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绍庭在书房其实是在发呆,压根没听见她的低喊。
见书房内没动静,她扯开嗓门,对着书房门口喊着:〃 好痛啊!〃
这会儿书房里发呆的人听见了。
吕绍庭愣了一下。刚刚好像听见方君瑶的声音,仔细一听,这会见又没了……唉!自己真的是想她想到走火人魔了。她已经两个月不同他说话了,怎么大白天的还会听见她的声音?
死吕绍庭,还不出来!
〃 痛死我了!〃 她索性伸出一手圈在嘴边,向书房喊话。活像两军对阵,摇旗呐喊。
不是幻听,真的是她!吕绍庭连忙起身,推开书房的门,就见方君瑶很〃 痛苦〃 的坐在地上抚着脚踝。
好哥哥,你终于出来了!再不出来,我方君瑶可要借些唢呐乐器,敲锣打鼓了!
〃 怎么了?你怎么坐在地上?脚扭到了吗?〃 吕绍庭紧张的说着。
方君瑶〃 痛苦〃 的点点头,轻声细语又可怜兮兮的说道:〃 绍庭哥,你帮我揉揉,我就会好些,等转回房休息休息就没事了。〃
看到她两个月来首次对他说话,吕绍庭在紧张之余还喜不自胜,以为她已经不再对他生气。看着美人楚楚可怜的模样,又瞥见那截雪白的小腿肚,那晚的旖旎春色不自觉的就浮现在吕绍庭的脑海——
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他心中频念口诀,咳了一下,很努力的用平稳的口气说话,〃 我帮你揉揉,马上就不痛了,忍着点儿。〃
吕绍庭细心的在雪白柔滑的脚踝揉捏着,眼睛不敢瞟到其他地方,老老实实的就只看着她扭伤的脚踝处。但那滑腻肌肤的美好触感直钻进掌心,令他再次想起初冬那晚两人的缠绵。
他好想要她!想到骨子里去了……表面上他限制她出门,事实上,有部分原因是他想天天看得到她。只要想到自己与她呼吸着相同的气息,生活在相同的庭园,他就有无上的满足感。他将她囚禁在他的天地里,满足他极自私的独占欲。
他不是不知道这样方君瑶会不高兴。她是活泼的姑娘,怎经得住这样的禁足?他曾经为此感到深深的罪恶,但他实在不愿意她远离他身边。他……认定她了啊!
这些日子来,当他意识到这一点时,他着实吓坏了。他怎会喜欢上那从小就爱捉弄人又黑又瘦的野丫头?但他就是喜欢上了,没有理由。或许……或许是她在书房发表那些言论时,对她独到见解的佩服吧,他表面上虽喝斥她,但他不得不承认,她是对的。
所以当父亲要带着她外出见识时,他大力反对,反对她离开他。不管是数个时辰,或是数天,他都不允!他不允她离开他的视线!
见她泪眼低垂,见她飞奔回房,见她赌气不理他,他心里多痛啊!他好想与她说说话,他好想听她叫一声绍庭哥,他……好想要她!那个在床上热情不已的小瑶儿?他的小美人儿?
〃 可以了,绍庭哥。〃 方君瑶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吕绍庭脸红了一下,立刻将复在雪白脚踝处的手收回。
〃 你可以自己回房吗?〃 他满脸的关心。
〃 嗯。〃 方君瑶乖巧的点点头。她很清楚自己的优点,她爹曾说只要她不多说话,眼神收敛一点儿,半垂着脸,装成楚楚可怜的样子,这样她就是绍兴第一美女了。可惜这种可怜样她总装不久,所以她也就成不了第一美女啦!她在心里窃笑着。
她得快点回房,否则会忍不住笑出来。〃 绍庭哥,我要回房去了,你……可不可以拉我一下?〃
〃 啊!对,我怎么这么粗心!来,小心点儿。〃 他立刻向她伸出大掌,握住她纤细的小手后,拉她起身。
一会儿,见方君瑶还站在原地,吕绍庭温和的对她说:〃 是不是脚还痛?我送你回房可好?〃
〃 不……不用了。只要你放开我的手,我可以自己回去。〃 方君瑶脸都红了。他一直抓着她的手,好似没有放开的意思。
〃 啊!对……对不起!〃 吕绍庭像烫到似的,立刻将她的手放开,俊俏的脸霎时红成一片。
接下来的数天,吕绍庭总会不经意的瞧见方君瑶,她也总是打扮得极美,让他瞧傻了眼。渐渐的,他习惯在留园内寻找她的倩影,而不是镇日坐在书房内发呆。
在留园寻找他美丽的妻,变成吕绍庭每日最揄快的事。他喜欢那种惊艳感,及那种不期而遇的浪漫。
今日,后花园传来一阵熟悉的笑声,吕绍庭信步往后边走去,见到的景象让他全身血y逆流,僵在原地,一动也不动!
