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能 和 功能!赵云眼中精光一闪,点头道:“原来是韩猛兄,不知道找我赵云有何贵干?”
郭嘉听得韩猛的名字,知道眼前的此人乃是河北的名将之一,和张郃高览是一个级别的高手。只是不知道此时这韩猛来找赵云到底有何目的。
韩猛看了郭嘉一眼道:“我听张郃那小子说过你,听说你武功不错,没想到你这么快就会出现在冀州,不如哪天你我二人找了地方切磋一下?”这韩猛的话倒是平常,不过其中却充满了不善,仿佛和赵云有什么过节似的。
若是在平时,像韩猛这样的对手赵云真是求之不得,不过眼前这个韩猛不知道因为什么对自己颇不友善,说什么切磋较量,只怕会变成生死之斗,若是自己一不小心失手杀了这韩猛,那就得不偿失了,谁知道韩猛失去自己的侄子后会做出什么事情来?最少也会为双方的合作蒙上一层y影,所以还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好。
赵云打定主意,还未来得及回答,韩猛又道:“听说两位要在我冀州住上一段时日,而且要到我军中要对我冀州那些不成气候的将士们指导一番,到那时我再领教赵云兄你的高明如何?”
郭嘉一听。马上明白是怎么回事,在一旁笑道:“韩猛将军这消息一定是听别人说的,为何不亲自去问问刺史大人?赵云将军此次来冀州的目的就是为了保护我这个手无缚j之力的文弱书生,更奉有我家主公的严令,不得离开我半步,韩猛将军还是不要令赵云将军为难的好,而且赵云将军乃是冀州常山人士,说来也是从冀州军中出去的,才会有今日的成就,可听将军的意思不知从什么时候冀州将士不成气候了,真是奇哉怪也,就是赵云将军和韩猛将军不生气,我都大感不平呢!”
郭嘉的一番话说的韩猛一愣,旋即深思起来,不半响,冰冷的脸上漏出一丝笑容道:“韩猛明白郭先生的意思了,如此就不打扰两位在我冀州的清闲时光了。”转过头来对赵云道:“不过说真的,子龙兄,那一天我们还真的好好较量一番,让我见识一下那令吕布都无可奈何的武功如何?”
此时这番话还是刚才的内容,但却少了剑拔弩张的味道,反而有一种真诚邀请的意味。
赵云也笑道:“这事情我说了不算的,以后有缘的话,你我二人切磋一下当是人生一大快事。”
韩猛大笑着转身而去。
赵云坐了下来,对郭嘉笑道:“还是先生高明,竟然可如此简单的化解这个不大不小的麻烦。”
郭嘉漫不经心的笑道:“这个韩猛到底是一介武夫,才一说话便露出了底细,他来找子龙你交手根本就是别人挑拨的结果,让韩猛以为你赵云自大狂傲,根本就未把冀州军放在眼里,再加上武者那种争强好胜的心态,这事情当然就显得自然而然了。”
赵云若有所思道:“坦白地说,我还真的很希望和这个韩猛较量一番,不过我却知道那么做的不良后果。”
郭嘉看着赵云笑道:“子龙不妨说说看?”
赵云笑道:“按照先生的说法,这个韩猛要是和我交手的话,一定心怀怨愤,定是至死方休的局面,若是我赵云战败,不但先生危险了,而且青州和冀州马上决裂,再没有半点合作的可能和转圜的余地,以主上的性情一定会兴兵报仇,那样做只会便宜了袁绍,即便主上可忍得了一时之愤,韩馥也会因为害怕而主动投降袁绍。”
郭嘉笑道:“子龙你说得很有道理,我就是害怕这一点才阻止你二人比武的。”
赵云沉声道:“其实这个韩猛我倒真未放在心上,十招之内我就可将其斩于马下,但这么做的结果只怕和我被杀掉引来的后果是一样的,韩馥同样会倒向袁绍。”
郭嘉看了看表情严肃地赵云道:“可惜我们不能扯住韩猛不放,问他到底是谁和他说的子龙你未把冀州放在眼里的谎话。而且会打草惊蛇,倒不如让韩猛自己想去。”
赵云恍然道:“难怪先生会说自己都会为冀州将士大感不平的那番话呢!”
郭嘉点头,心说和聪明人说话就是痛快,不过看来敌人已经开始了对付自己的行动,这些小y谋是一个接着一个,虽然不会难倒自己,但也颇为烦人,看来要适当地反击一下才好。
有的时候,朋友不是团结来的,而是打击来的。对韩馥和耿武以及闵纯如是,对甄氏家族亦如是!
