功能 和 功能!众人无反应,但从眼中也可看出他们的同意。
太史慈微笑道:“小弟也深信五德终始说,不过却与襄楷先生理解的不大一样。”
众人大感愕然:五德终始还有他意吗?
在众人瞩目中,太史慈不发一言,从摆放才繇的桌几上拿起了一个玻璃空杯,在其中满满的倒了一杯酒,又从怀里拿出了一个火摺子,在酒杯上方一打。
“呼”的一声,在众人的目瞪口呆之中,酒中的酒精被点燃了。
太史慈微笑道:“襄楷先生,你能否告诉在下,按照你所谓的五行学说,水克火,火遇水必灭,为什么现在这酒烧着了呢?”
众人不能置信地看着酒杯,仿佛活见了鬼。
襄楷满头大汗,生平所学一点用场也没有。
王修当然也想不明白,但是此子反应极快,反驳道:“太史将军这是在狡辩了,酒是酒,水是水,怎么能混为一谈?”
襄楷连忙道:“对对对,听闻这酒是东莱西北六县用粮食以密法酿制而成,五谷杂粮在五行中都属木,木生火也。”
众人“恍然大悟”,一付释然的样子,还有人拍着胸口,长长出了一口气,显是对五德终始深信不疑。
太史慈一笑,又拿起了一只空的玻璃酒杯,在刚才的酒杯上一扣,不大一会儿,火焰就熄灭了。
刚刚有点儿平静下来的众人又炸开了锅。怎么也想不明白,这燃烧得好好的怎么就灭了?这时代哪有人懂得什么“氧气”,自然也就谈不上对燃烧这种化学现象的本质的认识。
太史慈看向襄楷和王修,看两人此刻还有什么说词。
襄楷这回反应倒是很快,抢先道:“这有何稀奇,酒里的粮食烧完了自然就灭了。”
太史慈又把扣在上面的酒杯拿了下来,再一次用火摺子点燃了酒杯中的酒。
许多人惊异地站起身来,襄楷一阵眩晕,只觉得太史慈简直就是在如同猫抓耗子般戏耍着自己。
“既然粮食已经烧干净了,那么这就是普通的水了,怎么还能烧得着?”太史慈虽没有把这句话说出来,但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即便是这大厅中再博学的人也无法解释眼前的现象,这其中颇有一些对五行学说深有研究的人。
只有刘璇虽然也想不明白,但绝不会觉得惊奇,这是试验,“虽然现在无法解释,但毕竟存在,存在就有道理!”书上的话再一次出现在刘璇的头脑中。
王修也感到自己理屈词穷了,看着那蓝色的火苗,强词夺理道:“观其火焰,并非是我们常见的那种火焰,这酒中定是有其他东西,我们不知道,这酒本就是东莱西北六县出产的,太史将军当然深知其中玄妙。”
众人闻言,纷纷附和。
这亦是人之常情,谁又愿意看着自己坚持了几十年的道理被别人证明是错误的呢?
太史慈冷冷一笑,弄灭了酒杯中的火,放下酒杯。
众人静了下来,心知他还有下文,均默默等待。
谁知道跪坐在席上的太史慈居然会在此时抽出佩剑来。只见银光一闪,一把剑出现在众人的眼前,只见他掌中这柄银剑,剑身狭窄,看来竟似比筷子还细,却长达五尺开外,由头至尾,银光流动,似乎时刻都将脱手飞去!
