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魁情夫》第 3 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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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处吗?这是要我在你吃药后给你甜甜嘴的。”
  那男子,就知道嗜甜的程翩儿,在喝药后一定得吃上一颗蜜饯李子,否则那苦涩味会留在唇间好一阵子,教她难受,所以马上赶到城内最好的蜜饯铺子里,买来最上好的果子,要她给程翩儿喝药后甜甜嘴儿。
  “是梁买的?”程翩儿问着,一边咀嚼着口中的蜜饯李子。李子本身应该有酸味的,可是她口中的这颗却一点酸味也没有,只有着纯粹的甜,而且还有一种越来越甘的感觉。
  “是的,所以待会再来给你推拿时,你记得要好好道谢。”夏祈儿叮咛的道,不过,程翩儿面片薄的很,应该是无法对梁说出什么感谢的话来,为一点小事再吵起来的几率比较大。
  夏祈儿好笑地看了眼程翩儿,想起了两人一见面就开始置气又拌嘴的情景。
  这抹浅浅的笑,又教程翩儿误会了,以为夏祈儿是想起了梁,所以才会露出一抹这么美,又这么好看的浅笑。
  最近,总觉得夏祈儿的笑越来越多了,是因为有了心上人的缘故,所以才会变得这样?程翩儿好生困惑着,然而,与此同时,她心头的感觉越来越奇怪了。
  尤其,是看见了夏祈儿与梁两人在一起的情景。
  忽地,口中的李子透出微微的酸来,她越含,酸味却越浓,最终不得已将李子咬碎,囫囵吞枣地吞下。
  可是,即使已经吞下了李子,那股的酸味依旧残留在口中,教她越想起夏祈儿与梁两人相并而站的情景,酸意越浓。
  她怎么了?
  程翩儿的心事不难猜,尤其是面对最亲近的夏祈儿时,她更加地不懂得如何掩饰心里头的感受,所以夏祈儿一眼就看得出她的异样。
  “翩儿,你有话想要对我说吗?”
  程翩儿抬起困惑的眸子,聪明如夏祈儿,一定要可以解答她的疑问的。
  “祈儿姐姐,如果心头好像被小刺刺着,而且还好像偷喝了最酸的黑醋,这是什么的感觉?”眨巴着眼,扔出这些日子以来一直缠绕自己的怪异情绪特徵。
  “那在这之前,是否曾经对那人感到心痒如麻,不知所措?见着了她会有一种不许他瞧不见自己的感觉,非要闹到他看到你为止,见不着时又会忐忑难安,非要见到他为止?”夏祈儿不答反问,唇边的笑意更深。
  如果她没猜错的话,这个十七个年头以来,只会对舞上心,只热衷于舞的小女孩,似乎开始开窍了,情窦初开了。
  “好像也有……呃,祈儿姐姐,我不是说我有这样的感觉,而是从书上看回来的。”硬是掰了个连自己也勉勉强强才相信的烂借口,程翩儿连忙摇着头,要夏祈儿别误会了。
  平日要程翩儿拿起书来翻翻,她都已经那么不情不愿了,怎么可能会自己主动去翻书来看呢?
  将她脸上的羞窘看在眼底,夏祈儿也没有拆穿她,只是反问:“那么那本书好看吗?”
  “也……也不错的……”她看也没看过,当然是先混过去再说,但为免夏祈儿一再问出教她哑口无言的问题,程翩儿继续道:“姐姐你还没有回答我,这是什么的感觉?明明不想见到那个人,可是一见不着了,又会感觉怪怪的。”
  “那么你再想一想这个问题,当你看到他跟其他女子站在一起时,心会不会揪痛的,泛着微疼,泛着微酸?先别急着反驳,就把你自己当成是书中的主角儿,代入她的角色想一想。”
  程翩儿咽回到了嘴边的反驳,一来,是因为夏祈儿阻止她开口,二来,则是因为夏祈儿所提过的感觉,她都有。看到夏祈儿与梁站在一起,轻声笑语时,她的心会揪揪的,怪不舒服。
  “祈儿姐姐,这是……什么样的感觉?”她有点难为地问。
  瞧着端坐在床上的程翩儿,夏祈儿沉静了好一会后,才徐徐地开口:“心痒如麻的感觉,叫做心动,既刺且酸又揪心的感觉,叫做嫉妒。”
  心动?嫉妒?