方君瑶在荡秋千——正常。
秀发迎风飘扬——正常。
白皙的腿肚——不太正常。
l露的膀臂——不正常!
太不正常了!
这方君瑶居然上半身只穿抹胸,下半身着襦裙,襦裙还扎到小腿肚上在荡秋千!她脸上带笑,身态轻盈;随着秋千荡来荡去,吕绍庭的心也跟着上上下下飘来飘去……
他应该出面喝斥她的。她是什么样子!一点儿规矩也没有!
但他只是一动也不动的站在原地,移不开视线,也移不开脚步。
她多美啊!那笑声多悦耳,整个人充满活力,虽说l露,但不y邪,反而有一种纯真之感。她正大光明的展现自己,反倒是他用小鼻子小眼睛的道德规范去限制她,还像个卑鄙小人般站在树后偷窥,真可耻。
听到树后频频传来抽息声,方君瑶知道她的目的达到了,使用不大不小的声音对身边的小旋说:〃 小旋,我今晚想读点儿书,晚上你不用过来屋内伺候了——〃
第五章
夏日夜晚,屋内闷热,外边却是夜凉如水。吕绍庭不断告诉自己,他只是来看方君瑶读书,怕她有疑问没人可解,他是过来探望的。毕竟两人成亲都快一年了,他是她的夫,自然应当关心她。何况天热,蚊子凶,也怕她被蚊子叮了,特地带一些沉香过来驱蚊——对,他是过来送沉香的,没有其他意思。
屋内有灯,吕绍庭欺近一看,她在灯下百~万小!说,看得极为专注。本以为她心性静不下来,没想到她还是会百~万小!说的,难怪那天可以将贾生驳得无法回应。
美目低垂,她专注在书本上,那股认真劲儿真叫近来没将心思放在书本上的他惭愧。她身着罩衣,圆桌上的烛光照映出她美好的曲线……吕绍庭心口一阵狂跳。
做什么这般紧张?又不是夜半偷情!君瑶是他的妻,他是她的夫,为她送沉香驱蚊来的!
吕绍庭不断提醒自己,殊不知他连连的抽气声,已让房内的方君瑶知道他来了。
随着敲门声,方君瑶故做惊讶,〃 是谁?〃
〃 是我,吕绍庭,送沉香来的。〃 还真像面倌外送的小贩。
〃 啊,绍庭哥。请进。〃 她千娇百媚的迎进他。
〃 这沉香给你驱蚊。〃 吕绍庭将东西交给她后,顺势坐下。〃 读书?〃 他问。
〃 不算。天热,睡不着,就看一些画册子解解闷,没想到却越看越热呢。〃 她小手故做扇风状。
〃 我帮你扇扇风。〃 他随即拿着手中的素扇站在她身后,帮她扇起风来。这扇子是前些日子苏府总管谢景晹见他喜欢,
回歙县后,特地嘱人另做一把,用的虽不是上回见到的镜面笺,却也是少见的金花笺,做好之后,立刻差人送来给他。
〃 谢谢绍庭哥。〃 方君瑶柔美的朝他笑了笑,这一笑又让他失了魂。
站在美人身后,看着她梳散在背后的秀发黑泽光亮,如飞瀑般,清秀的脸蛋已经没有小时候的野气,红唇欲滴,美目流转,葱般纤指翻着画册,那单薄衣服下的胴体——
想到这里,他居然……居然硬了!
吕绍庭窘迫的红了脸,强迫自己转移注意力。对了,看看君瑶在看的书册好了,那些圣人的道理可以帮助他回复正常——
他站在她身后,顺着她的视线看到桌上的书,不看还好,一看就教他喷火!
〃 君瑶!这……是什么画册啊!〃 他扇子落地,惊骇的叫道。
方君瑶转头面对他,〃 画册叫《花营锦阵》啊。有什么不对吗?〃
〃 这……这是y书啊!女人家怎么能看!〃 他倒退一步,想远离那画册。
〃 我不能看?奇怪,这上头没说女人不能看……前些日子我看它是套色的版画,漂亮,就买回来了。既然我不能看,那……绍庭哥,你帮我看,再告诉我里面些什么好了。〃 她故做无辜状。
《花营锦阵》由五种颜色印制,是流行的春宫套色版画。吕绍庭那些读书人知道有这春宫画册,但没人购置,前些日子某乙带了一套到书院,让大夥儿奇图共欣赏,没想到就被他们以〃 万恶y为首〃 等戒条严厉拒绝,并禁止某乙入书院三天以示惩戒。
怎么这会儿自个家里有这套书!万一被贾生他们瞧见,教他吕绍庭如何做人?!更何况还是方君瑶买进来的……一个妇道人家买这种书,传出去他吕绍庭的脸往哪儿摆!他可是大力宣扬宋代道学的读书人啊!