这么细的剑能用吗?大多数人都在想。
要知道长剑利于刺而不利于劈砍,故自从西汉时期为了把剑的使用由刺击转变为更有利于砍劈,剑刃由弧曲变为平直,剑身也被加宽,更适合骑兵使用,向太史慈手中的这种长剑大为常规。
许褚的面色却变得凝重起来,他这内行自是看出了别人看不见的门道,五尺长的剑要跪坐着拔出来,而且左右都是人,面前又是满桌子的酒菜器皿,这太史慈的姿势和动作都诡异的惊人,偏生又显得十分优雅。
本来自己颇看不上眼前的这个年纪跟自己差不多大的小白脸,认为“青州战神”的名号是无聊之徒吹捧出来的,岂知此刻一见,才发现对方的武功只在自己之上,不在自己之下。
曹c也是满脸的惊异,他也是用剑的大行家,怎会看不出太史慈的厉害处。
孔融还以为太史慈要动刀动枪,正要出言,众人眼前一花,太史慈的手动了。
只见银光一闪,原本刚才放在桌面上做实验的那块木块儿消失不见了,那些不会武功之人正莫名其妙间,却见曹c许褚等人纷纷看向空中,抬起头来才发现那木块刚才被太史慈挑到了半空中,由于大厅棚顶极高,那木块正飞到最高点,开始下落。
太史慈却悠闲地用左手端起一杯酒仰头一饮而尽。
待太史慈咽下这口酒时,木块已经落至相当于他胸前的水平高度,与他相距不到一尺,眼看就要落到太史慈面前的几上。
太史慈长剑动了,这柄剑不动时,已是银光流动,眩人眼目,此刻剑光一展,宛如从天里泼下一盆水银来。
那美丽的不可方物的剑雨惊心动魄的让人窒息。坐在太史慈两边的人感觉尤为强烈。
木块儿就消失在举世罕见的美丽中。虽只是一瞬间,但已经变成了永刻于众人头脑中的美妙永恒。
众人还未惊呼出来,那点点银芒突地消失不见,那把流光溢彩的长剑已经c入太史慈拿开口狭小的的剑鞘中,仿佛从未被拔出过。
那木块更是怪异,竟然看似完好无损违反物理常规地漂浮在半空中,虽只是一短暂的一瞬间,却已超出了人们认知常识。
“啪”的一声落在了桌面,瞬间分成了大小长短不差分毫的五块。
众人何曾见此神乎其技的武功,轰然叫妙,刘璇更是拍烂了巴掌。
许褚已呆坐在那里说不出话来。
别人或许看不清太史慈的动作,但他却可勉强跟得上,按常理说,太史慈的长剑如此之细,根本就不利于劈砍,可是在太史慈魔术般的动作下,长剑在高速中有节奏地前弯后转,忽上忽下,完全用劈砍时最难着力的靠近长剑剑柄的剑身根部如春风消融积雪般不见半点的牵强便把这木块削成了五等份。
这是什么样的武功?
若是换了自己,用自己最顺手的武器长刀也可做到此点,但要如此从容就困难了,且看这木块在空中滞留片刻,直到落在桌几上才分开,当知太史慈的武功另有玄妙。
最重要的是,这长剑到了太史慈的手中已经超越了剑的限制,可为刀、可为剑、可为枪、可为g。
如跟他交手,即便是攻入了太史慈近身也不可能对太史慈造成威胁。
更何况,只怕已太史慈之能,这天下无人可攻入他的近身吧?!
许褚心下计较自己如果跟太史慈交手有多大胜算,计算的结果令他大吃一惊,只怕自己死命相战,也绝不会撑过一百招,当然自己临死前的反击也不会让太史慈好受就是了。
太史慈看看众人的反应,十分满意,自己要的就是这种效果,看看那张举和王武惊骇欲绝的样子,更是感到好笑。心知这两个人就算是有心要暗算自己,经过今晚的教训后,也要深加斟酌。
太史慈用的这柄长剑的制作材料和他的长枪同样是一块陨铁上不知名的金属,再加上西北六县先进的锻打技术,质地更胜长枪,简直就是无坚不摧。
在众人的喝彩声中,太史慈不动声色地拿起被分解开的一块木块,放进了一只玻璃杯中。
众人这才想起太史慈原来还要反驳王修刚才说的话。
在众人的注视中,杯里的木块又被点燃,紧接着又被另一只酒杯扣住。
结果可想而知,木块还未烧完就已经熄灭。
太史慈讥笑地看着王修和襄楷,仿佛在说:这就是你们所信奉的五德终始说?可笑。
众人默默无言,可已经有不少人眼中开始出现了疑惑迷离之色。
太史慈并不想把众人的神经弄崩溃,毕竟这里还有他想要的贤才。于是开口说道:“在下并非肆意诽谤天命之人,更是深信五行变化生生不息,天,天命昭昭,自有其无穷的奥妙,又岂是我等凡人三言两语所能说得明白的?家师有言,这人世间存在的东西自然有其道理,虽然有时让我们匪夷所思,但却不可因此而否认它的真实性,做学问最忌讳的就是把自己当成是可以解释万物的权威,这种人一旦对某种事物无法解释就会对其肆意篡改,甚至想要消灭这种事物的存在。岂不可笑?”
