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能 和 功能!先一步看出这一点来,那就只能以天才形容了。
管宁这才明白太史慈的意图,兴奋道:“我明白主上的意思了。如此一来,陶谦和曹c的关系马上就会出现裂痕,尤其是陶谦这等老狐狸,一定会对曹c有所防范的,到时我们就等着看笑话吧!”
太史慈点头含笑。
管宁又对今天发生的事情反复想了许多遍,觉得没有不妥之处,开口道:“看来暂时我们能做的就是这些了。唔,我先去见糜竺,然后回来马上给陆康回信,要他以主上不在青州为理由托住袁谭小儿,再把伊籍和龙星叫到临淄来。”
太史慈点头,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想起一事,苦笑道:“幼安兄说得对,看来我这青州刺史还真是只挂了个名字,别说青州的政务了,我都记不起上一次见到母亲是什么时候了。”
这话听来带着几许辛酸,管宁这自幼丧父的人更是心中升起了无限的愁情,其实在青州谁不知道太史慈是出了名的孝子,现在却忙得连家都回不上。
尤其是现在,简直是有家不能回,否则难免会败露太史慈的行踪。
这该死的袁绍,竟然给主上带来这么大的麻烦!
管宁愤愤地想。
王豹却想起另外一件事情道:“主上,我上一次回黄县到主上府中拜望主上老母的时候看见了貂蝉,唔……不知道该不该说,主上应该马上解决貂蝉姑娘的终身大事,不可再拖了。”
太史慈听得一呆,这才想起家中那个可爱的小姑娘,其实原本自己的母亲和小貂蝉已经搬到临淄来住,但母亲却说住不惯,说“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又搬了回去。小貂蝉当然也跟着搬了回去。
一旦思念的缺口被打开,那动人的相思之情便如同长江大河般奔涌地不可阻挡起来。
在这三国的乱世中,那一番儿女情长哪里有人收拾?每个人都变得粗糙起来,就连自己也不例外,不要说对小貂蝉了,就是对自己家中的两位娇妻,很多的时候自己都没有尽到做丈夫的责任。
也好,既然自己短时间内不会再离开青州,待自己可以公开自己在青州的时候,一定要好好珍惜每一个身边痴心等待守候自己的人。
想到刘璇诸女那动人的娇憨模样,太史慈不由得涌起了万丈豪情。
为了自己心爱的人儿,自己定不可有一丝一毫的放松。
王豹见太史慈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欲言又止,显然他对于貂蝉的终身大事还有自己的想法。但却说不出口,叹了口气,不再说话。管宁听到小貂蝉的名字后一直就皱着眉头不说话。
可惜现在心中满是甜蜜的太史慈完全没有注意到众人的表情。
太史慈更想不到,在未来不久自己将要与貂蝉百年好合的一场婚礼竟会演变成一场不见硝烟的战争。
而太史慈与貂蝉的婚事也成为了即将要展开的青州变革中极为关键的部分。
也许,发生在三国的爱情都这么沉重?
第一部 第七卷 第四章 谋变(四)
待管宁应付完糜竺回来的时候,太史慈正和马钧据案大嚼。虽然说青州军居中伙食不错,但终究不能和临淄的美食相媲美。
王豹现在是大忙人,而且现在青州形势紧张,一日让他离开军队,他都会觉得浑身不对劲,就是山珍海味也难以下咽。
军队稳定乃是青州稳定的根本。
至于诸葛亮和诸葛瑾终归是小孩子,到了中午吃了点饭便很困,早就吵着睡觉去了。
管宁进屋时脸上带着种啼笑皆非的表情,仿佛发生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似的。
太史慈笑着让管宁坐在自己的身边,先强迫管宁吃下去一碗饭后,才要他说话,后者显然因为和糜竺谈完事情而心情不错,居然吃了不少。
见到管宁放下了碗筷,太史慈笑着问道:“幼安兄,看样子事情颇为顺利。”
管宁点头道:“说来我们都想不到,原来糜竺是刚从北边回来,他原本出外做生意,结果听到了陶谦邀请袁谭出兵到徐州剿匪的消息,就放下所有的事情匆匆赶到临淄。”
太史慈还真没有想到糜竺原来不是作为陶谦的代表来的,不过没有关系,因为最后的结果都是一样的。
管宁看了一眼正在喝汤的马钧,对太史慈道:“主上教给我的说的话,我都对糜竺说了。这个糜竺现在还不知道曹c当上了广陵太守的事情,结果我把这消息告诉他后,他相当的震惊,我还未说什么,糜竺就已经看出曹c的不同寻常处。看样子糜竺这次回去后一定会向陶谦进谏的。”
太史慈略感意外,没有想到糜竺这个大商人竟然有如此的眼光。要知道糜竺和曹c仅仅是在临淄见过一面,而且时间并不长,没想到糜竺竟可以仅凭一面之缘就可看出曹c的厉害。
不过想一想在历史上就是这个糜竺在刘备势单力孤的时候独具只眼地把自己的宝贝妹妹嫁给了刘备,那么现在糜竺如此的忌惮曹c也就可以说得通了。
这样也好,还省了不少力气,毕竟要管宁这谦谦君子去骗一个其j似鬼的生意人很难的。
谁知管宁却语不惊人死不休道:“不过,在糜竺知道了这件事情后却说这次来主要是为了和主上你联姻的。”
太史慈还在那里想着糜竺的眼光,闻听此语一时还未反应过来道:“是吗?也好……嗯?你说什么?”
