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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翻闻言,心中再一次大讶,没有想到太史慈对天下力量把握得如此的精到,不由自主道:“主上,虞翻恨不早日与主上同游,虽死无憾!”太史慈大笑道:“仲翔,现在也不晚啊,能够听明白我这番言语的天下间不过区区数人,仲翔乃是我的知己,是我求之不得才是。”
虞翻眼中闪过誓死效命之色,太史慈看着虞翻的神情,心知自己已经完全收服了虞翻,心中欢喜道:“首先看到看到这一点的当然是黄巾军的张角,他利用的是‘宗教’。”
虞翻点头道:“的确如此,张角没有出身,要想成大事,前面的三点均不足以为凭,不过‘宗教’这种东西一旦发展成为全国性质的东西就和‘学术’差不多了。又或者说‘宗教’只是一种‘学术’的变形而已。”
太史慈点头道:“的确如此,与其说张角败在汉室手中,还不如说是败在世家大族手中,就张角宣传的那一套哪里会有一个世家大族喜欢?自古以来,儒道两派思想斗争频仍,张角根本就是选错了方向。”
虞翻笑道:“其实张角在起兵前一直做得不错,至少上至先帝,下到地方,有不少人已经相信了他的那一套。”
太史慈笑道:“这就是我说的时机问题,张角选错了时机,过高的估计了自己的力量,才会惨败身死,徒增笑柄而已。”
虞翻叹道:“不过没有办法,因为张角没有舆论的力量,他的那一套学说若是正常的传播,是没有人相信的。只好化身为宗教出现。”
太史慈点头,虞翻这话说的当然有道理,比如说《三国演义》里孙策和于吉那一段故事明显就是‘学术’与‘宗教’的斗争。世家大族的孙策根本就不能容忍于吉在那里装神弄鬼,更令孙策担忧的事情是就连自己的母亲都相信于吉的鬼话,若是听之任之,任其发展的话,只会重蹈汉灵帝的覆辙。
虞翻沉默了一会笑道:“所以我才说主上真乃神人也。”太史慈不明白虞翻突然间为何要说这话,不明所以的看向虞翻。
虞翻笑道:“我虽然在青州呆的时间并不长,但是却知道主上的新‘五德终始说’其实和儒家思想宣传的那一套大不相同,可以说那完全是一种新学术。”
太史慈一怔,马上明白了虞翻的意思。虞翻接下去说道:“其实我早就知道主上在东莱西北六县起兵的时候实行的就是现在青州改制的这一套,可是主上却没有在当时提出新‘五德终始说’,因为主上知道在那时候提出新‘五德终始说’乃是自去败亡之道,因为以主上的出身,即便是提出了新学说,也不会有人相信。最后只能走张角的老路,把自己的学术化身为宗教,要么就是放弃自己的梦想,投入到一方诸侯帐下,为其效命。”
虞翻见太史慈听得入神,接着说道:“可是主上却不甘心是这种结果,临淄一行最大的收获就是把管宁先生这等当世大儒请回了自己的帐中,有了管宁先生为主上张目,新‘五德终始说’才站住了脚,时至今日,新‘五德终始说’更成为了天底下最知名的学术之一,而主上也成为了学术大家,仔细想一想,这番经历虽然不是战场上的刀光剑影的较量,但是却比冲锋陷阵要凶险好多倍。”
太史慈闻言,不由得惊出了一身冷汗,心中更在暗叫惭愧和幸运。自己在初到三国的时候,哪里知道这许多事情,当年和臧霸彻夜长谈时曾经不知天高地厚的想要消灭皇帝,在黄县起兵之时也是雄心勃勃的要建立平民政权,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换来的只是种种迷茫,要不是自己是个天生的无神论者,只怕自己已经走上虞翻说的“宗教”之路了。幸运的却是管宁的出现,是这大儒用学术的力量一手把懵懵懂懂的太史慈抬到了现在这个位置,直到新‘五德终始说’真正确立,太史慈才真正意识到学术声望的重要性,才开始有意识地利用它。这段道路实在是太漫长了。现在想起来,竟然让太史慈产生了恍如隔世的沧海桑田的感觉。
想到这里,太史慈叹道:“不管怎么说,皇天不负有心人,有付出终归会有回报。”
