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亮?这都辰时三刻了!”蓝烟将脸盆往木架上一放,拿起上面搭着的毛巾丢到柳瑛怀里,走到窗前将深蓝纱质窗幔往两边扯开,一阵凉风拂面而来,仅着短袖寝衣的柳瑛打了个哆嗦,忙从衣柜里取出件外袍披上,走到蓝烟身边探头出去朝上打量了一番,这才缩回来抚额苦笑道:“原来是y天,难怪……”
蓝烟笑笑,蹲下身将铺在地毯上的竹席折起来竖到一边,见柳瑛仍旧傻站在窗口,便又催促道:“妻主大人赶紧洗漱吧,我下去端早饭上来,马车已经套好,用过早饭便可以出发了。”
“好。”柳瑛点头,拿着毛巾走到水盆边洗脸漱口,然后拿着梳子将头发梳理整齐,绾到头顶用支白玉簪固定。动作迅速麻利一气呵成,虽说手艺比不得蓝烟,可能做到自力更生,也很是让人欣慰。
收拾完毕,早饭仍未送来,她站到窗口看远处镜湖上舟船悠闲驶过,微凉清风自湖面阵阵吹拂过来,两侧蓝纱随之飘动,惬意的全然不像置身炎热酷暑中,不由得心中暗自感叹,当真是个避暑的绝佳所在,也不枉苏家先祖一掷万金将其盘下。
这处大宅名叫“落霞山庄”,面对镜湖,背靠栖霞山,所有建筑均为竹制,柳瑛所在的这间主屋共有两层,下层是大厅,边上两间耳房,蓝烟青竹分别入住,二楼则只有一间面积巨为宽广的卧房。
在苏家大宅时,她住的是东厢暖阁的外间,三日前众人浩浩荡荡搬来此处避暑,她跟着苏昕络踩着咯吱作响的竹梯爬上二楼来,四下里这么一打量,便觉得没有自己可安歇的地方,便主动提议道:“你我同房怕是不妥,横竖没有外人在,随意给我安排个房间便可。我瞧后院那座楼里客房都空着……”
“不必!”苏昕络突然出声打断,柳瑛噎了一下,诧异的看过去,他不自在的别开眼,冷哼道:“你我夫妻,同房乃是理所当然,又有何不妥?”
柳瑛听的心下一喜,腆着脸皮走过去,扯了扯他袖子,低声羞涩道:“你、你肯跟我圆房?”
“想的倒美!”苏昕络一袖子将她甩出三丈远,指了指床榻下的地板,没好气的说道:“我睡床,你睡地上,若有不轨,仔细着自己的小命!”
送上门,却是只给看不给吃,这般别扭行为也只有他苏昕络能做的出,柳瑛无奈的翻了个白眼,倒也未曾反驳,连柴房都睡过的人,地板也算不得什么。而他这般想靠近却又若即若离的做法,反而让她生出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用过早饭,柳瑛便同蓝烟坐马车出发,沿朱雀大街前行至小雁塔右转,百米处便是京都知名的西市区,笔直干净的街道上遍植桂树,路面以青石板铺就,马蹄踏上去,“铿铿”之声不绝于耳,街道两旁店铺鳞次栉比,酒帆高挂旌旗飘扬,日光透过云隙散入人间,墨迹飞扬的招牌随之散发出熠熠光亮,其繁华程度不亚于现代的商业区。
外边的世界虽然精彩,但根据穿越潜规则,出门必定有奇遇,柳瑛对目前的生活还算满意,亦不想做那翻云覆雨的万能女主,所以向来深居简出,不到万不得已绝不出门。
先前答应了苏昕络要送寿礼,其实对此并无半点概念,拎不清男儿家钟意何物,又加之长久足不出户,对京城各处全无了解,为免自己如同苍蝇般四处乱撞,她只得悄悄拉上蓝烟,有他这般见多识广的男子从中指导,想来挑到合意的礼物也算不得难事。
马车停在“玲珑斋”门口,据蓝烟说这是唯一一家能与苏家“锦绣斋”相媲美的玉器首饰店,隶属于曲家商号。柳瑛对这曲家商号自是不知,但蓝烟这番安排却是极为满意,去别家采买物事,苏昕络便收不到消息,礼物要有惊喜才好,否则便失去其意义了。
两人抬脚跨过门槛,掌柜娘子自是见多识广,扫了眼柳瑛身上价值不菲的衣饰,便满脸笑意的迎上来,待看了眼柳瑛身后的蓝烟,又吃了一惊,别有深意的笑道:“吆,这不是苏家的蓝公子嘛?不知哪阵风把您给吹来了,我们玲珑斋可真是蓬荜生辉呀!”瞥了眼柳瑛,又打趣道:“这位小娘子生的真标志,与蓝公子真是相称的紧。”
蓝烟常跟着苏昕络在商贾间打转,也便习惯了这些冷热嘲讽,不愠不火的笑着回道:“曹掌柜真爱说笑,这位是我家妻主大人,蓝烟可不敢肖想。”稍微顿了顿,又压低声音道:“方才那番话呀,您不曾说,咱也不曾听到,否则传到我家公子耳朵里,可真不好收场。”
世人皆知苏昕络彪悍,蓝烟这番话听的曹掌柜额头冒出冷汗来,连忙一巴掌盖脑门上,对着柳瑛边作揖边赔不是:“哎呀,原来是柳小姐大驾光临,小女子有眼不识泰山,满嘴胡说八道,实在混帐之极,您大人有大量,就原谅小女子这一回,可千万别放在心上!”
