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莱太史慈(全本)》第 52 部分

  功能 和 功能!龙星紧紧看着陈逸问道:“怎么?这事情有什么不妥吗?”
  陈逸连忙道:“没什么,既然这样,我就在前面为大人带路。”连忙向身后的众人道:“还未听见龙星大人的话吗?”顺势向一个面色焦黄,下巴上长着山羊胡的一个文人打了个手势。在众人围绕着龙星浩浩荡荡向平原城内进发时,这人偷偷地拐进了一个小胡同,不见了。
  陈逸和身边的人相互打了个眼色,再看看一直忙着回答身边大小官员各类问题、无暇向两边看的龙星,发出了会心的微笑。
  这一切却逃不过太史慈的眼睛,冷笑之余,太史慈的心中已经有了答案:管统的家中一定有见不得人之处。哼!那会是什么呢?最有可能的就是在他家中藏着袁谭方面派来的联络人。
  这事情越来越精彩了,若是在管统背后出谋划策的人乃是袁绍手下一等一的谋士,那自己就要袁绍损失惨重,先折一股。
  平原,我太史慈来了!
  第一部 第八卷 第六章 平原(二)
  以太史慈现在装扮的身份当然不可能和龙星一起进入管统的府邸,只能留在外面和其他官员的御者呆在一起。虽然太史慈并不担心龙星的安全,但关心则乱,仍忍不住不时地向里张望,毕竟龙星已经进去了大半天了。
  在太史慈旁边的一名御者看到太史慈这样子,忍不住道:“我说这位老弟,你在那儿看什么呢?那地方不是咱们这种人可以进去的,看也没用。”
  太史慈转过头来,看向和自己说话的御者一眼,只见那汉子面目黝黑,皮肤却闪亮,长得油光满面,显然是平常生活不错,看他一付好说话的样子,就知道平时人缘不错,太史慈于是沙哑着嗓子笑道:“这位老哥,你误会了,兄弟只是好奇而已,没有别的意思。”
  那汉子一摆手道:“你别跟我客气,我听你说话就知道你是个小心谨慎的人,和老哥我不同。”
  太史慈心中好笑,故作惊讶道:“老哥真是好眼光,一下子就可看出小弟是胆小怕事的人,小弟姓史,叫史严,未请教?”
  那汉子大大咧咧道:“什么请教不请教,咱们没那么多的客套,我姓邵,排行第二。”
  太史慈连忙恭敬道:“原来是邵二哥。”
  这时候,其他御者也凑了过来听两人闲聊,听到这句时,有人怪笑一声道:“什么邵二哥,直接叫邵老二就行了。”一语才出,大家无不轰然大笑,太史慈却有点不明所以。
  邵二面红耳赤,扬起黑瘦的拳头张牙舞爪似的示威了几下,却又不知道打谁,最后只好悻悻地放下不了了之。转过头来看向太史慈道:“史兄弟莫要听他们胡说,还是邵二哥好一点……”
  还未说完,又有人接嘴道:“对啊对啊,总是‘邵老二、邵老二’这么叫着,只怕嫂子都会不愿意,晚上要脱了他的裤子检查一番呢!看看是不是真的‘少老二’。”原本就未停止大笑的众人更加哄笑起来。
  太史慈这才明白了他们开玩笑的意思,不由得也跟着笑了起来,这些年和管宁这些文人在一起的时间长了,即便是开玩笑也都是那种这时代上流社会的方式,哪里会说出这些在管宁等人听来不堪入耳的东西来?有的时候为文人在一起还真是很累呢。
  突然间太史慈有种仿佛回到现代的感觉,看着这些粗鲁的汉子,太史慈强烈的响起了和自己的朋友在寝室里说黄色笑话的事情,那段艰苦但无忧无虑的军旅生涯的确是另有一番动人的味道。不过太史慈却知道自己已经不可能再回到那种生活中了,现在的太史慈已经全情投入到争霸天下的新的人生目标当中了,勾心斗角、尔虞我诈、金戈铁马等等已经成了太史慈离不开的生命主题,他已经完全的乐在其中。
  所以太史慈迅速地从那短暂的心情迷失中清醒了过来,同时头脑中迅速产生了一个自认为不错的主意:这些御者身份低下,一般无人注意,不过恰恰因为他们的特殊身份使得他们一定会在有意和无意中知道一些别人不知道的事情,若是这一点不加以利用,那岂非太过可惜?
  龙星在明里搅风搅雨,可是自己在暗中要摸索清楚平原郡的虚实还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不过和这些御者多多往来倒是不错的主意,最主要的事情是这些御者都是些天性粗豪之人,根本不会提防别人,自己若是能从他们口中得到一些有力的情报岂非更好?