虞翻笑道:“这个自然,我和主上一样出身寒门,自是知道这其中的艰苦,其中的味道不是袁绍袁术这等天生下来就把学术力量拿捏在手中的世家大族的子弟所能真切理会的。”
太史慈点头道:“不过老天爷还是公平的,正因为如此,袁绍他们一辈子都是纨绔子弟,根本就不可能承担起上天赋予他们的众人。”
虞翻眼中亮了起来道:“的确如此,‘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
太史慈沉声道:“不过不得不承认,这些世家大族的子弟由于天生在政治性极强的环境中,他们更加懂得利用手中的学术。更知道如何把学术的力量发挥到极致。深明学术力量的巅峰就是利用‘皇命’的开始。”
虞翻不屑地笑了笑:“那是当然,否则袁绍怎可能干出不承认当今皇帝,偏要立幽州刺史刘虞为皇帝的事情。”
太史慈看着虞翻,笑道:“仲翔真是坦诚人,一句话便戳穿了袁绍的y谋。”
虞翻点头道:“这就是‘霸天下’和‘霸一方’的区别了。袁绍四世三公,已经是天下人望之首,若是按照一般的常理来看,只要天下太平,袁氏家族终有一天可以权倾朝野,独占大权,可是袁绍袁术真是生不逢时,接二连三的事情破灭了他们的梦想。”
太史慈点头道:“先是何进阻挡他们的路,紧接着就是董卓,董卓把皇帝把持在自己的手里乃是袁绍最难以接受的事情,身为天下人望之首,学术界的领袖,没有皇命在身,强极也仅仅是个称雄一方的诸侯而已,袁绍岂能甘心这一点?要扶植一位新皇帝做为他称霸天下的遮羞布那是必然的。”
虞翻笑道:“袁绍还是有些本领的,天下这么多的皇室宗亲,袁绍居然一眼便看中了刘虞。这的确是个最佳人选。”
太史慈思索道:“的确如此,因为和其他皇室宗其相比,刘虞是个没有野心的人,而且刘虞的才能重要在于内政而非是军事,所以这种人是最容易被袁绍利用和控制的。不过令袁绍失策的地方是正是因为刘虞这家伙没有野心,所以根本就不会去当皇帝,让袁绍想要利用都无无处下手。”
此时两人来到一个已经被冰封住小水潭边,站下身来,虞翻道:“所以我说主上现在也面临着袁绍当年的问题,主上现在已经取袁绍而代之,成为天下人望之首,可以说主上已经把学术的力量运用到了顶峰,更由于青州的强大,天下间出了袁绍这深恨主上的人外没有人再会对主上产生图谋不轨的想法,那无疑是自寻死路,现在天下的大势正是因为主上的原因反而出现了短时间的太平,除了袁术这不懂权谋的搅局者外,谁都不会轻举妄动,更不会给主上以出兵的把柄。所以我说主上在中原取得绝对优势的同时也失去了对外用兵的口实。”
太史慈点头叹道:“所以对我来讲,现在出兵长安,迎皇帝才是解决这问题的根本方法,只要有皇命在手,我们对外用兵就会有大把的理由。”虞翻笑道:“正是如此,其实董卓想要做的也无非如此,但是为人过于残暴却令其失掉了人望,哪怕是把蔡邕这等当世大儒把持在手中也无法为其赢回失掉的人望。”
太史慈闻听蔡邕的名字,心头一颤,想起了蔡文姬的仙姿玉容,良多感触,却听虞翻又道:“所以若是抛开个人感观和敌对立场,这董卓实在是一代人杰,其目光有令人赞叹之处。”
太史慈点了点头道:“不过董卓却难成其大势。”虞翻眼眉一挑,不由得问道:“主上何出此言?现在董卓退守关中,用的明明是战国强秦的策略,所谓‘坐山观虎斗’,拥有那种天险的地形,外人根本就是难以攻入,只要策略得当,董卓只要坐观成败,就可坐享诸侯互斗、最终相互削弱的成果,然后效仿秦王横扫六合的故事,便可称霸天下了。主上为何如此肯定董卓难成大事呢?”
太史慈笑道:“董卓并非是始皇帝,始皇帝虽然刑法严峻,但是却绝不残暴,国中人民无不誓死效命,但董卓确放纵手下,肆虐百姓,而且他的手下虽然能征惯战,却无视法度,我看董卓早晚会死在自己手下的手中,即便不死,董卓的内部不稳,何以谈横扫天下?”
虞翻呆了一呆,道:“主上说得不无道理。不过我看董卓身边能人无数,武有吕布,文有李儒,一为义子,一为女婿,有此二人在,别人想要动手似乎希望不大。”
太史慈心中暗叹,正是在吕布的身上除了毛病,不过这话现在说出来也没有人相信,谁知道吕布乃是天生的色鬼?