柳瑛俯身抬手虚虚一扶,淡笑道:“曹掌柜太客气了,只是句玩笑话,作不得数,若是真要计较,倒显得柳瑛小家子气了。”
曹掌柜直起身,用袖子抹了抹额头上的汗,这才问起正事:“不知两位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柳瑛背负着手,边挪动脚步四下打量边回道:“夫郎生辰将至,柳瑛这个做妻主的总得有所表示,他对自家店铺东西了如指掌,为求新意只得来到玲珑斋,还请曹掌柜帮忙推荐一二。”
竟是过来采办寿礼,曹掌柜暗自舒了口气,嘴里谦虚道:“鄙店货品粗陋,苏公子又是眼界极高之人,就怕瞧不上……”
蓝烟打断她:“玲珑斋在京城可是数一数二的大店,曹掌柜这番客气推辞,莫非是不愿意卖给咱们?”
“岂敢岂敢。”曹掌柜讪笑,吩咐伙计取来凳子招呼蓝烟坐下,然后亲自引着柳瑛到店铺左侧一角,指着橱柜里摆设的一排金饰,解说道:“这些都是今夏新进来的珍品,足金打造而成,款式亦是京城世家公子间流行的,您看下是否有合意的?”
斜眼一扫,有款式简单的金簪,也有雕刻繁复的金步摇,更要镶嵌翡翠夜明珠的华丽珠钗,在阳光照s下金灿灿连成片几欲晃花人的眼,她连忙移开目光,拧眉向曹掌柜询问道:“在下对金器无甚研究,倒是听说玉能养人,又可辟邪,是为赠送寿礼的上选,不知贵店可有时兴玉饰售卖?”
“有有有。”好玉难寻,价值自然不菲,曹掌柜忙不迭的点头,又将柳瑛引到右侧橱柜边,转身掀帘奔进内室,端着个雕刻精美的木匣子小跑出来,取掉上面的锁头,打开木匣盖子,揭掉覆盖其上的一层红布,献宝似的推倒柳瑛面前,得意道:“这几样都是稀世罕见的上等良玉,咱店的镇店之宝,若非像柳小姐这样的贵客登门,小女子还舍不得拿出来呢。”
蓝烟接过伙计递来的茶水,轻抿了口,闻言“噗哧”一声,笑道:“拿出来,别个买不起,岂不是瞎折腾?”
曹掌柜讪笑,柳瑛也跟着抿嘴乐,将木匣子往面前挪了挪,见曹掌柜还候在一边,就无所谓的挥挥手,轻笑道:“曹掌柜压箱底的宝玉,倒是要好好瞧瞧才是,您自去忙吧,回头我瞧好了再喊您过来付帐。”
确为镇店之宝不错,但五年间只卖出三件,东家每每提及此事都眉头紧皱,为求脱手将银两套现,今岁更是给他摊派了任务,且每售一件能得两成红利,所以她在此事上倒是勤快,每每贵客登门都会捧出来献宝,但实是价钱过高,即便世家公子哥,也拿不出恁多银两……现下柳瑛这番确定话语一出口,曹掌柜便喜上眉梢,忙亲自搬来个竹凳给她,点头哈腰道:“好好好,您慢慢看,不急,不急……”
玉簪,玉镯,玉坠,玉佩,玉扳指……米白或者翠绿,看的柳瑛这个外行人花了眼,只得招手将蓝烟喊过来,请他帮忙做参考,两人边看边交换意见的空档,有一身材高大粗壮皮肤呈古铜色的女子大步跨进店来,上衣腰窄沿宽,下身直筒长裤,满头乌发编成两条麻花辫搭在肩膀两侧,耳朵上挂了只硕大的银圈子,柳瑛满脸诧异,蓝烟往她身边凑了凑,低声道:“波吉人。”
那波吉女子走到曹掌柜面前,抱拳行了个礼,咧嘴笑道:“曹掌柜,多日不见,可还安好?”不等对方搭话,又说道:“咱姐儿几个,又给您老送货来了!”
“别,千万别再送了!”曹掌柜连忙摆手,将账本往桌上一丢,蹲下身从柜台底下小心翼翼的取出几块明晃晃的东西,径直走到那女子面前,往她手里一塞,便气呼呼的背着手踱回了柜台里,那波吉女子稍微一怔,随即追将过去,疑惑道:“曹掌柜,这是?先前您答应过明凤欲采买这赛琉璃来着,怎地又突然变卦了呢?”
