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大人忙道:“齐三爷,我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你是宰相肚里给撑船,千万不要往心上去!”说完,也不坐,俯身去看齐懋生的伤口,然后语气急切地道:“大夫呢。大夫在哪里,还不快给国公爷好好包扎包扎。这还浸着血呢!”
齐懋生就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虚弱地抬了抬手,道:“崔大人快请坐,让你看笑话了!”
崔大人这才坐了下来,齐潇做了一个手势。大夫上前开始整理齐懋生的伤口。
因为炕前有几个有人挡着,屋子里又暗,顾夕颜也看不清齐懋生地伤口到底怎样了。只听见那个崔大人惊呼:“哎呀,这可怎么了得。这可怎么了得……”
顾夕颜就看见站在崔大人身后的齐潇翻了一个白眼。
她心中一动。就小声地嘤嘤地哭了起来。
段缨络脸色苍白地望了顾夕颜一眼。
不会真的被王婆子说中了,齐懋生,不行了吧!
屋子里一直保持着高品质的安静,只有崔大人和齐懋生两人说话的声音,所以顾夕颜那种压抑地,细细的,带着委屈地抽泣声还是很清晰的传入大家的耳朵里。就象投入平静湖水中的一颗石子。在各人的心中荡起了不一样地波涟。
齐懋生心中是后悔。早知如此,就不应该贪恋事后那片刻的舒服而让她发现自己受了伤。他强忍着。不敢侧脸望一眼屏风,怕被别人发现他的依恋。
崔大人心中是大定。齐灏啊齐灏,这次就算你有九条命,被寒冰剑刺中了,除非,你是修练修罗门失传了百年的炙阳诀高手,否则,寒气入体,也只能不知道原因地慢慢虚弱下去……现在又无法抵御女色的诱惑大动干戈……嗯,不过,他能想到找个老婆留个骨血在这世上,也算得上是个能挥刀断臂人物了……想到这里,他不由同情地望朝屏风望了一眼。听说那位顾氏,去年才刚刚及笄,真是可怜……
齐潇心中是忐忑。不是说不要紧,作戏而已吗,都十几天了,伤口早该愈合了,怎么又崩开了。当时就不应该冒这个险,说什么将计就计,以己之伤换来暂时的平安,争取时间休养生息……
大家各怀心思,你放唱罢我登场,顾夕颜的新婚之夜,变成了一场闹剧。
齐懋生脸色苍白语气怏然地躺在床上无力地应答着,齐潇神色恍惚心不在焉的站在一旁,顾夕颜嘤嘤嗯嗯哭个不休地躲在屏风后面伤心,崔大人亲切关怀面露戚容地问候,这一刻,大家的表演欲达到了巅峰,都不愿意提前下场,特别是崔大人,一会儿建议他用什么药,一会儿义愤填膺地谴责刺客,一会又承诺帮他向朝庭进言抓拿凶犯,嗦嗦地没完没了,到了天空发白估计他也很疲惫了才离开。
躲在屏风后面抽泣的顾夕颜全身酸胀痛楚,嗓子一阵干痛,扶着段缨络的手才勉强站了起来。可她刚站起来,送崔大人的齐潇却折了回来,顾夕颜只好又坐了下去。
他脸色沉y得可怕,一进来就把屋子里地婢女婆子小厮都给赶了出去,然后大步流星地走到了齐懋生的床前,低声质问道:“二哥,到底是怎么回事?”
齐懋生答非所问:“繁生,我也很累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
齐潇神色间就有丝呆滞:“二哥,你是不是有什么事,连我也瞒着!”
齐懋生伸手朝着齐潇地胸膛就装腔作势地打了一拳,可能又牵动了伤口,自己低低的吟呻了一声。
齐潇看到齐懋生痛苦的样子,顾不得什么,忙帮他抽了抽身后的大迎枕:“二哥,怎样了?是不是又崩开了?”
齐懋生有些软弱地依地了迎枕上:“你这小子,我房里的事,也要管不成!”
齐潇一怔,没想到齐懋生会说出这番话来,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头,又有些疑惑地打量着齐懋生。
虽然脸色有些苍白,但身上却隐隐透着一种筋疲力尽后的安宁。
齐潇就嘿嘿嘿地笑了起来。
齐懋生趁机道:“你给我快滚吧!你嫂子可还在屏风后面坐了大半宿了……她身子弱,经不起你们这番折腾!”
“那。写给朝庭的奏折……”齐潇脸色一正,迟疑道。
齐懋生面容变得端凝起来:“刺了我一剑还不放心,竟然派了崔庆来验伤。想让我进贡五千匹战马,退出江中郡,拿一个高昌都督府都督来安抚我。嗯!”
