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马,立即停车!”石维民非常果断。
红旗车终于停下,大家下了车。走在前面的石维民伸手看了表,抬头扫视了一下市政府的大门。围堵在市政府大门外的群众约有一百多人,铁栅大门已关上,武警战士正紧紧地把持着人行通道,上访群众的外围站了几十个警察,正密切地注视着事态的发展,随时准备采取应急治安措施。信访办的同志,正满头大汗地向上访群众解释着。
“我们要见市长!”
“人民政府要为人民作主!”
“我们强烈要求严惩打人凶手!”
“大华公司必须提高拆迁补偿标准!”
人们群情激愤,不断地高吼着。
保卫科陈科长,忽然看见正向人行通道挤过来的石维民,急忙迎上前小声请示说:“石市长,是不是让公安的同志把这些闹事的驱散一下”。
石维民摆摆手,不容置否,“打开大门!”
陈科长说:“他们正要找您呢,如果放进来,万一……”
“陈科长,我责令你立即打开大门!”
石维民一声大吼,陈科长一怔,马上对人行通道上的武警战士喊道:“打开大门!”
大门打开,上访的群众唿啦一下全部拥进大院。
“他就是石市长!我们就找他!”人群中有人认出了石维民。
石维民、秦正联和毛秘书,立即被愤怒的人们包裹起来。陈科长担心石维民的安全,急得满头大汗,带着武警战士和警察想挤进人群,但已无济于事。石维民在人们的夹裹下,稳步走上大搂台阶。
石维民抬起头,然后仰起头望着办公楼大门上悬挂的中华人民共和国国徽。庄严的国徽,在东方太阳的辉映下,正在闪闪地发s着耀眼的光芒。他爬上大门前最高一级台阶停下来,正待转过身体,副市长罗林森和政府办公室王主任,从楼内走过来。
“石市长,这里交给他们处理,由信访办和拆迁办同他们谈。你先进办公室休息一会。”罗林森语气充满关心。
石维民摆摆手说:“不!人是我放进来的,我要直接面对他们说话!秦正联,通知公安人员撤出大院!其他人继续上班!”
秦正联点点头从人群中走下了台阶,罗林森和王主任见状悄悄回到楼内。
石维民果断地转过身体,抬起双手前后挥了两下,高声地喊道:
“我是市政府常务副市长石维民。请大家静一下!”
人们终于静下来。
“卫民生市长已去北京学习,市政府目前的工作由我全面负责。大家可能已从泰平的电视和报纸上见到我,我也知道你们是人和街的居民,我们大家应该算是认识的。”石维民面带微笑,声如洪钟。
“就是他!石维民,最年轻的石副市长!”人群中有人小声嘀咕着。
“对!站在这个台阶上就是石维民。现在哪怕是被烧成了灰,大家恐怕都会认识我了。”
人群中发出一片笑声。
毛小伟端来开水,石维民呷了一口,“行了,你去忙吧!”
毛小伟转身又拿来一件风衣,石维民摆摆手。
“我知道大家为什么要找市政府,要找市长,因为你们心中有屈,有怨,有气。人民政府是代表人民当家作主的,你们不找政府找谁?这么一大早,你们就来围住市政府大门,要找市长解决问题,完全可以理解,决不是无事生非,无理取闹。”
这话中听,人群中稀稀拉拉地响起一点零星的掌声,立即被此起彼落的吼叫声淹没了。
“大华公司侵占我们的利益,我们强烈要求补偿!”
“我们强烈要求市政府严惩打人凶手!”
“我们不想听这些空话,我们要解决实际问题!”
秦正联大声喊道:“请大家安静,继续听石市长讲话!”
上访群众终于安静下来。
“大家问得好。我马上就讲实际问题,和大家一起谈谈人和安居工程的问题。请大家先看看市政府大门上的这个庄严的国徽。”
石维民转身仰头用手一指,台阶上和院坝里人齐刷刷地抬起头望了望国徽,随后又齐刷刷地盯住石维民。
石维民转过身体,表情十分严肃,毕恭毕敬地站立在办公大楼的台阶上,沉重地说:
“我今天只所以还有勇气,敢于站在这个庄严的国徽下和大家见面说话,是大家,也是广大的泰平市人民赋予我的责任和使命给了我这个胆量,使我能够勇敢地站在这里。我说的话要对市政府负责,要对六百九十万泰平人民负责,要对今天在场的所有的人负责。关于大家与大华房地产公司发生的纠纷,迟迟没有得到妥善解决,还发生了打伤人这样严重的问题,市政府有责任,我有责任。我代表市政府向大家真诚地道个歉,向伤员道歉,向伤员家属道歉!市政府对不起大家……我石维民对不起大家!”