  想到这里,太史慈笑道:“姓名这事情那是父母给的,谁也没有办法,就比如我家乡有人姓秦,自幼多病,家人给他起名叫‘寿生’,那又怪得谁来?”
  太史慈这话才一出口,众人先是一愣,继而狂笑起来,邵二笑的眼泪都出来了,喘息道:“‘秦寿生’?真亏他们家人怎么想出来的!我这名字和他相比真是不算什么呢!”
  太史慈也笑道:“这有什么?这秦寿生的邻居家姓梅,因为代代单传,家里怕到他这代断了香火,就起名字叫‘得生’……”
  话还未说完,众人又是一阵大笑,邵二已经发不出声音来了,一个劲地揉着自己的肚子喘息道:“‘没得生’,哈哈,甄氏笑断了我的肠子,史兄弟莫要再逗我!一个‘秦寿生’,一个‘没得生’,哪有这么巧合的?氏兄弟一定是在编笑话给我们听。”
  太史慈却装出很无辜的样子,耸着肩膀道:“这是真的,前年这两家人还因为家中各自母猪不下仔儿和母j不下蛋大吵特吵了一番。”
  众人已经笑得脸皮僵硬,这时候见太史慈郑重其事的样子,不由得问道:“这又是为什么?”
  太史慈先忍不住微笑道:“原因很简单,因为有人把两家的孩子的名字连在一起念。”
  邵二先自念了出来:“‘禽兽没得生’……”
  太史慈强忍着笑道:“是啊是啊,这不就母猪母j都生不下来了吗?”
  众人好不容易收住的笑,终于被太史慈的蓄意挑逗冲垮快乐的堤防,开是肆无忌惮地狂笑起来,没人可以忍得住。
  太史慈微笑着看着眼前笑得东倒西歪的人,大叹原来原来人的快乐可以这么简单,同时也知道自己成功的打入了这个圈子,于是道:“和几位大哥说话真是痛快,不如今天找个时间大家聚一下,我请大家喝酒如何?”
  “十个司机九个酒鬼”,此乃是通用古今的至理名言,更何况这群汉子发现和太史慈说话是一件非常享受的事情,对于他们而言,人生中快乐很少,故此分外珍惜和太史慈说话的时光。所以太史慈才说要请这些人喝酒,这帮家伙一个个眼睛瞪得溜圆,齐齐说道:“此话当真!”太史慈被他们的声音吓了一跳,看着他们嘴角流涎的馋嘴模样,太史慈心中苦笑:这帮家伙不会和孔融那小子一样喝起来没完而且一喝多就拽住人不放手吧?
  哎,还是先看一看自己身上的买酒钱够不够吧!
  邺城,郭嘉和赵云在吃过早饭后施施然来到了高阳酒楼,也许时间尚早,人还真的不多。
  才进酒楼,就见齐景林精神百倍地站在那里指挥手下干活,看见郭嘉和赵云,齐景林眼前一亮,大踏步的上前,躬身施礼道:“原来是郭先生和赵将军,没想到今天来这么早。”
  郭嘉先是看了周围那些忙忙碌碌的伙计一眼,然后才笑着说道:“齐老板才是早呢,听说高阳酒楼每一天的生意都会做到后半夜,齐老板熬夜后第二天还可这么精神地站在这里,实在是难得。”
  这话在旁人听来并没有什么特别,但齐景林听来却知道是一种鼓励,眼睛不由得有些湿润,旋即大笑掩饰道:“郭先生过奖了,我们做生意的人是‘无利不起早’,若不辛苦些,哪里有今天这些微的成就?”
  郭嘉心知齐景林在谦虚,也不多言,笑道:“齐老板,今天我要在你这里请人喝酒,又怕来晚了好的房间给人家定了出去,所以来得早一点,这样就没有问题了吧?”
  齐景林一愣,旋即明白郭嘉这番话是说给周围那些可能存在的有心人听的,要知以郭嘉现在的这种身份受人监视根本就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郭嘉中午请人吃饭,现在就来,难免会引起别人的怀疑,现在说的这番话当然是不希望别人对他这高阳酒楼的老板有所怀疑,当下点头道:“小人明白了,那么郭先生和赵将军就请随我来。”
  郭嘉和赵云跟在齐景林的身后,向楼上走去。
  一路上遇见不少绝色女子,看到赵云和郭嘉纷纷投之以惊异的目光,显然是被两人所吸引,这也难怪,两人一刚一柔,一稳重,一放浪,走在一起相得益彰,男性魅力当然是千百倍的增强,自会引得异性的注视。
  才进齐景林准备好的屋子,齐景林合上房门便翻身下拜。郭嘉早就料到齐景林会这么做,一把扯住齐景林,笑道:“不必多礼,正事要紧。”
  齐景林点头,其实这才是青州军内部的作风,不在无用的可套上费心思,大家有事说事,直奔主题。
  三人坐下后,郭嘉劈头便问:“最近主上可有什么命令送来?”