齐潇就望了屏风一眼。
“战马可以给,江中郡可以退。”齐懋生一副视而未见的样子继续道,“可我现在受了伤,处理起日常事务来难免有些力不从心,让他给我等着吧!”
齐潇就又看了屏风一眼,没有回答齐懋生的话。
“怎么?”齐懋生笑道。“没有把握抵的住崔庆的无赖功夫!”
“不是!”齐潇就望着屏风道,“二哥,我们要不要换个地方说话!”“换什么换,就在这里说!”齐懋生笑道。“快点说完了你快点走!”
齐潇就惊讶地望了望齐懋生。又望了望屏风。
齐懋生眉宇间有了少有的飞扬:“五君城的人已攻陷了马蹄湾直塔干,一旦塔干被攻,井平金矿也就不保了,朝庭决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的,必定会全力出击,他们现在没有战马,屡战屡败。局面对我们有利。你直管和崔庆磨着,我看到要看看。是他急还是我等不得!”
齐潇眉宇间还是有些犹豫,眼睛不时地瞅瞅屏风。
齐懋生这才明白过来。
两人谈的是军机大事,齐潇是不放心夕颜吧!
他淡淡地笑了笑,道:“夕颜,是繁生来了,你也出来见见吧!”
几句话间,顾夕颜也明白了齐潇的心思,正躇踌着找个机会把地方让给他们兄弟俩,没想到齐懋生竟然要她见见齐潇。
说起来,齐潇是他的小叔子,也应该见见才是。
顾夕颜扶着段缨络的手站了起来,整了整衣襟,这才慢慢地走出了屏风。
和上一次见到的有些不同。小嫂子好象又长高了一些,女人的曲线毕露,只是红着眼睛,脸色也显得有些苍白,想来是担心二哥的身体吧!
齐潇只是很快地在顾夕颜身上撇了一眼,然后就恭恭敬敬地低头给顾夕颜行了一个礼,顾夕颜也忙给齐潇回了一礼。
倚在迎枕上的齐懋生见状,笑道:“一家人,不用那么客气。夕颜,你上炕来吧,那个崔庆真是讨厌,喋喋不休的象个娘们,把你冻坏了吧!”
屋里有火墙,身体上又披着毛麾,并不冷,只是坐在那里长时间不活动,有点僵而已。
但齐潇在这里,她也不好意思就上了炕去和齐懋生腻歪在一起。
顾夕颜笑道:“你们聊一会,我去看看厨房里都准备了些什么,三叔也劳累了一宿,就留在这里吃个早饭吧!”
齐懋生就拉了顾夕颜手:“让嬷嬷去办就行了,你也一宿没睡了,上了炕来歪一下。”
顾夕颜脸色一红。
齐潇就嘻嘻地笑了两声,道:“小嫂子,你就上了炕吧,我只有两句话,和二哥说完就走。”
齐懋生笑道:“什么小嫂子,叫嫂子!”
齐潇就嘻皮笑脸地喊了一声“嫂子”,把顾夕颜搞了一个大红脸。
段缨络见状,就笑着去了厨房。
齐懋生拉着顾夕颜地手不放,顾夕颜只得乘势坐在了炕边。
两兄弟继续刚才没说完的话题。
齐潇道:“可我们也不能总这么拖着啊!底线是什么呢?”
“两个条件,”齐懋生目光锐利,“第一,高昌都督府的大都督,世袭罔替,永归我燕国公府齐氏;第二,上贡的战马只有五百匹,其他的,按市价。”
齐潇就挤眉弄眼地望着齐懋生和顾夕颜拉在一起地手,油腔滑调地道:“那好,二哥,我就不担搁你了!”
顾夕颜只好左顾右盼,装作没有听到。
可齐潇刚站起来,齐懋生又叫住了他,道:“再加一条。”
齐潇一脸严肃地站定。
齐懋生道:“你给你嫂子要个诰命来,总不能满屋子的夫人,让你嫂子被别人叫太太吧!”
第一百五十章 春暖花开(十)
顾夕颜是被雷雨声惊醒的。
轰隆隆的,加杂着哗啦啦的水声,铺天盖地倒下来。
张开眼睛的那一瞬间,她还有片刻的恍惚。
屋子里暗暗的,影影绰绰的看不真切,只听得见屋外的落雨身。
盖着蓬松的被子蜷缩在一个温暖的怀抱里,有一只大手伸进她的衣襟里握着她胸前丰盈,热乎乎的,掌心微湿,有点粘。身体好象被什么东西碾过了似的,虽然酸胀却有一种奇妙的舒适感,让人觉得全身懒洋洋的,不想动弹。
她静静地躺了一会儿,听着外面越来越急的落雨声。
真奇妙,那些水就在落在她的头顶,却不会把她打湿。
好象躲在蜗牛的壳里,尽管外面狂风暴雨,可她身上却始终是干爽洁净的。
她突然就觉得四周都很冷,不由朝着那具散发着热力的怀抱缩了缩,又缩了缩,直到整个人都贴得紧紧的,没有空隙为止,然后她发出了一声满足的叹息。
这是她新婚的第一天。
吃过早饭后沉沉地睡到了现在,精神好了不少。
如果是在齐府,就算是一夜都没有合眼一早的媳妇茶还是要毕恭毕敬地端吧!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晚上?还是下午?
