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太粗心了!
回到梨园,齐懋生正冷着脸在屋子里踱来踱去地,样子很烦燥。看见顾夕颜回来了,急切地道:“魏夫人可为难你了!”
顾夕颜望着眉头在额头皱成了一个“川”字地齐懋生,心里酸酸楚楚的。
她轻轻地摇了摇头,伸出手去抚他额间拧着地眉头:“懋生,我很好,你别担心。是我主动去的槐园,想请魏夫人帮个忙。”
齐懋生略一思忖,道:“是为红鸾的事吗?”
关于贞娘的去留,顾夕颜并不想过多地透露给齐懋生听。因为她想用些小手段。
“不是!”顾夕颜就拉了齐懋生上炕说话,把自己关于徐夫人的担心说给了齐懋生听。
齐懋生有些意外,道:“徐夫人病了,这件事怎么一点风声也没有,你是怎么知道的?”
顾夕颜笑道:“你想想啊,花生胡同现在是个什么局面,少芹和齐毓之两人竟然会每天都连袂到贤集院去给徐夫人请安。不仅如今。而且方少芹还会用大量的时间呆在贤集院里。我有一天去请安。还看见很多管事的嬷嬷们在檐下等着徐夫人回话,好象集了很多事没有办似的。我试探性地称自己不舒服,易嬷嬷竟然自作主张,让我这段时间不用去请安了,我问为什么。易嬷嬷只推说是徐夫人的意思……我当时就觉得不对劲了,让段缨络去查了查这段时间后院地进出情况。发现有大夫经常地出入。两相一比较,就估计是这情况了。”
齐懋生听得直点头,道:“那你有什么打算?”
顾夕颜道:“这件事不可能总这么瞒下去。徐夫人现在刚刚中风,她们都还没有从这个打击中回过神来,我相信。只要徐夫人镇定下来,以她的为人,一定会好好利用这个机会的。这也是我为什么称病不去贤集院给她请安的原因……我怕她突然把主意把到我的身上来,在贤集院制造一个我让她中风了的现场……”
齐懋生的目光突然间就如冰般地寒意。
“从现在贤集院的反应来看,要么是徐夫人的病情还没有稳定下来,怕我们知道后趁机把当家的权力拿过来;要么是徐夫人她们还没有往这方面想。不管是怎么,现在已经是九月初了,如果徐夫人想一箭双雕。那就只有过年可以利用了……借病把所有齐府得力的管事嬷嬷都抽到贤集院去照顾她。然后把烂摊子丢给我。到时候,要人没人。要物没物,你想想,那会是一个怎样的场面……就算以后她把德馨院给我管,我这不善理家的名声怕是这辈子也别想翻过来了。”
齐懋生不解地道:“不就是过年的时候招待招亲眷……不会到不善理家这么严重吧!”
顾夕颜笑道:“你是不当家不知道柴米油盐贵。三姑六舅都来祭祖,吃的是半生的,喝的是冰凉的,服伺的小厮婢女找不到……那可就乱成一锅粥了!”
齐懋生想想,笑道:“那也真是麻烦。”
“所以我去魏夫人那里,看能不能真到了那一步的时候,让魏府派几个得力的管事嬷嬷来帮衬帮衬。”顾夕颜思忖道,“如果不发生这样的事,自然是清清静静地大家省心,怕就是怕突然来这么一招,我们措手不及背动受打。”
齐懋生就道:“那你看,有没有什么我帮得上忙的!”
顾夕颜刚开始不想让齐懋生c手,突然想到一件事,笑道:“说起来,有一件事还真需要你帮忙。”
齐懋生一副唯恐天下不乱样子:“你说!”
顾夕颜望着齐懋生那副跃跃欲试的神色,不由笑道:“就是采买这一块,我没有好人选。”
“嗯?”齐懋生不解地道,“我们府里年关的物资,都是由指定的庄子里送来的,不会差什么……”
顾夕颜笑道:“不差什么和样样都不如意可是有着本质的区别!”
“你是怕他们以次充好!”
“嗯,”顾夕颜点头道,“以次充好,估计也不会差到哪里去。怕就怕徐夫人纵容着下人,以劣换好,到时候,你就是想找到了带头闹事的,也查不到贤集院的头上去。”
不错,齐府的这些管事嬷嬷们,哪会没几个不长眼的。到时候,徐夫人只要库房管的松懈些,难保不会有人动了心思,拿了市面上买来的劣货换了好货出去……
齐懋生直点头,道:“就是说要另拔一笔款子,重新置办年货……”
古时候,小年就休市,一直到了正月十月才开市。
顾夕颜掩嘴而笑:“就是有了钱,也要有地方买才是。”
左也不是,右也不是……齐懋生也懒得想了,斜斜地靠了迎枕上:“你就一次说完吧,看我能干些什么?”