〃 这是y书啊!君瑶,快些丢了它,以后再不许看了!〃
〃 不要!这很好看呢。绍庭哥,你看这些个姿势,好好玩喔。〃 她将一幅女人张大双腿的春宫图摆到他面前。
〃 我不要看!〃 吕绍庭满脸通红,连忙用手遮眼。
〃 绍庭哥——看一下麻!〃 她拉开他遮掩的手,强将图册放到他眼前。
〃 不要!住手!不许这样!〃 一个斯文俊俏的男人红着脸挥手闪躲,说有多诱人,就有多诱人。
方君瑶才不肯放过戏弄他的大好机会。明明喜欢她,还用那一套〃 万恶y为首〃 把自己绑死……她就不相信他不喜欢男女间的事,她今夜就硬要他看!
方君瑶更加努力的将图页摆到他紧闭的眼前,他躲、她追:房间内热闹得很。
两人在拉扯之间,一个不小心,方君瑶的罩衣被扯落大半,露出里面的抹胸,吕绍庭看了,活像被人抽去呼吸般,整个人呆住!
那是蝉翼薄纱制成的抹胸,根本遮不了玲珑浑圆的身子,相反的,还有朦艨胧胧挑逗人心的效果。尤其是双r的蓓蕾服贴在薄纱上,呼之欲出的样子……
真是成何体统!
他想帮她拉起罩衣遽掩外泄的春光,却惊觉自己已经将她压在身下,疯狂的吻上了她?
〃 绍庭哥……不要……〃 方君瑶故做抗拒状。
〃 小瑶儿,我不会弄伤你的……〃 模糊不清的言语从他的薄唇中逸出,大掌复在她胸r抚摸,蝉翼薄纱的抹胸被扯掉了大半。
〃 绍庭哥,你不是说万恶y为首吗?咱们这样不可啊,快些住手!〃 方君瑶推着他。
她想捉弄他到这里就好了,看他脸红耳赤的样子,怪可怜的。得饶人处且饶人,她这次就先饶了他,下次他再惹她生气,可真的不饶他了。
〃 绍庭哥!〃 她看他的样子怪怪的,又喊了一声。
吕绍庭愣了一下,似乎清醒些了。对啊,他是怎么了?快起来,离开她身上!他催促着自己。
〃 啊!绍庭哥,不要扯我衣服下摆——〃 方君瑶尖叫。他居然扯掉她半遮的罩衣,霹出同样是蝉翼薄纱做成的亵裤!
那雪白的大腿在粉色薄纱的衬托下更显诱人,还有那双腿间的柔丝丛儿……天!他整个脑袋像是岩浆爆发般,热烘烘的,一股热流自胯间窜起。
怎么回事?他的身体好似不属于自己,手……手会自己动?!
吕绍庭看着自己的手撕扯下粉色薄纱的抹胸,另一只手往下隔着薄纱侵犯深粉色的小x口。他按压着花x细缝,手指轻搓着被花瓣护卫着的小珍珠,透明的滑y从x缝流出,濡湿了薄纱,薄纱完全湿贴在女性s处,嫣红花瓣轻颤,真是极端的y荡暧昧。
他不禁想用自己的男性分身试试那里的柔软,手自动帮他卸下身上的白袍,他赤l着身体,看着自己已全然硬挺热烫的铁杵,手又自动将雪白的大腿压往床的两侧。他将身体往前,昂扬的铁杵抵在被湿濡薄纱复盖的柔嫩x口,花瓣腿根处一片湿意。
他推进自己的硬挺,让它隔着薄纱与柔嫩的花x接触,手又自动握住硬挺,用它光滑的前端挑逗微颤脆弱的花瓣,及花瓣上端的小突起,x缝了流出更多的津y……这磨人的小妖精!总是逗得他心头痒痒的,现在她跑不掉了吧!
〃 不——快些住手!绍庭哥,我是逗你的,只是要证明万恶y为首那些假道学浑话本是骗人的……不要这样,快些住手啊!〃
他又听见她在骂那些假道学了。万恶y为首!对啊,这话说得对极了!但他现在在做什么?
他的手又自动将薄纱亵裤给撕了,女性秘处完全呈现在眼前——这就是令人销魂放荡的地方!他红着眼,眨也不眨的直瞪着那神秘入口,黑眸瞬间深沉,更加深不见底。
〃 不要!绍庭哥,不要看!啊……〃 方君瑶的呼吸急促起来,她感觉到吕绍庭用灼热的目光在爱抚她的s处,这种感觉让她不由自主的发出呻吟。
〃 啊……绍庭哥,不要了,我只是开玩笑的!〃
她受不了了,身体在吕绍庭的抚摸下像是着魔一般,臊热不已。原以为他在她说出那些道德规范后会自动停手,没想到他不但不停手,反而将她身上的薄纱都给撕了,意图非常明显——他要她!