还有懋生的伤,到底怎样了?
顾夕颜一动,齐懋生就醒了。
手下柔嫩凝滑的一团,他就忍不住轻轻地揉捏了一下。
顾夕颜就翻了一个身,含糊不清地嘟努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齐懋生摸出枕下的怀表找开看了一眼,道:“下午三点啦。肚子饿不饿,我让人传膳!”
顾夕颜不想离开这温暖的怀抱,笑道:“我不饿,想再躺一会。倒是你。怎么样了?”
真漂亮!睡醒的夕颜绯红脸颊象朝霞一样艳丽,白瓷般的肌肤,细腻无暇,吹弹欲破。
他轻轻地抚摸着她的脸,眸子中闪过惊艳的神色。
脸只有他的手掌大。衬着自己手里的薄茧,显得那么娇柔。象朵含苞等放的花,自己昨天怎么就……那么不知道轻重!
齐懋生心里有些忐忑不安起来。
顾夕颜捕捉到了齐懋生眼中闪过的惊艳,嘴角就翘了起来。
她轻轻地推了推有些发怔的齐懋生:“还痛吗?”
齐懋生回过神来:“什么?”
顾夕颜就指了指鼻尖前的那层绫布:“还痛吗?”
齐懋生一本正经地思忖了一会,道:“有点!”
“那你别侧着身子睡了,”顾夕颜准备起身叫大夫。“平躺着,这样免得伤口受到挤压,不容易愈合。”
齐懋生望着她因担心而有些心事忡忡的脸,心里突然就觉得很高兴起来。
他就猛地拉了她的手把她抱在了怀里。
顾夕颜一个踉跄。差点扑在了他的胸膛上。还好她生变之时机灵地用肘撑住了身体的重量没有一撑按在齐懋生的身上。要不然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呢!
她就娇嗔地喊了一声“懋生”。
齐懋生目光幽幽地望着顾夕颜,轻声地道:“帮我摸一下,摸一下就不疼了!”
顾夕颜笑起来,甜美的让人怦然心动。
难怪人家说,丈夫就象妻子的另一个小孩,平时那么冷漠的懋生,受了伤也会象孩子似的在她面前叫嚣起来。但是。也只能在她面前叫嚣吧……
她心里就有点甜甜的。酸酸地。
因为不知道他伤口到底伤得怎样了,也不敢真的去摸他。只是象征性地在他胸前轻轻地抚了抚。
如凝脂般的白皙柔嫩手象拂面的杨柳般轻盈地落在他的胸前。
齐懋生心中一动,嘴角就露出一个盅惑的微笑,轻轻地喊了一声“夕颜”。
“什么?”顾夕颜抬头,却被他深邃的目光看得一怔。
齐懋生目光闪耀着,牵着她的手一直往下,到了自己剑拔弩张的凸起处:“是这里痛!”
嘴里这样说,眼睛却在细细地观察着夕颜地神色。
他知道昨天她肯定很不舒服,他怕她从此以后……再也不喜欢他的碰触,或是带着强忍的神色接受……
“你这混蛋!”顾夕颜满脸绯色,娇艳滴欲如馥浓的玫瑰。
她就随着懋生的手惩罚似地轻轻地捏了一下。
齐懋生心中大悸,试探变成了动情,眼中情欲翻滚,声音变得嘶哑暗沉:“夕颜……”就有些不能自已地牵着她的手伸进了自己裤内……
顾夕颜手上灼热,脸红得可以滴出血来:“懋生,别这样,嗯,你的伤口……可不是闹着玩的,等你养好了伤……”
齐懋生望着顾夕颜娇羞中带着无奈的神色,满足地轻轻哼了一下,良久才恋恋不舍地松开了顾夕颜的手。
顾夕颜如释重负。
他真怕齐懋生坚持……想到昨天他的激动,应该是很久都没有……自己未必就能狠下心去拒绝……
齐懋生也如释重负。
他没有见到过比夕颜性子更温驯的女子了……昨天他那么粗鲁,都顺着他,事后什么都没说,还为了配合他,演了一场戏。然后又依礼服伺自己和齐潇吃早饭,上炕的时候,说身体有些僵,还是段缨络帮得忙……躺下的时候也只是低低的吭了两声……
想到这里,他的心都痛起来。
自己怎么就没有发现呢,看上去总是甜静快乐的夕颜,总是情愿自己受委屈也把笑脸留给别人。就象自己第一次遇到她的时候,也只是十四岁的小姑娘,遇到那样的杀戮时难道就不害怕,可她却装作若无其事地唱着甜美的歌安慰别人……
他脑海里突然就闪现昨天那场对他来说淋漓尽致的饕餮盛宴来。
从来没有过的美妙时刻,让人欲摆不能。回想起来都灸热的缠绵……
他悸动之余突然想起一桩事来,就在顾夕颜耳边低低地问:“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的?”
