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会含笑拒绝。
星辰是个很能守本分和知道自己要什么的女孩子,她心里非常明白自己的处境,她不是古家的千金小姐,她是个一无所有的女孩,但被这个家庭收养了,就算他们对她再不怎么样,也让她有饭吃、有书念,她没有多余的空闲和时间去玩。
目前她唯一能做的事就是好好念书,她比不得那些天才学生,在学业上她得花比旁人更多的功夫才能有好成绩,她一心一意想踏实地念完大学,拿到毕业证书后,再找一份合适的工作,自食其力,不再倚靠任何人。
虽然她这样想也这样努力着,可是动人的东方容貌和那份出众的清丽气质,还是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麦拉吉大学工程学院的班廷,一个来自瑞士的年轻小伙子,因为妹妹梅莉也在设计学院就读,一次他因事去找梅莉,无意间看到了星辰,当即惊为天人。
可惜佳人难约,无论是自己主动,还是透过梅莉邀约,那个英文名叫sissi的女孩子,都只会笑笑的摇摇头拒绝。
“sissi,我哥哥真得很不错的,他非常向往东方,你就给他一次机会,大家交个朋友嘛!”梅莉也很喜欢星辰,这年头,像这么脚踏实地又爱读书的女孩已经很少了,尤其又长得这么正!
她的皮肤是牛奶一样的白嫩,一点雀斑都没有,好像怎么晒都晒不黑,身材纤细高佻,一头齐耳的浓密秀发下,是一张东亚人偏爱的标准的瓜子脸,额线十分漂亮,加上杏仁型的大眼睛、挺秀的鼻子、花瓣一样的双唇、完美的下巴轮廓,真是美呆了!
虽然这个东方女孩儿平时不爱打扮,总是一身老土扮老成,但怎么能瞒得过那些火眼金睛的男生?
再加上正是豆蔻梢头的年纪,还带着不自觉的羞涩拘谨,这般清纯动人的美少女,据梅莉所知,都已经有不少同系或旁系的学长关注她好久了,可惜当事人太迟钝,一点也没察觉。
“你别担心啦,只是一次小小的约会而已,现在班上的女生,哪个没有男朋友啊?周末和我哥一起去看场电影,好不好吗?”
可是,当那个女孩抱歉地看看自己,一双黑白分明眸清澄见底,声音轻轻柔柔的,还带着令人心怜的企求着说:“对不起梅莉,我上完课还要去打工,没有时间去约会。”
梅莉听完,也只能作罢了。
换作是别的女生,比如说学院那个号称校花,来自美国加州的艾曼达,梅莉就会认为这女的是在拿乔,装模作样耍花招,表面上好像甩都不甩众多追求者,暗中里不知道已经上了多少人的床了!
那位艾曼达最丢脸的事,是对工程学院一位非常优秀的学长一见钟情,用尽心机去勾引,可惜对方不上钩,艾曼达在遭到拒绝后又溜进学长的公寓,脱光衣服躺在床上打算色诱,可惜最终还是惨遭扫地出门,一时间在学院传为笑柄。
那位坐怀不乱的学长不巧也是东方人,还正好跟班廷同一个学院,私下关系不错,由于班廷当场目睹整件事,所以梅莉也很八卦的对此事一清二楚。
可是sissi会有那个艾曼达的心眼儿吗?算了吧,她要是会这一手到好了。
当自梅莉口中得知自己的n次约会被拒,班廷显得无比沮丧。
“fran,是不是你们东方的女孩子都不好追呢?竟然连一点机会都不给一下。”他苦恼地向学院的那位优秀的东方朋友大吐苦水。
那家伙听了,视线竟然仍投在原文书里,不急不慢地翻动着书页,淡淡地询问他对谁一见钟情了。
“她的英文名字叫sissi,中文名字,姓古,好像叫什么星星?噢,是星辰,家乡也在台湾,奇怪,你怎么不认识她呢?”
星辰?
翻着书页的修长手指微微一滞,两秒钟后,继续翻阅,仿佛没有受到任何影响。
“喂,fran,你也太不关心我的幸福了,你是没有见过sissi,我长这么大没有看过像她那样特别的女孩子,梅莉的同学个个都聒噪得要命,她们围着我简直要把我吵晕了,只有她一个人安安静静的站在外面走廊里,静静的在百~万小!说……”
“你相不相信一见钟情?她真是既可爱又美丽,就像天上独一无二的星星,我看到她后,别的人好像都不存在了,噢,对了,你没见过她,肯定不明白。”班廷仍然在喋喋不休地倾诉着自己的相思之苦。
薄唇微勾,百~万小!说的男子合上书本,又重新在书架上抽出一本chandler的《战略与结构》,但却因班廷的话陷入沉思。
那个女孩儿,他怎么会没见过……
眼睛像星星,睫毛像蝴蝶的翅膀般扑闪,不爱说话到被人误认为是哑巴,总是静得像没她的存在一样,整个人都充满了不安定感,就像个被遗弃的漂亮娃娃。
连他自己也没想过,和她的缘分会来得那样早,这么深。
在同一家孤儿院里待过,同样被姓古的家族收养,现在又都待在加拿大……
心里突然涌起一股许久未见的冲动。
他想去看看她,看她是不是长大了,会不会变得自信起来,再也不像在孤儿院时,是个被遗弃的娃娃了?