第二百二十一章 余波未平(九)
顾夕颜笑道:“找个专门干这个营生的商家,如果万一出现这种情景,能给我们供货。”
这件事,还真难倒了齐懋生。
他考虑了半天,也没吱声。
顾夕颜看他有些为难的样子,就怕伤了他的自尊心,忙转移了话题,道:“这也只是以防万一,说不定,是我杞人忧天了,防来防去的,象场闹剧似的让知情的人笑话……”
“不,不,不。”齐懋生认真地道,“这是个好主意?”
“嗯?什么好主意?”顾夕颜望着若有所思的齐懋生。
齐懋生就双手枕头望着屋檐沉思起来。
顾夕颜知道他肯定是有了什么主意,就笑着起身去耳房梳洗了一番,然后又散了发,编了两条麻花辫出来。
齐懋生看见顾夕颜出来,就朝她扬了扬眉:“这件事就这样说定了,我想办法给你找个商行,你准备年节的事就行了!”
顾夕颜坐到炕缘边,笑道:“你兴奋个什么?说不定人家徐夫人根本就没这打算……”
齐懋生就挥了挥手:“管她有没有这个打算,我们有这个打算就行了!”
灵光一闪,顾夕颜就有些结巴:“你不会是……”
“对!”齐懋生笑望着顾夕颜:“照你这个说法,那方少芹估计是在帮徐夫人处理家务事。到时候,我们釜底抽薪,利用花生胡同的事让方少芹自顾不暇。徐夫人就是想隐瞒病情恐怕到时候都不能了……她如果还不出手,我们就着让她出手……家里的亲眷们一旦知道了年节祭祀之事是你独立完成地,以后她就是想抬举方少芹来压你,只怕也没有那么容易了。”
顾夕颜就有些目瞪口呆。
这个齐懋生,你说个什么,到他手里都能绕个转想个招出来啊!
齐懋生越想越兴奋,搂着顾夕颜午休的时候还要喋喋不休:“……就是待疾这块挺麻烦,得想个办法……”
顾夕颜累得不行,翻了身自己睡去了。留下齐懋生一个人在那里想东想西的。
午觉起来,齐懋生又去了勤园,临走的时候吩咐她道:“晚上我不回来吃饭了……刘三多来了,我请他吃晚饭!”
顾夕颜一怔,道:“刘老爷吗?他来干什么?”
齐懋生道:“谈些生意上的事,随便带了刘右诚的家眷来。”
“他还真就把家里人带来了!”顾夕颜颇有些意外。
齐懋生淡然地笑了笑,道:“你有没有什么东西要带回熙照的?”
顾夕颜望着眼前磊落大方的齐懋生,就笑着摇了摇头。
齐懋生摸了摸她的头,道:“不要紧的……现在太后死了。就算有什么,大家也只会装糊涂的。”
顾夕颜还是摇了摇头:“是我不想再和熙照有更多的牵扯……”说着。她就紧紧地搂住了齐懋生的腰,脸贴在了他的胸膛上,“这里才是我的家……”
齐懋生回拥着顾夕颜,没有说话,脸上却露出了愉悦的笑容。
齐懋生走后。顾夕颜就叫了端娘过来商量这件事,笔墨纸砚丢了满炕,比制订一个部门发展五年规划都要让顾夕颜觉得压力大。
梨园这边忙着,槐园那边的魏夫人也没省心。
她望着宝娘,睁大了眼睛,诧异地道:“不知道梨园为什么半夜里有明火?”
宝娘点了点头:“问了云裳,她说昨夜里她在段缨络屋里服伺,什么也不知道。守二门的几个婆子也支支吾吾地说不出个什么来。到是勤园的小厮说,昨天夜里爷一个人去了勤园的耳房,睡了不过两钟头又自己回梨园了。”
魏夫人就张大了嘴巴:“这兔崽子。真看不出来啊!”