顾夕颜微怔,好一会才明白过来。
她有些尴尬地轻轻咳了一声,没有回答。
齐懋生就把她抱在怀里低声地道:“我让嬷嬷们帮你看看……”
“不行!”顾夕颜还没有等齐懋生说完,立刻斩钉截铁地表明自己地立场。“懋生,这是我的私事。我不喜欢有人c进来……”
齐懋生向她解释:“府里有专门服伺燕喜的嬷嬷,她们可以照顾你……”
“不,不,不。”顾夕颜的态度很坚决,“如果有需要。我会吱声的。”
“夕颜,我知道你刚刚……不习惯。”齐懋生非常的不理解,“实际上这就和你洗澡的时候有人在一旁给你擦身一样。”
顾夕颜知道自己不能让步,不然。以后再遇到类似的事时。就只能委屈自己而且人家还未必领情。这就好比有人向你借钱,你如果不借给她,她一定就会心生不满从此和你生疏;可当你你好心借给她了,她长期不还的时候你去讨要时,她一样会心生不满从此和你生疏。结果是一样的,何况又多生事端来,又伤钱又钱情。坏了自己的心情。
“我洗澡从来不用人服伺的。”顾夕颜也试着向他解释,“有些事。是很私人的,我不愿意任何人介入。”
齐懋生还试着说服她:“夕颜,难道你从来不用婢女……”
顾夕颜打断齐懋生的话,道:“用,我用婢女。但她们只负责帮我作一些打扫烹饪之类我一个人无法胜任的事,我也不让她们二十四小时陪着我,做完了我布置给她们的事,她们就可以自由地活动。懋生,我要有私人的空间,自己的,不被人打扰,不被人窥视的……只有我知道,藏在心底地时刻。”
齐懋生就怔住了,他心里隐隐升起一念头:“夕颜,难道除了我,就是r母也……不行!”
顾夕颜刚刚恢复正常地脸色又变得绯红,但她还是很认真地回答道:“那当然。就是我r母,到了一定的年龄,我也不会让她帮我擦试身体了……”她为了进一步说明这种情况地必要性,就轻轻地吻了他的嘴角,道:“就象现在这样,只有我们俩个,我最亲密的人,和我分享此刻的时光,甜蜜的,让人心悸的……会留珍藏在我的心底,谁也拿不走,只属于我……”
“夕颜,”齐懋生不明白她为什么连r母也不让伺侯,却喜欢她这种解释。
在他的世界里,r母是把主子奶大的人,是个象母亲一样无私地关心着自己却又如奴仆一样精心地伺侯自己的人,应该是她的绿叶,是她的影子,是没有她就没有一切的人,是比母亲还要值得信任的人。比如徐夫人,还比如魏夫人,她们的r母就地位很特别,丈夫不知道的事,不能说的话,r母都能知道,都可以说。
齐懋生突然就想起了第一次和叶紫苏的正面冲突。
自己从西北大营里回来,叶紫苏的r母却说那天是她的小日子,让他回避一下。其实,那时候他刚刚继承爵位,发生了很多事,他只是想找叶紫苏说说话,并不一定要……所以他不顾r娘的阻止,还是兴冲冲地去了叶紫苏的房间,而且没有象往常一样让r母在外间伺侯,因为他要对叶紫苏说的话事关西北大营,不想让别人听见。可叶紫苏对他的话根本不感兴趣,敷衍着他,两人没说上两句就冷了场,叶紫苏就请到他到内室待寝,还说“爷在军营里c劳,也要注意身子,妾身不敢担误了爷的大事,等会……爷也早点回去休息!”
他还记得自己当时气得发抖,不知道怎样好,冲出去就踹了那r母一脚。
叶紫苏却追出来抱着自己的大腿为r母求请:“爷要打,就打死妾身吧!是妾身不舒服,所以才让她拦着爷的……”
他的目光蓦然间明亮的象太阳,颤抖地去摸顾夕颜的脸,很认真地问:“我就行,r母也不行吗?”
