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以和为贵-吱吱》第 25 部分

  龚涛笑了笑,带着几个人走了,还留下一大半人。其中一个军官模样的人帮她们推开了客栈的大门,江青峰客气地谢了他,然后领着顾夕颜他们走了进去。
  那军官见他们进了客栈。立刻掩上了门。
  走在最后的顾夕颜不由回首。
  隔着客栈地玻璃窗户。她看见那军官手一挥,龚涛留下来的那帮人立刻快速地按一定的距离笔直地站在了客栈前的台阶上。把客栈围了起来。
  前面的段缨络感觉顾夕颜没有跟上来,回首张望,发现顾夕颜正盯着窗外那些站得象树杆一样立在那里的士兵发呆,遂牵了她的手,笑道:“别怕,有我呢!”
  顾夕颜不置可否地跟着段缨络朝客栈后的房间走去。
  福伯已绕着客栈看了一圈,道:“后面的客房布置得都还挺豪华地,厨房里还有留下来的米和大白菜。”
  段缨络笑道:“既然如此,就麻烦福伯烧点水,我来做饭。”
  江青峰却道:“还是我来做饭吧,祖师姑陪着姑娘吧。”
  段缨络正欲说什么,顾夕颜却道:“好啊,段姐姐,你陪我吧。这客栈冷冷清清的,有点碜人!”
  段缨络笑道:“别怕,客栈的主人可能为了避开战火逃跑了。”
  她一边说,边帮顾夕颜解下了蒙在脸上的布条,领着顾夕颜朝后院走去。
  后院并排一溜房子,顾夕颜选了正中间地一间作为她们休息地地方。
  房子是典型的北方建筑。门地对面是一张大炕,占了房子的一半面积,门边是一张桌子,桌子和炕之间摆着四张太师椅。段缨络摸了摸炕:“哟,冷冰冰的,还是让青峰先把炕燃起来吧。”
  顾夕颜则打开了炕上短短的木柜,里面整整齐齐地放着被褥。她拿出来闻了闻,还散发着淡淡的香味,段缨络见状,先去叫了江青峰烧炕,然后把隔壁的被子都抱进来铺在了炕上:“快把外衣脱了,裹上!”
  一路行来,大家外衣上都沾了雪雾,屋子里气温高些,等会衣服就会湿漉漉的。
  顾夕颜忙脱了外衣用被子把自己裹了起来,笑道:“段姐姐,你也上了炕,我们聊聊天吧!”
  段缨络一边将顾夕颜脱下的衣裳挂在太师椅的搭脑上,一边笑道:“不行。我等会还要帮你端饭菜!”
  顾夕颜沉着脸:“段姐姐,有些话,我不问明白,还真没有什么心思吃饭呢!”
  段缨络拍拍太师椅上挂着地衣服。轻描淡写道:“怎么了,又在担心些什么呢?”
  顾夕颜冷哼一声,道:“段姐姐费了这么大的心思把我骗到洪台来。到底是为什么呢?”
  段缨络拍衣的手微僵。
  “我只想姐姐真心实意地告诉我一声,”顾夕颜目光冰冷如屋檐下挂着的冰棱,“齐灏是生是死?”
  段缨络不自然地笑了笑,说:“姑娘何出此言?”
  顾夕颜冷笑:“燕晋的弟子都联系不上了,那个若梅见到自己武艺高强的祖师姑还能笑盈盈的而不是急着求救;临时定下带我去陵州,福伯还能及时准备一个背篓把我一路背到洪台来;江青峰自报姓名就能让燕国公府的少府事、齐灏身边四大猛将之一的龚涛亲自接我们进城,却故弄玄虚地选择翻山越岭从伏牛山到陵州而不是选择快马扬鞭地从被燕军占领了的嘉州直接到陵州……”说着。她双紧紧握拳,抑止住自己想动手去摸手腕间藏着齐懋生那枚私章的手镯,“我只想问段姐姐一句,齐灏,他是生是死?”
  段缨络轻轻咳了一声。嘴象微喃,迟疑着。
  “或者是,你认为可以通过我达到什么目的?”顾夕颜冷冷地凝望着她:“我既然敢跟你到这里来,就有把握让你们修罗门和我一起同生共死!”
  段缨络讶然地抬头。
  顾夕颜轻轻地笑,目光幽沉深晦:“段姐姐,你们南修罗的人,好手段啊!”
  “不,姑娘怎么以为我是南修罗的人!”段缨络忍不住反问。
  顾夕颜盯着段缨络的眼睛:“北方,怎么会长竹子。”
  段缨络不由得苦笑:“顾姑娘,你真的很聪明,但这次你真的误会了。我们真是北修罗的人,只是我们的总堂在南海郡而已。”
  顾夕颜根本不相信:“那些都不重要,我现在只想知道,齐灏他到底是生是死?”