太史慈在这里实际在偷换概念,他嘴里所谓的“天命”实际上指的是事物的发展规律。而且太史慈也借此传达了他的一个在后世人看来并不十分新颖甚至有些偏颇的思想主张:存在即是合理。
果然,以管宁为首在场的有识之士在听到太史慈的话后无不浑身一震,露出深思的表情。
太史慈轻蔑地看向襄楷,不留情面道:“至于这位襄楷先生所谓的天命之言更是可笑,若是那前任冀州刺史王芬地下有知,必定对在下的见解深表赞同。”
孔融听到这里忍不住哈哈大笑,道:“子义之言‘与我心有戚戚焉’,襄楷先生的天命之言弄得王芬自杀,原来这天命在襄楷先生看来就是‘听天由命’的意思啊!领教领教。”
襄楷羞得无地自容,在孔融的大笑声中以袖掩面狼狈奔出大厅,从此不知所踪。
张举眼中厉芒闪闪,他是何等飞扬跋扈之人?何尝吃过这样的大亏?若是换了往日,他早已了结了招惹自己的人的性命。但刻下却心忌太史慈出神入化的武功,唯有忍耐。
旁边的王武也有些发愣,显是低估太史慈太多。
太史慈故意打击襄楷其实是为了对付张举,这家伙起兵造反时,就自认为是“弥天安定王”,说是得到了襄楷的亲口鉴定,以便蛊惑人心,才会横行四州。
如今自己揭穿了襄楷的虚妄,这就会大大打击迷信百姓对他的信任。这实际是一招兵不血刃就可削弱对方实力的妙计。
当然身在局中,茫不知将有大事发生众人丝毫看不到其中的刀光剑影,只有张举皱了皱眉,看来此人颇能沉得住气。
曹c举杯敬了太史慈一杯后,感慨道:“子义大才,非我所及,今日之事我一定原原本本带回济南,告诸济南的父老乡亲。”
曹c自是不同,一眼便看穿了太史慈为五德终始说吹捧的背后实则是否定五德终始的目地。
太史慈听得心中佩服,心知他始终惦念在济南杜绝迷信政策的实施。这才是为民请命者的风范,别管他的主观目的是什么。
欣然举杯,与曹c对饮。
众人此时的内心则反应不一。
一直对太史慈心怀不满的任燠和管统对望一眼,清晰明确地看出对方的意图:今后绝不再去招惹眼前的这个年轻人,这家伙简直比那个尖酸刻薄的孔融还难缠。落荒而逃的襄楷就是前车之鉴。
张举眼中掠过森寒的杀机,却也无可奈何,毕竟这太史慈武功高得吓人,绝不是只靠自己和王武所能对付得了的。但他已感觉到对方对自己的威胁,甚至有种不好的预感:自己此次的大事将会被对方破坏掉。故生出了设法不惜任何代价也要想方杀死太史慈的决心。
刘璇此时一颗芳心已经被太史慈连番的精彩表现弄得怦然而动,如果说以前只是一种单纯的好奇,现在则心中生出爱慕。
一旁的大商人糜竺盯着太史慈露出了沉思之色,明显在转什么主意。
许子将还是一言不发,不过看太史慈的眼神明显不同了。
但最尴尬的莫过于袁谭,今晚自己的风头被太史慈抢了个干干净净,论才华、论见解、论武功自己都与对方相差甚远,心中别提有多么沮丧了。
这袁谭一向自视甚高,游学的几年所到之处面对的无不是众人的吹捧,自己更早已认定自己是济世之才,此来临淄就是听说许子将要到此一游,才兴冲冲而来,心中却早认为一定可身等月旦评的榜首。
岂知先是许子将对自己不知可否,再是太史慈的惊才绝艳,自是让这眼高过顶的世族子弟的自信心跌到了谷底。
王修和陈琳更是无话可说,区别在于王修眼中多了敬佩之色,陈琳则是充满了嫉妒与不忿。
更多的人则还沉溺于太史慈给他们带来的思想上的震撼而不可自拔,包括管宁、邴原、国渊这样的思想家。
在场的女性的内心感受就简单得多了,只觉眼前的这个太史慈风格独特,有种“举世皆浊而我独清,众人皆醉而我独醒。”的味道。
在一旁一直不言语的陆康正觉得因为襄楷的狼狈离开,气氛有点沉闷,此时众女的神态被他看在眼里,故开口笑道:“子义,我当罚你一杯!”
太史慈摸不着头脑道:“季宁兄,此话怎讲?”
陆康嘻嘻笑道:“你这小子占尽了今晚的风光,仔细瞧瞧,惹得在场的美女们对你目不转睛,对我们这些人不屑一顾,难道不该罚你吗?”
众人闻言,这才发现众女的异样,登时纷纷起哄,众女无不露出赫然之色,玉面微红。刚才那种略为沉闷的气氛一扫而空。
孔融更是惟恐天下不乱,嚷嚷道:“罚一杯酒怎够,不如让这厅中上是独身的男子每人罚太史子义一杯!”