“我是瞧在老冯的面上才答应将这劳神子的赛琉璃摆在店里试卖下,结果月余时日过去都未售出一块,还给东家那边得了信,将我叫去训斥一番,差点将这混饭的差事给弄丢!”曹掌柜瞪眼高呼,又指着店铺中心那处,没好气的说道:“我玲珑斋出入的都是达官贵人世家子女,人家瞧上的都是那些装饰精美的梳妆镜、面镜、手镜,你这赛琉璃虽说比铜的照人清楚些,可就这么光凸凸的也忒寒碜了些,根本无人问津。拿走拿走,横竖我这是不能再放了,去试试其他家吧!”
那女子硬是站在原地不肯走,苦着脸哀求道:“都去过了,小店铺嫌价钱贵,大店铺嫌粗陋,明凤走投无路这才去求冯小姐的……曹掌柜,再帮帮忙,您这店大名广,多摆放几日,兴许能卖出的,咱姐儿几个跨海越洋的不容易,请一定再帮帮忙……”
曹掌柜坚定的摇头,手脚并用的去推搡明凤,柳瑛站起身,踱到摆放各式铜镜的橱柜前,仔细端详了一番,发现这些镜子虽大小不一形状各异,都镶嵌在精致的木架里,四周雕刻着松竹梅兰等植物或者当窗理云鬓的美人(男美人),再斜眼瞅了瞅明凤手上那块类似玻璃的l片,设身处地一对比,也不难理解客人的选择。
然而柳瑛毕竟不是一个地道的古人,多年外贸工作经历,让她一眼便看到其中潜伏的商机,胸中顿时激动的砰砰乱跳,面上却是淡定从容的看着,直到曹掌柜招呼了几个伙计过来合力将明凤推出大门,明凤失望的垂眼叹气转身离去,这才快步走到蓝烟面前,低声道:“我有要事去去就回,你先在此帮忙挑着。”
蓝烟瞥她一眼,疑惑的点了点,柳瑛连忙起身追出去。
第33章
对方大步流星,柳瑛迈着小腿在身后疾步追赶,终于在转第三个弯前将其拦下,明凤止住脚步,转过身疑惑的看着她,脸上挂着对陌生人应有的戒备神情,柳瑛连忙拱手笑道:“这位大姐,请留步!”
明凤抬眼将她从头打量到脚,静默少许,这才粗粗的抱拳,询问道:“在下与小姐素不相识,不知您将在下拦住,所为何事?”
街上人来人往车水马龙,实在不是说话的地儿,柳瑛抬头四下一打量,发现前方不远处有间茶馆,便转过头,指着那茶馆低声道:“可否借一步说话?”见她眉头紧皱似是不愿,又忙补充道:“在下柳瑛,是锦绣斋的东家,方才在玲珑斋里见着您手上的赛琉璃,觉得很是新奇,便追过来想跟您谈谈,看有无合作的机缘……”
锦绣斋明凤自然知晓,先前带着赛琉璃过去,刚表明来意就给赶了出来,如今人家东家亲自找上来,可算是天大的惊喜,她一扫方才脸上的y霾,连忙抱拳行礼:“原来是柳小姐,失敬失敬!”
两人一路寒暄至茶馆二楼,叫了壶碧螺春,又点了些瓜子花生等吃食,待所有茶点都上齐后,柳瑛端起茶壶亲自替明凤斟满,这才轻笑道:“柳瑛生在京城长在京城,后又入赘东华苏家,连远门都不曾出过,对明姐这种漂洋过海的走船人,实在是既羡慕又佩服。”
明凤受宠若惊的接过茶碗,这番话虽不无恭维夸赞之意,但对方面容清秀,笑容温暖和煦,声音沉稳和缓,听来颇为受用,于是也抢起茶壶替她倒了杯,羞愧道:“风里来雨里去的,辛苦折腾数年,也不过是勉强能糊口,哪像您柳小姐,天生大贵大贵,端坐家中都能财源滚滚。”
话虽不假,但那些财富可不是天上掉的,而是苏昕络抛头露面辛苦打拼而来,柳瑛笑笑,没再继续这个话题,抬手指了指明凤放置在桌脚的那几块赛琉璃,眨巴着眼询问道:“可否让小妹仔细瞧瞧这赛琉璃?”
“当然当然!”明凤一口答应,站起身将东西递过来,柳瑛取过其中一块,手指小心避开四周坑坑洼洼的断面移到面前,眼神与影像里的自己对视约莫五秒后,激动的简直要热泪盈眶,这工艺虽说比不得现代社会的水银镜面那般清晰光亮,却是那模糊不清的铜镜所望尘莫及的。
苏昕络卧房所用梳妆镜跟玲珑斋里那些铜镜类型相仿,所以柳瑛能肯定在南沂并无此先进工艺,波吉那边想来也是新生事物,否则明凤不会千里迢迢贩运些未经任何加工的l片过来。
她淡定的将这赛琉璃递还给明凤,端起茶碗抿了口茶,在脑子里斟酌了一番用词,这才开口道:“东西挺稀奇,不过,咳,容小妹说句不中听的,京城各大商铺都不愿购进,莫非此次出海竟全部装的是这赛琉璃?那怕是要赔本了吧?”