正在这时,耿武的声音传来,“奉孝,快来,我给你介绍一位好朋友。”声调中充满了焦急,郭嘉和赵云两人大叹倒霉,没想到才清闲了一会儿,就被人打扰。
赵云心不甘情不愿的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对郭嘉道:“先生,你猜耿武说的好朋友会是谁?”
郭嘉对赵云苦笑道:“还能有谁?我可拿人头作担保,一定是刘虞大人派来的那个魏攸,这个耿武还真是心急呢!这么快就可从人群中找到魏攸,也好,反正丑儿媳早晚要见公婆,不差这一时吧?”
说话间,耿武和闵纯拉着一个大胖子走了过来。
郭嘉和赵云目瞪口呆地看着那个应该就是魏攸的大胖子,真是从未见过这么胖的人:那腰围足可和天子朝堂外的三足大鼎相媲美,原本很大的鼻子却完全陷入到那张肥脸中去了,现在还是春寒料峭的时节,可是这魏攸的脸上已经满是汗水,仿佛一层猪油。走起道来显得十分的虚浮,也不知道是肥胖所致还是酒色过度的结果。
郭嘉忍不住笑了,转过头来对赵云低声道:“怪不得耿武可这么快的找到他,若是换了我,只怕会更快呢!”
赵云为之莞尔。
郭嘉转过头来时,三人已经到了身边,郭嘉不等耿武开口,便已经笑道:“这位一定是从幽州来的魏攸先生吧?小弟乃是青州使者郭嘉郭奉孝。以后你我二人还要多多亲近才是。”
耿武和闵纯一怔,显然是未想到郭嘉居然可猜出他们要介绍的人是谁,闵纯问道:“奉孝怎么知道的?难道以前见过魏攸先生?”
魏攸原本没有把眼前这斯文秀气有如女子的郭嘉放在眼里,不过一听郭嘉竟可猜出自己是谁,不由得刮目相看,那一双细长的眼睛在混浊的黄色中闪过精光。
郭嘉则是抱之以友好的微笑,心中却在想这魏攸此来冀州到底是何目的?难道刘虞也想要c手冀州事务吗?郭嘉可没有耿武闵纯两人把这事情想的那么简单,魏攸不会无缘无故的出现在邺城,可是看耿武和闵纯的样子到现在都不知道魏攸来的目的何在,这才是郭嘉担心的事情,要知魏攸来到邺城一定会去见韩馥,那么身为冀州高官又是韩馥心腹的耿武闵纯又岂会不知道魏攸此行的目的呢?
到底是这个魏攸还未来得及向韩馥说明来意,还是耿武和闵纯有什么事情在瞒着自己?
局面越来越复杂了。
第一部 第八卷 第四章 夜宴(下)
郭嘉一面想着,一面和魏攸不咸不淡地应酬着。不过要探听魏攸的来意并非难事,要向别人透漏给你点什么,扭自己就要先透漏给别人点什么,利益的本质本省就是一场交易。
想到这里,郭嘉随口问道:“魏攸大人不知是何时到邺城的?”
魏攸呵呵笑道:“今天下午将近傍晚,我才见过刺史大人,还未有机会坐下喝上一口茶水,甄府的二公子摸上门来送请帖,邀请刺史大人参加今晚的宴会,相请不如偶遇般的就要我也来参加,可惜来得匆忙,没有备下什么礼物,还真是令人汗颜呢!”
郭嘉笑道:“彼此彼此,我们也是将近中午时分才到,又哪里有什么拿得出手的礼物来?”
魏攸摇头道:“郭先生此言差矣,闻听青州乃是天底下最富庶的州牧,尤其东莱西北六县更是有无数的新奇玩意,郭先生岂会不随身带上一二?只怕在郭先生那里极平常的东西在这里就已经是稀世珍宝了。”
郭嘉哈哈一笑道:“魏攸大人真会说笑,不过我家主公有言曰:人才,才是真正的国之宝器,怎可因物废人呢?我青州的强盛并非是上天赐予的,乃是我青州上下多年努力的结果,所以说我郭嘉此身别无长物,若说郭嘉身上真有什么宝物的话,那就是郭嘉身上的这颗面对朋友时刻带着无限诚意的心。”
这番话可谓一语多关,既是说明了前来贺寿的美好祝愿,又是说给在场的三人听的,故此耿武和闵纯听得连连点头,双目发亮。外表臃肿,内心却绝不庸俗的魏攸越发的不敢小瞧自己眼前的这个年轻人,刚才那番得体而有滴水不漏的应对表现出了郭嘉卓越的外交能力,尤其令人心惊的是郭嘉那种从容自若中带着作为代表青州的使者应有的强大和冷静,在彬彬有礼中带着一种藐视一切的强横态度。
这个人只能联合,不能得罪。
想到这里,魏攸呵呵笑道:“郭先生说话处人意表却有深得我心,看来我们真的会有许多的共同话题,不如改天我们到邺城的高阳酒楼痛饮一番如何?”
