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都大了:“秦蓉!你想干嘛?!”秦蓉怯生生地说:“阿栋,我和严骎(qin)没什么的,我们只是普通朋友……”
晨夕张大嘴巴,无法置信地看着秦蓉,就是皇帝的新装此刻也没了追究的意义,这个女人还真是什么都敢说,这不是在找抽吗?这样质疑倪翼栋的智商。
果然。
倪翼栋显得比晨夕更加的吃惊,他睁大迷人的单眼皮双眼,无辜地看着秦蓉:“蓉蓉,你是不是跟你这位普通朋友做 爱做多了?把我堵在这吓我就为了跟我说这个?!你没病吧?!”
晨夕看着可恶而又调皮的倪翼栋那无辜的模样,忍不住笑出声来。此时的秦蓉哪里还能顾上晨夕,她‘吧嗒’、‘吧嗒’地流下眼泪,当然也是很无辜地凝望着倪翼栋:“阿栋……”
倪翼栋捏了捏晨夕的手,然后笑着对秦蓉说道:“蓉蓉,你到底想干嘛?你在我身边那么多年,你我都很清楚,我从来没碰过你。要不这样,你现在跟我去医院让我姑姑检查一下,如果你像晨夕一样,在你的检查报告上同样也写着‘处女,无法检查zg附件’,我就信你。”晨夕吃惊地看着倪翼栋,她没想到两人居然连床都没上过。这样的倪翼栋让晨夕五味杂陈。
晨夕看到倪翼栋已经在崩溃的边缘,是被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女孩给折磨的,最可悲的是,这个女孩曾经很爱他……
秦蓉满脸通红,她当然不能去医院。她无望地注视着倪翼栋,这个她从小就爱的男人,看着倪翼栋双目清明,表情放松的模样,她明白,一切都无法挽回了……现在她终于明白倪翼栋的家人对自己态度改变的原因。
晨夕终究硬不下心肠,无论如何,这个女人是深爱过这个男人的……她推推倪翼栋:“阿栋,你上车去等我。”
倪翼栋点点头,遂上车。
看着秦蓉依然追随着倪翼栋的背影,晨夕无法理解这样的秦蓉,既然如此深爱,为何还要背叛爱情?
“秦蓉,阿栋告诉我3个月前他就已经知道你与这个海关关长儿子的事情了。”
秦蓉吃惊地看着晨夕,她那时候才刚上严骎的床。
“秦蓉,你不必这个表情。你应该能想到是谁告诉阿栋的。阿栋一直把你看成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阿栋……阿栋、他很善良……他一直没有拆穿你……他不想你难堪,我了解阿栋,他不想你成为众人的笑话。可是你今天如此质疑他的智商却是令他很难堪……刚才你并没有反驳阿栋你们没有从来没有发生过关系,现在我才明白,原来眼睛看到的也未必都是真相……秦蓉,你真行,我以为你至少与阿栋是有过关系的,搞了半天,原来你们什么都不是……你真是给我上了生动的一课。”晨夕苦笑到。
秦蓉手脚冰凉,绝望地看着晨夕:“奚娟……”
晨夕即不点头也不摇头:“秦蓉,我是为了阿栋才跟你说话的。现在追究是谁告诉阿栋的已经毫无意义。你也看到了,如果你男朋友知道你还缠着阿栋,会让阿栋的立场很为难。现在他已经是许书记的秘书了,你也是机关的,你应该知道这对阿栋来说意味着什么?”
秦蓉更加备受打击,倪翼栋成为书记秘书,那他的前途岂是严骎能够项背的?
“如果你今日的行为让阿栋的同事看到了,别人会认为阿栋连处理好个人问题的能力都没有。如果传到许书记的耳朵里,许书记会怎样看阿栋?他还敢用阿栋吗?”
秦蓉流着眼泪问晨夕:“晨夕,你是不是觉得我很贱?一边跟别的男人上床,一边又这样对待阿栋。”
晨夕摇摇头:“说实话我没有,只是觉得有些疑惑罢了。其实这些都是你个人的选择,他人的看法并不重要。”
失魂落魄的秦蓉终于走了,晨夕暗暗松了一口气,想必这个疯女人不会在继续纠缠倪翼栋。她正准备上车,却看被汽车的大灯晃了一下,她定睛一看,原来是自己的汽车。她想了想,走到车旁,黄广益摇下车窗:“怎么啦,你们还有后续节目吗?”
晨夕摇摇头:“刚才发生了一些事情,我想陪陪阿栋。”
“我看到了,你跟严骎的女人在说话。”
晨夕瞪着黄广益,今天的惊奇实在是太多了。她的声音提高八度:“你认识秦蓉?!”
