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楚天毅唇角微勾,“是‘情醉’。我落下来时,在床头发现的。”
我笑道:“还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可是……这个不能直接吃吧?”
楚天毅蹙眉:“不知道,据说‘情醉’毒x也不小,具体该怎样入药,还是等我们出去找君睿看看吧。”
“也好,不急在这一时,”我点头,顿了顿,道,“但是,咱们怎麽出去?”
我看了看屋子,四面全是墙,头顶的机关被隐藏得很好,看不出来我们方才进入的入口在哪里。
楚天毅笑得x有成竹:“过来亲我一下,我就告诉你。”
我瞬间愣了。
我怎麽不记得我上辈子的x格里有无耻这一项?
我冷哼一声,“你若不说,也不过是等死而已。”
楚天毅好笑道:“与你死在一起,倒也不错。你就这麽不愿意服软一次?”
我抬眼看他一身狼狈,不禁伸出手碰了一下他的眼角。
他握住我的手,笑意收敛,低声道:“许君睿医得好。”
我搂住他的脖子,微微仰头,吻在了他的眼角。
他一把扣住我的腰,声音有些低哑:“别乱动。”
闻言,我难得温顺地靠近他的怀里,紧紧搂住他。
“有股气味,”楚天毅警惕道,“似乎是毒气。”
我立刻抬头看向头顶,果然有层青绿色的雾气渐渐下漫。
“是毒气,蔓延过来了。”我道。
楚天毅伸手按上那个凤头装饰,“轰”的一声,身下一空,身体直直地下坠。
楚天毅单手抱著我,落了下去。
四周一片黑暗,但是越接近脚下却越来越亮,光线渐渐聚集。
落地的那一刹那,阳光明媚。
看著周围的景象,我不得不承认自己确实惊讶无比。
我不会忘记我们现在是在天山上,天山四季冰雪覆盖,何来这样的景象?
察觉到我的身体有些僵硬,楚天毅开口道:“怎麽了?”
“我好像出现幻觉了。”我喃喃道。
青草绵软,小河潺潺,桃花盛开。
一片花瓣随风落在楚天毅的手背上,被他用手指捏住,“这是花瓣?”
“我们……好像到了一处世外桃源。”我道。
楚天毅微微一笑,似乎自从进入陵墓中之後,他笑的次数变得多了起来,前生我很少有这样的笑容。这连上一世的我自己都未曾见过的欢悦笑容,让我的心情极好。
“看来那个传说是真的。”楚天毅笑道。
我疑惑道:“什麽传说?”
楚天毅沈吟道:“来的路上君睿告诉我了一些关於莫如是的陵墓的事。其中有一个传说,说是在莫如是陵墓的最底层是这世上最难寻的世外桃源,只可惜因为覆盖在天山的冰雪之下,所以一直没有人寻到。曾经有人寻来,却再也没有出去过,据说是死在了层层机关下。”
“难道我们所在的这里,就是那个世外桃源?”我问道。
“当然是世外桃源,不然你以为你到了哪里?”身後突然传来一个戏谑的声音。
我立刻攥紧银针,转过头去。
男子一身青衣,眼角有不易察觉的细细纹路,看样子已过了而立之年。他眉眼俊逸,笑容潇洒不羁,眼底带著一丝玩味,打量著我们。
他看著我的神色朗声大笑道:“风清,快出来,咱们终於熬出头了!”
一个穿著同样青衫的人从桃林中闪了出来,碧玉的发簪挽起长至脚踝的青丝,一张淡美秀逸的脸上带著温润的笑,端的是君子如玉,不染纤尘。
声音也是温润如梨花春水:“愿不愿意留下,还要看他们自己的意愿,你可别又想出什麽手段来吓跑了人家。”
我皱了眉:“你们是什麽人?”
楚天毅拉了一下我的手,淡淡道:“可是青城派掌门风清前辈?”
我怔了一下。方才只顾著看眼前的男子,竟忽略了男子的喊话。风清?前世的记忆里似乎是有这麽一个人,白道的领袖之一,青城派掌门,风清?他怎麽会在这里?那他旁边这个是谁?看样子倒有几分眼熟。
男子刚要说话,风清已将他按住,对我们温和地笑了笑:“我是风清,但已不是什麽青城派的掌门了。这位是我师兄慕远山……”
“什麽师兄,我明明是你相公,娘子,乱说话可是要受罚的。”慕远山调笑道。
我和楚天毅面上都是一愣。
风清面色微红,一眼横向慕远山,慕远山戏谑地笑著眨眨眼。
风清只得对我们道:“若是二位实在难以忍受我二人的关系,我们……”
楚天毅微微笑著打断他:“风清前辈看我二人是什麽关系?”说著,他更紧地扣住我的腰,唇瓣微微贴上我的唇角。
风清神色微微一愣,慕远山嗤笑一声,揽住风清的肩道:“你啊,总是这麽迟钝。我看人何时会错过?他们俩一进来我就知道咱们终於熬出头了。”
楚天毅道:“二位前辈是被困在这里的?”