看着太史慈莫名其妙的样子,管宁觉得好笑,心说:你也会被吓着吗?又重复了一遍。
太史慈心中的怪异无法形容:天啊,难道糜竺要把那个历史上原本应该嫁给刘备的糜夫人许配给自己?
一时间,竟然忘记了去思考糜竺这么做的原因。
管宁却未注意到太史慈的怪异表情,犹自说下去道:“看来这个糜竺有些眼光,我看他是怕了,与主上联姻不过是为了给自己留下一条后路罢了,毕竟日后青州和徐州有起事来他夹在中间不好做人,依我看来,糜竺现在的行为实际上是在向主上投诚。”
太史慈定下心神来,当然也想到了糜竺这么做的含义,看来糜竺的眼光果然有独到之处,而且从男人的角度来讲,说对糜夫人这种有身份和地位的美女一点不动心那就是自己骗自己了。
问题是太史慈恰恰在顾及这一点,现在自己的两位妻子都是出身名门,说穿了还不是世家大族笼络自己的手段?唯一不同的事情是刘璇和孔悦爱上了自己而已,否则就是一桩彻头彻尾的政治婚姻了。
不过这种婚姻也令太史慈颇为头疼,因为和自己联姻的关系,刘氏宗族的是力越来越大,若是日后自己坐上皇帝,那刘氏宗族岂非就变成了东汉时代的那种外戚?
太史慈当初之所以对孔义提出的婚事犹豫再三就是这个原因,一直到现在都不知道怎么更好的解决这问题,而糜竺现在又把自己的宝贝妹妹大送特送,太史慈岂能接受?
不过若是和糜竺联姻的话将来要夺得徐州就会方便得多,而且糜竺在徐州有着非同寻常的影响力,否则陶谦也不会在很多时候对其言听计从。这婚姻的价值不亚于当初娶孔悦时为自己赢得的利益。
正因为如此,太史慈现在无法权衡利弊得失,唯有对管宁苦笑道:“幼安兄怎么答他?”
管宁似可看穿太史慈的内心般道:“我只不过是现学现卖,把主上应付袁谭的那一招用在了糜竺身上,一句主上不在青州,这事情无法答复他便算了事。”
太史慈心中暗赞管宁心思灵活,随机应变的能力很强。
不过管宁显然有话对太史慈说,趁此机会向太史慈进言道:“管宁有一事不明,憋在心中很久了,不吐不快,还请主上不要怪罪。”
太史慈和管宁乃是无话不说的好友,见到管宁如此的犹豫不由得大为奇怪道:“幼安兄是我的良师益友,有何话会令幼安兄如此难以启齿?”
管宁猛地下定决心道:“我只是想问主上到底要给貂蝉姑娘何等名分?”
太史慈听得莫名其妙,这也算是问题?
管宁看着太史慈的模样,知道太史慈从未考虑过这问题。唯有耐心解释道:“主上到底是要给貂蝉姑娘以‘妻’的身份还是‘妾’的身份?”
听了管宁的这番话,太史慈这才恍然大悟,知道管宁这智者在担心什么。
其实只看妻妾两字的结构就可知道两者在地位上的差别,所谓的“妾”就是站“立”的“女”人。所以妾的地位是十分低下的,在这时代没有哪个世家大族的女子会当妾,同样,出身低下的女子也不可能在豪门中当上妻。
管宁现在的问法实际上是在问太史慈是否要对这时代的婚姻制度做出挑战?