黄广益莫名其妙:“严骎是我们在美国的学弟,他还没毕业就跑回来了。我们是牌友,他最近打牌带的都是这个女的,两人住在这饭店都有一阵子了。怎么啦?”
晨夕无语,这个秦蓉实在是太极品了,都已经这样了公开她与严骎的关系,还想继续蒙骗倪翼栋,她如果不是疯了,就是太高估自己的魅力,低估别人的智商。
倪翼栋已经不耐烦的在车上按起了喇叭。
黄广益却笑得很开怀:“晨夕,去吧,好好陪着我们的书记秘书,明天我在把车还你。”
晨夕都还没坐稳……倪翼栋的车就像箭一样地飞了出去。晨夕也没吭气,默默地看着前面的万家灯火……
倪翼栋把车开到晨夕家的楼下摇下车窗,熄了火,指着晨夕的家说:“晨晨,醒醒神,看看你妈妈现在在家等着女儿回家。”
晨夕却说:“黄先生是认识秦蓉的,他们的关系几乎是全公开的,这个秦蓉,我算是服了她了。都这样了,还敢在我们面前演戏,真当我们一个个都是傻瓜吗?”
倪翼栋生气地抓住晨夕的手:“晨晨,别转移话题!现在你才是那个傻瓜!这不是你叫他黄先生还是亲爱的就能解决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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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夕一点也不动气,她的声音是那么的苍凉:“阿栋,是你扇动了蝴蝶的翅膀……这就是命……”
倪翼栋茫然地看着晨夕,不明白晨夕说的是什么意思?
晨夕苦笑道:“我原来一直不遗余力地拒绝他,可是那天你把我们都集中在一起……”
倪翼栋绝望极了:“那天那个电话就是他打的?!”
晨夕垂下眼帘。
倪翼栋痛苦地抱着头,他的懊悔非笔墨可以形容。
晨夕缓缓地开口:“性格决定命运。阿栋,是你首先开启了潘多拉的魔盒。命运的齿轮已经启动,谁也无法阻止。阿栋,是你推倒了第一块多米诺骨牌……现在的我已经站在网的中央……”
倪翼栋无力地靠着,他已经无法思想……现在他终于明白是自己亲手摧毁了他与晨夕之间的一切!
“阿栋,我们再也回不去了……我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女孩,我有我的骄傲……”
“晨晨……”
“阿栋,我送你回去吧?明天开始你就要加倍的努力工作,你的前途一片光明。”
倪翼栋摇摇头:“今晚我去饭店对付一晚,明天一早我要在饭店等着许书记陪外宾,10点钟还要到你的黄先生的厂里去开现场办公会。是省委张书记召开的,你不知道吗?你的贺叔叔也在开会名单里。”
晨夕失笑,对于倪翼栋的刻薄她一点也不生气,相反她还很高兴。因为倪翼栋已经恢复了理智。
晨夕狗腿地对着倪翼栋傻笑:“阿栋,你真好!还有,没有谁能够像你一样,做个秘书也能如此豪华。”
倪翼栋又气又拿晨夕没办法:“马p精,你上楼吧,你房间灯开了以后我就走。”
晨夕刚走到楼梯口,又折返回来。
倪翼栋笑了:“怎么?舍不得我呀?还是孤枕难眠?哥哥我不介意的,而且据说技术还不错,她们都叫我‘一夜七次郎’。欢迎试用,包退不换。”
晨夕笑骂道:“别贫了,上我家吃点东西吧?我还有话跟你说。”
看到倪翼栋跟在女儿的后面p颠、p颠的倪翼栋谄媚的对着自己傻笑:“阿姨好,我肚子饿了,上楼讨点宵夜吃。”
赵有迪很高兴:“快进来,阿栋,快进来!我这就去给你们弄。”
倪翼栋松了一口气,他以为赵有迪会对他有看法,没想到她还是如此热情。他凝视着赵有迪在厨房煮宵夜的背影,转过头,悄声说道:“晨晨,为了你妈妈,千万要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如果真发生什么事情,你让阿姨可怎么办?你可是她全部的希望!”
晨夕把头靠在倪翼栋的身上:“阿栋,谢谢你……我不会让妈妈伤心难过的……”晨夕想到什么,她抬头看着倪翼栋:“阿栋,你爸爸那么豪爽一个人,他的朋友肯定很多。”
“怎么?你想干嘛?想为你妈妈保媒拉纤吗?”倪翼栋看着晨夕不由自主地笑了。
晨夕瞪圆双眼:“你怎么知道?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你爸爸的朋友中间有没有条件合适的朋友给我妈妈介绍、介绍?哪怕是做朋友也行呀。”她暗下脸色:“妈妈太孤独了,我知道她是被爸爸伤透了,心都凉到底了,所以对婚姻产生了恐惧。”
倪翼栋心疼地搂住晨夕:“晨晨……我错了……”声音苍凉无比。
晨夕也很动容,可是她的心里很是明白,一切都无法改变……行走江湖十六字真言:杀人偿命,欠债还钱,愿赌服输,自负盈亏。晨夕想,对于发生的事情,我们所能做的就是承担这个后果。
倪翼栋深情地看着晨夕,两人的手紧紧地握在一起,弹指一挥间,便暗里偷换了流年。晨夕把头靠在倪翼栋的身上,喃喃自语:“我永远爱你。‘爱’比较容易,但‘永远’是什么呢?阿栋,你能告诉我吗?”