顾夕颜觉得齐懋生的问题简直是莫名其妙的。
在她的世界里,r母就是奶妈,是一个曾经象母亲一样照顾过你的人,可她毕竟不是你的母亲。合则合,不合则不合,不必强求,甚至把两个绑在一起。认真的说起来,r母毕竟只是她工作,她还有自己私人的感情,她在工作之余,也有自己的生活和人生。就象婢女一样,大家都只是一个雇员,区别在于大家所干的事不一样而已。
但看着齐懋生象一个小孩子在和人比谁最重要似的,她怕自己这番话说出了口,越纠缠越远,越纠缠越说不清楚。在这情况下,如果自己回答他“r母可以,你不可以”,估计他马上就会反驳自己“既然r母可以,那嬷嬷也可以”。所以顾夕颜有些无奈地安抚他:“你是我丈夫,r母怎能和你比!”
齐懋生就很无所谓地“嗯”了一声,目光就望着头顶的屋檩好象在思考什么,但顾夕颜却给明显地感觉到他的身体变得比更刚才更温和,气息比刚才更宁祥。
听到自己这样说,有点高兴吧!
不管多大,男人有时候就是个孩子。
顾夕颜忍不住掩嘴低头暗暗笑起来。
所以她没有注意到,齐懋生望着屋檩的目光渐渐地变得有些y森起来。
原先他不管那些乱七八糟的事,一来是因为叶紫苏不愿意听从自己的劝告,反而还认为自己因为不是徐夫人的亲生儿子却继承了爵位想让魏夫人管家而在离间她与徐夫人之间的关系,把自己跟她说的一些话和自己做的一些事告诉了徐夫人,引起了朝庭对燕地的关注;另外一方面就是徐夫人的身份,他不愿意在这个时候和熙照把事挑明了,而且自己当时也没没有这个能力和胆量触怒熙照……可现在不同,他既然能瞒着熙照灭了高昌,也能瞒着熙照干出其他任何他想干的事来。
夕颜,谁也不让碰,只要他,任他为所予为……这世上,再也没有比她更能包容自己的女子了!这一次,自己要把她握在掌心里,含在嘴里,谁也别想再靠近她……
两人的认知,再一次背道而驰!
第一百五十一章 言中事隐(一)
顾夕颜松了一口气。
既然齐懋生没有明确的表态,这件事,就算是定下来了吧!
自己到洪台来结婚,果然是个很好的选择,要是在齐府,大家哪有这样的机会躺在一起说话,毕竟,男人还是,嗯,对柔软的环境抵抗力差一点的……
想到这里,她就想起了齐懋生的伤口,不由担心地道:“懋生,要不要把大夫叫进来给你换换药!”
齐懋生回过神来,看着夕颜满是关怀的眸子,就爱怜地把她抱在了自己的怀里,温柔地吻了吻她的额头:“夕颜,你别担心,伤口没事,如果不是为了让崔庆眼亲看到,早就用药了。”
顾夕颜一怔:“一直没有用药吗?”
脸色挺好的,看不出来啊!
齐懋生“嗯”了一声,道:“被寒冰剑刺中了,伤口都愈合的非常慢,我练过灸阳诀,正好是它的克星……为了找个机会让崔庆相信我是真的遇刺了,只好一直不用药……真是y差阳错的,他来了好几天了,我都没机会让他亲眼看看伤口,竟然在新婚之夜……”说到这里,他看顾夕颜的目光就流露出赞赏,“没想到你的反应也那么快,竟然躲在屏风后面就嘤嘤地哭了起来,我当时还真被你吓了一跳……”
顾夕颜就支着肘趴在他身边得意地斜视着他,打趣道:“你这个大骗子,现在知道我也不是那么笨的了吧!”
齐懋生最喜欢听顾夕颜用这种带着一点得意甚至是娇纵的口气跟自己说话了,每当这个时候,夕颜就好象脱去了淡定的外衣,表露出真性情来。象在大人面前撒娇的孩子,任性,甚至是颐指气使的,但都透露着对他的依赖和信任,相信他一定会保护她不受伤害。信赖他一定会依顺她,让齐懋生甜到心里去。
他望着那妩媚的让人全身发热的眼神,简直不知道怎样对待她才好,眉眼都含着笑,拉过她的手心轻轻地打了几下:“嗯,大骗子?”
“本来就是!”顾夕颜去拧他形状优美高挺地鼻子。“你第一次见我的时候,还误导我,就是个大骗子!”
齐懋生侧过头去,避开顾夕颜拧他鼻子的手,道:“你要是我,也不敢把话说的那么透彻吧!”