宝娘就沉声道:“夫人,您看这事……”
“不,不,不!不用管了!”魏夫人笑道,“小夫妻吵架,床头吵了床尾和……不用管了……”
话虽如此,魏夫人脸上还是流露出了失落的神色。
宝娘心中一动,道:“夫人。那臂环……”
魏夫人摇了摇头:“既然查不出来。就别查了,免得惹出什么妖蛾来……就这样吧。懋生花了多大的力气。我们也别拆他的台了……只盼着给我生个大胖孙子,我就心满意足了……”
宝娘就笑着给魏夫人斟了一杯茶。
魏夫人接过茶盅喝了一口,道:“你亲自走一趟春里,让高姑姑推荐几个能管事的嬷嬷……我知道夕颜的心事,想我从魏府里给她找,可到时候,亲戚们见到的都是生面孔,就是做的再好,也有了让人嚼舌的地方,还不如把原先高姑姑留下来的人用上。”
宝娘迟疑道:“爷派了人去请高姑姑,高姑姑都没有回来,我们去春里,高姑姑那里……”
魏夫人笑道:“你就放心的去吧。高姑姑是个明白人,被徐蓉压了几十年,末到老了,晚节不保,被赶了出去,她心里,就是不恨,不想再争,可也要顾着当初跟了她一场的人。要不然,就不会派了赵嬷嬷进府来了。”
宝娘点了点头。
“还有,”魏夫人嘱咐道,“花生胡同那边,你也要盯着点才是。如果徐夫人那边没有动静,就想办法让魏士英动一动,把方少芹拉下马。徐蓉少了方少芹,这得了风瘫的事就瞒不住了。不过,你也要注意时间。别太早,也别太晚,尽管在年节前……让她想瞒也瞒不住,得她把家事交到夕颜手里去。”
宝点忙应承道:“夫人放心,我一定会小心行事的。”
魏夫人就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希望夕颜能争口气,让我以后能睡上安生觉!”
等晚上齐懋生回来地时候,顾夕颜已经拟了一个大概地章程。
齐懋生脸色微醺,神采飞扬,接过顾夕颜手里的帕子擦了脸。笑道:“让刘家给你准备过年的东西,你看怎样?”
最终还是和刘家扯上了关系,顾夕颜苦笑道:“看来也只能如此了。”
齐懋生显然没有这方面的担心,喝了一口顾夕颜递来的茶,轻松地道:“我也仔细考虑过的,本地有头有脸的商行,哪家不与齐家着曲曲折折的关系……到时候,免得漏了风声出去。”
顾夕颜点头,道:“今天和刘老爷谈得怎样了?”
“不错。”齐懋生评论道。“做事大气,断事果敢……不仅把刘右诚地家眷带来了。还来了刘右诚地兄弟刘左诚,两兄弟都是干事的人。”
说着,递了一个匣子给顾夕颜。
“是什么?”顾夕颜好奇地问。
齐懋生挽了衣袖坐到了炕上:“我也不知道是什么,说是给你地。”
“给我的!”顾夕颜好奇地打开了匣子。
满满一匣子的银票。
齐懋生也很意外。
顾夕颜数了数,一共是十万两。
“他们赚了这么多啊!”齐懋生奇道。
“不见行!”顾夕颜沉吟道。“这几月,就是挖金子也嫌不到这个数。”
齐懋生一想也明白过来:“表态了!”
“嗯!”顾夕颜道,“刘老爷还说了些什么?”
“想让那个十二乃乃来给你请安,我没有直接回答,想回来问问你的意见,你想不想见?”
顾夕颜思忖子一会,道:“还是别见了,有些事,别人知道和拿着证据了,是两码事。”
两人闲聊了几句。就上床歇了。
顾夕颜忍不住试了齐懋生一回,齐懋生竟然忍下了。她不由得泪盈于睫,心疼得什么似的,连着两天都乖乖地躺着不敢乱动弹。等那几天过去了,对齐懋生又是出奇的温顺,齐懋生只觉得舒畅淋漓更盛往昔,本来那样一个冷峻的人现在行事作派间都带了几份温和起来。
郑氏可能是得了周夫人的吩嘱,隔三岔五就带着碧鸾和紫鸾到梨园来给顾夕颜请安。
三个孩子玩得欢快。两妯娌之间。也相处地不错。
郑氏上有厉害婆婆,下有精明的姨娘。虽然是高昌贵女,可如今高昌已被熙照占领,不要说娘家的身家性命,就是自己的出路,都紧紧地系在了齐潇身上,又没有生育出男嗣来,在齐府诸人面前自然是有些相形自秽了,更谈不上时常到哪家去串门子了,说心里话了。偏偏遇上了顾夕颜又是个没有一点贵夫人派头的人,愿意随着她地兴致转移话题,郑氏的话越来越多,尺度越来越开放,最后连齐潇专宠那个生了儿子的石姨娘的事也一五一十地讲给了顾夕颜听。
而顾夕颜呢,毕竟是没有做过母亲的,关于红鸾的事,也常常商量郑氏,特别有一次,顾夕颜、郑氏和贞娘在一起打叶子牌,顾夕颜故意说起红鸾不开口说话的事。
“我和贞娘都尽心了,就是不行,看样子,还是要找个有这方面经验的人来才好。不知道弟妹有没有什么好人选!”