太史慈吃了一惊,慌忙摆手,要是这么个喝法,恐怕以自己的特异体质也撑不住。又是稽首,又是作揖的,头上热汗直流。
看着这个刚才还是魅力无穷的男子此刻变得如此可爱,众女互视,娇笑连连。
袁谭在一旁嫉妒的要命,偏又毫无办法。
孔融兴致极高,见太史慈着急的样子自是得意万分,故作为难道:“子义,你若不喝酒也可,不过……”故意拉长调子,看着太史慈。
太史慈当然知道孔融鬼主意甚多,这个“不过”后面定是有天大的难题,本待拒绝,但看看大厅中起码有二百号的男人,想一想自己如果拒绝孔融的这个“不过”要喝多少酒,就不由得不寒而栗。
唯有硬着头皮道:“文举兄别卖关子了,r已经放在砧板上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众人看着太史慈一付愁眉苦脸的样子,无不捧腹。
孔融撑不住笑道:“子义,你若不想引起公愤,就从这大厅中选出一位你中意的佳丽做你的夫人如何?也算是心有所属。”
众人一片起哄声。
孔融不待太史慈说话,站起身来,故意清了清嗓子,板起脸来郑重其事道:“各位待字闺中的佳人,眼前有如此佳婿,相信不会有人反对吧?看不中太史子义的请举手!”
众女娇嗔连连,面如霞烧,暗怪孔融如此羞人的事怎能当着众人的面说出来。偏又心中对太史慈极为满意,哪有人舍得举手?
这些女孩儿家族中的长辈更希望太史慈能挑中自己家中的掌上明珠,要知道这太史慈乃是东莱郡西北六县的实权人物,财富自是多的不用说,更兼文武双全,世所罕有,眼见的又要名动天下,且深得孔义的器中,说不定日后会成为青州的实权人物,如能结成婚姻,本族的权力马上激增,如此佳婿可遇而不可求 ,哪还会拒绝?
太史慈却暗呼厉害,这孔融看似疯疯癫癫,却又深谋远虑,眼前的这些女孩大多出身临淄的世家大族,一旦自己选中其中的一位,自己以后再想和孔氏家族撇清关系就难了。一旦这种假设变成事实,那么以孔义为代表的州府势力将会激增。
而此时孔融提出此举,即便是极力反对破坏孔义扩张州府权力的管统等辈也无法出言阻止。
可是偏偏自己又无法拒绝,人人均知自己尚未婚娶,如果自己如不从今天的女孩中选出一个来,明显就是说今晚的女子中无一可入他太史慈的法眼。若如此恐怕会得罪在场的所有的女孩和其背后的家族。
更何况,明眼人一看便知,这事情对孔义和太史慈双方均是大有好处,太史慈如若拒绝反而不正常。要知道政治婚姻是这时代必然的产物,就是在现代社会这种事情也是屡见不鲜,君不见某些名牌大学每年大学生毕业时有许多政府高官轿车齐聚大学门口,美其名曰为自己的子女“选秀”!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再开什么重要的会议呢!
可是太史慈这人最反感的便是政治婚姻,这种提议焉能接受。
突然间,太史慈觉得这孔融比其他任何人都难应付得多。
不动声色才是可怕!
第一部 第二卷 第十二章 乱局(下)
正当太史慈无计可施时,一直不说话的曹c解围道:“文举兄,只怕你要失望了。”
孔融跳将起来,抗议道:“好你个曹阿瞒,我可是很认真的,你不帮我玉成一段良缘也就算了,还在那里说风凉话!”
曹c摇头道:“文举的心意倒是不错,怕只怕子义心中已有心仪的对象。”
太史慈忙道:“对对对!”
孔融气得笑了,道:“你还真会顺杆儿往上爬!好好好,我倒要听听是哪家的女子有如此的福气,到底又有什么本事可令子义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
太史慈暗暗叫苦,自己哪来的什么红颜知己,求救似地看向曹c。
曹c亦是爱莫能助,只好同情地看着他。
太史慈看着曹c,突地想起了一人,心下大定道:“文举兄莫要取笑,我哪有什么心心相映的佳偶,不过倒是倾慕一位慕名已久却素未谋面的奇女子。”
“哦!”众人纷纷来了兴趣:这惊才绝艳的太史慈的意中人究竟是何方神圣。
太史慈故作严肃道:“久闻洛阳有奇女文姬,倾慕已久,恨无缘相见。”
众人闻言恍然。
太史慈却在心中暗笑,算算日子,这蔡文姬今年就要结婚了,自己这句“久闻洛阳有奇女文姬,倾慕已久,恨无缘相见”说了也是白说,不过却可堵住孔融的嘴。
果然,孔融肃容道:“原来子义心意的竟是被子将先生提名荣登月旦评‘仪容’之首的蔡琰蔡大家!”