风清微微笑道:“并非如此,我们只是应了故人之托留在此地看守一样东西而已。”
“什麽东西?”我好奇道。
慕远山眼底掠过一丝狡黠的光:“你要是答应留下来,我就告诉你们。”
“远山。”风清低声道。
楚天毅笑了笑道:“若是这样一个世外桃源的存在,我们倒不介意留下来。”
慕远山挑眉:“你这算是答应了?”
我按上楚天毅的手。
楚天毅对我安抚一笑,转头对慕远山道:“是。”
“你真打算留下来?这里……”我的话未完,便被楚天毅掩住了口。
他低声道:“相信我,这里更为安全。”
“那你的魔教……”我迟疑道。看著周围一派祥和的景色,我早已动心了。上一世我耗尽一生心力,所求的不就是与心爱之人隐居桃源吗?
楚天毅微微一笑:“美人在侧,天下何求。”
看著他爽朗俊逸的笑容,我的唇角也渐染上笑意。
“若是你们愿意留下来,我可以医好他的眼睛,如何?”慕远山看了看楚天毅,笑道。
我看了看楚天毅空洞的双眼,道:“好。”
慕远山看了看我们,面上有些为难之色:“只不过你们身上的‘一眼相思’我无能为力。”
“若是有‘情醉’呢?”我问。
慕远山微微一愣:“你们找到‘情醉’了?”
我点头。
慕远山看了风清一眼,风清微微摇头,慕远山道:“‘情醉’只是药引,而非解药。我只是略通医术,专j毒术,无法医治。风清也没办法,若是你们定要解毒,我也不强留你们,可以带你们离开这里,出去再寻解药。”
楚天毅道:“不必了,‘一眼相思’解与不解已没什麽要紧了。”
慕远山笑道:“那便好,今日我们带你们歇息,明日开始解毒。等你们解完毒,我们就离开。”
☆、第十七章
风清和慕远山为我们安排了一间小院,临著清凌凌的小河,後面便是桃林,风清他们便住在桃林中。
夜间,风清送来两件干爽的衣服,温润地笑道:“要是身上难受,就去桃林里的温泉泡一泡解乏吧。这天山底下的温泉不为人知,我和远山倒是经常去,还不错。”
我笑著应下了,送风清出门时,漫不经心地问道:“我记得风前辈从江湖上失踪之时恰是弱冠之年吧,风华正盛之时。”
风清微微笑起,笑意有些旧意的沧桑,却没有丝毫怀念,“是啊。那个时候我已接任青城派掌门三年,成了白道七位领袖之一,还与师妹定下了亲事,就要成亲了。”
我抬眼看他。
他看见我疑惑的目光,笑意更浓:“你是不是很奇怪,为何我会在那个最得意的时候选择离开?”