石维民动了感情,眼眶开始发红,嗓音嘶哑。沉静,人群寂静无声,只有大楼边那两棵枝叶茂盛的高大榕树上,不停传来鸟儿欢快的吱吱喳喳声。
“今天早上,我和市政府办的同志去事发现场和医院,进一步了解了整个事件的来龙去脉。这件事究竟如何处理?还没有同其他领导商量,但现在我可以郑重地向大家宣布:第一,我们将认真调查打人案件,严惩肇事凶手,严肃处理相关责任人员。第二,关于大华公司拆迁标准过低的问题,我将责成市政府相关部门今天下午召开专题会议,认真研究解决,立即给大家一个满意的答复。这两个问题的处理结果,明天上午就向大家公布。如果大家还有什么话没有说完,还有什么问题需要继续反映,请推选代表,马上到市政府会议室,由市政府信访办具体负责收集大家的意见,下午市政府开会一并研究。”
现场响起了一阵雷鸣般的掌声,惊得栖息在大榕树上的鸟儿“卟腾,卟腾”地扇动着翅膀纷纷飞上蓝天。石维民由衷地笑了,眼睛里沧出激动的泪花。
场中有人议论着。“早点知道这样,我们何必跑到市政府来?”“这个年轻的市长人不错,说实话,我们信得过!”一个老者说:“留下几个人大家都回去,免得耽误了石市长的工作。”
上访群众安静下来。
“谢谢大家!市政府衷心地感谢大家!”
石维民用发自肺腑的激情说着心里话。
“各位父老乡亲,你们是政府工作人员的衣食父母,泰平六百九十万人民都是我们的衣食父母。政府的工作完全依靠你们的理解和支持,全市的经济建设和发展离不开你们的辛勤努力和创造。过去我们许多工作没有做好,存在不少失误,给大家带来了不少的困难和问题,责任在市政府,责任在我。”
这无疑是段官话。但今天在这样一种场合里,石维民的这段官话却让在场的群众听进去了。没有嘈杂,没有喧哗。
“今天我借这个机会向大家承诺,向全市人民承诺:今后市政府所有的机关,所有的公务人员,将进一步改进作风,端正态度,摆正位置,深入群众,体察民情,及时解决好大家存在的困难和问题,为大家服好务。我们诚恳地欢迎大家的批评和监督。今后谁要再胆敢置群众的利益而不顾,谁要胆敢侵害群众的利益,我们就请他‘下地狱’!如果哪个当官的胆敢不为民作主,我们就请他回家刨红薯!再次谢谢大家。”
全场寂静,突然间又爆发出一片更加热烈的掌声。经久不息的掌声盖满市政府大院,跃入天空,传向泰平一万三千平方公里的土地。电视台和报社的记者不知什么时候悄悄来到了现场,摄像和摄影的灯光不停地闪烁。上访群众露出了满意的笑容,院内葱绿的树木和竞开的花儿也似露出了更加欢快和娇媚的笑容。年轻的石维民面带欣慰的笑容,又仰首望了望政府办公楼大门上悬挂着的那块国徽,那国徽突然显得更加庄严和崇高。
第006章 温馨港湾
石维民落下最后一个字时,习惯性地抬头看了一下墙上的挂钟。哦,真快,十二点一刻。该回家了。他摇头苦笑了一下,赶紧合上笔记本连同办公桌上的那份红头子文件一起塞进手提包,夹进胳膊就匆匆忙忙下了楼。
这时,也只有这时,他突然想起,他今天中午回家,日子并不好过。
果然,刚推开门就看见林家珍正瞪着双眼坐在沙发上。他知道另一场暴风雨就要来了。
“石头,你还要不要命?”
果然,林家珍柳眉倒树,一脸愠怒。
石维民赶紧陪着笑脸解释没有按时吃药的原因,但他不敢提起去医院时犯病的事。做人不应该说假话,但有时又不得不说点应景的假话。石维民心想,林家珍就在他早上去的那家医院上班,虽然别人并不知道她就是副市长的老婆,但如果她知道自己就在医院里犯了病,既不作检查又不作治疗,那会有你的什么好果子吃?最后还是那句“一大早就陪省上领导检查工作去了,没顾得上吃药”起了一点作用,林家珍笑了一下,“就你忙。”
“见不得,又离不得!”