倪翼栋深深地凝视着晨夕那美丽的容颜,心里不是不惆怅的。人人都给你青眼;你最希望给你青眼的,却给了你白眼。匆匆地,毫无防备地,令你心头牵扯一下……可是,这又有什么关系呢?因为有了这个女孩,你们分享了这世上最美好、最纯粹的初恋……没有互相算计,没有计较得失,就是这样,轻轻地扣动你的心弦……永远成为你心中最软的那块地方……
在餐桌上,晨夕给倪翼栋夹了一个大大的粉葛在碗里。赵有迪女士知道女儿与倪翼栋大概是有重要的话要说,她静静地回到自己的房间,把空间留给孩子们。
晨夕放下手上的筷子,说道:“阿栋,对于小说家来说,人的本质是个性;而对于商家来说,人的本质可能是消费者、顾客;对于银行家来说,人的本质是财产特别是货币的拥有者;那么对于政治家来说,人的本质是政治选择与敌友的属性。”
倪翼栋把那个大大的粉葛咬在嘴里:“啊,真好吃。晨晨,阿姨的做的粉葛味道就是好!”
晨夕:“……”
倪翼栋笑了:“晨晨,你能不能有话就直说,弄这样一大段开场白,都把我弄晕了。你知道的,我没有你聪明。”
晨夕:“阿栋,现在我跟你说的是非常严肃的问题。你的脑子可不能犯晕,你不能在继续你的公子哥脾气,这样对你一点好吃都没有。而且你现在只是秘书而已,有许多的事情都不是你我这个层次的人能够介入的。我们唯一能够做的,就是做好自己的本分。阿栋,你一定要改掉你公子哥的臭毛病。倪翼栋,你明白我说的话没有?”晨夕瞪着倪翼栋。
倪翼栋很高兴,晨夕总是站在他的立场为他考虑,总是把他的事情当做自己的事情。他们是彼此珍惜、真心相待的知己良朋,这样的认知让倪翼栋的胃口变得很好。
“晨晨,你放心,从今天开始,我会改掉老是冲大佬的坏毛病的。我会好好地干好本职工作,不会想些有的、没的,也不会让人有机会抓住我的小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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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夕摇摇头:“错了,阿栋。我们这样的人就不能有小辫子。我们一定得知道自己谁,在干什么?对方一句不经意地话里,往往就是一个等着你往下跳深渊。阿栋,我做了半年的市长秘书,先跟了韩娟,现在又跟了贺崟。虽然只是办文、或是办一些具体的事情,但这大半年来的人生经历,占我全部人生的90%。阿栋,不要用这种眼光看我,我一点也没夸张。阿栋,从此刻开始,你一定要收起你的公子哥派头,夹起尾巴做人。”
倪翼栋感动地拿起晨夕的手放在嘴巴,吻了吻,然后紧紧地握在手里:“晨晨,爸爸曾经跟我说过,人生的每一步要踏踏实实的,因为这样会少走许多的弯路,减少许多的遗憾和后悔。爸爸从一个学徒工成为一个董事长和厂长,他的付出与努力我都看在眼里。晨晨,其实我一点也不相信何豆豆跟贺崟有什么关系。我想与何豆豆有关系的,应该是那天我们在西山上碰到的那位。豆豆这样的,贺崟怎么会看上,至多把她推出去陪陪有需要的客人罢了。不过何豆豆也得到了值班室的副科长这个职位,也算等价交换。”
晨夕没出声,表示默认。不是所有的问题一定要做出回答才有答案。有的时候,沉默就足够了。
倪翼栋走了,晨夕还在厨房洗碗。赵有迪走到女儿的身边,问道:“阿栋走了?”
