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以和为贵-吱吱》第 18 部分

  齐懋生头冒青筋,半晌才道:“既然如此,不如就嫁给毓之算了……他是我看着长大的,又洁身自爱。和屋里的人也是干干净净的……有我看着,定不会委屈你的……”
  你是我爹吗?管我那么多!
  她睁大了眼睛瞪他。
  齐懋生见顾夕颜瞪他,脸色变得冷凛起来,很生气的样子。
  看见齐懋生这个样子,顾夕颜心中一寒。眼睛眨呀眨的。眼泪就珍珠似地落了下来。
  齐懋生脸色越发地y沉了,半晌才道:“别哭了!我向你保证。只要你有儿子,毓之就不纳妾,这总可以了吧!”语中多有无奈。
  你才胡说八道呢!顾夕颜在心里腹诽道。根本就是道不同不为谋,多说无益。
  顾夕颜懒得理她,撇了撇嘴。
  齐懋生“腾”地一声站了起来:“你到底在想些什么?”一双冷冷的目如刀似地盯着她。
  顾夕颜心中一悸,不知怎地,就冒出一句话来:“我,我才不做你的侄媳妇呢!”
  齐懋生顿时目瞪口呆。
  不知为什么,顾夕颜看到这样的齐懋生,心中一乐,嘴上却不饶人,冷冷地道:“让我每次见到你都给你叩头奉茶,你想都别想。”
  齐懋生目光闪烁,表情严肃,看上去有诡异。
  顾夕颜觉得和这个人讨论自己的未来根本就是鸭同j讲,完全不通。她决定转移一个话题,道:“干嘛总是说我啊,你呢?说说你吧!”
  齐懋生一怔,眸中闪过无法掩饰地诧异,眉间旋即拧成了一个“川”字。
  顾夕颜见状,顿时来了兴趣。
  他肯定没有再婚,是不是还没有忘记叶紫苏呢?
  顾夕颜眨着象黑曜石一样熠熠生辉的大眼睛,俏皮地道:“你呢?你家里还有些什么人?”有点为难他的意思。
  果然,齐懋生眼中出现了少有的忧色:“我妻子去世了……有一个女儿,今天五岁了……”
  叫齐红鸾吧!
  顾夕颜在心里补充道。
  齐懋生脸上流露着伤感:“早知如此,就应该给她定一门亲事,也免得……”
  顾夕颜知道他话中的意思,如果他回不去了,齐红鸾就成了孤儿了。失去了父母的庇护,孩子的命运可想而知。
  她的心情一下子低落下来,安慰齐懋生:“不会的……你一定能平安地回到燕地去的!”
  齐懋生低头轻叹亲留下来的庄园,过几年风声不那么紧了,再把女儿接过来……”
  “你,你让我诈死!”齐懋生鄂然,“那是决对不行的!”
  顾夕颜讪笑。也是,人家堂堂燕国公的二公子,怎么能诈死了隐姓埋名做个庄园地管事。想当初。他不也嘲笑了叶紫苏和方少卿地吗?
  火光电石中,她突然有了一个主意:“齐公子。我有个想法。”
  齐懋生诧异地望着她。
  顾夕颜激动地说:“用棺材,用棺材把你送出去。”
  齐懋生反对:“不行,如果我是左小羽。一定会开棺检查的。”
  “不,不,不。”顾夕颜道,“把你放在尸体下面。嗯,我是说,棺材一般都很沉重又很厚,他们可能会开棺检查。但总不能把尸体给翻起来然后敲着棺材地底板看看藏没有藏人吧。我们在棺材里面做个夹层,你躺在夹层里面……这样也安全一些,我们就不一定要刘家帮忙了……”
  “你等等!”齐懋生眼中闪过异采,“我想想。”说完,齐懋生闭着眼睛则轻轻地靠在了顾夕颜旁边的床庑旁沉思起来。
  顾夕颜屏生静气不敢出声打扰。静静地盯着齐懋生。
  齐懋生真地很英俊。身材高大挺拔,气质硬朗刚毅,给人很“man的感觉,特别是他沉默不语地时候,有一种内敛的锋利,可张可驰,就象,就象藏在匣里的名剑似地,有种低调的华美。
  屋子里静悄悄的。顾夕颜支肘望着齐懋生,气氛安静而温馨。
  过了好一会儿,齐懋生才睁开了眼睛,黝黑的眼睛明亮温暖,顾夕颜心中一喜。急急问道:“怎样?”
  齐懋生道:“这个计划可以一试。”声音里隐隐透着点欣喜。
  “那就好。那就好!”顾夕颜长长地吁了一口气,也很高兴。自己的这个主意在齐懋生这种人手里应该可以发挥到完美无暇吧。她犹豫道:“要不,我们自己干!”
  齐懋生听懂了顾夕颜的意思,目中含笑道:“真死人不好找啊!”
