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人围着程宗扬又踢又骂,“死奴才!还敢逃!”
“让你小子不长记性!”
“你以为能逃出我们的手掌心?”
拳脚雨点般落在身上,这些打手训练有素,专挑人身上最痛的地方打。程宗扬上学时也打过架,可这会儿手脚都被捆着,只剩挨揍的份儿了。那帮人下手毫不客气,疤脸汉子一拳砸在程宗扬眼上,把他眼角打得裂开,鲜血直淌。
“小子,记起来了没有?孙爷从盘江把你买来的,在丈五原就让你跑了。还偷了孙爷的东西拿去当!以为孙爷老虎不发威,是病猫啊——。”
程宗扬挣着身子,想躲都躲不开,这会儿工夫脸上又挨了一拳,嘴角都肿了起,来。他喘着气道∶“你……你们弄错了……不是我!”
“不是你是谁!”疤脸汉子狠狠踹在程宗扬肩上,“孙爷花十个银铢买的奴隶,竟然敢跑!五原可是我们戈三爷的地盘,你以为跑得了吗?”
几个人围着程宗扬踢打了足有二十分钟,一通暴揍,打得程宗扬只剩下半口气,他浑身是血,额上、眼角、口鼻、臂、腿无处不伤,手指更是被他们的牛皮硬靴踩得几乎折断。
那个叫戈龙的独眼大汉一直没有动手,这时走过来,推开众人,一脚踢在程宗扬肋下。
“格”的一声,一根肋骨被生生踢折,程宗扬弓着身体,额头又是鲜血又是冷汗,痛得连叫都叫不出来。
这一刻程宗扬心里生出一阵恐惧,不管这些家伙是不是真的认错了人,这会儿他们是真的要打死自己。
戈龙y沉着脸道∶“疤脸,按规矩,逃跑的奴隶该怎么办?”
疤脸汉子道∶“五原城的规矩,逃奴格杀勿论!”
“那好。”戈龙拔出长刀,寒声道∶“疤脸,那十个银铢你就当扔水里听了个响儿!”
程宗扬衣服被打得稀烂,口鼻淌血,心里升起一丝绝望。在这些人眼里,用来衡量生命的,仅仅是几个银铢,人命就和蝼蚁一样可以随意扑杀。可悲的是,自己死在这里,不会有一个人知道。父母不知道,紫玫不知道,这个世界的月霜她们也不会知道,或者知道了也不会理会。自己就像一株野草,悄无声息地消失在这黑牢里。
这不是程宗扬所希望的。
冰凉的刀锋停在颈中,戈龙森然道∶“死奴才,还敢逃吗?”
程宗扬遍体鳞伤,肺中发出嘶嘶的气息。这会儿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自己不想死。不想默默无闻地死在这个黑暗的囚牢。
他摇了摇头。
戈龙收回刀,喝道∶“疤脸!把印记给他烙上!”
孙疤脸拨开火炉,拿出一枝烧红的烙铁,“小子,记住了!你是孙爷买来的奴隶!再记不住自己的身份,孙爷活扒了你的皮!”
“嗤”的一声,三角状的烙铁落在程宗扬颈中,在他身上留下了表示奴隶身份的烙痕,空气中顿时弥漫出皮r焦糊的味道。
淙淙的水声在耳边回荡,浑身的肌r都彷佛撕裂,骨体破碎,传来一阵又一阵的剧痛。身体却像是浸在水中一般,又湿又冷。
不知过了多久,程宗扬睁开眼睛,几乎以为自己又一次穿越了。
眼前一片黑暗,没有光,也没有声音,他看不到任何物体的轮廓,脚下空荡荡的,似乎是飘在黑暗中。忽然一声哀叫声响起,传入耳中时,已经微弱得几乎无法听到,彷佛是来自幽冥的鬼泣,又像是他曾经发出的哀嚎。
身体悬浮着,在黑暗中无力地摇摆。程宗扬动了动发胀的头颅,颈中一阵痛意袭来,彷佛燃烧的火焰在皮r间穿过。
程宗扬大叫一声,彻底清醒过来。
叫声的余音在黑暗中回荡着,久久未绝。程宗扬意识到自己被困在一个狭小的空间里,他双臂被绳索捆住,整个身体悬吊着,浸泡在冰冷的水中。
看不到颜色的水一直浸到颈下,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水腥气。那水是流动的,不时有波浪微微掀起,泼在口鼻上,也浸住他颈中的烙伤。
程宗扬屏住气息,竭力把头抬高。自己就像被封在一口井中,当叫声回荡着消失,四周安静得彷佛置身坟墓。
伤口在污浊的积水浸泡下开始肿胀,痛觉也变得迟钝,断裂的肋骨在胸下不时传来刺痛。
程宗扬心里升起无穷恨意。莫名其妙地被人当成逃奴,暴打一顿后又烙上奴隶的印记,这是程宗扬生平从未受过的屈辱。
等我逃出这座水牢,非把你们一个个干掉!程宗扬发狠地在心里说道。牙关刚一咬紧,肿胀的唇角又传来剧痛。他却死死咬住牙关,任由痛楚像烈火一样在伤口蔓延。
愤怒和痛恨交织在一起,就像一头来自洪荒的野兽,在程宗扬胸中咆哮。
心底的仇恨耗尽了程宗扬的精力,他低喘着,感觉生命正在一点一点离髁而去。
忽然头顶一阵响动,一丝微弱的光线从水牢上方的孔d泄入。似乎是一道栅门被人打开,棱出吱呀的声响。接着程宗扬听到那个令他恨之入骨的声音。
“小浪婊子,腰扭得真s。”
程宗扬彷佛能看到那张疤脸上y猥的笑容。
“砰”的一声,一只陶罐掉在岩石上,摔得粉碎。一个甜媚而稚嫩的声音咯咯笑道∶“摸得人家好痒……罐子都摔破了。”
她的口音很奇异,吐字生硬,并不像程宗扬听过的六朝语言。
孙疤脸道∶“我再给你买一个!”