郭嘉正中下怀,正愁没有理由可光明正大地却高阳酒楼联络齐景林呢,连忙道:“既如此,不若我们明天一聚如何?由我作东!”转过头来看向耿武和闵纯两人道:“到时两位兄长也要到场才可,定要让小弟还了今天下午那个东道。”
魏攸一拦郭嘉道:“怎可让奉孝破费?毕竟是愚兄邀请郭兄弟。”
耿武和闵纯两人齐齐道:“两位都都不用争了,魏攸大人到此我二人还未为他接风洗尘,今天下午奉孝和子龙的雅兴又被无知鼠辈所破坏,明天还是由我兄弟二人请两位吧!”
耿武转过头来对赵云道:“子龙你说呢?”
赵云一反平时淡然自若的常态,笑道:“喝酒这种事情不在乎时间地点又或者是谁付钱,最重要的是找对人和心情,只要和朋友在一起,别说是喝酒,就是到山间小溪处舀上两碗水来喝也是一样痛快。”
魏攸倒没有什么,耿武和闵纯两人可是惊讶非常,没想到不苟言笑的赵云竟然会说出这么精彩的话来,登时刮目相看。
郭嘉笑道:“子龙之言深得我心,不过我们还是喝酒就好了,毕竟不管多热的水喝下去都是凉的,多冷的酒喝下去都是热的。朋友相会,还是美酒的滋味动人。”
几人闻言,哈哈大笑,状极欢悦,引得周围人纷纷侧目,不过这时代最重的就是名士风度,像几人这种狂放之举在当时乃属正常,故没有人会真正放在心上。
魏攸想起一事,向耿武和闵纯问道:“刚才两位大人口中说的无知鼠辈到底指的是何人?”
只一句话,郭嘉就彻底放心,所谓“无心之言,最见真心”。看来这个魏攸的确是初来乍到,真是什么都不知道,如此说来耿武和闵纯当无机会和他说过些什么。
其实现在三方的关系颇为微妙,放下到现在还不知道为何而来的魏攸不说,郭嘉和耿武闵纯两人的关系本身就是相互利用,对于耿武和闵纯而言,青州这个帮手不但要用,而且要防,太史慈和袁绍在他们的眼里其实无半点分别,要不是有袁绍这个共同是的敌人,双方绝对是敌非友,单就是平原郡的归属问题双方就可吵翻天。
耿武这才想起魏攸不知道袁熙到来邺城的事情,正要说起,就听一声清越的童声响起,“甄宓小姐到!”
霎时,大厅为之一静,众人精神一振,齐齐转头,向声音发出的方向看去。有缘见到冀州第一美女、人间洛神甄宓,这本就是一件值得夸耀的事情。
环佩声起,众人只觉眼前一亮,甄宓带着八名和自己年纪相若但一看就是美人胚子的小丫环飘然而出。
众人不管以前有没有见过甄宓,此刻一见甄宓,呼吸立时停顿,有神为之夺,魂飞天外的震撼感觉,只见头上梳堕马髻的甄宓有若仙女下凡,在那些俏婢簇拥里,众星捧月般袅袅婷婷移步而至,两只会说话的眼睛顾盼神飞,凡是被那目光扫在身上的人无一不泛起一种软洋洋的春意感,再配上白里透红的皮肤,那种有诸内而焕发于外的如秋水洛神般的秀气迫人而来,叫人几以为是天外飞仙。
甄宓甫一出场便震慑住了所有人。
好半天,众人才清醒过来,不由自主地鼓起掌来,不过到底是为何而鼓掌,那是谁都谁不清楚了。
在如雷的掌声和欢呼声中,耿武向郭嘉道:“秋水洛神,不外如是,的确是我见犹怜。”
郭嘉亦是目瞪口呆,现在的甄宓和下午相比自有一番不同,下午还是洛神蛾眉淡扫,不加修饰,现在的甄宓却是盛装而来,在洛水上翩然起舞,缥缈得美轮美奂,令人大起浓妆淡抹都那么的相宜的醉人感觉。
掌声经久不息,好半天才散去,落落大方的甄宓才要说话,突地听见有人高声道:“汝南袁氏本初公二公子有玻璃美人奉上,为甄宓小姐贺寿。”
郭嘉等人齐齐一怔,没想到那个不学无术的袁熙会来这么一手。
大厅中也是一片嗡嗡之声,显然是在赞叹袁熙的出手阔绰:那可是玻璃美人啊,玻璃本身就是的稀缺之物,就是夜明珠与之相比也颇有不如,而且玻璃只有青州一地出产,又要把玻璃打磨成栩栩如生的美人形状,那就更加的不易。