明凤性子直爽,肚子里没有太多花花肠子,听柳瑛这么一问,叹了口气,将事情一股的倒了出来:“不瞒柳小姐说,这跑船图的便是个稀缺,地毯、绒毯、象牙、香料等这些南沂稀缺的物事贩运过来,除非海上遇了风暴,总还是有些赚头的。前些日子内子回娘家,回来时带了块他家琉璃坊的瑕疵品回来,放在卧房里当梳妆镜用,我无意中瞧见,便顿觉不寻常。”她抿了口茶,又自豪的说道:“第二日一早我便赶去内子娘家一打听,才知琉璃坊最近一批琉璃在烘烤时因工匠偷懒多放了样拌料,一窑d里有大半是这种东西,岳母大人气的急火攻心人都病倒了,姐姐正安排人手将其运出来丢弃掉,这东西虽说没啥可赏玩的,但照人脸却是极好用,我琢磨着南沂京都文人墨客甚多,运过来必有识货的,便拦着姐姐没让毁掉,一股脑的装到船上,在岳母面前拍着胸脯说保证帮她们脱手,谁想……”
“谁想竟无人识货,若是这样悻悻而归,亏了来回盘缠不说,怕是要遭自家夫郎白眼,岳母家那边也丢了脸面。”柳瑛很可耻的自动补全她未尽之言,明凤深吸一口气,叹息道:“是啊,回去还真不好交待。”
心里笑憋到内伤,面上却是一副悲天悯人的神情,柳瑛又顺着话题说道:“明姐跑船也有些年头,想来也有相熟的商贾,莫非她们也不肯相帮?”
“绒毯香料之类的紧俏货,都是直接送去春风堂,不过那春风堂的老冯也是个精明人,有利可图的就收下,稍微棘手点的便推三阻四不肯要,便也只好再往其他商家碰运气,往往到最后都不得不折本出手。这次的赛琉璃,春风堂向来不做男儿家的闺房物事买卖,自然是不会收,我们姐妹几个跑遍京城各大商铺无果,无奈之下又返回春风堂,老冯经不住苦苦哀求,这才出面帮忙,谁知东西摆在玲珑斋月余都未曾卖出一块……”
话说到这份上,目的也算达成,于是柳瑛连忙打蛇g跟上:“老是这般东奔西走,实在辛苦的紧,若是能跟哪家大的商铺联手,只须将这商铺所需物事运过来便可,不必发愁寻不到买家,还能缩短逗留在此的时日,一年能多跑出数趟……”
明凤听的两眼冒光,待柳瑛说完却又顿时蔫下去,无奈道:“柳小姐说的极为在理,只是如明凤这般老实巴交的跑船人,在京城又无甚亲戚朋友,恁多掌柜做不得主,那些深居简出的东家又无人引见,叫我去哪里寻得那能联手的大商铺呢?
柳瑛抿了口茶,高深莫测的笑道:“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明凤“蹭”的站起身,激动的惊呼道:“您是说锦绣斋愿意同我合作?”
中气十足的声音在茶馆里来回盘庚良久,所幸时间尚早茶碗内客人寥寥,柳瑛连忙挥挥手安抚道:“您别激动,先坐下,先坐下再说。”见鸣凤坐回到椅子上,身子便向前凑了凑,压低声音笑道:“不光锦绣斋,苏家下属分号甚多,单看您能不能把握住这机缘了。”
听得出柳瑛话里有话,明凤抱拳恭敬道:“明凤愚昧,还请柳小姐明示。”
“小妹的确对您这赛琉璃感兴趣,也有将其全部买下的打算……想必您也有耳闻,虽说柳瑛乃苏家家主,但都是内子在外打理生意,价钱几何以及如何交货,小妹对此全然不懂,怕是得让内子前来同您面谈一次才行。再者,往后明姐能否与苏家合作,也得要内子点头方可。”
有关苏家的坊间秘闻倒是在酒馆听过不少,与柳瑛所述也算八九不离十,明凤点点头,又追问道:“不知苏公子几时有空?”
明儿苏昕络生辰须在府里大摆宴席自是不成,后日如无意外应是空闲,于是柳瑛站起身,自作主张的定下来:“后日巳时,还在此处,我与内子一同前来,详情到时再议不迟。”
明凤也跟着站起身,再度抱拳,豪爽道:“好,后日巳时,明凤便在此恭候两位大驾!”
告别明凤返回玲珑斋时,蓝烟正歪在椅子上,以手托腮打着盹,柳瑛推推他胳膊,蓝烟迷糊的睁开眼,看清来者是谁,坐直身子,以手掩唇打了个呵欠,她笑道:“叫你起那般早,现在困了不是?礼物可有选好?”
蓝烟将桌上木匣往她面前一推,指着其中一根通体天蓝顶部雕菡萏的玉簪说道:“诺,就这个吧。百花里公子最钟意的便是荷花,质地又是罕见的绿松石,相传佩戴此玉能得神灵庇佑。”
“绿松石?”柳瑛拿在手里端详一番,疑惑道:“绿松石为何呈蓝色?该不会是假货吧?”
