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骗了我吗,维京人?我们来此有何目的?”
“我们的‘目的,我想会是漫长的。由于知道你厌恶吹风,所以我选这房间谈,因为它是屋里最暖和的地方。”
“真周到。”她讽刺地说。
的确,这房间真舒适。炉中的火使全室暖洋洋的。斐娜注意这里也改观了,两张蓝金图案的大地毯衔接地铺在冷地板上,壁上也挂著两张大壁毯。室内也添了张无背的睡椅,罩著蓝白的锦锻。
斐娜惊讶地看尽这一切,然后再看向戈瑞。“呃,现在你能说我为何来此吗?而你又为什么那样神秘兮兮地把我抓来?”
他耸耸肩,走到放有酒和一盘起司的小桌。“我不知你的情绪,所以我选择不会让你惊叫吵醒其他女人的方式。让她们只因我们有事解决而失眠是没必要的。”
斐娜僵挺了。“我们已解决一切了,不是吗?”
“不,我们什么也没解决,小姐。”
“但我替你工作,”她提高声音应道:“我赚取所需!你还要我怎么样?”
他走到墙边的柜子里取出一件灰白镶白毛的短袍,然后走到她面前几寸远站住,因此她得抬头看他讲话才行。
“没错,你快乐地工作,但不像我所要的。我允许你,是因为一时看不出有别的方式,奴隶不该由工作得到乐趣的,小姐,然而你却是。”他停了一下,“不再是了。”
“哦?”
他冷笑一声。“我们从头开始,你得做原先分配给你的工作,而且你得从这个开始。”他说,把短袍递给她。“这件腋下有个小裂缝需要补一补。”
她吓呆似地看著他。“老天!”地夸张地叫。
“叫天也没用,你只能跟我交涉。”
“我不做,戈瑞!”她怒道,把袍子丢到地上。
他再耸耸肩,平静地走回桌边。“那你得留在这房间直到你改变心意。”
“不,只到你睡著时,维京人。”
“那显然你得再次受管,狗儿,”他叫,白牧羊犬从床上跑来。“守在门边,别让这妞儿离开。”
这畜牲似乎听懂每个字。它转头看看斐娜,然后走到门边去躺下。斐娜狠狠地瞪了狗一眼,然后以同样的神情转向它主人。
“我一直试著不恨你,维京人,因为我到此不是你个人的错,但你却让我很难做到!”
他一脸嘲笑。“尽管恨我吧!小姐。这改变不了事实。我对你的感觉也不会改变,因为从你来至今都是个坏脾气,找麻烦的妞儿,是我不想要的眼中钉。至少我们知道彼此的立足点啦!”他喝乾一杯酒,然后开始脱衣服。
“现在又怎么样了?”
“我们已有个结论,所以今晚没什么可谈了。上床去,小姐。”
“我再也不累了。”她尖酸地说。
“那又如何?”
“你也许能强迫我待在这房间,但我才不跟你同床共眠!”她吼道。
“哦?”他扬起眉头。“根据上次你躺在那里要求更多的作风,我还以为你喜欢这游戏哩。”
“你想错了!”她斥道,满脸通红了。
“呃,没关系。既然我不介意分享我的床,你会睡在那里。但别怕,小姐。我不会占你便宜,因为你在这房间不会有享乐的。现在上床去,即使不睡,那就考虑你的顽固吧!”
斐娜的身体促使她恢复意识。它似乎叫著:醒醒,醒来看看什么享乐等著你。睡梦渐散,她眼睛慢慢张开,讶于她所感受到的奇特情欲,而当她明白怎么回事时,那情欲更完全扩张了。
她面墙侧躺,双手放在枕上,一脚弯屈,一脚直伸。她躺在柔软的毛毯上,跟以前一样地熟睡在戈瑞身旁。但此刻她的睡衣已拉到腰际,使得臀部和脚完全l露。
她静躺著,设法平稳呼吸假装她还在睡。戈瑞的胸部贴著她的背,体热则透进她的睡衣里。手臂横在她的腰上,手指则在睡衣下轻逗著她的r峰。她能感觉到他的呼吸吹在脖子上,又热又痒的,而他的手慢慢往下移,滑过平坦的小腹,然后至臀部,再到她的大腿。那触觉使她双脚都起j皮疙瘩了。
他的手指来回抚触她诱人的肌肤,她一直按捺住当那含带挑逗的手指轻触肌肤时所引起的阵阵欲火。
斐娜惊叹地听到一声轻柔呻吟从双唇间吐出。她知道她该逃,该溜,但反之她却慢慢平躺以便那些探侵的手指好开路。当她看到戈瑞灼热的眼神时,她唇角浮上一抹诱人的微笑。
“也该是你醒的时候了,妞儿。”他挑逗地低喃著。
平时那么狂妄粗鲁的他竟能如此热情体贴真令她惊讶。但她并不在乎,这也令她惊讶了;其实她还期待这时刻哩。上次他们如此时,她体会到极妙的兴奋,但她也感觉到还能达到更强烈的欢乐。
“我记得你说过我在这床上不会有享乐的,维京先生,”她说著,以手指玩弄著他胸前的金毛。“你说的话连一个晚上都守不住吗?”