当时贞娘就怔住了。
郑氏到没有想那么多,不好意思地笑道:“碧鸾和紫鸾的嬷嬷们,都是我婆婆亲自安排的……”
顾夕颜就知道自己这句话说得不妥。
郑氏是高昌人,周夫人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用她娘家人的。她忙补救似地道:“你还有婆婆好商量,我连商量的人都没有……”
郑氏的脸上就露出同情之色来。
过后,贞娘特意为这些来问顾夕颜,顾夕颜苦笑道:“这也是没有法子的事……红鸾过两年要说婆家了,再不开口,怎么办啊?”
贞娘沉吟道:“夫人给段时间我,让我试试吧!”
顾夕颜忙道:“那是最好不过的。要是再找人来,我脸上也无光啊!”
第二百二十三章 余波未平(十)
等贞娘走了,端娘担忧地道:“夫人,贞娘这个人……”
顾夕颜冷冷地笑了笑:“人家是大才女,我们可别浪费了……我可是提前给她打了招呼的,她没法子让红鸾开口,也就怨不得人了,谁让她是做养娘的呢!”
估计这个人选对魏夫人来说也有些不好办,一直没有什么消息过来,倒是红鸾,却破天荒的在一次请安的时候喊了齐懋生一声“爹”,虽然只是一个词,事后,齐懋生激动的在屋子里背着手转悠了半天。
顾夕颜就若有所思,喊了墨菊来给她整理衣裳,然后又叫了云裳来给她改衣裳。
齐懋生回来看到这几天一直低头做针线活的云裳,奇道:“干嘛改衣裳,重新做就是了。”
顾夕颜正穿着她那件d房之夜没有来得及展示的睡衣在镜台前照来照去的,雪白的胸脯,粉藕似的手臂,不堪一握的纤腰,脖子上还破天荒的戴了一条七彩宝石链子,映着夕颜妩媚的双眸,风情万种,姿态撩人。
齐懋生的心就不争气地漏跳了两拍。
这都成亲快一年了,怎么还……
偏偏顾夕颜好象一无所知似的,扭了身子在那里摆姿势:“年底要备两份年货,能省一点就省一点……再说了,我这些衣料子都是贡品,也差不到哪里去,穿出去应该也不会很丢脸的吧!”说着,手就捻了脖子上的一颗小小的红宝石玩。
齐懋生脑子一嗡,后来顾夕颜说了些什么都没有听见,只看见顾夕颜款款地朝他走来,推了他一下,他这才清楚过来。
“跟你说话呢,也不理!”顾夕颜嘟着嘴抱怨着。
“哦,”齐懋生忙道,“正想事件呢!”
顾夕颜葱白的手指就轻轻地顺着他的肩头一路滑了下去:“懋生,人家给你倒了洗澡水……”尾音拖得长长的。更显声音甜糯。
齐懋生逃避似的:“好,好。好。我去洗澡了,这都入冬了,虽然屋里有地炕,可也不能大意,小心着了凉,快披件毛麾。”
顾夕颜就娇滴滴地应了一声。
齐懋生泡在澡桶里才松了一口气,可转念间,就想到了顾夕颜的妩媚动人的样子。心里又活络起来。
上次也是破了例地,好象没什么……
他正思忖着,就看见夕颜依旧穿着那件衣服推门进入,热气氤氲中,她脸上的表情更显柔和甜美:“懋生,我来帮你擦擦背吧!”
“不用,不用……嗯,好吧!”齐懋生就有些三心两意的。
顾夕颜掩嘴而笑,欺霜赛雪般地手臂伸进了澡桶里去找帕子。
灵巧地手搅着热水在他身边游走着。丰盈的酥胸就在他肩头摩擦着……齐懋生的呼吸立刻变得有些沉重起来。
“懋生,人家找不到……”顾夕颜嘟着嘴撒娇。
澡桶对夕颜来说是有点高……齐懋生糊里糊涂地想着,从身下把帕子捞出来递给了顾夕颜,完全没有注意到一旁的小几上还放着一叠整整齐齐的帕子。
顾夕颜慢条斯理地帮齐懋生擦着背:“懋生,郑氏前两天来向我讨夏晴了?”
“什么!”齐懋生艰难地把注意力从背后那舒服的让人想要呻吟的温柔搓擦中抽出来,“为什么讨夏晴?他们家差婢女也不用到你屋里来讨啊?”
顾夕颜在齐懋生的耳边“扑哧”地低低笑了一声,娇嗔道:“傻懋生,人家是看上夏晴了。想讨了她去做姨娘呢!”