虞翻仔细想了想后,又道:“现在对主上最有利的事情就是主上一直在宣扬承认当今的皇帝乃是合法的,这样就为主上出兵长安找到了充实的借口。”
太史慈不得不承认虞翻这番话大有道理,而且比当年诸侯会盟和郭嘉密谈时定下的不理董卓,横扫关东的计划还要合理,不过这并非是说郭嘉和自己不如虞翻,而是说形势的发展过于迅速,即便是郭嘉,他哪里能料得到太史慈的军队居然会强大到才一年的时间就把袁绍打得丢盔卸甲,几乎无翻身之日?时至今日,正如虞翻所说,自己已经强大到无人敢招惹的地步,弄得想要出兵攻打别人的借口都找不到。想必郭嘉现在也会同意这个主意吧?
想到这里,太史慈胸中豪气迭生,道:“仲翔的意思我明白了,如此我们便出兵长安!”顿了一顿后名太史慈笑道:“这么做还有一个好处,那就是给外人以青州兵力分散的错觉,再加上外界盛传的我与奉孝不合的谣言,袁绍见到这种局面若是不心动才怪呢,只要袁绍心动,我们就有了和袁术开战的理由,谁让袁绍是他老哥呢?”
虞翻闻言忍不住笑道:“主上言之有理。”顿了一顿道:“不过主上有一点说得对。我青州军的兵力是不是太分散了?青州、兖州、冀州、幽州四州均有我们的兵力。”
太史慈神秘一笑道:“仲翔不必放在心上,若是出兵长安的话,我自有办法。”太史慈心中指的当然是那五千特种兵。若是说这五千特种兵能够打败几十万人的军队那是不可能的,但是正如太史慈所言,只要在长安因势利导,自己并非没有迎回汉献帝的机会。当然现在合于藩说了也没有用,因为虞翻不可能知道长安将会发生的变故。
虞翻当然是想破头也想不出来太史慈到底哪里还有多余的兵力,以为太史慈暗中还藏着一手呢,也就不再多言。又对太史慈道:“若是主上迎回了皇帝,这天下太平就为期不远了。”
岂料太史慈摇头道:“仲翔你错了,其实皇帝到手后,我们最大的敌人就是‘皇族’的力量了。”
虞翻闻言心中一凛,看向太史慈,太史慈思索道:“仲翔不妨想一想,若是无我太史慈,现在的天下到底是什么样子?”
看着虞翻,太史慈笑道:“抛开袁绍袁术等人,刘虞、刘焉、刘岱、刘繇、刘表,他们占据了幽州、益州、兖州、扬州、荆州五座大州。剩下还有无数的刘姓子弟在地方州郡为官,你说皇族的实力大不大?”
虞翻听得目瞪口呆,没想到皇族的问题会这般严重。
太史慈冷哼道:“他们甚至连‘挟天子以令诸侯’都不用,他们完全可以‘借天子之名以令诸侯’,他日我一旦迎回皇帝成功,无论我有千般努力,他们只消说我是劫持皇帝,我便成了千古j臣。”
虞翻不由得“啊”了一声,呆呆看向太史慈,说不出话来。
第二部 天下 第一卷 第四章 迎帝(上)
虞翻看着太史慈说不出话来,他没有想到太史慈的目光会那么长远,直接看到挟天子以令诸侯的最终后果。
太史慈这番话绝对并非仅仅是有感而发而已,这其中还未有历史上的曹c鸣不平的意味,纵观天下,那许多的诸侯各个标榜忠于汉室,可是到头来呢?还不是一个个心怀叵测?
那割据一方的皇室宗亲,那四世三公的学术领袖,哪有一个比得上曹c?后人每以为曹cj诈,大马曹c挟天子以令诸侯,却没有想到曹c迎回皇帝的苦心和危险,当时的曹c实力并不强大,和袁绍相比简直就是不堪一提,在这种情况下,挟天子以令诸侯未见其利,先见其害。因为曹c的实力根本就不足以对抗天下诸侯,他这么做最会引起天下诸侯对他的诟病。看看袁绍,迎回汉献帝的时候没见他出什么力,更是一致反对汉献帝的地位,可是到了要讨伐曹c的时候,却假惺惺的说“奉衣带诏”,真是天底下最不要脸的人,可是就这么个烂人,偏偏是天下人望之首,曹c却成了j臣,真是为曹c不平。
但即便是这样,曹c还是毅然决然地迎回了汉献帝,这是对汉室大大的忠心,至于把自己的女儿嫁给汉献帝,那也是东汉的旧例而已,哪个权倾朝野的大臣不是外戚?若是说到野心又或者狠毒,那也是被形势出来的,至少曹c不想做皇帝,只想做周公。说曹c和诸侯交战只不过是为了一己之私利,这话简直就是放p,难道皇帝会愿意看到天下分裂吗?难道曹c消灭地方割据势力不好吗?难道汉献帝落到刘备又或者孙权的手里,就可以拿回自己失去的权力吗?简直是痴人说梦。这正如后世某些人骂起贪官来咬牙切齿,其实是心态不正,恨自己没有机会当官,若是他当起官来,只怕比他骂的贪官还有贪婪十倍。
不过现在的曹c不会有这个机会了,太史慈却有了迎回汉献帝的实力,而且远比历史上的曹c强大,既然如此,自己何不放手施为呢?