太史慈心中暗暗吃惊,他没有想到管宁竟然会提出这么深刻的问题,因为一旦打破了这时代固有的婚姻制度,那将标志着世家大族的裙带政治走到尽头。
其实裙带政治在任何时代都有可能出现,比如后世台湾的大文豪李敖就曾经讽刺过国民党的政治是“生殖器政治”,其实就是这个意思。
这话说得一点不错,无论是《红楼梦》里的四大家族还是历史上国民党统治的四大家族无一不是这种盘根错节的通婚。
只不过在三国这时代非常的严重而已,当举荐制度和这种婚姻制度结合后必将会导致在中央政府出现外戚专权,在地方政府出现豪强坐大的局面,这是东汉政治失败的重要原因。
嗯,看来自己把和貂蝉的事情想得过于简单了,自己当然不可能忍心让貂蝉作妾。
太史慈不由得心中开始为这事情暗暗的筹划。
管宁也是心中矛盾,要是按照他的个人意愿,他当然不赞成出身低贱的貂蝉作为太史慈妻的身份出现——尽管他对那惹人怜爱的小貂蝉喜爱非常,但他却更多的看出了这事情的好处,因为这是打破世家大族统治的一个重要方法。
管宁见太史慈沉吟不语,知道自己的话起到了些微作用,不再言语,毕竟这事情没有人可帮助太史慈。
哎,麻烦真是一件又一件,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青州现在的诸多事情简直乱成了麻,应付起来竟然比打一场仗还要累。
若是郭嘉在身边就好了。
管宁见太史慈在那里独自思索,知道太史慈需要安静,便一把拉起犹自在狼吞虎咽地马钧,暗示他离开。
马钧一头雾水的和管宁走了。
时间不知倒被谁不断地偷走,一刻也不停留。
不过这对现在的太史慈来讲意义不大,太史慈每日深居简出,不断地和管宁讨论青州改制的问题,其他时间就是和诸葛亮和诸葛瑾这两个小大人闲谈。
太史慈很快就发现两兄弟的区别,这个诸葛亮剑指天生就是搞政治和军事的料子,每一次太史慈试图向他管束下什么的时候,这个诸葛亮总会很快地领会其中的含义。
诸葛瑾就差了很多,但诸葛瑾却是搞经济的难得人才。
马钧也带来了好消息,“损益连弩”的研究已经他有了新的突破。
其实诸葛亮小时候设计的那个东西也是缺点多多,实用价值不大,而且经常出现问题。马钧现在实际就是在不断地改进这种东西。
不过短时间内看样子这东西是不能装配到军队中了。但是太史慈却非常的乐观,与马钧因为弄不明白这东西而变出的愁眉苦脸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几个昼夜轮回后,临淄来了两位贵客。
一个是掌管青州日常政务的伊籍,一个是掌管青州律法的龙星。两个人接到信后虽然被管宁隐约其辞的话弄得莫名其妙,但还是日夜兼程、马不停蹄地来到了临淄。
才一进屋,就被神秘兮兮的管宁拉进了里屋。
结果两人意外的看到了原本不应该在青州的太史慈!
两人狂喜,太史慈也旋风般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大笑着拉住两人。
自太史慈起兵起就跟随着太史慈、现在已经是青州实权人物的龙星呜咽道:“主上,这多时您可好?”
太史慈看着眼前这个当日不畏强权的龙星,点头笑道:“没想到几个月不见你居然长了一些个子。不过人倒是瘦了一些,你要注意身体!”
龙星不好意思道:“有劳主上怪念,我这人天生c心的命,属于那种越忙越精神的人。”
太史慈拍了拍他的肩膀,转过头来看向此时因为激动而沉默不语的伊籍道:“伯机,青州有今日的繁荣,你功不可没。”
伊籍欢喜得只知道点头了。
管宁深刻的感受着几人之间深刻的友情,亦是心中激动,笑道:“大家还是坐下说话吧。”
待众人的情绪平复下来后,龙星提出了心中的疑问道:“主上何时后到的青州,为何我们没有接到消息?到现在我还有种做梦的感觉。”
管宁笑着把其中的原因说给了两人听。果然,两人被郭嘉的谋略所折服。同时也为青州现在的混乱局面所担心。
太史慈笑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没有什么可烦的,倒是不知道你两人心中可有怀疑的对象?”
伊籍看了一眼皱眉思考的龙星,缓缓道:“这事情一时半会儿还真不好说,这两年青州的繁荣可掩盖许多的问题。世家大族虽然对我西北六县推广到各地的种种制度有诸多的不满,但由于没有剥夺他们对自己土地上百姓的控制权,所以即便对主上敌视也不会露在表面上。这一点龙星最清楚。”
龙星点头道:“伊籍大人这话说得没错,虽然世家大族不能像以前那样掌控百姓的生死,但毕竟也得到了大量的好处,倒也没有什么太明显的越轨行为。”
太史慈满心欢喜,以为可以从两个人身上找到突破口,谁知道竟会是这种结果,不由的大失所望,不过没有放弃道:“你们不要妄下结论,再想一想青州最近有何不妥的地方?”