我微微点头。
他温和一笑,道:“我与师兄从小青梅竹马长大,我没有他长得高,没有他武功好,没有他人缘佳,没有他讨师父喜欢,在青城派我处处不如他。但是我却一点也不恨他,从我记事开始,师兄就该是站在我前面的,他处处维护我,为我挡去风雨,对我好得没话说。我很依赖他,我一直觉得,我们就会是这样,他成为青城派的掌门,我做他的小师弟,一辈子。”
他顿了顿,微微垂下的眼帘挡去一抹伤痛。
我没有开口,我知道一定是发生了什麽。而且上一世我作为魔教教主,听过风清的名字很正常,但是我不仅听过慕远山的名字,还见过他,只是不记得何时见过。
他继续道:“青城派的掌门若要继任必须经过考验,於是那一年的春天,师兄就下山了。我在山上听出去游历归来的小师弟们说,师兄是如何如何厉害,制服了那些大魔头,得到怎样的称号赞誉。他们都说师兄至多秋天就会回来。可是我等到冬天,他还是没有回来。我得了师傅的允许下山去找他,有人说他最後一次出现是在扬州,於是那年冬天,我就去了扬州。”
说到这里,我恍然想起,有一年冬天,我去扬州分舵,有急事想要找许君睿,却听说他去了妓院,於是我就找了过去,那个时候在妓院里有过一场比武,那个身手了得的人莫非就是……
他的声音有些干涩:“我在扬州最大的青楼里找到了师兄,他在後院的暖阁里,许多女子环绕在他身边。我下山赶了四天四夜,狼狈得他第一眼都没认出我。我站在雪里,看著他一身青衣走过来,我想对他笑笑,告诉他一起回家。可是我什麽都没做得成,他打了我一个耳光。我摔倒在雪里,然後他说了很多话,我几乎都没听清,但有一句话我听见了,他说他要娶一个人,是扬州的名妓。我当时什麽也没想,就对他拔了剑。那天我们打了一场。我从来不知道,有一天他也会为了他人将剑尖指向我。我记得他手中那把青云剑是我送他的生辰贺礼。我输了,就走了。”
“我回青城派,师傅病逝,我没来及见他最後一面,接任了青城的掌门。师兄答应为师傅守孝三年,没有娶那女子,但也没有回来青城。三年後,师兄已是江湖上有名的剑客,他成亲那一日,却只邀请了几个好友,我没有请柬,但还是去了。拜天地时我看见他的新娘袖子里的短剑,我就在他身旁,我可以告诉他,但是我没有。我一剑杀了那个女子。”
他慢慢吸了口气,缓缓道:“他断了我的手筋脚筋,我却还是逃了。我遇到了如是,他救了我,将我带到了这里。我一个人在这里,如是偶尔会回来几日,又很快离开。直到他死去,我按照他所言将他安葬,看护他留下的东西,启动了陵墓中所有的机关,再也不打算出去时,师兄来了。”
“然後呢?”看他没有继续说下去的样子,我问道。
他眉眼微弯,笑道:“然後便是现在这样了。一场误会罢了。”
“你不值。”我轻轻摇头。
风清淡淡笑道:“了大半生,不过如此。哪里有什麽值得不值得?”
我看了看不远处走过来的青衣人,不再追问,送他离开。
风清笑道:“多谢你今日听我说这些,终究还是烦闷了这些年,不吐不快。你其实与我有许多相似之处。”
我笑了笑,没说什麽。
走回院子回身关门时,远远地看见两个相依的人影紧紧地搂在一处,缠绵反复。
与楚天毅去泡温泉少不了又是一番纠缠,慕远山为她伤的药使他的腿恢复了些,至少可以将我从温泉抱回来。
次日中午我才起身,楚天毅早已不在了,套了件衣衫出门,却看见他正在河边钓鱼。
不论上一世的我,还是这一世的楚天毅,都是习惯黑衣玄袍。但是风清似乎格外喜欢青色的衣衫,给我们两个的都是青衫。从未见楚天毅穿过青衫,却没想到竟是这番模样。
金色的柔光下,河边垂钓的男子一身青衫,少了分邪气,多了分贵气,少了分霸道,多了分俊逸,倒真有些儒雅之风。
似乎是听到身後的动静,楚天毅转过头来,对我笑了下,温柔如水。
我怔了怔,立刻冲了过去,捧住了他的脸。
看著那双深邃幽黑的眼睛,我的心终於松了一下。
“你……能看见了?”我有些激动地问。
他握住我的手,将我拉进怀里,举起右手,道:“手也好了。今日一早,慕前辈为我医治的,我看你还未醒,就没有叫你。”
我搂住他的脖子,狠狠咬了一口,他闷哼了一声,捏住我的下巴,低头吻了过来,我温顺地微微张开嘴,他更深地侵入。
半晌,他将我放开,我伏在他的x前喘息著。
他指尖绕著我的头发,看著我温柔地笑著。
我动了动,看了眼旁边的鱼竿,道:“你会钓鱼?”上辈子我可不记得自己有这麽高雅的情趣。
楚天毅笑了笑,捏了捏我的脸颊,道:“不会可以学啊。不然在这里住一辈子连一条鱼都钓不上来,娘子岂不是要饿死?”
我一把拍开他的手:“谁是你娘子!”
楚天毅掐了一把我的腰,但笑不语。
我正想要在说些什麽,却听见远处传来一声:“呦,这可还是青天白日呢!”