  程翩儿傻愣愣的看着夏祈儿,好半晌都无法反应。
  刚刚夏祈儿说的那两种感觉,她听过,美人阁里头,或多或少也会有美丽的女伶与威武的护卫互生情愫的故事,她并不陌生。
  心动,代表有一个人,教她喜欢上。
  嫉妒,代表有一个人,教她憎恨着。
  梁教她有心痒如麻的感觉,代表她对梁心动,代表她……喜欢上梁。
  夏祈儿教她有既刺且酸又揪心的感觉,代表她对夏祈儿嫉妒,代表她……憎恨着夏祈儿。
  这冲击太大,教程翩儿无法反应过来。
  “翩儿?”夏祈儿将她的震惊看在眼底,似乎,她不太相信自己会喜欢上梁。
  “姐……姐姐,我有点累了,想休息一下。”终于回过神来,可是,陈翩儿头一句却是要休息,暗示夏祈儿离开她的闺房。
  夏祈儿了解地点点头,收了下药碗便离开了,独留下陈翩儿,让她好好地自个儿思量清楚她与梁的事。
  陈翩儿无法接受!说她喜欢梁那个只会气她耍她的坏家伙,已经叫她难以接受了,再说,她却在嫉妒自己最亲爱的祈儿姐姐,这叫她情何以堪?
  “不,我怎么可能这样?我根本就不会喜欢梁那个家伙,也根本就不会嫉妒祈儿姐姐,这一切只是错觉,只是我受伤以后的错觉罢了。”她喃喃地说服着自己,要自己认定这些怪异的感觉,是在她脚伤后才发生的。
  “一定是张御医的药方有问题!一定是张御医年纪大了,一时记错了药引,开错了药方。”她死命地要自己别往梁或者是夏祈儿方向想去。
  抬眸,却瞄到夏祈儿故意留下的蜜饯李子,黄橙橙的果子,在光线下格外地诱人。
  她记得,那透着香甜的气息的果子,既带给她甜也带给她酸,矛盾的滋味,就像现在的她一样。
  大厅之上,一片的沉寂。
  程翩儿难以置信地望着坐在红木大椅上的月嬷嬷,无法确定到底是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教她听错了又或者是月嬷嬷说太快了,所以说错了。
  “翩儿,你必须向习舞。”清楚她性子的月嬷嬷再度开口,字正腔圆地重复着刚才已经说了一遍的话,或许称之为命令。
  “为什么?”程翩儿错愕极了,那个从不会干涉她们太多,会任由她们自己做主的月嬷嬷,用的居然是命令的口吻。
  “这次的比试当中,有宫里来的御舞者,她看完了整场的比试,质疑美人阁怎么可以让一个落败的人当花魁。”月嬷嬷轻啜了口香茗,眼角的余光瞄过了仿佛事不关己的夏祈儿。
  月嬷嬷又恼又气的,这娃儿现在就静得像个哑子似的!刚刚突然跟梁两人跑来,又是威胁又是哀求的,要她撒这个她差点就说不出的慌来。
  明明那个御舞者,就是梁的亲娘,同时也是她的挚友之一的幽兰,看完比试之后,还直拍着手称赞程翩儿将两只舞融合得天衣无缝,连自己的儿子也比不上云云。
  待她一答应完,梁那小子就跑得不见踪影,而夏祈儿却先要她背一大堆可能遇上问题的回答,然后,她就被夏祈儿带到这里了,再过不久,程翩儿也出现在这大厅里了。
  程翩儿无言了,她也清楚自己这次的落败,除了她的伤势以及她的自以为是之外,她的确是技不如梁,也莫怪,御舞者会质疑她的能力。
  可是,她不懂。
  “嬷嬷……若翩儿被质疑能力,为何不将翩儿的花魁之位转给梁,而要翩儿跟着他习舞?”
  月嬷嬷一听,怔了一怔。
  见状,夏祈儿开口了:“翩儿,你知道花魁之位代表了什么?”
  “我知道。”程翩儿点点头,知道自己的口直心快又说错话了。
  柳应儿与夏祈儿之所以会找她们当美人阁的花魁,除了她们四人都是月嬷嬷与安野王的养女之外,她们从小各自拥有自己的天赋,而最重要的,是她们的天赋能够换来对安野王极为重要的消息。
  花魁之位,不能随便换掉!
  “所以,嬷嬷跟祈儿姐姐要翩儿怎样做?”
  “我们要你去向习舞,学师完后再与进行一场比试,在习舞期间,你必须从身上学习他的各项长处,并且扬长避短,好待下一次的比试当中胜出,让众人在也无法质疑你的能力。”这番话,乍听之下似乎怪异,却又教人无从挑剔。
  月嬷嬷听着夏祈儿的话,直点着头。
  程翩儿听着这番话,一个问题蓦地浮现脑海,问:“梁肯教我吗,如果他不肯教我怎么办?”