“啊!”齐懋生怔住了。
“我本来也不答应地!”顾夕颜呶呶道。“可是弟妹亲自来求的,夏晴也愿意……”
这件事说起来。还真是郑氏的主动提的。
那日郑氏带着两个女儿在她这边玩,齐潇正好有事和齐懋生谈,完事的时候就到了晚饭的时候,齐懋生就邀了齐潇一起到梨园吃晚饭,顺便把郑氏母女接回去,布菜的时候,夏晴在旁边,齐潇就调笑了两句,谁知道郑氏看在眼里,第二天就来探顾夕颜的口风了:“我看夏晴那丫头模样是真的好,二伯有没有……瞧上眼。”
当时顾夕颜一怔,直觉地答了一声“没有”。
谁知道郑氏竟然松了一口气,道:“既然如此,嫂嫂不如送给我做个姐妹。”
顾夕颜怔了半天,才体会到郑氏说地是什么。
“那三叔的意思?”
郑氏就叹了一口气,道:“我们爷也不是那三心二意的。我原来,也是带了几个年轻貌美的,爷那时指望着我能生个男嗣,也没有往那上面想,可后来……婆婆做主,就纳了石姨娘……家里还有一位刘姨娘,是爷年轻的时候就在跟前服伺,比我还大上五岁,又没有生育。爷难得有这心情,我就想帮着拿这主意……”
顾夕颜不好拒绝,事后喊了夏晴来问。
夏晴一怔,然后低着头红着脸嘟呶了一句“全凭夫人做主”。
大家都愿意,顾夕颜还有什么话说。最后只好吩咐夏晴:“暂时别吱声,这事还得等爷回来了拿主意。”
谁知道人家夏晴一反常态,大着胆子说了一句“奴婢是心甘愿情去服伺三爷的”。
也就是说,人家还怕被齐懋生看上了留了下来……
顾夕颜当时就笑出了声。
郑氏第二天一大早就亲自来问回音,还说什么“娶个新人好过年”的话。
顾夕颜看见齐懋生的样子有点发怔,调笑道:“怎么,舍不得……”
齐懋生伸了手出来拧顾夕颜鼻子:“小醋坛子!”
手中带起的水珠就滴在了顾夕颜地衣襟上,染出了一团水渍。
顾夕颜就去拍身上的水渍:“那干嘛发怔?”
齐懋生地目光就留在了顾夕颜丰满的酥胸上了,身体也跟着有了变化。
他轻轻地咳了一声,转移了话题:“过两天就是十月初十,你生辰了,要不要把大堂嫂们都请来热闹热闹……说起来,及笄的时候在路上。今年要好好的办一办才是!”
顾夕颜嘟着嘴道:“人家是没丈夫撑腰。所以要好好地做做场面……我又不用,还是别大c大办了。”
齐懋生还有说什么。顾夕颜已嘟了嘴:“懋生。我衣裳都湿了。”
齐懋生地目光就又落到了顾夕颜的身上,有些心不在焉地道:“那你快去换件衣裳。”
谁知道顾夕颜美目流间,就背着齐懋生开始脱衣裳。
齐懋生望着着晶莹的肌肤,哪里还记得什么生辰不生辰的事,他抿着嘴,狠狠地在空中挥了挥拳头,忿然地打在了澡桶里,溅起一地的水渍。
听到响声的顾夕颜回首。满脸不解:“你这是怎么了!”
斜侧身子,曲线更显玲珑,半敞衣襟,姿态更是撩人……
齐懋生起身就把顾夕颜拉进了澡桶里,在她耳边低语:“来陪我洗个澡。”
顾夕颜露出甜美的笑容搂住了齐懋生的脖子……
自那天以后,齐懋生就发现自己陷入了一种混乱中。
赵嬷嬷给的日子变成了一个糊涂的数字,“破例”的事情层出不穷。
甚至有一次,他抬头间竟然发现顾夕颜在肩头画了几朵花色馥郁的牡丹花,隐在低低的衣襟内。似现非现,让人浮想联翩。他心思恍惚,拿着谍报一个字也没有看进去。好容易下决心避到勤园,勉强提笔写了几个字,最后还是急急回了梨园……
可就是这样,顾夕颜的小日常还是照常的来了。
齐懋生只觉得幸运,而顾夕颜心中,却隐隐有种不安。
一进入腊月。事情多了起来。庄子上送年货的。各房各屋的封赏,大年夜的祖祭。初一至十五各地官员来拜年的宴席等等,徐夫人终于在腊八节那在的早清半边身子不能动弹了。
贤集院的易嬷嬷去请了齐懋生夫妇和花生胡同的齐毓之夫妇来。齐懋生夫人来得到很及时,马上安排了大夫来看诊,而齐毓之却是一个人来的,他到的时候,大夫已经诊出了结果,说是得了风瘫,让暂时卧床休息,少c劳……
大家的表情都有些呆滞,好象第一次知道徐夫人的病情。