可是,不行!
在他设定的人生旅程中,并没有她的参与,甚至没有她的位置,他怎么能为了一个她,就冒然更改自己的行程和方向。
淡漠的视线离开了书本,投向窗台上一盆茂盛的吊兰,已长满绿叶的藤蔓,所有的光影都在一串串的叶子中隐约闪动,看不完整。
犹如人生,无常。
第五章
开学后没多久,星辰平静的日子就结束了,因为古家兄妹又回到了加拿大。
十八岁的古丽莎是回来麦拉吉大学读书的,因为称病所以比其他同学要晚一些入学报到,而古宏超因为在台湾惹了麻烦,被古世昌狠训了一顿,也一同被遣送回来避风头。
古家兄妹原本就不愿意离开加拿大,这里比起台湾来,是多么的自由自在,他们花天酒地,寻欢作乐,无所不能,连冰箱里都可以明目张胆地塞满酒水,每天还能通宵泡夜店狂欢,无拘无束,加上这一次古世昌夫妻俩忙着在“古氏”拉帮结派,所谓天高皇帝远,就更加管不着他们了。
星辰听老露丝说,他们还是住在原来的那幢高级房子里,不过近来他们还忙于与旧日的朋友联络、结交新的同学,因此还没有空来找她的麻烦,但那也只是暂时而已。
当古宏超开着拉风的跑车到麦拉吉学院接新泡到的马子时,无意间在校门口看到出落得亭亭玉立的星辰时,他简直移不开眼睛。
“咪咪?那是……”好几年没见,他还有点不敢确定,立刻询问正腻在身边那个不知道是有巴西,还是印度血统的华裔新马子。
“你说sissi?设计学院的新生,也是从台湾来的,中文名字好像叫什么……古星辰!”女人嘛,总是要对比自己美的同性多看一眼,多知道一点底细。
好啊,那个小孤女,几年间不见,竟然长得这么标致了!
古宏超盯着那道纤影,只差流口水了。
咪咪大为吃味,开始抓狂,“你是不是想泡人家啊?你这个没良心的!”
古宏超讪笑,抓过咪咪便是一阵湿吻,心里已经开始绞尽脑汁地想,要怎么样才能把那丫头搞到手。
他没想到的是,古丽莎在入学没多久,也同样发现了自己的新目标。
那个在学院的华人圈子里名气极大、为人极低调的东方男子,攻读管理和工程双学位,目前已经在着名的皮尔逊教授,所设立的研究所里,拥有牢不可破的地位。
传闻他的身分很神秘,为人处事低调谨慎,但还是被有心人发现他每次回台湾,都有专机接送,虽然在学院有小公寓,可是平常一般都待在自己位于市中心的高档住宅区中,深居简出。
有人曾怀疑他是不是被富婆包养的小白脸,可是隐隐传来他跟台南古家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便释疑了。
实力雄厚、富可敌国的台南古家,有专机、豪宅,都只不过是九牛一毛的小事,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呢?
古丽莎是在离学院不远的一个叫“aurora”的酒吧里遇见他的。
临近黄昏,她与一帮打扮得妖艳惹火的年轻女孩们,嘻嘻哈哈地走进酒吧,打算在这里待一会。
与一般灯红酒绿、音乐震耳欲聋的酒吧不太一样,这间客人不算太多,店里播放着舒缓的乡村音乐,加上装潢高雅,侍者周到有礼貌,有一种与尘世格格不入的调子。
这样的静,又这般别具一格,仿佛是为了某个人、某件事而存在,古丽莎环视四周,很难不注意到那靠在最角落的位置,赤金色沙发上坐着的男子。
不是昂贵的西服领带,简单的白衬衣,黑色长裤,纯手工小羊皮的休闲鞋,干干净净的,手腕上一只白金表壳、蓝宝石水晶表玻的江诗丹唐计时码表,看得出相当有品位。
他的五官也生得极好,剑眉、星眸、俊秀的挺鼻、微薄淡漠的唇,就连微笑起来亦十分平和,有种如玉的温润。
他坐在那里,无关乎身分背景,只那一份出众的气质,便教旁人皆形同虚设。
身前的长型茶几上,洁白的咖啡杯里,还散发着醇香和热气,古丽莎看着他接过一个棕发碧眼的小伙子递过去的资料袋,然后专注地谈论着些什么时,举手投足间,一举一动都带着教人不能忽视的涵养,她突然觉得自己心跳加速。
一个把头发染得火红的华裔女孩见了,便揽着她的肩膀窃窃私语:“丽莎,你这位堂堂古家大小姐,不会不认识他吧?”