“我似乎是,小姐,”他粗嘎地答道,低下微启的双唇轻吻了她。“说得太快了。但你得怪你自己,因为事实上,你一旦上床,你那男人似的作风就粉碎了。”他朝她笑。“为什么呢?”
她耸耸肩,然后淘气地笑道:“我发现偶尔当当女人也不错,而我不会羞怯得不敢承认。”
“羞怯,哈!”他笑道。“绝不会那样!”
“你知道就好,维京人,”她回道,双手移到他后颈拉他近点。“现在你就不会因我的行动而吃惊了。”
她饥渴地吻著他,而即使她说过那些话,他还是吃惊了。不过她的亲近诱使他失去自制却是事实,她使他热情得疯狂更是真实。她催促他占有她,而他毫不犹豫地照作了。他们互享著肌肤之亲,紧紧互拥著对方。她温柔地望著他。他觉得她双脚圈住他臀部,然后他就迷失于狂热的欢悦之中了。
戈瑞喘著气,全身压在她娇体上,头枕在她颈窝。最后他移身要起来,但她双手锁在他脑后,紧搂著他,而且双脚仍圈著他的臀部。他质疑地低头看,而注意到她眼中的诱惑,双唇性感的轻颤。
“让我瞧瞧你的精力,维京人!”她轻喃著,在他底下轻扭著胴体。
“老天,女人,你不害羞吗?”他不相信地问道。
“为什么?”她不屈服地回嘴,“我喜欢,这是可耻的吗?我该假装不是如此吗?”
“不,但没有女人曾对我要求更多。”
“别拿我跟你的其他女人比,维京人!”她激烈地说,且放开了他。“如果你没精力满足我就滚开!”
他抓住她推他前胸的手,硬压到她两侧。“你使的手段并不漂亮,女强人。”
他又开始故意挑逗她,同时以痛苦的吻压向她双唇。但没有一会工夫,情欲的火花再度燃起。戈瑞的体内似正燃烧著熊熊的烈火,像要将她吞噬般地拥吻著斐娜。他的吻变得更激烈,更索求。他可以感觉到她的手在他背上滑动,抓著他的背肌。她开始低声呻吟,双手再次圈上他后颈,越抓越紧好像她正握著宝贵的生命似地。即使他自己已意乱情迷,但他还注意到她的纵情,最后她倒抽著气地僵挺了,指甲像猫爪般地戳进他肩膀。她喑哑地低唤著他的名字。在那一刻,他与她共享最高层次的爆炸之乐。
这次当他移到她身边时,她没反对了。他们俩都喘著气,精疲力倦地躺著。当她轻碰他肩膀时,他起反感了,怕她再要求他更多。
“现在还不到早上,小姐。”他倦怠地说,眼睛闭著。“睡个回笼觉吧!”