按照规矩,顾夕颜和方少芹都要在床边侍疾,徐夫人歪嘴斜腮地问方少芹,齐毓之脸色通红,喃喃地道:“少芹,少芹有身孕了,刚刚知道的……大夫说让这两个月最好别动……”
怀孕了?顾夕颜这次是真的呆住了。
这件事,是个意外,还是早有预谋……
徐夫人一听,脸上的皱纹象菊花瓣似地拥在了一起:“好,好,好,让她在家里休息,千万可别动了胎气。”然后在大家的一片恭喜声中,徐夫人若有所思地望了望顾夕颜的小腹。
这样一来,齐府的中馈就只能交给顾夕颜。
果然如顾夕颜所料,徐夫人把一部有经验的管事嬷嬷调到了身边服伺,还指了几个人到方少芹那边去。顾夕颜不露声色,让一些副手顶上。这些人中间,有唯唯诺诺的,当然也有事事挑刺的,顾夕颜态度强硬,完全是“顺我昌逆我者亡”,凡是交待的事做不好的,一律免了事暂时禁在尚正居的一个小院里,说是等过完年了再处理,缺的人则由魏夫人推荐的人顶上。
一时间,整个燕国公府都有些战战兢兢起来。
徐夫人问了几次,顾夕颜口里应“是”,手里却始终没有动静。
管事们都是一副水晶心肠,事情很快就开始按照顾夕颜开始运转,原来估计有人会在库房动手动脚的事,完全没有发生。只是苦了刘家,他们又不是做南北货商行的,所谓的为齐家备的年关物资,全是掏了真金白银买的,如今齐府用不着了,只好自己留下来吃了。好在刘右诚是个乐观开朗的人,笑着安慰家里的人:“不管怎样,我们好歹也享受了一回国公爷家年节宴的奢侈。”
春节年祭的事自然是进行的无比顺利,顾夕颜的能力得到了齐府上下的一致称赞。
那几天,齐懋生的脸上一直流露着淡淡的笑容。
在这熙熙攘攘的日子里,顾夕颜心里却另有一番心思。
她的小日子,又照常来了。
第二百二十四章 春生秋杀(一)
熙照三百零二年,在整个熙照的历史上,都是值得浓彩重墨的一笔。
三月间,梁国公郑鹏飞的独子郑言突然在盛京失踪了,到了四月间,梁地最大的两座金矿安山金矿和井金金矿都发生了矿工暴动,特别是安山金矿,破坏严重,本应送往熙照的五万两黄金不翼而飞,四月末,熙照加派五万大军进驻梁庭都督府,直到六月末才平息了暴动。一进入七月,江南地区开始普降大雨,断断续续地一直下到了九月初,岭南、江南两郡受灾厉害,大部分产粮大区都颗粒无收,粮价到了有价无市的程度,偏偏这时候,民间又有谣言传出来,说是“太子监国,有失伦常,有讳天和”,这才引起显天大神发怒。以文华殿大学士雷鸣之首的士林党再次上书,要求皇上亲政……
不管是江南的大水灾还是堂庙上的争执,都让顾夕颜觉得很遥远。
自从今年正月十五徐夫人病情略有好转后,顾夕颜就主动地将齐府主持中馈的大权交还给了徐夫人,为此,魏夫人还专门把顾夕颜叫去了一遍,顾夕颜当着她的面淡然地道:“徐夫人只是说让我暂时代管德馨院的事。”
魏夫人气极而怒:“算我白c心了!”
顾夕颜笑道:“夫人别生气。如今,齐家上上下下都知道媳妇的贤名,说起来,都亏了您。徐夫人原不愿意把主持中馈的权力交给儿媳都不要紧了,反正大家的眼睛雪亮的。她抬举媳妇,那是媳妇有这个能力,是应该是的;她要是不抬举媳妇,那是她眼下无尘,容不得人。夫人何必和她一般见识。”
魏夫人微怔,然后脸上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可一进入二月,顾夕颜就“病”了,这一“病”,就病到了九月份。不仅没有去参加齐毓之庶长子齐绘的满月酒,就是齐毓之嫡长子齐绯的满月酒也没有去。
齐家的三姑六舅不免有些闲言闲语传来,风瘫后很快恢复过来了的徐夫人就托着一只不能使唤地手带老少两代的妯娌十多人一起来看望顾夕颜,当她们闻到满屋子的药味,再看看脸庞削瘦、脸色苍白的顾夕颜,再也没有人怀疑她是装病了。
顾夕颜真的病了。
是心病。
自从知道齐懋生的心思后,顾夕颜开始还当成一个乐趣时时逗逗齐懋生,可到了二月间,她身上还没有动静时。顾夕颜再也顾不得什么,叫了赵嬷嬷给自己品脉,赵嬷嬷却一口咬定顾夕颜没有任何不妥之处,愕然中,顾夕颜想到李朝阳。