哼,自己却不会像曹c那般犹豫,要把皇帝留给自己的儿子去做,既然自己左右都会担上别人的骂名,自己还客气什么?只要自己可以结束乱世,并且自己建立的王朝不像两晋一般无法解决世家大族的问题,进而迅速灭亡,后世的百姓就绝不会唾骂自己。
史书,向来都是由胜利者编写的。
虞翻看着沉默不语的太史慈,忍不住道:“那么在主上的心中,到底皇室宗亲中谁的威胁最大?”
太史慈带着考教的语气问道:“仲翔以为呢?”
虞翻思索道:“刘虞肯定不行,这人只能作和平时期的能臣,却没有能力扫平乱世,否则现在就不会为公孙瓒而头痛不已了。”顿了一顿道:“刘岱刘繇也非成大事的人,而且事实已经证明刘岱的无能,至于刘繇,虽然比刘岱稍强,但也有限,对了,我看新任荆州刺史刘表非同凡响,竟然可以算计死江东猛虎孙坚。当真是出人意料呢!”
太史慈听见孙坚之名,眼中闪过哀伤的神色,毕竟这位英雄人物深受他的尊敬,自己的出现也没有改变孙坚的命运,唯一不同的事情是孙坚还未来得及斩华雄,便身死荆州,对虞翻笑道:“刘表确实有些本事,单枪匹马便令荆州恢复太平,世家大族心甘情愿为之效命,的确有一套过人的手腕。不过此人的才能也就只在这一州之内,向外扩张嘛,他还没有这个本事。而且日后继承人问题也是刘表头痛的事情。毕竟刘表的年纪已经不小了。”
虞翻恍然道:“主上是说刘表娶了荆州蔡氏家族的女儿为妻这件事情吗?哈,这倒是个问题,按理说长子必须要继承家业,但是刘表的长子没有半点权势,如何可以服众?而刘表现在为了争得世家大族的支持,取蔡氏家族的女儿为妻,即便是生下了儿子,刘表也看不到这儿子长大,一个年幼的儿子即便是成为了冀州刺史,还不是任人摆布?看来刘表果然不行。”
太史慈闷哼一声道:“有眼光的不仅仅有刘表,我看益州刺史刘焉也是一代枭雄,不过这人过于迷信,居然相信骗子襄楷说的什么‘益州有天子气’的鬼话,放着好好的幽州刺史不当,非要到益州去,若是刘焉在幽州的话,说不准我们现在最大的敌人就是他呢。不过刘焉年老,我看没有什么作为,说到他的儿子,也是绣花枕头一个。”
虞翻左思右想,最后忍不住道:“那么以主上看来,在皇室宗亲中,我们最大的敌人是谁呢?”