“我只是想谢谢你,戈瑞,如此而已。”
他睁开眼睛看到她脸上温柔的表情,接著她就转身离开他,且拉下睡衣来。他紧盯著她后脑,想著这女人拥有那么多不同的层面,他最喜欢这一个。
他的表情柔和了。“来这里,妞儿。”他低哑地说,把她拉回怀中。他知道她不会拒绝,而这更使他高兴。她贴靠著他,而他无疑地晓得他不必多费力就会习惯于这女人的。
“这真好,戈瑞,不跟你吵。”斐娜贴在他胸前轻吐道,已经半睡状态了。
他兀自笑著,下意识地更拥紧她。她对他的影响力真惊人。如果她继续如此,他会再要她的。
“是的,斐娜,这的确真好。”
斐娜隔著小桌坐在戈瑞对面,眼前放著她的早餐。她后靠在椅子上,翻著她的食物,每隔几分钟怒瞪戈瑞一眼,但他太专注于他的早餐了。
他把她关在这房间至今已一个星期了,每天只有牧羊犬与她作伴。戈瑞亲自为斐娜端饭来,却整天留下她单独在房里,只有晚上才回来。从头一夜之后,他就没再碰过她,甚至当她坚持睡沙发而不和他睡在床上时,他也让步了。
他们共度良宵醒来的那个早上,她因回想到所做之事而毛骨悚然。表现出那不比放荡妓女好的行为的人不是斐娜,而是她那下贱的女性r体。那r体为了探知禁果的全貌,甚至挑逗诱使戈瑞让她瞧瞧。他是激起她从不知其存在的体内欲火,但永远不会再有了。她所经验的绝妙喜悦是可以否认的。是的,她不需要那种心醉神迷,因为她得付出太多才能再得到它……
虽然想改变这事实是太迟了,但若让它再发生,她会死。她傻得以为戈瑞会因它而改变心意;他仍坚持她得奉命伺候他。为此她不能原谅,即使他们之间非常亲密也不行。
狗儿就躺在他们的脚之间,斐娜无意识地喂它一块r,在家时她就习惯喂她父亲的猎狗了。当白色牧羊犬舔著她的手要求更多时,她才发现她所做的,且看到戈瑞朝她皱眉头。好,她不怀好意地想著,这比他近来常有的自信笑容好多了。
“什么使你不高兴啦,维京人?”她故作无知地问,虽然眼光中闪著淘气。“你怕我已把狗对你的忠心夺走吗?”当他脸色更y沉时,她更乐了。“你不知它和我已成了朋友了吧?但你把我们关在一起,还期望什么呢?要不了多久,它就会在我走出这房间时连头都不抬的。”
戈瑞冷冷地瞪著她好久后终于答道:“如果你说的是实话,小姐,那么是我该把门上锁的时候了。”
斐娜脸色灰白。“你不会的!”
“我会的,”他答道,口中有冷刺。“既然我没别的事好做,今晚就亲自加上个锁。”
“我只是逗你的,戈瑞,”斐娜故作轻松地说:“你可以信任你的狗。”
“我不信任的是你。”他指出,忿忿地走出门去。
“你到底要把我关在这里多久?”她生气地问。
他在门口转身,那抹嘲笑又浮上他唇角。“不是我把你关在这,是你自己。你只要听我吩咐侍候我,就可以享受别的奴隶所拥有的隐私权。”
“你这狂妄,讨厌的猪!”她吼道,手握拳头站起来。“你会先下地狱的!”
“你是个顽固的妞儿,”他不在意地讽道:“但你会发现我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说完,他走出门去,留下气得发疯的斐娜,于是她端起整杯牛奶抛向门去。看到零散的碎片,她并未停在那儿。她眼露凶光,又翻倒了小桌;整桌食物散了一地,狗儿也避开了。她毅然走到床边把床单撕开,然后走向戈瑞的柜子,把里头的东西翻得一房子都是。
由于专心于她的发泄,她没有注意到戈瑞回来。她从身后被抓且投到床上去。
“你的脾气就像小孩子,而不是我所认识的女人!”他吼道,跟著她来到床上。
当斐娜转身面对他,他正跪著举手要揍她。她不畏惧地盯著那拳头,激他尽管使出来。但戈瑞犹豫了太久而让冲动过去了。他低咒地放下拳头离开床,然后盛怒地低头瞧她。
“你耍够脾气了,妞儿。你得在傍晚前整理好这房间,不然今晚你势必饿著肚子上床。如果你认为饿一晚没关系的话,那么再考虑一下,因为除非工作完成,不然你将一直没东西吃。”说完,他拽上门离开了。
“我该怎么办,狗儿?我该不顾一切饿坏自己吗?我并不喜欢,但却可让那独裁者知道他不能命令我,去他的!”她叫道:“他为何要对我这样?他会撕下我的自尊踩到地上!”
在这之前,一切都很顺利,她想著。如今他会让我挨饿的。是的,他说出的话是不能收回的,这次我得让步了。
戈瑞登上小山坡,让马在那儿休息。他双手理理蓬乱的头发,他一整天都卖力地骑马奔驰,有时甚至不知身在何处,任由马儿带著他跑。然而戈瑞仍未消除心中重压,那从他离开不逊的斐娜之后就好重了。她的命运,他要的那一个,就像朵黑云罩著他。
他为他所说的话咒骂自己不下百次,那些话很可能结束那女孩的生命。她真会那么顽固吗?而且为了那些不值钱的尊严?他该顺其最初冲动,狠狠地揍她。但他一想到要打她那美好的脸蛋就毛骨悚然了。如果他回到房间发现它还很乱,怎么办?如果这次他再让步,他将永远管不了这女孩。如果他们俩都不让,那女孩会死……如果他多了解点她的个性,那么也许能预测她会如何反应。但谁能点醒他呢?
“笨蛋!”他大叫:“该有人能告诉我些那顽固女人的种种啊!”