这并不在她的计划内,方君瑶有点儿慌了,拚命扭动身体,想从他身下逃走,没想到却将那《花营锦阵》给压往床下,散了一地,整个房内都是些男女交缠的图片,就像她与他正在做的事。
求我!她又在求我了?像在冬夜那一次一样吗?她总是贪求我的给予……也罢!谁教我宠她呢?小瑶儿,为夫的多宠爱你,你知不知道呢?你叫我给,我自然不会吝啬!
吕绍庭低头看着硬直硕大的炽铁一寸寸的推进紧窄的x缝,强迫她的娇小吞下他的巨大,埋得又深又沉。
小瑶儿,为夫的可是一点儿都不保留的给你啊,你高兴吗?
〃 啊……痛!慢点儿,绍庭哥,你太大了……痛!慢点儿啊……〃 方君瑶没想到他居然用蛮力占有她,但她更没想到的是——痛!
人家不是第二次不会痛了吗?怎么……她还是痛得紧?
狭窄的甬道被巨大撑开,让只有一次经验的方君瑶痛得眼角泛泪。
臭吕绍庭!不过是跟你们开个玩笑,你就当真,强迫我交欢……我讨厌你!讨厌讨厌讨厌!
〃 讨厌!讨厌死了啦……唔……〃 她的嘴被他的薄唇封了起来。
不准说讨厌,小瑶儿,这话不应该从你那可爱的小嘴说出来。这小嘴最适合吟出如黄茸般的叫声……乖,再叫一声给为夫的听听,为夫的可是很努力的在疼爱你啊!
〃 啊……〃 方君瑶逸出嘤咛声。
对!这是这样!叫给我听,小美人儿!
〃 啊……不……绍庭哥,慢点儿……我……我跟不上……〃 她疯狂摇动螓首;声音哆嗦破碎。
他动得这么快,她快要……啊!不行……脑中一片空白……
〃 啊——〃 她尖叫出声,攀上了欢愉的顶峰!
弓起的身子瞬间没了力气,她娇软的躺向被褥。
不行呦!小美人儿,为夫的还没听你叫够呢!不可以就这样弃夫而去啊,小瑶儿!
吕绍庭将她翻了个身,让她雪臀高翘,上半身趴跪在柔软的锦被上,再从身后进入了她。那红艳艳的花x儿早就因先前的高c而颤抖不已,再次接受巨大炽铁的c入,只觉得热辣刺激。方君瑶又被这激烈叫醒,接受他第二次的疼爱!
〃 啊!绍庭哥……嗯……〃 她不行了!她好想睡……但身后的男人不让她睡!
小美人儿,就是这样,继续叫,我要听到那可爱的小嘴儿不断喊出我的名——只喊我一人——只能喊我一人!
〃 绍庭哥……放过我……我好想睡……〃 方君瑶迷迷糊糊的趴跪在床上,任由吕绍庭摆布。她再不敢捉弄他了,也不要跟他争辩那一套迂腐理学道学的,她只想睡觉!
热辣的快感不断从身后扩散,绵绵细细到每条神经末梢,让她睡不安稳。
她再也不要理那什么劳什子道学了……
真的!她只想睡觉……
第六章
从那一晚后,吕绍庭便自动搬回主房睡。他与方君瑶虽不至于夜夜春宵,但身体的亲密接触比以前多了很多。
什么万恶y为首,滚一边凉快去吧!
表面上,两人什么都不说,但方君瑶知道吕绍庭对她已有夫妻间的关爱,也不会拿理学那一套来规范她。而吕绍庭与她相处的时间久些后,他发现方君瑶也不是无理取闹的人,相反的,她对一些经籍有自己的一套见解,虽然他不一定认同,但看着她眉飞色舞的说着孔子贪好女色、杜甫小气吝啬等等论调,心里觉得她真是可爱极了。
本来极端排斥婚姻及女色的他,渐渐有了转变。
〃 绍庭哥,想什么?〃 爽朗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她现在总喜欢进书房来与他聊天。〃 君瑶,我在想你小时候挺喜欢作怪的,怎么还有时间读些四书五经呢?〃 他浅笑着。
方君瑶俏脸一红,〃 怎么,不行啊!〃 她大刺刺的坐下,老实不客气的就将他茶杯里的碧螺春一口气喝下肚,将空杯往他面前一摆,还要! 吕绍庭面带笑容,优雅的拿起紫砂壶又倒了一杯给她。〃 不是不行,而是觉得奇怪。〃
她喝了一口茶,噘着嘴说道:〃 白天我出去玩,晚上没能玩,就一个人百~万小!说罗!〃
他瞅了她一眼,〃 你是因为晚上没人陪你玩才百~万小!说的!〃
她喝了一口荼,点点头。〃 爹爹不准我天黑后出门,他又因为生意忙,所以我就一个人百~万小!说。〃 她低下头看着手中造形优雅的空杯。
对了,君瑶的娘在她小时候就不在人世,方世伯一个男人要做营生,自然不可能晚上陪着她。她自小一个人长大,怪寂寞的,难怪她书也念得不少。
看着她似寂寞的眼神,吕绍庭伸出大掌疼爱的摸摸她的头。〃 以后有我陪你,你就不会再寂寞了,小瑶儿。〃 这多像情人间的誓言哪!