在众人的议论纷纷和袁熙等人的得意洋洋中,一名文士不卑不亢地捧着一个长方形的锦盒,走到了甄宓的面前,双手恭恭敬敬地奉上道:“我家公子说了,甄宓小姐乃是洛神下凡,只有这晶莹剔透的玻璃才可配得上小姐,希望这玻璃美人可以刻画出甄宓小姐仙姿玉容的万一,博得小姐一笑,则我家公子于愿足矣。”
这文士说话语言得体,叫人大生好感。
虽然甄宓对袁熙下午那种张狂的登徒浪子行为十分不满,对他的印象更是恶劣到了极点,但毕竟伸手不打笑面人,更何况还有玻璃美人这等稀世奇珍的强烈诱惑,生性好奇的甄宓还是勉强收下了。
在众目睽睽下,甄宓打开了锦盒,蓦地,那双可令天下间所有男人沉迷其中但愿长醉不复醒的凤目散发出了惊心动魄的神采,看得大厅中所有人都为之销魂。
郭嘉心叫不妙,看来这玻璃美人制作得十分精美,否则绝不会牵动出身甄氏家族,见惯了奇珍异宝的甄宓心灵。
“珠宝对女人的杀伤力是无法估计的”,郭嘉突然想起了太史慈去年领着他去看青州玻璃制品时说过的话,当时他并未把这话放在心上,只是一笑了之。没想到今日一见,马上就证实了太史慈的真知灼见,以甄宓这等超越俗世的女子在初见这玻璃美人时仍然不由自主的被吸引了心神。
当然,心动归心动,那并不能证明甄宓会为一个玻璃美人而改变对袁熙的印象和自己的立场原则,但不可否认,袁熙的这一招还是打开了甄宓的心灵缺口,令甄宓可记住人世间还有袁熙这么个人。
众人当然更是好奇,想要看看可令甄宓动容的玻璃美人到底有何巧夺天工之处。
甄宓不负众望,小心翼翼地用双手把那玻璃美人捧了起来,放在了桌子上,凡是靠近甄宓的人见到那具近在咫尺的玻璃美人无不低呼,只见那只有三尺高玻璃美人打磨得简直如同活了过来,
只看着玻璃美人单脚点地,腰肢挺直向后微屈,一对纤手略为提起,另一条腿膝前前提微弯,明明只是一座玻璃雕像,但不知如何,竟给人一种即要腾升掠去的感觉。配之以那使人心神颤震的丰富肌理线条,就若天地浑沌初开般鬼斧神功,妙若天成。
难怪甄宓为之动容了。
魏攸看着那玻璃美人,笑道:“这玻璃美人果然与众不同,比刘玄德的那个三星玉美人还要夺人双目。”
郭嘉没想到魏攸会冒出这句话来。想起刘备这枭雄,郭嘉心中很不安稳,在他的心中,这个刘备仅次于曹c,都是太史慈最大的敌人,至于说到袁绍等人,他还真未放在眼里,此刻一听刘备之名,关心道:“刘玄德?就是那个在诸侯同盟时出兵的幽州别驾吗?”
魏攸哪里只到郭嘉如此忌惮刘备,看郭嘉的样子,恍然道:“说真的,若是奉孝也参加过诸侯同盟,还真和玄德见过面呢!”
郭嘉点头,表示认识。其实此来冀州的路途中,郭嘉闲来无事就和赵云纵论过天下英雄,赵云就对刘备非常的欣赏。郭嘉虽然不喜欢刘备,但是也不得不承认,这个刘备是个英雄人物。
魏攸显然是为那个玻璃美人勾起了说话的兴趣,滔滔不绝地说了起来,微笑道:“去年刘玄德娶了一房老婆,大家都呼之为甘夫人,这位甘夫人也算是人间绝色了,而且长得极白,简直不是人间所有,刘虞大人为了给刘玄德贺喜,就送了一座三星玉美人给玄德。”
郭嘉点头道:“没想到刘虞大人还这么风趣,那汉白玉当然晶莹如雪,和甘夫人可谓是相得益彰呢!”
魏攸呵呵笑道:“刘虞大人就是这个意思,刘玄德也高兴得很,当天晚上就喝得大醉,结果我们去听房的时候,还听了一出好戏呢!”
郭嘉来了兴趣,要知新婚之夜,听房确可听到许多新鲜的笑话,看了一眼此刻已经开始娇声呖呖向袁熙致谢的甄宓一眼后,不由得问道:“魏攸大人何妨说来听听?”