少女甜笑道∶“谢谢孙哥哥。”
“小嘴可真甜……过来让哥哥摸摸。”
少女道∶“曼儿最喜欢孙哥哥了。要曼儿陪你上床吗?”
孙疤脸喜出望外,“真的!”
少女天真地说道∶“只要哥哥跟夫人说,让曼儿去陪哥哥,曼儿肯定乖乖听话的。”
孙疤脸顿时语塞,过了会儿悻悻然道∶“夫人养的摇钱树,怎么会便宜我?”
少女语带同情地说道∶“是啊。”
“不破身子也有办法……”孙疤脸涎着脸道∶“用你的小嘴给我品品。”
“好啊。”少女快活地说道∶“哥哥带了香片没有?”
“香片?要那个干嘛?”
“哥哥莫忘了,夫人鼻子好灵呢,上次有人摸了曼儿一把,就被夫人发觉,吊起来打了个半死。若是曼儿沾了男人那里的味道,夫人会打死曼儿的。”
孙疤脸这才明白自己被戏弄了,张口骂道∶“干不死的小贱人!嘴上说得好听,让你做点事就推三阻四。天竺来的下贱胚子!忘了祁老四买你们的时候,一个个饿得半死……”
木栅“砰”的一声关住,孙疤脸恨恨锁上铁链,骂骂咧咧走了。
地牢内安静下来,只剩下心跳声越来越强烈。程宗扬竭力抬起头,看着头顶微弱的光线,忽然脚下一动,水中传来一阵异样的波纹,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水中游动,身体长长的,彷佛一条光滑的绳子……那条生物游曳着盘在程宗扬踝间,然后钻进他破烂的裤脚,锲而不舍地往上游动。
程宗扬发出一声惨叫——“救命啊!”
似乎在回应程宗扬的叫声,头顶的石板被移开,蜡烛的光亮从石隙间透入。接着木轮的轧轧声响起,头顶的轮盘绞动着,把程宗扬从水中提出来。
程宗扬浑身是水,脚上的鞋子早已不知去向,光着脚吊在半空。身上大大小小十余处伤口都被水浸泡得发白,好在大都是皮r伤,没有伤到要害。他呛了口水,不停地咳嗽着。每次咳嗽又牵动断折的肋骨,痛得他倒抽凉气。
“是你?”
一个纤美的身影立在面前。她上身穿着妖冶性感的紧身胸衣,下面是艳丽的长裙,裙腰低至胯骨部位,雪白的腰腹l露在外,在烛光下散发出诱人的光泽。
舞姬遮面的轻纱已经除去,露出一张令人惊艳的面孔。她五官有着鲜明的异族特征,眉毛弯长,鼻梁高挺,睫毛又弯又翘,眼睛大而明亮,眸子是碧蓝的颜色。唇线柔艳而性感,唇角上挑,带着一丝令人捉摸不定的娇媚笑意。
出乎程宗扬的意料,这个舞姬年纪很小,不过十四、五岁的样子,但她的身材却远远超过她的年龄,尤其是她胸部惹火的曲线让程宗扬很是注目。那条自己擦过脸的r纱放在背包,这会儿也不知去向。
少女把程宗扬放下来,解开绳索。当酱脚踝时,那个湿滑的物体从程宗扬破碎的裤脚游出,竟是一条尺许的水蛇。
虽然程宗扬很欣赏美女玩蛇的节目,但第!次与这种冷血生物亲密接触,浑身的汗毛本能地都竖了起来。
舞姬却显得毫不在意,她随手捡起水蛇,扔回下面的水牢里,似乎只是1条不起眼的绳子。
惊魂甫定的程宗扬勉强挤出一个笑容,“你好。”
少女看了他一会儿,然后摇了摇头,“我不好。”
程宗扬哑然,过了会儿才试探道∶“你还记得我?”
少女碧蓝的眼眸在他脸上一转,娇俏地笑道∶“呆头鹅!”