  “啊!”顾夕颜这才想到自己计划的那个关键人物,她不禁脸色一红,“是啊,的确不好找。”
  两个人不由相视一笑。
  空气中充满了融融的味,象糖果的芳香,让人从心底甜到舌尖。
  今夜以后,就是永别的时候了吧!
  顾夕颜心生戚色,嘱咐他道:“你明天小心点。如果情况不对就立刻从滴翠阁旁边的林子里穿到黄先生那里去,那边地园子这两年一直赁给长生班的人在用,他们那边人多手杂,特别是这段时间排新戏,又请了一些名角来。我想那些人一定带着自己的小厮什么的,你虽然扮小厮不象,可扮个车夫之类的还行……”
  齐懋生闻言眉角一扬,好象对她的这种安排很有点不以为然。
  顾夕颜选择视而不见,继续唠叨:“可千万别往内院里窜,我们家穷,仆人少,到处冷冷清清的,有几只蚂蚁爬出去都一清二楚的……”
  齐懋生笑起来:“我看你们家内院松得很嘛……”
  顾夕颜脸色一红:“家里实在是太大了!”
  齐懋生目含担忧地道:“你也别乱来……”说着,他把那枚玉柱私章塞到顾夕颜的手里,“如果我能平安回到燕地,一定会帮你地。如果万一我……你就拿着这私章去找毓之,他是下一任燕国公继承人,一定会好好地照顾你的……你,也帮我好好看着我女儿……”
  怎么象是临别的遗言!
  伤感突如潮水般涌向心尖。
  顾夕颜泪盈于睫。
  齐懋生,以他特有的方式关心着自己的一个英俊男士……
  “好了,好了!别哭了!”齐懋生故作轻松地说,“你照顾我女儿是一回事,可不许给她看那些歪书,也不许灌输她那些乱七八糟地观点,嗯,听清楚了没有……”
  顾夕颜强颜欢笑地点头……
  “还有,千万不要一个人跑出去。到盛京地威武镖局去,让他们护送你去燕地……中途要经过晋地,那里很不安全……这几年晋地士族大量兼并土地,流民很多,大白天的都有强盗出没……你可别把我地话当耳边风……”齐懋生殷殷软语,顾夕颜心生戚戚。
  就在此时,外面传来一阵轻盈的脚步声。
  两个人不约而同地静伫在那里。
  顾夕颜抬头。
  原来已经天亮了。
  两人面面相觑。
  “姑娘,姑娘!”一阵轻声的呼喊。
  是墨菊的声音。
  两个人不约而同地收敛了气息,不敢有丝毫的举动,象马上就要被主人撞见的贼似的,还带着点惶恐的表情。
  第六十五章 忧心忡忡
  墨菊喊了几声无人应答,轻手轻脚地离去。
  听着渐行渐远的脚步声,两个都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齐懋生眼中闪过踌躇:“我走了,你可别乱来啊!”说完,不等顾夕颜答话,推开窗就翻身而出,削瘦挺拔的身姿很快地消失在了薄薄的晨雾中。
  顾夕颜追了几步又停下,倚在半开的窗棂旁发了一会怔。
  半晌,她才才转身喊了墨菊。
  一夜未眠,却不见疲色。
  顾夕颜草草地吃过早餐就去了顾夫人那里给她请安。
  她去的早,想不到还有比她更早的人。
  刘老爷和刘左诚已笑眯眯地等在那里了,见到顾夕颜,他支了顾夫人出去给她沏茶,顾夕颜趁机说了句“滴翠阁”,刘老爷站在自己身后的刘左诚交换了一个眼色,刘左诚立刻疾步出了房门。
  等顾夫人再进来时,只看见刘老爷和顾夕颜相谈甚欢。顾夕颜和顾夫人说出几句闲话,又和刘老爷寒暄了几句就借故告辞了。
  回到勿园,只有墨菊和顾夕颜的园子静悄悄的,顾夕颜心神不宁的,静坐在窗前的大榻上,好象在侧耳听着些什么。
  墨菊觉得奇怪,也静下心来倾听,却什么也听不到。
  顾夕颜见状,淡然地笑了笑,吩咐墨菊:“我到床上去躺一会儿,你去守园窜个门子,看看刘老爷都干了些什么!”