  齐景林不假思索道:“倒没有什么特别的,只是说要我准备迎接先生和赵将军。今后冀州方面的事情由郭先生全面负责。”
  郭嘉点头,笑道:“即使如此,景林你是否可说一下甄氏家族在冀州的势力到底有多强大?”
  齐景林显然对甄氏家族已经研究好久,从容不迫地说道:“甄氏家族乃是冀州实力最强劲的世家大族,在官场和生意场上都有着屹立不倒的地位,而且家族中本身就养有私兵,在我青州,刘氏宗族的势力够强大了吧?可是和甄氏家族一比起来那就是小巫见大巫了。我敢说甄氏家族本身的私兵就超过五万,只多不少。”
  赵云面色开始凝重起来,没想到这个甄氏家族的实力如此强横,要知道在这时代养一只军队那是很费银钱的事情,刘氏家族最强盛的时候,私兵也不过三万人,这个甄氏家族居然可达到五万人,真是不简单。
  齐景林又道:“不过这甄氏家族深明明哲保身的道理,在冀州得面上一向是不偏不倚,从不靠向任何一方,所以在很多的时候,韩馥对甄氏家族还是很放心的,有许多的事情都会借助甄氏家族的力量。”
  郭嘉笑道:“这一点我已经感觉到了,对于甄氏家族来说,自身的利益最重要,既然韩馥可以向他们大开方便之门,那他们何乐而不为呢?有时为韩馥出一些力也是值得的。”
  齐景林点头道:“的确如此,比如说最近冀州地面多事,韩馥准备调兵遣将,那几乎将会抽空了邺城的防卫,不过看样子韩馥毫不在乎,想想就知道这是甄氏为他撑腰的结果”
  郭嘉闻言一惊:“韩馥要调兵吗?你倒仔细说说看。”
  齐景林夜知此事事关重大,开口道:“这事情我知道得不多,昨天下午先生和赵将军走后不久,耿武和闵纯这两个好色之徒就去而复返,来找龙姬和秀秀出火,出兵的事情就是那时候知道的。”
  郭嘉疑惑的看着齐景林道:“你不会是听秀秀和龙姬两人说的吧?”
  齐景林大摇其头道:“当然不是,何况耿武和闵纯怎可能在她们面前谈论这种事情?先生不知道吗?王豹将军在我等到冀州前,曾经教过我们制作‘听筒’,这东西好事的很,只要在建造房子的时候加进去就可以达到窃听的目的,不过先生请放心,这间房间就没有那种窃听设备。”
  有着同样疑问的赵云这才恍然。
  郭嘉笑道:“景林你心细如发,很不错呢,这么说来,你这大老板是常常偷听别人的说话了?”
  齐景林不好意思道:“先生明鉴。”
  郭嘉却眼中精光闪动,对齐景林道:“景林,耿武和闵纯有没有说出是谁出兵和具体的行军路线?”
  齐景林摇头道:“行军路线我哪里知道,不过出兵的人选倒是选了出来。”
  郭嘉合赵云精神为之一震,齐景林道:“好像是兵曹从事赵浮、程奂,对了,还有大将麴义。”
  赵云失声道:“麴义!竟会是他!”
  郭嘉当然知道麴义,这人乃是韩馥手下第一会领兵打仗的人物,也许武功不如张郃又或者韩猛,但其带兵的能力在冀州无出其右,不过因为麴义这人恃才傲物、眼高过顶,而且为人有过于y沉,所以韩馥对他很不喜欢。
  点头道:“现在谁出兵不是问题?关键是耿武和闵纯建议韩馥出兵的目的是什么?到底是武力对抗袁绍?还是要对付在兖州边境,盘踞东郡、随时有可能进入冀州的黑山军?又或者两者都有?”
  赵云和齐景林当然不可能给出答案,一时陷入了沉默。
  郭嘉右手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眯着明亮的眼睛用宽大雪白的衣袖慢慢抚过自己的嘴角,意态疏狂到极点,偏偏脸上出现了一抹惊心动魄的红晕,那一番少年轻狂尽露无遗。
  齐景林看得一呆,心道难怪墨姬那丫头会对你念念不忘了。
  郭嘉闭上双目,沉思了一会儿,缓缓睁开眼睛,失笑道:“这事情很有意思,不过没有关系,待会儿我与他们喝酒的时候定会探听出这消息,哈,若是出兵这事情成为现实的话,以耿武和闵纯的为人一定会把这三人带来。”
  赵云笑道:“先生说得有理,耿武他们现在正在向辛评等辈示威,看看对待我们的态度就可知道,生怕别人不知道正在和我们合作似的。现在又为麴义三人争得了领兵的权力,哪还不大肆拉拢三人,使之变成自己的心腹?”