  “这你不用担心,他肯教的。”而且,还求之不得。
  “张御医说,你的脚伤已经完全痊愈了,可以慢慢地开始练舞,所以三天后你会随到别苑,那里比较清静,没有人会打扰你们。”
  能够让他们两人独自相处,梁怎么可能还有二话?
  “只有……我跟他俩人?”
  夏祈儿早就料到她会这样问,所以她勾起一抹浅浅的笑,“还有些杂役,但他们闲时不会出现在你们面前,只会在打扫与煮食时才会出现在你们面前。”
  严格来说,他们不算‘只有’两人待在别苑里。
  话虽如此,但不知怎地,一想到大部分的时间都得跟梁待在一起,她的心,就会一阵的s动,一抬眸看到了夏祈儿,她的心鼓噪得更猛。
  “祈儿姐姐,你可以……跟我们一起去吗?”
  她的请求,教夏祈儿狐疑地挑眉,“翩儿,我必须待在美人阁里,因为这段时间你跟应儿姐姐都不在美人阁,只剩怜儿一个,我怕她可受不了。”
  也对,只剩怜儿一个的话,怕过不了多久,怜儿便会呜呜地哭起来。
  可是只有她跟梁两人,真的可以吗?夏祈儿就这么放心,任由她与梁两人单独的日夜相对?程翩儿想着,望着夏祈儿那双,已经很明显地表现出她绝对不会跟着她一起到别苑去的美目。
  “翩儿,要记牢,下一次的比试在一个月后,这段日子里,能学到多少便多少,知道吗?”夏祈儿说着,却深信梁绝不会藏私,便定会倾囊相授。
  只不过,代价是什么,只有他一人知道。
  夏祈儿的眼中,充满了对她的信任,这目光,教程翩儿震撼了。
  “是的,祈儿姐姐,我一定不会辜负你的信任的。”她立誓般的说。
  她的语气以及用字不管怎么听都怪怪的,但夏祈儿没有多加疑问,只是浅浅地一笑,仿佛她已经看到了,程翩儿与梁未来的日子将会怎样似的。
  第五章
  三天之后,程翩儿就上了马车,被送到城郊的别苑里。
  其实,说起这别苑,她真的摸不着头绪,因为她从没听闻过,美人阁在城郊里有这么一幢别苑,可是月嬷嬷与夏祈儿言之凿凿,她只好当作是自己忽略了,所以才不知道这别苑的的存在。
  别苑里静悄悄的,似乎一个人也没有,一如夏祈儿所说的,平日里真的不会在别苑里看到杂役,除了刚刚替她开门、带路的妇人之外,一路上她居然连一个杂役也瞧不见。
  “福嫂,其他的人呢?”她问着领着她走过中堂的妇人。
  “别苑的杂役为数不多,平日都会待在自己的岗位上,各司其职,待小姐遇上了,他们自会向你禀明身份,小姐不必担心。”
  福嫂是别苑总管的妻子,是一位不苟言笑的人,说话也简短精炼,给人一种严肃认真的感觉。
  程翩儿并不是怕见着来路不明的人会危害她的安危,而是偌大的苑子,却找不着半个人影,那幽深的感觉教人不寒而慄,只不过,福嫂似乎会对她的惧怕不以为然,所以她也不敢说出口。
  她起初还以为梁会跟她一同乘搭马车过来这儿,没想到梁倒是扔下了她,自己先一步地来到别苑。
  早先因为要与梁共乘一辆马车,待在同一个车厢里而忐忑不安,在得知到他不会与她同到来时,悉数转化为失落。
  很快地,她便收起失落的心情,她想起自己到别苑的目的,也想起了夏祈儿信任她的目光。
  “是的,公子早在两天前已经来到了别苑,我这先替你安顿到厢房,待会便领你到公子那处。”
  福嫂把她带到一间布置清幽雅致的厢房,“这就是小姐的房间了,请小姐稍稍休息一下。”
  “不了,福嫂,我不用休息。”将自己的行装放置到桌上,打开并从当中拿出一个小小的香织锦囊放进怀里。
  程翩儿唤住了转身即将离开的福嫂,“麻烦你现在就带路,我来这不是来休息的,是来习舞的。”
  一个月的时间并不多,所以她必须把握时间。
  没料到她居然跟一般娇柔的小姐们不一样,福嫂先是一愣,然后眼中闪过一抹莞尔以及赞赏,“好,请小姐跟我来,公子已经久候多时了。”
  明明就是梁那家伙自己早来,才会等那么久的,程翩儿嘀咕着,嘴上却向福嫂道谢,“好,麻烦你了。”
  福嫂领着她,再度穿过中堂,绕过一间又一间的厢房及庭园,来到一间门窗紧闭的厢房,那厢房怎么看都教人感到怪异。