竖着耳朵偷听的曹掌柜闻言忙不迭的解释道:“本店诚信买卖,童叟无欺。这绿松石是一种产自云盖山的富贵宝玉,颜色有天蓝、碧绿、灰蓝、粉绿几种,其中以您手上拿的这种天蓝色为最珍贵。”
柳瑛摸摸鼻子,轻咳一声,羞愧道:“在下孤陋寡闻,让曹掌柜见笑了。”果真是说多错多,还是闭嘴为好,免得给苏昕络知道又责骂自己给他丢了脸面,便将簪子递给曹掌柜,爽快道:“就这支了,麻烦曹掌柜给包起来!”
“好叻,您稍等!”曹掌柜快步走到柜台边,取出个外观精美的木盒,将簪子用红布包裹严实放进去,又拿红丝带在木盒周身扎了个蝴蝶结,递到柳瑛手里,又将手伸出来,腆着脸皮笑道:“承惠,五百两。”
柳瑛淡定的从袖子里摸出两个小金锭,虽说对于这些奢侈品早有心理准备,还是吃了老大一惊。这个世界物价偏低,金缺银贱,一两金可兑换五十两银,一两银又可兑换百纹钱,先前同谢芳尘烫火锅时对物价稍微了解过,一颗大白菜的价格是三纹,一斤猪r也不过是十五纹,一块碎银就置办了一箩筐的荤素菜肴,而区区一支玉簪,却要五百两纹银,难怪说只有贵客登门才会捧出来,一般人家哪里买得起?她早上出门前去帐房领了两个面值为五两的小金锭,不多不少,刚好等同于五百两银,若是再贵一些那就不够,怕是要闹出笑话,想来真有些后怕。
从玲珑斋出来,两人坐上马车,柳瑛捧着那盒子,又望了眼街边端着残碗讨饭的老乞丐,无比矫情的仰天长叹道:“朱门酒r臭,路有冻死骨啊!”
“我看您是身在福中不知福!”蓝烟“噗哧”一声笑出来,叹了口气,又一本正经道:“人生来便有三六九等之分,得到一些的同时便要付出相应的代价,乞丐有乞丐的苦,豪门朱户亦有豪门朱户的无奈。”
“蓝烟说的极是!”柳瑛拍拍他肩膀,闭眼笑道:“人生得意须尽欢啊,都好好珍惜手中的幸福吧,说不定哪天呀,脑袋‘喀嚓’一声,便搬家了!”
第34章
寿宴摆在午时,宾客人数之多远超柳瑛想像,她作为妻主须站在大门外迎客跟收礼单,累的腰酸背痛腿抽筋,脸皮差点笑的僵掉,及至开宴又陪着苏昕络挨桌敬酒,结果没转半圈就被灌翻,眼前天旋地转,耳边轰鸣作响,四肢更是不听使唤,只能任人将自己拖走。
醒转时天已全黑,苏昕络斜靠在床栏边,手里抓着块沾了水的手帕,正轻柔的替自己擦拭额头,她将湿帕接过来蒙到脸上,来回抹了几下,放置到床头柜的搁板上,看向苏昕络,询问道:“客人都走了?”
“不走莫非留宿府中?”苏昕络白了她一眼,没好气的说道:“真是没用,才几杯酒下肚,就醉的不省人事,还、还对本公子动手动脚,满堂宾客瞧在眼里,脸都给你丢尽了!”
柳瑛呆住,这么没品又急色的事情会是自己干的?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她连忙摆手辩解道:“本就无甚酒量,又被那些掌柜东家劝酒,的确是多饮了几杯,但所谓醉人不醉心,柳瑛倒还不至于做出那般当众调戏公子的蠢事。”
“难道本公子还污蔑你不成?”苏昕络瞪眼,伸出胳膊,袖子一撸,指着左手手腕处那一圈红痕,咬牙道:“醉的东倒西歪,青竹蓝烟见状不妙便来搀扶你回房歇着,谁知你死活不肯走,两手紧抓着本公子的手腕不放松,无奈之下我只好亲自将你送回来点了睡x才脱的了身。”
“以后定要戒酒,再也不干这混帐事儿了!”她抬袖擦汗,连忙扯过苏昕络袖子,将他手腕托到脸前,嘴巴嘟起来左右吹了几下,满脸赔笑的讨好道:“还疼不疼?来,吹吹,吹吹就不疼了。”
气息温热轻柔,抚过手腕处细密的绒毛,带来一片麻痒之意,苏昕络红着脸忙将手腕抽出来,垂眼道:“不妨事。”
柳瑛揉了揉酸痛的腰肢,从床上站起身,走到壁柜边取出提前备好的生日礼物,递到苏昕络面前,他伸手欲接过来,她却又突地缩了回去,边拆捆绑在木盒上的丝带边笑道:“亲手帮公子带上,会比较有情调些。”
柳瑛将苏昕络按到梳妆台前的宽椅里,拿木梳将他青丝一寸一寸梳顺,以耳为界,两手指尖将前半部分发丝拢到头顶,绾出个圆润整齐的发髻,用那支购自玲珑斋的菡萏玉簪固定住,然后端起桌上那个袖珍面镜,举至他脑后,眼睛看向桌上那面硕大的梳妆镜,轻笑道:“生辰快乐!”