林家珍哭笑不得,恨恨地啐道:“鬼才离不得你!”说完转身进了厨房。
石维民喝了一口热茶,走进饭厅擦了一把脸,见饭桌上已摆好两菜一汤和两套碗筷,端起汤碗就喝。
“不许喝汤!”
石维民一怔,抬头见林家珍已从厨房里端了一大碗中药站在身边。
“我饿坏了,能不能吃饭再喝药?”
“不行!”林家珍非常果断并且点动了真格:当面监督喝药,不喝完不准吃饭,下午不准出门!直灌得石维民苦口难言,林家珍见丈夫咕喽咕喽就喝光了中药,虽有满肚子的牢s,这时也算是将那满肚子准备好的气话,抛到了九霄云外。
稍歇了两分钟两人开始吃饭。这顿饭石维民吃得最开心,因为女儿来过电话,尽管他并没有亲自接过她的电话,但每当林家珍眉飞色舞地为女子当传话筒时,石维民依然是最感开心,感觉心爱的女儿就在身边,同自己亲口说话一样。
“今天中午我要睡一会。”石维民放下碗筷说。
“耶?石头今天真乖。”林家珍好看的脸上顿时堆满了开心的笑容。
“你睡哪里?”
“你别管我,你快去休息,一会儿又要上班了。”
“你也早点睡,昨天上了夜班。”
“知道。”
石维民没有午休的习惯,他的生活没有规律。但今天中午他却破例早早地上了床。林家珍洗拾完厨房,也钻进被窝,一双手紧紧搂着丈夫的后背,一双冰凉的脚也伸进他的两腿之间。嘴里呢喃了一句:“石头,你睡着了?”石维民没有动,林家珍微笑了一下,又将脸紧贴在丈夫的后脑。这是她的依靠,她最乐意的睡姿。她闭上眼,真的想睡了。
额上被滚烫的唇轻轻地滋润了一下,接着丰润的胳膊,还有那对丰满的茹房倍感亲切的被轻缓地电击了几下。林家珍知道石头已侧过身来,但她仍只是微笑着闭着双眼,两片青春而富有性感的唇早已与那张仍残留着烟草味的嘴吧粘连了,断续地发出了咂咂声。一只大手不安份地开始在下面游动,其实在这之前,那里已早就是汪注一片了。他翻身上来了。他真像一块大石头,挺沉。但她那娇巧的身躯却向往和乐意他的有力的冲击……
夫妻功课就在这样静悄悄地圆满完成,带着快乐的微笑,林家珍入眠了。
石维民依然没有睡意,两眼盯着天花板,想着他的心思。
“两亩地一头牛,老婆孩子热坑头。”石卫民突然想起了小时候所看的描写战争题材长篇小说上的这句话,哪本书?他记不清了。他又想起了已经去世的爷爷,还有至今仍在乡下生活的父亲。
听父亲说,爷爷读过几天书,战争年代当过游击队队员,算是老革命了。解放后本来可以做官的,他错过了几次机会,调他到外地不愿去,听说他舍不得家里那五亩田,还有乃乃、父亲他们。他一辈子只在村里当了几十年的村支书,连个乡官都没当过一天。但他一辈子活得很快乐,他不羨慕那几个当了县官、市官的战友,他说他们太c心,生活太累。
父亲没有经历过战争,但父亲的思想却比爷爷活跃。他读完了小学,当了几年兵,复员回乡又当了几年民兵连长,然后就在村小学里教了几十年书直到退休。说他比爷爷思想活跃,是因为他脑子里有个“官”的概念,有时还分明流露出一种羡慕的感觉。他曾对自己谈起过年轻时与县长握过手的事,那时他就知道当县长有小汽车坐了。
当年乡下刚修公路,那天县长下乡来了,是坐了一部吉普车来的。路不太好,吉普车蓬布上布满了厚厚的一层黄土,就停在村口。那时乡下人都没见过小车,乡亲们稀罕,围着车子转,许多小娃儿更是以摸过车子感到自豪。因为父亲是村里民兵连长,县长检查战备工作自然就与他握过手,还坐了三公里路的小车呢。在父亲的潜意识里希望儿子们能好好读书,长大有出息,最好能当个官,无论军官也行,地方官也好。
“当官有什么好,还不如当个农民自在。”这是石维民从政后的真实感受。
石维民自问了两句:自己呢?自己是什么?