李朝阳,好象也是没有子嗣的,还有那个小说里的项少龙,也是没有子嗣的……
没有孩子……对齐懋生意味着什么。没有人比顾夕颜更清楚。
突然间,她心灰意冷,无心恋战,躺在了床上。
齐懋生一开始还没有查觉到她的不对劲。
二月中旬,沈家和郑家联袂派了一个信使来,想请齐懋生在庙堂上支持他们,让郑言回梁地待疾,齐懋生婉转地拒绝了。但却让齐潇暗中送了若干把燕地特有的钢刀和几十匹骏马。
到了五月间,晋国公派了信使来,想大量购买燕地马骑。朝庭在这方面是有限制的,燕地每年所产马匹均要登记造册,按照一定的比例上贡熙照,只是这几年管得松了一些,渐渐有些失控了。但国公府之间私下卖买,也是一项不轻的罪名。
可今天晋地粮食丰产,出手极大方,齐懋生也不由得有几份动心,整个五月至七月间,都在偷偷地运筹此事。
等他发现顾夕颜在他面前也无法掩饰郁色的时候,他才惊觉顾夕颜的消瘦。
几个月的隐忍,顾夕颜也到了极限,不由就伏在齐懋生怀里大哭了一场。
齐懋生却没有想那么多。安慰她:“你年纪还小,这种事情常有。”话虽如此,但他还是调整了自己去西北大营地日子。
就这样,直到大雪覆山的时候,顾夕颜还是没有任何动静。
魏夫人把齐懋生叫了去。
第一次,母子俩相对无语。
魏夫人沉默半晌,让齐懋生把多宝格上的那个玉桃石料盆景搬到梨园去:“你父亲亲自到栖霞观里找当时的紫霞道姑开过光的……你带过去,把它摆到你们床头。”
齐懋生皱着眉抱了那个玉桃石料盆景回了屋。却正好看见床头放着一碗冰凉的汤药。
这段时间。赵嬷嬷一直在给顾夕颜调理身体。
“怎么了?”齐懋生柔声地坐在了床缘边,“是不是药苦。我让嬷嬷给你加一颗枫糖好不好?”
望着目光柔和的齐懋生,顾夕颜的眼泪忍不住涌了出来。
她恐惧地扑到了齐懋生地怀里,紧紧地抱着齐懋生的腰,无助地喊着齐懋生的名字。
齐懋生抱着全身发抖的顾夕颜,沉声道:“别哭了!等开了春,我们光明殿敬香去……实在不行,我陪你走一趟盛京的栖霞观……”
“你,去盛京……”顾夕颜满脸是泪地望着齐懋生,震惊地道,“不行,你不能去,不不能去……”
齐懋生笑着亲了亲她的面颊,低声道:“我们俩人偷偷去,不让他们知道……你不是总想和我偷偷出去玩吗?”
“不,不,不,”顾夕颜坚决反对,“这是两码事……”
两人正说着话,就听见外面墨菊禀道:“少夫人,蒜苗胡同的魏姨娘来给您请安了!”
顾夕颜怔了一会儿,这才反应过来,这个魏姨娘,是指二月间嫁给齐潇了的夏晴。
夏晴是魏家的家生子,祖上早就跟着主子姓了魏。
她忙擦了脸上的泪,露出一个笑脸来:“让她进来吧!”
齐懋生又亲了顾夕颜的面颊一下,道:“夏晴来了,要不要把贞娘也叫来。你们打打叶子牌,免得无聊。你看你,天天窝在屋里,瘦得不成样子了……”
顾夕颜不想驳了齐懋生的好意,可自己的确也没有打牌的心情,就娇笑道:“好啊,原来是嫌弃我瘦了……”
齐懋生见顾夕颜又恢复了笑容,心里觉得亮敞了不少,语气暧昧地逗她:“我什么时候嫌弃你了。天天晚上服伺你……”
这话当然有点夸张。
只是,自从齐懋生不再按照赵嬷嬷的单子避开房事后,他们之间的关系惭惭趋于平和起来,温情地时候多,激烈的时候少。这样的频率,正好合了顾夕颜的喜好,两人之间的缠绵反而更盛从前。
顾夕颜就红着脸捶了齐懋生的肩膀一下:“快别胡说了,夏晴要进来了。”
齐懋生收敛了笑容。正襟危坐在炕上,等夏晴给他请了安,他转身就去了勤园。
夏晴如今已经有四个月的身孕了,因穿着有些厚的冬衣,而且行动很灵巧,根本就看不出来。
齐懋生走后,她就坐到了顾夕颜地身边,朝着一旁地翠玉呶了呶嘴:“我和少夫人有话说。”
夏晴虽然是齐潇的姨娘。但还经常会回来给顾夕颜问安。有时候是一个人来,但大多数的时候,都是和郑氏一起。她在郑氏面前言词谨慎,举止乖巧,郑氏好象很喜欢她。有一次,还在顾夕颜面前夸奖夏晴:“模样好,性情也温顺。爷心里也很喜欢。”
顾夕颜就半开玩笑半认真地道:“你心里就不酸啊!”