我转头就看见慕远山和风清向这边走了过来。
楚天毅看著我愤愤的神情,宠溺地笑著将我搂紧,站起身来,“慕前辈,风前辈。”
我对风清温和一笑,没看慕远山。
慕远山戏谑地笑了笑,没说什麽,将手中的东西放了下来。
“这些是……”楚天毅看著一堆药草,不解道。
慕远山收敛了笑意,端肃道:“实不相瞒,沈家这小子的寒毒早已入骨,已无药可医了。这些草药都是世间罕见的灵药,无法治好他,但却可以续命。能活多久,全看他的造化了。”
感觉到楚天毅的身体瞬间僵硬,我伸手按住他横在我的腰间的手。
“无论多久,你都得陪著我。”我低声道。
楚天毅反握住我的手,淡淡道:“多谢慕前辈。人之一生,本就有许多事,不可强求。”
慕远山看了我们一眼,没有再说话。
一旁的风清看了看有些僵硬的气氛,含笑上前一步,道:“你们既然决定留下,就随我去看看那样东西吧。”
我与楚天毅对视一眼,楚天毅点了点头。
风清在前面领路,我们一直走过了桃林,来到一处瀑布,风清开启了一旁的机关,瀑布的水暂时断了。我们进了瀑布下,风清带我们走过八卦阵,来到了一间石室。
打开石室的门,我和楚天毅都是一愣。
偌大的石室全是冰雪,冰雪覆盖中可以看见一把剑,尽管在冰雪之下掩藏,仍可见煞气隐隐,锋利无比。
风清叹了口气,道:“这把寒山剑就托付给你们了。”
天下第一剑,寒山剑,杀人於无形,得之者,得天下。
☆、第十八章
风清与慕远山离开了,去完成风清的心愿,游历天下河山。临行前,风清将所有的机关图都交给了我和楚天毅,并将莫如是的棺木带走了。我没有询问缘由,看来这其中少不了一段故事。
昨日从石室出来时,我问风清为何如此相信我们。风清笑著说,能走到这里的人,必定有来到的资格,一切随缘。
我和楚天毅从原来的小院搬到了风清他们的院落。
风清他们的院子里种了许多青菜,小河里也有不少鱼。晚上我躺在床上,楚天毅为我轻轻揉著腰,我寻思著明天的饭食。
窗外月光柔和。
我缩进楚天毅的怀里,道:“我想不通,为何你可以抗拒‘一眼相思’的药x。”
楚天毅吻了吻我的额间,含笑道:“君睿没有告诉你‘一眼相思’敌不过真心吗?”
我垂下眼,没再说话。
或许这件事我会一直存在著疑问,但是我却不想再去怀疑。上一世的我与灵遇从来不存在什麽信任,不,或许是存在的,他一直相信我值得他恨,我一直相信他是恨我的。在陵墓中时,我在幻觉中看见了上一世的灵遇,第一次看见他落泪。神风谷里他将剑刺向我时,是不是也落下了泪?我始终记得脸上的那一片冰凉。
我一直所爱之人只有一个,那就是灵遇。但是我现在却和自己的身体在一起。我已经完全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麽了。若是让我选择灵遇与楚天毅中的一个,我一定会选灵遇。爱他,这几乎成为一种本能。
现下一切都无法改变,能让沈灵遇与楚天毅安稳地白头偕老,这就是我最想做的事了。
虫鸣鸟叫,静谧夜色,我贴在他温热的x前,缓缓闭上了眼。
清晨,我摘好了青菜,看见楚天毅还坐在小河边钓鱼,就放下手中的菜,蹑手蹑脚,收敛了气息悄悄靠了过去。
刚一到他身边,还来不及做点什麽,就被他猛地一拉进了怀里。
我抬头,对上他充满笑意的双眸,脱口而出道:“你怎麽知道我过来了?”我明明将气息收敛得很好。
他笑著指了指水面,我瞬间恍然,一口咬上他的脖颈。
楚天毅失笑道:“我记得你不是属狗的,怎麽这麽爱咬人?我都遍体鳞伤了。”
我横他一眼,“就几道牙印,哪有遍体鳞伤。”
楚天毅一把将我按在地上,温热的气息洒在我的脸上,他哑声道:“我看不给你看点证据,你是死不认账了。”
说著,一把拽开我的衣衫。
我勾住他的脖子,伏在他的耳边道:“证据在你身上,拽我衣服做什麽。”
楚天毅微微侧头看我,我笑著挑眉看过去。
他的眸色瞬间暗沈下来。
我紧紧抱著他的肩膀,随著他激烈的动作上下颠簸,微微仰头,长发飞扬。
我呻吟著靠在他的肩上,断断续续道:“你……嗯……还记不记得……啊啊……嗯……”
“记得什麽?”楚天毅揉捏著我的腰,道。