近些日子来,方君瑶常能感受到他细心的呵护。她双颊泛红,用清澈的灿眸看着他,满脸的感动。〃 绍庭哥……〃
吕绍庭眼中充满柔情蜜意,俊脸慢慢靠近,书房的空气中有一股暖昧激情的气息。方君瑶美目飘移,酡红的粉颊,柔软的唇瓣,娇艳欲滴,引人采撷,吕绍庭越靠越近——
〃 绍庭哥,我……我还要!〃 她拿了一个东西挡在他面前。
〃 咦!〃 吕绍庭看着眼前的空茶杯。
方君瑶试图压下自己狂乱的心跳,小孩子气的说道:〃 我还要喝茶!〃
这个小瑶儿不晓得在害臊个什么劲儿!让他亲一下会怎样吗!竟急着用茶杯隔开他俩的距离。去!
吕绍庭微笑的握住她拿茶杯的白玉柔荑,再用另一只手扣住她后脑,不容许她退缩的吻上了她柔软的唇瓣。
方君瑶似乎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如雷鸣般,乱极了。
〃 小瑶儿,你真甜……〃 他充满魅力的声音在她耳际低回,一向作风大胆的她反而痴愣在原地,一动也不动的让他予取予求。
他探入她微放的朱唇,两人相濡以沫。不知什么时候,方君瑶手中的茶杯落地,整个人被抱到他的大腿上亲热——真的很热,头热、身体热、腿间也热……
〃 绍庭哥……我热……〃 她娇喘出声。
〃 不打紧,为夫的这就帮你散散热……〃 大掌将糯裙撩起至大腿处。
〃 绍庭哥,不要!大白天的……〃 方君瑶害羞慌乱的缩起小腿,拉下裙摆想遮住春光外泄的大腿。
〃 听听!这可是咱们作风一向大胆的小瑶儿说的话!〃 他低笑一声,又亲她。
就在吕绍庭享受与怀中小美人儿玩一捉一躲的恩爱游戏时——
〃 吕兄!咱们来了!〃 吕绍庭的那一票朋友来了。
方君瑶忙跳下吕绍庭的大腿,快速将衣衫整理好,用小手梳拢一下乱了的发。
〃 啊!小嫂子也在啊!〃 一伙人进入书房,活像在自己的家一般。
她胡乱的朝他们点了头就逃出书房,但那美人带醉,双颊绯红,樱唇红肿的模样早落人了众人的眼。
〃 吕兄,不好意思啊,打扰你们小俩口了。〃
〃 唉呦,这还有杯子碎片,可见 战况激烈 啊!〃
〃 难怪屋子这般热啊!〃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调侃吕绍庭。吕绍庭本就是脸皮薄的人,被众人一说,也只能尴尬笑笑。
偏偏贾生因上次被方君瑶驳得下不了台,今日逮到机会,当然要好好说她一番。
〃 我说吕兄,宋代大儒主张去人欲,存天理,咱们读书人自然要远离女色的诱惑。孔子先贤曾说过: 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 ,虽说吕兄成亲不过一年,但大白天的……〃 他干笑了两声,意有所指的说道:〃 也的确不宜太过啊!〃
众人暖昧的笑了起来,让吕绍庭俊脸微红。〃 贾兄谏言,小弟自当谨记在心。〃
〃 好了好了,大伙儿不要在这等小事上打转。今日说说陆象山的学说吧!〃 某乙好心的帮吕绍庭解围。
一伙人儿遂在吕绍庭的书房闲聊了一整天,直到天色微暗,众人才散去。
当晚吕绍庭刻意背对方君瑶就寝,她还以为他是因为白天的事不好意思,也就不以为意。
夏日的天气让绍兴府像蒸笼般闷热,令人不舒坦。方君瑶在留园嫌热,闷在屋子里慌,就将雷电上了马鞍要到外头散心,吹吹风。没想到——
〃 不准去!〃 吕绍庭硬着声,挡在马厩前面。
〃 绍庭哥,我只是骑着雷电到外边跑跑吹吹风,屋子里热哪。〃 方君瑶将雷电牵出马厩,身上一袭劲装。
〃 心静自然凉,你一个女人家,不准骑马到外边抛头露面!〃 吕绍庭不让她去。
〃 绍庭哥——人家想出去兜兜风嘛!〃 她可怜兮兮的望着他,撒娇的腻在他身上,声音又甜又美。
这一招每次都有效!