戈瑞转向他父亲房子的方向。不多久,他走入艾西尔那漫烟的大厅,看到他父亲和浩夫正下著棋,他母亲忙著缝衣服。
“呵!什么风把贸易王子在这时候吹到我们寒舍来呀?”浩夫逗趣著,“我还以为你所有空闲时间都花在数财产上哩!”
“不,一半就够啦,”戈瑞回逗著,虽然他没说笑的心情。“我是来跟一个新奴隶谈话的。”
“只是谈话吗?”浩夫问道,然后拍膝捧腹大笑。
“够了,浩夫,”艾西尔严肃地说,因好奇心激起,他转向戈瑞。“哪一个?”
“斐娜同族之一,”他答道:“哪一个都没关系。”
“哦?”
戈瑞苦著脸。“爸,我看得出你脸上的疑问,但别问。现在有问题要解答的人是我。”
“斐娜的同族吗?”文西尔笑著应道:“你要多了解她,是吧?”
“是的,我要知道她的自尊到什么程度。”他承认道。
“你不对劲吧,戈瑞。你对那女孩有问题?”
“你可别光说著我——是你欣赏她的精神的。”戈瑞顶嘴道:“你真以为她会适应这里的新生活吗?”
艾西尔叹口气。“那你是不喜欢那女孩罗?”
“我还没决定她在床上给我的欢乐是否值得她给我的麻烦。”
“把她给我,”浩夫c进嘴,“我会知道该怎么应付那好强的女人。”
“你会把她的精神和意志破坏无遗,”艾西尔对他大儿子说:“一个有精神的女人是值得拥有的,但必须温和驯服,而不是摧毁。啊,戈瑞,如果她为你付出忠心的话,那将是无人能比的。”
“你是经验谈吗?”戈瑞问道,温和地看向他母亲。
“是的,”艾西尔低笑,“虽然我知道我不值得那种忠诚。去找你的答案,儿子。那些女人在后面。”
戈瑞离开他父亲的房子时,觉得比来时更迷惑,更不高兴。蒂拉的话令他不舒服,他带著一般低气压回到家。几分钟后,戈瑞来到他房门前,犹豫一会儿,猜想他会在里面发现什么。他以一手端著食物盘,一手扭开门把走了进去。狗立刻来到他脚边摇尾巴。
“去吧,狗儿,你的晚餐在楼下。”他等牧羊犬冲出房间才用脚关上门。烛台上只点著一根腊烛,但在昏暗中他看得出房间整理好了。他颇为惊讶,极目再找,看到斐娜坐在椅子上瞪著炉火。他放下托盘后走向她,看著她,重新想著她姐姐说的是不是真的。斐娜只是跟他玩花样吗?再说,她又何必说话呢?
“你为何拖这么晚呢?”斐娜问道:“我饿坏了。”
他苦涩地猜想她是否因饿了好一阵子,受不了了,才整理房间。“啊,是晚了。”他答道,走去添火,然后站起来等著攻击的开始。当它没立刻袭来时,戈瑞沉思地瞧她且走到桌旁去加入她,终于感觉到自己的饥饿。吃饭时,斐娜一直沉思著,眉头微皱著。
“那么,你是有事耽搁了?”她终于问道。
“不,我只是忘记你会等我回来。”他相当锐利地说。
然而她突然笑了,弄得戈瑞一头雾水。“好,我很高兴你能轻易忘记我,维京人。”
“怎么说?”
“没什么!”她笑著回问:“你以为我喜欢自己缠在你脑子里吗?不,因为我不知道你的想法。不管是好是坏,我不希望在你心目中有分量。”
“根据你至今的行为,小姐,你证实这点的方式可真奇怪。”
“那么我是在你心中罗?”她无邪般地问,声音中有笑意。“真抱歉,戈瑞。我想我是该改变我的方式了。”
他放下食物狠狠地瞪著她。“你在玩什么花样,妞儿?”
“没花样。”
“那你是说你现在要服侍我啦?”他问,茫然于这突然的改变。
“是的,这不是你所希望的吗?我任你差遣,戈瑞。赢得这胜利,滋味好不好?”
基于某种原因,他觉得输了,但他绝不承认。“很高兴你终于讲理了。”
“你可曾让我有所选择,戈瑞?”她略带苦涩地反问。
当她眼光避开他继续吃饭时,他观察著她。他仍然不明白这改变。在那么坚决的反抗之后,在她毅然面对挨揍之后,他还以为她至少会忍受几天不吃才屈服的。难道这真像她姐姐说的,只是一项试验,好瞧瞧她能嬴多少吗?
“你的卧室已整理好,戈瑞,短袍也补好了。”她推开她的空盘子站了起来。“如果今晚你不再需要我,能允许我回到女奴房去吗?”