“上次……嗯……在水潭……唔……”我还未说完,他就吻了上来,强硬霸道,我喘不上气来,只能更紧地抱著他的双肩,张著嘴任由他肆虐。
吻渐渐缠绵,一丝y靡的银丝从唇角缓缓滑下。
他的唇舌追著银线向下,直到x前,狠狠一口咬住红樱。
我呻吟了一声。
他抬头,含住我的耳垂,噬咬著,声音低沈嘶哑,说不出的温柔x感,“我愧对你。”
看见他眼底一抹深深的悲痛愧疚,我偏过头吻了过去,唇舌微微退开,我喘息著,湿红的眼梢上挑,轻声道:“你若是觉得欠我,就……用力一点……啊──”
话音未落,毫无准备地就迎来了一阵猛烈的撞击。
我看向水面。
水面上清晰可见两具身躯交缠在一起,清瘦的男子面色潮红,凤眸微眯,水光潋滟,雪白的身体上布满青紫色的痕迹,双腿被大大地分开,跨坐在身下j壮男子的腰间,纤瘦的腰肢随著男子猛烈的冲撞疯狂地摇摆著。
我闭了闭眼,紧紧地抱住他。
我本以为日子就会像这样,流水一般温和、飞快地过去,等到我们再回首的时候,早已发鬓斑白。
直到一个傍晚,我从温泉回来,忽然一口气压在了x中,吐出一口血来,然後刺骨的冰寒席卷了我的全身。
我颤抖著半跪在了一棵桃树下,我的牙齿都在冷颤,全身被冷热交替咬噬著,痛苦异常,恨不能一剑自我了断。
我靠著桃树不知过了多久,全身的冰寒渐渐褪下去,我软软地抬起手抹了把额头上的虚汗,扶著桃树站起身来。我又折回温泉洗干净一身的汗。
我无比庆幸,幸好现在这个时辰楚天毅都在敷腿上的伤药不能四处走动,我并不想让他知道这件事。慕远山走的时候说活多久全凭造化,看来我上辈子干的坏事都报应回来了。
我又去桃林後的药园里找了些压制寒毒的药和一些补身的药,希望不要让楚天毅看出破绽才好。
回去晚了,一进院子就看见楚天毅正拿下伤药要往外跑,看见我回来紧张的神色明显一松,“你去哪儿了?”
我给他看了看手里的药材,说道:“去找了些药。”
他担忧地皱起眉:“你的寒毒又犯了?”说著,紧张地将我搂住,要为我把脉。
我来之前已经吃下药了,料他看不出什麽,我就任由他探著脉。
“寒毒还没犯,我只是怕再犯起来,就找些药材罢了,我找到了本风清留下的医书,打算好好研究一下这个寒毒。毕竟……我们的一辈子还很长……”我靠在他怀里笑著道。
他握住我的手,笑了笑。
我知道这件事瞒不了很久,但却没想到竟然连当晚都瞒不过。
半夜,我忍著浑身刺骨的冰寒慢慢挪下床,不想楚天毅发现异样。
我刚刚拿过衣衫,就被猛地从後揽住了腰,拽进了一个怀抱,手腕被攥住,他两指搭上我的腕脉。
他的手微微一僵,随即将我死死地抱在怀里,运起内功,将内力发散出来,想要温热一些。
我抖著青白的嘴唇笑了笑,“天毅……”
楚天毅吻上我的唇,沈黑的眼眸里掩饰不住的伤痛与心疼,似乎还有一抹狠绝。
我心中一凉,抓住他的手想说什麽,却抖著嘴唇无法开口。
唇被咬得流下鲜血,楚天毅将两g手指伸进来,我毫不犹豫地张口咬住,他的血流进我的喉咙。
我浑身痛得抽搐在一起,他将我紧紧地搂在怀里,不住地轻吻我的脸颊。
我睁大了眼睛看著他,我知道,有什麽开始改变,就在这个夜晚。
☆、第十九章
自从那天以後,楚天毅去桃林後的药园的次数明显增多了,风清留下的那些医书他几乎时时不离手。他还学会了做饭,清晨出去钓鱼,然後摘一些菜,就生火做饭,这清冷天然的世外桃源渐渐也染上人间烟火的味道。我从来没想过,高高在上强硬霸道的魔教教主有一天也会像一个居家的女子一样c持家务。上一世我穷尽毕生心力也没有完成的梦想,今生却是这样圆满,便是这一刻死了,也算是无憾了。
身上的寒毒倒是没再发作过,但是我却可以明显地感觉到,我的生命在一点一点地抽干。我不敢告诉楚天毅,每天仍旧打起j神来,和他说说笑笑,但是他眼中越来越浓的担忧与焦躁,我却无法抹平。
傍晚,我在小河边钓鱼。或许闲来垂钓真的能磨合人的脾气,要不然楚天毅那种x格怎麽会向温文君子那一面转变?不过,我一直觉得奇怪的是这河水是从哪里来的。如果逆流而上,那麽是不是就能找到陵墓的出口?风清和慕远山离开时已经把出口封死,只有等下一批人找来时,才能出去。若是我死了,楚天毅难道要在这里孤苦一生?