魏攸笑道:“这个刘玄德喝多了还真是童心未泯,居然把新娘子按倒在床上,又把三星玉美人放在床上和新娘子并列,说什么两者可相互比照,令他爱不释手云云。”
郭嘉没想到这个刘备还这么能胡闹,在一旁的赵云却皱起眉来,坦白地讲,他对刘备的影响相当的不错,在他心中仅次于太史慈,若是没有太史慈的招揽,赵云自问只怕回去投靠刘备,不过此刻一听魏攸的这番言语,不由得对刘备的良好印象大为降低,甚至不想听下去。
魏攸却没有在意到赵云的表情,他谈兴正浓,笑道:“不过这位甘夫人很不错,年纪只比甄宓小姐大上一点,却见解不凡,对刘玄德好一顿劝谏,说他不应该如此贪图享受等等,弄得年过三十的刘备好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似的,这事情在我们幽州传为美谈,大家都说刘备取了一个好妻子呢!”
郭嘉看了一眼此时情绪不高的赵云,知道赵云此时的心情,不过这也是一件好事,毕竟在赵云的心中有刘备这人不是什么好兆头,那并非是说赵云会舍太史慈而去,只不过是说日后见到刘备,赵云或许会手下留情,要知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只是点头道:“这位甘夫人果然是女中的豪杰,刘玄德得之幸甚!”
魏攸呵呵一笑,才要说话,就听见甄宓那虽在千万人中都不可被淹没掉的动听声音响起:“未知这锦盒中放着的这首诗作会否也是袁熙公子的手笔?”
郭嘉和魏攸等人这才抬起头来,看向前方,这时就见甄宓的手上拿着一张纸,上面写着工工整整的蝇头小字,虽然看不清楚内容,但当可知道是一首诗。
那文士恭声道:“这个当然,我家袁二公子家学渊深,作诗乃是小道,原也不足挂齿,不过这首诗确是耗尽了我家公子的心血凝结而成,我家公子生怕那玻璃美人不和甄宓小姐的心意,才赋诗一首,歌以咏志。表达对小姐无限的仰慕。”
郭嘉看着那个在众人面前侃侃而谈、镇定自若的文士,对赵云道:“等我们的人马进了城,想办法查查这个人。”
赵云点头道:“赵云晓得了。”顿了一顿道:“没想到袁熙这个无赖还知道作诗,真是奇哉怪也。”
郭嘉笑道:“这有何难?不过我看这事情十有八九是袁熙手底下的枪手作的,我记得在洛阳时,那个和主上不对付的陈琳就和袁绍走得非常近,说不准这诗是陈琳写的呢!”
就在这时,底下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句“甄宓小姐何不把这诗念出来,也好让我等大开耳界!”众人哄笑。
郭嘉虽然不知道这声是谁喊出来的,但他确可肯定一定是袁熙方面的人,否则怎会如此推波助澜?
甄宓显然也想到了这一层,但却不好扫了众人的兴致,唯有蹙眉展开纸张念道:“美女妖且闲,采桑岐路间。柔条纷冉冉,落叶何翩翩……寄语彼姝子,相知永不忘。”随着甄宓轻声软语的念出,大厅中的众人越来越惊讶,就连甄宓那紧锁的蛾眉也渐渐的舒展开来,仿佛完全沉浸在诗歌的美好境界里,在她的心中仿佛出现了一位身着宽大雪白衣袍、英俊挺秀的翩翩少年,正静静地朝她微笑,像大海一样幽深的眼睛播撒着阳光般的明媚与温暖,彬彬谦和,牵动她的心弦。
郭嘉虽然对男女之情不感兴趣,但亦不得不承认这首诗歌写得非常动人,实在是感人至深。别说袁熙了,恐怕陈琳也写不出这么优美的篇章来吧?
不知何时,这首诗歌已经在甄宓那如梦如幻的声音中缓缓流到了人们心田的尽头,一时间,大厅里可听得见外面那夜莺的d庭鸣声。
不知道谁叫了一声好,雷鸣般的掌声再一次响起,不过却非为了甄宓,而是为了这首妙绝天下的情诗。
耿武和闵纯虽然不喜欢袁熙,但仍然忍不住为之叫好,由此可见在这时代,诗歌在文人的心中地位有多高了。
不知何时站在甄宓身旁、耿武和闵纯的老对头辛评此时开言道:“未知这首感人至深的五言诗叫做什么名字?”
甄宓有些失神地看了看落款,轻声道:“这诗的上款题着‘水中仙子’,下款落笔‘日下放歌,参天古乔’。”众人面面相觑,不知道其中有何玄机,纷纷看向袁熙,希望他能给出一个解释。
郭嘉闻言,却身躯一震,低声道:“我知道这首诗是谁写的了!”,弄得身边四人纷纷转头看向郭嘉。
与此同时,甄宓发出悦耳的娇笑道:“原来这首诗并非是袁熙公子的杰作,竟是神童曹植的华章!”