程宗扬觉得自己很冤枉,当时台下围观的没有八百也有五百,比他更呆的大有人在。其实以程宗扬这种从国中时期开始,就长期接受成人娱乐节目的现代男性来说,无论是见闻的广博,还是自控能力远比这个世界的男人更强,只不过这少女的舞技太过有冲击力,才让程宗扬有些失态。
“饭没有啦。”少女指了指破碎的陶罐,然后把盛着清水的罐子递来,“还剩了点水。”
程宗扬接过水罐,“这是什么地方?”
“是商馆的地牢。刚买来的奴隶都会关在这里。”少女道∶“他们说抓了一个逃奴,竟然是你?”
程宗扬比她更莫名其妙,他揉着被绳索勒破的手腕,心里百思不得其解,怎么好端端地会被人当成逃奴?天下有这么巧的事?
程宗扬把自己的遭遇一股脑告诉了少女,然后愤然道∶“就算那个逃跑的奴隶跟我长得一样,他们也不能拿我充数啊!”
少女已经明白过来,“没错啊,他们抓的就是你。”
正在喝水的程宗扬呛了一口,“呃?”
“我在这里已经快一年了,还从来没听说过这里的奴隶能逃出去的。”
程宗扬一愣,意识到自己被抓,并不是被误认为逃奴这么简单。
“你想,如果你做着贩卖奴隶的生意,偶然遇到一个遇过劫的外乡人,正好他又傻乎乎的,会怎么做?”
程宗扬道∶“我很傻吗?”
少女皱了皱鼻子,“不傻怎么会这么穷呢?”
程宗扬泄了气,接着又气愤起来,就因为自己是个落难的外乡人,这帮人就敢把他抓起来,当奴隶卖掉——“这么胆大妄为,还有王法吗!”
少女奇怪地看着他,“什么是王法?”
“呃……就是法律……制度……人权……”在这个世界很难解释什么是法律或者人权,最后程宗扬还是放弃了,“唉,你是外族人,说了你也不懂的。”
看到程宗扬颓然的样子,少女笑了起来,“我知道。就是王的命令吧。也许别的地方有,但这里是没有的。”
程宗扬苦笑起来,他以为这里已经是六朝内陆,原来还是蛮荒之地。
也许是想到各自的遭遇,两个人都沉默了一会儿。程宗扬道∶“你为什么在这里?”
“我是他们买来的。”
程宗扬看着这个珠宝般精致的少女,嘟嚷道∶“他们运气真好。”
少女抚摸着红褐色的头发,“我叫阿姬曼芭娜。”
阿姬曼芭娜?在这个世界里,会有人给她修一座泰姬陵吗?
程宗扬振作精神,“我叫程宗扬。”
“程宗扬……”少女用生涩的口齿重复着他的名字,然后道∶“你的伤要紧吗?”
程宗扬活动了一下手脚。除了断了一根肋骨,其他筋骨没有什么大碍,只不过在脏水里泡了这么久,程宗扬很担心伤口会感染。但在这个没有青霉素,也没有其他抗生素的世界里,感染也只好认倒霉了。
“还好吧。”
程宗扬用指尖碰触了一下颈中的烙痕,下意识地往阿姬曼胸口瞥了一眼。一条长长的项链从她颈中垂下,金色的坠子掉在雪白的r沟中。
阿姬曼俏皮地拉住胸衣,做了个外掀的动作,露出胸前雪滑的rr,“没有啦。”
程宗扬像被一个小萝莉褐穿嘴脸的怪叔叔,尴尬地移开目光。
阿姬曼看着他脸红的样子,忽然道∶编很像一个人……”
“谁?”
阿姬曼还没有回答,外面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
孙疤脸y沉着脸打开栅栏,对阿姬曼说道;“戈三爷叫你。”
阿姬曼住了口,起身走出牢门。孙疤脸狠狠盯了程宗扬一眼,骂道∶“死奴才!”然后“砰”的关上木栅。
牢门外是一个深邃的岩d,阿姬曼雪白的腰肢在黑暗中轻轻扭动,柔美的脚步彷佛在舞蹈。拐了一个弯,她的身影消失了。
程宗扬有些怅惘地收回目光,打量着自己所在的囚牢。这是一个天然岩d,有四米多深,d口用手臂粗的木栅封着。他试了试,发现这些木栅非常结实,凭自己的力量根本不可能把它弄开。岩d下方是他刚才待过的水牢,那里的水流非常缓慢,即使有缝隙,也不可能很大。
身上的水迹渐渐干了,刚才和阿姬曼交谈时被忽略的伤口开始传来痛楚。尤其是那根折断的肋骨,呼吸间彷佛刺在肺叶下方。
程宗扬捣住胸肋,牙关狠狠咬紧。他不知道那些人为什么叫阿姬曼上去。但孙疤脸的眼神,带给他一种不祥的预感。
不知为何,程宗扬想起那个青春已逝,美色凋零的女奴。她年轻的时候,也有着和阿姬曼一样的美丽吧。
地牢里辨不出时间,但寒意越来越浓,多半已经是深夜时分。处在这样的困境中,程宗扬的头脑却出奇的清醒。空气中冰凉的寒意浸入身鳄,体内那只气轮缓缓旋转着,彷佛永不止歇。