太史慈轻轻吐出一口气道:“当然是刘备刘玄德!”看着虞翻愕然的样子,太史慈笑道:“难怪仲翔会有如此的反应,毕竟仲翔没有见过刘备,不知道此人的厉害处,哼,此人大有光武遗风,乃是枭雄之才。眼光和胸襟非袁绍袁术之流所能比拟。若论辈份,乃是当今皇帝的叔父。叫一声刘皇叔也不为过。”
虞翻眼中闪过精光,沉声道:“我只听说他乃是幽州别驾,没有想到主上对他的评价这么高。”
太史慈笑了一笑,心道:这个刘备在历史上连曹c都无可奈何,而且给曹c弄的麻烦不断,先是一个刘皇叔的称号,又是一个‘衣带诏’。后来还借着皇室宗亲之名变成了汉昭烈皇帝,直接把曹c定性为汉贼,声明自己才是正统。也许日后这些在历史上给曹c找的麻烦都会加诸到自己的身上吧?自己是不是看看找机会把刘备杀掉,一了百了呢?看看有没有机会吧。
太史慈知道这事情急不得,于是对虞翻道:“刘备的事情以后再想,子敬把你派到我这里来倒是深得我心,我看仲翔明天就应该出发,回青州去协助奉孝。”虞翻眼前一亮道:“说真的,我都等不及了,我对奉孝先生那是久仰大名,现在终于有机会见到了。”
太史慈才待说话,却见是仪匆匆跑来,脸上带着喜色,见到太史慈远远喊道:“主上,韩馥死了。”
太史慈和虞翻闻言精神一振,却见是仪一个没注意被脚下的雪一划,跌到在地。太史慈登时吃了一惊,连忙跑过去,虞翻紧随其后。
太史慈跑过去后,把是仪扶了起来,亲自为是仪掸去身上的雪,看看是仪无事,才责备道:“你怎么不小心一些?若是不小心受伤了,冀州的大小事务由谁来管,大丈夫可以受伤,但要伤的有价值,韩馥不过是一个死人,你也不过是来通知他的死讯,若是因为这点小事你受到伤害,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太史慈这一番话虽然是责备,但事情中却充满了关切,自是令是仪感动非常。
看着是仪激动的神色,太史慈有点头痛,不就是关心一下吗?用得着这样吗?连忙笑道:“让我猜猜韩馥的死讯是谁送来的吧?不会是陈留太守张邈送来的吧?”
是仪的眼中闪过骇然之色,不由自主道:“主上是怎么知道的?”在一旁的虞翻也露出不能置信的神色,不明白太史慈为何会猜中。
太史慈笑道:“不会是韩馥死在厕所里吧?若是如此,那自杀的凶器一定是随身携带的拆信用的小刀了。死在那里倒也是死得其所。”
是仪目瞪口呆的看着太史慈再也说不出话来了,虞翻一见是仪的表情就知道太史慈又猜对了,更是完全无法理解为何太史慈会猜中这种事情。好半天,是仪才缓过劲来,拍着胸口道:“是了,一定是主上从特种精英那里先行得到了消息,否则怎会说得一点不差?”
虞翻闻言,这才“恍然大悟”。太史慈也不辩解,这原本就是最好的解释了。
是仪转过头来向虞翻道:“仲翔,主上也太能吓唬人了,幸好我不是韩馥那种疑神疑鬼的胆小鬼,否则还不被主上吓死。”看着一脸询问之色的虞翻,是仪道:“这个韩馥和自己的侄子跑到了张邈那里寻求避难,结果正赶上伊籍派人到张邈那里去办事,韩馥还以为是来抓自己的呢,于是就在厕所中用刀割断自己的脖子自杀了。”
虞翻闻言忍不住笑了,大叹韩馥的胆小怕事,太史慈问道:“那他的侄子韩猛呢?”
是仪道:“听张邈说,这个韩猛单枪匹马跑到豫州去投袁绍去了。”太史车和虞翻相视一笑,前者道:“投的好哇。”虞翻点头微笑。
看着满脸愕然的是仪,太史慈伸了个懒腰,道:“明年初暖花开日,就我进长安之时。”
公元一九三年,春。太史慈以中原霸主的身份,发起了进长安朝拜天子的运动。这次运动得到了许多诸侯的支持,其中包括刘虞、曹c、刘繇、张扬、陶谦等人支持,诸侯们纷纷派出使臣赶往长安,去朝见天子。当然到底大家带多少兵去朝见天子,那就说不准了。
这消息传到董卓的耳中,当然是引起了这j贼的欢心,因为这标志着天下诸侯已经承认了汉献帝的地位,对董卓当然是大有好处。董卓甚至向太史慈发出了信函,表示欢迎太史慈到长安来。对于董卓来说,太史慈的态度可以左右天下诸侯的态度。
不过太史慈却不会明目张胆地前往长安,虽然董卓不敢伤害自己,因为那将引起青州方面无所不用其极的报复,时至今日,谁都知道青州军已经无有抗手。即便是并州铁骑又或者是西凉兵都无法与之相抗衡。但是太史慈却不希望自己像徐庶等人那样被软禁起来。