在一旁的刘璇心中突地感到一阵沮丧,毕竟自己这个小女子不能和这名满天下的奇女文姬相比。
原来他喜欢竟然是拿了连自己也钦佩不已的蔡文姬……
刘璇不由神色一黯,感到深深的自卑,同样的情绪在大厅中不少女孩子的心中回荡。
从宴会开始一直冷眼旁观的孙邵此时也注意到了这位七小姐情绪上的变化,心中暗叹。不过此种事情谁也无法。
就算太史慈喜欢刘璇,结合的可能性也微乎其微,毕竟太史慈和刘氏宗族之间的利益冲突太多。
太史慈哪里知道这些事情,此时正暗暗地高兴,心中庆幸自己押对了宝。
哪知曹c却在一旁说道:“只怕子义要失望了。”
众人大讶,纷纷看向曹c。
这不世枭雄的眼中闪过一抹落寞,略带苦涩道:“我来临淄之前已经接到家人寄来的书信,说是蔡小姐不日就要完婚。”
孔融闻言恍然道:“一定是嫁给卫仲道那幸运的混蛋了!”
在场有不少人都知道蔡文姬与卫仲道青梅竹马,自幼订婚,毕竟蔡文姬的父亲蔡邕是当今文坛执牛耳者,蔡文姬更是天下有名的美女,此时闻听曹c的消息和孔融的分析,在场不少的文人雅士发出慨叹。早把跟太史慈开玩笑的事情放到了一边。
太史慈面上失望,心中却大乐:果然。
曹c轻叹一声,道:“卫仲道才华横溢,蔡小姐得此良人实是最好的归宿。”
言语中诸多感慨,似是在为蔡文姬辩解,又像是在开导自己。太史慈闻言心中一震,没想到曹c对蔡文姬有如此深情!
心中不由升起歉意,大骂自己不该挑起曹c的伤心事。
孔融与曹c关系一向不错,见自己的老友神情落寞自不好意思再开玩笑。
至此,今晚的宴会意兴阑珊,再加上今晚有女宾在场,更重要的是众人有不少要给许子将留下良好的印象,所以令太史慈头疼的毫无节制地狂饮并未发生。
先是孔融引领许子将和许褚离开了大厅,前往住处。
任燠和管统站起身来向孔义拱了拱手,又邀张举同行,待后者起身后,也不多言,转身离去。
王武则尾随在张举的身后,满脸凶相的瞪了正与曹c说话的太史慈一眼。
太史慈哪会把他放在心上,他与曹c大有相见恨晚之感,两人约定明日下午一同出外踏青。
这时,出外布置行动的徐盛回到了大厅门口,对着太史慈略一点头,太史慈明白今晚的行动已经准备就绪。就起身向孔义告辞。
管宁二人表面上没有露出异态,只是对太史慈微一点头,算是告别了。
秦周见太史慈要走,就呵呵笑道:“子义,你我二人同路,我却是谈兴正隆,可愿陪我同车?”
太史慈心知秦周对自己有话说,连忙答应,一回头,却看见站在不知道什么原因神思困困的刘璇边上的孙邵眼中闪过精光。
但并非针对自己,而是针对秦周。太史慈不由暗暗思考其中的原因。
一时间,大厅中的人纷纷告辞离去,离刺史府分头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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宽敞的马车中,此时只有秦周和太史慈两个人。
刚才在车厢中为两人添灯倒酒的俏丽丫环已经退出马车
秦周以手抚摸了一下马车内嵌金丝花纹的内壁,赞叹道:“到底是子义治下西北六县的制品,果然不同凡响。”
太史慈一笑。心中却想:这秦周果然是“八厨”之一,竟能买的起如此昂贵奢侈品。
要知西北六县的马车是分成许多种类的。
军用的马车不算在内,民用的马车尚分成很多的种类。
太史慈借鉴了后世星级制度和劳斯莱斯车的售卖原则,在车的外表镶上了不同数量的金星,以显示其豪华程度。
更有所谓的身份特制车,皇族、异姓王侯、三公、九卿各有各的级别。
由于技术的先进,别的地方就算要仿制也不可能。单就是一个避震系统的弹簧问题就无法解决。而且轴承问题也是一大难关。
对于技术核心,太史慈一向注意保密工作。
秦周虽然不是拥有特殊身份的人,但买的马车亦是豪华型的。
不仅车内宽敞异常,而且保温和隔音设施亦是最好的,车中有不少的暗格,可放置各种用品和食物,折叠式的木质几案收起后还可拿出暖席安眠,当然你若想男女之事,这里也有足够的地方。
就比如刚才那俏丽的丫头风情万种,差点可捏出水儿来,自是与这看上去还不甚衰老秦周不干不净,也不知在这车里旦旦而伐了几多回合。
这种豪华型、终身保修的马车在东莱郡每年卖出的并不多,没想到秦周竟然是其中之一。恐怕连一州之刺史的孔义都要瞠乎其后、自叹不如吧!