我看著清凌凌的河水,心中一动。
抬眼看四周,暮光沈沈,楚天毅应该还在药园里。
我将鱼竿放下,脱了鞋子,直接下了水。这地方四季如春,河水不是十分冰冷,但也有些凉意。
我荡了荡水,感觉不是十分刺骨了,就身子一沈潜入了水底。
水很清,使得光线可以s到水底深处。
从水面上看小河似乎并不深,但真正潜下来才知道,这条小河的河底之下还有更深的一道夹缝,河水似乎是从这里涌上来了一部分,又和从外流进来的汇合在一起,形成了这条小河。
我逆著水流游去,却发现河底的巨大夹缝中有些波动。
我的动作顿了顿。
忽然一声“哗啦”的入水声响起,我错愕地向上望去,楚天毅一脸担忧焦急,向我游了过来。
我张了张嘴,想对他做个不必担心的口型,脚腕却忽然一紧,一股力量将我拼命地向下拽去。
我挣扎著向上游,一g黑色的水草从夹缝中伸了出来缠上我的脖颈,我猛地呛了口水,艰难地喘息,更多的水涌入口鼻中,强烈的窒息感紧紧地掐住我的心肺。
模糊中我看见楚天毅惊慌愤怒的双眼和gg缠上他身体的水草。
我抬起手m上脖子上的水草,光滑潮湿的触感,g本无法握住。可是我不想就这样死在楚天毅的面前,即便寒毒发作,我们至少也还有一个月的时间,我的自私从上一辈子一直带到现在,哪怕只剩下最後一口气,我也要我所爱之人忠於我,不离开我。
双唇被贴住,一口气渡了过来,身上的束缚陡然消失,身体被向上一带,出了水面。
我大口大口地喘著气,眼前一阵一阵的发黑,我勉强转过头去看楚天毅,却只来得及看见他坚毅的下颔,就一阵眩晕,昏了过去。
好长的一个梦。
梦里我在神风谷与白道武林三大高手决战,灵遇到我身後捅了我一剑,我死了。然後竟然又重生了,还是重生到了灵遇的身上,然後爱上了自己。这真是太可笑了,这个梦真是乱。
我睁开眼睛时,窗外是一片深沈的暮色。
我的头有些疼,我揉了揉额角,坐起身来,打量著这间屋子,不禁有些错愕。
这是哪儿?教里有这麽破的屋子?好像和我梦中的那个室外桃园的住处有些相似……
我下了床,走出屋子,愣在了原地。
这景象就和梦中的一样,这到底是怎麽回事?如此说来,应该还有一个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人才对。
我走出桃花林,一眼就看见了那个站在河边的黑色身影。
黑衣?为什麽我记得他在这里都是穿青色衣衫的?也是,梦里的东西不能全都当真,即便现在和梦里的景象毫无二致。
我掐了把自己的胳膊,很疼,看来不是做梦,只是发生了些事情而已。
那人似乎听到了我这边的动静,转过头看了过来。
我微微眯起了眼。这还真是和我一模一样的一张脸,冷硬刚毅,瞳孔里有著嗜血的煞气。
我本想提一口真气用轻功过去,毕竟相隔不近,我也急著要问问他这究竟是怎麽回事,但是身体却像是被掏空了一样。难道真的像梦里说的是因为寒毒?这不是做梦,那到底是怎麽了?
我深吸了口气,定下心神。只好走一步看一步了。
我走过去,看了他一眼,他与我对视,眼神陌生中带著警惕,似乎还有一丝……厌恶。
若是像梦里那样,这个和我长得一样的人应该是爱我的才对,怎麽会陌生厌恶?
我站在河边,看向水面,一张清雅俊美的脸,尽管已经知道了些,但看著这张异常熟悉的脸我仍是震惊不已。
心念电转间,我微微垂下眼帘,掩去了所有的情绪,平静地看向一直站在一旁默不作声的男子。
“你是楚天毅?”喊出这个名字,我还是有些不自然。自己叫自己的名字,格外的拗口。
男子冰冷的视线看著我,嘴角一抹很淡的嘲讽轻蔑,“你又在耍什麽花招?”