龙星皱着眉头想了又想,还是一无所获。
伊籍思索了半晌道:“除了一些人事上的变动外,青州没有什么变化,我们一直都苦忍着等待主上的青州改制。”
太史慈闻言道:“人事变动?什么人事变动?”
伊籍道:“也没有什么了,平原郡原来的太守管统现在任上生病,听说是旧伤复发,平原郡地方上举荐名士陈逸为太守。”
太史慈听得眉头大皱,觉得不妥,却又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来这时代还是第一次听说陈逸这个人,不过不知道怎地听着这名字很耳熟,仿佛在哪里听说过,但就是想不起来。
太史慈之所以这么在意这一点,就是因为平原郡和乐安郡本就是挨着的,而现在袁谭的军队就在乐安,那么太史慈就对平原郡也用上了心,虽然仅仅是小小的人事调动,但在这等时刻,太史慈绝不会放过任何一个细节。尤其是这个平原郡。
要知太史慈作为青州刺史权力很大,但东汉地方上州郡不两立的政治弊端由来已久,虽然经过太史慈的一番初步治理,这种局面在青州经过临淄一战后大大改观,但平原郡始终是个例外。
当年管统做平原郡太守时就对孔义很不感冒,因为平原郡的归属始终是个说不清楚的问题,但因为当年太史慈挟平定临淄之乱的余威,迫使管统屈服,承认平原郡归青州所有。
可是在实际上,青州对平原郡的控制力始终不强。至少在官员的任命上平原郡一直是我行我素,太史慈早就想要抽出手来收拾平原郡,但无奈自己的事情一件接一件,根本就没有一个喘息的机会,所以就放过了平原郡。
唯一令太史慈比较满意的事情是没有令刘备坐上平原郡的太守之职,一直令那个蠢货管统在这位置上呆着。
嗯?等等!太史慈一下子想起了历史上管统和袁谭的关系,不由得大吃一惊。
该死!自己怎么这么疏忽?
早在临淄的时候自己就看出了袁谭对管统的拉拢,而且在历史上管统一直对袁谭忠心耿耿,誓死追随。
可是现在偏偏在袁谭出兵的当儿,这个管统病倒了,未免太巧合了吧?难道是这管统转了性子,不再为袁谭服务,见到事情不妙先对外称病?
太史慈自己想一想就觉得没有道理。
看来这个问题还出在管统的下任,这个叫做陈逸的人的身上。
管宁显然知道太史慈的心事,只是他想不到太史慈居然会不知道大名鼎鼎的陈逸,于是开口解释道:“主上不知道吗?这个陈逸就是已故的陈蕃先生的儿子……”
原来是他!
太史慈猛地想起到底在哪里听过这个名字了。那当然是在《三国志》中。
这个陈逸和许攸关系极为密切,当年密谋废除灵帝的人中就是他一个。不过这事情知道的人很少,要不是史书中在曹c的记录中有这么一笔,是没有人会知道陈逸的所作所为的。
一想到这里,太史慈几可肯定袁谭的事情无论是管统还是陈逸都有份。
管统本就是袁谭的人,而陈逸是许攸无话不谈的好友,许攸现在就在袁绍的手下出谋划策,若是太史慈还想不到这其中的奥妙,还不如马上举起白旗来投降、回家抱孩子算了。
哼!袁绍自以为这事情十分的机密,却绝对想不到自己这来自后世的特殊身份使得自己早已经对众人之间的关系d若观火。
要是太史慈不知道陈逸和许攸的关系,那么这真是一步妙棋,可惜现在看来令管统装病,让表面看似和袁绍一点关系都没有时则对其忠心耿耿的陈逸当上平原太守不过是欲盖弥彰罢了。
只要想一想平原郡的一马平川的地形,太史慈就知道袁谭其实可以随时进入到平原郡,然后势如破竹地杀向临淄。那么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现在袁谭作出的种种非要从乐安郡通过的姿态不过是为了麻痹自己罢了。
声东击西?好毒辣的计策!
既然如此,那么自己何不利用这一点呢?
太史慈嘴角逸出一丝冷笑。
袁谭,你就等着受死吧!