“所以才没有和你秋后算帐!”顾夕颜望着齐懋生英俊充满阳刚之气的面容。就有些不能自己地抚摸了上去:“缘份这东西真的很奇妙。我们一东一南相隔万里,最后竟然能走到一起来。”
齐懋生露出了悦愉地笑容。
顾夕颜突然“咦”了一声,道:“懋生,实际上我一直觉得很奇怪,你那次怎么在献俘前跑到盛京去了,还被朝庭的人追杀,他们知道要追杀的人是你吗?”
齐懋生就突然侧过脸去咬住了顾夕颜的流恋在他腮边的指头不说话。
顾夕颜被他咬得痒痒的。笑嘻嘻地把缩回手。
齐懋生不依,就去啄她地手。
这家伙,不想回答的时候就搞些小动作来回避。
但望着气质硬朗的齐懋生此刻全身散发出柔和的气息,顾夕颜心里就有一种幸福感。就想让闹腾他。目光流转间,她的眸子亮得象宝石,吃吃笑嚷着:“哦,齐懋生上当了。齐懋生上当了……”
齐懋生望着她欢快的笑容,自己也不由笑起来。他伸出指头在顾夕颜的头顶上弹了一下,道:“胡嚷些什么呢,什么叫齐懋生上当了”
“被人家说中了心思就打人!”顾夕颜摸着有点疼地头,嘟努道:“你这个人看似粗犷,其实心思挺细腻的。我想,能让你冒着生命危险去盛京的那件事或是那个人一定对你来说非常有诱惑力。可看你的样子。根本就是损兵折将空手而返,不是上当了还是什么?”
齐懋生目露异采。却还是一副不愿意承认地口吻:“我们燕地在朝庭有几位盟友,我趁着去献俘,拜访拜访罢了!”
顾夕颜就趁着他一本正经说话的时候拧住了齐懋生的鼻子:“大骗子齐懋生,扯谎不打草稿的齐懋生……你是叛臣,人家是权贵,就算是通过什么关系搭在了一起,人家还敢和你喝酒明志不成,你少给我胡诌了。承认自己上当又不是什么丢脸地事,左小羽手段狠毒,你能逃出来,也算是很幸运的……”
齐懋生听到那个名字就不由皱了皱眉头。
顾夕颜还以为是自己把齐懋生给拧痛了,安抚似地亲了亲他的鼻子,道:“我真的很好奇嘛,是什么事这么严重,竟然让朝庭围剿你,而且这次还派了杀手来刺杀你,你不会是拿了人家什么东西或是知道了什么惊天动地的秘密了吧?”
齐懋生望着那因聪慧显得灵动的眸子,就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顾夕颜看着齐懋生无奈的样子,就更想去闹他了。她摸着下巴颌作出一副沉思地样子:“嗯,难道真被我说中了!我想想,会不会是看中了哪家的娘子,所以冒着杀头的危险跑到人家的后院去了,结果被丈夫发现了,所以……”
齐懋生听她越说越不象话,就轻轻地捏了捏她的面颊:“一天到晚净胡想!”
冷竣严肃的齐懋生去偷香窃玉……顾夕颜自己也被自己的这番胡诌逗得笑起来,她趴在齐懋生身边笑得如花枝乱颤,丰盈的酥胸跟她的笑声跌宕出美丽的波澜。
齐懋生看得心中一紧,口干舌燥的,忙将目光望向了头顶的屋檩。
这小妖精……如果昨天自己控制一点就好了……现在可真不时候……还是别和她闹了,到时候只会是自己吃亏……
齐懋生努力地把脑海中的一些形象抹杀掉。
他清了清嗓子,道:“实际上你也说的不错,我去,真的是为了一样东西。”
和所有热恋中的男女一样,顾夕颜对齐懋生的任何事情都总是很感兴趣。她趴到他的肩头,道:“是什么东西?”
齐懋生沉吟道:“父亲临终前,曾经反复提醒我一件事。”
顾夕颜微怔。没有想到事情会牵扯得这么大。她忙道:“懋生,如果是什么不方便说的,你还是别告诉我了!”
齐懋生就侧过脸来亲昵地吻了一下她发间,道:“傻瓜,你是我妻子,告诉你有什么关系。”
顾夕颜还有些犹豫。
齐懋生淡淡笑了笑。道:“你既然读过李朝阳地诗,那也应该对这个人有所了解才是。”
顾夕颜含含糊糊地道:“我们家很多藏书,我是随随便便翻的,也没有太刻意的去了解。”
齐懋生点了点头,道:“这件事,实际上和他有关。”
顾夕颜一怔。
齐懋生怔怔地望着屋檩回忆道:“李朝阳。就象一颗慧星,在夏国二千多年的历史上留下璀璨夺目的光芒。他只用了短短的二十几年时间就推翻了夏国一千多年文化,创建出一个全新的夏国,他的思路之开阔,目光之深远,不管是前朝还是后世,我相信都没有人能超过他。”
顾夕颜不由撇了撇嘴。
那当然。剽窃别人的东西,集前人的智慧于一身,当然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不过。象他这样博学多才的,就是在她原来的社会里,也算是个天才了吧!