  齐景林笑道:“赵浮、程奂嘛,我看到好说,毕竟本来就是耿武闵纯一系的人,至于那个麴义就不好说了,这人一向独来独往,而且落落寡欢,虽然也常到这高阳酒楼中玩乐,但通常是一个人挑一间靠着窗子的房间独自饮酒,而且很少在我这里叫女人作陪。”
  郭嘉听得眉头大皱,这个麴义的心思还真是不好琢磨。
  赵云看着面色凝重的郭嘉,皱眉道:“先生,有什么不对吗?”
  郭嘉点了点头,才要说话,就听见门外有人敲门,齐景林的脸上闪过不悦之色,却听门外有人道:“老板,老家有人送信来。”
  齐景林先是一呆,旋即对郭嘉两人喜道:“原来是主上有信到。”言罢飞快地站起身来,打开房门,顺手接过信来,才待关门,又想起一件事情来,对门外那人说道:“去告诉梅宏,若是长史大人他们到了的话,就上来通知我。”门外人应了一声,便走了。
  齐景林回身后直接把信交给了郭嘉,后者也不客气,打开书信细细看了起来。齐景林和赵云定定看向郭嘉,不知道太史慈的心中说了些什么。
  好一会儿,郭嘉才把心放下,对两人笑道:“看来事情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复杂,主上现在已经确定青州内部的敌人应该集中在平原郡,那里原来的太守乃是管统,据主公说,当年在临淄时,这管统和袁谭就关系非同一般,现任太守乃是已故的陈蕃大人的儿子、青州名儒陈逸,这人和袁绍手下的谋士许攸关系非同一般。哈,这不知道主上从哪里得来的消息,原来当年王芬密谋废除先帝的事情还有这个陈蕃一份呢!”
  赵云和齐景林听得目瞪口呆,没有想到其中还有如此曲折。
  赵云思索着道:“是啊,而且平原郡本就挨着乐安郡和渤海郡,袁谭要想以平原为跳板,真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了。”
  郭嘉点头道:“所以主上现在已经暗中前往平原郡,准备扫平那里的乱党。同去的还有以视察为名的龙星。”
  齐景林关切地问道:“主上调动了多少大军?要知我青州现在可调动的军队并不多。”
  郭嘉神秘笑道:“主公此去平原,一兵一卒都未带。”
  赵云两人大吃一惊道:‘什么?‘
  第一部 第八卷 第七章 平原(三)
  看着大吃一惊的两人,郭嘉缓缓道:“主上的意思是要把平原郡搅乱,借机把青州所有隐藏的敌人全都引出来,永绝后患。哼!外部的敌人很好对付,以我青州军队的实力那还不是手到擒来?可是在我青州内部的隐藏敌人却很难肃清,我青州面临改制,不可让这些人在暗中破坏,弄得步履维艰,说到底,我青州之所以会有人里通外敌,还不是因为主上的一系列政策触动了他们的利益?所以才这么急着迎接袁绍进入青州。”
  “可是……”齐景林皱着眉头说道:“不是说敌人都在平原郡吗?直接荡平平原不久得了?何必如此大费周章?”
  郭嘉轻轻一笑,神情中露出一种说不出的强大自信道:“平原郡的那一干人等都是袁谭的死党,不用说主公都不会放过他们,可是我青州其他郡县中难道就没有暗中投向袁谭的人吗?世家大族这些年是在主上那里捞了不少好处,可是同样主上也限制了不少他们的特权,难免会有怀恨在心的人,主上此次秘密潜回青州就是为了给敌人一种青州失控,无人掌握大局的错觉,否则怎可能令潜在的敌人一一付出水面?”
  齐景林还是很担心道:“即便是这样,主上单枪匹马去平原也太多危险了。”
  郭嘉哈哈笑道:“除了吕布等三数人,这天下到底有几人可独挡住我们的主公?而且,”郭嘉顿了一顿道:“主上已经秘密调动高顺大军,作出佯攻黑山军,实则向平原郡集解的策略,呵呵,到时不知道主上会否心慈手软留下几个小卒为袁谭收尸呢!”
  和袁绍下的这盘棋,越来越有意思了。
  齐景林想起一事道:“对了,先生,待会儿你要在哪里招待耿武他们?”
  郭嘉笑道:“呵呵,我们只是来得早,其实今天当冤大头的还是耿武和闵纯,我看不如还是在麒麟阁吧。”
  齐景林点头,郭嘉想起一件事情道:“景林,我想要问问你,昨天我们走后,你这里可曾发生过什么特别的事情?”