在回答之前,他犹豫著,蓝眸子盯著她。“不。”
“哦?那还有什么要做的?”
“没事要做,小姐,但你不会再跟其他人住在一起。从今起你就睡在亚美来时住的那个房间,就在裁缝室对面。”
“为什么?”她无礼地质问道,眼神灰冷,双手叉腰。
他存疑地扬起眉毛,回答时声音中有丝嘲讽。“我还以为你要任我差遣了,小姐。你说话不算数吗?”
他看得出她后背僵挺,眼冒怒火,但回答时声音却惊人地冷静。“听你的。”
然后她严肃地离开房间,留下他想要她伴在身旁的理由。
斐娜神情倦怠地走入厨房,因为她晚上没睡好。狗儿一看到她就跑来嗅她的手,直到她拍拍它之后才回到它的窝去。
“早安。”斐娜招呼著珍妮。
“哦,斐娜!”珍妮叫道:“老天怜悯,我们好担心你哩!当主人把你锁起来时,我们不知怎么回事,而且也不敢去问他,他最近情绪一直很恶劣。”
“只因为戈瑞不同意我跟伊林一起工作。还有我的长程跑马,”她补上一句:“他要我在这里工作。他把我拘在他卧室里是我自己的错,因为我拒绝他所指定的工作。”
“但现在你同意了,”珍妮说:“戈瑞主人今早说,以后你会帮我们的忙。”
“是的,我会。”
“你好像不高兴,”珍妮答道:“其实也没有很多要做的事,斐娜。”
“我反对的不是工作,珍妮,而是戈瑞在我准备以太太的心情侍候他时,要我以奴隶的身分侍候他。这就是令我难受的原因,我必须毫无婚姻利益地任他差遣。”
“假想他不是你本要嫁的那个人吧!”珍妮建议著。
斐娜笑了。“我怀疑那会有多大帮助。”她替自己盛了一大碗燕麦粥。“你说这没什么好做的。那为何我刚来时,你整天累得那个样子?”
珍妮做个鬼脸。“那是因为亚美在这里,每当她来时都如此,她自己没有奴隶,所以她以使唤我们为乐。她还是一个受不了别人偷懒的女人,只为了让我们整天有事忙,她会要我们去打扫一尘不染的房间。幸好戈瑞在家时,她一星期才来一两次。”
“戈瑞知道她是个严厉的管家吗?”
“不,但也没人有胆去告诉他。照理说,亚美也是他家人。她的私生子跟戈瑞是同父异母兄弟。”
“原来如此。”
“她也是附近唯一没有家人或田地要照顾的人,所以戈瑞主人需要她。别人离家时有太太管家——戈瑞有亚美。”
“所以在斥责她过分严厉之前,他会考虑再三。”
“是的,我是这么想。”
“但那太可怕了!”斐娜生气地说:“真该有人告诉他这情形。”
“没那么糟,斐娜。他在家时比外出时多,当然去年冬天除外。不过,那不会再发生了。何况,他在家时不常使唤我们,只要按其所需侍候他,还有当他招待客人时,敬待他们就行了。”
“还有满足他们每种需要。”斐娜嫌恶地加上。
珍妮笑了。“啊,这些维京人真喜欢享乐的。”
“纵y的畜牲!”斐娜眸道,灰眸闪著不屑。“我可以当仆人,但却不做那事。他若要,可以饿死我,但我绝不当他的妓女!”
“他那么做了吗?”
“不,但他威胁过,”斐娜承认道:“他就会耍花样。”
“或许你不必担心,当客人来时,你可以像以前般地躲起来。他们会到女奴房找我们,但你可以再待在裁缝室。”
“我不再回女奴房,”斐娜说,她仍不明白为什么。“戈瑞要我住亚美的房间。”
珍妮笑了。“也许你真的没理由担心。看来戈瑞想独占你了。”
“不,若是那样,这星期我在他房里就不好受了,但我没有。他对我没兴趣。”
“他还没碰过你?”珍妮惊讶地问道。
斐娜的脸红得根。“有啦,但只有两次,”她难为情地怒道:“而如果他再试的话,他会后悔的!”
“无疑那得等一阵子的,”珍妮说:“那人费力地想不要女人,他不信任她们。而如果你记得它的原因,也许那就是他最近情绪恶劣的原因。莫娜回来了。”
“回来?”
“是的,几天前,伯凌告诉我的,似乎是她富有丈夫撒手西归,她以个有钱寡妇身分回到她家,那只会带来麻烦而已。”
“怎么说?”
珍妮皱了眉。“伯凌说她有再吸引戈瑞注意的念头。”
斐娜的背僵了。“他会再要她吗?”