  墨菊明了地点了点头,保证道:“姑娘放心。”
  墨菊走后,顾夕颜又独自静立了一会,神色渐渐萎靡起来,她打了一哈欠,起身准备上床休息,谁知一起身。竟然觉得头重脚轻跌在了地上。
  顾夕颜不由地苦笑,半晌才爬了起来。脚步轻飘地上了床,胡乱拉了床头叠得整整齐齐的夹被披在了身上,闭目养起神来。
  齐懋生。齐毓之……齐懋生,齐毓之,两个名字反复地出现在她的心间。
  渐渐地,顾夕颜陷入了朦朦胧胧中。她好象看见齐懋生刚毅的脸上含着忧悒,远远地出现在她的眼帘,殷殷叮嘱她:“你要帮我照看我女儿。”顾夕颜刚要回答,齐懋生的面孔突然就近了。微笑如阳光般明媚地望着她,神色奕奕,一扫满脸的风尘和憔悴,人年轻了快十岁,眉宇间飞扬矜贵。对着顾夕颜深情地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一派风流倜傥的貌样。顾夕颜一惊,齐懋生什么时候这么轻佻了?她惊呼道“你是谁”,那人笑道“我是齐毓之啊”,顾夕颜揉了揉眼情,竟然真的是齐毓之,她急切地上前拉着齐毓之地衣袖:“齐懋生呢,齐懋生呢……”齐毓之笑盈盈地道:“他不是还在盛京吗”……
  顾夕颜倏然醒来。汗透衣襟。
  外面的骄阳似火,旁边有人轻声喊“二姑娘,二姑娘”。
  顾夕颜茫然地喊了一声“齐懋生”。
  旁边地人道:“去哪里,姑娘要去哪里……”
  顾夕颜慢慢敛过神来,墨菊清秀的脸庞出现在她的眼帘里。她声音嘶哑地道:“现在什么时辰了?”
  墨菊望了望床头地自鸣钟。道:“快十二点了,是吃午饭的时辰了。”
  顾夕颜急了。连珠炮似地道:“你怎么没有叫我起来?我让你去看看刘老爷那里有什么事的你可去看了?”
  墨菊忙笑道:“去了,去了。刘老爷一早上就和夫人说着话儿,现在正和夫人吃午饭,我掂记着姑娘,所以提了食盒来……刚到,就听见姑娘在梦呓,说什么去哪里的……”
  顾夕颜呆了片刻,一溜地从床上爬了起来,一拐一拐地朝秀和园跑去。
  墨菊忙追了上去。
  顾夕颜风风火火似的到了滴翠阁,一拐一拐地上了二楼。
  二楼空空如也,连地上铺的那床破絮都不见了。
  如果不是满屋尘灰中有一块光洁的,她简直都要怀疑这里是否真地住过人。
  紧跟在她上楼来的墨菊在她身后局促不安地轻声地问道:“姑娘,您这里怎么了?”
  顾夕颜步履蹒跚地走到了滴翠阁二楼西边的窗棂边,望着窗棂上那块在风中猎猎作响的破棱布发了一会儿怔,然后跌跌撞撞地下楼去了。
  两个人回到了勿园,顾夕颜神色怏怏地和墨菊吃了午饭,又让墨菊去顾夫人那里看看刘老爷都在干些什么。墨菊要收拾了碗筷再去,顾夕颜等不及了似的要她去了再回来收碗,墨菊正在犹豫着,就听见门外有动静,她撩帘一看,原来是端娘和杏红回来了。她忙迎了上去:“姑姑,可用过午饭没有?”
  端娘满脸风尘,精神却很好,笑道:“用过了,在夫人那里用地。姑娘这两天可还好?吃了午饭没有?”
  墨菊犹豫了一下,笑道:“都好,都好。”
  正说着话,顾夕颜在室内问道:“可是端姑姑回来了!”
  墨菊忙撩了帘子请端娘进了内室。
  端娘一见顾夕颜,大吃了一惊。
  她精神萎靡,气色怏悒,整个都无精打采的。
  端娘上前搂住了顾夕颜:“姑娘,这是怎么了?”
  顾夕颜勉强地笑了笑,说:“没什么。你回城的时候京中戒防如何?”
  端娘小声地道:“还是挺严的。”顾夕颜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没有什么意外的事吗?”
  端娘笑道:“没有,没有。”说完,吩咐墨菊:“红杏晕车,你快去伏伺下杏红吧!”
  墨菊应声扶了杏红出了门。
  端娘这才道:“妥娘两口子忠厚老实,你看,一共是二万三千两,还有帐册,都是一清二楚的,就是园子里收的干冬笋卖的钱都记了上去……”说着。解开了手边的一个蓝布包袱,露出一叠整整齐齐地帐册和几张银票。
  顾夕颜兴趣珊然地看了一眼。手里把玩着一个什么东西。
  端娘仔细一看,是一块小小的玉石。她笑道:“哟,姑娘是哪里得的这东西?”
  顾夕颜地手缩了一下。轻声道:“是个小玩意。”说完,眼中露出迷茫。
  端娘不明所以,正要说什么,正好墨菊进来请示端了茶进来,端娘悄悄指了指神游太虚般的顾夕颜,墨菊知道端娘地意思,摇了摇头。端娘见状。思索了一会,就和顾夕颜说起来去栖霞观地事:“……把姑娘和两家送来的庚贴都给了贞龄姑姑,贞龄姑姑说今天姑娘红鸾星动,是宜嫁之时。两家送来地生辰和姑娘的也没有什么冲撞的地方……”
  顾夕颜神色鄢然:“母亲那里怎么说?”