“是,妈妈。现在阿栋是许书记的秘书了。”晨夕也为倪翼栋由衷的高兴着。
赵有迪笑着说:“是吗?这小伙子还不错嘛,都能被许书记给看上。”赵有迪的心里很清楚,女儿是不会再对倪翼栋有什么别的想法,但这并不妨碍彼此成为最知心的好朋友……
“是。今天吃饭的时候,我看得出来,师兄虽然也为阿栋高兴,但心里还是失落的。他的运气没有阿栋的好,现在年纪又大了一些,女儿的年纪又还太小不适合干秘书工作了,要知道,师兄在大学的时候就很优秀、能力很出众,可是他为了师姐、为了他的小家庭失去了很多……虽然在值班室做科长,但要提副处恐怕都赶不上阿栋了。”晨夕也很为师兄惋惜。
赵有迪摇摇头:“晨晨,也许你师兄并不这样想,他得到的一定比他失去的少,这就是幸福的含义。”
晨夕:“妈妈……”
赵有迪微笑着看着自己的女儿:“晨晨,我的好女儿,人最软弱的地方,是舍不得。舍不得一段不再精采的感情,舍不得一份虚荣,舍不得掌声。我们永远以为最好的日子是会很长很长的,不必那麽快离开。就在我们心软和缺乏勇气的时候,最好的日子毫不留情地逝去了。”
“妈妈,你……你现在对爸爸是什么感觉?”
赵有迪笑道:“晨晨,你想听什么答案?让妈妈告诉你,上了年纪最大的好处就是,年轻时得不到的东西,现在你不想要了。”
“妈妈,我觉得你实在是太孤独了。我的工作又那么忙,都不太有自己的私人时间。妈妈,我和外公、外婆都希望你能找到一个能陪伴你走到最后的、相知的伴侣。妈妈,你真的不用考虑我的。我有想过,如果那个人能真对你好,我就叫他爸爸。等你们老了以后,我会好好服侍你们的。”
“晨晨……”赵有迪为女儿的乖巧与懂事流下热泪。她把晨夕抱在怀里:“晨晨,你是上天派给妈妈最好的礼物。”
“妈妈,你也是上天分给晨晨最好的珍宝。”
赵有迪:“……”然后拍拍晨夕的p股:“晨晨,现在你拍马p的段数是越来越高了。机关还真是锻炼人,我的女儿是真的长大了!妈妈很欣慰。”
晨夕:“妈妈,你这是夸我还是批评我?”
赵有迪哈哈大笑:“你说呢?”
张向阳的车队还没进到厂区,远远的就看到中宁市最大企业的那位年轻厂长黄广益已经带着班子成员齐齐在门口等着。张向阳一向喜欢这样的派头,他摇下车窗,对众人点了点头。
贺崟在心里发笑,这个黄广益还真是个人物,把张向阳都给琢磨透了,知道他喜欢这一套热闹。
没有意外的,黄广益没有看到晨夕。他放下心来,贺崟是不会重用他姐夫的女儿的。这个认知让他心安。
在现场办公会上,黄广益终于证实了自己的猜想。此刻这两个恨不能立刻咬掉对方脖子的两个在人群中同样耀眼的极品男人正陪着省委的张书记在定轨车间里参观。两人默契地配合着,官样文章做到十足。
张向阳对贺崟与黄广益说:“国家现在正加快对基础设施的建设,你们的步伐一定要跟上当前的形式。可是,zy对技改项目的投入越来越持谨慎的态度,对技改资金的投入大量缩减。那些盲目上技改项目的恶果,除了我们这个政府,你们认为还会有谁来为那些失败的技改项目买单?所以,对于每一个技改项目的实施都要做好各方面的论证,大胆设想,小心求证。要引进专门的专业人才,要把每一笔资金都落实在实处,做好相关的技术工作。”
黄广益心下明白,张向阳这是在告诉他,让他放吕科走,这个位置可以按照自己的需要安排,看来张向阳与干爸已经达成了共识。黄广益不禁在心里赞叹,这些老政客们一向把平衡术玩到最极致。
黄广益赶紧表态:“张书记,对于我们厂的技改项目我准备提一个专职的副厂长来负责控制整个技改项目的资金流程”
张向阳看了看黄广益,遂回过头来对贺崟说:“小贺,你也说说嘛。你不但是分管技改的副市长,还是老厂长。我听说6年前,你就是黄厂长现在的年纪,当年你也是中宁市最年轻的正处级干部。你应该比任何人都希望看到这个厂有更好的长足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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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崟同样笑道:“是,张书记。我们中宁市政府一定遵照您的指示把各项工作都落实到位,尽快落实机械厂的技改项目的细节上报给省委、省政府。”