果然——
吕绍庭努力维持自己平稳的呼吸,企图使脸皮不要涨红。〃 好……好吧,如果你坚持要出去,我陪你一起去。〃 这样就算让那一票朋友看见,有他陪在她身边,他们总没话说了吧!
〃 绍庭哥,你又不太会骑马,要是不小心摔下去就不好了。〃
〃 我要去就是要去。有我陪着,别人才不会讲话。〃 他很坚持。
原来如此!
方君瑶总算了解他为何要跟着她了,又是良家妇女不准抛头露面的那一套。
迂腐!本以为他有些改变,但眼下看来真可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啊!算了,再跟他耗下去,又是浑身汗。
〃 绍庭哥,我选这匹春风给你。春风是匹温驯的马儿,你只管坐稳,不会有事的。〃 与其跟他争吵,不如就让他跟吧。选匹老马,跑不快,但很稳当。
〃 嗯。〃 吕绍庭点点头。他过去也骑过马,不算生手,但比起方君瑶,他是差多了。
两马并骑,出了街市,到了府山附近,方君瑶低喝一声,雷电飞奔出去,她一头秀发随风飘起,织起漫天丝亮黑绸,迷惑了吕绍庭的眼,那钤铛似的轻盈笑声,一声声愉悦了他的耳,那面若桃花,双颊微醉的美人儿,占满了他的心!
他想跟在她身后,奈何雷电实在太快了,一下子就不见君瑶的身影。他焦急的喊着她,怕她远离自己身边。他看不到她就会心慌,如此可人的小美人儿,难保不让一些贼人给看上。
〃 君瑶!你在哪儿?〃
他喊了几声,没听见回答,他急了,〃 小瑶儿!不要玩了,快些出来!〃
〃 君瑶!小瑶儿!〃 他骑着马持续的喊着方君瑶的名字,俊脸上满是焦急。
〃 唷!这不是吕兄吗!〃
吕绍庭一看,望海亭内坐着几个常往来的友人,其中不巧的也有贾生在。
府山的望海亭,亭下有春秋时代越国大夫文种的墓,常有读书人附庸风雅的在此交谈聚会,吕绍庭也来过几次。
〃 啊,贾兄,各位。〃 吕绍庭下马抱拳做了个揖。
〃 听吕兄刚才似是喊着尊夫人的闺名……怎么,小嫂子又出来抛头露面了?〃众人意有所指的语气,仿佛将方君瑶暗指为行为不检的女子,教吕绍庭面上着实尴尬。
怎么这么巧,就今天在这儿遇到这些朋友。
〃 吕兄,不是我说你,你这些日子完全被小嫂子迷得团团转。我不是劝过你,要戒女色,要管好妻子,免得有辱咱们读书人的清誉吗!现在小嫂子一出门,你一个大男人在后头喊着她,她也不晓得会到哪儿去……这景象还好是咱们兄弟看见,今天要是教外人看见,还真不晓得会被传成什么样呢。〃 贾生自从上次被方君瑶弄得下不了台后,每逮到机会总不忘损她两句。
一席话让吕绍庭的脸色难看极了!
〃 要你多事!姓贾的,你只管管好自己的妻妾,我们吕家的事用不着你c心!〃 方君瑶见吕绍庭迟迟没跟上来,循着原路回头找,却见一群人正与自己的夫婿讲话。细听这话简直就是狗p不通,她又火了,扯开嗓门就吼起来。
〃 小嫂子来了啊。我这是一番好意。你看看你,一个妇道人家披头散发,抛头露面,还骑马哩!这样让自己的丈夫在外边唤你,你还不回一声,让我真替咱们吕兄打抱不平啊!好歹吕兄也是满腹经纶,一表人才,玉树临风的潇洒男子,怎么会……〃 姓贾的不屑的瞥了方君瑶一眼,意思是说:怎么会娶到你这种野女人。
〃 姓贾的!你再说,我撕烂你的嘴!〃 方君瑶火了,连着骨子里的任性脾气也爆发出来。眼见她就要下马,冲上前去……
〃 君瑶,跟我回去!不许在外边丢人现眼!〃 吕绍庭骑上春风,拉着雷电的缰绳。
方君瑶一把抢过缰绳,〃 我哪里丢人现眼了?明明是那个姓贾的尖嘴猴腮,没有口德,老说一些是非,好似天下的女人只要一露脸就不是良家妇女似的……那姓贾的心里有病啊!表面上高谈禁欲,私底下谁知道他一个晚上跟几个小妾睡?他嫉妒咱们,才会……〃
贾生闻言,脸色大变,额头流下冷汗,连着一些朋友也因方君瑶的话而看着贾生,再转头看吕绍庭。
〃 住口!方君瑶,跟我回去!〃 吕绍庭大吼。她这样在别人面前强跟他辩驳,不正出自己驭妻无方吗?
他居然在别人面前吼她?!
他居然为了那姓贾的一番话吼她……那姓贾的根本就是人渣、变态,而他居然听他的!