“他?是什么人?”古丽莎讶异,不解地问。
“他是fran啊!中文名字叫傅珩,好像也是你们古家出来的人哦。”
傅?那是古家大宅管家的姓氏,难道他是傅管家收养的那个儿子?
她不知从哪里来的自信,冒然地走过去,向他露出笑脸,“哈罗,我是古丽莎,古赫泉是我堂叔,你是傅管家收养的那个儿子吧?”
他微微一怔,似乎没料到会被打扰,抬头冷瞥了她一眼,不发一语。
古丽莎没料到他会是这样的反应,照理说,她是古家的正牌千金小姐,他再优秀,充其量也不过是个下人的养子,他见了她,不是应该尊称她一声“大小姐”吗?还是说,他没认出她来?
看在他是帅哥的份上,古丽莎压下满腔怒气,耐着性子继续攀谈道:“你不认识我了吗?我们应该在几年前的葬礼上见过,我爹地是古世昌……”
他目光冷淡而微带锐利,依然不说话。
古丽莎面子挂不住了,对方目中无人的模样令她恼羞成怒,小时候曾被古赫泉赶出古宅这件事,一直被她当成奇耻大辱,当下新仇旧恨一齐涌上心头,顿时俏脸一扬,指着他尖酸刻薄地骂道:“你跩什么跩?你们姓傅的不过是我们古家养的一条狗而已,还真当自己是有钱人家的少爷了?”
众目睽睽下,他淡淡敛眸,脸上丝毫没有变化,仿佛任何粗言鄙语都伤不着他半分。
“lee,我先走一步,有事再联络。”他拿起桌上的一个密封的资料袋,礼貌的向同伴告辞。
“嗯,掰掰。”
从小自大骄纵任性惯了的古丽莎,何曾受到过这等轻视和慢怠?她怒气冲冲地看着他从自己身边走过去,离开酒吧,上了路边一辆似乎是专程过来接他的法拉利,扬长而去。
目送跑车迅速地驶入车流,古丽莎觉得委屈万分,只想要大哭一场,大醉一场,方才解恨。
在被世人称为“严寒之都”的渥太华,夜晚一向寒冷,车子的玻璃窗有薄薄的雾气,折s出都市此刻的喧嚣和繁华,天空却暗得浓厚,深埋在阴影中的俊脸,不起波澜。
傅珩打开手中的资料袋,一张一张的浏览着,当看到最后一页时,额头蓦然青筋暴露!
原来如此!
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淡漠男子,眼中赫然燃起簇簇火苗,脸色却是幽寒如冰,就如同被丛林中一条奇毒无比的蟒蛇咬伤,身中巨毒,久久无法动弹。
每晚九点整,日式料理店就会打烊,结束一天的营业。
星辰背着包包从店里出来,和那对亲切和蔼的日本夫妻告辞,再快步向公车站走去。
每周有几天,她下课后都会到这家料理店打工,马伦娜给她的生活费很少,很多时候她都要靠自己。
谁知还没走到公车月台,一辆跑车就突然停在了她身边的道路上,还“叭叭”的按了下喇叭。
她吓了一跳,一抬眼,一身名牌装扮的古宏超正从车里下来,嘴角挂着那种令人不舒服的笑容。
“怎么?看到我像看到鬼一样?”古宏超一脸的流气,“还天天躲我?电话也不接,还好找到你打工的地方了,看你这回还往哪里躲。”
星辰警惕地瞪着他,前段时间起,他就常常有事没事跑到她租住的公寓,要不然就是守在学校大门口,不晓得在打什么主意。
两天前古丽莎也跟着一起过来堵她,为了不引起旁人注意,星辰只好上了车。
古丽莎盯着她一身黯淡得要命的打扮,和一副胆小如鼠的模样,很不屑的发出嘲讽的轻嗤声。
不知道古大小姐是不是心情不佳,居然没空羞辱星辰,反而在车里一个劲地冲着古宏超发脾气。
“我不管啦!你要帮我报仇!那个姓傅的让我成了笑柄,我也要让他不好过!”