  齐景林想了想,突道:“对了,先生走了不久之后,袁熙就派人到店里找一个名叫曹植的小孩儿。说了一大顿,好像那小孩和他的哥哥就随那人去了。”
  赵云和郭嘉对望一眼,相视一笑,昨晚的事情真相大白了。
  齐景林却不明所以地看着眼前的两人。
  平原,风和日丽。
  太史慈现在正惬意地坐在平原郡一个路边的小酒馆里,看着眼前一群酒鬼欢笑叫嚷、推杯换盏、大快朵颐。
  龙星刚刚被那群平原郡的官僚前呼后拥地“招待”回了陈逸的太守府,太史慈即便有话问龙星也没有机会,因为照例当然是接风洗尘一番,就算以龙星的威严,这种事情仍然不好拒绝,而且看样子不折腾一个下午,这帮官僚都不会善罢甘休,太史慈当然不可能去坐陪,看来有什么话两人只好晚上再说了,再加上一干御者现在也是闲来无事,正好趁此机会请这些鲁莽爽快的汉子喝酒,一个下午的时间有什么话都可以慢慢地套。
  太史慈当然不担心龙星会被人灌倒,这小子办事情极有原则和分寸,只要一瞪眼,恐怕那些官僚就都会被吓醒。
  邵二见太史慈好像想什么事情有点出神,大大咧咧道:“史严兄弟,你怎么了,莫不是被我等如此喝酒吓着了?没有带够酒钱?你放心,你钱不够还有我们,怎可能让你一个人拿所有的钱?”
  旁边一个身材彪悍但肚子大到破坏了他那完美体型、长了满脸络腮胡子、叫胡平的汉子酒气熏天道:“就是就是,平时我们那才出来喝酒不是大家平摊?毕竟大家挣的钱又不多,回家还要先受婆娘的盘剥,留给我们的所剩无几。”
  太史慈心道这是否应该算是古代的aa制?哈,看来人被到份上,这头脑就会聪明起来,微笑道:“几位大哥肯让小弟作东那就是看得起小弟,怎可以让大哥们破费?更何况小弟的月钱要比几位多上不少,些许酒钱还是付得起的。”
  坐在邵二对面的一个和太史慈年纪相若、下巴上长着一颗钱孔大黑痣的年轻人先喝了一口酒,放下酒杯道:“史兄弟这话说得对,史兄弟乃是给龙星大人驾车的人,岂会和我等一样的待遇?东莱西北六县本就是我青州最富庶的郡县,想必开出的月钱比我等要多得多。”
  胡平也放下酒杯道:“是啊,那里像我们平原,姥姥不亲,舅舅不爱,说青州不青州,说冀州不冀州的。”
  太史慈闻言心叫有戏,表面上连忙装作大吃一惊道:“胡大哥这话可不能乱说,是要掉脑袋的。”
  胡平借着三分酒劲儿,乜斜着眼睛看着太史慈嗤笑道:“史兄弟放心了,这里是平原,有谁可管得了我们?要我说,咱们这日子也快没法过了,战乱一起,这平原郡就是尸横遍野,还不如及早带着家人逃难呢!”
  太史慈连忙压低声音道:“几位大哥喝多了,莫要再胡说了,现在我青州太平得很,哪里会打什么仗呢?”
  邵二摇头道:“胡平这小子没有乱说,这些天平原郡来的人很多,都是些生面孔,时常出入管统大人的府邸,紧接着那位管统大人就病了,然后陈逸大人上任后就宣布了好些个人事调动,尤其是平原郡的军队,简直混乱一片,又是买战马,又是买兵器的,要是不打仗,弄这些东西干什么?”
  太史慈心中冷笑,果然与自己料想得一点不差。
  胡平哈着酒气,一把搂住太史慈的脖子,傻笑道:“史兄弟,咱们是不是兄弟?”
  太史慈点头。胡平连连点头,弄得自己的大肚子颤抖不已道:“史兄弟就没有听到什么风声?没有见过什么军队上的调动?哥哥虽然是粗人,但是也知道一些事情,平原郡乃是青州的边界,要不是我们青州要对外用兵,平原郡弄得这么紧张干什么?还那么神秘?现在连掌管军法的龙星大人都亲自来到平原了,这还有假?莫要对我说平原城现在这种样子真的像龙星大人在进城前说的那套什么‘为了抵御有可能攻入青州的黑山军’的说话,老哥我可不信,那些老爷们惯会装腔作势,当着大厅广众下说的话怎么可以相信?”