“什麽意思?”我有些疑惑。
男子嘴角的嘲讽更浓,看得我心头火起,却对著那张脸无法发作。
“你不要告诉我你什麽都忘了。”
我道:“什麽都忘了的是你吧。”那种陌生仇恨又深恶痛绝的眼神有些熟悉,似乎是梦中苏芸刚死,楚天毅对我的眼神。
梦与现实的混乱?那为什麽我们在这里,而他的记忆却似乎停留在以前?
我心下烦躁,只能竭力稳住心神。
楚天毅看我的眼神也有一丝困惑,我看了眼他,淡淡开口:“为何我们会在这里?”
楚天毅看我的眼神更加嘲讽冰冷:“你把我打晕带到这里来的,又在装什麽?”
我心里一堵,脱口而出:“打晕你?要是有那个机会我直接打死你!”
楚天毅眼神一狠,身形鬼魅一般在下一刻就到了我的身前,手像铁钳一样紧紧攫住我的肩膀,拖著我快步向前走。
现在什麽都没理清,我还不能和眼前的人吵起来,况且现下我g本打不过他,他个熊的,难道这真是一场成真的梦?
我没有吭声,肩膀痛得快要碎了一样,他一路回到小院,踢开柴房的门,就把我扔了进去。
我摔在地上,浑身像散了架一样疼痛难当。灵遇的这副身体什麽时候也这般脆弱了?
我爬起来,仰头看他,他站在门边,眼神锐利,声音带著一丝狠绝:“我不管你想要耍什麽花样,在教中的人来之前,你就好好呆在里面吧。别想著逃跑,芸儿的命还等著你来偿。”他微微眯起眼,杀意一闪而过。
我挑眉冷笑道:“你就这点本事,只知道威胁人?”
楚天毅冷冷地看著我。
我笑笑,扶著一旁的破桌子缓缓站起身来,“你不想知道这是哪里?不想走出去?你确定你可以联系得到魔教的人来救你?”
楚天毅眼神一闪,却是一甩手,隔空打来一个巴掌,落在我的脸上,将我的头打得偏了过去,我一个趔趄,摔倒在地。
一缕血丝从嘴角滑下。
我咳嗽了两声,脸上火辣辣的疼。
抬手擦了擦嘴角,我挑衅地看著他:“你可以打死我,但是你也跑不了,等著给我陪葬吧。”
☆、第二十章
楚天毅将我关在了柴房里,柴房里并不潮湿,这倒是件好事。按梦中来看,毕竟我身上是有寒毒的,潮湿的地方更会加重寒毒。靠墙的地方有块旧木板,我找了一堆干草,在上面铺成了床,安安稳稳地躺下了。
天色渐暗,我闭著眼睛开始思索醒来後的这些事情,但是纷乱的思绪无论如何也理不出个头来,看来目前只好按照梦中的一切来了,虽然处处都透著一种不对劲。我叹了口气,只得作罢。
正当我换了个舒服一点的姿势打算继续睡时,柴房的门被推开了,楚天毅拿著两个馒头走了进来,看也不看我一眼,直接往地上一扔,“吃饭。”
我低头看看滚到脚边的两个沾满尘土的馒头,什麽也没说,伸手捡了起来,用衣袖擦干净尘土,吃了起来。眼角瞥到楚天毅的脸色,似乎有些惊讶疑惑。
半晌,我吃完了半个馒头,他忽然走了过来,一把抓住我拿著馒头的手,定定地看著我,缓缓开口:“我以为你不会吃。”
我对上他的视线,淡淡道:“我以为你不会给我吃。”
他抓著我的手僵了僵,继而更紧地箍住我的手腕,“我说过不会让你死。”
我没看他,换了一只手将馒头拿过来继续吃。
楚天毅眸色暗沈,单手就将我双手的手腕握住了,欺身上前,将我按在了干草堆上。
我的後背被摔得有点疼,我吸了口气,道:“你到底想怎麽样?”
楚天毅笑得狠绝:“我要让你生不如死。”
我冷笑道:“这句话你已经说过很多遍了,可惜没有多少行动。”
楚天毅的手一紧,我双手的手腕“哢嚓”两声,软了下来。
一声痛叫硬生生被我咽了下去,额头上的冷汗瞬间流了下来。
我咬住下唇,忍过了痛楚,对楚天毅挑眉笑了笑,“就这点本事?”
楚天毅一个巴掌甩了过来,我被打得摔下了木板,倒在地上。
手腕断了,我也没有起来,躺在地上仰著头看著一脸寒冰的楚天毅,舔了下唇角的鲜血,轻蔑道:“我也说过,你现在不杀了我,将来谁死谁活,就不一定了。”
楚天毅一把扣住我的肩膀,力道大得像是要捏碎我的骨头一样,他黑沈的眼睛紧紧地盯著我,冷冷道:“别试图挑战我的耐心。”
我眼睛一转,道:“你昏迷之前在哪里?”