此语一出,袁熙不由自主地失声道:“甄宓小姐怎么知道的!”
郭嘉暗叹道:这个甄宓还真是聪明,竟可猜出这是近来声名鹊起的神童,曹植的诗篇。
第一部 第八卷 第五章 平原(一)
袁熙话才出口,就知道不对。果然,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他。饶是袁熙如此的厚脸皮也禁不住脸红耳赤。这就更加证明了甄宓的话。
甄宓大有深意地看了袁熙一眼,不置可否,显然不想把心中的答案公之于众,也算是为袁熙留下一点颜面。
不过众人却疑惑着看着两人,不知道这其中的玄机。甄宓见状连忙笑道:“袁二公子不必放在心上,我只不过是随口一说,并没有什么根据,大家不要听我刚才的胡言乱语。”
众人当然知道事情没有这么简单,尤其是甄俨,他自幼看着自己的这妹妹长大,当然知道甄宓从不无的放矢的谨慎性格,她这么说一定是有其道理。
不过现在却没有人愿意在此事上再做文章,毕竟那样意味着是和袁氏家族作对。
本来对袁熙很感兴趣的魏攸却大失所望,摇头叹息,显然没有想到袁熙会来这一手。
当然并不是所有人都会去体谅袁熙,有人就不想放过袁熙,一直寻找机会的耿武见郭嘉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显然也知道为何这诗出自曹植手笔的谜底,哪还会客气,呵呵笑道:“甄宓小姐冰雪聪明又宅心仁厚,不过我却觉得这样做对那不在场的神童曹植极不公平,难道偷梁换柱才是天经地义吗?”
闵纯和耿武是老搭档,闻弦音而知雅意,马上知道耿武要干什么,故在一旁煽风点火道:“耿武大人所言极是,此事关乎名节,不可等闲视之。”
此语一出,众人无不随声附和。毕竟名声在这时代被人看得无比重要。
辛评见甄宓已经不再出声,就知道甄宓绝不会说出真相,冷笑道:“两位大人所言极是,不过作诗这种事情最讲究‘因景入情’,曹植的确是数十年难得一见的神童,可是未必天底下的好诗就都是那曹植一个人做的。”转过头来看向甄宓恭敬道:“甄宓小姐,你说是吗?”
甄宓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叫人弄不清楚他的真实意思。
耿武哈哈一笑道:“辛评大人说得对,那《诗经》《楚辞》当然不是曹植作出来的,不过我们说的是现在在甄宓小姐手中的这首诗。”
不带辛评有所反应,耿武就转过头来看向郭嘉道:“郭先生,何不出来解释一番,也好让在场的那些知错不改的无知之徒知道自己这种掩耳盗铃的行为到底有多么的浅薄!”
郭嘉倒是无所谓,其实趁机打击一下袁熙是好事,自己现在根本就没有必要在韬光养晦,毕竟自己初始冀州的事情在邺城已经是尽人皆知,现在在冀州官场上已经是泾渭分明,拥护韩馥和拥护袁绍的人势成水火,现在双方还没有轻举妄动的原因就在于都未得到甄氏的支持,所以唯有苦忍着对方。
更何况,还有魏攸这幽州使者在一旁,郭嘉就更有必要变得强势一些,否则何来可令魏攸重视的资本和谈判的筹码?
在众目睽睽下,郭嘉施施然走了出来,对着甄宓微微一笑,然后大有深意地看了甄宓一眼,仿佛已看穿了甄宓所有的用心。看得甄宓一呆,心中暗道:这郭嘉怎么才只一个下午就气质大变,原来只感觉到这郭嘉是个斗智的好对手,没想到现在连人都变得好看起来。
甄宓自八岁艳名传遍冀州起,就有无数的王侯公卿家的子弟上门求婚,什么样的美男子没有见过?但大多只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哪里见过像郭嘉这样衣着简便,但却拥有胜比王侯的高贵气质的少年?
那并非是说甄宓为郭嘉芳心大动,而是说先有曹植的诗,后有郭嘉的人,都出人意表,让她不由自主地被吸引。
其实郭嘉本就年少,虽然乃是青州军中公认的首席军师,但为人原本就飞扬跳脱,不受羁绊,只不过太史慈天性严谨,虽然喜欢玩笑,但由于平时立身甚正,再加上高顺王葆等人的不苟言笑,使得郭嘉把自己的浪子性子收敛了许多,可是现在这丝明白自己必须要放手施为的明悟一旦涌上心头,郭嘉的整个人都变得轻松起来,连眼神都有了一种邪邪地让人爱恨不得的的笑意,配之以他那丰神俊朗的外形,登时吸引了全场女宾的注意力。
郭嘉才一出场,辛评和荀谌就知道不妙,可惜偏偏无法阻止郭嘉的表演。
郭嘉又看了一眼满脸又惊又惧的袁熙,漫不经心地掸了掸自己的衣袖,仿佛那上面尘封了多少故事般理所当然,那动作又随意又洒脱,看得不少女性芳心暗动,郭嘉哪里会把这些目光放在心上?只是用自己惯有的慵懒疏狂的声调纵声道:“甄宓小姐说这诗作乃是曹植的手笔那是一点都没有错,何谓‘日下放歌’?‘放歌’应是纵情‘一’‘曲’,‘一’、‘曲’、‘日’这三个字合在一起难道不是一个‘曹’字吗?”
