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里什么都有。
即便没有,他也可以披荆斩棘创造条件,让她躺着拥有。
奈何程策把话暗示到了这个份上,尚云依然没能及时跟上他的步伐。
山不来就他,他便去就山。
程策屡屡出师不利,遂决意放下顾虑和矜持,去走最艰难的那条邪道。
校庆晚会的海选活动即将到来,他想全力以赴搞个大事,以求在尚云面前一鸣惊人。
周五夜里,程策躲在储藏室里翻箱倒柜,终于把那只蒙了尘的琴盒给取了出来。
他对着它轻吹一口气,空中霎时扬起了一阵白雾,有点呛人。
旧物,旧念想,它亦是他的旧手艺。
二胡。
的确是好久没练过了。
程策缓缓蹲坐在地,抚去了那层细薄的浮灰。他记得上一回见着它,还是在爷爷临终的病床前。
自那以后,他就将它束之高阁,再也有没多一份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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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策大约从四五岁起,便跟着老人家听曲了。
但听是一回事,并不代表他一定喜欢奏。
程氏的列祖列宗并不知,他们默默守护着的阿策,不过是个兴趣平庸的男孩。
他长相和性格皆清淡,鲜少有激情澎湃的时候。每逢周末,程策只想安安静静地去打击馆练几局棒球,或是登个山。
唯此而已。
然而他从前有多埋怨,今天就有多感恩。
如果不是被爷爷吹胡子瞪眼地鞭挞,他如何能出此奇兵。
程策想起赵慈那张人神共愤的脸,想起了今天下午尚云给他俩拍的庆功合影。
破格提拔的小组长赵慈举着试卷欢天喜地,笑得嘴角一直咧到耳朵根。在尚云跟前,俊美如他或许从未真的留意过角度和幅度,但程策却不同。
面对镜头,他如临大敌,只觉那快门按下去会生生夺了他的和魂。
头型没梳好,衬衫扣子没系全,两只手到底该摆在侧边还是正面。
被她的手机一照,程策什么鸡毛蒜皮的小事都记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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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他抱着琴盒走在长廊里,在转角处和刚偷吃完宵夜的张管事打了个照面。
两人狭路相逢,一个往后退,一个向前进。
“佑叔。”
“...... ”
他们是上下级,是舅甥,但张佑从来不允许程策叫自己五舅。
因为那称呼太接地气,太缺乏风格,听着特别显老。
张佑看到程策眼底燃烧的绿光,直言已经没有白饭了,如果肚子饿,他可以临时煮一锅泡面来。
“好,打两个蛋,放点青菜。”
“阿策,冰箱里最后两个蛋也被我吃完了。”
“青菜还有剩的吗?”
“如果你无论如何都想在锅里看到绿的东西,我给你撒一把香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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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可以。
临危受命之事,不能太吹毛求疵。
十五分钟后,这对舅甥捂着肚子,双双撂了筷子。
吃完佑叔特制的猪食,程策被他押回房冲热水澡。外甥站在卫生间门口脱衣服,张佑再弯着腰一件一件捡起来。
“又要练二胡了?”
“嗯,暂定每天练四小时。”
“你哪来的时间练?!”
“少睡一会儿不就行了。”
“...... 这个弹琵琶的女孩子到底有啥本事,能让你天天起早贪黑地瞎折腾。”
程策抿嘴,只默不作声地低头看着自己的腹肌。
它们坚硬如铁,共计六块,形与态皆符合国际标准。
可惜他此刻仍无能为力,还没有办法合情合法地让她摸到这些宝贝。
“...... 阿策,真不是鸡蛋里挑骨头,按照我的审美,那姑娘脸长得就还凑活吧,又不是倾国倾城的那型。”
往腰上围浴巾的少爷轻哼一声,委婉地表示了不赞同。
“能让你天天赶着补课,脑子肯定也很够呛了。”
“差不多。”
“我懂了,你已经和她...... ”
“还没有!”
“那你究竟图啥呢?!”
程策捏紧拳头,不耐烦地闭了闭眼睛。
“阿策,既然喜欢,就要趁热打铁。你现在磨磨唧唧不下手,将来还会有别人惦记她。”
“你的意思是...... ”
“豁出脸去,好歹先把坑占了。千万别怕那个姓赵的来找事,男未婚女未嫁,你正大光明的,又没有挖墙脚。”
程策看看对方,眉梢翘着,而他的舅则一脚将他踹进了卫生间。
张佑信誓旦旦地说,赵家男人威名在外没错,可程宅里的五个舅舅也不是放着看的。
“阿策,我们都支持你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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