楚天毅眼神微冷:“你想说什麽?”
我淡淡道:“我只想弄清楚我们现在的处境而已。”
楚天毅看著我的眼睛,我对上他的视线,默然不语。
肩膀上的力道渐渐放松,他道:“在洛阳城外的竹林。”
我心中一凉。在那个楚天毅还没有爱上沈灵遇的时候,怪不得楚天毅的眼神陌生得没有一丝波动。
我想了想,道:“我脑子很乱,给我时间想想。”
楚天毅一把把我拎了起来,冷笑道:“骗人的花招可以少些。”
我有些惊讶地挑眉:“你认为我骗你?”
楚天毅带我进了卧房,抓住我的脚腕,一声脆响,一阵剧痛让我的腿抽搐了一下。
我咬了咬牙,笑道:“怕我跑了?”
楚天毅没有看我,径自把我按在床上,脱了有些脏污的外衣,给我盖上被子,转身出了房间。
我有些怔愣。
他这是在做什麽?
房门被推开,我抬眼就看见楚天毅端著饭菜走了进来,脸上仍是冰寒一片。
我微微垂下眼帘,掩去眼底的惊愕。
他将饭菜端过来,放在了床头,拿起一碗粥,舀起一勺,伸到了我的嘴边。
我抬眼看了他一眼,心下奇怪,却仍是张开了嘴,咽下了粥。他又为我夹了一块鱼,剔去了鱼刺,送到我嘴边。
我吃著他喂给我的东西,恍惚觉得这场景太过熟悉,脑海中有些模糊的画面,太阳x隐隐刺痛,我闭了闭眼,不再去想。
吃完饭,他又一言不发地收拾了碗筷,然後搬来了浴桶,解开我的衣衫,为我洗澡。
若不是他y沈的脸和眼中毫不掩饰的杀意,我倒真以为他是我所爱之人,对我温柔至此。
我靠在浴桶上,胳膊搭在桶沿上,手腕软软地垂下去,仍是胀痛,肿了一圈。
他的手在我身上缓缓游移著,带著一股温热,轻柔的动作和恰到好处的揉捏令我舒服得昏昏欲睡。
洗完了,他将我抱起来,擦干身体放进了被子里。
我看著他冰冷刚硬的侧脸,觉得有些可笑。我们现在这算是什麽?两个仇人在一起,其中一个还对另一个关怀至斯,但满眼的恨意却藏不住。我不禁皱眉,他为什麽要对我这样好?
他小心翼翼地捧著我的手腕,为我敷药。
夜色降临,屋中灯火摇曳,落下一片昏黄的光。
我们两人之间的沈默忽然就变得有些压抑。
我脱口而出道:“你这是要吃了我?”想到传说中吃人的妖怪有喜欢把人洗干净再吃的,我不禁笑了笑。
楚天毅刚刚将药敷完,闻言,抬眼看向我,眸中暗沈,看不出情绪,声音有些嘶哑,“你希望我吃了你?”
我有些愣。
他挑著嘴角笑了笑,却满是厌恶讽刺,“真没想到你这麽下贱。”
什麽?!看著他慢慢靠近的脸我陡然清醒,此吃非彼吃啊!
我正要开口分辩,却猛地被咬住嘴唇,鲜血流下。
身上刚刚穿上的中衣被撕开,接触到冰凉的空气,我的身体微微颤抖著。
我张张嘴,想咬伤他的嘴唇,却无论如何也下不了口,只是轻轻地磕碰了一下,他似乎顿了顿,随即是更加猛烈的进攻,纠缠,噬咬,血丝和银线交缠著滑下嘴角。
他从我的口中退出,炽热的眼眸紧紧锁住我的脸。
“你是在勾引我?”他暗哑的嗓音缓缓道。
我冷笑道:“你他娘的值得老子勾引?老子要是贱人那全天下就没有贞节牌坊这玩意儿!”
楚天毅明显一愣,却迅速回过神来,将我牢牢压在床上,架起我的双腿分开。
一g手指不经任何润滑毫不犹豫地捅进了我的身体。
我咬住下唇,硬是把一声闷哼咽了回去。
楚天毅的眼梢染上一丝邪气,他沈声道:“我会让你看看你到底有多下贱。”
我舔了一下唇上的鲜血,挑眉道:“我拭目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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