然后他回答:我是一个农民的儿子,从小就在农村长大,对农村的田园生活太熟悉也非常热爱,我永远都是一个农民的儿子。
目前他最大的愿望就是希望能天天在家吃上三餐,哪怕三餐都是咸菜下稀饭。
“当官有车坐,至少还节约了伙食费。”下县做县委书记,当第一次听到这句话时,他独自笑过一次。那笑很苦涩。官场应酬太多,想推都推不掉。为上为下,左右必须逢源。有时那饭不想吃你不得不吃,那酒实在不想喝,但你不得不喝。还有更多更多的烦恼……
自己如今已成为老家那些做父母的教育孩子好好读书的样榜了。可当官究竟有什么好?还不如过着爷爷、父亲那种平静自在的田园生话。
“圈子外的想进来,圈子里想出去。”
石维民笑了一下。当官的有时不但要亏欠自己,而见还要亏欠家人。他侧过脸,望了望已经熟睡的林家贞,心里突然生出一阵惭愧来。
石维民一就这么胡思乱想了一阵子,从枕头下摸出手机盯了一眼:该上班了。
从家属院到市政府办公大院只穿过一条街,步行只要十分钟,无须坐车。石维民轻手轻脚下了床,搓了一把冷水脸,夹着文件包上了路,两点二十分进入了市政府大院……
市政府大院的花园里,到处充满着春天的勃勃朝气。分布在大院周围的六棵古老撑天的巨大榕树,枝叶茂盛,油油苍翠。长方形大草坪设计得非常精巧,上面长满了碧绿的绒草。古香古色的曲幽长廊上,爬满了树翠绿的枝蔓。逶迤弯曲的小径两旁的茉莉花,枝枝花和玫瑰花,香气扑鼻,艳丽夺目,引来许多彩蝶和蜻蜒展翅飞舞着。上午被上访群众惊走的一群群麻雀和小鸟,这会儿又重新栖落在枝头,嬉闹着,吱吱喳喳地叫个不停。
石维民无心欣赏大院这一幅春天的美丽图画,脑海里依然翻滚着上午的经历……
围堵市政府大门的群众离开后,石维民找罗林森谈了一次话,虽然他心存抵触情绪,但表面上还是同意了石维民的处理意见,决定下午由市政府办公室牵头,召开一次人和安居工程综合协调会议。
石维民低着头,心事重重大步奔向三号附楼的会议室。本来这样的会他完全可以不参加,关于重点工程和旧城改造这一块由罗林森负责。但人和安居工程拆迁补偿问题久拖未决,直至发生打伤拆迁户的恶性案件和围堵市政府大门的事件,而且在这之前拆迁户还一份诉状告到了朱省长那里,事态严重,不得不让他违反了一次游戏规则,包揽一下不该c手的工作。“老卫呀,老卫,如果你没走就好了。”石维民又想起了卫民生。
卫民生是从省政府机关调过来的,过去曾在北京上挂工作过几年,这次到中央党校学习,正好可以利用这个机会跑一下项目和资金。卫市长走后,自己忙是忙点,心里比较踏实。整个市政府工作运行的有条不紊,忙而不乱,也算比较正常。就是重点工程这一块,老是要冒点问题出来:老罗哪,老罗,你到底怎么搞的?老卫才走,朱省长刚来,就出了这么一个问题,你让我如何在他们面前交待?石维民气愤起来。
第007章 锋芒初试
石维民进入官场后最讨厌两件事:一是上镜头。二是开长会。无论是任县委书记还是任副市长,他的上镜率最低,他不愿太多在报纸、电视上露面。至于开会,凡是由他主持或由他主讲的会就最短。都说机关办事效率低,为什么低?很多人力、精力都大量耗费在文山会海之中了。但石维民心里也明白,今天下午这个会不可能太短,这是直接解决社会矛盾,直接解决群众切身利益的会,是个务实的会。安居工程拆迁居民补偿费过低,本来是个简单的问题,但现在已经人为的复杂化了。如何解决?意见不可能很快统一,争论也会再所难免。
石维民赶到会议室,各部门的领导已经到齐。石维民与大家招呼了一下,然后默默地坐在椭圆形会议桌的首席。会议由罗林森主持。他简单地介绍了人和安居工程的准备工作情况,特别强调这个协调会就是要统一思想,统一口径,统一补偿标准,统一行动地做好拆迁工作,确保拆迁户按期搬迁,确保工程的顺利施工。接着会议开始讨论。
贺长生扼要汇报了工程资金筹措,工程竞投标和拆迁进展情况:省上补助的资金已全部到位,建行贷款资金基本落实,自筹资金虽然缺口大,但到工程峻工时卖出多修的两幢住宅楼应该不是个问题。竞投标工作按照程序进展顺利,大华公司以绝对的优势中标。目前的问题是,大华公司自二月中旬进场至今已一个月,住户搬迁不到三分之一,尚有近八十多个住户以补偿费过低为由拒绝搬迁,致使拆迁工作进展缓慢,严重影响了工程进度。这是一种严重的目无法纪,目无政府的行为,必须严肃处理,以儆效尤!