苏昕络午宴时打扮的极奢华隆重,深紫软冰丝长袍搭雪白纱裙,紫金镶东海夜明珠束冠,用支金步摇将半面青丝绾在头顶,步摇上的翡翠珠串直垂到肩侧,脸上淡粉薄施,双颊泛春,朱唇粉嫩,高贵端庄容光焕发的模样,让她很是自惭形秽。
每日晚膳后必沐浴,所以现下他仅着白色寝衣,脸上脂粉未施,配上这通体天蓝的簪子,烛火摇曳中,铜镜里透出的人影颇有些出尘脱俗的气质,恍如深秋冷夜里高挂枝头的一轮清月,凡人多望几眼便是亵渎。
苏昕络抬眼看向铜镜,仔细打量了一翻,挑眉道:“绿松石?你倒是舍得。”
柳瑛将面镜放回桌上,胳膊搭上椅背,笑道:“公子喜欢就行。”见他眼神仍定格在铜镜上,脸上神色平静淡然,于是身子低了低,凑到他耳畔,轻声道:“喜不喜欢?”
苏昕络垂眼不语,柳瑛便又往前凑了凑,嘴唇几乎贴上他耳垂,用低哑的声线追问道:“喜不喜欢?”皂角清香扑面而来,耳珠小巧莹润,一粒黑曜石耳钉扣在其中,在飘摇烛火中散发着迷人光芒,看的她心中一动,禁不住伸出舌尖在他耳垂上打了个圈圈,一阵酥麻自脊背升起,苏昕络只觉全身上下从发梢到脚尖都打了个轻颤。
没想到他此处如此敏感,柳瑛自是不会轻易放过,先是极轻的用舌尖舔弄,再猛的全部含进嘴里啃咬,如此往复不过三五回,苏昕络身子便酥软下来,似柔弱杨柳般无力的瘫在椅背上,手心紧紧抓着袍袖一角,用力的搓捻着。
细碎亲吻从耳畔一直绵延到脸颊,最后停在那水光盈盈的唇瓣前,苏昕络被这暧昧气氛弄的气息不稳,眼前y影一片,接着便压下来张愈渐放大的脸,他惊的连忙别开头,推搡着她的胳膊慌乱道:“你晚膳未用,想必现在饿了吧?我去叫青竹将饭菜端上来,总要吃一些才行。”
唇印落到耳畔秀发上,她顺势撩起一缕贪婪的深吸了口气,然后将嘴唇又凑到他耳畔,暗沉了声音道:“是很饿,不过不想吃饭,我想吃你……”
不给他反应的时间,柳瑛一手托住他后脑,便攫住了那念想已久的樱唇,苏昕络半眯的眼睛陡然睁大,刚欲张嘴斥责便被她早已候在旁边的舌儿滑了进去,如同战场上直捣黄龙的猛将,勾缠住他温热的香舌,卷回自己口中,轻舔深吮,再用双唇完全包裹住,来回吞吐抽弄着,这般纯熟高超的技艺,未经人事的苏昕络根本抵抗不住,下腹燥热阵阵上涌,脑中混沌一片,浑身如同被喂了软筋散一般,连抬手推开她的力气都使不出。
未经风雨的娇嫩花瓣经不住摧残,嘴唇很快便红肿不堪,柳瑛一路沿着他脖颈亲吻下来,手指勾住寝衣带子轻轻一扯,胸前大好春光便呈现在自己眼前,苏昕络却倏地两手揪住衣襟,如同被恶霸调戏的良家小媳妇般弱弱道:“别,不要碰我……”
柳瑛半蹲下身,一手猛的握住他下身涨大的坚硬,坏笑道:“当真不想要?”用力一旋转,苏昕络闷哼出声,脸色顿时涨红,羞愧的别开脸,贝齿紧咬住嘴唇不吭声,见他未有过激反应,她胆子也便壮大几分,将他两只扯住衣襟的手扒拉下来,如同诱拐幼女的怪黍蜀般,哄劝道:“忙活一上午,老腰差点累断,即便想跟你圆房,也没那个体力。”拇指揉搓了下手中坚硬的顶端,又真诚道:“憋着对身子不好,今天是络儿的生辰,我只想让你快乐。”
蹲跪到他面前,将浅蓝纱裙轻轻向上掀起,至腿跟处却被他抬手拦住,柳瑛抬头看过去,两人目光在空中交汇对视半晌,苏昕络别开头,手掌缓缓滑落。将纱裙拢高至腰处,她一只手在他大腿上缓缓游移,俯身低头贴上另外根大腿,用嘴唇吮吸膜拜着,很多次要接近那关键之处,却又生生错开。
苏昕络双眼紧闭,两只手死死抓着椅侧横梁,下身麻痒夹杂着奇异的感觉在小腹处一波波汇集,直涌上那高挺的坚硬之处,迫切的想要寻找一个突破口,又期待着被深切的抚慰,所有礼义廉耻都被抛掷脑后,他猛的弓起身子将自己往她面前送去。
柳瑛展颜一笑,微张开唇将那硬物吞进嘴里,舌尖调皮的在那花苞上转了个圈,苏昕络便控制不住的呻吟出声:“唔……”
温暖湿热包裹的下身,被深深的吸进,又被缓缓的吐出,胸前茱萸被她掐在手里,时而轻轻按压,时而重重揉捏,从未领略过的快感从脊椎处升起,在四肢百骸里极速游走,他眼神放在滴着血泪的烛台上,脑子里却是空白成一片。