张向阳笑呵呵的点点头,都是聪明人,一点就通。
黄广益还是卖了一个人情给贺崟,组织部直接把吕科平调到财政局做了副局长。这个安排贺崟很满意,所以对提殷万福的女婿华锋顶替吕科的位置也就没有不同的声音。这两项任命在市常委会上都顺利地通过了。
贺崟没想到许高阳选来选去,选了那天在西山上看到的值班室的倪翼栋做了他新任的秘书。他知道倪翼栋是晨夕的高中同学,所以他对倪翼栋的印象也还不错。倪翼栋在值班室的时候,通过这段时间的接触,他发觉这小伙子工作有激情、脑子灵活,做事有章法,能很快领会领导的意图。只是年纪太轻,没有什么职场经验。当他听说倪翼栋是风凌汽车厂倪泰来的儿子时,他就明白许高阳为何要选年纪轻轻的倪翼栋做专职秘书了。
倪翼栋看到黄广益气定神闲地跟在张书记的后面,这个目前中宁市最年轻的正处级干部的确是有他的气度。黄广益的学识与见解同样征服了他,他现在有些理解晨夕。这样的男人一旦打定主意缠着某个女人,想必那个女人纵使骄傲万分,也很难抵抗这个如此优秀、耀眼的男人的不懈追求。
他当然明白黄广益这个类型的男人不是晨夕喜欢的。晨夕喜欢是像颗大树般的男人,可以为她和她的妈妈遮风挡雨,例如贺崟。
他深深地撇了一眼黄广益,这个男人是不是疯了?明明知道晨夕对她没有爱意,可是还整天扮演一副大情圣的模样娱乐晨夕。明显的受虐找抽型,他想象了一下那样的场景,恶作剧地对着黄广益笑了笑。黄广益点点头,他有些纳闷,这个公子哥今天怎么对他如此友好?
因为下午张向阳还有行程,中午一行人到中宁市唯一的一家五星级的中宁饭店吃饭和休息。因为各自都达到了目的,贺崟与黄广益的脸色都放松了许多,两人甚至还交流了一些工作的想法。两个同样英俊的男人凑在一起说话,虽然有作秀的嫌疑,可是两人凑在一起说话和吸烟的模样还是引来了周围所有人关注的目光
倪翼栋没想到会在电梯里看到黄广益。电梯里只他们两个人,倪翼栋看到黄广益没有按电梯,就明白两人的房间在同一个楼层。
两人都愣了一下,遂若无其事地打了招呼。
“黄厂长,今天辛苦了。”
“小倪,还没恭喜你做了许书记的秘书。”
“咳,这有什么好恭喜的。到哪不一样干革命工作。”
黄广益笑了:“真是人以群分,你跟晨夕连说话的口气都一样。听晨夕说你们俩是高中同学。”黄广益主动提起了晨夕。倪翼栋知道,黄广益这是根本不把自己看做对手。可是对于倪翼栋来说,你黄广益也同样不是对手,因为他根本就没进晨夕的场。
倪翼栋耸耸肩膀:“黄厂长,你不用听晨晨说我也可以告诉你。昨晚在晨晨家里吃宵夜时,阿姨说我和晨晨上辈子肯定是回眸了几万次才能在分开四年后再次成为同事。”倪翼栋直接开仗。
还没等黄广益开口说话,倪翼栋的电话就响了,原来是晨夕的。他愉快地接起:“晨晨,干嘛?吃饭了吗?”倪翼栋看到黄广益的脸色变了几变,他更加的高兴。
“没有,减肥不想吃。得把昨晚的宵夜给空出来。”
倪翼栋:“……”他相当的无语,遂无奈地说:“晨晨,你除了减肥,追求名牌,然后把自己打扮得光鲜亮丽的你还会干啥?不做这些你会死吗?”
晨夕斩钉截铁地回答:“会!”
倪翼栋:“……”
“阿栋,你在哪?”
倪翼栋知道晨夕有些担心他第一天做秘书,还融入不了角色。他的声音变得很温柔:“我现在在饭店1203,要不你过来,我给你点房间餐吃,你不是最喜欢这套吗?”
“不行,阿栋,我求求你醒醒神吧,收起你公子哥的派头,要是让人看见了怎么办?”
倪翼栋邪邪一笑:“管天管地,谁还能管我谈恋爱呀?”
晨夕立刻明白黄广益搞不好就在旁边,她不禁为倪翼栋的孩子气失笑:“行了,算你行。你帮我问问他什么时候给我送车回来,昨天晚上没把车开回家妈妈都不高兴了。问了我好几遍。”
倪翼栋知道晨夕的妈妈因为是医生的关系,所以做事很谨慎。赵有迪肯定这辆车是爸爸送给女儿的礼物罢了。黄广益的确好手段,如此讨好晨夕。他笑眯眯地看着黄广益:“黄厂长,晨晨问你什么时候给她送车?”