第一部 第七卷 第五章 谋变(五)
太史慈心中打定了主意,浑身都轻松了起来。
既然已经知道了内部的敌人是谁,那这件事情就简单得多了。太史慈希望自己可借助在平原郡的斗争中不仅达到收回对平原郡的控制权的目地,还可顺势威慑打压青州所有敢试图阻挡太史慈改制进程的潜在敌人。
斗争必然要流血,区别只在于流血的多与少罢了,无疑,内讧是最残酷的一种斗争,太史慈不想弄得青州元气大伤。所以早一点动手收拾在青州还未成气候的敌对势力对太史慈十分的有利。
坦白而言,太史慈这段时间心情十分压抑,那是因为青州已经直接介入到了争霸天下的这场明争暗斗中,随着青州抛弃了示弱于人的战略,天底下所有有志于扫平乱世的人的的矛头都或明或暗地指向了青州。这使得青州将会在很长的一段时间内处于防御阶段,日子并不好过,但太史慈并未把这些许事情放在心上,以青州军今日之军力足可睥睨天下,不过所谓“日防夜防,家贼难防”,内部不平何以扫天下?
敌弱我强时,“攘外必先安内”才是真正的制胜之道。
现在既然已经弄清楚了敌人霍乱青州的大体动向,太史慈再不动手更待何时?
哼,不要以为你们现在在平原郡就可为所欲为,我现在就派一个难缠的人物正大光明地到平原郡去搅局,看你们怎么办?
若是可得他们立刻翻脸,那就更加理想,毕竟自己偷偷潜回青州的事情没有人知道,这足可令敌人贻误战机,如果能够得敌人在事起仓卒下动手,自己胜利的把握将会更大。
真是“如意算盘当当响”!
管宁等人呆看着突然间整个人的气势都变化起来的太史慈,等着这智计过人的主公拿主意时,太史慈微笑着看向龙星道:“若我现在让你到平原郡去一趟,你可有胆量?”
龙星一呆,马上明白了太史慈的意图,因为几年的执法生涯而变得不怒自威的脸上变得无比的严肃起来,起身肃容道:“主上放心,我明白您的意思了,若我不能在平原郡打乱敌人的计划,龙星便提头来见!”
管宁何等样人,早就明白了太史慈的意图,不过他也知道此去平原凶险无比,一旦失败,别说龙星小命难保,就是太史慈的计划也会彻底失败,青州也将岌岌可危。
不过这事情偏偏只有掌管青州刑律的龙星去做才最妥当,否则现在任何人出现在平原郡都会引起敌人的疑虑。
这办法有利有弊,不过生性谨慎的太史慈既然有这个打算,肯定还有后手,否则不会冒着失败的危险令龙星去送死的。
伊籍也看出了太史慈的这层意思,不过他就没有管宁想得那么多了,皱眉道:“主上请三思,此事还要从长计议,有些事情急不来的,毕竟‘欲速则不达’。”
太史慈当然非常欣赏伊籍的老成持重,不过眼前的这些人毕竟不是郭嘉这种第一流的谋士,看问题总是局限在一点,看来自己的手头还真是缺少谋士呢,虽然眼前有个诸葛亮,但毕竟是小孩子,怎可能真正地像算无遗策的郭嘉般帮助自己出谋划策?
心中暗叹,表面上却微笑道:“伯机不必担心,我这便写信给高顺,让他领军秘密潜入到平原郡的边境。”
太史慈此语一出,众人无不错愕,没有想道太史慈竟然会有调动潜伏在兖州境内的高顺大军。
主公到底要做什么?包括管宁,每个人都糊涂起来。
太史慈又看向龙星道:“龙星你大可不必把这事情想得那么严重。”看着太史慈那轻松的模样,龙星不知道说什么好。
“更何况”太史慈脸上带着几丝神秘道:“还有我这个青州刺史要和你一起前去平原郡呢!左右都要隐藏身份,何不玩的大一些?”