舌尖轻轻舔过花苞顶端,一路向下至底根毛发丛生处,连深藏其中的两颗浑圆也不放过,肆意逗弄一番,这才折返回来,将那坚硬含进嘴里一吞到底,飞速的来回进出十几次,捏住他胸前樱桃的手也跟着加重力道。
“嗯……”苏昕络陡然身子僵硬,绣花鞋紧紧抵住梳妆台的横梁,两手紧紧握成拳,下身猛烈抖动数下,一股灼热精华喷发出来,他软软的跌回椅背上,眼前犹如春风拂过百花绽放,灭顶快感席卷而来,将他的意识思想全部淹没。
柳瑛站起身将嘴里浑白之物吐进痰盂,端起茶壶倒了碗温茶漱口,虽说苏昕络少经情事持久不行,但那坚硬之物着实巨大,她抬手揉了揉酸麻的腮帮,终归是件力气活,相隔一世竟有些生疏,往后得多多练习才行。
从盆架上取了块丝帕,浸到水盆里打湿,又蹲回他面前,抬起那软趴趴的小鸟,将周遭仔细擦拭干净,然后将他裙子放下来,寝衣拢好系起带子,然后站起身将他搂进怀里,回想着前世初夜时男友宽慰自己的话,轻拍着他后背,柔声道:“柳瑛有自知之明,这辈子能有公子这样的夫郎已是知足。人这一辈子说长也长,说短也很短,下辈子或许就没这缘分能结发为夫妻,所以从前的事情,孰是孰非,再提也无意义。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以后的日子咱要好好过才行。”
苏昕络垂落在侧的双手环上来抱住她的腰,脑袋朝她怀里拱了拱,柳瑛笑着拍拍他的头,手指在他发间缓缓穿行着,又郑重承诺道:“络儿放心,我会一辈子对你好的。”
缱绻间门被敲的震天响,苏昕络松开双手,柳瑛走到门口打开门,青竹高声道:“有个叫明凤的波吉人来给公子送寿礼。”将礼盒放到柳瑛手里,又抱怨道:“宴席都结束了才来,真是不懂规矩。”
听是明凤,柳瑛忙问道:“人呢?”
“走了。”青竹答道,抬眼瞧向苏昕络所在位置,问道:“公子可还有吩咐?”
苏昕络歪在背对门口的椅子里,并未起身,只摆了摆手,懒懒道:“天未亮就起身,忙碌一天,你们也累坏了,早些去歇着吧。”
青竹点头应是,抬手打了个呵欠,转身走出去,柳瑛关好门,端着明凤送来的礼物走到苏昕络面前,拆掉捆绑丝带跟木盒,斜眼一打量,果不其然里边包裹着一块赛琉璃,柳瑛将其递到苏昕络手里,说道:“瞧瞧这稀罕物!”
苏昕络接过来,从椅子里坐起身,仔细端详许久,又对着它努努嘴挑挑眉,然后侧过头看斜c在发髻上的簪子,惊讶的抬起头,疑惑道:“的确是个稀罕物,先前从未见识过。只是我与那明凤素不相识,怎么突地送来如此大礼?”
柳瑛拖了张凳子坐下来,将昨日种种情形一一道出,苏昕络将那赛琉璃反复看了几遍,斜眼瞅着她,挑眉道:“一整船?你准备全部买下来?”
“是。”柳瑛点头,起身抓过桌上那枚长柄状的面镜,指着上面精致雕刻的祥云,兴致勃勃的说道:“赛琉璃照人明显胜过铜镜数倍,明凤贩运而来的乃是l片,咱们全部吃入,按照现今市面流行的铜镜样式加工包装,然后放到锦绣斋里售卖,必能大赚一笔。”
他眼神里笑意浮现,伸手拿过她手里的面镜,接话道:“若是打算长期做此买卖,前期倒不必在意赚头多少,铺开路子才是关键。这种袖珍面镜,用材甚少,可以多做一些,送到京城各大世家公子手上,宫里也可以进贡些,不愁招揽不来客人。”
不愧是苏昕络,连宣传方面都想的周到,于是她附和道:“对对,昨日我已旁敲侧击的询问过,这赛琉璃虽说是作坊的瑕疵品,成因却是因为少了某样拌料,再出货亦不是难事,甚至工艺还会愈渐提高。”
苏昕络将那块赛琉璃递还给她,轻笑道:“这买卖瞧着可行,不过苏家正经生意我已是忙的□乏术,你若是觉得待在府里太闷想找些事情做,那便去折腾吧。银两的话直接拿印章去自家钱庄里取,需我出面的话知会下就好。”
合着忙活半天,人家根本瞧不上,柳瑛抬眼瞪他,没好气的说道:“你倒是放心,就不怕我把苏家给败个精光?”