古宏超赶紧安慰她说:“你放心,这事好办,哪天我约他出来,只要他敢出来,我就有办法整死他,让你随便出气!”古丽莎“哼”了一声,没再说话。
古宏超从后视镜盯着一脸戎备的星辰,心里嘿嘿直笑。
姓傅的,佣人的养子而已,何足挂齿?迟早找机会修理他!
要玩呢大家就一起玩,包括被自己看上的这丫头自然也跑不掉的!
可气人的是这死丫头还蛮会保护自己的,去她住的公寓,总有个碍手碍脚的胖老太婆挡在前面,在外头遇到,也是一见他就跑,搞得他相当不爽。
古宏超倚在名车边,摆出一个自认潇洒的姿势,还冲她招招手,“过来啊,带你去好玩的地方,又不是要卖了你!”
星辰听了,不仅没朝前走,反而往后退了好几步。
她一向害怕古家兄妹,小时候吃他们的亏从没少过,他们在欺负她这件事上,已经达到炉火纯青的地步,不是把她的裙子剪成一条条、扔掉她的笔和橡皮擦、撕了刚写好的作业,就是暗地里掐她、拧她、踹她、扯她的头发,反正那些瘀伤古世昌也看不到,就算看到了也不过是教训两句,他们全当耳边风。
现在他们都长大了,古宏超眼里有些东西教人看了浑身不舒服,星辰不知道他又要用什么坏点子来对付自己了。
“别敬酒不吃喝罚酒啊!是不是非要我把老露丝解雇了?还是说要我妈下命令你们搬回来住?”古宏超一肚子坏水,就不信治不了她。
果然,星辰急了,“你想怎么样?”
“不怎么样啊!我和丽莎晚上在‘fez’请朋友们聚会,好心带你去见见世面,你可别给脸却不要脸!”星辰无奈,只好不情愿地上了车。
一路上都战战兢兢的,她抱着“万一有什么就跳车”的心态,时时刻刻提防着古宏超,幸好古宏超没动什么歪脑筋,车子也果然是开到了“fez夜总会”门前,当星辰看到他们邀请来的朋友中,大多都是学院的同学,这才稍微放下心来了。
“fez”很有名,可以说是整个渥太华最出名的夜店,经常有来自世界各地的艺术家前来表演,各种光怪陆离的综艺秀、曼妙优美的音乐、炫目耀眼的灯光,营造出一个暧昧而不低俗的歌舞梦工厂,同时找不到任何平庸或粗俗的暗示。
“走啦,我们到三楼包厢去。”一堆人兴高采烈地踏进“fez”。
星辰很少到这样的场合,尤其是这么着名的地方,超大又豪华,五颜六色的灯光照得眼睛都快要花掉了,她抱着包包亦步亦趋地跟在众人身后,一路东张西望忙着记路,一副乡下人的表情,生怕走丢了。
她完全没想到自己的这副样子,竟然也能引起旁人侧目。
当傅珩从二楼办公室那块巨大的透明视窗朝下俯瞰,便可窥探整个一楼,包括舞池、吧台、表演区和休闲区的全景,自然也就看到了那群刚刚进入的客人们。
他注视着最后面那个纤细高佻,但还在不停地四处张望的妙龄少女,沉吟了一下,交待道:“sam,帮我查查他们订了哪间包厢?”
夜总会的主管sam立刻打了一通电话,很快便答覆道:“傅先生,他们在三楼转角那间。”
“知道了。”他站起身。
“您是要过去吗?”sam奇怪地问:“是不是有什么事?”
只见他微微地笑了笑,说:“没事。”
sam点点头,目送那道颀长的身影离开办公室,有些不明白,三楼包厢的那群大学生们,难道惹到傅先生了吗?竟能让傅先生亲自过问。
很少人,包括那对古家兄妹在内都毫不知情,渥太华中的“fez夜总会”,其实都是傅先生在打理。
目前不知道躲在世界哪个角落的古赫泉有个爱好,就是在国外大量的胡乱购置房屋和土地,他在智利有葡萄园、在英国有庄园、在巴西还有矿产,就差没在墨西哥搞一片罂粟园了,花钱怕什么?反正人家古少爷有的是钱。
但问题是,他买了就撒手就不管了,浪费就浪费了,他也不再乎,反正古少爷也没打算做个成功的投资者。
这些年,因为傅先生人在加拿大,所以才把包括“fez”在内的好几处产业,经营得井井有条并且越做越大。
曾有传闻,说只有这位年轻的傅先生,才知道古少爷目前人在何处,同时他也是古少爷最依赖的人。
但,谁能保证什么呢!
sam耸耸肩,忍不往心想,古家这样大的企业,换了任何一个人,能使之成为自己的囊中之物,岂不是更好?何况是比古少爷更有经商头脑、更让人崇拜信服的傅先生呢?
