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树斜斜的指向天空,犹如一只只手掌在向天空抓挠。
草荡子中,仅有一条宽两丈许的大道直通南方的山岭深处,这道路却是坑洼不平,偶尔可见人头大小的石块土疙瘩冒出地面,更让大车一路上乱摇乱晃,若不是夏颉带来的这些大车质量不错,怕是早就晃散了架。
一行千余人行走在这草原荒道上,两耳可闻各种奇怪的野兽长啸,顿时有一种凄凉苍古的气味自心底漫了出来。偶尔自天空传下一声极其凄厉的雕、鹰之属的长啼,更是让人心中平白多了一种发渗的寒气。骑在黑厣背上走在队伍最前方,身穿一身商队标准护卫服饰的赤椋不由得缩了缩脖子,低声咒骂了几句这该死的鬼地方。
骑在墨麒麟的背上,仅仅身穿一件兽皮褂子,露出胸口那狰狞可怕的暴龙头纹身的夏颉却是意气洋洋,看到随行的人等都有点泄气心寒的样子,不由得仰天长笑,顿时让这些精锐士卒都从那被四周环境影响所生的凄凉氛围中惊醒了过来。紧接着,白也突然跳起来,身体膨胀到五六尺高下,仰天就是一通疯狂暴虐的吼叫,顿时听得草丛中远远近近无数鸟兽吓得狂奔乱舞,顿时方圆百里之内变得安安静静,再也听不到任何一点鸟兽鸣叫。
白的吼叫声不仅吓坏了那些荒野的鸟兽,更是让穆图以及他的那些属下战士头发都猛不丁的竖了起来。这些血脉中流淌着牙狼的好战因子的战士,听到这来自于真正的洪荒凶兽的战斗嚎叫,只觉血气直冲脑门,恨不得大吼大叫几声,和白来一次正面厮打才算过瘾。幸好他们同时还拥有了海人那精密细致的头脑,勉强控制住了自己的战意,没有作出那等以卵击石的蠢行来。
刑天大风歪歪斜斜的骑在黑厣上,手里拎着一柄他认为杀只麻雀都杀不死的轻巧佩剑,有气无力的看着夏颉的背影,突然对着身边的刑天玄蛭抱怨起来:“老二,我已经后悔揽过这次的差事了。这鬼地方,没有美人,没有美食,没有好听的曲子,就只有山、水、树、草,人都不见几个,实在是无聊得让我想要杀人啊。”
刑天玄蛭的脸色也是难看到了极点,他叽叽咕咕的抱怨道:“他们的军队都去东边和东夷人对峙去啦,听说刑天狴、刑天犴也带着自己的人跟了过去,这一次他们怕是要立下大的军功了。唉,怎么我们黑厣军、玄彪军,就还留在安邑呢?”
刑天磐冷哼一声,翻着一对怪眼怒道:“听说是有人给家主进言,说我们二军战力太弱,怕是会被东夷人轻松吞下,故而让我们留守安邑,这才让我们轮到了来这等南蛮之地熬日子的好差使。”他愤愤不平的一拳轰出,把路边一颗枯树拦腰打断,冷哼连连:“夏颉说得没错,这次我们可以狠捞一笔回安邑,可是离开那草原,又走了三五天了,怎么还是不见人影呢?”
“哼哼,南蛮之地,你还想这里有多么的人烟茂盛么?”刑天玄蛭冷笑了几声,把话题岔开了去:“不过,兄弟们当心这些随行的海人就是。那个叫做穆图的,前几日我看到他在偷看夏颉兄弟的背影,眼里有杀气。”
“杀气?”刑天鳌龙急忙凑了过来,恶狠狠的瞪了一眼前方里许开外的穆图,y沉的说道:“那,不如我们现在就下手干掉他们。这一百个海人,似乎还有点力气,拿他们消遣也不错。其实这次我们来追杀那毁了我们王宫的该隐,哪里用得上这些海人?”
刑天玄蛭狠狠的一掌拍在了刑天鳌龙的头上,不满的怒喝道:“动动脑子罢!先想想看,为什么这穆图对夏颉兄弟起了杀机。难道是那个安道尔命令的么?那为什么他要杀夏颉兄弟?如果真的想要下手,我们几兄弟才应该是他们的目标罢?”