方君瑶瞪着他,满脸涨红,小嘴一扁,不甘受辱的倒吸口气,脚边一踢,雷电像一阵风似的飞奔离去。
〃 君瑶!君瑶!〃 吕绍庭知道她真的生气了,连忙驱赶着春风迫上前去。
〃 各位!那吕家的小嫂子可真没个妇道人家的德行呢!〃 姓贾的逮住机会,干笑两声,兴风作浪的讪笑道。
〃 贾兄,那吕家小嫂子说的话可真?你晚上跟几个小妾睡啊? 有好事者问了一句。
望海亭顿时陷入了一片静默尴尬!
〃 君瑶!等等——不要跑那么快!〃
看着前面的人影越离越远,吕绍庭越加驱动着春风向前奔驰,想要追上方君瑶。他无意伤害她,但他得在人前维持自己的颜面。
久未骑马的他,握紧缰绳追赶着前方快如闪电的〃 雷电〃 ,周边景物如飞般掠过,他什么也看不见,一心只想追上他心爱的人儿!
追上她后,他一定会好好同她说。他再也不让她见着那些个书院朋友,她每回见着他们总是生气!他舍不得她生气,他要追上她,好好跟她解释、安抚她,他知道她会听他的。她表面上看起来很任性,但只要好好跟她讲道理,她会听的。
他知道她的任性只是要引起别人的注意,毕竟她小时候都是一个人过,她爹又忙,所以她常做些任性的事来吸引家人的注意。其实她是一个可爱又聪慧的女子,他与她相处久了,他知道的。她不是冥顽不灵的人,相反的,她很纤细,纤细到近乎敏感的地步。
小瑶儿,我真的不是故意要吼你的!
我怎么舍得呢!我真的无意伤害你!
小瑶儿!停下来!让我解释!听我解释!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之所以这样,是因为……
〃 绍庭哥!〃 一阵惊恐的尖叫打断他的思绪。
一阵天旋地转,周遭景物快速转换,光线不断交缠,天地的界线混淆,尘土飞扬,世界仿佛破裂了般,又像破裂后重拼起来的不自然,马儿的嘶叫声、众人的惊叫声、女人的哭泣声,一团混乱……最后,他跌落了无边的黑暗,在黑暗中隐约闻到方君瑶的发香味。
朦胧中,听见有人在低声交谈,吕绍庭竖起耳朵,努力想听真切些,奈何全身像被马车辗过般难受,一根手指都动不得。他努力听得片段——
〃 吕老爷……伤势太重……胎儿是保不住了。〃 嗄?胎儿?
〃 大夫,请务必尽力而为,保住大人的性命要紧。〃 是爹的声音。
〃 这我自然知道。不过,就怕往后……〃 往后?往后会怎样?讲大声点儿!他挣扎着要听仔细。
但屋内的声音越压越低,越来越小声,吕绍庭迷糊中又昏睡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吕绍庭幽幽转醒,他半睁着眼,从眼缝见着满脸是泪的娘亲,他沙哑的喊出声:〃 娘……〃
〃 啊!醒了醒了!绍庭醒了,快唤老爷来啊!〃
整屋子瞬间忙乱起来。
这里是……主屋?是他与君瑶睡卧的地方,怎么……
〃 娘……君瑶呢?〃 他吃力的问,声音像铁砂般粗哑,全身都在痛,连动个指尖都痛。
〃 君瑶她……她……〃 吕老夫人吞吞吐吐的,欲言又止。
〃 啊!你爹来了!〃 老夫人像是看到救星般。
〃 绍庭,你感觉怎样?头还痛吗?〃
〃 还好……君瑶呢?她怎么不来看我?〃 他放心不下她。
一阵天摇地动后,他就再也没见着她,他怕她还在赌气,不理他、不来见他。
〃 绍庭,等你身子可以走动后,就会见着君瑶了,不要急。你也不希望带着这身伤去见她吧!〃
这话可说到吕绍庭心坎里去了,他果然不再追问,乖乖的喝下娘亲喂他的汤药,喝了汤药后,他又沉睡过去。
〃 绍庭他爹,你看这事……〃 吕老夫人忧心的看着吕老爷。
〃 这事要瞒也瞒不久,一切就顺其自然吧。咱们吕家不会养不起她的,只是怕绍庭这孩子……唉!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呢?〃 吕老爷在房门外哀叹着。
方君瑶终于变成理想的贤妻良了,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不抛头露面,不大声讲话,举止斯文,行为贤淑,面容雪白,头发不曾乱过,衣衫洁白整齐,永远的端庄雍容!
〃 不!这一定是搞错了!君瑶……君瑶不会变成这样的!这一定是搞错了……再找别的大夫来诊治!再找更高明的大夫!不会的!君瑶不会变成这样的——〃
两个月后,当吕绍庭终于看见自己的妻,他像疯了一般。
那根本不是君瑶1 君瑶怎会如此的没有生气,如此的病容凄惨,如此的……绝望!