黄广益直接被咽住了,他没想到晨夕与倪翼栋的关系可以好到这样。可是输人不输阵,黄广益面无表情:“我回头会跟晨夕联系的。”
晨夕在电话里也听到黄广益的话了,看来阿栋把他气得不轻。遂笑着放下了电话。
倪翼栋哼着欢快的歌出了电梯。
黄广益没想到两人的房间居然是对门,他对哼歌的倪翼栋说道:“小倪,曾有人问德川家康‘杜鹃不啼,而要听鹃啼,尔有何法?’。德川家康的回答是,等待鹃啼。大仲马在《基督山恩仇记》中最后一句话就是,等待,这是一个奥秘…卑屈的懦夫用它遮羞,坚强的巨人把他作为跳板。”
说完,黄广益不再理会倪翼栋,径直关上了门。他无力地大躺在床上,晨夕在外人面前从来都是不遗余力地打击他……只有两个人的时候一切都很好,很温馨、很完美……他明白,晨夕对他从没放下心防……晨夕跟他在一起时,神经总是绷得很紧。他想到第一次见到晨夕时她的说那句话:“黄女士,你可相信轮回……”他苍然地看着装饰豪华的天花板,不知道为什么,却给他一种十分冰冷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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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夕第一次主动给黄广益打了电话:“吃午饭了吗?”这是晨夕的开场白。
黄广益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是晨夕的电话:“吃了,不过现在有点消化不良。”
晨夕:“……”
“我们中宁市新上任的那位意气风发的市委书记年轻的、公子哥类型的秘书住我对门。”黄广益有气无力地说道。
晨夕笑了,这些人一个个的嘴巴都够毒,没一个饶人的。或许每个男人到老都会保持孩子的一面。
“晨夕,下午下班以后我给你送车。”今天晨夕没有出现在现场办公会,让黄广益认为贺崟阻挠技改的事情作为谈判的筹码晨夕是不知情的。他做梦都没想到,是晨夕一手炮制了《关于暂缓拨款南桂机械厂整体技术改造原因的报告》,从整理材料到最后的定稿与润笔都是晨夕一个人做的。
黄广益过于高估了他在晨夕心目中的地位。他以为无论如何,晨夕如果真知道这个事情,一定会在第一时间告诉他的。不为别的,就是为了晨钢,晨夕也不可能出卖他……
黄广益闭着眼睛休息,他的心情非常槽糕。现在贺崟占了上风,弄了一份漂亮的、有分量的报告在张书记和干爸的面前具备了充分的底气和谈判的筹码。他不得不同意贺崟的意见,答应做苏东河等人的工作。让贺崟终于能够在常委会上扬眉吐气一把,不再成为苏东河等人的笑话,把吕科安排到他属意的地方。也因为这,贺崟与市长藤子卿在任命华锋(分管工业的副市长殷万福的女婿)为副厂长这个问题上也没有不同的声音。
贺崟陪着张向阳坐了一会儿,他步伐轻快地回到自己的房间休息。今天终于把机械厂的事情给彻底解决了,这件事情办得如此漂亮,都是晨夕的功劳,她为自己弄了一份如此完美的报告,而且两份完全相反的材料都出自晨夕的手,可是她却没有表示出一点的疑惑,也没有向外透露一个字。
晨夕没想到自己的办公室会来了一位不速之客,秦蓉那位可爱的表妹…奚娟。看到奚娟,晨夕不免吃惊地张大嘴巴,这个女人难道也是为了倪翼栋来的?奚娟看到晨夕,似乎也很吃惊,她没想到现在晨夕做了贺崟的秘书。现在她明白了,苗行长说的‘陈秘书’原来是‘晨秘书’。
奚娟上下打量着晨夕,看到晨夕就是在工作的时候,打扮也一如妖精。精致的妆容上面特别突出她长长的睫毛,远远的就很醒目;紧身的5分牛仔裤却配着一件大翻领的紧身异常的白衬衫,仿佛动一动就会爆裂开来,白衬衫的扣子只扣了三颗,若隐若现地露出她细腻的雪肤和一截白色的抹胸;脚上是一双时下经常在电视娱乐新闻里看到的那些穿在女明星脚上的露趾缕空黑色靴子,其实就是做成靴子模样的春秋鞋,现在在香港等地非常的流行。奚娟没想到晨夕新潮如此,而且是在政府办这么个严肃的地方,也敢穿成这样。晨夕的这身打扮,完全凸显了晨夕那完美的三围曲线。奚娟恶作剧地想,不知道政府办里的那些老古董们看到这番模样的晨夕会不会流鼻血?