  端娘笑道:“照姑娘吩嘱的回了。夫人说暂时放一放,等见了皇贵妃娘娘再说。”
  顾夕颜“哦”了一声。又是一阵沉默不语。
  墨菊给端娘倒了茶正要出去,顾夕颜却猛然抬头,看见了墨菊,厉声道:“要你去守园,你怎么还在这里?”
  顾夕颜一向待人和气,这样的厉声是极少的,墨菊吓了一跳,手足无措地连声道:“我这就去,我这就去……”她急急地朝端娘点了点头。疾步走出了房门。
  端娘陪笑道:“姑娘这是怎么了?可有什么不顺心的事?”
  顾夕颜也不应她地话,侧身躺在了床上,闭着眼睛道:“我有点累,姑姑您也一路辛苦了,先去休息休息吧!”
  端娘迟疑着。杏红却撩了帘子进来。轻声地道:“姑娘,惠兰姐姐来了。带了七巧斋的碗豆糕,说是来谢谢姑娘那让我们去帮着晒了书……”
  杏红的话音刚落,顾夕颜猛地坐了起来:“是惠兰吗,快请她进来!”
  端娘和杏红交换了一个疑惑的眼神,杏红快步撩了帘子请了惠兰进来。
  惠兰刚进来,顾夕颜就道:“你一路来有没有遇到什么稀奇的事?”
  惠兰“扑哧”笑了一声,道:“姑娘怎知我到贵府遇到了稀奇地事!”
  顾夕颜表情似喜还忧,有点发怔的样子。
  “您可不知道,我车到了通义坊的街口,却遇到了正在那里盘查的左将军。”惠兰笑盈盈地道,“我那车夫不懂事,打了贵府的旗号,左将军却大手一挥,一路畅通地到了。你说这事奇不奇……上次还把我们的车夫打了一顿,据说到今天都起不了床了!”
  端娘听了只拿眼睛瞅顾夕颜,顾夕颜却面无表情,刚才的兴奋劲全无了。惠兰瞧出点端倪来,笑道:“这是怎么了?”
  端娘掩饰地笑了笑,说:“没什么事,没什么事,姑娘脚崴了,正不舒服着了!”
  顾夕颜趁机道:“是啊,脚有点疼。”
  惠兰犹豫了片刻,道:“既然如此,那我就先告辞了。”
  端娘起身准备送她,顾夕颜却客气地道:“既然来了,就多呆一会儿,吃了晚饭再回去也不迟。”
  谁知惠兰立刻笑盈盈地道:“如果甚好。我还没有去给夫人请安了!”
  顾夕颜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缓缓躺下,翻了一个身,背对着她们,身体发出冷淡而疏离的气息。
  杏红歉意地朝着惠兰笑了笑,陪着她出了门。
  端娘朝着墨菊使了一个眼色,墨菊轻声地道:“姑娘,那你休息吧,我和姑姑出去了。”
  顾夕颜语气怏然地“嗯”了一声。
  端娘还是不放心,走到门口回道望了一眼。
  顾夕颜露在翠绿色夹被外面欺霜寒雪般的肩膀正不停地颤抖着。
  两个人出了门站在屋前如伞地大树下说着悄悄话。
  端娘面含忧色:“走,我们去滴翠阁看看。”
  第六十六章 意外所获
  顾夕颜的指尖不停地滑过圆玉的顶端,那上面雕着一只蜈蚣,在拇指大小的横截面上弯曲成了一个几字形,共有三十六只脚,每只脚的样子和形态都不相同。
  这是齐懋生的私章!
  和崔宝仪给自己的那块玉佩上的图案好象啊!
  图形很古朴,都是以线条构成的,没有圆润的转笔……
  顾夕颜猛地僵住了。
  崔宝仪给自己的玉佩上雕的是一个古夏文字“福”,齐懋生这枚私章上的图案难道也是一个古夏文不成……它会不会也是一个字呢?
  一想到这里,顾夕颜立刻心急如焚。
  她扬声道:“墨菊!墨菊!”
  屋子里静悄悄的,没有回答。
  齐懋生,齐懋生,他现在不知道怎样了?中午的那个梦,有没有特别的意义的?
  顾夕颜颓然地躺在床上,被未知的恐怕折磨着。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传来轻盈的脚步声,顾夕颜强打了精神问了一声“谁”。
  杏红隔着帘子答道:“二姑娘,是我和惠兰姐姐回来了。”
  顾夕颜道:“请惠兰进来喝杯茶吧!”
  惠兰清脆地应声而入,抽了顾夕颜的迎枕扶了她坐起来:“姑娘的脚好些了吗?我跟着大姑的时候曾经看过个一个古方子,对治外伤非常有疗效,要不我写了方子姑娘试试。”
  顾夕颜只是葳了脚,并不是什么外伤,但惠兰这么一说,又让她想起了齐懋生来,不知道他的伤到底怎样了,那些地香菊对他有没有帮助。
  她神色间又出现了片刻的恍惚。
  惠兰和杏红不明所以地对视了一视,惠兰笑道:“姑娘口喝不喝。要不要我给您煮壶蜜甘茶来!”