罗林森说,建委、房管局和拆迁办已协助大华公司对拒绝搬迁的居民做了大量解释工作,收效甚微,只有一小部份拆迁户同意近期搬迁。这些搬迁户不但砸坏了大华公司好几台施工车辆,今天上午还竟然组织了妇幼老少一百多人围堵市政府大门达两小时之久。我们根据市委吴书记的指示,先进行了耐心细致的疏导工作,后来郑市长又赶到现场亲自做了工作才陆续散去。但这些拆迁户仍然坚持说,如果不修改补偿标准,将坚决拒绝搬迁。大家都谈谈自己的看法,这件事究竟如何处理?
罗林森偏过头瞟了一下石维民,端起那只高档玉石茶杯喝水。
石维民皱着眉头一言不发,间或喝水间或在笔记本上记着什么。他心存疑问:为什么这两个人发言,都只字不提大华公司补偿标准是否过低的问题?也只字不提拆迁户被打伤的事?
沉静,会场出现了长久的沉静。
“我谈点个人的看法……”
秦正联见罗林森皱起眉头,停顿了一下。
“秦秘书长,说吧!”石维民紧锁的眉头顿时舒展开来。
石维民来泰平时间不长,但对位曾在部队当过侦察兵的秦正联印象不错。他思衬:这人精明强干,处事果断,联系重点工程和城市建设后,与罗林森接触多,关系应该密切。但罗林森似乎对他不感冒,几次冲突都明显地偏袒着贺长生。这是为什么?
“好,我说。”
秦正联谈了自己的看法:改造旧东城,启动人和安居工程,确实是一件利市福民的大好事。旧东城位居我市城区的上半城,这里的居民绝大多数是过去亏损小企业的工人,而今这些小企业均已改制,卖的卖了,被兼并的兼并了,绝大多数人下了岗,生活困难,他们属于我市的弱势群体。这一带的住宅房都是五六十年代兴建的,既低矮又破烂。同时街道狭窄,坑凹不平,却位于林泰公路和安长公路的交汇口,经常造成交通堵塞,已成为我市东大门交通的制约瓶胫,严重影响了我市对外形象。市委和市政府下决心改造人和街,启动安居工程,非常正确非常及时,全市人民都高兴……
“小秦,你说实质性问题。”罗林森打断了秦正联的发言。
“罗市长,马上就谈实质问题。我认为安居工程的拆迁矛盾,焦点是补偿标准过低。责任不在人和街的拆迁户……”
“那你认为责任在哪里?”贺长生突然大声发问。
“责任在市政府!”秦正联的声音也大了。
“市政府有什么责任?”罗林森嘭一声拍了一下会议桌。
“还是让秦正联把话说完吧。”石维民说。
秦正联谈了两点看法。第一,参照本市其他房地产开发和相邻几个市的拆迁补偿标准,大华公司的拆迁补偿费标准过低,直接损害了拆迁户的利益。市政府应出面干与,督促大华公司将补偿标准调整到合理价位。第二,应制定一个统一的拆迁补偿办法,包括拆迁具体实施方法和补偿标准,由市政府统一调控。人和安居工程拆迁补偿费过低的问题,拆迁户多次反映过,大华公司为什么拖着不办?为什么在问题还没有得到妥善解决之前,他们敢于强拆民房并打伤居民,以致酿成了围堵市政府大门的事端?责任不在市政府在哪里?
秦正联的发言一针见血,罗林森气得吹胡子瞪眼,几次张嘴,但总算冷静下来。贺长生却在一旁忍不住跳起来,怒气冲冲地质问起来。
“你怎么就认定工地打伤人的事就是大华公司干的?没有证据就不要开黄腔!”