三楼转角的包厢里,歌声震耳欲聋,一帮年轻男女,有的挤在沙发上,抢着麦克风鬼吼鬼叫,还有的跟着音乐的节奏热舞,好不热闹。
坐在角落的星辰被吵得耳朵发麻,她几次都想要走了,就马上有同学热情地拉住她。
“sissi,别走呀,大家都这么开心,不要扫兴啦!”
“大家都是同学,要多联络下感情嘛!”
“对啊,你既不唱歌又不喝酒,多坐一下都不行哦!”
有人觉得她好像很不合群、拿架子,于是脸上显得有点生气,星辰只好继续待坐着听她们唱歌。
古宏超和一个从香港来的女生在划拳,那女生突然问:“咦,丽莎怎么还不来?”
“鬼知道她的,说马上来,肯定又在另一摊走不开。”古宏超知道自己的妹妹贪玩,这会儿肯定又是在哪里玩疯了,来不了。
他偷眼看了下规规距距坐在角落的星辰,有种不染纤尘的清灵感,不像周遭涂着夸张的黑眼影、画着烟熏妆、脸跟调色盘似的女人,心想,看来看去,还是这种素雅小花朵般的少女诱人啊!
“叩叩……”,这时外面有人敲门,接着服务生推开门进来,身后还跟着一个人,个子高高的,灯光下的俊颜若隐若现,线条清逸分明。
古宏超一看,倒是完全没料到地愣了下,拿起摇控器关掉音乐,皮笑r不笑地道:“哟,这不是傅先生吗?稀客啊,怎么会大驾光临到这里来?”
“听说你们在这里聚会,不介意我凑个热闹吧?”傅珩浅浅一笑,彬彬有礼地说道:“希望没有打扰你们。”
众人早就因他的到来呆住了。
fran耶!学校的华人帮里谁不知道他?谁有荣幸跟他近距离接触过?
没有人!但人家现在主动过来与他们交朋友呐!
于是包厢内一片欢呼雀跃,尤其是女生,有的一边暴发出尖叫,一边大喊:“是fran耶,真得是他耶,我没作梦吧!”稍内向些的红着脸,用手肘相互推搡着,让对方去跟梦中情人说话,更夸张的则马上抓起包包冲到外面补妆去了。
“既然来了,就一起happy吧!”古宏超心里虽厌烦被抢去了风头,但一想到有机会修理这个管家的养子,他现在有多风光,等会就让他有多丢脸,便故作大方地发出邀请。
因为傅珩的到来,包厢的气氛high到了极点,众人让坐的让坐,倒酒的倒酒,寒暄的寒暄,都巴不得离他近一点。
傅珩很随意地坐下,正巧就在星辰的正对方,一抬眸,就能看到那张素净的小脸。
萤幕的光亮投过来,如同一个若有似无的银色光圈,将她整个人都笼罩在其中,像一个小小的发光体。
他锐利的眼眸变深了,下一秒,却正巧瞥到古宏超盯着那少女的眼神,转头盯着萤幕,心下了然,原来是……在打自己名义上的妹妹的主意。
他冷冷一笑,不知这事被古世昌得知后,会不会气得中风?
电子舞曲依然动感,气氛依然热烈,星辰却开始如坐针毡了。
坐在她对面的男子,显然将注意力放在了她身上。
他饮着酒,很有礼貌地拒绝了其他女生的邀歌,既不划拳也不攀谈……但,那又有什么关系!看女生们心花怒放的样子,就知道只要是他这个人坐在这儿,她们就会跟中了乐透似的兴奋。
星辰当然听过fran的大名,他是学校的名人,华人学生的代表,更是着名的、曾荣获诺贝尔奖的皮尔逊教授最得意的学生,风靡了校园中无数正值情窦初开的少女。
这里面当然不包括她,她一向很有自知之明,从不妄想遥不可及的人或物。
可是,他为什么总是似有若无地将目光投向自己?而每一次,等她疑惑地抬头望过去时,他又会迅速地移开视线,仿佛那道眸光只是她的错觉。
“叩叩……”服务生再次推门进来,“傅先生,外面有人找您。”
傅珩出去后,星辰松了一大口气,大家又扯着嗓子唱了一会,便又见服务生推进来一辆盛着各类酒水和饮料的餐车。
“来来来,喝酒,今天不醉不归!”古宏超站起来张罗,又特地从餐车里拿来一杯果汁递给星辰,“喂,不喝酒,喝点饮料也行,别不给面子啊。”
众目睽睽下,星辰只得接过来。
“cheers——”
“干杯!”