刑天家的兄弟几个沉吟了半晌,刑天大风这才点点头,低声道:“罢了,大家多多留意就是。这一百个海人,我一个人就可以轻松杀灭了他们,却不用担心他们作出什么事情来。夏颉兄弟说了,他受了隐巫太弈的传承,实力暴涨,却也不是这些孱弱的海人能够伤得到的。”
这地里刑天兄弟几个刚刚计议完毕,前方已经出了状况。
夹着一张轻弓,搭着一支长箭,对着路边草丛比比划划的赤椋突然听到了一声粗重的吼叫,随后一柄沉重的牛角斧带着一道寒光猛然从那路边草丛中飞出,横跨了百多丈的距离,重重的砍在了赤椋面前五六丈的地面上。这柄牛角斧的柄有丈许长短,粗达一握,斧面宽二尺,厚二寸,另外一面缩成了牛角形状,上面雕刻了一个巨大的野兽头像,狰狞可怕得紧。
赤椋吓了一大跳,差点就一箭朝着路边草丛那斧头飞出的方向s去。他心里一阵的发怵,这等巨大的斧头,这等巨大的力量,若是砍在他赤椋的身上,怕是他赤椋也吃不消这等力气。他和夏颉可不同,他不是土性的大巫,并没有那等强横得没有天理的r体。
眼看赤椋手指一松,就要s出那支箭矢,夏颉却突然跳下麒麟,到了赤椋身边,一手握住了他的弓箭,慢慢的摇摇头。这等截道问讯的手段,当年夏颉他们部落也是经常这样做的,乃是南方蛮荒之地的规矩,可不能让赤椋冒失的一箭s出,激起了双方的打斗。
当下夏颉故意敞开了衣襟,露出了胸口上的纹身图案来,大步到了那斜斜的c在地上的牛角斧前,大力的用巴掌拍了一下那斧柄,大声喝道:“好一把斧头啊,怕是有千多斤的分量罢?哪族的兄弟和我篪虎暴龙玩笑哩?我是篪虎族的族人,带着我家的主人来南荒交换货物的,兄弟们有什么好货色,都拿出来看看罢。”
他仰天打了个哈哈:“放心罢,老子可不是敌人。”
‘唰唰’声从草丛中传来,三十几条仅仅用兽皮裤子遮住了下t的披头散发的大汉手持各色兵器从草丛中走了出来。带头的那名汉子比夏颉也仅仅矮了一拳,浑身皮肤黝黑,上面刺满了虫鱼鸟兽的花纹,显得无比的狰狞可怕。他张开双臂,‘哈哈’大笑着朝着夏颉迎了上来:“原来是篪虎族的兄弟,你是篪虎哪一部的?诶,没错,你身上的这纹身,可是你们篪虎族的规矩。你们带来了什么好货物啊?”
夏颉和那大汉重重的拥抱了一下,两人手臂同时用力,掂量了一下对方的实力。四条铁臂微微一触,夏颉不由得有点心惊,这汉子的实力居然不在刑天大风之下,分明也有一鼎巫武的实力,怕是应该是附近哪个规模极大的部族的领头人物,否则不可能有这样的力量。当下他不敢怠慢,松开双臂行了一礼道:“哈,有海盐,更有真正的陈年好酒,可不是那些草原上的小商队拿来糊弄我们这些部族子民的下流货色。还有一些铁器和各色兵器,更有强弓硬弩,兄弟你看看想要交换点什么?”
海盐,是南荒部落都需要的东西;铁器和刀剑,更是日常生活不能少的物事。但是最让这条大汉心动的,还是那陈年好酒这四个字。当下这大汉吧嗒了一下嘴巴,惊叹道:“有好酒啊?啧啧,去我们村子里面谈罢,若是真正的好酒,用多少东西换都值。”他又有点惊愕的看了夏颉一眼,点头道:“我是山熊一族的黑岩,这次带着兄弟们来看看能不能狩到几头肥壮的牲口。嘿,兄弟你好大的力气啊。”
夏颉微笑不语,只是曲张了一下手臂,让袒露的手臂上那一块块一砣砣的肌r不断的起伏流动,显示出了无限的力量感。简直就是废话,如今的夏颉,已经不能用力量的强弱来形容他了,这黑岩怎么可能明白夏颉如今所拥有的实力?
那黑岩的族人已经凑到了夏颉他们的车队边上,伸长了鼻子狠狠的嗅着那隔着封泥和酒坛依旧弥漫出来的浓郁酒香,几个粗壮的汉子已经按捺不住的叫嚷起来:“黑岩,真的是好酒啊,比以前的那些酒好很多的酒,这次可要换得多一点,喝一个痛快啊。”
一听说是真正的好酒,黑岩的脸上顿时露出了痛苦并快乐共存的奇怪神色。快乐者,好酒是南方汉子最喜欢的东西;痛苦者,这样的好酒要多少兽皮才能换一瓮啊?就算是那些普通的劣质烈酒,都要近百张上好希罕的皮子才能换来一瓮,何况是这样的好酒?黑岩拼命的吧嗒着嘴巴,强行忍住了自己的口水,在那里盘算道:“篪虎兄弟是商队的人,商量一下,怕是能给我们一个好价钱罢?”