程宗扬下意识地把注意力放在气轮旋转的部位。刹那间,他的眼睛彷佛被一道奇异的光束点亮,视野所及,他居然用“眼睛”清楚看到自己腹内的情形。
那是一片奇妙的空间,在肚脐下方寸许部位,弥漫着一团淡红色的物体。程宗扬无法了解那些红色的质地,它们就像一团云雾,在腹中柔和的缓缓滚动,捉摸不定。虽然看不到边际,却被一层无形的力量包裹而凝聚不散。
在这团红雾中,有一只细小的白色气旋。第一眼看到它,程宗扬就想起银河的星图。无数微渺难以识别的晶芒汇集在一起,沿着同一个方向缓缓旋转,形成一个漩涡状的的气轮。
随着气轮的旋转,那些晶芒一边以缓慢的速度融合,一边从红雾中吸取出一丝丝细微的气息。那些气息是淡淡的黑色,虽然已经在丹田中沉寂多时,但心神一触,程宗扬仍能感到一阵心悸。那些气息中充满了愤怒、仇恨、狂热、凶狠、悲伤、不甘……程宗扬体内传来一声咆哮,那头从洪荒时就在血脉间垫伏的凶兽,再一次露出狰狞的撩牙。
程宗扬额角血管暴突,面孔扭曲,流露出极度的凶恶与杀戮慾望。如果孙疤脸或者戈龙在这里,程宗扬会毫不犹豫地撕裂他们的皮r,拆开他们的骨体,沥干他们的鲜血,把他们撕成碎片。
正当程宗扬即将被心魔俘虏时,那只白色的气旋忽然扩张开来,散发出一股柔和的气息。
那股气息化解了程宗扬心头的愤恨,贲张的血脉渐渐平和下来。气旋却没有止歇,而是透过那层无形的屏障,流入一条细小的通道中。
随着那股温暖的气流从丹田升起,程宗扬再次用“眼睛”目睹了一幕奇景。在他身体里面现出一条r眼可见的路径,带着白色的光泽,从丹田下方延伸到会y,然后顺着脊柱上升。
从丹田涌出的气流彷佛一道有生命的物体,在体内自发流动。随着真气的运行,一道又一道散发着白光的经络在程宗扬体内出现。
程宗扬听说过经络的概念,它们不同于血管、肌r或者骨体,虽然无数典籍记载过人体经络,并且详细绘制出它们运行的路径,但在现代解剖学中却没有找到任何现实存在的证据,因此许多人认为经络并不存在,只是出于古人的臆想和虚构——科学不相信不存在的物体。
但在这一刻,程宗扬认识到它们是确实存在。因为他无比清晰地看到了存在于自己体内的它们。他像一个刚刚发现自己肚脐的孩子,好奇地观察着自己完全陌生的身体。
遍布于体内的一共有十二条上下贯通的主脉,十五条彼此交接的支脉,还有八条奇异的经脉,以及点缀在这些经络上的三百六十一处x道。
这些经络在体内交错连接,构成无数通道。从丹田散发出的真气,沿着经络自行运转。先从丹田下沉到会y,然后沿脊柱涟行,一直到颅顶,再从额头流过眉间,从鼻下经过顶在上颚的舌尖,流到咽下,顺着胸问的经络而下,经过一个周天的运转,回归到丹田那片淡红的雾气中,重新融入旋转的气轮。
随着真气的运行,身体每一个细胞都彷佛在重新滋长,绽放出源源不绝的生机。r体的疼痛似乎消失了,疲倦和饥渴不翼而飞。那种奇妙的感觉,让程宗扬几乎以为自己又获得一个崭新的生命。
在这个黑暗的囚牢中,程宗扬第一次触摸到生命的奥秘。
程宗扬知道,这一切都是王哲的遗惠。是他不惜耗费真元,为自己筑下修练的基础,使自己在一无所知的状况下,越过最初的苦修,达到了内视的境地,亲眼看到自己体内的经络。
程宗扬所不知道的是,那些在战场上通过生死根吸取的无数死亡气息,经过这一路的颠沛损耗,剩下的,终于在这个奇异的时刻稳固下来,成为他真元的一部分。虽然微小,却有着非同寻常的意义。
第六章艳福
时间似乎过去很久,但程宗扬睁开眼睛,重新把注意力放到身外的世界时,那支蜡烛已经烧去一半。
外面黑沉沉的岩d许久都没有声息,疤脸、戈龙、阿姬曼都没有再出现,像是把程宗扬遗忘在这个冰冷的地牢里。
程宗扬重新又试了试木栅。虽然身体脱胎换骨的感觉让他很有成就感,但程宗扬也遗憾的发现,自己似乎并没有比以前厉害多少。原本无法扳动约木栅,现在还是无法扳开。看来那种打通任督二脉,一夜之间变身超级高手的神话并没有在自己身上实现。
程宗扬颓然坐倒在地。明天,也许自己会同样被推上木台,成为供人买卖的奴隶。不知道自己的交易价格会是多少,十个银铢?还是二十个银铢?