从去年开始起,太史慈一直在奇怪,不知道长安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因为徐庶等人已经很长时间没给自己来信了,自己在中原的战事又很多,还要忙于改制问题,所以就把长安的事情忘到了脑后,偶尔想起也是一闪而过。
自从虞翻提起兵出长安后,太史慈也曾派人到长安去过,徐庶等人到时无事,不过得到的答复却是“情况异常复杂,三言两语难以说清”的答复,并且在得知太史慈要来长安的消息后,便传信给太史慈说一切到长安再说,弄得太史慈一头雾水。
不过从长安回来的人却说现在徐庶等人的处境很不妙,虽然董卓对他们礼遇有加,但是基本上等于软禁起来,凡是进出蔡府的人都要受到严厉的盘查,所以带不回书信来,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太史慈明白,由于自己的出现,董卓的防范比历史上要严密多了,至少太史慈知道按照历史的进程,董卓应该在去年的四月份就已经被吕布杀死了,可是现在董卓明明活得好好的,看来长安的事情要远比自己想象的棘手。
带着这种复杂的心态,太史慈带着五千特种精英上路了。
这个数字的军队应该在董卓接受的范围内,区区的五千人马应该不会令董卓感到害怕,要是按照虞翻的建议,那当然是带这十万雄兵直接达到长安,杀掉董卓,直接把汉献帝救出来。在见识过鲁肃攻城部队的强大之后,虞翻认为者天底下没有一座城市是青州军攻不破的,唯一的问题就是青州现在兵力分散的厉害,根本就抽不出兵力来强攻长安。
不过太史慈却另有打算,他的主意是搅乱长安,最好是再现美人计,弄死董卓。
世事之奇,莫过去此,两年前太史慈为了称霸中原,派去徐庶拼命的阻止美人计的发生,现在为了取得皇命,又拼命地去搅乱长安的形势,真是令人慨叹。也许在别人的眼里,自己的这支军队不足以左右长安的局势,但是太史慈却知道,一旦长安有起事来,这五千人可助自己达成任何的目的。太史慈只希望此一去就可迎回汉献帝,完成曹c历史上挟天子以令诸侯的壮举。
太史慈此去长安乃是用的化名,用的是虞翻的身份,毕竟认识虞翻的人寥寥无几。而且虞翻本身和自己的身高差不多,又是用长矛的高手,所以自己模仿虞翻乃是最合适的。即便是敌人去调查自己的身份也不会发现有什么破绽。更何况有特种精英那么高明的化妆术。
与太史慈随行的人当然是赵云者自己一手想要扶植起来新一代青州军中的战神,表面上太史慈乃是青州使节团的团长,而赵云则是负责随军五千人的将军,随行的还有徐盛和武安国这两人,可谓是十分理想的组合,原本杜远那色鬼也要跟着去,说是要见识一下长安的美女,无奈被老婆管得死死的,自然是失去了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其实太史慈也不希望杜远去长安,毕竟此去长安无比凶险,杜远的身手这些年来虽然有进步,但是并非是第一流的战将,还是呆在青州的好。
至于自己带着的特种精英的军队,自然是全副武装。他们的身上还带有一些马钧和墨门弟子新研究出来的一些先进的武器和工具。既然说是要朝见皇帝,那当然要准备下充足的礼物才可以,表面上当然要带上一些青州的特产和手工艺品,但是这些拉东西的马车中当然另有乾坤了。许多先进的武器包括“损益连弩”在内——经过一年的生产,“损益连弩”已经有两千把之多,而且技术也在改进中,主要是集中在s程和精准方面。
当然,太史慈化妆去长安的消息也要透露给自己的“老朋友”袁绍知道,不过太史慈却知道现在并非恰当时候,那应该是在自己已经有把握从长安弄出汉献帝之后再透露给袁绍的,虽然自己希望袁绍上当,但是现在把这消息透露给袁绍的话,有郭图这诡计多端的人在一旁,一定会弄出借刀杀人的诡计,只要事先派人到董卓那里,告诉那j贼说青州方面派来的人并非是虞翻,而是太史慈本人的话,即便是董卓原本不想把自己怎样,可是因为自己的“鬼鬼祟祟”,只怕董卓也会马上对自己采取行动。
若是自己在迎回汉献帝之后再令袁绍知道这件事情的话,袁绍一定以为三州无主,再加上“郭嘉问题”,只怕会立刻行动,如此一来,自己消灭袁绍,打击袁术,占据豫州的机会就到了。
故此,现在自己的去向和虞翻的去向乃是两大机密。没有人知道真正的虞翻已经回到了青州。也不会有人知道真正的太史慈已经在赶往长安的路上,而冀州的那个太史慈只不过是个冒牌的西贝货而已。