患得患失的黑岩邀请夏颉去他们村子先行休憩,一声口哨招来了他们驯熟的十几头剑齿虎在前面开道,自己领着夏颉他们大队人马朝村子行去。这些山熊族的汉子突然看到夏颉的坐骑居然是一头巨大无比的墨麒麟,不由得眼睛一亮,同时脸上露出骇然神色,对夏颉已经佩服得是五体投地。更有人用极其羡慕的眼神看着夏颉他们用来拉车辆的黑厣,只是连连摇头,这么好的坐骑拿来拉车,这个商队的实力也太强了。
山熊族的村子在这片血红色草原的中心位置,长宽五里开外,有超过两万名族人聚居在此。这个村子的房屋,都是泥土混合了草叶晒干而成的草砖搭建,厚达两尺的草砖坚厚结实,可以有效的抵挡野兽的侵袭。房屋凌乱的撒落在内外三层的木栅栏围成的空地上,给人感觉犹如迷魂阵一般。只有一条大道横贯村落正中,数百个孩童以及牲畜之类正在那大道上嬉戏。
看到商队在黑岩他们的率领下进了村子,顿时那些正在村子房前屋后忙碌的山熊族人都纷纷围了上来,已经有人开始大声的询问商队携带了什么物品可以交换。夏颉故意用带着南方口音的方言大声叫嚷了几句,说是有大量的盐、好酒、铁器以及布匹之类的物事,顿时已经有心眼活络的山熊族人冲向了自己的屋子,去取自己可以用来交换的物品。
黑岩则是大手一挥,大声吼道:“让开,让开,像什么样子?没来由让篪虎族的兄弟看了笑话,没见过商队么?让开,让开,老子带他们去长老的屋子。嘿,篪虎兄弟,我们村子怕是房子不够啊,你们还得自己搭了帐篷才能休息。”黑岩嘿嘿的笑了几声,摇头道:“我们这里和北边的村子不同啊,商队来得少,没有给商队的人准备房子哩。”
夏颉点头笑道:“无妨,赤椋,你带兄弟们去搭起帐篷,把货物都看好了,我去和他们长老商量一个交换的价码来。大兄,旒歆,你们跟我来看看?嗯,穆图,你们去帐篷里面休息吧,这些事情有我们来办就是了……”
穆图闻言点点头,紧了一下裹在他头上的头罩,不敢吭声。金发碧眼的他们,哪里敢在这些村子中露出自己的本来面目?若是他们不小心被人看到了那等迥异于大夏或者南蛮人的面孔,怕是只要两三天的功夫,南方山岭之中到处都会传遍了有形容古怪的人进山了,该隐他们还有不闻风而遁的么?
旒歆却是有点不满的哼了一声,在头罩下用一层纱巾裹住了自己双眸以下的面孔。这个村子里的气味实在是难闻,到处都是牲口和家禽的粪便,还有几个臭水洼在路边,上面长了一层滑腻的死绿色苔藓,看起来恶心之极,更有一种说不出的臭味散发出来。这等地方,对于旒歆而言简直犹如地狱一般,她哪里受得了这种味道?
她甚至不敢下地行走,只能拍了一下夏颉的肩膀,让他驱赶着墨麒麟,一路摇摇摆摆的到了村子正中最大的那件土屋门口,这才搭着夏颉的手臂,让夏颉搂着她上了那看起来纤尘不染的台阶后,这才猛的松了一大口气。
刑天大风却是满不在乎的把坐骑拴在了门口的一块大石上,一脚踢飞了一头用沾满淤泥的鼻子想要拱他靴子的家猪,大声叫嚷道:“诶呀,总能坐下来歇歇了。黑岩兄弟,洗刷干净几头野兽烤一烤吧,正好吃一口鲜野味,你们这里很多野兽飞禽,可是我们在大夏见不到的。唔,我们用一瓮酒和你们换,怎么样?”
黑岩大喜,不落口的朝着自己的族人吼叫了一通,让这些族人去挑选野兽洗剥干净了送到这里来,自己则是朝着那土屋内大叫了几声:“长老,巫公,有商队来了,等着和你们商量一下,这些货物要怎么交换才行哩。”也不等里头的人回话,黑岩就一脚踢开了土屋的大门,伸手示意道:“篪虎兄弟,你们进来吧,诶呀,不如现在就把那瓮酒拿来,我们就着兽r吃了?”
夏颉大笑,飞快的白了刑天大风一眼,大声道:“赤椋,叫人送一瓮五十年的好酒上来。嘿,这可是真正的好酒,可不是那些普通烈酒能比的啊。”夏颉心里寻思着,刑天大风实在是败家子,这几头野兽的价码,最多不过一两海盐的价,他居然就送了一瓮老酒出去。按照这种速度交换物品的话,走到小半截的路程,他们就得打道回府了,哪里来这么多物品交换呢?