寂静中,一串清悦的声音响起,就像一串银铃,轻盈地跳跃着,越来越近,最后停在木栅外。
牢门打开,阿姬曼走了进来。程宗扬不祥的预感并未成真,她好端端穿着衣物,秀发一丝不乱,只是手中多了一只瓦罐。
孙疤脸关上牢门,看着程宗扬“哼哼”冷笑两声。
等孙疤脸走远,程宗扬道∶“原来你是拿吃的去了。我还以为……”
“以为什么9”
程宗扬笑了一下,接过她手里的瓦罐。瓦罐里是蒸熟的粳米,虽然两个时辰前刚吃过足够四个人分量的饼食,这会儿肚子又已经空了。程宗扬拿起木箸嚐了一口,略微有些粗糙,但确确实实是可以入口的食物。
“咦——”阿姬曼讶异地说道∶“你的伤好了吗?”
程宗扬看了看自己的手背,戈龙用靴底踩出的伤痕已经癒合大半,看上去彷佛完j如初,连污垢都消失无踪。他连忙摸了摸自己的额角和嘴唇,那里的伤口也已经平复,只是按上去还有些痛楚。
这大概就是生死根的奇妙之处了吧。程宗扬作了个鬼脸,“我的命太硬,他们打不死我。”
阿姬曼伸长颈子看了看,“还有一处。”
程宗扬摸了摸脖颈,那片烙印已经深入肌肤,摸上去凸凹不平。
“烙的是什么?”
“是商馆的标记。上面是一只狐狸,下面是商馆的名称。”
程宗扬苦笑道∶“你看得真清。那两个字你也认得吗?”
阿姬曼道∶“商馆每个奴隶都要烙上同样的标记。看得多了,就认得了。”
程宗扬好奇地问道∶“你也有烙印吗?”
“没有。”阿姬曼微笑了一下。
“那你有什么标记?”勰“这里。”阿姬曼挺起雪白的小腹,指了指肚脐中那颗圆圆的珠子,“他们给我装了脐珠,上面有商馆的名字。客人买了不喜欢,可以换掉的。”
那颗珠子嵌在少女圆润的肚脐中,微微鼓起,能看到上面镂刻的“白湖”二字。
程宗扬用力把这个名称记在心底。白湖商馆。
“很漂亮的珠子。”程宗扬道。
“他们本来要给我烙印的。只不过那时候我很小,他们说烙了印记,以后会变得很大。”
“也是烙在脖子上吗?”
“不。是这里。”
阿姬曼分开腰带,红裙立刻从腰胯上滑落,露出一具雪滑的玉体。她翘起粉嫩的雪臀,指着臀沟内侧晶莹的雪r,道∶“女奴都烙在这里。”
程宗扬差点儿被口中的米饭噎死。鲜红的舞裙掉在地上,眼前是少女雪一样白嫩而光滑的躯体,白得眩目。
阿姬曼扭过脸,“你长得像一个人……”
这已经是阿姬曼第二次这样说了。程宗扬用力晃了晃发晕的脑袋,迎向她的目光。
阿姬曼柔媚的嘴角弯翘着,像是带着一个娇俏的笑容,碧蓝的眼眸中却浮出一层水雾,“像我哥哥……”
程宗扬摸了摸自己的鼻梁,自己竟然长得像天竹一人?
阿姬曼做出另一个动作。她解开胸衣的系带,两只令人喷血的雪r立刻弹跳出来。然后她抛下胸衣,就那样光着身子投入程宗扬怀中。
“抱住我。”
阿姬曼身材像幼女一样娇小,头顶只到程宗扬下颇,茹房却丰满坚挺,紧紧顶在程宗扬胸腹处,充满了诱人的弹性。她伏在程宗扬胸口,身体微微颤栗。
任何一个正常男人,在这种情况下都无法再正常思考。程宗扬用力抱紧怀中那具赤l的r体,阳具不安分地挺了起来。
好运就这样降临到自己头上了吗?程宗扬几乎不敢相信。少女纯真的表情让他不知道阿姬曼是在诱惑自己,还是仅仅出于天真——即使她的冒疋一个任人贩卖的女奴,也没有理由来诱惑自己。毕竟他现在的身份也是一个奴隶。
一只柔滑的小手伸到程宗扬腹下,挽住他火热的阳具,轻轻摩巩着。阿姬曼在他胸口呢哝道∶“你好干净……”
程宗扬一路风尘仆仆,别说洗澡,连脸都没洗过。但刚才入定内视,真气运转下,使他的身体从内到外都出现了巨大的变化,如同新生一样洁净。
当阿姬曼在台上,表演性感的腰腹舞时,下面每个男人都转着同样的念头。程宗扬没想到,短短几个时辰,自己就能梦想成真。
阿姬曼摸索着,分闻他身上早已破烂不堪的衣服。程宗扬心头一热,抱住阿姬曼滑嫩的雪臀,将她娇小的身体托起,阳具直挺起来,硬邦邦顶在少女下腹那条娇嫩的r缝间。
阿姬曼扬脸看着程宗扬,唇角含笑,眉眼间却有着一丝难以索解的表情。
程宗扬看着她娇俏的面孔,低声道∶“你真美。”
阿姬曼唇角笑意绽开,犹如一朵带着宝石光泽的奇花,在这间y暗的地牢中绽放。她翘起白嫩的双腿,缠在程宗扬腰间,目光闪闪地看着他,一手扶在程宗扬肩头,一手伸到腹下,摸索着分开柔腻的下鳄,放在他的g头上。
阿姬曼鼓励的动作使程宗扬慾火勃发。他抱住阿姬曼的美臀,阳具用力一挺,挤进少女微湿的蜜x中。阿姬曼身体猛然一颤,扶在程宗扬肩头的手指滑开,两手掩住下t。
程宗扬停住动作,“痛吗?”