不是的!这不是他的小瑶儿!他的小瑶儿总会用嫣红的小嘴叫他一声绍庭哥,但那嫣红的小嘴,现在却毫无血色,从前红润的脸颊,现在却苍白的惊人,那像会说话的灿眸看不到一丝神采,整个人像个木偶般坐在轮椅上。
事件过后,大夫说——
因为被马蹄伤到脊椎,方君瑶下半身完全瘫痪。
她一辈子只能坐在轮椅上!
〃 君瑶!君瑶!你听得到我说话吗?〃 吕绍庭红了眼,疯狂的摇着她的肩。
方君瑶眼神呆滞,不讲话。她还能讲什么?绍兴的大夫已经异口同声的判了她后半辈子的命运——下肢瘫痪,终生残废!
她还能讲什么?!
〃 绍庭,我们先下去,让君瑶好好休息。经你这么一折腾,君瑶也累了。〃 吕老爷拖着儿子走。
满脸悲伤的小旋立刻将主子推进房去。自从方君瑶受伤后,为了她的静养,吕老爷将她移到香园,加派婢女仆妇过来照顾她。
〃 爹!君瑶……君瑶怎会变成那个样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吕绍庭快疯了。那不是方君瑶!他的小瑶儿绝不会坐在轮椅上,他的小瑶儿应该快乐的在骑马奔驰!
〃 儿子啊……〃 吕老爷皱紧眉头,从头将事情叙述一遍。
原来那天方君瑶骑着雷电狂奔离去,耳后不断传来吕绍庭的呼喊声,她气极,驱策着雷电狂奔,想甩掉尾随的吕绍庭,但听他的喊声没间断过,担心的往后一望,果然见他拼了命的骑着春风在追她。
危险啊!
正当方君瑶要出声警告他别骑这么快,前方刚好有一条山沟,老马春风越不过,一个失蹄,吕绍庭瞬间被高高甩出,她见情况危急,施展轻功,在空中接住他,但他比她重多了,两人在空中转了两圈,一同摔进充满石块的山沟里,春风受到惊吓,马蹄狂踢,不偏不倚踢中了将吕绍庭护在怀里的方君瑶,一阵椎心刺痛震得她昏了过去。
吕家的家丁据报后赶忙将两人抬回南柳巷,请来绍兴最高明的大夫诊治,大夫看过后,宜布方君瑶被踢中脊椎,下半身瘫痪,可能一辈子无法行走,肚中的胎儿也因此不保,她流产了?
〃 不!怎会这样?君瑶……〃 知道事情始末的吕绍庭悲痛不已,仰天狂啸。
〃 儿子啊,咱们吕家绝不会亏待君瑶的。她是吕家的媳妇,就一辈子是吕家的人,咱们会好好照顾她。你不要太难过,一些事以后再慢慢琢磨,你身体刚好,现下还是多休息吧!〃
吕老爷看了一眼备受打击的儿子,满眼无奈的离去,他何尝不心痛呢?孙子还没出生就不见了,本来活泼的媳妇如今变成这样,教他如何对得起多年的老友?那是方老弟辛苦养大的闺女啊!
真是太不幸了!
第七章
从此方君瑶把自己封闭起来,不见任何人,包括吕绍庭。
天候转凉,秋天到了,是去年她嫁进吕府的时节。
日子过得真快,转眼一年过去了。本以为与吕绍庭的婚姻只是过眼云烟,等适当时机一到,与他一拍两散,自己很快会恢复以前的生活,所以她才嫁的。
没想到自己会变成这副要死不活的样子——本来她还想当侠女呢!现在只站得起来,她都要感动得涕泪横流了。
她曾盘坐连功过,体内的气无法到达下肢,也就是春风那一踢真的把她下半部的脊椎给踢碎了,她腰部以下全无知觉。现在她的腿要勤加按摩,活络经血,否则肌r萎缩,双腿就再也救不回来了。
虽经过几个月的精心调养,但她双手依然无法举物,只可勉强用膳,连日常最基本的作息,如沐浴、如厕等,都必须假手他人。这让她觉得自己像个废物,一个等死的废物!
常常在半夜,她转醒,想喝口水,却忘记她下半身瘫了,一个冲动,用上身的力量滚下床,但她怎么也站不起来。以前视为轻而易举的事,现在她怎么也做不到。她在地上爬着,柔嫩的双手在地上使劲的抓着,抓得指甲都断裂了,她还是喝不到水!
于是她悲伤痛哭,疯狂惊喊,连声否认——她不是这样的!她不该是这样的!
从此小旋在主子床边弄了张小床,整天陪着方君瑶,让她再也不用因半夜喝不到水而痛哭。但她却因而更加自卑——她一生真的就这样完了!
离了轮椅,她只能像虫子般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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