此语一出,在场人无不动容。
耿武和闵纯也用惊疑不定的眼光看着郭嘉,虽然他们早就知道郭嘉一定知道这诗的答案,但还是被郭嘉敏捷的思路所折服。
郭嘉根本就未理会众人那崇拜的目光,好像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轻笑道:“至于说道‘参天古乔’那就更简单了,那乔木既然参天,可谓又高又直,直木合成就是‘植’字,这两字合在一起难道还不是曹植的意思吗?只是未知袁熙公子是如何得到这首诗的?要知曹植的诗作只要一经传出便天下皆知。可这首诗在座的高朋没有一个人听说过,那明明就是曹植的新作,敢问袁熙公子,曹植现在究竟身在何处?莫要让甄宓小姐牵肠挂肚得好!”
袁熙已经完全被郭嘉的分析所震撼,嘴巴动了动,说不出话来。
郭嘉眯起了眼睛,转过头看向东南的方向,自言自语道:“莫非是今天下午在高阳酒楼曹植无意中见到了甄宓小姐,才有此佳作?只怕他现在已经出了邺城,直奔广陵去了吧?”
袁熙身躯一震,原本就很不健康的脸色更加苍白起来,显然是被郭嘉完全说中了心事。
不要说袁熙,郭嘉说到这里,包括辛评和荀谌在内均无话可说。
这个郭嘉到底是何许人也?竟然如此的厉害!
在场的人无不失神地看着郭嘉,郭嘉却心知肚明,今晚的生日宴会还未真正开始便已经结束。
那袁熙的尴尬,甄宓的心动,曹植的杰作,自己的辞令,已经占尽了这场宴会所有的热闹,大家应该意兴阑珊了!
同时,郭嘉的强横姿态也深深地刻在了在场所有人的心中,每个动悉天下局势地人都如梦初醒般恍然大悟:青州,开始还击了。
只是有些对不起甄宓了,扫了她生日宴会的兴致。
天刚蒙蒙亮,清脆的马蹄声就已经敲醒了平原城守军的酣睡,此时,平原城的城门还没有打开。
“快与我打开城门!”一阵威严的男声向四面八方震荡开来。
守城的士兵被吓得纷纷扔掉了手中的兵器,好半天才有人出现在城头,向下观望道:“来者何人?”
“龙星!”只有短短的两个字。
可是平原城的城头已经大乱起来,龙星?在青州谁不知道?尤其是在军中,龙星是威严一点都不会被王豹差,虽然平原郡的军队自成系统,但名义上还是归青州管辖,所以龙星的到来引起了人们的一阵慌乱。
龙星负手站在平原城外,冷冷地看这一切。
此刻已经化妆成御者的太史慈却气定神闲地看着眼前的一切,这种慌乱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平原郡的治理实在是混乱,另一种可能性就是平原城内部果然另有花样,所以龙星的到来才会引起恐慌。
好半天,城门才打开,龙星却看得一愣,没想到迎接的自己不是这城墙的守将,而是大大小小各色文武官员。
速度倒是蛮快的。
为首的一人乃是文弱书生,看样子就知是太守的打扮。这人大概就是陈逸吧?
看这陈逸,卖相倒是相当不俗,不过一双眼睛却滴溜溜乱转,让人看了不舒服,弄得他一身儒雅气质也降了不少的品格,给人以一种坏儒生的感觉。
龙星最不喜欢的就是这种人,故此没有半点客气,只是冷冷地站在那里等待陈逸一干人等的迎接。
快到近前时,陈逸迫出笑声,对龙星道:“这位一定是龙星大人了,本人就是新上任的平原太守陈逸。”又向龙星的身后看了看,疑惑道:“龙星大人此来如此轻简吗?”显然对龙星的单枪匹马地到来显得很不理解。要知龙星在青州地位崇高,是跟随太史慈起兵的最早元老之一,乃是太史慈眼前的红人,更因为龙星执法严明,强横如青州正规军的各级将领见之无不敬畏有加,所以在他们的印象里,龙星无论到哪里都应该是前呼后拥,所以眼前的景象才大出意料之外。
龙星不动声色道:“这有什么不对头吗?平原郡乃是我青州的郡县,三年来我青州一向风调雨顺、政通人和、夜不闭户、路不拾遗,若是在这种情况下,本官到什么地方还要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吗?那岂非多此一举?主上有言曰:一切从简,本官不敢须臾暂忘!”