  “公子就在里头等着小姐。”福嫂这么扔下这句,就把她独自留在原地,离她而去了。
  程翩儿在门外,踌躇了下,而后深吸口气的推开厢房的两扇木雕大门。
  两扇大门甫被推开,里头便闪过了一道眩目的金光,教她不得不阖上双眼,以避过强光刺目,好一会后,她才缓缓地睁眼,适应起室内的光影。
  这一睁眼,却教她整个傻住了。
  因为,这厢房的四面墙身全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面又一面巨大的铜镜,清楚地映出房内每一个角落,铜镜的接合处各自勾挂着一个铜盘,上头放置着巨大的夜明珠,厢房内的光线,全皆来自这四颗的夜明珠。
  她傻愣愣地看着铜镜中自己的倒影,没想过从外头看起来奇异的厢房内居然别有d天。
  “来了?”低沉而熟悉的嗓音,徐徐地响起,。
  她回身,而这一回身又教她惊讶不已,只因偌大的房中,别说是桌椅,连一件的家具也没有,空荡荡的厢房内,只有她与他站立着。
  她的眼眸,落在铜镜前那个半站半靠的梁身上。
  难以理解的,在夜明珠的柔弱光线下,他看起来居然有一种y柔的感觉,既诱人又妩媚,比起国色天香的柳应儿更要掳人目光,也教程翩儿不能自己地看直了眼。
  心儿,忽地又怦怦然地不规则的乱跳起来,厢房内的空气仿佛在一瞬间变得稀薄,让她呼吸困难。
  可是他喜欢的,是夏祈儿。
  她不能跟自己最亲最爱的朋友抢同一个男子,她跟梁,注定不能在一起。
  “已经准备好了吗?”梁打量着她一身轻便的布裙,他早料到,她会马上过来找他开始习舞。
  她并不是那种娇柔无力的千金小姐。
  “对,我们可以开始了。”压下所有不该有的情感,她回应。
  “在习舞期间,我说的一字一言你都不能违抗,必须照做,这就是条件,你能做得到吗?”墨眸,闪了一抹异色,快得教人无法捕捉。
  不能违抗!程翩儿脸露难色,但她人已经来到这里,也答应过月嬷嬷与夏祈儿,就不能空手而回,纵然再不愿,她也点了点头,“可以。”
  “很好。”梁满意地一笑,向她伸手,招了招。
  “过来我这儿。”他下达头一个命令。
  这个命令,听得程翩儿一阵的耳熟,因为他用的语气,并非叫唤奴婢时的使唤自己,而像一个男子唤着属于他的女子时,那种不容拒绝的热切语气。
  她曾在安野王以及月嬷嬷之间,也在尹进以及柳应儿之间听过这样的语气,月嬷嬷以及柳应儿面上,既不依又甜蜜的表情,教她印象深刻极了。
  然而,梁怎么会以这样的语气使唤她?
  “怎么了,刚刚才答应了不会违抗我,怎么才一会儿就不听我的话了?”见她迟迟不肯向他迈开步伐,梁故意的说着,深知她好胜逞强的性子绝对会将自己送上前的。
  果然,她怒眼一瞪,啐了句:“我说过就算数。”便往他身前走来。
  她就在他的面前,尽管小脸上有多不愿意,尽管她是被他用手段拐来这幢其实是属于他的别苑,他还是感到一阵欣喜若狂。
  接下来的一个月,就只有他与她两人朝夕相对,他会使尽一切的方法,一切的手段,叫她完全地爱上他,在她的心中烙下属于他的记忆。
  “梁,你叫我过来,就是看你发傻?”被他的眸看得不自在起来,程翩儿故意按照平日与他对话时的恶声恶气,仿佛她还是那个不知道自己喜欢他,以为自己很讨厌他的程翩儿。
  “是我一时的恍神了。”只因看到了她,他便不由自主了。
  “要我过来做什么?”
  “我要你,对着镜子,摆出你认为最能勾引男子的姿势。”盯着她娇美的小脸,他忽地道出一句教她瞠目结舌的命令来。
  “你……你说什么?”她呼吸一窒,几乎连话也说不好。
  “你不是听得很清楚吗?”他反问她,一副她明明就听得一清二楚的模样。
  “那跟习舞有什么关系?”她羞红了一张小脸,对着他低咆,像只被踩到尾巴的小狗一样的激动。
  厢房内的光虽然微弱,但也足够让他将她脸上的红晕看进眼底。
  “那当然有关,你为什么一直不跳软舞?”