  “我们也不知道!”突然有人推门进入。
  顾夕颜眯着眼睛望去。
  是江青峰。
  他面无表情。目光却中有着浓浓的担心:“顾姑娘。我们也不知道,所以才会匆匆赶到洪台来。”
  顾夕颜冷笑。
  段缨络见江青峰开了口。尴尬之色去了不少,笑道:“你们是一家人,好说话,我就不打扰了,去看看福伯的晚饭做得如何了!”说完,径直出了房门。
  顾夕颜听着这话里有话,不由用询问的目光望着江青峰。
  江青峰正色地道:“顾姑娘真的误会顾师姑了。修罗门虽然一分为二,但两家的总堂都在江南,只是因为北修罗常年在淞江以北的梁、晋、燕三地行走,所以江湖人才误会北修罗的总堂在北边……”
  顾夕颜不耐地打断江青峰的话,道:“这些事与我关系都不大,我只想知道齐灏的生死。”
  江青峰露出少见的尴尬表情,说话的口气也带着一丝恭敬:“姑娘,我原和龚大哥一样,是国公爷身边的小厮,只是龚大哥和爷去了西北大营,我被爷送到了北修罗的总堂修练。七月十四日,我接到爷的手谕,让我立刻回燕地。当是我和师傅都在闭关,门下弟子不知道此信地重要性,等我出关,已是到了九月末,爷已在陵州出事了。师傅让我带着医术精湛地莫师哥同行,走到同里镇里,莫师哥手里的嗅鼠突然闻到了断续香,我们循香寻人,找到了祖师姑……祖师姑说,说是奉了爷地意思,要带姑娘回燕地……我们就同行了。到了晋地,我们联系上了九师姑,知道前段时间龚涛让福伯回雍州找魏夫人拿了很多参果到洪台,又知道三爷带着林永昭到了陵州。我们思来想去,觉得……觉得那些参果怕是给爷用的,而三爷这么急地赶到陵州,怕是爷,有些不妥当。”
  第九十一章 陵州之行(下)
  江青峰的眼睛中闪动着泪光:“我不敢取道嘉州,就让九师姑请了福伯给我们带路到洪台来探探虚实。谁知我站在城墙下一看,这里的守军竟然是龚大哥的番部,所以才这么容易地进了城。”
  顾夕颜想到刚才龚涛的态度,心里觉得沉甸甸的,她苦涩地道:“龚涛怎么说?”
  江青峰面色冷凛:“龚涛向我要了爷的手谕看了半天,也没给我一个准信。我本想装聋作哑等半夜出城请祖师姑相助暗中监视龚涛,看他玩些什么花样,谁知道他却留我在他的府邸过夜。我到了他住的地方,那里守备森严,用的全是爷的虎贲郎,我认出了其中一个虎贲郎是三爷的门下,心里正觉得不妙,却正好有斥侯说在城外发现了两男两女,我听那描述,说的就是你们。无奈之下,我只得出面承认你们是我的同伴。龚涛一听,竟然亲自带领一队虎贲郎和我一起出城接人……”
  江青峰严肃地望着顾夕颜:“我们现在要抓紧时候吃饭睡觉,蓄精养神,明天,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呢?”
  顾夕颜仔细地打量着江青峰的神态,想从中找出一点心虚伪或做作来。
  江青峰目光平和沉静真挚,大大方方地让顾夕颜打量她。
  如果他说的是谎话,那就太可怕了。自己有什么值得他掂记得呢?
  难道是,那枚私章!
  可这也不对啊,除了齐懋生和自己,没有人知道那私章现在在自己手里?
  顾夕颜思前想后得不到答案,一时间心乱如麻。
  她决定暂不去追究这个问题。
  “你有没有什么腹案?”顾夕颜问道。
  江青峰平和的目光一时如急涛翻腾,眉宇间渗出凛冽的杀气来:“只有明天见了龚涛后见机行事了!”
  也就是说。江青峰不愿意自己知道他的计划!
  两人都没有再交谈,沉默以对,直到段缨络来叩门:“可以吃饭了。”
  顾夕颜伸手摸了摸已要烧烫了的炕,道:“段姐姐和我一起吃吧。这屋里暖和些。”
  段缨络犹豫了一下。
  江青峰却道:“祖师姑,还是烦请你寸步不离地跟着顾姑娘吧,这里太不安全了。”
  段缨络苦笑一下。端了饭菜进来和顾夕颜同吃。
  顾夕颜现在谁也不相信,但她必须尽快确定段缨络的立场。
  她略一思忖,笑问段缨络:“段姐姐为什么突然想让我到陵州来呢?”
  “啊!”段缨络睁大了眼睛。
  顾夕颜笑道:“段姐姐帮我离开盛京,开始用地是李夫人和袁先生,我瞧李夫人的样子,好象是姐姐一个比较尊敬的长辈,既然如此,姐姐一开始的时候自然是真心想帮我离开地。我只是不明白,姐姐是从我开始拉肚子的时候就打定了主意把我诓到陵州来呢。还是遇到了江青峰后改变主意的呢?”