  顾夕颜“啊”了一声,半晌才回过神来。答非所问地道:“我这脚总是不好,等会就麻烦您把那方子写一份给我,让杏红帮着去抓药试试也好。”
  杏红脸色微变。觉得顾夕颜有些不对劲,但口里还是唯唯诺诺地恭敬应了。
  惠兰比杏红懂得掩饰,她面色如常,笑盈盈地道:“我这就写给姑娘。”说完,朝杏红递了一个眼色,杏红立刻拿来了笔砚,惠兰提笔挥墨。写了一张方子递给了顾夕颜。
  顾夕颜接过方子并不急着去看,问惠兰:“姑娘跟了大姑很多年吧!”
  惠兰略迟疑了一会,道:“我原是陇左郡果州白城人,熙照二百九十二年朝庭到陇山剿匪,我父母都死于战乱。恰逢大姑到凤台拜访黄先生后取道白城回淞江平原,救了我一命……”
  今年是熙照三百年,算一算,她跟着崔宝仪已经有八年了。一个念头掠过顾夕颜的脑海,她问道:“惠兰,你知道熙照第一任皇帝是什么时候登基的吗?”
  惠兰想了想了,道:“夏历1816年七月十四日。”
  顾夕颜手心冒汗:“今天是几月几号?”
  惠兰“哎呀”一声:“今天是七月七日,难怪京里戒备森严,想来皇上是想庆祝熙照成立三百周年大典……”
  对熙照王朝来说。没有什么比燕国公献俘更好的贺礼了。
  还有七天!
  上帝创造世界用了七天,熙照的七天,又将会发生什么事?谁是亚当,谁是夏娃,谁又是那条毒蛇!
  顾夕颜额间冒汗。感受了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气息。
  杏红眼尖。笑道:“姑娘,我给您打打扇吧!”
  顾夕颜摇了摇头。问惠兰:“你认识古夏文吗?”
  惠兰笑着点了点头:“原来在大姑身边的时候,我经常帮着大姑清理文稿,所以认得一些古夏文。”
  顾夕颜让杏红拿了纸墨来画了齐懋生私章上地图案给惠兰看,惠兰笑道:“哦,这是一个授字。”
  顾夕颜迟疑地问:“寿字?福寿安康的寿字?”
  “不是。”惠兰笑道,“是天授其任地授字。在古夏文中,这是个非常特殊的字,在夏国最古老的神话中,我们都是显天大神差索地仆人,这授本是是显天大神身边的一个近身侍卫,显天大神的儿子阿多想杀死差索成为显天大神,就在光明殿设下埋伏,趁着显天大神变化成凡身听取民众疾苦的时候刺杀他。授在关键的时刻挡在差索身前受了刺客的一剑,然后又不顾伤痛保护差索逃出了光明殿……从那以后,授就成为最受显天大神信任和宠爱的侍卫,显天大神受予他授这个图象,喻意着他有三十六种技艺,会三十六种变化,受三十六方朝拜,让他做为自己地代表在神界和凡间巡视,有天授其命的意思……”
  顾夕颜指间颤抖。
  惠兰疑惑地道:“姑娘怎么问起这个字来!”
  顾夕颜含糊其词:“上次大姑不是送给了我一个玉佩吗……这个字我也不认识,所以请教于你……”
  杏红在一旁收拾笔砚,笑道:“姑娘可真是问对人了!我还没有见过比惠兰姐姐更聪明的人。什么都知道……”
  惠兰忙拦住杏红:“你太抬爱我了!姑娘面前,我怎敢当聪明二字……”
  杏红脸色微僵。
  顾夕颜毕竟受的教育不同,对主仆之间的尊卑关系一向都不太在意,而且她自己本是草根出生,很敬佩那些通过自己地努力改变命运的人。她替惠兰解围,对杏红道:“那你就跟着惠兰多学学。”
  杏红不敢多说什么,忙曲膝朝顾夕颜行了一个福礼,低低地应了一声“是”。
  惠兰忙笑道:“杏红,我们去帮姑娘煮点甘蜜茶吧,姑娘睡了起来,让姑娘润润喉!”
  顾夕颜笑道:“让杏红去煮吧,我们在这里坐着说说话。”
  杏红应声去煮茶了。惠兰坐在床弦边和顾夕颜闲聊:“大姑在宫里当差可还好?带信回来了没有?”
  惠兰笑着一一回答:“在皇太后娘娘身边伏伺,每天就是给太后娘娘读读书。陪着练练书画什么,很清闲。皇后娘娘也到坤宁宫里请安的时候,偶尔也陪着皇后娘娘说说话儿。带信来说一切都安好。要我们不要牵挂!”