  软舞是优美柔婉,娉婷缠绵,与她平日跳的矫捷爽快的剑舞是完全相反的舞。
  “你的【胡旋舞】堪称天下一绝,但你可知道,为什么头一回的比试是我赢了,而你又能在第二次的比试中胜出?”他低问着她,瞧见了她小脸上的震撼。
  “第一次的比试,我跳出了能教他们耳目一新的【绿腰】,是你不曾在众人面前展示过的舞,所以他们判我胜出,而第二次呢?”
  程翩儿知道。
  那是脚伤的缘故,她不得不将一小段的软舞融入她的【胡旋舞】当中,凯料错有错着,刚柔并济的混合舞居然会教众人惊为天人,喜欢不已。
  即使被喻为天下第一的舞娘,可是软舞绝非她的强项,一直而来,她与夏祈儿都小心翼翼地保留这个秘密,但还是被梁看了出来。
  “你清楚,不是吗?”仿佛看透了她的心思,他明知故问:“你可知道,你们的软舞一直跳不好的原因在哪里吗?”
  “在哪里?”她也不是不焦急了,她一直想不透的原因,梁竟然知道?
  “你,面对铜镜,跳一段【绿腰】,只需要一小段即可。”
  没有直接给她想要的答案,梁先要她跳舞,虽然不解,但她还是跳了。
  看着铜镜中的自己,一抛手,一扭腰,怎么看都比不上当夜比试时,他所跳的【绿腰】。
  到底她的软舞缺了什么?
  缓缓地,转了半圈下腰,她看到了梁跟她跳着相同的舞,做出了与她相同的姿势,同样的姿势,她做得极对,没有半丝的差错,宛如他的影子似的,然而她的舞硬是输了。
  她接着跳,他也跟随着,两人在铜镜前双双起舞。
  举起衣袖半遮脸,她的目光落在有样学样的梁脸上,下一刻,她倒抽口气,终于理解为什么她的软舞比不上他。
  明明是男子,但他却有着比女子更加诱人的妩媚,半眯的凤眼如同能勾魂似的醉人,教她心跳动得不可思议。
  她停下了,但他没有,他还在继续舞着,好像要她看清楚她的问题到底在哪里。
  软舞,讲求的是优美柔婉,娉婷缠绵。
  女子的柔媚,在表达软舞时最为重要,可是她天性爽直,无法做到柔婉媚人,所以她的软舞一直都跳不好。
  “懂了吗?你想跳好软舞,首要的是要学会如何勾引男子,摆出妩媚的神情以及姿势,教男子为你疯狂。”
  盯着铜镜中的梁,程翩儿有着片刻无法呼吸。
  如何勾引男子,如何教男人对她疯狂?这些,她怎么懂又怎么会,而且就算她会,她又怎么可能在他面前摆出来?
  不自觉地,她紧咬唇瓣。
  “来吧,对着铜镜,摆出你认为最能勾引男子的姿势以及表情来。”梁当然知道她不懂,但他仍催促着,着她开口向他承认,向他求问。
  唇瓣,被咬得更深。
  下一刻,她深吸口气,以最缓慢的速度,摆出一个自以为最柔最媚的姿势。
  她摆的是【绿腰】其中一个的舞步,身子半转、半掩丽容、一副含情似水的模样,可铜镜中的她,身子僵硬,面目僵硬,哪里有含情似水的模样?浑身僵硬的她宛如刚刚见了什么可怕的事物似的。
  不消他开口,她已知道这个姿势绝对无法勾引人,不得已,她再换别一个姿势,可效果同样的吓人。
  “再摆。”身后,传来他的嗓音。
  她咬咬唇,再换,不待他指示,又换另一个,她一再地变换着不同的姿势,但全都没有媚人的感觉,只有着生手舞者才有的僵硬。
  她越换越慌,到了最后,甚至萌生放弃的念头。
  她做不来,她摆不出那种妩媚的姿势!