一听是五十年的真正好酒,黑岩以及后面赶来的几个壮汉的眼睛都绿了,他们无比殷勤的请夏颉他们进了这个长宽将近十丈的二层土屋,而土屋正中的火塘边,一个原本慢条斯理的在那里用炭火灼一条毒蛇生啃的枯瘦老者也是脸上泛起了一层红光,大声叫道:“原来是贵客上门了,快请快请,把兽皮垫子都铺上。唔,来人啊,再升一堆火,把那酒温热了再吃。天气凉了,可不好吃冷酒了。”
夏颉面色不动,刑天大风他们却差点笑起来,这老头儿却是有趣,吃酒比刑天大风他们还讲究。当下几个人就在那火塘边上新铺下来的兽皮上坐下,旒歆却嫌那兽皮肮脏,皱眉眉头扯过了夏颉的衣襟,紧贴着夏颉坐在他衣服上了。
那啃食毒蛇的老者看到刑天大风他们的脸色有点难看,连忙擦擦手,把那条手臂粗通体五颜六色的大蛇丢到了屋子的角落里去,干笑道:“天气凉了,这些虫子正是肥壮的时候,吃点它们的血r,对我们这些巫只有好处啊。长老,你说呢?”
他身边那正在拼命咀嚼一块蛇r,好艰难才把那蛇r吞下去的壮硕老人连忙点头,用袖子擦了一下嘴巴大笑道:“哈哈哈,巫公吃蛇头和内脏,我吃蛇r,这秋天嘛,虫子都长膘了哩。啊,敢问客人从哪里来啊?想要交换些什么呢?”他的眼睛飞快的瞥了一眼夏颉胸口上的纹身,然后猛的倒抽了一口冷气,能够在成人礼上杀死一头暴龙的,铁定都是一个部族一等一的好汉,怎么会跑去给商队做护卫了?
夏颉按照他们部族的礼节朝着那长老和巫公行礼后大声说道:“啊,我们老板的生意很大,大夏九州中,倒有四五个州的城镇里面有他的商行啊。这次我们带了很多的盐、酒、铁器和布过来,这几位是我们的少老板,准备一路交换去最南边的地方,看看能不能收到什么珍奇货色的。”他指了指刑天大风他们,笑道:“我们这几个少老板第一次出门远行,所以给诸位的价码都会好一点,总之我们的货物好,价码也公道,就看长老和巫公你们,有没有什么好货色来和我们交换了。”
顿了顿,夏颉笑道:“好的皮子、好的玉、好的矿石,加上珍奇的草药之类,只要有了,我们看质地来交换。如果没有太好的东西嘛,我们交换的就少一点,山熊部这里,我们准备和你们交换二十瓮真正的好酒,一瓮两百斤,这价钱嘛,一斤三张皮子怎么样?当然了,这个价钱贵了点,可是我们的货色好啊,可不是那种烧酒掺水的杂货。”
一斤三张兽皮,一瓮就是六百张皮子,而上好的兽皮拿到去安邑,一张皮子起码就能换来三十几个铜熊钱。而一瓮老酒才多少成本?也不过是二十到三十个铜熊钱的价码。这就是六百倍的利润啊!刑天大风他们瞬间就陷入了痴呆状态,眼前只有大堆大堆的钱财在飞舞啊飞舞!他们是豪门出身不假,但是生平家教极严,哪里见过什么大宗的钱物呢?
那长老和巫公面露难色,却听得夏颉继续说道:“我们的海盐,也不是那种混了沙土的劣质货,都是精挑细选的雪花一样的上好精盐。这等货色,等下长老和巫公一见就知道我所言不虚。唔,一两盐换五张皮子,这也算是很公道的价钱了吧?当然了,陈年的皮子,可就要打个折扣了。我们的盐货色好,别的商队是不会下这么大本钱的。”
刑天大风他们再次的眩晕了过去。一两盐五张兽皮?他们终于明白了什么叫做j商!夏颉这家伙,不是蛮人出身么?怎么下刀子痛宰自己的同族,宰得这么兴高采烈的?刑天大风更是在心底狂呼乱吼:“早知这里做生意这么有赚头,当年我还带着亲兵来狩猎暴龙干什么?带上几百斤海盐过来,就够我去西坊逍遥快活一年了!天神啊,难怪那些商行的人不要命的也要往南方来!”
接下来夏颉的报价,更是让刑天大风他们有一种自己被金山砸在脑门上的错觉:一柄安邑城售价不过百枚铜熊钱的铁剑,夏颉就敢叫出千张皮子的价钱?一口铁锅,夏颉就敢要两百张皮子来交换?至于那些布匹,没听错吧?一匹稍微精细点的布匹,夏颉就要半张暴龙皮才能换到?
更让刑天大风他们差点把下巴给甩到地板上去的,是那长老和巫公满脸的红光:“这个价钱嘛,是很合理的,比以前商队给我们的价钱要好得多。只是,篪虎兄弟,秋天的兽皮更加肥美丰厚一点,你看看,能否把这价钱给稍微压一点呢?我们这里难得有一个商队敢进来嘛。”
摆出一副极其为难的神色,夏颉盯着刑天大风他们看了半天,这才彷佛得到了什么暗示一样点点头:“这样说起来,也好,看在我篪虎暴龙也是南蛮血脉的关系上,唔,我们额外赠送你们山熊部落一百斤盐、三瓮酒罢。这可是特别破例了,可不能再这样了。”顿了顿,夏颉笑道:“只是,我们还要深入山岭,所以还请长老给我们派遣几个向导啊,我们给每个向导都配一把上好的兵器如何?”