桌面上放着一张晨夕站在一辆金色的上海大众城市高尔夫汽车旁边,正咧着一口大白牙在傻笑。奚娟想,这就是晨夕的新车了,与她和秦蓉等人的那种天津夏利明显不在一个档次上面。6万和20万的差别。她看呆了……
晨夕拍拍桌子:“同志,你有事吗?”明显领导秘书的做派,晨夕一起学会了该如何狐假虎威。
看到晨夕已经皱起眉头,奚娟这才醒过神来。
“晨、晨夕,你好。”奚娟下意识地低眉顺眼。
晨夕点点头:“你有什么事吗?”伸手不打笑脸人。
看着晨夕在政府办游刃有余的样子,她联想到那天晨夕就这样跟这贺崟走了。现在贺崟贵为常务副市长,可不是她这个法院院院长的舅舅可以得罪的。晨夕也不是她这个工行办公室的一般行政秘书可以得罪的。
她笑着说:“晨夕,是我们行长让我给你送份报告的。”奚娟从包里拿出报告,放在晨夕的桌上。
晨夕瞅了一眼:“是苗行长吗?”
奚娟依然笑着:“是的。是苗行长,他让我一定要送到你手里。”刚才苗一江在电话里对晨夕的尊重与客气让她此时再也没了娇小姐的脾气。现在的晨夕俨然就是贾府里贾宝玉的首席大丫鬟袭人,就是‘凤辣子’琏二乃乃都要给袭人几分薄面。
“你坐吧,我先看看。”晨夕拿起报告,认真的看了起来。奚娟坐着晨夕的对面,看到打扮新潮,袒胸露r的晨夕认真工作的样子,让奚娟忍不住在心里发笑,又有些说不出的惆怅还有嫉妒。
晨夕看到这样一份不伦不类的报告,毫不犹豫地拿起笔‘唰唰’的在报告上大张阔斧地修改。然后晨夕拨通了苗一江的电话:“你好,苗行,我是政府办二秘的晨夕。”
苗一江笑眯眯地回答:“你好,小晨。报告送到了吧?”
“苗行,报告是在我这,我已经帮你改好了。”
苗一江爽朗地笑声让奚娟都能听到,没想到军人出生的苗一江会如此和蔼的对待晨夕,苗一江给人的感觉一向是不苟言笑的。
“谢谢你,小晨。你真是帮了我大忙。”
晨夕也笑了:“苗行,你太客气了。我就让来人把报告给你带回去,修改以后再给我送回来,我明天尽量帮你交到老板的手上。”晨夕暗暗佩服苗一江,这个苗一江看起来永远都是大大咧咧的军人作风,可没想到心思也如此缜密。他摸准了贺崟的脾气,知道贺崟对这类请示的写作要求高,所以就想出这么一个办法让自己能在贺崟面前有个好印象。也是啊,能到他们这个位置的,又有谁是省油的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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奚娟对晨夕的工作能力有了直观的印象,她拿着晨夕修改过后的报告惆怅地离开了晨夕的办公室。她没想到晨夕的字如此漂亮,都不像出自一个女人之手。笔锋刚健有力,如行云流水般的流畅。那么一点功夫,就把这份报告给修改完成。她的步伐越发的沉重,这样的晨夕她怎么可能会是她的对手?那天真是太自不量力了……自取其辱,现在自己跟秦蓉的关系大不如从前,她再也找不出什么理由去接近倪翼栋了。
她突然想明白为何晨夕如此新潮的打扮却依然能在机关立足,是因为晨夕的工作能力表现再加上贺崟的关系让她得到了周围人的普遍认可。所以那些老古董们对晨夕也没了太多的意见和看法。可以这样说,晨夕用自己的学识与工作能力和表现征服了她周围的人……
苗一江拿着晨夕修改过的报告对办公室主任封平阳和站在一旁的奚娟说:“工行怎么找一个材料写得好的人就那么难?如果真有这样的人才,我也可以网开一面,不用他穿制服上班,可以像二秘的小晨那样打扮得多妖冶都行,只要不光p股我都可以不管。小晨一个女孩,把字写得如此漂亮,我都佩服她,再加上能写一手的好文章,贺副市长真是会用人哟。”
封平阳轻笑出声:“苗行,晨夕就住我家楼下,她这孩子打小就喜欢标新立异的,只是后来不怎么爱说话就是了,现在好像又好了。”
豪爽的军人做派的苗一江的这番粗鄙的话也没能让奚娟的心情变好。她拿着修改好的报告再次送给了晨夕。都已经下班半小时了,可是晨夕依然还等在办公室办公,没有一点不高兴的样子。
看到奚娟,晨夕点点头,笑着说:“奚秘书,是不是很赶?你们苗行是个急性子。”
“晨夕,对不起,耽误你下班了吧?”奚娟赔笑到。
“没关系,都是为了把工作做好。”晨夕把回执交给奚娟:“就这样吧,有什么事我会跟苗行联系的。”
奚娟走出门口,又折返回头,她垂下眼帘,缓缓地开口:“晨夕,那天真是对不起。”