  眼见她的下唇快要被咬破了,梁无声地叹息,他不该期待她会开口问他的,以她那倔性子,就算等到了地老天荒,恐怕也等不到她开口。
  “算了,今天你已经累了,先休息吧。”不忍心看她再这么折磨自己的唇,梁最终还是开了口喊停。
  这一次,程翩儿难得地没有跟他唱反调。
  只不过,她一身香汗淋漓,不住喘息地待在铜镜前,没有离开的意思,也没有开腔的意思。
  梁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知道此刻的她并不想被谁打扰,只好别过脸,假装自己没看到小脸上的不甘以及挫败,离开了镜房。
  他走到不远处的松树下,高大的树干刚好遮去了他的身躯,不让仍待在镜房中的程翩儿发现,其实他还待在能看到她的范围里,瞧着她备受挫败的小脸,他想帮忙,但又怕伤到了她的自尊。
  他大可以告诉她,他娘教他跳软舞时的秘诀,就是假想自己最喜欢的人就在眼前,做出勾引对方的姿势以及表情,试着用这种方式去做姿势以及表情,那便会事半功倍,但这种方法,只能用在有情人的舞者身上。
  她没有情人,这个方法只会教她更加地挫败,所以他没有说出来,无法狠心地看着她受败受挫的模样。
  梁离开时的那一瞬间,程翩儿也随着他转身,往他的方向走了数步,有那么一瞬的冲动想要唤住他,但那是梁,她最不该再靠近的人。
  尽管最亲的姐姐不在身边,疼惜自己的嬷嬷也不在这里,连平日跟她嘻嘻闹闹的秋棠也没有跟着来;即使程翩儿有多想找个人待在自己身边安慰她,好让自己没那么难受,她都不能唤住他。
  心酸酸地回过身,看向铜镜中的自己。
  原本,她只想看看自己现在的模样,是否像只丧家之犬那样的垂头丧气,可不料镜中有着一抹就连自己也不曾见过的表情,那是渴望的表情。
  她渴望,有人待在她的身边。
  她渴望,那个人是梁。
  倒抽口气,她连忙别过脸,不想再去看自己那不该有的表情,然而镜房内四面全是铜镜,她无从躲避。
  四面的铜镜都在着她,承认她的心,不让她一再地逃避。
  “我不能,绝不可以……他跟祈儿姐姐相爱哪。”她深深地吸气,喃喃地告诫着自己。
  但她的心好揪好疼,她难以理解,为什么自从她被点破喜欢梁后,非但无法将那初萌的情花拨除,反而让其以她无法阻止的惊人速度快速成长,在她的心上萌出一朵朵成型的花儿,牢牢地盘踞在她的心上。
  难不成她是天生的坏女子,明知道他心中已经有别的女子存在,但还是想抢走他,而这个女子,还是她最亲最爱的姐姐!
  跟他待在一起的感觉太骇人, 他并不需要对她做出什么,却已足够让她心绪不定,这倔强好胜的她,有了想逃的念头。
  她大可以任性一点,回去美人阁跟夏祈儿道出她真的无法赢过梁,任性地要梁接下花魁的位置。
  “对,反正我原本就任性,原本就是……”她往大门的方向走去,可走至门槛,一双莲足没有跨出去,她又停住了,就这么地站在原地。
  想要跨出去,一走了之的右脚像是灌了铅似的,沉重地抬不起来。
  花魁之位,怎能轻易转让?
  这句话,如雷般劈中了她,也教她僵住了身子,无法迈出脚步。
  她怎么能忘记,她为了成为花魁所做出的努力。
  彻夜不眠不休,只为了练好【胡旋舞】,因为【胡旋舞】的跳跃不好,而连跳了数千下,浑身酸痛地仍要练着【飞雪】,这一切,都是她的骄傲。
  美人阁的花魁之位,是她用努力血汗换回来的,所以她怎么可以轻易让出自己多年努力回来的东西?
  她毅然地回首,重新走回镜房,面着铜镜再次摆出一个又一个的姿势,这一回,即使不够妩媚,不够勾人,她仍是不放弃,拿出自己的魄力与毅力,一再地挑战,就算身子酸软还是继续下去……
  一直躲在树后观看着的梁,握紧了双拳。
  这就是他喜爱的女子,那么倔却那么教人挪不开目光。
  她不知道她在认真练舞时,小脸上的光彩是多么的教人迷醉。
  他不该那么天真的以为她会轻言放弃,他该知道以她的性子,总会将不可能的事情变为可能。
  软舞的秘诀,他不能直接的告诉她,那么只好用另一个法子婉转地告诉她。
  打定了主意,他唤来福嫂,要她将东西送去程翩儿的厢房中,而他,则是一直站在原地,,远远地看着她,在她不知道的角落里陪伴着她,直至夜深。
  第六章