待一切准备就绪后,太史慈便带着自己的手下踏上了前途未卜的长安之行。
第二部 天下 第一卷 第五章 迎帝(下)
太史慈没想到自己上路的第三天就碰上了自己的老朋友刘备,派出士兵一问才知道,原来刘备奉了刘虞之命担任此次出使长安的任务,看来这个刘虞也是另有目的,否则也不用像自己一样带来五千人,而且派出的使臣居然是刘备而非是魏攸,真是大出太史慈的意料,有刘备在此哪还能少得了关羽和张飞这两个绝世猛男?知识去见汉献帝而已,不用弄得这么夸张吧?所以只有一个解释,刘虞和自己一样,此次派人到长安去是为了找机会救回汉献帝,当然刘虞不可能像自己一样早就知道历史进程的发展,知道如何利用董卓方面内部纷争,但是不要忘记,刘虞有个儿子在长安为官,而且深得汉献帝的喜爱和信任,在这种内应的帮助下,刘备并非全无成事的机会。
看见对方的旗号,免得引起误会,太史慈连忙亮出自己的旗号,于是双方放下警戒,聚集到一处。此时天已暗了下来,正好是吃晚饭的时候,两件兵马把营盘扎在一起,这样有起事来可以相互照应。至于军中的事务自然交给赵云这随军大将来打理,自不用太史慈c半点心。
太史慈独自一人坐在大帐中,外面传来士兵的阵阵欢歌笑语和烧烤猎物的独特香味。不过这一切却对太史没有丝毫的吸引力。
到底要怎样对待眼前的刘备呢?坦白讲,太史慈真的很想杀掉刘备,免得日后给自己添无穷的麻烦,而且老天爷似乎也在帮自己,居然这么轻易地就把刘备送到了自己的眼前,而且最关键的是刘备现在对自己没有防备。若自己不趁机要了刘备的小命,似乎真有点说不过去。
仔细想一想,似乎事情有没有那么简单,先说凭借自己的兵力要灭掉刘备是件很轻松的事情,那刘备也不过才带了五千人,在同等数量下,特种精英要灭掉敌人实在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但是对方却有关羽和张飞这等绝世猛将,自己可没有把握做得干净利落把刘备的五千人干掉后还可杀掉刘关张,然后做得神不知鬼不觉,天底下没有人知道。更何况自己这么做,赵云会怎么想,这些都是问题。而且这事情一旦令天下人知道,自己以前辛苦树立起来的威望将会全部付之东流,别说其他诸侯会群起而攻之,就是自己控制的三州也会因为自己的行为而对自己大大的不服起来,新“五德终始说”也会成为笑柄。这么做等若把自己的人望之首在白白地送给袁绍又或者是袁术,未免得不偿失了。
派出人手暗杀吗?这主意未见的高明,因为现在根本没有人有理由去暗杀刘备,刘备一个小小的幽州别驾并未得罪任何人,而且在两军军队和一起超过一万人,又有关羽和张飞以及赵云这种超级高手的情况下可暗杀刘备的,那会是什么样的人物?早晚会猜到自己身上来的。
想了半天,太史慈颓然一叹,唯有放弃了杀死刘备这个诱人的想法。算了,还是日后再想办法对付刘备吧。
正在这时,大帐的门帘一挑,赵云走了进来,太史慈见到赵云,心中欢喜,才要说话,却见赵云对自己猛打眼色,然后对自己道:“虞翻大人,幽州别驾前来拜访大人。”太史慈正不明白怎么回事呢,闻言才知道原来是刘备亲自来拜访自己,连忙站起身来道声“有请。”
话才说完,门帘一动,刘备带着自己的两个兄弟已经站立在大帐之中了,看来这三人就在门外,赵云是怕自己先说话暴露了身份才向自己打眼色的,想想也是,有关羽和张飞这两个耳力、目力超强的人在,说话自当有万分的小心。想到这里,太史慈长身而起连声欢迎刘备。
刘备还是老样子,只是在眉宇间多了几许风霜之色,看来在幽州的生活十分艰苦,但是精神状态却比原来好得多,显然是在刘虞的手下大受器中,关羽还是那种全身冰冷杀气的孤傲模样,张飞倒是日见沉稳,不再像诸侯会盟时那样东张西望,左顾右盼,一身霸气却更重了。
此时已是晚上,大帐之中燃起灯火,在高明的化妆术下,刘备当然认不出太史慈来,即便是关羽和张飞也看不出破绽来,而且太史慈也在蓄意的改变自己的声调,如此一来,原本就对太史慈印象不大深刻的刘备就更看不出眼前的人是太史慈了,只是仔细地打量太史慈。
太史慈正觉得被看得不舒服时,刘备笑道:“刘备早听说虞翻先生的大名了,今日一见,果然英雄了得。”太史慈听得莫名其妙,不知道刘备是怎么知道虞翻的,才要说话,却看见张飞的一对铜铃巨目满是热切的看向了自己,其中满是交手的欲望,而关羽的眼中则是杀机一闪而过,显然是对眼前的虞翻起了“杀心”,看得太史慈心中一凛。