秦周赞叹了一会后,才转过头来道:“子义,老夫不服老是不行了,现在出门不坐此车就浑身的不舒服,想当年我与李膺、陈蕃、杜密结为好友,步行洛阳东门外数十里尚且谈笑风生,那是何等的意气风发,可惜往事如风,一去不回,看着子义青春年少,不由感慨万千啊。”言罢唏嘘不已。
太史慈看着这眼前的老人,也为他感慨,李膺、陈蕃、杜密哪一个不是汉代有名的大儒?
当今的文坛领袖蔡邕就是出自李膺门下、孔融更尊李膺为“世家永好”,十岁时就去拜访李膺,“小时了了,大未必佳”就是在那时留下的佳话。
陈蕃慷慨激昂、质朴方正,为天下清流之首,素孚众望。
杜密更是后世廉洁官吏的典范,一句“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名动古今。
可惜此时均已撒手人寰,令天下文人无比伤感。
秦周忽又笑道:“子义莫怪我倚老卖老,只是今日看到子义才压诸贤,那风流倜傥的样子仿佛往日活过来了一样。”
太史慈连忙谦虚不已。
秦周道:“子义也许奇怪,为何我今晚要急急把你找来。”
太史慈点头,自己与这秦周接触不多,但亦可看出面前是一只老狐狸,绝不会有闲情逸致和自己这小字辈的人物闲谈。
莫忘记,正是这秦周写信给自己要自己日后到北海国去有事相商,摆明就是不想让别人知道他与太史慈正在套近乎,今晚的行为只能说明秦周那里事情有变,这老狐狸等不及了。
不过太史慈却不会因此认为与秦周就是交心的好友,说到底,两人只不过是利益相合而已。太史慈更知道眼前的人乃是纵横政坛多年的老狐狸,与之交往只能谈利益,如果论什么交情,那根本是与虎谋皮。
秦周喝了一口茶,淡淡道:“子义可知道,今天下午那张举来到临淄后,曾经拜访过你们东莱刘氏宗族派来的使者孙邵?”
“什么!”饶是太史慈心理素质再好,闻听此言也失声叫了出来。
自己还是小看了张举。
虽然自己已经看出了这张举要趁机祸乱临淄,以达到混水摸鱼的目的,可是自己仅仅以为张举的计策是以稳军之计欺骗任燠和管统,许以诸如帮助两人对抗冀州刺史韩馥之类的空头诺言,让两人对他掉以轻心,甚至趁机杀掉两人。
可笑自己还以为羞辱走了襄楷就可破坏掉对方借刀杀人之计。谁想到这张举在来临淄之前就已经对青州的局势进行了彻底的分析,早就想到了用自己东莱郡的敌人刘氏宗族牵制自己的计策。
虽然自己现在已经不把刘氏宗族放在眼里,但莫忘记自己原本打算这两年天下大乱之际第二次扩大自己的实力范围,但如果现在多出了一个蓄意捣乱的刘氏宗族,打破了太史慈蓄意保持的东莱郡的安宁,明显对太史慈的计划不利。
不过看样子双方似乎没有达成协议,否则今晚宴会上必会露出种种端倪,可是这秦周也太厉害了吧!居然会事先有准备,对张举进行调查,莫非他也早已看清楚张举的企图?