  段缨络脸一红,很抱歉地样子:“拉肚子的事,真的是意外!”
  她没有否认顾夕颜的说辞,这总算让顾夕颜好受了一些。
  “姑娘,你年纪虽然轻,但d察世事,有些事,我不说。你也应该可以想象得到。”段缨络思忖了半晌,轻声地道,“南修罗这些年来在朝庭汲汲营生。成绩蜚然,秀峰道场出来的弟子,已在军中自成一派。而我们北修罗,却只能干些镖师、护卫之类的事,最令人尴尬的事是,同样出身修罗门。有些北修罗的弟子却给那些武技修为远远不如自己的南修罗的弟子当了护卫。受他指使不说,有时还会听些风言风语。一些南修罗的弟子。还专门喜欢找北修罗的弟子当护卫……从我师傅开始,我们北修罗的人就开始与四大国公府接触,合作最好的,却是燕国公府。”
  齐懋生可能也知道这其中的蹊跷,所以才会送江青峰去南修罗的总坛。
  可就算是这样,段缨络又为什么没有听从齐懋生的嘱咐呢?顾夕颜心中一滞,小心翼翼地道:“我一见你,就问过你,齐灏曾经对你说过些什么,你当时说,他只是让你好好伏伺我,有什么事多跑跑腿……”
  段缨络讪笑:“姑娘,你怎么一遇到自己的地事就范了糊涂?”
  顾夕颜不解地望着她。
  “国公爷是什么人,难道还能直言让我把你掳去不成。”段缨络笑道,“就算是掳,也要姑娘心甘情愿才是。”
  顾夕颜的心砰砰跳:“什么意思?”
  “明知您不会乖乖听从家里的安排,派了一个顶尖高手在你身边,还不掩饰我的身份。”段缨络吃吃地笑,“国公爷这是张了一张网,等着姑娘跳进来呢!”
  “啊!”的一声,顾夕颜不由捂住了心口。
  她的心跳太快,让她觉得吸呼都困难起来。
  段缨络道:“正如姑娘所言,修罗门教我功夫、供我吃、供我喝,现在正是我出力的时候,我怎能不闻弦外之意,坏了国公爷的雅事呢!”
  顾夕颜满脸通红。
  因为第一次见到齐懋生的时候是叶紫苏和方少卿私奔地情况下,就自以为是地觉得他是比较弱势的一方,然后才有了滴翠阁的相救,才有了依依的不舍……
  太丢脸了!
  被这家伙一而再,再而三的算计!尽管如此,顾夕颜却觉得一直让她思念的齐懋生这一刻是如此的真实。
  甚至生出惺惺相惜的感觉。
  齐懋生很多方面和自己一样。
  香玉馆里他砸了家具表现出来的率真愤怒,叶紫苏和方少卿两情相悦后他无可奈何的成全,离开时他落漠地背影,放弃后他利落的态度……都如电影的镜头闪过她的脑海。
  齐懋生,虽然冷静。但并不冷漠;虽然沉稳,但并不木讷;虽然执著,但并不顽固;虽然宽容,但并不大度……他和自己一样。都是现实中的人,遵守社会主流美德的同时,会玩一点点对自己有利小花招。
  一时间。顾夕颜的心软得可以滴出水来。
  段缨络看见顾夕颜满脸通红,明亮地双眸中犹如一团火在燃烧,还以为自己的讪笑让她气恼了。
  事情已到了这个地步,可别因此而功损一溃。
  段缨络打了一张同情牌。她放低了声音:“只是不知道国公爷现在怎样了?”
  顾夕颜怔住。
  是啊,不知道这家伙到底怎样了?
  “吃完了饭我得嘱咐江青峰一声,如果有人问起,得编一套说词才行。”段缨络眉头微蹙,“现在情况不明朗,如果真让你和国公爷扯上什么关系。还指不定发生什么事呢?”
  回到现实中,心中的柔软却变成了身体上的柔软,顾夕颜有点力无地苦笑着。
  两人都没有吃饭的胃口,有一搭没一搭的挑着菜,各想着各的心思。
  大家吃了饭,正准备上床休息,寂静的夜里突然响起“霍霍”的践踏之声。
  段缨络和顾夕颜披衣起身,侧耳静听。
  江青峰和有低声嗡语。听不坛隼吹模桓鲇屑敝牵桓鲋倚模嵩碌恼庖谎郏四锪15堂靼坠矗窍胱磐蛞怀鍪戮捅沉苏夂诠。?
  端娘心中一酸,横月这是用命在帮自己渡过这一劫!