  铜镜中,倒映出一个既娇且媚的女子。
  她双目含情,一抬首一举足,皆是风情万种,仿如天生的妖姬,专来勾引男人,教世间男子便为她神魂颠倒、俯首称臣。
  梁眼神复杂地看着镜中的程翩儿,短短数天的时间,她居然有着这么大的变化。
  那夜,他命福嫂将一本画册送至程翩儿的厢房中,那本画册,是他在跟娘亲习舞时所记下来的重点总结,与对每一支舞的分析阐述, 他当时想,如果让她看了这本从未对外公开过的画册,应该对她有莫大的帮助。
  而事实证明,她的天分以及努力是不容小觑的。
  她应该看了书册,看到了那软舞的秘诀,可是并未拥有心上人的她,能这么快便能假想一个自己喜爱的男子,并假想自己正在勾引那个男子吗?即使是他,也花了不少的时日假想来。
  可是,她应该没有心上人,他不曾见过她与任何一个男子亲近过。
  他抬眸,再看向镜中的女子,岂料,他迎上了一双含情脉脉的水眸。
  那一瞬间,外界的声音似乎完全地被阻隔住了,他的眼中只有眼前这个妖姬似的女子。
  心动,情也动。
  对上了他的目光,她非但没有挪开视线,相反地她举起衣袖,半遮雪颊,只露出一双勾人似的水眸,瞧他微微一眯。
  如果她此刻想要勾引的人是他,那么她做到了。
  因为他的眼中,真的只剩下她一人,再也没有其他人,不,应该说,他的心,从始至终不曾有其他的女子进驻过,从头到尾都只有她一人而已。
  情难自禁地,梁信步上前,拥住了这个他仿佛等了一辈子,终于可以将她拥抱改怀的女子。
  被他冷不防搂至胸前的程翩儿心头一颤,一时之间无法确定自己应该是推开他,又或者是任他搂着抱着,好让自己遐思多时的情景化为真实。
  那夜回到厢房,她瞧见了自己那本原没有的书册。
  那时她累极了,可是可能是因为太累的关系,净身过后的她根本难以入睡,所以拿过原本不打算翻看的书册,一页一页的看起来,原本的意兴阑珊,在瞧见了当中的内容后,变得兴致勃勃,书册再也离不开手。
  因为那是一本秘笈,是天下所有的舞者都渴望拥有的秘笈,里头的一字一句,都记载了每一支舞的重点,以及能跳得更好的技巧,不论是情感上的表达,或是肢体上的伸展都记得极为详尽。
  当中,也有软舞的秘诀,想着自己最喜爱的人就在面前,而自己则要去勾引他,撩拨他的情感。
  起初她还半信半疑,然而在第二天时,她对着铜镜,想着梁所摆出的姿势,那明显比前夜显得更为娇媚,她知道要诀了。
  她的姿势摆得越来越好,然而她的心却越来越沉沦。
  每当看着梁,心底对他的情意却越来越深,快要淹没了她,快要到了她控制不住的满溢地步。
  而这次,他居然自动将她拥抱入怀,她真的有着不可思议的感觉,像是梦境的现实,让她有种还在作着昨天未完的梦的错觉。
  梦中,他温柔似水地搂抱住她,亲吻着她,在她的耳边低喃着他喜爱她的话语……
  “翩儿。”他低叹着,好满足的轻喃。
  是梦吧?
  耳边听着那句的轻喃,程翩儿露出一抹好美好柔的笑,一双小手主动地环上他的腰,小脸在他的胸前轻蹭着,做着每夜在梦中才敢做出的举动。
  她的反应教梁又惊又喜。
  他以为,程翩儿一直以来都不太喜欢他,甚至是讨厌他的,可这下,她怎么可能会对讨厌的人做出类似撒娇的行为来?
  欣喜若狂的情绪牢牢掳住他,教他难以克制的将她抱得更紧,更加地埋入自己的胸前,教她倾听着自己为她而紊乱的心跳声。
  温香软玉的女体乖巧地呆在怀里,展露着前所未有的文静柔雅,教梁再也按捺不住地抬起她的小脸,薄唇往她两片不点而朱的红唇印去。
  既甜又软,当唇印上那两片香唇时,他只有着这样的感觉,而最重要的她居然没有反抗,没有抗拒的任由他对她做出轻薄的事来。
  如此的柔驯,教他得寸进尺吻得更深,尝遍她唇中每一分的甜美,舔过她唇中每一寸的软r,呼吸渐渐地浓重了,他与她皆是。
  所有的空气好像被他抢了去似的,她的脑中一片的空白,肺部更是传来一阵可怜兮兮的抗议,她难受的别过脸去,好让自己好生的呼着空气。
  他没有穷追着忙于呼吸的唇瓣,恋恋不舍的唇,流连在她柔嫩如初生娃儿的肌肤上,来回的轻偿,如蝶触似的轻碰,酥痒无比,教她禁不住地扭开脸,呢喃出声:“不要……”
  “偏要。”等了那么久,他怎可能甘心这么快就放开她?