“她是初恋情人,不容易忘记的。然而她真的伤他好重,我的看法是若他还要她的话,那才是蠢哩!但谁能看得出男人的心思呢?”
“只有他自己,而大部分时间他也看不清的。”斐娜有些苦涩地低喃著。为了知道戈瑞的心思,她会付出一切的。
第六章
第一次下雪迟迟不来,直到秋末才降。夹带著一场暴风雪持续了一整个星期,湖泊和水池都结冰达四至五尺厚。土地上铺了一层白茫茫,而很少人习惯于冒冰风冻雪之苦。戈瑞却是少数中之一,他在暴风雪来前一星期出门,甚至到它结束时都还没回来。
风雪稳下的那一天,艾西尔来到戈瑞的家,随身带来了一匹骏马。他太太曾告诉他(琳玲告诉她的)说这匹杰出的马曾属于斐娜女爵。至今三个月之久,他还一直悬念这黑发女郎。他自己儿子和她的不愉快更没让他觉得好过。他后悔把她给了戈瑞,因为虽然这几个月来他没亲自来看她,却怕她在戈瑞的坏情绪下过得不好。
艾西尔把她给戈瑞是希望以她的精神和美貌,能使他忘记那个害一个快乐青年变成冷酷讽世者的泼妇。当戈瑞去找那女孩的姐姐,一个月后又跟她姑妈谈好久,艾西尔以为这是好现象,不久他原来的儿子就会回来了。但在那之后,戈瑞的不悦情状并没改善,实际上更糟。艾西尔猜不出为什么。如今戈瑞又一次上山就好久,艾西尔根本见不到他。
戈瑞的外出越来越久,而这一次北上狩猎竟长达三个星期。虽然艾西尔开始有点担心戈瑞的安全,但他要再等几天才著手搜寻,浩夫早在暴风雪开始就催他了。
“呵唔,老人,你在那里?”
伊林从马棚后面跑出来,身著五颜六色的皮毛。“我听到了。”他有礼地应道。
艾西尔不悦地瞧著他。“看来戈瑞仍把皮毛浪费在你们这些仆人身上。”
“是啊,我们比你有的那些可怜家伙暖和多了。”
若换别人说这种话,艾西尔是不准的,但他却很喜欢老伊林。他侍候过艾西尔的父亲,而今伺候他儿子,这么多年来他们相遇时都聊得很愉快。
“我为你的马棚带来一匹新马,有空间吗?”
“当然有。”伊林低喃著,接过两匹马的缰绳。
“告诉你,它不是给戈瑞的。”
“哦?”
“那是给居尔特妞儿的礼物,”艾西尔粗声地说:“等我儿子回来时,你得告诉他。”
“老天!”伊林惊道:“你从未赐道么好的礼物给一个奴隶?”
“别管,老家伙。那女孩在哪?后头的女奴房吗?”
“不,她住在房子里。”
艾西尔讶于这个消息,然后他低笑道:“也许我毕竟没那么笨。”
“你是问我的意见吗?”伊林回嘴道,眼中有笑意。
“去干你的活吧!”艾西尔喝道,走向石屋去。
斐娜在厨房里,由于这是石屋里最温暖最怡人的地方,所以她大部分时间都待在这里。桌子上是她早餐的剩余物,旁边放的是她准备杀来当晚餐的兔子。
由于戈瑞出外狩猎,亚美又搬来住。她那持续不断的使唤快把斐娜疯了,但过一星期,这老女人就回家去,而当雪降下时,亚美就不再回来了。少了她权威的存在,珍妮和玛佳就待在女奴房里,而斐娜也不想冒险外出去去找她们。甚至伊林也没来与她作伴,因为他已送来足够一星期的食物,而且喜欢待在他那温暖的马棚里。
斐娜已达到几乎欢迎亚美回来的地步了。虽然她们并不沟通,但亚美那惯有的自言自语还满有趣的,有时还会令人意会某些事。
有一次,斐娜发现亚美对爱丝有股很深且持久的恨,而那股恨波及到爱丝的两个儿子。斐娜对此很困惑,因为亚美替戈瑞工作,她怀疑戈瑞是否知道亚美真正的感受。
斐娜丢一块木柴到火炉中,然后靠回椅背上瞪著跳动的火花,她不愿承认,但她的确好想念戈瑞。他在附近时,她不时担心他会对她要求什么,或她是否会顺从。当他在家时,她从未注意到时间是怎么过的。她随时都警觉著,以前她不曾如此有精神。每到晚上,她总是全身绷紧地等著,害怕戈瑞再来找她。但也不曾来过,从那晚之后。
那晚她因他的粗暴行为深深地受伤了。如果他像以前那般体贴温柔的话,也许她能原谅他。有一夜他曾很体贴而她也柔化了,那真是很好。她忘不了他曾给她的美感或喜悦。事后他曾紧紧地拥著她,好像他真的在乎她似地,而她也沉溺于他们共享的亲密中。
但上一次,他是那么残忍——天,她好恨他那样。第二天她逃出石屋,想以疯狂驰马来发泄她的愤怒。它是有效的,她确实觉得好多了。归途中,她遇到可伦而提议一道骑回石屋去。她现在想起来都有点好笑。
他俨然地摇头,忧惧地看著马。“我走路就好,斐娜小姐。”
“你到这里来干什么?”她问,慢骑在他身边。
“艾利和我受命出来找从牧场跑出来的牛。”
“真的?”