  太史慈一愣,看着胡平那得意洋洋,自以为得计的样子,心中好笑,这胡平有点意思,还真会自作聪明,想象力丰富到认为平原郡的异常乃是青州有要向外扩张的军事行动,看来这群御者虽然可提供给自己有价值的情报,但还需要自己分析一番才行。
  不过这胡平问的话正中太史慈的下怀,太史慈正愁没办法在问一些具体的事情呢,连忙作出对天发誓的样子道:“胡大哥说的那里话来儿?我要是知道什么事情还能不对各位大哥说吗?更何况小弟也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御者,就算有什么事情,难道大人们还会跑来跟我商量吗?咱们这些御者又不是达官贵人,不过求了一日三餐,老婆孩子温饱而已,我知道众位大哥有心想要离开这是非之地,但是又觉得找一分差事做实在是不容易,不舍得丢弃,我要是真的知道什么事情关乎到众位大哥身家性命的事情瞒着不说的话,叫我史严不得好死!”
  这时代人们把誓言看得极重,太史慈这么一说,这些大汉各个面带感动,纷纷拿起酒碗向太史慈劝酒,太史慈作出感动得模样一饮而尽,看得大汉们大呼太史慈豪爽。太史慈却心中暗笑:我才不会把什么劳什子誓言放在心上,更何况不得好死的史严,又不是太史慈,再者说我早一点解决这里的事情也算是救了眼前一干人等的性命,让他们免遭战火的荼毒,这么一想,太史慈就越发地心安理得起来。
  “不过,”太史慈放下酒碗,对大汉们说道:“我给龙星大人驾车这么长的时间,别的不说话,这人倒是认识不少,要是你们能给小弟我说一说进出管统大人和陈逸大人府邸的人都长什么样子,或许我还能知道那会是谁,大家一起议议,能够想出了大概也说不定。到时候,大家要走要留不就可以见分晓了吗?”
  太史慈这番话说的不少人精神一振,纷纷低头苦思起来。
  太史慈满怀信心地看着眼前的这些大汉。
  冀州,邺城,高阳酒楼,麒麟阁。
  郭嘉和赵云正和耿武魏攸两人谈笑风生,说一些不关痛痒的达官贵人间的客套。
  郭嘉见闵纯没有来,不由得奇怪道:“为何不见闵纯大人?”
  耿武得意洋洋地看了眼前满脸疑问的三人,神秘一笑道:“几位稍安勿躁,闵纯兄去接几位好朋友来此。”
  郭嘉和赵云对望了一眼,当然心知肚明是谁,魏攸却大感奇怪,今天明明是几个人间的小聚会,弄得这么隆重干什么,当下心中有点不悦,但又不好发作,虽未说什么,但脸已经沉了下来。
  郭嘉看了魏攸一眼,开口笑道:“原来还有其他的朋友,只是未知是何方神圣?”
  耿武这才注意到魏攸那不大好看的脸色,连忙道:“大家不用感到不自在,今天来的这几人都可说是韩馥大人和我兄弟两人一向看重的人,自不用感到拘束。就像是对待我兄弟二人便好了。”
  有了耿武的这番解释,魏攸这才把脸色缓和下来。
  郭嘉却心中好笑,自己刚才把魏攸的心里话说了出来,那是在两方面都做好人,魏攸会当然会和自己产生亲近之感,耿武则会感谢自己的这番提醒。
  这时,房门外有人说话声起,耿武侧耳一听,脸上露出了真诚的笑容道:“他们到了。”话音未落,房门就被打开,在齐景林的引领下,闵纯带着三个武将模样的人走进了麒麟阁。
  走在前面的人三十岁开外,未老先衰般的两个鬓角上微带些白发,身材不高,偏胖但一看便知身手颇为灵活,在他身后的那人年纪更大一些,但笑得很好看,几可令人忽略她在眼角上淡淡的皱纹,随时随地都保持着一付亲切的模样,令人大生好感。
  不过真正令人注目的却是最后进来的那个人。
  此人身材高瘦,带着一股扑面而来的军旅气息,那种军人特有的严明军纪在他的举手投足间毕露无遗,但是此人的眼睛看人却令人不寒而栗,仿佛没有一样东西放在他的身上,明明是黑白分明的眼睛却给人以一种灰蒙蒙一片的感觉。当他看向一个人时,都会把那人当成一具没有生命的尸体。对然他是和前面三人一同进来的,但给人的感觉却好像和那三人全无关系。
  这个人真的难以亲近,大概他就是麴义了吧?