“我没有认定拆迁工地上发生的恶性伤人案件就是大华公司干的。”
秦正联没有理睬贺长生的突然发难,就如何处理人和安居工程拆迁过程中暴露的问题,补充了三条建议:第一,应立即彻底查清拆迁工地的暴力伤人案件,严惩凶手,严肃处理相关责任人。第二,在问题没有彻底解决前,大华公司应停止进场。第三,如果大华有问题,应考虑停止其承建资格,重新对该工程进行招标。
刘中义赞同秦正联意见。信访办李主任扼要地介绍了群众上访情况。公安局蒋局长介绍了拆迁工地伤人案件初步调查情况。罗林森问何小丽发不发言,何小丽说具体情况不清楚,这项工作是由主任亲自负责的。他有急事要办,就让她来开会。
秦正联瞪着双眼,心里骂道:骗谁?什么具体情况你不清楚?你老公贺长生是重点工程建设领导小组成员,又是安居工程建设领导小组的副组长,你本人就是具体负责拆迁安置的,你哪点情况不知道?出了问题溜边边,有好处就往里钻,跟你老公一个货色。
罗林森再次征求了其他同志的意见,然后请石维民讲话。
“我这里有一封信,是省信访办转来的,上面有朱省长的批示。”石维民说着扬扬手中的信。
“这是我市人和安居工程一百多个拆迁户的联名告状信,一封典型的民告官的信。我就不念了,大家互相传看一下,看看到底有没有那回事,可以发表处理意见。”说完将那份告状信递给罗林森。
“这些拆迁户为什么要把状子告到省政府?为什么要来围堵市政府?就是因为他们的实际问题没有得到合理地解决。今天早上,我和秦正联去过拆迁工地和医院。据我了解这些拆迁居民的要求既合理也合法。为什么有的部门总是拖着不办呢?我实在搞不明白!开发商的合法利益要不要维护?要维护。普通老百姓的切身利益要不要维护呢?更要维护!我们的政府机关是干什么的?为什么不替老百姓说话,不为老百姓办事?”
告状信传到秦正联面前。他一字一句地默读着朱省长批示:
我们的政府部门是代表人民群众根本利益的,我们绝不能将人民赋予的权力用错了地方,不为老百姓说话或漠视人民群众的切身利益和困难。此信请转泰平市人民政府,认真查实并妥善处理。处理结果及时告我。朱正浩即日
拆迁户们向朱省长反映的问题一针见血:
我们是泰平市人和安居工程的拆迁户,下岗工人居多,生活比较困难。我们知道您的工作十分繁重,本不应该打搅您。但泰平市建委及拆迁办,对我们多次反映的市大华公司在安居工程拆迁中,侵害我们切身利益的行为,采取漠视、拖延、逃避的做法,致使问题迟迟得不到合情合理合法解决,我们忍无可忍,只好将问题反映到您这儿。我们强烈要求省政府为我们作主,为老百姓主持公道,依法维护我们的合法权益……
秦正联心情非常沉重。这些拆迁户反映的问题客观,完全符合实际情况。可罗林森、贺长生就是顶着不办,这里面没有猫腻才怪呢。秦正联看完《诉状》十分气愤,沉思了片刻,又将《诉状》递给旁边的何小丽,继续听郑维民讲话。
石维民强调当前稳定压倒一切。要求罗市长,秦秘书长和刘秘书长继续认真做好人和街拆迁户的稳定工作,不允许再发生伤人和堵塞市政府大门的事件。拆迁工地发生的暴力伤人案件,公安局要抽调得力的刑侦干警,以最快的速度破案,给受害的群众一个满意的交待。还有那五个被打成重伤的居民,拆迁办要责成大华公司给付足够的医疗费用和赔偿费用,不能再让他们吃亏。我们天天在讲努力强化宗旨意识,如何强化?如何落实?就是要落实到每一件具体的工作中去。不能会上清楚,具体到实际问题就糊涂。人和安居工程的拆迁风波从表面看,只是个拆迁补偿费标准低的问题,实质上暴露了市政府工作的薄弱环节,说严重一点,就是暴露了人民政府对老百姓的态度是否端正的问题。市委市政府多次强调,要多为老百姓办实事办好事,要把实事办实,好事办好,看起来还不是那么简单。改造人和街,实施安居工程,是件大好事,但如何把这件好事办好,办得让老百姓满意和高兴,还值得深思。
石维民定了基调,罗林森也不好再说什么。官场就是这样,在经过一定的民主程序后,就是集中,谁官大就听谁的。
会议采纳了秦正联的建议。决定由刘中义牵头,贺长生和秦正联参加研究,制定全市拆迁办法,审定后以市政府名义公布实施。由市政府办立即责成大华公司,参照其它房地产开发公司的办法,重新合理地调整拆迁补偿标准。如果大华公司拒不执行市政府的决定,立即停止其工程承建资格。由拆迁办重新核对拆迁户丈量计算的面积,重新研究居民旧门市置换的办法。由市建委协助大华公司,召集拆迁户的代表通告会议精神。
罗林森坐在会议里,没有再说一句话,他皱着眉头瞑思苦想着,他在思考什么问题?