晨夕笑道:“没关系,你用不着道歉。我也没吃亏,我们扯平了。你走吧。”看到奚娟欲言又止的模样,晨夕笑道:“奚秘书,你是不是害怕我在苗行的面前说你坏话?放心吧,我还没那么无聊。说句不知天高地厚的狂妄话,你这样的,说实话,我从没放在心上。只是你们俩不应该拿我妈妈来取笑,这是我讨厌你们俩的原因。”
奚娟冲口而出:“秦蓉根本不爱阿栋,她早背叛了阿栋,跟海关关长的儿子早就上床了。”
晨夕假装很吃惊,而且面上还要摆出一副更加无辜的样子面对奚娟:“那又怎样?!关我什么事?”以德报怨从来不是晨夕具备的品质。
奚娟被晨夕的反应吓倒了,她茫然无措地看着晨夕,她以为至少晨夕会对这样的秦蓉表示出她的愤慨。
晨夕撇撇嘴巴:“奚娟,你也不必拿我当枪使,你们的事情我不想知道,真真正正的一点兴趣也无。至于我和阿栋的关系也不需要向其他人报备。”
奚娟踉踉跄跄地上了自己那辆天津夏利,她刚把车开出大院,还是觉得全身无力,遂把车停在路边。
过了一会,她看到晨夕从大院里走了出来。奚娟暗暗纳闷,怎么晨夕不开车呢?答案很快就被揭晓了……
她看到晨夕施施然地走过她的汽车,根本没注意车上的她。晨夕上了一辆停在她前面的高尔夫,奚娟一看,明白这是晨夕的汽车。她静静地看着……晨夕为什么不大大方方地让车上的人去大院接她呢?这一点是有什么见不得的人原因。奚娟的精神突然变得亢奋起来,她有了偷窥的快感,探究晨夕的秘密。
晨夕走到司机副座,门被从里面打开了。晨夕对着车里的人嫣然一笑,遂迅速地上了车。奚娟虽然看不清司机是谁,但她很肯定这不是倪翼栋。她悄悄地跟上晨夕的汽车……
见到晨夕,黄广益的心情很好。他瞄了一眼晨夕的打扮,笑得很邪行:“晨夕,你每天这样打扮,你们政府办的男同胞们还不得天天流鼻血呀?特别是雷翊,就他那小身板,能经得起你每天这样在他面前晃来晃去的吗?”
晨夕啐了他一口:“你以为人人都像你这个色狼吗?看到女人就迈不腿。”
黄广益一本正经地回答:“你错了,晨小姐。从来都是女人看到我走不动道,你刚才说的那是悖论。”他顺手摸了一把晨夕露在外面的脖子前的那一大雪肤,晨夕细腻的肤质让黄广益很是惊奇,他高兴地说:“晨夕,我还没碰上有哪个女人的皮肤有你这样肤质,如此的细腻、油润。”晨夕在心里冷笑,没想到黄广益与他姐姐的一样,都是狐狸精转世,吹捧起女人来用词如此准确。她想,或许爸爸就是这样才义无反顾地离开她和妈妈……
晨夕根本不去计较黄广益话里的漏d,她舒服地靠在椅背上,看着车窗前面的风景。今天有点热,街上的人却是穿什么的都有。3月乱穿衣,有穿夹克的,也有穿毛衣的,还有几个甚至还穿着棉背心的,可是还有很多的年轻人都穿起了短袖。
晨夕诡异地笑着,她转头看着黄广益。今天黄广益穿的是一套范思哲的正装,黑色的布料要细看才能看清上面的暗格子,怪道显得这面料如此立体,这种奢华一向是范思哲的风格。
黑色的衬衫在夕阳的映照下折s出暗红的颜色,浮华而又高贵;黄色的领带松松搭搭地还挂在衬衫上;头发有些凌乱;握着方向盘的手很是修长,就像他的身材,修剪干净的指甲周围没有一点死皮。偶尔夕阳会斜照在他的脸上,越发显现他俊秀的五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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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夕笑意吟吟地对着黄广益:“嘻嘻,不得不承认,你是个极品的男人,你具备那些男欢女爱的童话似的情爱故事中男主角的一切特质。”晨夕掰着手指头一个个地说:“长得帅,够年轻,身材挺拔,多金,够大方,有品味,事业有成,身家丰厚……”
黄广益捏着晨夕的脸,同样笑得很开怀:“我怎么觉得你这是在损我而不是夸我呢?”
晨夕睁大双眼:“你才知道呀?!”
黄广益:“……”
晨夕看到黄广益把汽车开往郊区的方向,她皱起眉头:“你又要去哪?今天我很累,写了一天的材料,我想回家休息了。”
黄广益谄媚地对着晨夕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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