  “伍嬷嬷身体还好吧!”顾夕颜殷殷问道,“身边有没有人伺候?”
  惠兰目光闪烁:“大姑虽然在宫中当差,俸禄并不高,哪里请得起人,我在身边伺侯着就是了。”
  顾夕颜关切地道:“那你岂不是很辛苦!”
  惠兰长叹了一声:“二姑娘也不是旁人,说给您听也不打紧。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大姑是跳出了红尘外的人,哪里注意到这些细小末节的事。说起来。我今年也有十八岁了……总不能老在伍嬷嬷身边侍候着呢!”说完,苦涩地笑了笑,“听说端姑姑跟姑娘到栖霞观找贞龄姑姑了,想是好事将近了吧!奴婢在这里先恭喜二姑娘了!”
  顾夕颜心中一凛。
  这一定是杏红告诉惠兰的,就是不知道告诉了多少。回头一定要问问端娘才行,可不能把妥娘那边的事给抖了出来。那可是我地一块浮木啊!
  惠兰见顾夕颜笑则不答,脸上一红,垂头道:“姑娘,怕是觉得我太,太过不知羞了吧……”
  “不是,不是。”顾夕颜忙辩解道,“只是这事八字还没有一撇,我也不好说什么。”
  惠兰笑道:“姑娘。你也别怪奴婢多嘴。依我看,还是同意了左将军要好一些……”
  顾夕颜一怔,没想到惠兰连这样地细节都知道了。她淡淡地笑,若有所思地道:“他比我要大好多岁,端姑姑地意思是蒋家好些……又有锦心在那里。也有个照应……”
  “姑娘。您待人一向厚道,我也是一见您就觉得可亲。心里一直把您当自己的半主子似的,您今天既然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我要是还要您面前打马虎眼,可就对不住你对我地好了。”惠兰脸上带着破釜沉舟地表情,“您想想,那蒋家再好,到了蒋杏林手里又能得几份去。可左将军不同了,骠骑大将军,正三品,比顾老爷还高半阶,一嫁进去就是诰命夫人,当家地主母,不比那蒋九公子强百倍……”
  顾夕颜还在那里犹豫:“可是,他已经有三房小妾了……”
  惠兰冷笑道:“姑娘,不管有几房小妾,那都是妾。更何况,左将军的几个儿子都是庶出地。如果以后姑娘生了儿子,自然是堂堂正正的公子,继爵承家的,万一生地都是姑娘,几个儿子哪个敢不在您面前孝敬,到时候,你说收了哪个在您膝下就收哪个,还怕他们翻了天去不成……”
  顾夕颜脸上慢慢绽开一个笑容来:“还是惠兰心思珑珑啊!”
  惠兰闻言抬头,目含期待:“姑娘,不如把我要到身边伏伺吧!”
  顾夕颜一怔。
  惠兰面带绯色自荐道:“我虽然不如墨菊和杏红那样伶俐,可年岁比她们大些,有什么事也能照应着,姑娘不妨考虑考虑。”
  到我身边,干什么?
  当婢女?还是……当通房的丫头?
  顾夕颜露出一个高深莫测的笑容来:“这,这岂不是太委屈你了!”
  惠兰看得心中一怔,正要说话,杏红却端着盛着蜜甘茶的小漆盘进来了,笑道:“姑娘,惠兰姐姐喝茶!”
  早不进来,晚不进来,偏偏这个关键的时候进来!
  惠兰脸上掠过一丝y霾,很快又绽开笑容,迎上去接了杏红地小漆盘端到顾夕颜手边。顾夕颜端了一盏茶,又要惠兰不必拘礼,让杏红端了一杯给惠兰。
  大家坐下来静静地喝着茶,一时无语。
  第六十七章 未雨绸缪(上)
  一盏茶的功夫,端娘面色凝重回转,见到惠兰,脸上微霁,惠兰立刻放下手中的茶盏恭恭敬敬地给端娘行礼,到把端良怔了怔。
  顾夕颜看在眼里,但笑不语。
  待端娘和惠兰寒暄数句后,顾夕颜笑将惠兰写的古方子递给端娘:“惠兰写的,说是极难得的古方子……”
  端娘也不大懂这些,听顾夕颜这么一说,又寻思着惠兰是崔宝仪身边的人,也不疑有它,将单子递给了杏红,笑道:“如此就有劳惠兰费心了。杏红陪着你惠兰姐姐去田嬷嬷那里一趟,让她派个人去抓些药来,好歹也试试。”
  两人起身而去。
  端娘的脸y了下来,质问顾夕颜道:“你是不是又和长生班的那些人搅到一起了……”
  顾夕颜一怔。
  端娘厉声道:“跟你说过多少遍了,怎么就是不听。那戏班子上的人,有几个好东西……我今天去滴翠阁,竟然遇到了那个长生班的帐房。一个大男人,竟然还当着我说是看见有个羊肠小道,景色奇美,不知不觉地走了进来,这是知道纲常人伦的人说的话吗……”
  顾夕颜脑中一“轰”,道:“您,您说您遇到了黄先生?”