黑岩猛的叫嚷起来:“我去,我有兵器,自己的斧头很是不错,我只要一把真正的上好的弓箭就是。唔,我还要一袋钢的箭头!”
夏颉指着黑岩大笑:“长老,黑岩兄弟已经主动要去了,你看再给我挑选几个熟悉山岭的好汉子罢。”
黑岩身边的几条壮汉立刻跳了起来,纷纷叫嚷道:“那就是我们哩,还能有谁呢?我们可是山熊部落最强的战士,自然是我们哩。”
那长老和巫公也是眉开眼笑的连连点头:“那就这样罢,那就这样罢,黑岩啊,你带着几个兄弟陪篪虎兄弟走一趟罢。嗯,路上小心啊,入秋了,这山里的牲口都在找食吃等着过冬呢,可不要让它们给伤了。”
旒歆冰冷的哼了一声:“那些野兽,能伤人么?”
长老和巫公同时皱起了眉头,黑岩则是满脸不快的瞪了旒歆一眼,嚷嚷道:“篪虎兄弟,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的婆娘怎么还敢在我们男人说话的时候c嘴呢?这可要好好的揍几顿教训一下。男人说话的时候,女人怎么能c嘴呢?你是不是去跟着那些大夏的人学得心肠软了,舍不得打自己的女人了?”
一众山熊部落的汉子疯狂大笑起来,旒歆气得浑身发抖,夏颉、刑天大风他们则是浑身的冷汗。
幸好这时候,十几条汉子抬着几头洗刷干净的野物走了进来。原本蹲坐在夏颉身边的白立刻咆哮一声,冲上去一口就咬下了一条肥壮的野兽大腿,慢条斯理的啃食起来。趁着那些山熊部的人注意力都放在了白的身上,夏颉连忙一手抓住了旒歆的拳头,轻轻的拍打了几下,唯恐旒歆发怒,一怒之下毁掉了整个山熊部落。
说来也奇怪,心头暴怒的旒歆原本就要当场轰得这些山熊部落的蛮子一片r末都不剩下,却被夏颉这么轻轻拍打了两下,一肚子火气不知道都消去了哪里。最后旒歆只是用那淡青色的眸子瞪了夏颉好几眼,这才闭上了眼睛,在那里调息起来。
这时,赤椋也拎了一个大陶土瓮进来,一掌拍开了封泥,露出了里面淡黄色粘稠的酒y。一缕浓郁的酒香飘出,那巫公、长老同时色变,跳起来大呼道:“真正的好酒啊,哈,果然是比以前那些商队的货色好了百倍不止,来来来,赶快温热了,这可是真的好酒啊。”‘哧溜’一声,旁边黑岩差点就连口水都滴了下来。
又有一个赤椋的亲兵捧着一大把的海盐走了进来,那细腻的盐沫儿白生生的耀眼生辉,不含一点杂质,却是真正上品的好盐,这又让山熊部落的人看直了眼睛。一个大汉连忙小心翼翼的接过了这捧盐,准备拿去烧烤那几头开剥了的野物。黑岩则是已经裂开大嘴笑起来,连连夸奖说夏颉没有撒谎,这笔买卖他们山熊部落实在是赚得狠了。
一会儿的功夫,这里已经是酒r飘香,夏颉、刑天大风他们还坐得住,黑岩他们却一个个都肚子‘咕噜咕噜’的响起来,抹鼻子擦嘴巴,张大了嘴呆呆的看着那已经渐渐焦黄的烤r,眼睛就在那里发着绿油油的光芒。r也就罢了,这等上好的老酒却是黑岩他们生平听都没听说过的,一缕缕犹如实质的酒香就在他们的鼻子里面掏啊挠啊,差点没让他们的心肝肺子都痒了起来。
夏颉晃悠悠的端起一个精细的瓷碗,慢条斯理的在那瓷碗里旋了一盏酒奉给了巫老,然后才旋了一盏酒给了长老,又给黑岩他们纷纷满上了老酒,这才若有意若无意的问道:“长老、巫老,不知道最近南边可有什么好玩的事情么?这次我们要深入山岭,正是给我们的几位少老板长长见识的。”
长老、巫老迫不及待的一口把那足足一斤的好酒灌进了肚子里,猛的仰天叹了一口气:“啊,以后那些商队不拿好酒过来,我们山熊部可就不让他们进山岭了。咱们可是替大王守着山口的部落,嘿嘿,不让他们进去,他们只能瞪眼啊。”
感慨了一阵后,巫老这才满脸笑容的说道:“要说稀罕的事情,最近也就一件。说是距离我们南蛮大王不远的一个部族,突然整个族里五千多人全部失踪了,大王都觉得纳闷,是不是征他们的兽皮和粮食的税太重,他们人都跑了呢?”