第008章 秀色大餐
罗林森副市长在泰安官场是个资深人物,最霸道。为什么说他最霸道?因为他拥有两部车,三个牌照。一辆红旗车固定挂着市政府的小号牌照,由专职驾驶员小刘驾驶,上班专用,尤其是下基层和老百姓打交道时,既不失身份,又显得朴实无华。另一辆宝马车两块牌照,也是小号的。出差时挂公安牌照,可以通行无阻,还为市财政节约了不少过路费;八小时之外挂武警牌照,出入声色犬马之场所专用,不带随员,由自己亲自驾驶,也是通行无阻,无人敢查。罗林森这台宝马车在泰安政界早已经是个公开的秘密,市政府办公室的员工知道,市治安支队的那几个负责检查“黄赌毒”的几个“老油条”警察更是看熟了。
今晚这台从不停在市政府大院车库的宝马车又派上用场,由罗林森亲自驾驶。
难道罗林森今晚又要“那个”了?什么“那个”?就是潇洒而已。无非就是玩玩牌,玩玩女人而已。别看罗林森已经五十多岁了,精力依然旺盛。
但今晚罗林森非同往日,他要宴请石维民,并让他和自己一起潇洒走一回,到时看看他到底是不是一路货色。这是罗林森从安居工程协调会后连续三天酝酿的计划。
打心眼里说,他是瞧不起石维民的。什么洋博士?太嫩了点。你那个洋书、洋理论在泰平这个土地方用得上?到时不哭着鼻子走人才怪。别以为你在林南当了两年县委书记,就可以来泰平施展拳脚了。我告诉你小子:泰平不是林南!
但罗林森对石维民确实也多少有点惧怕,或者叫心里并不踏实:别看他才三十一岁,但他不是草包。这已从他处理安居工程居民上访事件看出来了,他肚里还真有点货。这是其一。其二,他到底什么来头?京城来的,二十九岁就当县委书记,难道是哪位中央领导的关系?如果是,为什么没有一点风声?如果不是,为什么省委对他那么重视?省委李康民书记亲自来泰安宣布他的任命,对他评价那么高?
还有,为什么他一来,省委就安排卫民生上中央党校,难道有意地放手让他独掌泰平市政府?
看样子石维民有来头,自己对他太不了解,不能轻易放弃和小视。必要的勾兑润滑完全必要。安居工程拆迁工作协调会的第三天下午,罗林森主动邀请石维民晚上小聚。
石维民本想推辞,想了一下却一口应承下来。罗林森是本地干部,在市政府机关任职时间长,情况熟,关系广。虽在安居工程拆迁工作上与他有些分歧,但还没有到了白热化的地步。既然人家主动热情,至少也得给点面子。
罗林森见石维民非常爽快地应承了非常高兴。他告诉石维民不带秘书不带车,他亲自开车接他。地点:海鲜楼蓬莱阁。
罗林森又对晚上的活动作了仔细的安排。
石维民没坐罗林森的车。海鲜楼不远。下班后步行抵达刚好六点半。
走进蓬莱阁,罗林森和两位漂亮的女青年已先他到达。三人正有说有笑,见礼仪小姐领着石维民推门而入,赶紧起身客套几句。罗林森对两位女青年作了介绍。
那位匀称丰满的女青年名叫赵红梅,江天酒店餐饮部经理。另一位气质更加高雅,名叫刘明芳,泰平日报记者。石维民刚来泰平时就住在江天大酒店,见过赵红梅,有印象。对刘明芳,石维民感觉面熟,但一时想不起在什么地方见过。
“石市长,请坐。”随着罗林森伸出手一个极其潇洒的动作,大家一起落了座。
“石市长,你想不起我了?”刘明芳开口说话,声音甜美。
石维民侧首快速地望了一下坐在下首的刘明芳,微笑着摇摇头,“面熟。但记不起了。”
“其实我早就认识你了。”刘明芳没有一丝的抱怨,仍甜甜地笑着。
“哦。”
“我一毕业就被分林南市,去年八月就从调到泰平日报来了。你在林南市山北县当书记时,我在市电视台当记者,我们新闻组曾陪省电视台到山北采访过农民致富工作。你陪我们吃过一次吃饭。”
“哦。我到泰平已经几个月了,为什么从来没有见过你?”