  顾夕颜是她从小看着长大的,怎么会不清楚她的性格呢。如果表现的若无其事,她也就没什么,如果这时她要是表现出对横月的关心,顾夕颜就会更加不听劝告,随着性子和她乱来,甚至是你说东她就偏要去西……在这节骨眼上,端娘什么也不敢流露出来,冷冷地点了点头,说道:“走吧!”
  出了门,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但借着月光,顾夕颜发现自己原来住在一片树林中,门外是一条树影斑驳°姐走的时候把这个留给了我,我刚刚看了时间的!”
  顾夕颜接过来仔细看了看。
  白金表面,雕着精美y文花纹,名贵而大气。打开一看,里面是十二个小时制的表盘,上面用的数字用的是阿拉伯数字。
  看来,这个世界比我想象的要先进的多!
  顾夕颜自嘲地想着,把表还给墨菊。
  墨菊连连摇手:“这东西太贵重了,还是姑娘留着吧!”
  顾夕颜笑道:“既然是横月给你的,你要还也要还给横月。我只是借过来看看而已。”
  墨菊这才收下了怀表,然后和杏红一起伺侯顾夕颜盥洗。
  可能是因为在顾夕颜醒来之前有过一番不妥当的谈话,墨菊表现的比平时聒舌的多,她和顾夕颜聊天:“二姑娘,刚才杏红进来告诉我,说我们隔壁院子里住进来了一对夫妻,那位夫人长得可漂亮了,象谪仙下凡似的……”
  这话听在顾夕颜的耳朵里,就有点欲盖弥彰的味道。
  不过,又不是什么生死关头,有什么有追着人不放的。
  顾夕颜敷衍地“嗯”了一句。
  墨菊语气略略夸张地说:“我瞧着这对夫妻来路不正。”
  人都有好奇心,顾夕颜也不例外,她非常想听听墨菊会说些什么。她又“哦”了一声,明显的比刚才要感兴趣。
  墨菊见状,说话好象更有底气了,说:“我跑出去看了,他们穿得到很讲究,那位夫人还穿着天青绡纱百卉小团花罗百褶裙,那可是今天江南织造新进贡的夏款。可他们身边竟然没有跟一个随从,就连吃饭,都是那位公子亲自去领的食盒。”
  一个小小的婢女,竟然给一眼看出来别人穿的是天青绡纱百卉小团花罗百褶裙是贡品,小顾夕颜还说她过的很拮据。
  顾夕颜不由失笑。
  墨菊以为顾夕颜是在笑她,强调到:“真的,我没有骗姑娘,真的是天青绡纱百卉小团花罗百褶裙,和娘娘赏给二姑娘的一模一样。”
  顾夕颜微笑着点了点头,一付不置可否的样子。
  杏红看顾夕颜对墨菊的话好象不相信的样子,忙在一胚还有一棵歪脖子老树。
  好奇心战了上风。
  顾夕颜蹑手蹑脚地爬上了那棵老树,小心翼翼地伏在树丫上,屋子里的景象尽收眼底。
  屋子的家具东倒西歪,一片狼藉,先前听到的巨响可能就是破坏这些东西发出来的声音。
  有一男一女面对着顾夕颜相拥交脖跪坐在屋子的中央地上,另一个男子则临窗背对着她站着。
  没有什么血腥的场面!
  顾夕颜松了一口气,站在树上,掂起脚来偷窥。
  面对着顾夕颜的男子大约二十二、三岁的样子,穿着一身月白色的长衫,腰间系着碧玉带,一副世家子弟的清贵打扮,鬓如刀剪,面如冠玉,神色淡定从容,一双眼睛如冬日的阳光般温暖和煦。他的手不停地轻轻拍打着怀里的女子,那女子看上去和他年纪相当,身材娇小玲珑,眉目如画,紧闭着双眼,长长的睫毛象蝴蝶的翅膀微微颤抖着,几滴如晨露般的眼泪挂在白皙细腻的雪肌上,娇花照水、弱柳扶风般温婉娇柔。
  两人相依相偎的场面温馨而赏心悦目。
  背对着她的男子则看不清楚面容,但身材高大伟岸,穿着一件鸦青色的软缎直身长袍,手里提着一柄寒光四s的剑。穿窗风吹过,轻薄的衣衫紧贴在他的身上,勾勒出他坚实的肌r和非常漂亮的倒三字形背肌的轮廊,充满了阳刚的健壮之美。
  那个跪坐在地上的男子脸带愧疚地说道:“世兄,是我对不起你,也是我要她和我一起走的,要杀要刮我毫无怨言。只求你放过紫苏,她,她只是受我牵连……”
  被他抱在怀里的女子听他这么说,立刻张开了眼睛。
  顾夕颜被震住了。
  那女子的眼睛清澈澄净,如麋鹿般闪烁怆惶之色。她伸手紧紧地捂住了那男子的嘴巴,哽咽的说:“少卿,要生我们一起生,要死我们一起死。既然被他找到了,我总是要和你在一起的,还说这些话干什么!只是伤我的心罢了……”
  被那女子唤作“少卿”的男子听了她的话,竟然滴下了两滴眼睛,紧紧地握住了捂在他嘴上的那双纤纤玉指,不住地点头。
  背对顾夕颜的男子却发出一声冷哼,语带讽刺地说:“真是郎情妾意啊!”