众人已经被太史慈一个又一个主意弄得无言以对,此刻唯有目瞪口呆地看向坐在那里悠然自得的喝茶、胜似闲庭信步的太史慈。
冀州,刺史府的议事厅中。大厅中的鸦雀无声衬托得窗外的莺歌燕舞聒噪得如此不合时宜,令人心烦意乱。
韩馥现在觉得自己的头痛得厉害,大厅中的众多文臣武将就像一片片的乌云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他正在六神无主地看着手中袁绍送来的信件,完全不知道如何是好。良久才叹了口气,把信件交给站在地面上的众位谋士。
站在下面的沮授闭着眼睛,并没有去接那信,一付事不关己的样子。
面貌清矍、留着三绺长须的荀谌和看上去丑陋无比却颇有精神的辛评对望了一眼,心中暗暗敬佩起沮授来。
他们当然对韩馥手中的那封信件的内容心知肚明,那信件的大意当然是袁绍得到确切的消息,北平太守公孙瓒要发兵攻冀州。
其实这原本就是袁绍谋夺冀州计谋的一部分,因为袁绍的谋士逢纪早已经写信给这几个暗中投向袁绍的冀州高官,说袁绍已经暗中派人送信给北平太守公孙瓒,约其共攻冀州,平分其地。而在幽州刺史刘繇手底下一直过的不开心的公孙瓒必定欣然起兵攻冀州。面对公孙瓒的进攻,韩馥这样的无谋之辈肯定会请袁绍协助守冀州。
若如此,袁绍便可趁势行事,冀州唾手可得。
这件事情立刻得到了众人的同意,毕竟韩馥并非是在乱世中可以依靠的明主,和四世三公的袁绍当然不可同日而语,再加上在诸侯同盟大会时,袁绍手下的谋士田丰等人的撺掇,许之以利益,诱之以名望,动之以私交,这些冀州名士哪还不对袁绍死心塌地的服务?
现在他们要做的无非是要实现袁绍的图谋而已。
不过沮授显然不屑于这样子做,他虽然对韩馥没有好感,可是韩馥毕竟是他的主公,他可以做得两不相帮,但绝对不会在谋夺冀州这件事情上为袁绍效力,毕竟来日方长,以后有的是时间为袁绍出谋划策,并不急于一时。
他的心情荀谌等人当然理解,但他们却觉得沮授这等行为过于愚腐,左右已经要背叛韩馥了,这种自命清高有什么用呢?和他们的行为相比,沮授的行为不过是五十步笑百步罢了。
所以敬佩归敬佩,此刻看完袁绍写给韩馥的书信,假意初闻此消息的荀谌焦急开口道:“主上,此事大大不妙啊!”
韩馥哪里知道眼前这貌似忠厚的手下早已经投降给了袁绍,没好气道:“这还用你说,问题是现在我们应该怎么办?”
辛评心中叫妙,看了一眼正在诈作被韩馥骂得噤若寒蝉不再作声的荀谌,知道只荀谌这一句话便为自己下面的说词打开了无数的方便之门,连忙开口道:“主上,这事情说难不难,只要袁本初肯帮忙,就好说了。”
韩馥一听有办法,精神为之一震,连头疼都忘记了,大喜道:“计将安出?”
辛评压下心中的狂喜道:“公孙瓒有勇无谋,不过野心极大,此人在辽东素有威名,手底下白马骑兵乃是天下少有的精锐,比之并州骑兵也不遑多让。若是公孙瓒率领燕、代之众,长驱而来,锐不可当,此诚不可与之争锋。”
韩馥原本就是胆小怕事之人,被辛评这么一说更加惊慌失措起来,面无人色道:“正是如此,辛评先生还不快说出那办法,让老夫安心。”
辛评知道火候已到,呵呵笑道:“主上稍安勿躁,属下不是说了吗,请袁本初出马,就是老天爷再给公孙瓒一个胆子他也不敢窥伺我们冀州。主上何不请袁本初与您一起守卫冀州?”
这一番话说得韩馥有些迷糊。
荀谌在一旁添油加醋道:“这办法好,袁本初本来就受朝廷的委任,坐领勃海郡,要说从州郡关系上来说,渤海郡本来就是在我们冀州的管辖范围内,请袁本初来此也是无可厚非。须知袁本初四世三公,声望隆于四海,天下百姓仰其鼻息犹婴儿之望父母也。若袁本初肯为主公出头,区区一个公孙瓒又算得了什么?”
这一番话马上在厅中引起了一片嗡嗡声。
凡是暗中与袁绍有勾结的文臣武将无不趁此时开始借题发挥推波助澜起来,弄得其他不明所以的官员也觉得这是最好的解决方法。
年轻气盛的张郃一双俊目中s出了渴望的神色,显然是想起了并州军与同盟军的那场交战中袁绍对自己的厚待。
他虽然在冀州军中年纪最小,资历最浅,但在军旅中最重军功,所以张郃的态度导致了不少还无缘一见袁绍的冀州武将对袁绍生出了倾慕之心。
当然并非所有的人都偏向袁绍。
长史耿武用目光冷冷地注视着眼前的一干人等,心中大骂,忍不住高声道:“诸公请收声,此乃议事之厅,不是做买卖的集市,如此喧哗成何体统?到底坐领冀州的是我家主公还是那袁绍袁本初?”