“是呀,艾利现在正送它回去哩。”
“来吧,可伦,”她哄著他。“我受不了看你走冤路。这到石屋很远哩。”
“不。”他再次拒绝。
最后她猜到他的不愿意。“你以前没骑过马吧?”
他摇头且垂下眼睛。可伦只比斐娜大一两岁,是个脸蛋悦人的瘦长年轻人,从未抱怨他那受迫的奴隶身分。她喜欢可伦,却不得不笑他的儒怯。
“是你学的时候了,可伦,来吧!不然我会认为你是不喜欢和我作伴罗!”
最后他无奈地让步,而让她帮他跃上她身后。斐娜好久没有这么无忧无虑了,于是眼闪著淘气的神采,双脚一挟马肚,他们就往前奔去。可伦拚命地抱住斐娜,口中念念有词。但斐娜却开怀大笑,催马直奔,让可伦更抱紧著她。她没看到山坡上骑著黑马的人,他正看著她作弄可伦。除了让她的愉快心情持续久点外,她什么都不在乎。但它并没持续。当她一看到戈瑞的怒容,未曾因他粗暴的行为而有一丝歉意时,她的火气又直冒了。
斐娜哀叹一声。他整整忽视她两个月之久,然后他开始去打猎,一去就好几天。当他在家时,他总是很晚才进门。她怀疑他是否跟莫娜在一起,或许是他父亲的女人——女奴,甚至是蒂拉——较合他的意!在那时候,斐娜总会踱方步,生闷气,她告诉自己她有权利生气。她本可去睡觉而不必在此等著主人找路回来的。
有一特别的晚上,当戈瑞连续三天夜归时,斐娜不管他跑去睡觉了。他终于喝得烂醉地回到家,不顾他的食物已在炉火上热著,他叫醒她,抱她下楼来服侍他。
他的态度好斗又不容拒绝,但斐娜已气得不怕他了。她盛了一大碗热汤,然后重重放在桌子上,溅了半碗在他身上。她知道这弄痛了戈瑞,但他也没表示什么,使她气消了。接著他遣走她,她也匆匆离开。第二天这件事一句也没被提到。
大响的敲门声吓了斐娜一跳。她觉得心跳加速,因为只有戈瑞才会那样敲门。他会奇怪门为什么锁著。真的,自从有天早上她出去打水,回来时发现一只狗被杀死丢在门阶上后,所有的门都上了锁。亚美看到那只死狗时脸色大白,却一句话也没说,让斐娜怀疑谁会做这种事。
她把门打开,准备告诉戈瑞她为何锁门。但站在那儿的却是艾西尔,穿著一件好重的皮毛大衣,使他看来比平常大两倍。看到他使她一时震惊,但没一瞬间就眼露怨恨了。
她没作考虑就奔回桌子上去拿原本要杀兔子的长刀,在盛怒中,她是轻率行事的。她转身攻击,却发现艾西尔在她身后。他抓住她手腕,用另一手拨开她握刀的手指。然后推开她,而她跌回炉边的睡椅上。
她喘著气待在那儿,看著他捡起那把刀再查查有无其余的后才去关门。当他面对她,眼光互锁,沉蓝对石灰,似乎过了好久之后他才移开。
“我无意伤害你,女孩,”艾西尔粗嘎地说:“你听得懂吗?你学了我的语言没?”
斐娜对他的问题不动声色,却保持静止。她存疑地看著他。什么理由使他必须在戈瑞外出时来这里呢?