秦周仿佛看穿了太史慈的心思,笑道:“子义莫要奇怪,我并非是在监视张举,而是在监视孙邵而已。”
只一句话,太史慈恍然大悟。
此时的太史慈已非出来三国那两年的“外来人”,每日与伊籍等人纵论天下大事,自是受益匪浅,甚至有许多事情并非如《三国演义》上写的那么简单,再加上这些年西北六县发达的谍报系统,使得太史慈信息灵通,尤其是对青州各郡的情况了如指掌。
这北海国自然也不例外。
其实在每任北海国太守看来,最头疼的莫过于高密县的孙氏家族和胶东公沙卢氏家族,这两家在北海势力极大,根本就不把北海的地方官员放在眼里。
这两年更与黄巾军中的败类相勾结,为祸乡里,秦周自是对起头疼不已。
太史慈更知道这两族与刘氏宗族有密议,基本属于自己的敌人,当然对其十分的小心。
孙邵既然是孙氏家族的人,又出现在临淄,秦周当然要严加监视。张举的出现只不过是意外。
不过这也不值得秦周怀疑吧?毕竟秦周不知道张举的企图。
秦周看太史慈不言语,又道:“我知道子义现在想什么。”一顿道:“也许别人看不出张举的野心,老夫在官场摸爬滚打这么多年,这种种蛛丝马迹要是还看不出端倪,老夫真是白活了。”
又喝了一口茶,秦周沉声道:“这张举从找孙邵开始,我就留意上了,之后他又去找了任燠和管统,却不来找老夫和陆康甚至曹c,晚上更开始针对子义,我虽不清楚他到底在图谋什么,但亦可猜得出八九不离十。只是想不到子义小小年纪就看穿了张举的居心叵测,居然把那襄楷骂得体无完肤,远胜在场的诸人,真是大出老夫的意料。”
太史慈听得目瞪口呆,这才真正知道面前的这个老人有着多么丰富的政治斗争经验。
自己对张举的敌视完全是建立在自己对历史的了解上的,可眼前的老人却仅仅凭借几个断断续续的现象就大概的估计出了张举的不妥当处,不由的令太史慈刮目相看。
如此看来,这张举此来的图谋还真不是一般的大。
青州战力最强的无疑是太史慈的军队,但在张举的计划中明显被刘氏宗族牵制住了,尽管能否成功在张举看来尚未可知,但至少可以给自己造成不小的麻烦。
至于任燠和管统这两个蠢蛋当然是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就被人家夺了地盘。
而北海方面,张举显然是想要通过孙邵联系孙氏家族控制北海,如此则可与刘氏家族联手,进一步牵制太史慈。
乐安郡则根本被张举排除在拉拢之外,毕竟陆康和国渊与孔义的关系非同一般,不是用利益可以打动的。
虽然不知道济南和济北两地不知道情况怎么样,但只要想一想曹c在济南得罪了那么多人,就可以想象当有不少人想要除掉曹c。
这事情还不是一般的棘手,幸好今晚得到秦周的情报,否则自己措手不及下,还真是麻烦呢!
秦周看着太史慈眉毛渐渐地舒展开,点了点头道:“若是其他人,老夫少不得要指点一二,但以子义深不可测的才华当可从容应付一切,老夫就算有心也是无力……”
太史慈打断秦周道:“您放心,只要有我太史慈一日,就会保大人一日周全。”
秦周大喜道:“如此最好。”一顿又道:“我观子义之志并非只在东莱一郡,以子义之才也确当从横天下,老夫已行将就木,这北海国今后实则时候还要仰仗子义。”
见太史慈正要说话,秦周一摆手道:“子义不必多言,这是我肺腑之言,也许刺史大人和孔融那小子对我不满意,认为我也想学其他豪强那样称雄地方,谋一己之私,其实他们大错特错了。”
太史慈默然不语,其实现在各地的地方诸侯哪有不发展自己实力的,秦周只不过是空口白话而已,太史慈相信才怪。
秦周看着太史慈的样子,当然知道太史慈转这什么样的念头,苦笑道:“我就知道子义不会完全相信老夫,不过子义知道我为何与孔义和孔融关系不好吗?这其中的原因就包含着我特别看重子义你的理由。”
太史慈也心中奇怪,按理说秦周出身清流,孔义和孔融自当与其关系不错,就算是秦周另有图谋,以这老狐狸的谨慎和狡猾岂会与孔义和孔融发生冲突,弄的现在关系如此生疏?
上一次氏仪被孔融奚落就是一个明显的例子。
但是此次秦周却应邀来到了临淄,并没有拒绝孔义的请求,显然秦周与孔义的不愉快是两人此次见面后才发生的,否则秦周岂会大老远的赶来专程来受这窝囊气?
开始自己还以为双方只是州郡之间的普通矛盾,今日闻听秦周此言才知其中另有玄机。想想也是,同样是州与郡的关系,陆康就与孔义和孔融关系非常的密切。
秦周见太史慈不说话,心知在等待自己的下文,缓缓道:“我是党锢之乱中有幸活下来的几个人,那些年苟延残喘在暗无天日的监狱里实是人生中一大痛苦,但也是一种收获,它让我想到了以往没有想到的问题:开始时固然是在狱中慷慨激昂,但时间一长待老夫冷静下来后,才发现自己根本就是当了政治斗争权力倾轧下的牺牲品。我们这些清流根本就是被人利用。哼!现在想来那些宦官未必就是朝廷的唯一祸患!”