“他在世的时候,不管是皇帝国戚还是影响朝政几百年的士族。没有一个人敢对他所谓的改革提出任何质问、怀疑和反抗,说到底,还是因为他创建了一个叫做神机营的近卫。”
“神机营?”顾夕颜讶然。
“嗯!”齐懋生望着头顶的屋檩,目光明亮黝黑,“那是太初王朝最神秘的军队。只有三百多人,全部使用一种叫火铳的新式武器。用一根铁杆,装上火药。能s中很远的目标。速度如电掣,无物可挡。无法可避,打在人身上,非死即残……”
顾夕颜鄂然地坐了起来,她的脸色有些白。
齐懋生见状,还以为她是被吓倒了,安抚似地摸了摸她的头,道:“是不是吓着了……我们不说这些了!”
“不是!”顾夕颜的笑容有些勉强,“是觉得有些不可思意!”
齐懋生理解地点了点头:“我刚开始听说时,也觉得这有些不可思意。”
一个能制造出枪的穿越者……但她到这个世界后,却没有看到有人持有这种武器,这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还有李朝阳的失踪,有没有什么内幕呢,或者是,回到了原来的世界里去了……
她有些急切地拉着齐懋生的衣袖道:“我想听!”
这个事被当成秘密已经深藏在齐懋生地心底很多年,他也希望有一个人能和分享自己的那些猜测。
他整理了一下思路,道:“当年李朝阳突然失踪,神机营的统领伍子修和沈希言的弟弟沈希默一起,带领五十几位神机营的高手护送皇后鲁氏和沈雪迟往前剑南原万基皇朝的旧都红城寻找李朝阳。早以对李朝阳改革制度不满的一些原万基朝地阀门士贵就趁机鼓动留在盛京神机营地几位副统领军变……血流成河的杀戮后,太初朝那些出身寒门的新贵们全部都被杀死了……”
顾夕颜睁大了眼睛:“全部!”
齐懋生把她抱在怀里,叹了一口气,道:“嗯,史上记载得很含糊,但根据我们后来的分析再结合当时的情况,恐怕是全部都被屠杀了。顾夕颜只觉得全身冰冷,畏畏缩缩地往齐懋生怀里挤:“为什么?”
齐懋生温柔地吻着顾夕颜的鬓角,轻轻地拍着她的背,安慰她:“自从那以后,除了神机营的人,再也没有谁能很详细地解释火铳到底是个怎样的武器了!”
“再后来呢?”顾夕颜有些颤抖地问。
齐懋生就有些犹豫。
顾夕颜知道齐懋生是担心自己,她想露出一个安慰的笑容,想告诉他自己没事,可嘴角一弯,却露出了一个非常勉强的微笑:“你不告诉我,我怕我自己乱七八糟地瞎琢磨,只会觉得更害怕的!”
第一百五十二章 言中事隐(二)
齐懋生一边安慰似的握着顾夕颜的手,一边道:“神机营的人,原来都是李朝阳收养的一些孤儿,虽然个个都是独挡一面的好手,可要论起老谋深算,人脉财势来,哪里是那些百年阀门的对手,加上几位副统领之间的矛盾,他们很快就无法掌握局面,支撑不下去,一场自杀残杀后,活下来的人就被迫投靠了不同的阀门。”
“燕地是苦寒之地,历朝历代都是边塞,加之先祖出身寒士,被那些士族所鄙视,虽然依靠骑兵先后占据了紧靠连山的连云郡、关内郡、关东郡三郡,成为北边最大的军阀,但因燕地气候恶劣,地理位置偏远,齐家的崛起,对那些想逐鹿天下、问鼎大宝的人来说,根本就形成不了什么威胁,也没有放在眼里。相对的,盛京所发生的一切,对我们来说,也只是一个传说而已。”
“夏历1814年的十月,江南杨家突然派了信使来,说要齐家出兵帮助他们一起抵抗黄发碧眼的加贝纳尔人,并要求先祖把军队交到杨家人手里,由他们统一调配。”说到这里,齐懋生冷冷地哼了一声,“这就等于是要我们交出兵权一样,先祖自然是不愿意的。但那时候,杨家已是兵强马壮,非燕地可以抗抵。先祖也不敢直接拒绝他们,就很热情地招待了他们的来使,委婉地表达了自己的意愿,并送了大量的金帛给那位来使。”
“到了十一月中旬,杨家又派人来求见,重新提起出兵之事,先祖依旧是婉转的拒绝了。来使见状,很是失望,先祖不敢惹怒杨家,就亲自出面设宴款待他们。吃到尽兴之时,那位来使说,自己带了一种最先进的新型武器,想趁此机会展示一下。先祖不原多生是非。几次摧辞,但来使态度坚持,最后只只同意了。”