长老却是连连摇头:“哪里重呢?他们五千人的部落,大王一年也不过要他们交八千张皮子嘛,我们南方的好汉,哪个一年不杀他几十头野兽的?五千人的部落,还交不出八千张皮子么?尤其他们人跑了,可是家当、牲口都没带走,这又是什么事呢?”
巫公不满的瞪了他一眼,连连点头道:“我不是还没说到这里么?五千人同时失踪,可是一件皮子都没带走,牲口钱物都也放在屋子里,这才是最希罕的事情哩。大王已经派了最强的十八名兽巫去查探消息了,嗯,也不像是被外敌侵入了干掉了他们啊?”
长老歪着脑袋,已经给自己满上了一盏酒:“外敌?什么样的外敌能够这样跑到大王的部落附近去?当我们山熊部、山虎部、山豹部这些看守山岭入口的部族是好玩的么?一点风吹草动都没有嘛。来来来,喝酒,喝酒。”
山民部落的生活是单调而无趣的,夏颉问他们有什么希罕消息没有,这山熊部落的长老和巫公,立刻就把最近唯一的一件有点奇怪的事情给说了出来。言者无心,这等数千人的部落突然失踪的事情也仅仅是有点奇怪,不值得大惊小怪;可是听者有意,夏颉他们可就明白,也许他们已经摸索到一定的蛛丝马迹了。
当下夏颉也不动声色,只是和这些山熊部落的人大口吃r、大碗喝酒,把他蛮人的本色发挥得淋漓尽致,让黑岩他们立刻认他做了好兄弟。
最终这场宴会散场,是因为白偷偷的喝了太多酒,突发野性,一通乱抓把山熊部落的家畜杀死了百多头。这等变故让宴会草草收场,却让山熊部落的人笑得眼睛都睁不开了:‘老实厚道’的夏颉他们,用了三倍的价钱赔偿了他们的损失,家畜的尸体还都送给了山熊部的人打牙祭,一时间,夏颉他们的口碑一下就竖了起来。
正文 第一百零二章 诡狞
秋风秋雨愁煞人。半黑半黄半透明半模糊的云层低低的压在头顶,拇指头大小的水珠就这样懒洋洋的砸了下来。间或可以看到大拇指大小彷佛一个盐蛋黄般色泽的太阳在云缝中荡过,把几道冷冰冰的光不负责任的洒下来后,又躲进了那暧昧粘稠的云层中。云层一层层一叠叠的反s着那冷冷的阳光,于是天地间就彷佛有了数以万计的光源乱杂杂的s了下来,人站在地上,都没有影子。
山熊部落外的那一片红草原是很精神的,笔直的j干笔直的叶片,彷佛刀锋利剑。可是这秋雨一下来,这红草原立刻匍匐在了地上,好似无数的尸体横七竖八的倒下,血红色的草叶混着黑褐色的泥浆再被那昏暗的光线一照,整个草原就好像一个巨大的浴血汤子,隐隐泛出了一层紫红色很是肮脏的血光来,倒是印得附近的山峰都一片红晕。
赤椋呆呆的站在雨地里,拎着自己的轻弓看着地上那尺许厚的淤泥,突然仰天嚎叫起来:“这真是个该死的地方。”如此厚的淤泥,道路又滑又险峻,他再不能纵马狂奔骑s,这让生性好动活泼的他怎么受得了?
夏颉一巴掌拍在了赤椋的后脑勺上,冷哼道:“披上兽皮赶路罢,不把弓收起来,你要浸软了弓弦怎么的?唔,黑岩兄弟,还要多少路程才能到下一个村子啊?这种天地,诶,可真是难受到了极点。”
赤l着上身、穿着一条皮短裤、光着脚丫子踏着淤泥大步疾走的黑岩回头笑了几声:“总还有三五天的路程吧,这一下雨,山道可就难走咯。你们运气不好啊,刚好碰到秋雨下来,这怕是要连续下一个月了。不过,你们春天来也不行,春雨更加难受,到处都霉透了;夏天也难受,又热又潮湿;冬天哩,冬天要是大雪封山,你们商队就更难走啦。”
黑岩很满意,自己部落用那些兽皮换了不少过冬的时候需要的好东西,最少换来的盐足够自己部落省着点用过开春去的。加上那些美酒和铁器具,这个冬天应该过得很是滋润才对。夏颉他们出手又大方,其他的商队根本懒得看一眼的陈年的兽皮,他们都拿来换了不少,让山熊部落又额外得了一笔小小的财富,更是让黑岩他们感激不尽。
加上夏颉承诺赠送给向导的上好兵器,心中大是快活的黑岩就带着四个同族最彪悍有力的汉子主动充当了夏颉他们的领路人。他们对红草原附近的山道熟悉得犹如自己掌纹一般,往往能找到最近最合适的道路朝南荒最深处赶去。可是就算是黑岩他们带路,队伍离开了山熊部的村子三天了,回头望去,那红草原却还就在自己脚下不远处。
“这样不行,若这样走下去,怕是真要和太弈所说一样,过了一年才能回去安邑了。”夏颉让那墨麒麟停在路边,等一辆厢车晃悠悠的赶了上来,这才凑到车窗边对坐在里面的旒歆低声嘀咕起来。
“嗯,叫他们用巫术赶路吧。按照那几个海人的说法,按照以前的速度赶到那地还要两个多月,现在又是秋雨绵延,山道难行,走上一年都是有可能的。”旒歆抽开遮住自己面孔的黑巾,皱着眉头愁眉苦脸的看了夏颉半天,这才丧气的说道:“早知如此无趣,我宁愿留在安邑看他们重新分派王位哩。这雨下得,想去山林里采药都不可以了。”
看到旒歆这等没精神的模样,夏颉不由得心里有点发软,他脑海中迅速回想起通天道人传授的道诀中一篇推云兴雾的法门,不由得毛遂自荐道:“不如这样,我试试能不能把头顶的云气给驱散了?”