阿姬曼轻咬着唇角,脸上绽开一个明艳的笑容,柔声道∶“再深一些……”
阿姬曼舌尖在皓齿间轻快跳着,略显生涩的口音像一个刚会说话的孩子,带着与她年龄不相衬的稚嫩涩意,使程宗扬愈发的心动。能与这样美丽的少女春风一度,就算自己长得像天竺人也无所谓了。
程宗扬两手托着阿姬曼的雪臀,阳具直挺挺c在少女分开的双腿间。紧密的嫩x裹住r棒,g头传来令人销魂的柔腻触感。程宗扬吸了口气,手指紧紧抓住阿姬曼的p股,狠狠桶入那柔嫩的蜜x。
阿姬曼双手掩在下腹,雪白的r体软软地伏在程宗扬怀中,散发着花朵般香暖的气息。她身体又轻又软,柔若无骨,程宗扬阳具用力顶动着,越进越深,直到整根阳具完全进入蜜x。
湿湿的y体从少女x中淌下,程宗扬低笑道∶“舒服吗?”
阿姬曼白蜇的颈子伏在他肩头,发出微颤的呼吸,没有回答。作为一个与网路同时长大的现代人,程宗扬和每个男人一样,浏览过犹如恒河沙数的影片,对各种技巧了然于胸,一直想找机会试验。这会儿如此漂亮的一个天竺舞姬主动投怀送抱,难得她身体轻盈,自己毫不费力就把她整个身子抱在怀中,于是程宗扬也不放开阿姬曼,就那样抱着她,两手分开她的p股,上下扳动,用她的美x套弄着自己的阳具。程宗扬动作越来越快,少女双腿夹在他腰间,白嫩的r体抛动着,蜜x越来越湿,身子也抑制不住的颤抖起来。阿姬曼整具身体都悬在程宗扬身上,她两手掩在腹下,赤l的茹房贴在程宗扬胸前,上下滑动着。随着程宗扬动作的加快,雪踝上那串银铃发出悦耳的声响。
当程宗扬又一次狠狠进入,阿姬曼那对丰挺的茹房像皮球一样被压扁,然后弹起,她原本伏在程宗扬怀中,r体的弹动使她失去平衡,上身顿时向后仰去。阿姬曼的r值显示出惊人柔韧性,她双腿缠在程宗扬腰开,腰身向后弯折过去,秀发几乎碰到地面。
阿姬曼的身体柔若无骨,腰肢反弓得超过九十度,仍没有丝毫勉强,程宗扬一面俯视着少女的r体,一边挺动阳具。阿姬曼那两只浑圆的茹房倒垂下来,像是要脱离身体一样在胸前来回摆动,不时撞在一起,发出柔腻的r响。她腰肢弯成弧形,脐中那颗明珠嵌在雪白的肌肤间,闪动着迷人的珠光。
程宗扬浏览着阿姬曼的玉体,只见她两手掩在腹下,能看到手间一缕乌亮的耻毛,还有她指间……程宗扬动作猛然一顿,脸上流露出惊愕的表情。他阳具深深c在阿姬曼体内,少女细白的手指掩在两人交h的地方,指间淋淋漓漓沾满了鲜血。
程宗扬怔了一会儿,连忙放下阿姬曼。那些湿滑的感觉完全来自于她下t的鲜血,经过程宗扬那一阵抽c,大腿内侧和臀沟已经被鲜血染红。
“你……是处女?”