郑氏叹了一口气,笑道:“酸有什么用。难道象四婶似的,硬生生地出一房平妻来。”
顾夕颜奇道:“四叔认了,家里的不认,那四喜胡同的还能怎样不成!”
郑氏笑道:“你是不知道,四叔如今已经开始将名下的产业继继续续地过到了那边地儿子身上,四婶这才不管不顾地嚷开了的……要不然,也不会僵到这一步。”
顾夕颜也好奇起来:“你可见过四叔的那位外室。”
郑氏摇头:“没见过。不过,看样子是极有手腕的。听说,四婶还上门闹了一次,最后四叔大半年就宿在那里没回去,最后还是齐满出门把他爹给请回来的。”
齐满,堂兄弟里排行第十二,比齐潇只小半岁,是他四叔齐炻的嫡长子。
翠玉听见夏晴的话,就看了顾夕颜一眼。
顾夕颜回过神来。笑道:“你们下去吧!”
翠玉就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容。和嫣红一起曲膝给夏晴行了礼,然后退了出去。
夏晴看见屋里没有人了。就从怀里掏出了一个五彩的流苏,真诚地道:“少夫人,这是我上次陪三爷去白州的时候在那里的光明殿求的,说很灵的,你把当挂在东边的帐角上,肯定有用的。”
顾夕颜一怔。
难道家里的人都知道她没有身孕的事的吗?
顾夕颜勉强地笑了笑,接了过来。
夏晴见顾夕颜并没有露出高兴的模样,就有些诚恐地道:“少夫人,要不,我帮您挂起来吧!”
顾夕颜笑道:“就你身子骨,还给我挂起来!”
夏晴红了脸,喃喃地道:“那,那我去叫杏雨去!”
顾夕颜笑着拉了她的手:“你是双身子的人,快坐下吧!”
夏晴笑道:“不敢多坐,东西送到了,我也安心了些,马上就要回去了。紫鸾昨天堆雪人,受了凉,有些发热,我怕姐姐一个人照顾不来,早点回去,帮着照看一下也好。”
顾夕颜点了点头,轻声地道:“你,在蒜苗胡同,还习惯吧!”
夏晴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了幸福的光采:“姐姐和爷对奴家都很好!”
婚姻犹如饮水,冷暖自知。
看来,夏晴是真瞧上了齐潇,顾夕颜见状,也替夏晴高兴。
她欣慰地点了点头,然后让翠玉送了夏晴出门。
自鸣钟滴滴答答的钟摆声清晰可闻,更显得屋子里静谧幽沉。
顾夕颜望了望手中那个五彩流苏,又抬头望了望自己东边帐角上挂着的两个一模一样地流苏,脸上不由流露出了苦涩的微笑。
帐上挂的,一个是齐懋生送的,一个是崔氏送的,看来,有心人都应该知道了。
湖同舟大大论《穿越以和为贵》之一
棋鼓相当的顾二和齐二
很多人不满结婚到现在,齐二没有为顾二扫清一切障碍让她唯我独尊,又在新婚期间去了趟妓院,要知道,叶在的时候齐都还是不去青楼的,于是纷纷认为顾是圣母小白得令人不爽。这真是对顾和齐这两人最大的误解。
虽然顾齐二人的爱情是从误解中萌发的,但是作为读者的我们,应该一扫普通小言观众不动脑只动心的恶习,好好看一下顾齐二人的行为,否则很辜负吱吱的苦心。
顾氏篇
顾作为穿越女主出现时就已经有了丰富的性经验,无论是她的成长背景还是恋爱经历或工作经验,已注定了她不可能是爱得圣母爱的痴狂爱的不思考的人。她所有的智慧都是为了过上她舒心的小日子,即使计划敢不上变化,她也积极的根据当时的情况自我调整。
齐一出场时她不自觉的爱慕他,最主要的原因是齐表现出来的品行弥补了她前生的缺憾,他不仅英武,出身富贵却对妻子十分呵护,不纳妾不说,连青楼都不怎么涉足,最后还展示了忍痛成人之美的大度。坚毅有担当,非一般爱护家庭,心胸又宽广,这样的品性,是一直在小心谨慎委屈求全的环境下长大的顾最向往的。
第二次在观里见面时,顾不能自控的追了出去,对齐,她充满了兴趣和好感。但是在有这样好的印象下顾并不愿为齐去冒险,他们第三次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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