艾西尔手中把弄著那把刀。“我也希望你如此。”
斐娜皱起眉头,他在说些什么?她必须假装听不懂他所继续说著的。“我想我不该来的。要你忘记我所做的,或是去了解为什么,这是太多了。我恨你的族人,女孩,为了他们对我儿子所做的一切。当你有自己的儿子时,你就会了解。戈瑞可以原谅他们,因他从他母亲那儿学会宽恕,但我不能。我们是个骄傲且报复心强的民族,但我却错在将报复施于无辜的你和你的族人。”
“是你们北方的居尔特人无故把我的儿子关在y暗的土牢里达一年,当时他才十七岁。他们不给他营养,只供一些狗也不吃的剩菜。他们苛刑他,却小心得不杀死他,因为他们打算在别的维京人侵略他们时以他当人质。当戈瑞逃回我们这里时,他只剩一身皮包骨。花了一年才恢复体力痊愈创伤。”
艾西尔终于看向斐娜,蓝眸中满是悲伤。“我知道你不懂我说什么,女孩。这样也 好。”他叹道:“我喜欢你,女孩。我欣赏你的精神,而且我后悔俘虏了你。然而,你永远不会知道的,因为我有著傻瓜般的自尊。如果你懂的话,我是不会跟你说这些。但至少我会尝试补偿的,希望有一天你不再像现在这么恨我。” 斐娜好想以挪威语跟艾西尔说话,让他知道她懂他说的每句话。这样羞辱他可以给她些满足,但她不愿放弃这也许可助她逃跑的秘密武器。何况,她因她自己族人对戈瑞的行为而不安,而且能了解艾西尔为何想要报复(即使她还不能原谅他)。毕竟,戈瑞是在侵略她族人时才被捕的。然而,他当时该被杀,而不是苛刑的。
艾西尔站起来,把刀丢在桌上。斐娜看著它落下,然后赶紧看向那高大维京人。
“啊,我知道你一有机会就会刺穿我。但别试,我还不想死,我拚战好几年而今想安定时,想看看孙子时,我是不想死的。”
艾西尔走到炉边取暖,就好像他挑战斐娜不敢去拿刀子。或者,他是表示他愿意信任她,她聪明得待在原位。他仍继续说,也许想清除良心的不安。
“从我第一眼看到你,女孩,你就是我心中一块重石。但看来你在我儿子家适应得很好。啊,你是过得很好,而戈瑞却情绪恶劣。你知道原因吗?”他突然苦起脸。“呸!就好像你会回答我似的,我跟一个不懂我说什么的女孩说一大篇,真是傻得可以,而且甚至傻得把匹骏马赠给女奴。到底著了什么魔,我才做此决定——哎,做已做了。戈瑞会不高兴的,但也许当他知道那匹灰马在家乡时是你的时,他会允许你骑它。”
斐娜必须垂下眼睛,才不致让他看到那突闪的喜悦。她不敢相信,薇珞在这里?而且是给她的——不是戈瑞——是她!
艾西尔走向门去,斐娜好奇地瞪著他背后。他为何要这么做?在他对她做尽一切恨事之后,如今实在难以相信他会这么仁慈。
好像要回答她无声的问题似的,艾西尔在门口转过身来。“伊林会告诉你那匹马的事。我不期待这会改变你对我的观感,但这是个开始。”他低笑。“我的行为一定会让你怀疑我的动机。”
不管他任何理由,薇珞又是她的了。现在她有理由出去冒冬天的寒风了。斐娜突然兴奋得在房里转圈,她好久好久没这么快乐过。这该归咎于艾西尔的事实并没阻扰她的快乐。相反地,戈瑞可能禁止她骑薇珞出去。她皱起眉头,但只有一瞬间。当他不在时,他不能阻止她。而当他回来时,呃,这该死的,就让他阻止她试试看!
斐娜在厨房的火炉前,肩披著毛毯,双手不断搓著以消冻麻感。真怀疑她是否能习惯这种冰寒的天气,但下一次若地再出门去时会好好准备了。
轻敲声引起她注意,她慢慢走去开后门,把毛毯裹得更紧。她躲在门后避开突然灌入的冷风,等珍妮、玛佳和珠蕾一进门就关上它。
“你为什么锁上这房子呢?主人不喜欢的。”老妇说。
“你没听说那条死狗丢在门阶的事吗?”
“我们都听说了,但那也没理由锁门。”珠蕾回道,走到炉边去添火。“无疑地,那是布格辛族的行为。他们和哈德族间的不和还没有达到流血的程度。他们只不过是屠杀家畜而已。”
“什么不和?”斐娜问道。
“现在没有时间说那故事,”珍妮c嘴道,脱下她的披肩。“主人戈瑞回来了,而且命令设下盛宴。”
一听到戈瑞回来,斐娜心跳加快,但同时想到盛宴就令她畏惧。“他在那里?”
“去聚集邻人把他s杀的熊扛来。”玛佳愉快地说,显然很期望再有许多男人聚集。“伊林叫我们来准备餐点,整理大厅。可伦也从仓库拿来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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