一番话说得陈逸尴尬不已,唯有和身后的一干官员陪笑道:“龙星大人所言极是,实在是我青州所有官员的表率。若是我大汉所有的官员以此为信条,那天下几可大治。”
龙星摇头道:“哪有这么简单的事情?我所擅长的事情不过在于军法一项,治国之道千变万化,我们各守本分,各尽其责就好!”
陈逸没想到自己的一番恭维拍到了马腿上,不由得大尴尬尬,同时也对龙星的脾气有所了解,心知此人对官场上的客套丝毫不感兴趣,暗暗打定主意,不去再费神讨好龙星。
龙星看了一眼把头深深埋下的太史慈后,淡淡道:“有什么话我们进城在说。”
陈逸显然被龙星的突然到来弄得有点不知所措,此刻闻言才想起来请龙星进去,连忙道:“龙星大人请!”
龙星看着陈逸,摇头道:“陈大人,本官有一句话不知道你能不能听进去。”
陈逸心中一凛,知道自己出了错误,连忙道:“龙大人有话请讲。”
龙星沉声道:“平原郡和乐安郡同样是我青州的门户,而且地势一马平川,若是外敌来犯,一个不好就是长驱直入的局面,现在局势紧张,还不到我等歌舞升平的享乐时刻,可是陈大人你看看平原城的守备有多差劲,士兵士气不足,毫无战心,这平原城的城墙也好长时间没有经过修理,残破不堪,若是有起事来,这平原城到底能守几天?”
陈逸被龙星问得张口结舌,好半天才勉强笑道:“龙大人多虑了,现在青州的强盛天下皆知,哪里会有人敢冒犯青州?”
龙星看了陈逸一眼,高深莫测的笑道:“世事难料,生活在今天的人怎可能为明天的事情打保票?明抢不行,难道人家就不会暗夺吗?”
这一番话说得平原郡的大小官员无不色变,在怀疑龙星这番话意指袁谭,陈逸笑得更加勉强道:“龙大人这是什么意思?”
龙星看看眼前的这些人,哈哈笑道:“各位不要多想,我只是不大放心而已,毕竟主公现在领军在外,协助刘岱大公子在兖州剿灭黑山军,那黑山军的头领于毒和褚飞燕无一是易与之辈,更擅长于居无定所的游战方式,谁知道他们会不会跑到平原郡来?陈大人乃是平原的父母官,不可不防啊!”
这一番话下来,陈逸等人才放下心来,连忙道:“龙大人所言极是。”
太史慈却心中好笑,这番话当然是临来前自己和管宁等人反复斟酌出来的,目的很简单,只要这番话可以言之成理,龙星就绝对有了充足的理由来c手平原郡的防务问题。到那时,龙星就是平原郡这块在袁谭眼中可以任意食用的鱼r中的一根刺,令袁谭寝食难安。
现在看来,龙星做得不错,一上来就把平原郡的守备问题拿出来大批特批,叫人反驳不得。
陈逸等人才刚松了口气,龙星又道:“第二点本官对陈大人不满意的地方是为何会随意地打开城门?你又怎么知道我就是真的龙星?”
陈逸被说得一愣,龙星摇头道:“本官不知道是否我龙星的名字就有那么大的魔力,可令平原城的城门如此轻易地打开?难倒我青州制定的军法就可这么轻易地更改吗?”
龙星威严的声音振荡在平原郡的天空,周围静静的,没有半点声息。
好半天,龙星才缓和了自己的语气,登上了太史慈驾驭的马车,对一干人等道:“我们进城吧!”
直到此刻,一干平原郡的大小官员才长长出了一口气,陈逸还有些发呆,直到龙星已经和他差身而过,这陈逸才反应过来,快步走到马车旁边,陪笑道:“龙星大人看样子是赶了一夜的路,不如到属下的官邸休息一下,再到城里巡视一番如何。”
龙星微笑地看着陈逸道:“这事情不急,本官之所以到平原郡来是因为听说平原郡的上任太守管统大人卧病在床,我要到他的府上去探望一番,还请陈逸大人在前带路,以了本官这个小小的心愿。如何?”
才一句话,陈逸的脸色就已经变得煞白。
龙星紧紧看着陈逸问道:“怎么?这事情有什么不妥吗?”
陈逸连忙道:“没什么,既然这样,我就在前面为大人带路。”连忙向身后的众人道:“还未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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