一堆人大部分已经都半醉了,边喝、边笑、边跳,如群魔乱舞,古宏超盯着星辰将果汁喝下,笑得别有用意。
“时间不早了,我得先回去了。”星辰将果汁喝了大半杯,放下杯子站起来打算告辞。
“哦,要走啦?”这一次古宏超竟然没有阻止,“好啊,等一下,fran回来,我们大家再喝一杯就都结束了。”
星辰只好重新坐下,不知道那位fran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好像过了很长很长时间,重低音的舞曲简直要把心脏敲了出来,四周仿佛寂静一片,再听不到别的,只有似重锤的“咚咚”声,一下一下地击打着耳朵。
她忽然觉得有点晕,直直地盯着萤幕上,画面上的那个外国女人有一个头、两个头、三个头……
好刺眼,她困惑地用力闭了下眼睛,再睁开时,觉得越发的天旋地转,像是回到了童年,她坐在孤儿院中那个不停旋转的圆型转椅上,一直转一直转,却没人愿意挺身救她……
星辰再也支撑不住,终于软软地靠在了沙发椅背上。
第六章
越夜越美丽,越夜亦越迷乱。
位于市中心的高档住宅区的其中一幢往所,屋中还亮着温馨柔和的灯光。
整间屋子走欧式宫廷设计,房间略带昏黄暖意,全套的欧式沙发、茶几、书桌,欧式巨大的吊灯、精美的台灯,以及紫罗兰色罗帐般的窗帘,无一不充满了优雅的浪漫情调。
靠窗的镂空圆桌上,玫瑰正在紫水晶瓶中灿烂开放,宽大的落地窗帘被拉开,不远处的远山美景便跃然脚下,无尽风情宛如梦境。
被布置得同样高雅简洁的欧式风格卧室里,铺着紫蓝色真丝床单的铁制大床上,睡着一名少女,她双眸紧紧闭着,柳眉痛苦地紧蹙,两排又浓又密的卷翘长睫微微轻颤着,仿佛在忍受着极大的痛苦。
凌乱的发丝散在枕间,雪白的小脸上却蒙上一层不正常的晕红,额上更是沁出一层细微的薄汗。
她时而蜷缩起身体,时而不安分地扭动,双腿交迭相磨,随着身体的翻转,汗湿的t恤已经纠缠在玲珑有致的娇躯上,牛仔裤虽好端端地穿着,压在身下的薄被,却让一双光l的白嫩玉足蹭得凌乱不堪。
她到底是怎么了……
星辰抓住最后一丝理智,恍惚地想着。
她不知道自己出了什么事,只觉得自己变得好奇怪,难道自己是病了,或是在作梦?还是说自己已经……死了?
“啪!”旁边传来打火机打火的声响,虽轻,但还是吓到她。
费力地睁开迷蒙的一双水眸,星辰首先看到的是挑高的流线型屋顶、装潢高雅的室内布置,倏地一阵天旋地转,她难受的呻吟一声,半阖上眼,微微侧首……
屋里的光线并不暗,床头还亮着一盏由几个几何立体圆圈构成的、造型极具现代戚的台灯。
下意识般,迷茫的视线极慢地移动着,最后投向窗边,在那里,背对她站着的男子,长身玉立,有着宽阔的肩膀,挺直的背、窄腰、长腿,十足模特儿身材,他并没回头看她,而是径直盯着窗外沉沉的夜色,抽着烟。
他是谁?
自己又为什么会在这里?
星辰无法思考,轻飘飘的身子仿佛不属于自己,像被火炙烤,又像是坠入到一个她从没有接触到的境地,奇怪的燥热席卷着她全身四肢百骸,最后汇集到腿心间,生出能疯人般的难耐感。
这巨大的煎熬使她再也熬不住了,全身的感官都无比敏感,她呜咽一声,低低的嘤咛从鼻间逸出,细细碎碎的喘息和呻吟令窗边的男子,终于熄掉了烟头,转身向她走来。
站在床边,傅珩居高临下看着她,不动声色,冷冷旁观着她的痛苦。
“嗯……嗯……”神智全失的星辰,脸蛋染上绯红,半开半阖的眼中早失了焦聚,根本看不清眼前人是谁,鼻息间反而一声急过一声的逸出娇吟。
在这苦苦寻不得章法的挣扎中,属于豆蔻少女特有的美妙曲线,若隐若现,玲珑有致,分外撩人。
傅珩俯身,并伸出一只手,轻抚上那张酡红的芙蓉小脸。
这种肌肤相亲的美好感觉,以及属于男性的独特气息,奇异般地令星辰体内如烈火燎原的痛苦得以舒缓,不由自主地想要靠近,半阖着氤氲水眸,如猫儿般乖顺地仰起螓首,轻蹭着男子的手心,想让他继续抚摸自己发烫的小脸。
傅珩见状,勾起薄唇,露出一个毫无笑意的笑。
“叮咚叮铃……”安静的室内忽然响起轻柔的手机和弦乐。
他接起,低声道:“sam?怎么样……嗯,很好,照我说的去做……好,其他的明天再说。”一手拿着电话交待事宜,另一手则离开少女发烫的脸蛋,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缓缓松开领扣。
古宏超敢给他下药,而且还是在“fez”,真是好得很!