“我在报社是个文化记者,采访经济工作很少。”
“哦。幸会。”
“好。石市长和小刘也是老朋友了。好,我们共同敬石市长一杯,庆祝他老友重逢,祝他在泰平如鱼得水,大展鸿图!”罗林森提议,大家共干一杯。
“来,先填肚子再喝,我们边吃边谈。”罗林森说完,用公筷分别为石维民、刘明芳、赵红梅夹了一片龙虾冰片。
石维民盯了一桌上的菜肴和配套。酒两种:五粮y一瓶,长城干红二瓶,桌上蝶盘餐具金光闪闪,也不知道是镀金还是镀铜。菜品虽不多,但花色诱人,作为一个真正的“海龟”(海归),有两道海鲜菜竟然从未见过。他心想:在泰平这么一个经济欠发达地区,吃这么一种高档的酒席,起码一千元。太奢侈了!低头看面前还放了一包极品猫牌香烟,再看刘明芳和赵红梅面前也各有一包。她们也会抽烟?正想着,那赵红梅竟然非常老道地打开香烟分发开来,又熟练地为两位男人点上火,自己也非常潇洒地抽了起来。只有刘明芳不会抽。罗林森又夹了一块菜放进石维民的碗里,满脸喜气洋洋地介绍着菜肴。
石维民没注意罗林森在那里夸夸其谈,只独自想着自己的心意:这顿饭本不该来吃,无奈罗林森太热情,理由充分,不可拒绝:“你来泰平几个月了,我从未请你吃过饭。便餐,极小范围。”对,便餐,私人宴会,面子要照顾;况且他在市政府是个老资格,基层情况非常熟悉,又在一起天天打交道。吃吧,过两天还个情,反请他一次不就得了。
今日不同往日,餐桌上的罗林森说话不敢太随便,只重点突出了一个雅字,但仍是妙珠连篇,潇洒自如。而赵红梅则是配合得维妙维俏,很是得体。石维民也被逗得时不时开怀大笑。只是刘明芳温文而雅,也免不了三番五次抿嘴而乐,只怕喷出那已进口的菜肴来。
酒足饭饱,罗林森提出“例行功课”:保健与唱歌。保健房就在二楼。罗林森仗着酒胆,一手拉着石维民,一手拉着刘明芳硬塞进一间小包房。无奈石维民死活不干,刘明芳也是推三阻四,罗林森只好作罢,又提出唱歌。这次刘明芳没有反对,石维民欲待推辞,无奈两位靓妹极力相劝,加上喝了不少酒,半醉半醒,只好跟着罗林森上了三楼歌城。
罗林森轻车熟路,吧台里一位漂亮的女领班远远地看见他走了进来,立即起身飞快地跑过来迎接。
“哎呀呀,什么风终于把你吹过来了,好久不见森哥了。”
“最近太忙。”罗林森向领班介绍了石维民,身份自然是假的。
“哟……没想到维哥这么年轻,这么帅就是老总了……”领班恭维有加,满脸灿烂。
罗林森又介绍了刘明芳。赵红梅无须介绍,早就与女领班牵上了手,熟的不能再熟了。
“森哥,怎么安?”
“这还要问?两个雅间。我和小梅,维总和小芳各一间。要最好的哟。”
女领班立即招呼一个年轻高挑的男服侍生一起,带领着罗林森四人穿过高雅温馨的走廊,左弯右拐走进歌城最里头。
“最好要间稍大的,大家一起唱。”刘明芳终于玉口初开。
“对。大家一起唱,够坐四个人就行啦。”石维民附和着。
“没什么,不就是唱歌嘛。两人好说话,谁也吃不了你小芳。”
刘明芳脸刷地一下红了,没再坚持。石维民却在那里果断地嚷开了:“四人一间,要么回家算了!”
罗林森担心石维民真的走人,又劝说了几句。石维民一再固执己见,罗林森只好让女领班安了一间带小舞池的ktv包房,四人一起走了进去,分身落座。
宽大的玻璃大茶几上各种点心、水果、饮料一应俱全。女领班客套了几句,飘然而去,顺手带上了房门。
罗林森对石维民非常尊重,一再让他和刘明芳先点歌,石维民推说不会,只在那里嗑着瓜子,喝茶,抽烟。罗林森也不再谦让,首先与赵红梅来了一首《夫妻双双把家还》。然后两人又各唱了一首流行的,这才将话筒递洽石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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