这实在是一个意外。阿姬曼年龄虽然不大,但身材发育得不输于任何成熟女性,尤其是她的茹房,肥硕而又充满弹性,丝毫没有少女的青涩。程宗扬下意识地认为她已经是破过身的女子,但眼前鲜红的血迹却告诉了他真象。
阿姬曼紧紧咬着唇,眼角还有未干的泪痕,她扬脸看着程宗扬,眼中流露出一丝痛楚,接着却展颜一笑,用柔媚的声音说道∶“再来……”
程宗扬满心愧疚,如果早知道她是处女,自己该温柔一些,结果只顾着自己爽,却让她流了这么多血,他讪讪道∶“你休息一会儿吧。”
阿姬曼碧蓝的眸子一转,带着顾盼生姿的媚态,嫣然而笑。她转过身,四肢着地,伏在她褪下的衣裙上,柔声道;“你尽管用力好了。”说着她翘起雪臀,两手抱在臀侧,分开还在滴血的美x,然后妩媚地扭动起腰肢。
阿姬曼腰肢的动作柔媚之极,白滑的雪臀又圆又翘,充满诱惑地挺动着,香艳无比。滴血的嫩x在臀间敞露着,彷佛一朵绽开的花蕾。
程宗扬从来不知道一个处女在破身时,可以表现得这样妖y。无论是她充满诱惑的动作,还是她的语言,都完全与他认为的处女毫无关系,更像一个y荡的女奴在引诱她的主人。
阿姬曼腰臀的动作带着性j和舞蹈的美妙韵律,令人血脉贲张。事实上她的腰腹舞就来自于性j动作,在天竺是供王公贵族们观赏的艳舞。她赤l着身体,暴露着性器,妖冶地扭腰摆臀,一边道∶“主人,来干你的女奴……”
她是处女都不怕,自己还怕什么?程宗扬弯下腰,挺起沾染着鲜血的阳具,对着少女张开的蜜x,贯入她柔腻的嫩x中。
程宗扬几乎怀疑阿姬曼流出的并不是鲜血,或者她根本不知道疼痛。无论他阳具怎么进出抽送,阿姬曼唇角始终带着一丝媚笑。她匍匐在程宗扬身下,一边用生涩的语言说道∶“主人,请享用你的女奴。”
“主人的阳具好强,像鹰集、像雷电……像雄伟的神牛……”
在这些话语间,阿姬曼不时会吐出一串梵文,其中几个不停重复的音节特别用力,程宗扬虽然听不懂,性慾却本能地亢奋起来。他在少女鲜嫩的蜜x中不停抽送着,火热的阳具彷佛一个浴血沙场的勇士,在阿姬曼白嫩的臀间来回冲刺。
阿姬曼一边媚声低叫,一边挺动着p股,迎合程宗扬的进出,她的动作完全没有处女的痛楚和羞涩,熟练得彷佛性j过无数次。
程宗扬阳具勃起如铁,他不知疲倦地抽送着,最后搂住阿姬曼的腰身,将jy深深s入她体内。
程宗扬意犹未尽地抚摸着她的r体,忍不住道∶“真是个天生的尤物……”
程宗扬一边心里嘀咕着,还是处女就这么y媚,以后还怎么得了?一边抱起阿姬曼,入目的情形,让他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程宗扬一直用背入式与阿姬曼做a,只看到她嫣红的唇角弯弯翘起,带着笑吟吟的表情,以为她并不是很痛。这会儿搂起她,却看到阿姬曼脸上早已泪流满面。
程宗扬有些心痛地埋怨道∶“你怎么不告诉我呢?”
“男人会在乎吗?”阿姬曼仍在笑着,程宗扬这时却发现她的笑容如此勉强,表情中有着难以名状的凄凉和……恨意。
“会。”
程宗扬回答得很认真。阿姬曼没有开口,但神情间分明不相信他的回答。她平淡地拭去泪痕,然后翻过红裙,用红裙内侧抹去腿上的血迹,直到染红的肌肤恢复莹白。
阿姬曼并没有像程宗扬想像中那样扑到自己怀中,一边哭诉她所受的遭遇,一边说她如何如何欣赏自己,才以处女之身相许。她平静地清理着自己的身体,就像刚才的一切都没有发生,那些y辞媚声并不是她所发出的。
就这样,刚经历过一场莫名其妙的艳遇,两人又陷入沉默的尴尬境地。程宗扬抓了抓脑袋,问道∶“你是天竺人?”
阿姬曼点了点头。
“为什么会来到这里?”
市场上的女奴虽然不值太多钱,但阿姬曼这样的尤物从来都是难得的珍品。程宗扬猜测她很可能是天竺贵族豢养的舞姬,不知为何会流落到五原城。
“他们买来的。”
“东天竺的女奴很多吗?”
阿姬曼擦去身上最后一抹血迹,淡淡道∶“很多。”
程宗扬对这个贩奴生意很好奇,“他们怎么把你买来的?”
阿姬曼重又露出她妖媚的笑容,嫣然笑道∶“那时候我们都没有吃的,就被卖掉来换粮食。祁主人用两车稻米换了三十名女奴。路上死了一些,剩下的运到五原城陆续卖掉了,只剩下我。”
程宗扬想起那个色衰的女奴,“不是还有一个吗?”
阿姬曼道∶“我不认得她。”
大概她们不是同一批的吧。经过下午的奔波,程宗扬对于这个世界的物价略有了解。一张无馅的素饼价格是一个铜铢,一斤稻米在两个铜铢左右,一车稻米大概两千斤,两车也不过四千斤,折合八十个银铢。也就是说,一名女奴的价格只是两个多银铢。即使考虑到运费和损耗,成本也低得惊人。
看到市场的天竺女奴标价三十银铢,处女六十银铢,程宗扬已经觉得很便宜了,没想到里面还有这么大的利润。难怪往东天竺的路那么难走,还总有人走。
程宗扬很奇怪,“为什么你没有被卖掉?”