太史慈听得一愣,因为这观点实在是新颖,看秦周这意思似乎非常后悔当时站在的清流党的一方。而且秦周对人人深恶痛绝、差点要了他性命的宦官似乎另有一番看法。
要知东汉宦官专权为祸之烈远胜后世诸朝,只有唐朝和明朝堪与相比,史书上记载:这些宦官“皆竞起第宅,楼观壮丽,穷极伎巧。金银罽毦,施于犬马。多取良人美女以为姬妾,皆珍饰华侈,拟则宫人,其仆从皆乘牛车而从列骑。又养其疏属,或乞嗣异姓,或买苍头为子,并以传国袭封。兄弟姻戚皆宰州临郡,辜较百姓,与盗贼无异。”
忍不住问道:“宦官专权乃是我朝政治的最大弊病,大人与其他清流党人挺身而出激浊扬清……”
秦周还未听完便已笑了,只不过有几许无奈,长叹道:“子义终是年轻”,转过头来看向太史慈道:“子义以为我朝乱政者就只是宦官吗?你大错特错了!还有外戚!”
太史慈有点明白了。
秦周慨然道:“天下的清流每一论及宦官必称蒙蔽圣听,矫诣迫害忠臣,可仔细想来,宦官的种种行为未必不是圣上的意思。子义你可知我朝历代皇上的共同之处吗?”
太史慈摇头。
秦周道:“说来也简单,其实他们都是少年登基。”
太史慈恍然,这是东汉皇帝的一种怪现象,起始于汉和帝登基,汉和帝当上皇帝时才十岁,不过却非最小的皇帝,汉殇帝居然是百日小儿,汉冲帝也才两岁,汉质帝稍微大一些,也不过八岁;其他如顺帝,十一岁;上代皇帝汉桓帝算是大的了,结果也不过十五岁,现在的汉灵帝登基时则是十二岁。
与其说是汉室人丁衰微,倒不如说是残酷的政治斗争的结果,皇帝年幼登基哪来什么治国安邦的本领?还不是要由上一代皇帝的嫔妃尤其是皇后来把持朝政?
正如《后汉书皇后纪》中评论说“东京皇统屡绝,权归女主,外立者四帝,临朝者六后,莫不定策帷帟,委事父兄,贪孩童以久其政,抑明贤以专其威。”
然而,这些年轻的太后们没有起码的社会经验和统治经验,也基本上没有文化知识。她们根本没有能力来驾驭朝政,只好依靠自己娘家的的父兄,帮助自己来处理国家大事。这样一来,国家政权便落到了外戚的手中。在当时最有名的就是 “马、窦、邓、梁”四大家族。
比如东汉明帝的马皇后,是大功臣马援的女儿;章帝的窦皇后,是大功臣窦融的曾孙女;和帝的邓皇后,是功臣邓禹的孙女;顺帝的梁皇后,是功臣梁统的后代。这四大家族,集功臣与外戚于一身,势力非常强大。除了那马皇后一门,尚能自我谦抑外,其余的几家,都是专横跋扈,显赫一时。
窦融的曾孙窦宪,因自己的妹妹立为章帝皇后,崇贵日盛,专横跋扈,连皇室成员也惧怕其三分。这窦宪居然敢以低价强买章帝姐姐沁水公主的庄园,而公主根本不敢与窦宪计较。章帝知道后,勃然大怒,当面严厉斥责窦宪,但最后也是对其无可奈何。因其在朝中的实力过大,牵一发而动全身。
比如说那邓氏自中兴后,累世宠贵,凡侯者二十九人,公二人,大将军以下十三人,中二千石十四人,列校二十二人,州牧、郡守四十八人,其余侍中、将、大夫、郎、谒者不可胜数。
梁冀一门更是前后七封侯,三皇后,六贵人,二大将军,夫人女食邑称君者七人,尚公主者三人,其余卿、将、尹、校五十七人。梁冀在位二十余年,究极满盛,威行内外,百僚侧目,莫敢违命,皇帝也不被放在眼里。
但是谁又愿意当傀儡呢?尤其是这些生在于皇族的孩童,一旦这些皇帝成年,为了夺回政权,解除外戚的威胁,只有依靠自己身边的宦官了。皇帝幼长深宫,势单力薄,关系最密切者,莫过于宦官。正如《后汉书宦者列传》所说:“内外臣僚,莫由亲接,所与居者,唯阉宦而已。”
皇帝自幼,一切就由宦官照管。宦官照管皇帝的日常起居,熟悉皇帝的性情习惯,是皇帝身边唯一的亲信。当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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