苏昕络恶狠狠的瞪回去,哼道:“那我就杀了你,再自刎谢罪……”
柳瑛连忙捂住他的嘴,嘴里喃喃道:“呸呸呸,坏的不灵好的灵,老天爷莫怪!”
柳瑛番外
迷糊间唇上温热软糯传来,接着被子里便滑进来个□光滑的身体,祁慕青嘴唇滑过她优美修长如白天鹅般的脖颈,来到胸前那浑圆高耸上,将一颗早已饱满挺立的樱桃含进嘴里舔舐逗弄着。
一只大手贴上她细嫩白皙的侗体,沿小腹一路向下,如探险的旅人般摸索着寻到那茅草深处掩映的娇花,翻开花瓣将那粒嫩芽捏住,时而左右搓捻几下,时而拿指腹抚过芽端,柳瑛抵抗不住的嘤咛出声,大脑还在沉睡,快意却已在敏感的四肢里蔓延,身下涓涓细流滑落到床单上。
祁慕青放过那被蹂躏的红肿不堪的樱桃,弓身下移,直接将唇贴在了她的下身处,将那粒凸起含进嘴里吮吸轻咬,柳瑛顿时浑身打了个轻颤,难耐的扭动着身子哀求道:“祁……”
花瓣泛着极漂亮的嫩粉红,祁慕青细细的描绘着周围的层层叠叠,又用手指拨开阻挡,寻到那让他心跳加速为之疯狂的□,舌尖灵巧的钻入钻出,贪婪的吸取那芳甜可口的蜜汁津y,柳瑛贝齿紧紧咬住嘴唇,阵阵酥麻从下身传来,直觉想要逃避却又禁不住拱起身子将自己将前送,下身早已泛滥成灾。
见时机已然成熟,祁慕青跪坐起来,单手握着自己早已肿大坚硬的欲望,在她花x外轻轻摩擦几下,然后对准那花心便要一鼓作气,柳瑛却猛的坐了起来,身子向后倒退几分,皱眉不悦的说道:“你忘记采取防护措施了。”
祁慕青微怔,随即翻身下床,在床头柜里取出一个,撕破包装套到自己下身,然后又爬上床,将柳瑛按在身下,一杆进d的捅了进去,妥帖契合的两人同时轻吟出声,祁慕青将她搂进怀里,唇边边啃咬她耳垂边对着耳心吹气:“柳瑛,我们结婚吧!”
读过很多小说,也看过不少电视剧,上面都教导女孩子不要轻易相信男人在床上的情话,不过跟祁慕青交往两年多,柳瑛自然明白他这话的含金量有多高,可终究是不能答应的,于是她将摇摆起臀配合着他的节奏,然后双手缠上他脖子,主动送上自己红唇,舌尖挑开牙齿的阻碍,与他的舌尖缠绵到一起。
思绪被□淹没,如同接吻鱼般贴合在一起的两人,直到空气浅薄呼吸急促才分开,柳瑛面色潮红的跌落床面,下身被强硬的挤入,又被缓慢的抽出,那粒娇嫩的r芽再次被掌握,两种截然不同的快感在□里一点点聚拢,她想要尖叫嘴唇却又被他攫住,心跳越来越极速,意识开始有些迷离。
她艰难的抬手,用出全身力气在他背上抓了一把,祁慕青吃痛的从她唇上移开,柳瑛声音半是妖娆半是痛苦的催促道:“祁,快些,胸口难受。”
相识没多久便知道她有心脏病的事情,只是先前数次欢爱都未有异状出现,现在听她这么一说不禁顿时吃了老大一惊,祁慕青撑起身子便要将自己尚未吃饱的欲望抽出来,柳瑛拦住他,勉强笑道:“做完吧,不碍事。”
毕竟是自己心爱并想与之共度一生的人,关切大过欲望,他皱着眉头快速的冲刺十数下,接着身体陡然一僵,然后起身将那薄层扯下来丢入垃圾桶,半蹲下身将柳瑛抱在怀里往浴室走去。
“感觉怎样?”祁慕青将柳瑛放到浴缸里,便往里边注入温水便担忧的询问,柳瑛用手抚了抚心脏的位置,长舒了口气,摇头回他:“没事儿,好多了。”
泡澡完毕,柳瑛吃了几粒药,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卧室又小睡了一觉,醒来时早饭已经做好,她最爱吃的j蛋灌饼加小米粥,祁慕青替她乘了满满一碗,又夹了个j蛋饼到她面前空盘里,说道:“11点的车,吃完饭还有些时间,去医院检查下吧?”
她夹起煎的金黄的j蛋饼咬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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