  耿武见几人到来,站起身来,呵呵笑道:“我给大家介绍。”指着郭嘉和赵云还有魏攸道:“这三位乃是青州使者郭嘉先生、赵云将军和幽州使者魏攸先生。其实郭先生和赵将军这两位贵客,三位将军应该已经认识了。”
  三人齐齐点头,显然昨天在大厅之中的众武将里也有是三人,也许是武将的原因吧,三人连忙说“幸会”的时候,都不由自主地把目光集中到了赵云的身上,尤其是那把挂在赵云腰间,已经在邺城被传得神乎其技的银剑。
  赵云只是淡淡一笑,也在用眼睛仔细打量眼前的三人。
  耿武又指着先进屋的那人笑道:“这位是我冀州的兵曹从事赵浮将军。”话才说完,第二个进来的人便上前一步,躬身施礼道:“小将程涣,乃是赵浮将军的助手。”
  闵纯一把来过被郭嘉和赵云人定是麴义的人笑道:“这位乃是我冀州名将麴义将军。”
  出乎郭嘉和赵云意料的事情是,这个麴义的为人和外表看上去恰恰相反,见到郭嘉三人的时候十分热情地打着招呼。只是即便在他笑得最高兴的时候,在他的双眼中仍然保有着那份冰冷。若不是郭嘉和赵云事先知道他是什么样子的人,根本就察觉不到这一点。
  齐景林安排完一切,陪笑道:“几位大人还有什么吩咐?”
  耿武笑骂道:“这还用说?把那几个美人给我招呼来。”齐景林一拍自己的脑门,失笑道:“小人该死,居然忘记了这么重要的事情。”转身便走。
  闵纯举杯道:“来,趁那些美人未来前,我们先痛饮此杯!”
  众人响应,纷纷举杯。
  放下酒杯后,耿武主动先向魏攸和郭嘉解释起为何要找三人一同喝酒的原因,道:“三位将军不日就将领兵出征,从明天开始就会变得十分忙碌,今天的酒宴也算是为三位送行了。”
  赵浮放下酒杯,感激道:“身为军人,存在的意义就在于征战沙场,现在我冀州外敌窥伺,赵浮恨不能一死以报韩馥大人的知遇之恩,今次出征敢不誓死效命。”剩下的两人也纷纷允诺。
  魏攸这才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
  郭嘉却故作惊讶道:“耿武大人,你怎可在我等外人面前透漏此等军事机密?”
  耿武笑道:“在这里的哪有外人?自己兄弟自当坦诚相对。”
  魏攸听了这话却有点坐立不安,因为自到邺城来,任何人都不知道他此行的目的,虽然那是因为一直没有时间想韩馥陈说,但刚刚听完耿武的一番话,不免有一点不好意思,耿武之所以这么对魏攸推心置腹到连三人出征的事情都告诉给他,就是希望他可先行透露自己此来的目的,也好彼此有个照应。
  连忙道:“奉孝多虑了,还是耿武大人言之有理,在今日这种场合,还有何话不可以说?如今我们共同的大敌就是袁绍这道貌岸然的伪君子,我家刺史大人派我到冀州来就是要商讨匡扶汉室,不让袁绍得逞的大事的。天助我汉室,没想到奉孝也在此,若是我幽州可联合冀州青州对抗袁绍,则大事可定矣!”
  郭嘉等人听得一怔,没想到原来刘虞派人来邺城竟然是主动来找帮手的。
  魏攸看向几人,压低声音道:“我家刺史大人想要正式确立当今皇帝的合法地位,以便断了袁绍的狼子野心!”
  原来是这么回事。
  众人心知肚明,现在的皇帝刘协是名不正言不顺,关东诸侯从袁绍开始就没有人把这小皇帝放在心上,像郭嘉和耿武闵纯这些人更记得袁绍曾经想要立刘虞为帝的主张,只不过被刘虞一口回绝,但袁绍这念头就从未断过,而且现在袁绍的所作所为根本就不是一个汉臣所应有的行为。
  现在袁绍正在逐渐地向天下摆出一种姿态:皇帝是伪皇帝,当然不能听;刘虞当不了皇帝,自然也不能听;袁绍四世三公、门多故吏,乃是救世之臣,凡袁绍长剑所向,就是天下的公敌。
  哈,幽州、冀州、青州,袁绍倒是想要处处开花啊!
  第一部 第八卷 第八章 平原(四)
  太史慈满怀希望地看着眼前的众人,邵二突然身躯一震,旋即摇了摇头,显然是想到了什么,但却不敢确定。
  太史慈看在眼里,笑道:“邵二哥有什么话尽管说,对大家有启发呢?”
  邵二迟疑地看了一眼众人,才慢慢道:“我不知道这事情重不重要,大概半个月前,我曾见到一个人进到管统大人的府邸,然后就再也没有出来,随后管统大人生病了。”
  太史慈觉得奇怪,看向邵二道:“可是邵二哥为什么会注意到那个人呢?”