众人被耿武一番言语说的羞愧起来,尤其是那些投向袁绍的文臣,脸上更是阵红阵白,可以说耿武这番话直接说到了他们的痛处,更有不少心胸狭窄之辈开始暗暗痛恨起耿武。
耿直的耿武岂会把那些投s在自己身上的歹毒的目光放在心上,转身对韩馥从容道:“袁绍虽然坐领渤海,但现在毕竟是孤客穷军,就连军队的粮草供应都要由主上提供,可谓仰我鼻息,譬如婴儿在股掌之上,绝其r哺立可饿死。怎能将州权委托给他?这等于引虎入羊群啊!主上难道忘记了在与并州军作战时候的事情了吗?”
耿武的一番话令韩馥惊出了一身冷汗,马上想起了当日袁绍对自己的种种不客气,虽然自己可以骗自己说当时是事急从权,但袁绍明显早已经不把自己放在眼里,韩馥又非是蠢人,岂会看不出这一点?
看着韩馥惊疑不定的样子,辛评暗暗叫糟,还是荀谌反应快人一等,马上冷笑道:“耿武大人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是在暗示主上说若是本初公是狼子野心,不可以为冀州之援?”
耿武闻言一点也不客气道:“狼子野心者何止袁绍袁本初一人?助纣为虐的只怕更多!”
这一句话令不少人脸色突变,沮授却猛地睁开眼睛,看向耿武,眼中尽是赞叹和惋惜的神色,显然是被耿武打动。
辛评反应过来,冷笑连连,口中讽刺道:“长史大人此言差矣,何不举目遍视今日之议事大厅,迎袁本初进冀州乃是众望所归,如此美事,我冀州上下倒履相迎还来不及,唯独长史大人要从中作梗吗?难道我等皆是见利忘义、无知短视之辈,唯独耿武大人才是智者?”
这一句话极为y毒,直接把耿武放在众矢之的的位置上。而且在这注重舆论的时代,引起众怒的话将会很难在冀州的官场上立足。
果然,只这一番话,那些原本就有些倾向袁绍的官员们恼羞成起来,纷纷看向耿武。
耿武的好友、冀州别驾闵纯见众人的脸色难看起来,声色俱厉地帮腔道:“辛评!你是什么身份!竟然敢跟长史大人如此说话,难道不懂得长幼尊卑吗?又或者背后有什么了不得的大人物为你等撑腰?”
辛评被突然发难的闵纯骂得一窒,做声不得。这才想起耿武的官职乃是长史,比自己这小小的从事要大上不少,闵纯就更不用说了,那是响当当的冀州别驾,位高权重,仅次于韩馥,可说是在冀州呼风唤雨的人物。此时说出话来,分量非同凡响,不可小觑。
荀谌见辛评骂的语塞,暗叫不好,连忙接口冷笑道:“闵纯大人这话说得真真好笑!我们哪里有什么大人物为自己撑腰?在冀州,主上才是真正的大人物,别驾大人不是,我荀谌更不是,不过是在仗义执言而已,何来什么撑腰之说?”
不待闵纯缓过劲来,荀谌向韩馥道:“主上,请听我一言:袁本初虽然仅仅是渤海太守,但手下兵精将猛,足可睥睨天下,即便我们不请袁本初帮忙,难道人家离了咱们就活不了吗?袁本初肯用我们的粮草这是好事;主上也是袁氏宗族的门生,当知举目天下,想要为袁本初用命效死的有志之士不计其数,这种人只可以和他拉拢关系做朋友,却绝对不能做敌人,耿武大人说断其粮草就是断了袁本初的生路,实在是误主上之言,难道那张邈、那刘岱、那刘虞、那王匡就不可能为袁本初提供粮草吗?”
这一番话说得韩馥沉思起来。
荀谌见韩馥已经意动,加了一把火道:“所以说,袁本初今日的书信只不过是在为主上提醒,完全是出于一片好心,而我等力主主上迎袁本初与主上共治州事也是全无私心,一片赤诚,可鉴日月!”
转过头来对耿武和闵纯冷笑道:“两位大人也不要多做口舌之辩,我只问一句:若是袁本初居心叵测,那他为何不骤然起兵,与其子袁谭东西夹击我冀州,不是一样可以谋夺我冀州吗?何必如此大费周章?莫要对我说袁本初这样会出师无名,按照耿武大人要断其粮草计策,那实在太容易送给袁本初出兵进攻我冀州的借口了!”