旒歆面色一喜,连忙说道:“试试再说。这改天换日的巫术,是天巫擅长的,我却不知道如何下手呢。你得了前任天巫和隐巫的传承,这种巫术应该是随手拈来,还不快点试试么?这雨实在是让我都快发芽了。”说完,旒歆双手抱着自己肩膀,狠狠的哆嗦了一阵,以表示自己真的快要憋不住这股郁闷之气发怒了。
配合着旒歆的动作,白一颗毛茸茸的脑袋也从窗子里挤了出来,他‘嘎嘎’的叫了两声,朝着夏颉吐了一口吐沫,同样是一脸的无精打采。这貔貅最喜欢的是阳光天气下在山林中追逐猎物,最讨厌的就是y雨天气让他们的鳞甲潮湿发痒,故而白也憋不住这种难受的天气了。
夏颉微微一笑,已经从墨麒麟背上飘下,走到路边一块巨石边,从手镯中抓出一柄长剑连续五剑劈出了一个长宽丈许高三尺的祭台。唯恐自己实力不够的他,在手镯中拿出了大卷大卷的黄色绸缎,几张令旗以及令牌、水钵等物。这黄色绸缎,也是夏颉早就准备好的物事,用来绘制符箓,虽然不如特制的苻纸好,却也强过了普通的黄色纸张,故而很是塞了一大堆在手镯中。
抓起一支纤小的用白身上脱落的绒毛制成的毛笔,沾了一点那水钵中的无根水,配上百年陈的朱砂等物,夏颉点出一点氤氲紫气贯注在那毛笔笔锋,运笔疾书。鲜红色带着紫光的符箓痕迹在绸缎上飞快出现,不过是十几次呼吸的时间,夏颉已经绘出了三十六张‘烈阳苻’。手拍出,那丈许长两尺宽的三十六副绸缎笔直的飞了起来,占据了那祭台附近的三十六天罡星位。
旒歆看着夏颉手持一柄青铜龟文剑在那里手舞足蹈,不由得露出满头雾水不知所谓的古怪表情:“这是巫术么?白,夏颉这些动作,难道是巫术么?怎么看起来这么古怪?”一条身高丈二,大胳膊大腿的壮汉手里握着一柄两尺长无比纤小的青铜剑,踏着轻盈的九宫禹步,忽前忽后,忽左忽右,上蹦下窜,偶尔还来一个急速旋身,看起来果然是古怪到了极点。
刑天大风他们几个正在队伍最后面嘀嘀咕咕的骂天咒地的兄弟猛不丁看到夏颉在路边的这等作为,连忙好奇的凑了过来,嘴里啧啧惊叹不已。黑岩他们五个山熊部落的汉子则是傻呆呆的看着夏颉满脸严肃的在那里念念有词的推动天地元气的运行,眼睛疯狂的眨巴着,突然齐声叫好:“好看啊,好看,比我们族里的巫公跳大神还要好看哩。啧啧,真厉害,夏颉兄弟你还会请神啊?”