  邵二被问的老脸一红,尴尬起来,搔着头道:“哪天老哥喝多了,和人家的马车撞到了一起,本来责任在我,谁知那个人倒是满客气的,没有计较就放我走了。也是老哥不要脸,仗着酒劲儿,觉得自己还可以在人家那里索要点钱财,就在后面紧跟着不放,后来发现人家进了管统大人的府邸,就在外面守着,结果到天黑,那人一直未出来,自己才要回家的时候,就看见管府的管家跑了出来,大叫‘老爷病了’。”
  胡平在一旁笑道:“邵老二你胆子未免太大了,居然到太守大人那里撒野,就不怕把你抓起来‘咔嚓’了?”
  邵二不由自主地摸了摸自己的脖子道:“这事情好险,第二天我醒过酒来的时候都觉得后怕。”
  太史慈皱眉道:“老哥还记得那人长得什么样子吗?”
  邵二呵呵笑道:“记得记得,那人很客气,老哥我有点那个,那个‘受惊若宠’。”
  别人倒无所谓,众御者中有个叫杨三的家伙读过两年书,听了邵二的话酒一口喷出来道:“什么‘受惊若宠’,那叫‘受宠若惊’。斗大的字不认识一筐,满嘴里叫什么酸,难道为人家驾了两天车还真以为自己就会掉书袋了?省省吧你!”
  众人闻言无不爆笑。
  邵二回过头去对着杨三喃喃地骂了几句,便向太史慈说出了那人的模样。好半天,才喘着气对太史慈道:“兄弟可知道他是谁?”
  太史慈强压住心中的惊喜,摇了摇头道:“这人我没有见过。”
  此言一出,众人唉声叹去之声四起,太史慈笑道:“‘今朝有酒今朝醉’,啊……那个管他明天喝凉水。他乃乃个熊,大家喝酒。”
  这话才说一半时,一干御者无不把眼睛瞪向了太史慈,太史慈这才反应过来,以自己现在的身份怎可能出口成章呢?所以下半句连忙说了个鄙俗不通,最后在“粗”口成“脏”一下。
  众人这才释然,只有那个杨三把前半句念了又念,摇摇头道:“乃乃的,说得真他妈的好!”
  这些爽快地汉子又开始大喝起来,太史慈却心中有数:邵二说的那个人乃是袁绍手下的谋士,许攸。
  看样子这个许攸现在应该还在管统府中,自己到底要如何利用这个有用的线索呢?
  太史慈皱眉沉思起来。
  “麒麟阁”里一片安静,众人都目瞪口呆地看向魏攸,没有想到刘虞此次派使者来的目的竟然是要确立刘协的地位。
  郭嘉的头脑却开始飞速的旋转起来,想要看看这事情是否有可供利用之处。不半晌,郭嘉心中已有计较,心知如何可使得魏攸完全站在自己这一面,共同对付袁绍。才待说话,却看见坐在斜侧里的麴义眼中闪过一丝杀机,心中一凛,把想要说的话收了回去。
  这个麴义看来很不对劲。
  魏攸却未注意到,只是恳切道:“我家刺史大人的公子刘和现在正在朝中为官,我幽州又有刘玄德、关云长、张翼德此等绝世虎将,雄兵带甲数十万,若是可得到天下诸侯的支持,那么救陛下于水火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郭嘉心中暗暗焦急,但却没有办法阻止魏攸说下去,唯有希望齐景林带着那些巫祀神女快快到来,打断众人现在这场谈论。
  耿武却接过话头来道:“魏攸大人的意思我明白了,刘虞大人的良苦用心更是令我等高山仰止,不过正如大家看到的那样,有袁本初从中作梗,这事情要实现实在是难上加难,所以说一千道一万,我们的首要任务还是打倒袁绍,如此则一了百了。”
  却听房门外女子的嬉笑声起,显然是齐景林精心挑选的歌舞伎到来了。
  众人连忙收住刚才的话题,不再说话。
  齐景林打开房门,登时间,姹紫嫣红一片,在众人的目驰神迷中,绝色美女们彩蝶般飞了过来,娇声软语地半坐半扑在一干男人的身边。魏攸这胖子显然和耿武等辈一样均是同道中人,展开风流手段,妙语如珠,风趣非常,一时间逗得笑声震房。
  趁众人不注意时,郭嘉偷偷一拉身边的耿武问道:“冀州现在并不安稳,为何要出兵呢?”
  耿武哪里知道郭嘉的用意,把精神完全放在身边的女人身上,漫不经心道:“其实出兵这事情乃是麴义将军向我兄弟二人痛说厉害,我两人才向韩馥大人申说的。毕竟奉孝说的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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