“主人为我开的价格是五十个金铢。”
程宗扬吓了一跳,五十个金铢相当于一千银铢,起码能买二十个漂亮女奴,或者五个半兽人战士奴隶。没想到阿姬曼的身份会这么贵。
阿姬曼笑吟吟道∶“现在只值五百个银铢啦。”
不是处女就降价一半,如果被商馆老板知道自己占了五百银铢的便宜……程宗扬干咳一声,“商馆的老板是个女人吗?”
“是啊。这家商馆本来是她夫家的,但她丈夫很早就死了。”
原来是个寡妇。程宗扬摸着颈后的烙印,恨恨想道。
阿姬曼穿好衣裙,又成了那个娇俏的舞姬,她用手指梳理着红褐色的长发,彷佛不经意地说道∶“你想逃走吗?”
猛然听到这句话,程宗扬几乎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什么?”
“想逃走吗?”阿姬曼作了个手势,“离开这里。”
程宗扬心头一热,“怎么逃?必牢门被铁链锁着,难道水牢有通往外面的道路?
阿姬曼拿起盛饭的陶罐,从罐底取出一枚钥匙,轻松地打开牢门。
“外面没有锁,只要顺着路走就可以了。这会儿他们都在睡觉,小心一些,没有人会发现的。”
程宗扬小心地推开牢门,眼前是一条弯弯曲曲的地道,转弯处有一片微明的光芒,不知通向何方。他走了两步,却发现阿姬曼仍留在原地。
“来啊。”
阿姬曼摇了摇头,“我不走。”
“为什么?”程宗扬不认为自己是个无比善良的天使,但这个少女已经和自己有过肌肤之亲,就这样拍拍p股走人,把她一个人扔在地牢里,是个男人都做不出来。
“我带你一起走。别担心,我养得起你。”虽然程宗扬这会儿身无分文,连人都是别人的奴隶,但话说出来还是信心十足。
阿姬曼晃了晃小腿,脚踝上的铃铛立刻发出一串脆响,“这铃铛取不掉的,让他们听到,连你也走不了。而且商馆盯得我很紧,如果我也逃走,他们一定会全城寻找。这里到处都是他们的人,就是逃出去,也会被他们抓回来。”
“不行!”程宗扬固执地说∶“我不能把你一个人留在这里!”
“不如你先走,到了外面再想办法救我。”
程宗扬思索片刻,断然道∶“那我一个人走!你放心,我一定会来救你!”
第七章圈套
脚下的岩石又冷又硬,好在程宗扬鞋子早已经丢了,光着脚没有发出响声。他扶着岩壁,小心翼翼地走出山d。
d口外面就是那间挂满刑具的石屋,这时里面空无一人,那个姓孙的疤脸不知钻到了哪里,竟然毫无防备。石屋的门没有上锁,程宗扬轻轻推开门,眼前是一片青石铺成的庭院,月光洒在上面,彷佛闪动着一层水光。
站在石阶上,程宗扬有些不相信自己能这么轻易就逃了出来。他暗骂一声,这群废物!牢房看成这样,没有人逃跑才奇怪!
就在程宗扬踏入庭院的一刹那,背后“绷”的一声,传来弓弦震动空气的低响。一枝利箭从高墙上疾s下来,穿透了他的小腿。
戈龙手下一名汉子站在墙上,握着弓矢高声道∶“戈三爷!有奴隶逃了!”
紧闭的房门突然推开,戈龙、孙疤脸,还有下午抓他的另一名汉子同时跃了出来。孙疤脸挥舞着一柄弯刀,尖声道∶“别让奴才逃了!”
程宗扬一手按着小腿,跪倒在地,长箭贯穿了他小腿的肌r,痛彻心肺。孙疤脸大步上来,一脚把程宗扬踢倒,踩住他的背脊。程宗扬重重撞在地上,已经癒合的肋骨又传来一阵刺痛。一片嘈杂中,他看到一个诽红的纤影从甬道出来。阿姬曼脚踝的银铃轻轻鸣响着,脸上带着奚落和不屑的表情。
程宗扬昂起头,嘶声道∶“为什么!”
程宗扬还不了解这个世界,但他不是傻子。自己能这么轻易逃出囚牢,只有一个原因——是他们故意让自己逃跑。给自己打开牢门的阿姬曼并非是帮他,而是他们的同谋。可程宗扬不明白,他们费力耗时地把自己抓进来,严刑拷打,迫使他承认自己是逃奴,为什么又故意让他逃走?
“因为这样他们才有理由杀死你。”阿姬曼轻盈地走过来,“你知道,在商馆里面,奴隶是不能随意损坏的,但逃跑的例外。”
盯着这个明媚的舞姬,程宗扬齿问涌出一股血腥味。
阿姬曼俯下身,在他耳边小声道∶“我最恨你们这些男人。你们下流得像路边的野狗,贪婪得像食腐的兀鹰,肮脏得像老鼠。”
程宗扬咬牙道∶“那你刚才为什么要那样做?是施舍吗?用你的处女之身向一个被你害死的人施舍?”
“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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