  薄唇重新地覆上她的唇,吻得更深,舌尖在她小口中进进出出,时而磨蹭着她的小舌,时而舔着她的唇瓣,叫她轻喘出声。
  这梦,太过真实了点。
  尽管脑中一片的空白,但她还是隐约感觉到一丝不寻常。
  颤抖的眼睫缓缓睁开,看着靠得很近的绝美脸庞,程翩儿倒抽口气,惊觉眼前的一切并非梦境,两只小手抵在他的胸前,将他推开。
  吻得正沉醉的梁原本不想这样地被推开,但怀中人儿的抗拒却那么的明显,教他无法忽略,只好稍稍放开手劲,退开了来。
  “你。。。。。。”即使推开了他,但唇上的酥麻让在,程翩儿慌然了。
  梁瞧见了她严重的慌乱,攒起眉来,“怎么了?”
  “不……不可以!”她退得更开,距离他远远的三个大步后,才勉强的吐出话来:“我们不可以这样……”
  她的反应太过不寻常了,以致梁并没有阻止她,任由她拉开两人的距离。
  “为什么不可以?”
  他不以为然的神情,让程翩儿重重地一愣,“你……你心里头,不是喜欢祈儿姐姐吗?怎么可以……”
  “等一下。”在她没头没脑的话中,他一下子便捉住了重点,“谁跟你讲我喜欢祁儿的?”这真是一个天大的误会!
  她瞪大了一双水眸,以为自己听错了。
  “告诉我,是谁跟你讲的?”他要弄清楚,到底是谁在他背后故意扯他的后腿,整个美人阁里,除了她这个正主儿之外,其他的人统统都知道他的目的,他在打谁的注意,如果不是有人在翩儿耳边乱啐了些浑话,她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想法?
  她忍不住,呐呐地反问他“难……难道不是吗”心底,缓缓的涌起了一阵的热流,以及希盼。
  “当然不是!”他回答的斩钉截铁,坚定无比。
  他的表情不像是在撒谎,反倒是像被人污蔑了,被人冤枉了似的。
  “真的,你不是喜欢祈儿姐姐,你们不是情投意合?”喜悦之情,在她的体内慢慢地扩散开来。
  没瞧见她小脸上展开的喜悦,梁正被“造谣生事”的人,气得怒发冲冠,七窍生烟。
  “真是越说越不像话!我怎么可能跟祈儿情投意合,她心里根本早已经有了别的男子,她又怎么可能会喜欢?”
  这个不曾听闻的消息,让程翩儿惊讶得合不拢嘴。
  夏祈儿有心上人了,为什么夏祈儿不曾跟她提及过?
  然而这还不是教她最惊讶的,因为气急败坏的梁,还在她面前都出自己收藏多年的秘密:“更何况,大家都知,我喜欢的是你,我怎么可能跟祈儿情投意合,去他的情投意合!”连不雅的粗话也说出了口。
  程翩儿呆住了,傻住了。
  她刚刚不是耳鸣了,否则,为什么她会听到……
  一手抬着她的小脸,让她再也逃不开直视他的目光,梁凝睇着她,以最真挚无伪的嗓音低道:“翩儿,我喜欢你,我喜欢的只有你!”
  既然话已经不经大脑的说了出口,那么他也不需要再掩饰收藏自己一直而来的心情,直接当着她的面说出来。
  她没有听错,而是他真的说了。
  “你……你怎么可能会喜欢上我?”程翩儿被这些接踵而来的惊人消息吓住了,无法反应过来,何况他喜欢的是她,而不是样样都出色卓越的夏祈儿,跟夏祈儿一比,她除了懂跳舞以外,她什么都不是。
  “翩儿,我怎么可能不会喜欢上你?”他莞尔一笑,用着她的口吻反问她。
  她慌了乱了,不知怎样回答。
  几个跨步,他来到她的面前,在她还没有反应过来前,就伸出两臂,将她重新搂至自己胸前,牢牢地套住这隻属于他的小火蝶。
  她僵了僵,开始想要挣扎,可是却换来他更紧的拥抱,使她不得不乖巧的停在他的臂弯里,听着他的话。
  眼见她不再挣扎了,他的唇禁不住开心地勾起了一抹绝色的浅笑,在心爱的女子面前,她无法维持那个精明冷静的自己,只能像现在的自己一样,情绪皆围绕在她的身上。
  “你还记得,我们头一回在美人阁相遇的情景是怎样的吗?”
  她记得,可是不认为与他喜欢上她有什么关联。
  “乍见到你,我还以为是一隻火红色的小蝶儿向我扑来,那一次,你已经深植在我的心头,而我进美人阁当男倌,为的也是你。”
  “为我?”她瞠圆了一双眼,为了她,他连男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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