  端娘见顾夕颜神态紧张,更加肯定顾夕颜到秀和园去是为了会长生班的人。她目中含怒:“你这次说什么也没有用了,我已经告诉夫人了,明天就会派人去撵了长生班的人出去……本来收留她们是好意,现在竟然做出这种事来。如果有个什么,顾府几百年的声誉可就完了。更何况是姑娘仪亲的紧要关头……”
  也就是说,黄先生根本就不知道齐懋生走了。
  顾夕颜打断端娘的话,问道:“好姑姑,你就别训我了。你这一怒之下告诉了母亲,那。那刘老爷可曾,可曾……”
  端娘一副恨铁不成刚的样子瞪了顾夕颜一眼:“你以为我是笨蛋啊。当着刘老爷的面说这些话……”
  顾夕颜紧张地问:“刘老爷还没有走吗?”
  端娘道:“说是想等老爷回来见个面,吃了晚饭再走。”
  “那七爷在不在?”
  端娘奇道:“七爷要照着铺子,自然是把刘老爷送来就走了。”
  顾夕颜一颗咚咚乱跳的心才略略镇定了一点。她笑着给自己解围:“我只是问问而已。”
  说了几句话,顾夕颜又一直陪着笑脸,端娘憋在心里的怒气才渐渐消了些,道:“听说七爷带地随邑太多,在府门口还差点和戒防的羽林军起了冲突……还好左将军出面打了招呼,有惊无险……”
  顾夕颜脸上露出奇怪地表情来。端娘见了,心病又起。迟疑地道:“姑娘。您看这两桩婚事……”
  顾夕颜拉着端娘的手坐在了床弦边,促膝谈心:“姑姑,我现在也没什么主意了,你说,答应哪家好呢?”
  端娘叹了一口气:“我看着姑娘的性情。自然是蒋家好……”
  顾夕颜目光流转,璀璨如宝石,凑在端娘耳边低语了一通。
  端娘地脸色似惊似喜,似嗔似怒,顾夕颜把话说完了好一会儿,她才回过神来,凝视着顾夕颜含泪不语。
  顾夕颜有点担心,轻声地问:“姑姑,您看我这主意可行!”
  端娘嘴角慢慢绽开一个欣慰的笑容:“姑娘真是长大了。越来越象连夫人了。”
  那到底是答应还是不答应呢?
  端娘轻轻地抚摸着顾夕颜的鬓角,目光亲切:“我早年丧父,青春丧偶,什么苦没有经历过,姑娘不用担心我。自管去做自己想做的事去!”
  顾夕颜心中一暖。眼角湿润,轻轻地伏在了端娘的肩头。
  第二天一大早。顾夕颜去给顾夫人请安了,端娘去了田嬷嬷那里。
  两人见了面,端娘拉着田嬷嬷一阵私语,田嬷嬷怔了怔,说:“惠兰人品学识长相都是没得说的,只是要收在屋里……我怕姑娘把握不住啊!”端娘低语道:“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啊。我们府上如今哪有合适地人选。眼看着姑娘婚事就是这几日的事了,我们不早做准备,到时候更是慌手慌脚的。嬷嬷是经历过的人,这陪房的要是选不好,后患无穷,惠兰再怎么说,总是崔大姑跟前教导过地,不比寻常家的姑娘……”
  田嬷嬷闻言笑了笑,说:“既然端姑姑都这么说了,我这就去禀了夫人就是。”
  端娘又说了一些感激的话,田嬷嬷亲自送了端娘出门,正巧赶上顾夕颜给顾夫人请完了安要回勿园去,顾夕颜和田嬷嬷打了招呼,两个并肩而去,田嬷嬷转身到顾夫人的屋里去回话了。
  路上,顾夕颜问端娘:“杏红还知道些什么,你一定要确定,要不然,是要出大事的!”
  端娘保证道:“我去妥娘那里是一个人悄悄去的,她不知道。”
  顾夕颜还是不放心,反复叮嘱道:“以后有什么一定要避着红杏,这丫头没什么心眼。您也趁机问问两个丫头,看她们都有些什么打算。不管怎么说,大家相识一场,总不能看着她们跳了火坑去。”
  端娘笑道:“这世间除了姑娘,有谁觉得那是火坑了?”