想算计他,哪有那样简单呢?
其实早就有“fez”的工作人员来向他报告,古宏超找了谁买药,甚至将药下在哪瓶酒水里,都被监视器清清楚楚地拍了下来。
等他走进包厢后才发现,要被那姓古的算计的,其实还有另外一条小鱼。
下在酒里的药,显然是对付他的,他自然会调包,至于搁进那杯果汁里的,他何必去多管闲事?
看到古宏超等人因为喝了加料的酒水昏睡过去,他掉头而去。
出门时,却又鬼使神差地回了头,盯着那只迷迷糊糊倒在沙发上的小鱼好一会儿,再转身,打包带走。
他告诉自己,这女孩儿既然被下了迷药,何必便宜旁人?而这女孩,既然是古家的人,就不值得怜惜!
他毫不客气地将她带回了自己的住所。
他想要她!
放下电话,傅珩开始慢慢替她褪去衣物。
t恤、牛仔裤、样式保守的纯白内衣、同色系的纯棉底裤,一件件地尽数被扔到地板上,白皙晶莹的身子,散发着少女独特的清香,也逐渐暴露在男人的眼中。
他呼吸渐促,宽大的手掌拢住一只雪嫩娇r,拇指指腹捻弄着雪顶上隆起的含羞红蕊。
“嗯……”少女吃痛,螓首转动着,不由自主地挺身,修长的两腿牢牢并拢着磨蹭,腿间诱人的花瓣若隐若现,引人遐思。
体内此刻如同有一头狂兽要破笼而出,积蓄体内的欲火爆炸肆虐,当颀长精实的男性躯体覆上莹白柔嫩的女体时,理智全然迷失,并且走火入魔。
一夜放纵。
当天空泛起鱼肚白,夜晚即将过去,床上的欢爱仍未停止。
坚挺粗壮的男g深埋在绵密紧窒的水x中,仍然激烈地碰撞着、抽c着,交h处不时发出“啪啪”的水声。
傅珩看着窝在自己怀中昏睡的人儿,美眸紧闭,秀眉深蹙,在半梦、半醒、半昏迷中,仍被他侵占着,像是一朵被狂蜂浪蝶采撷的娇弱花儿,痛苦又无助,直至在他身下化成万般柔情,禁不住喉头一紧,越发亢奋。
雪白的胴体不再是药性发作时的艳红,而是因长时间的承欢,彷若染了一层动人的樱粉,涨鼓鼓的一对丰满凝r随着律动的节奏,不时碰撞着男性坚硬的胸肌,带来销魂的感触,柔嫩细腻的肌肤上滴滴细密薄汗,不知是她的,还是他的。
她被他要的似乎有些过了头,无论是在饱满的嫩r、细致的锁骨、平坦的腰腹、修长丰满的大腿根,还是在最私密的女性花谷,都散布着深深浅浅的各种痕迹,那是被他的唇齿吸吮啃咬,被他的手掌揉搓握捏出来的吻痕、咬痕和指痕,娇嫩的花x也因为被占有太久而略为红肿。
这具身子,虽青涩,却足以引发男性疯狂,他沉声嗤笑,怀疑谁才是被下了药的那个。
有些不甘的抽身,火热的唇舌,却恋恋不舍地覆上被吻得红肿的唇瓣,强势地探入清甜的唇齿中,吸吮嫩滑的小舌。
久久不愿离开……
就像是沉睡了一个世纪那么久,当星辰醒来的时候,外面似乎正下着雨。
周遭的世界都被封锁在密如珠网的雨丝中,她无力地意识到身体似乎仍然不属于自己,所有的感官只有一个模糊的轮廓,想紧紧抓住它,却始终抓不住。
朦胧中,仿佛有什么一直在含着她的唇瓣轻柔的吮着,温柔缱绻,如蚊虫叮咬般,唇上一片温湿,她蹙了蹙眉,嘤咛一声,那温湿的触觉便立即消失不见了。
然后,意识逐渐回来了。
星辰觉得自己完全无法动弹似的,全身上下又酸又疼,仿佛被车碾过一般,尤其是那女孩私密的部位,肿胀微痛,还有陌生的、黏腻的y体不住地从体内缓缓溢出,令两腿间濡湿一片。
她缓缓地睁开眼睛,流线型的天花板又跃入眼帘,当她终于意识到自己遭受到了什么时,只觉脑中“轰”的一声,心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瞬间倾塌了。
眼底、心底、脑海中只剩一片空白,她木然地看向那面大大的落地窗,宽大厚重的深紫色窗幔被涌动的微风吹起,不时拍打着窗边藤蔓枝缭绕的天鹅椅,蹁跹若蝶舞。
良久,飘忽的灵魂才重新回归,星辰拥着柔软的白色薄被,慢慢地支起身子,震惊的、难以置信的目光,一点一点地掠过,摆放在床尾的黑色的皮质矮凳、铺着米色长毛地毯的地面、线条简单的茶几、棕色的单人沙发,以及坐在沙发中穿着深咖啡色条纹睡袍的男人。
身体变得僵硬,还有不太明显的轻颤,她怔怔地看着那个男人,是他?