  “少卿”闻言,脸色一红,眸中闪过羞惭之色,可抱那女子的手却更紧了。
  那女子却挣扎着从“少卿”怀里站了起来,战战栗栗的,如秋风中的落叶般抖着,目光却闪烁着坚定的绝然,她给背对着颜夕颜的男子恭恭敬敬地伏地叩首,声音幽怨地说道:“我嫁到齐家十年,您待我恩重如山,我纵死无憾……只求您看在方侯爷的份上,饶了少卿吧!我和他青梅……从小就认识,他只是一时糊涂……”
  “不,不,不!”被那女子称作“少卿”的暖润男子起身去扶那泞顿。
  他身后的人却喊了一声“龚大人”,语调低得极低,声音中带透着惊讶。
  龚涛远远地拱手施了一行。语调也低得很低:“三爷,林大人!”
  他们都好象怕说话的声音太大了似的。
  林大人?
  在齐潇身边?
  林永昭?
  顾夕颜不由朝齐潇身后望去。
  那人看上去比龚涛年轻个四、五岁,中等身材。长着一张娃娃脸,细腻白皙的皮肤,温和亲切的笑容,如果不是龚涛这么称呼他,他跟在齐萧的身后,别人一定以为他是齐潇地随从。
  想到这里。顾夕颜心里更觉得冰凉。
  龚涛刚带他们前脚刚到。后脚这个齐潇就赶到了。
  江青峰不是说了吗,那林永昭是随齐潇来陵州。话语间,颇有这林永昭是齐潇一派地意思。看他们这样子,那可不可以说龚涛就是齐懋生一派呢?如果是这样,龚涛现在还掌握着兵权,而且还受他的指挥……能不能理解成齐懋生,并不想他们想象地那样处境困难呢?
  一时间,顾夕颜的心跃跃欲试。她眼角的余光不由地瞟向了龚涛,想现看个究竟。
  龚涛上前几步迎了上去,恭敬地给齐潇行了一个礼。
  齐潇的态度好象有点倨傲,没有还礼,语带讽刺地道:“龚大人,您这是怎么了?半夜三更的,带一大群人来啸傲杆
  龚涛面无表情地打断齐潇的话,简洁干练地道:“爷要见修罗门的人?”
  爷?能让龚涛这样称号的,除了燕国公齐灏还有谁?
  一时间,顾夕颜惊喜交织。
  能让龚涛这样顶撞齐潇,也就是说,齐懋生并没有失去指挥权,燕地的局面还在他的控制之下。只是不知道身体上有没有受伤……
  突然间,有人紧紧地抓住了顾夕颜的手臂。
  她一回头,竟然是段缨络。
  白雪的映s下,她端庄的脸上流露出毫不掩饰的喜悦。
  这一瞬间,顾夕颜原谅了段缨络对她所做的一切。
  至少,段缨络的自以为是的本意是好的。
  “既然如此,我们不如一起去见他!”齐潇淡淡地道。
  不知为什么,这语气听在顾夕颜耳中,感觉带着点挪揄的味道在里面。
  可这个时候,谁还有心思去想这些。
  齐潇推门而入,门轴在黑暗中发出暗哑的“吱呀”声。
  堂屋是漆屋一片,东边屋子的门帘缝里透出桔色的灯光。
  他们刚踏进堂屋。一个冷峻的声音问道:“可是龚涛?”
  声调低沉而醇厚,那是齐懋生地声音。
  顾夕颜当场呆立在那里,脑中一片空白。
  走在前面的齐潇已撩帘而入:“深更半夜的,你招修罗门的人干什么?”
  这声音让顾夕颜一震。
  是啊。这个时候他招修罗门的人干什么?难道是有什么为难的事要修罗门做?
  只是齐潇说话的口气挪揄味道太浓了些,这些念头在顾夕颜地脑海里一闪而过,她的注意力就放在了齐潇的身上。
  龚涛也听了出来。他不由地一怔,紧跟其后的脚步硬生生地停了下来,把林永昭和江青峰等人都挡在了屋外,亮光一闪,门帘一晃,堂屋又恢复了漆黑。
  齐懋生没有出声,只听见齐潇在说话:“喂,你可别跟我说你又觉得不舒服啊!你想清楚了,到时候别便宜了我……”声音里有浓浓的戏谑。顾夕颜隐隐觉得有点不对。
  齐潇在齐懋生面前好象很随便的样子。
  如果真如段缨络所言。那他们之间应该剑拔弩张似的啊……
  齐懋生好象很不愿意谈论这个话提,高声道:“龚涛,你怔在外门干什么?”语气很严厉。
  龚涛一听,立刻撩帘而入,一阵衣襟之声后,只听见龚涛恭敬地道:“爷,修罗门的人到了。”
  “让他们进来吧!”齐懋生的声音听上去很醇厚,但也很威严。给人一种惯于发号施令地感觉。
  当初自己怎么就没有听出来呢?