看着太史慈费解的样子,刘备才失笑道:“瞧我糊涂的,忘记说原因了,去年冬天,我才见过我的师兄公孙瓒,听师兄说起虞翻大人的大名。”太史慈这才明白,这件事情在青州军中有不少人知道,当时在鲁肃军中的虞翻和公孙瓒交手时只用了五个回合便挑飞了公孙瓒手中的长枪,自诸侯会盟时,在败给吕布之后,公孙瓒从未被打得如此惨过,所以一时间幽州军中盛传虞翻的大名,刘备知道他名字也属正常。
看着刘备亲切的笑容,太史慈心中不由得一寒,这个刘备太会做戏了,要不是张飞和关羽的表情如此的怪异,太史慈哪里能看得出刘备等人对虞翻的杀机?哈,这事情反倒有意思了,自己还未去杀刘备,这个刘备反过来要杀自己,若是自己可造成某种形势,迫使刘备抢先动手,那么自己就会有大把的理由去对付刘备了,反正最后一句“万不得已,正当防卫”就什么问题都解决了。
太史慈边想边应对道:“原来如此,若是有机会的话还请刘别驾给公孙瓒大人带个话,说虞翻是因为两军交战才迫不得已动手的,若是公孙瓒大人早些时候交出袁谭,哪里会有这些事情来?说到底都是袁绍害人,还请公孙瓒大人原谅。”转头看见赵云神色黯然,知道赵云正在为自己的旧主人的落魄和糊涂弄得有点情绪低落,便对赵云道:“子龙将军,你快去把徐盛将军和武安国将军叫来,我们一起吃晚饭。”
赵云神色一震,知道自己失态了,连忙应了一声,转身便出了营帐。大帐之内只剩下太史慈、刘备等四人。关羽见帐中无人,不由得轻哼一声,睁开了他的丹凤眼,一时间眼中杀气大盛,看向太史慈,张飞也暗暗握住了拳头,显然想要和关羽一齐动手,趁无人杀掉太史慈。
太史慈早就料到会有这种局面出现,不过太史慈毫不害怕面前的三人,一方面有刘备这聪明人在,绝对不会允许关羽这么做的,因为关羽只要动手对自己这假冒的“虞翻”不利,马上就会挑起幽州和太史慈之间的战争,为了一个小小的“虞翻”,这么做太不值得了。
即便是三人现在动手,太史慈也不怕他们,身为后世的特种兵,太史慈精通自由搏击之术,关羽、张飞虽然是绝世猛将,但是不在战马之上,又没有武器,根本就是不足为惧,就算是加上刘备又如何?像这样的赤手空拳的对手,别说是三个,就是十个,太史慈要放倒他们也是不在话下的。故此太史慈表面全身放松,暗地里则进入到随时可以进入到反击的进攻状态,微笑着看着对面三人。若是三人动手,太史慈更高兴,因为自己收拾刘备的借口终于找到了,不过这种可能性太小,刘备岂会给自己这种机会?果然,刘备全无反应。
正在双方站立在那里一言不发时,赵云和徐盛以及武安国走进了大帐,看见四人那般站立,有点愕然,不明白几人在干什么。
关羽听见声音,眼中闪过无奈,又缓缓的眯起了双目,张飞见关羽如此,也放松了自己的拳头。大帐中的紧张气氛又渐渐地缓和下来。
太史慈朗声一笑,就当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招呼众人吃饭。当晚的晚饭吃得相当的诡异,最后关羽和张飞还敬了太史慈一杯酒。
酒足饭饱之后,刘备三人提出告辞,太史慈则命人拿来十坛当利美酒作为礼物,不问可知,那当然是送给关羽和张飞喝的。
三人走后,太史慈便叫进一人来,在他耳边吩咐了几声,那人连连点头,转身出帐而去。太史慈则若无其事的招呼赵云三人坐了下来。
赵云沉默了一会,忍不住道:“主上,我们刚刚进帐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何气氛那么怪异。”见太史慈沉默不语,又忍不住道:“主上还请直说,不需要在意赵云的感观。”这时,武安国和徐盛也放下了茶杯,看向太史慈,因为他们也察觉出了刚才不对劲的地方。
太史慈沉吟半晌,把刚才的事情告诉了赵云,反正这事情错不在自己,赵云眼中一时精光四s,显然是对刘备非常的不满。
太史慈笑道:“子龙无须如此,大家立场不同,人家想要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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