小脸惨白到无一丝血色,渐渐的,眼前变得模糊不堪,那双璨若星辰的水眸,此刻只是死如灰烬。
他同样遥遥望着她,轻勾唇角,明明近在咫尺,却又宛如咫尺天涯。
长时间的沉默后,傅珩开口了,对她说的第一句话却是:“古小姐,你清醒了吗?”
他的声音没有任何起伏,仿佛只是在确认她的状态。
她没有说话,慢慢地垂下头,呆滞地盯着薄被上精致的古典绣花,整个人处于无法听、无法看、无法思考的状态,已然完全陷入了无边无际的绝望。
“古小姐?”傅珩又唤了一声,见她仍是不吭声,便蹙了眉,高大的身躯自沙发上起身,向她走来。
察觉他正靠近,那危险的气息令星辰耸然一惊,倾刻清醒,如惊弓之鸟般,拥紧被子一下子朝床头缩去,死死地瞪住他,满脸都是戒备。
“古小姐,如果你清醒了,我想有必要告诉你整件事情。”他见她害怕成那样,遂停了脚步,声音平淡,不带任何感情地说道:“你应该记得昨晚在‘fez’的事吧?”
“fez”?是啊!到底出了什么事,为什么她现在会这样,谁能告诉她?
她紧盯着他开合的薄唇,听到他说:“那位古宏超先生暗地里,给你和我下了点药,所以我们发生了关系。”
“我怕有理说不清,因此拍了点东西留着。”
“就算将来不小心被讹诈,打起官司,法庭之上也可以拿出来作为证据……”
下药?讹诈?
星辰茫然地看着他,他究竟在说什么呢?为什么她一句都听不懂?
然后她看到他按下了手中遥控器的按键,打开挂在床对面那面墙上的y晶电视。
萤幕上,清晰的映出两人在床上纠缠的限制级画面,高大的男子与娇软的少女,赤l的身躯、雪白的肌肤、凹凸有致的曲线,两具火热的身躯贴合得密不可分,痉挛扭动、汗水淋漓、爱y潺潺……
星辰震惊到无以复加,她仅面红耳赤地瞅了一眼,便立即撇过小脸,不敢再看。
可是她知道画面里的那个女孩,是自己。
电视里同时传来阵阵动人心魂的呻吟,伴着男子喘息的声音,女孩的尖叫,甚至在高c时,两人还一同激情地叫出声……
她蓦然死死地捂住耳朵,将满是泪水的脸蛋埋在曲起的膝盖上,摇头崩溃地哭喊道:“我不要看,关掉,关掉!”
傅珩扔掉遥控器,并未关掉电视,大步走过去坐上床沿,单手便轻易地把她的双手从耳畔拉开,扣在两边,轻易便制止住她惊恐的挣扎。
他冷漠地直视女孩那双浸满泪水的绝望眼眸,轻轻一笑,“现在,你明白了?”
第七章
打开门,一夜未归的星辰拖着疲惫不堪地步伐回到公寓,当看到老露丝一脸担忧地从厨房跑出来,伸出双手抱住她,说:“亲爱的星辰小姐,你终于回来了。”
她伏在那个温暖的怀抱中,大哭出声。
她恨透了古宏超,他竟会下流到给自己下药,他竟然这样害她!
同样她也恨那个男人,虽然是个错误,但他那冷冷的眼神,漠然的态度在诉说着对她的不屑和厌恶,仿佛相较之下,他比她更像受害者。
讹诈?他以为自己是跟古宏超串通好的吗?
一夜间,她失去了女人最宝贵的东西,却只能满腹委屈,有苦难言。
回首往事,星辰想起这些年来的经历,越发觉得这人生可笑又可悲,宛如一座沉重的大山,直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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