  顾夕颜苦笑。
  龚涛亲自来给他们撩了帘子,江青峰率先进去,然后接了龚涛的手。撩着帘子,示意他们进去,段缨络、莫大夫鱼贯着走了进去,福伯本在顾夕颜身前站着,这时却要让顾夕颜先进。
  顾夕颜有种近乡情怯的感觉。
  一路赶来,设想过很多种情况。或是生病昏迷了。或是被夺了兵权监禁了。或是已经去世秘不发丧了……可就没有想到过情况是这样的!
  等会见面,该说些什么好?
  她有点拿不定主意。
  不过。总的来说不能表现的太热切,好象自己不奈相思跑来见他似的。
  想到这里,顾夕颜不由摸了摸手腕间的那枚手镯。
  或许,来还私章也是个极好的借口!
  心思只在转念间,福伯却以为顾夕颜是怯场了,好心地轻轻推了顾夕颜一把。
  顾夕颜这一路风雨兼程,早已瘦骨嶙峋,哪里还经得起福伯这一推,重心立刻发生了变化,跌跌撞撞地进了屋子里,发出的声音。
  屋子里,正在北面炕上盘膝而坐的齐懋生和侧坐在炕边地齐潇双双被这动静惊动,望了过来。
  天啊!怎么会这样。为什么每次见到齐懋生都不能让她高雅矜持地出场呢……
  顾夕颜不由低低地呻吟了一声……
  还好段缨络及时上前扶了顾夕颜一把,顾夕颜才不至于跌倒在地上。
  狼狈的站起来,顾夕颜的眼睛和齐懋生乌黑发亮的眸子对了个正着。
  没有惊喜,没有意外,没有亲切……看她的眸子明亮而冷漠,严厉而端肃。
  怎么,会这样?
  意外,让顾夕颜的脑子再一次陷入了空白。
  她呆若木j,全身不自觉地发起抖。
  段缨络立刻感觉到了她地僵硬,轻轻地搂着她,不明所以地顺着顾夕颜地目光望去。
  可齐懋生已转过头去,和坐在他对面的齐潇讲话:“我的事,你以后少管。而且这也不是你管的事!”他口气很严厉,甚至带着点训斥的味道在里面。
  齐潇注意门口的动静时,只看到一个全身裹着厚厚的深褐色粗布棉衣棉裤的小男孩在门槛旁趔趄了一下,如果不是站在他旁边的一个女子扶了他一下,他肯定会摔倒在地上。齐潇知道他们是修罗门的人,平日里,他接触得也很多,燕国府内院有几个守垂花门的婆子,就是修罗门的高手。
  他不由仔细地打量了小男孩一眼。
  乌鸦鸦的头发,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瑰丽的五官……齐潇一怔。
  是个女孩子。最多十三、四岁的样子,瘦得很厉害,好象大病初愈的样子。如果脸颊再丰盈些,嘴唇再红润些,皮肤不那么苍白,那就是个花容月貌的小美女了。
  第九十三章 深夜叩见(下)
  齐潇一边认真地打量着顾夕颜,一边心不在焉地回答着齐懋生的话:“你以为我想干这种没品的事!是魏夫人啦,她一而再,再而三地在我耳边唠叼,最后还拿出父亲临终前的遗言……你也别皱眉,我也是没有办法了!”
  炕几上一盏不大的瓜型玻璃灯发出弱虚的光茫,照在齐懋生粗犷的象石膏像般的面容上,冷竣而又生硬。
  他黝黑的眸子深沉似海,左手的食指无意识地轻轻地抖着。
  齐潇一眼撇过去,吓了一跳。
  他们即是一起长大的同父异母兄弟,也是竞争对手,对于这个比自己只大三个月的哥哥,齐潇了解齐灏超过了对自己的了解。
  这样抖动食指的小动作,实际上就是齐灏一种震怒的表现,抖得越轻、越缓慢,他的情绪就越愤怒。象现在这种情景,根据他多年和齐灏打交的经验判断,齐灏此刻非常愤怒,而且处于一触即发的边缘。
  天子一怒,浮尸百万!