夏颉一口血差点没喷出来,黑岩他们这群粗厮在胡诌什么呢?自己这是在做法啊,怎么会是跳大神呢?只是,怪不得他们,夏颉如今的打扮,就是一标准的野蛮人,如此蹦蹦跳跳,说他跳大神也可以,说他发了羊癫风在抽筋,却也没错的。
咬着牙齿不听刑天大风他们的叽哩哇啦的乱叫嚷,夏颉以自身的氤氲紫气带动四周天地元气一波波的布满了三十六张‘烈阳苻’,顿时那绸缎上一道道刺目的红光闪烁起来,一股股炽热的气流朝着四周扩散,烈焰蒸腾,惊得刑天大风他们连连倒退。刑天玄蛭赞叹道:“夏颉兄弟这几个月却没偷懒,这等巫术,我们却是见都没见过。”
随着一声急促的令号声,夏颉手朝着祭台上一拍,六面通体火红的来自于多宝道人仿制品之一的‘天阳旗’冲天而起,带着六道红光没入了天空云层里,随后三十六面‘烈阳苻’彷佛三十六只涅槃的火凤凰,拖着数十丈长的红色火焰,‘哗啦啦’有声的直冲九霄。天空中顿时一阵的火云燃烧,一圈圈红光朝着四面八方扩散开来。
夏颉全身的氤氲紫气都使了出去,驱动天空布置成的法阵把头顶方圆千里之内的雨积云驱散了开去,一片片半黑半黄的云层悠悠的朝着四面八方急速飞走,就好似那飞马奔腾一样,瞬间就不见了踪影。大片大片湛蓝的天空露了出来,温暖明媚的阳光倾泻而下,那些拖着车辆在山道上行走了数日的黑厣、玄彪,立刻发出了欢快的叫声。
“妙呵,这该死的雨总算是停下了。”旒歆第一个欢呼起来,很是舒坦的从车窗探出了小半个身体,迎着阳光伸了个懒腰。‘吱吱’一声,白已经从车门出窜出,直接跳到了路边一颗参天古树上仰天咆哮,一圈圈疯狂的吼声传遍了方圆百里的山林,惊动无数鸟兽同时大声啼叫起来。
夏颉微微一笑,对于自己首次发动这等规模的道法就能得到如此良好的效果很是自豪和满意。这种推云之术当然不能和原始道人、通天道人他们相比,但是对于如今的夏颉来说,却也是一种难得的体验,毕竟直接影响千里之地的天气,这在以前的夏颉来说,是根本无力施为的。
就在他慢慢的放缓了步伐,准备收起道法的时候,突然天地之中传来了一声比白的咆哮更加巨大万倍的惨嚎。
‘吱呀~~~嘎~~~昂!’
随着这声音,无穷无尽的雨云突然从四面八方包围而至,直接粉碎了夏颉在空中布置的法阵,一股浩大无边的巨大压力顺着夏颉和天空自身法力的那一丝精神连接,笔直的朝着夏颉轰了下来。众人r眼都能看清,天空中一个硕大的接近十里直径的晶莹水球带着刺耳的尖啸声,顺着一道发出淡淡紫光的无形丝线,径直落向了夏颉头顶。
此时的夏颉正在收法,却受到天气元气的剧烈反噬,一口土黄色的鲜血顿时狂喷而出,体内原本灵动的氤氲紫气一疆,身体已经失去了活动的能力,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几乎相当于八鼎大巫全力一击的水球瞬间就到了自己头顶上。
‘嘎嘎嘎嘎嘎嘎嘎’,那水球距离地面还有里许,已经压得下方的空气变成了r白色,一圈圈沉重的气浪朝着四周胡乱扫s出去,顿时夏颉他们队伍四周山棱崩塌、土石飞溅、无数草木瞬间化为粉碎尽皆在那白色气浪中化为乌有。数百匹稍弱的黑厣、玄彪一声惨嚎,已经筋骨寸裂惨死当场,队伍中凡是没有达到八等巫武水准的随行士兵,尽皆双腿断裂,猛的倒在地上七窍中都喷出了血来。
‘哼’!
旒歆脸上怒气勃然而发,突然化为一条扭曲的青色光影直冲而上,纤细的手掌化为晶莹剔透彷佛绿水晶一般的形状,轻轻的一掌朝着那水球劈下。‘哗啦’一声,那近乎凝结成铁球一般的水球猛的一震,剧烈的爆炸后,化为一层层尺许厚的水浪覆盖了方圆百里的地面,‘哗啦啦’的冲了下来。顿时平地水深丈许,夏颉他们的队伍顷刻间淹没在了洪涛之中。
“goddamn!”面对这种古怪的情况,夏颉下意识的骂出了前世的一句经典骂词,又喷了一口血后,左手一挥,那手镯已经把所有的法器都收了进去,自己右脚狠狠的朝着地面跺了下去。纯土性七鼎大巫重力一击,夏颉他们脚下所站立的地面‘嗡’的一声突然拔高,方圆里许的地面瞬间长高了十几丈,让他们脱离了洪涝之灾。尤其残余的力量在所有人身上都加持了土性巫咒,皮肤上一阵黄光闪烁,防御大增。
队伍中的那些黎巫殿的巫卫也是动作极快,纷纷冲下了坐骑,对那些倒地的士兵进行救治。黎巫殿特有的灵丹不要钱般灌进了肚子,那些士兵喘息了几声,吐出了体内的淤血,已经面红耳赤的站了起来。这些黑厣军、玄彪军的士兵,比起安邑城老牌的王牌军团,的确是战斗力差了一截啊,夏颉受到的攻击余波,就把他们给震趴下了一半人马。
刑天大风则是面有忧色的策骑冲到了夏颉身边,大声吼道:“夏颉,你听刚才的声音是什么?”一切都是那声惨叫后发生的,如果说有人在背地里作祟的话,那也是那声惨叫的主人在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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