  顾夕颜讪讪然地笑了笑,拉着端娘的衣袖撒娇:“我知道姑姑最疼我,您放心,我一定给你找个相貌堂堂,品行端良,家财万贯,能做文章的好女婿,到时候让他跪着给您敬岳母茶……”
  “哎哟!”端娘急急地捂住了顾夕颜的嘴,“这院子里到处透风,可别乱说话。”嘴里这样说,眼角眉梢却缓缓地洋溢出喜悦来。
  到了下午,顾家突然热闹起来。
  顾夫人叫了惠兰来在守园地暖阁问话。田嬷嬷和赵嬷嬷带着人去柳亭那边要撵了长生班出府,秦大姑先是将好话说尽。让宽限几个月,租金愿意再加,田嬷嬷无论如何不松口。两边就口角起来,长生班的那些徒弟们见撕破了脸,不管不顾的叫嚷起来,七嘴八舌的,把田嬷嬷搞了个灰头土脸回来,顾夫人气得够怆,直嚷着要去报了官府。还是惠兰在一旁出主意:“既然是夫人娘家人介绍来的,还是请了她出来做个东道,也免得嚷了出去大家都失了脸面。”顾夫人觉得说地有道理,又叫孙嬷嬷去派人写信给远在江南地自家堂嫂。
  惠兰到勿园来说这事的时候颇有几份炫耀地意思,想是顾夫人问话间已隐隐透露出某种意思出来。惠兰急着要在顾夕颜面前表现一番。
  顾夕颜只是当笑话听了一乐,端娘却朝惠兰使了一个眼色:“天气热,我在小厨房里煮了绿豆水,正巧夫人差人送了一大块冰来,惠兰手灵巧,帮我来敲冰。”
  惠兰会意地跟着端娘去了小厨房,顾夕颜却招来墨菊:“你把这一千两银子给秦大姑悄悄地送去,让她另寻了地方住。把黄先生经常到秀和园来逛的事透露给大姑听……”
  墨菊忙将银票塞进了衣襟里,应声而去。
  端娘在小厨房里和惠兰谈心:“我们姑娘是孩儿气。什么都不懂,有些事,还望你教教她。”
  惠兰听了心中大定,喜悦掩不住地挂上了眉梢:“姑姑,您可别这么说。姑娘屋里谁不知道全凭了你。以后我有什么做不到的。姑姑可要把我当自己地亲侄女似的。该说的就说,该责骂的就责骂……免得我犯了错丢了姑娘的脸面。”
  端娘听了。正色地道:“既然如此,我也不和你客气了。你说说心里话,准备怎么办?”
  惠兰听得一怔,没想到端娘真的就拉了脸来教训她。
  可她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呢?
  惠兰一时摸不清头脑,含糊地道:“我是个糊涂人,全凭姑姑做主就是。”
  端娘沉吟道:“原来姑娘身边有四个丫头,姑娘怕耽搁了年龄,嫁了两个。如今留在身边的墨菊和杏红都是我原来特意挑了给姑娘做通房丫头地。惠兰你不同,如果和我一样做陪房的嬷嬷,那就白费了姑娘收你进府的心;如果和墨菊她们一样,又确实是委屈了你;如果当管家娘子,怕又遇不到那么好的人……”
  端娘这话是有讲究的。夏国大户人家女儿出嫁地陪房有三种。第一种就是端娘说的陪房嬷嬷,这样的人一般都是有点年龄阅历的妇女,很得娘家主母的信任,把女儿托付给她们,专门帮着管理家务事,调和夫妻之间的关系,通常是一家子人一起跟着陪嫁过去;第二种就是通房丫头,娘家会在姑娘出嫁前选一批相貌出佻的丫头陪过去,姑爷看中了,就可以纳为妾室,也可收为滕房;第三种就是管家娘子,有的丫头陪嫁过去不愿做妾的或是姑爷看不上地或是姑娘不同意的,年纪大了或是放出去嫁人,或是指给家里的一些机灵贴己的小厮,因这些小厮多是姑爷家的人,丫头们嫁过去了就能算是姑娘房里地人了,虽然有些人依旧在姑娘身边伏伺,但大部分都会被指到其他房头伺侯,而且这些丫头指地小厮一般都是颇得家主喜欢的,大多数都能做到管事这一级,所以又被称为管家娘子。
  惠兰一听,当然知道端娘地意思。
  她差涩地低下头去,没有接话。
  端娘见了,叹了一口气,语带抱怨地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们家的姑娘就那么与众不同,说什么天下的人都是一样的,没有谁高过谁去,没有谁低过谁去,女儿家更是要帮着女儿家,要把墨菊和杏红都放出府去,说什么让她们自由选择。你说说看,天下间哪有这个理的。到时间姑娘出嫁,岂不是连个通房的丫头都没有,不让人笑掉了大牙……”
  第六十八章 未雨绸缪(下)
  惠兰脸一红:“姑娘也就是说说而已,夫人那里还由着她不成……”
  端娘摇了摇头:“你马上就要进府里来了,我也不怕你笑话。我们这个夫人,只要不踩到她头上去,她是万事不管的,天天不出什么事倒好,但凡一点点小动静,都要惹得她心头不痛快的……你今天下午在守园,难道还没有看出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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