  齐灏虽然不是天子,但在燕地,他就等同于天子。
  最重要的是,齐灏并不是一个脾气暴躁的人,他的性格中更多的是隐忍。齐潇和他做了二十八年兄弟,象这样的情况,他伸出十个指头都够数了。
  齐潇仔细地回忆了一下自己的言行,好象没有什么事情能惹得齐灏这样恼火。
  难道是……
  想到这里,他的目光不由地瞟向了内室。
  将两间的屋子分割成内室和外室的喜鹊登枝落地罩挂着帷帐,碧色的多罗呢厚重地垂落着,密密匝匝隐匿了内室的一
  “既然你这么闲,”齐灏冷冷地对齐潇道,“那等会就帮我陪陪客人吧!”
  齐潇又是一惊。
  修罗门固然在江湖上显赫一时。但却始终是草莽,以齐潇的性格,当然是很愿意和他们推杯搡盏一番,胡吃乱侃一番。可对齐灏来说。这种决定就颇有点不同寻常。因为很多年前,他曾经告诫过齐潇,江湖之人。只可用之,不可交之。
  没等齐潇答话,齐灏已吩咐龚涛:“龚涛,把堂屋的灯挑起来,天气寒冷,你和三爷陪修罗门的几位贵客在外面摆一桌,算是我给几位接风啦!”后面的话,他是对着江青峰和福伯说地。
  江青峰和福伯都很意外,特别是江青峰。眼睛一红,跪在地上恭恭敬敬地给齐灏磕了三个头,说了一声“谢谢爷的抬爱”。
  龚涛好象也很意外的样子,愣了愣才答了一声“是”。
  齐潇今天已被齐灏东一榔头西一榔头搞得不知所谓了。现在江青峰地头也磕了,龚涛的话也答了,天寒地冻的,自己听到林永昭说齐灏这边有点不对劲急巴巴的从刚刚睡热的被褥里爬起来,也的确想讨杯酒吃。他爽朗地一笑。朝着修罗门的人拱了拱手:“几位修罗门的贵客,请!”
  江青峰又给齐灏磕了一个头,这才站起来领着众人出了门。
  顾夕颜脑子里一片空白。还没有从齐懋生看她的那一眼中清醒过来。混混沌沌地任由段缨络牵着,跟着修罗门地人出了门。
  牵着顾夕颜的段缨络心里却很不安。
  事情好象和她预想的完全不一样。
  难道是自己猜错了。
  那可怎么办?当初自己还当着顾夕颜得意洋洋地说出了一番“爷张了一张网等着你去跳的话”,而且当时看顾夕颜的表情,害羞的居多,生气的居少……要是因此而发生了什么误会,岂不是害了顾夕颜。
  她心里象揣了一个小兔子似的七上八下。可又不能说什么。
  一班人刚迈出门。身后突然传来齐灏冷冷地声音:“段姑娘请暂且留步,我有事相询。”
  段缨络心乱如麻地转过身来。身边有些还没有看清楚状况地顾夕颜也被她牵着转了一个面。
  隔着远远的距离,顾夕颜和齐灏的目光在空中碰到了一起。齐灏嘴角微抿,眉宇间就散发出一股凛人的端肃。
  顾夕颜被这表情看得一震。
  沉住气!沉住气!顾夕颜,现在到底发生了些什么你还不知道,不能因为一个表情,一个眼神就让自己失了主张。最严重的不过是表错了情,那又如何,你又不是没干过。千万别当场失态,那才是无可挽救的。只要冷静的坚持下去,让时光慢慢从指尖溜走,明天又是一个艳阳天!
  她轻轻颤抖着,嘴角却扬起一个小小的笑意,慢慢转身,身影消失在齐灏目光范围之内。
  段缨络目光怜悯地望着顾夕颜离开,在心底轻轻地叹了一声,几步上前朝齐灏走去。
  夹层的棉布帘子重重覆下,将人隔成了两边。
  一直用眼角地余光注意着齐懋生的齐潇嘴角升起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龚涛不知道从哪里叫来了两个年轻地小兵,很快把堂屋里的灯都点燃了。
  五串连珠玻璃灯,从高高的屋檐垂下,照得室内纤毫毕露。
  名贵的紫檀木家具,稀世的琉璃器皿,金线夹织的座垫……整个屋子金壁辉煌,处处彰显着华丽。
  齐潇热烈地招呼大家:“坐,坐,坐,我昨天早上出城打了两只獐子,林永昭,去,把王诚叫起来,让他大把地放辣子,我们来个蜀地风味的火锅。龚涛,你去把那个洪台知府吴途地窖里的刀子烧给我搬两坛来……”
  齐潇表情的豪爽大方的态度立刻获得了大家的好感。
  屋子里的气氛温和,大家依照主次坐了下来,顾夕颜自觉地陪在了末座。
  江青峰代表修罗门地人讲话:“三爷太客气了,我们实在是愧不敢当。”
  齐潇目光中泛着异采,笑道:“青峰,我们有十几年没有见了吧。你这小子,到跟三爷打起太极拳来。”
  江青峰立刻站起身来拱手作揖:“不敢,不敢……”
  “好了,好了!”齐潇笑着打断江青峰的话。“我们燕国公府和修罗门打交道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了,你江青峰说起来还是府里出去的,福伯也是老熟人了。我们前几天还见过面。”说到这里,福伯含笑着欠了欠身。
  齐潇把目光望向莫大夫和顾夕颜:“只有这两位,齐某见着有点面生。”
  莫大夫立刻站起来道:“在下莫子期,修罗门宏字辈排行第十四。”
  江青峰又补充道:“是我师哥,医术极其高明,多年在平原郡行医,有神医之称。”
  “啊,欢迎,欢迎!”齐潇笑着点了点头。又把目光转向了顾夕颜。大家地目光都转向了顾夕颜。
  江青峰欲言又止。
  顾夕颜只得站起来朝齐潇曲膝行礼,笑道:“我只是段缨络的一个朋友。”声音甜糯柔美,听得齐潇眸中异采连连,端坐着的身子向前倾了倾,露出一副很感兴趣地样子。
  还好此时林永昭抱着两个大缸子进来,要不然顾夕颜还真怕齐潇继续问下去。
  林永昭身后还跟鱼贯跟着七、八个人,个个手里都提着两个大食盒。林永昭请示齐潇:“三爷,你看这桌席摆在哪里好?”