这句话一说出口,大厅中所有的人都在暗暗点头,要知荀谌说的是实情,袁绍的力量现在肯定要比经过与并州军交战而伤亡惨重的冀州军要强得太多,因为在诸侯会盟时,袁绍根本就未动用过多少兵力。要是袁绍想要出兵攻打冀州,当真有足够的实力,如果袁绍想要这么做,缺少的无非是借口而已。
不过这借口并不难找,比如今天耿武说的断其粮草的一番话一旦传到袁绍的耳中,其后果可想而知。只要想一想袁绍盟主的地位就足够令人感到头疼了。
如此一来,荀谌和辛评反倒是成了尽心竭力辅佐韩馥的忠心耿耿之辈,耿武和闵纯倒是成了罪人。
韩馥也非是傻瓜,当然看得出这其中的利害关系,暗中擦了把冷汗,心庆自己没有急着采纳耿武的意见,否则必然会引来袁绍的攻击。
不过韩馥也并非是智者,荀谌的一番话明显打消了他对袁绍的少许疑虑,欣然对荀谌道:“卿之言深得我心,既然如此,迎接本初公的事情就由卿负责。”
荀谌口中称是,深深低下头去,不肯让别人看出他眼中的狂喜道:“这事情宜早不宜迟,毕竟公孙瓒居住辽东多年,最擅长的就是以骑兵发动奇袭,要是让公孙瓒先一步动手,即便是请得动袁本初,我们也是要得不偿失。”
韩馥点头,才要说话,却见一名士兵跑了进来,匍匐在地道:“外面有青州刺史派来的使者、自称郭嘉的人求见。”
大厅中的一干人等闻言无不面面相觑,纷纷猜测起来,不知道这时候太史慈派遣使者的目的是什么。
只有一直闭目养神、一言不发的沮授这时才猛地睁开了双眼,其中神采连连,不知道心中想着什么。
太史慈和袁绍在冀州的斗争也因为郭嘉的驾临冀州而全面的展开。
第一部 第七卷 第六章 谋变(六)
荀谌和辛评对望了一眼,看出对方眼中的惊疑不定,显然猜不透郭嘉到来的意图。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太史慈是袁绍的敌人,在现在局势微妙的关键时刻,郭嘉的到来肯定不会有什么好事情。
韩馥面对郭嘉的到来,也有点不知所措,不知道要不要见郭嘉。要知道太史慈和袁绍的不和现在已经是众人皆知的秘密了,要知自己一旦贸然接见郭嘉的事情传到了袁绍的耳中,不知道后者会有何种反应。
辛评最擅揣测别人的心理,此刻看着韩馥犹豫地表情眼珠一转,上前对韩馥道:“主上,现在正是对袁本初表示诚意的大好时机,天赐这个短命的郭嘉到这里来,主上何不把这郭嘉抓起来斩首?将郭嘉的人头送到袁本初处,再用书信表达主上想邀请袁本初共治州事的情意,岂非两全其美?”
这一番话说得韩馥大为意动。张了张嘴,显然就要同意辛评的主意。
耿武虽然性子急,但并非是全无才智之辈,否则也不可能在冀州这人才鼎盛之地脱颖而出,当上冀州的长史。他虽然也和别人一样看不穿郭嘉到此的意图,但他却隐约地感觉到郭嘉此来一定和袁绍的事情有关。
打击自己敌人的人就是自己的朋友。
在如此局面下,怎可以让郭嘉连韩馥的面都没有见到就被人家砍下了脑袋呢?
打定主意后,耿武连忙阻止道:“主上不可!所谓‘两国交兵不斩来使’,更何况我们与青州刺史太史慈一向是‘井水不犯河水’,怎可以随意地斩杀对方派来的使节呢?毕竟人家远来是客。”
辛评心中大怒,眼中厉芒闪动,显然是对耿武动了杀机,寒声道:“难道长史大人不知道太史慈乃是本初公的敌人吗?”
话才一说出口,辛评就感觉到自己的衣服袖子被人猛烈的扯动了两下,转过头看时,原来是荀谌,见到对方微微摇头,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在情急之下说出了话。
沮授在一旁心中暗叹:这种话怎可说得出口?难道就不怕别人问你辛评:你到底是韩馥的臣子,还是袁绍的手下?
果然,耿武在一旁冷了笑道:“这话说得奇怪,太史慈是袁本初的敌人,又非我冀州的敌人,辛评大人紧张什么?”
辛评心中慌张,表面却强撑道:“诸侯会盟时,青州军冷眼旁观,结果令我冀州军伤亡惨重,要不是袁本初指挥得当,我们难免就是全军覆没之局。太史慈和袁本初与我冀州两者之间的远近亲疏当然是不言而喻。”
耿武哈哈一笑,才木无表情道:“袁本初指挥得当?要不是袁本初贪功冒进,急于求成,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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