“大家一起来到c练场,来使要求先祖派一个人站在百米开外的地方,头顶一个苹果,说这样最好体现这种新型武器的威力。先祖照做了。那来使就派了身边的一个人出来,举起一个铁杆,远远地瞄着那苹果,一声巨响过后,那苹果就碎成了稀巴烂,铁杆还冒带硝味着烟火……大家一看。都被震住了,在场的燕地人个个面面相觑,都有些手足无措。来使就告诉先祖,说这种武器叫火铳,是原太初王朝神机营的镇营之宝。先祖知道他们这是在威胁燕地出兵,就装聋作哑地笑着巴掌,说了几句称赞的话。谁知道。先祖地话刚落音,站在来者后面持火铳的人举起手中的火铳,对着先祖就是一击……”
“啊!”顾夕颜失声惊呼。
齐懋生目光森然地望闻顾夕颜一眼,道:“夏历1815年四月。燕地八万人南下,参与了在岭南郡阻击加贝纳尔人的战役。到夏历181年,加贝纳尔人战败退兵,杨氏由原来的二十万大军曾至五十万大军。我们燕地,八万人马却只留下一千五百人……当时齐家的家主齐展休妻杀子,迎娶了杨氏之女……从那以后,熙照就有了赐婚齐家的习惯。”
顾夕颜目瞪口呆地望着齐懋生,齐懋生也望着顾夕颜。但是顾夕颜地目光中充满了悲威,而齐懋生的目光中却充满了怒愤、屈辱、凛然。
顾夕颜的直觉告诉她,这件曾经发生在几百年前的往事。一定深深地刺伤了齐懋生的心。她不由以一种开玩笑的口吻道:“嗯。这样说起来,你们家还是皇亲国戚嘛!”
“是有亲戚关系。却没有血缘关系。”齐懋生闻言,就露出一个在顾夕颜看来有些惨白地笑容,“熙照来的七位嫡夫人,没有一个的子嗣活着继承了爵位的!”
这话……太值得玩味了!
顾夕颜不由就打了一个寒颤。
齐懋生露出一个自嘲的笑容,轻声道:“史记上记载,夏历1816年春天,加贝纳尔人战败,退兵。杨氏、齐氏、郑氏、吴氏、沈氏、李氏在明岛召开了六边会议,杨氏承认其他五家的管辖权,封五家家主为国公,五家尊杨氏为帝,每年上缴钱帛若干,亲卫不得超过三千……实际的情况却是,沈氏战后要求杨氏兑现战前承诺地蜀地之人可以随意前往江南经商并得到杨氏庇护的协议,杨氏不仅不同意,而且还要求齐、郑、吴、沈、李交出兵权,归顺杨氏。”
“大家当然都不同意,杨氏就当场拿出了火铳,沈家人率先和杨氏翻脸,也亮出火铳,而且数量远超过杨氏所持有的……杨氏措手不及,郑、吴、李三家趁机带着各自的人马支援沈家,当场击毙杨氏守卫五万多人,可杨氏也仗着人多势众把三家地人马困在了明岛。”
“沈家世居剑南,那里地势险要,易守难攻,但人丁稀少,军力不足,虽然有火铳,也无力单独与杨氏抗衡;而齐家已归顺杨氏,李家素来被杨氏所尊,郑、吴两家为水源已相争百年,心结难除,四家也不可能拧成一股绳。后来由先祖出面与杨氏周旋,杨氏被迫签署了明岛协议。”
“这么多年过去了,齐家一直没有忘记当年所受的屈辱,历代家主临终前都会嘱咐继任者,一定要注意火铳的消息,想办法能拿到火铳的制造图……”
顾夕颜已隐隐猜到了一些:“所以有人以持有火铳制造图地名义约你到盛京见面……”
齐懋生的脸上就闪过尴尬之色,道:“当时刚刚攻下高昌,兵疲马乏……明知危险,却还是想火中取粟,试一试自己的运气……”
“你是被人发现了,还是落入了陷阱呢?”顾夕颜问。
齐懋生一怔,他没有想到顾夕颜会一语中的,说到点子上去了。
被人发现,是指有这个事而露了陷;落入陷阱,是指没有这个事想除他而后快。
齐懋生脸色一正,表情严肃地道:“当时燕地在熙照的谍报说,有一个人自称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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