  齐潇指了指宽敞的堂屋:“就摆在这里。”
  立刻有小兵模样的人抬了桌子进来。林永昭指挥一群人摆了菜肴。
  齐潇指着酒菜招呼大家入席:“这洪台知府吴途,是晋国公府吴棋的远房。我在燕地就听说过他生活奢华,行事乖张却又不学无术。没想到他这洪台知府府衙到布置的清雅不俗,只是这精舍美酒佳肴,如今到是便宜了我们罢了。”说着,爽朗笑了起来。
  顾夕颜微微撇嘴。
  真象个占地为王的土匪说的话。
  齐潇好象对顾夕颜很关注的样子,吩咐一旁的小兵:“给这位姑娘在西屋里设一席。”
  顾夕颜忙曲膝行礼道了谢。
  大家边笑边走到了方桌前,经过一阵推辞。齐潇当仁不让地坐了首席。左首陪坐着龚涛和林永昭,右首陪坐着江青峰和莫大夫。福伯陪在了末席。
  不一会,那些小兵就把菜肴布置好了,期间莫大夫拉着摆菜地人嘱咐:“这位将爷,我们这位姑娘胃口不好,吃不得辛辣东西,还烦请您跟厨子说一声。”
  小兵被莫大夫喊得脸都红了:“不,不是将爷,我叫钱贵。”
  “钱柜!”齐潇好象也是第一次听到这小兵的名字,“这名字好,钱多的用柜子装。”
  钱贵的脸更红了,简直要滴得出血来:“不是,三爷,是富贵的贵,不是钱柜的柜。”
  大家都被他解释逗乐了,堂屋的气氛活泼起来。
  齐潇见状,笑着挥手放钱贵走了。
  顾夕颜对齐潇刮目相看。
  身份高贵而能礼贤下世,语言诙谐善于调节气氛。难怪连段缨络都说齐潇是个不可忽视的人!
  那边已经喝上酒了,这边也有小兵领了顾夕颜到了西屋。
  西屋大画案上点了一盏八角玻璃灯,小小地桔色灯光,一层层晕染开来,却驱不走清冷。
  顾夕颜端坐在西屋的罗汉榻上,看着叫钱贵的小兵搬桌子布菜,完事后,钱贵请示顾夕颜:“姑娘,要不要再点一盏灯。”
  “谢谢!”顾夕颜微笑,“不用了,你去忙你的吧!”
  昏暗的屋子,钱贵局促地喃喃:“不,不用谢!”
  西屋只剩下顾夕颜一个人,她细细地想着今天的会面。
  第九十四章 洪台雪夜(上)
  还没等顾夕颜理出个头绪来,段缨络推门而入。
  顾夕颜笑着和她打招呼:“事情谈完了!”
  段缨络笑着朝她走来,在离她七、八步距离的地方停了下来,侧了侧身子:“夕颜,我给你介绍一个人。”
  一个女子从段缨络身后走了出来,轻盈优美地朝顾夕颜行了一个福礼:“奴婢柳眉儿,见过顾姑娘。”
  顾夕颜瞳孔微缩,借着微弱的灯光打量来人。
  那女子年约十六、七岁的样子,雪白的皮肤,鹅蛋脸,高鼻梁,大大的眼睛,神色柔美婉约。她身上披着一件净面粉红色的大麾,可以看得出身材很高佻。黑鸦鸦的头发梳成高髻,只c了一支金凤,金凤口中衔的两串珍珠一直垂到耳边,那女子步履间,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举止间流露出高贵雍荣的气质。
  顾夕颜不解地望着段缨络。
  段缨络用眼神示意她略安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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