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斗 完结》第 8 部分

  完成了这最重要的事,雪竹终于松了口气,找了个茶楼挑了个二楼靠窗的位置静静的坐着,一边品着香茗一边放松疲惫的双脚,耳边听着琴娘们弹奏的优雅乐曲,远眺天边的云朵。
  居高临下的感觉很好,站在高处往周围看,会有一种心旷神怡的感觉,能让人感觉自己的胸怀在那一瞬间变得无比的宽大,任何的烦心事也会在这样的情怀前变得不值一提。
  虽然这只是二楼,高度不高,但再不济也能让她暂时忘掉宫中那烦人的琐事,以后要是再有了更大的烦心事,大不了就去爬山呗。
  二楼突然一阵s动,打断了雪竹的静思,扭头看去,原来是有客人上来,虽然从雪竹的角度上看不清那人的相貌,但看那身衣料也知道是个贵公子,难怪引得这楼上同在此喝茶的几位小姐们一阵春心荡漾。
  小二带着那贵公子向中间走去,那里有几张空桌子,可是显然那公子不满意这个位置,他更倾向于窗口的位置。
  小二立刻就为难起来,虽然他们这开店做生意的宗旨就是顾客至上,可也不能因为一位客人而得罪别的客人啊。
  雪竹露出微笑,招手唤小二结账。
  这不是她好心解小二的难,而是时间已到,她可不想因为晚归而被公公责罚,所以她还蛮感谢这位客人的出现,没让她一直发呆到天黑。
  见窗边的座位有人结账,小二脸上顿时笑开了花,连忙将客人引到雪竹坐的桌前,先招呼对方坐下,接着又将雪竹给引到楼下结账。
  紧赶慢赶,雪竹终于踩着点的回了宫,还了腰牌后急匆匆的返回芳菲院,柳贵人不在,只有雪菊在收拾桌子,看到她回来很高兴的迎上来。
  刚刚把雪梅和雪兰托买的东西放到她们房里,柳贵人就带着她俩回来了,看她的脸色,嗯,好像没碰到什么不开心的事。
  既然柳贵人心情好,那就表示今晚上不会有什么东西要半夜起来收拾,身上也不用再多几块青紫。
  于是雪竹很放心的开始准备伺候柳贵人休息的事宜。
  第5章 柳贵人受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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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晚上果然如她所料般的太平,难得睡一个好觉,睁开眼的时候雪竹还在床上翻了好几个滚,赖了一会儿床才穿衣起来开始一天的工作。
  傍晚的时候,许久没来过的桂公公再度出现,让乔贵人准备,天黑后来接她。
  芳菲院里顿时炸了锅,间隔快一个月,乔贵人二度侍寝,不能不让院里的其他贵人嫉妒,别的贵人为了争口气,让自己的丫头抄小路追上桂公公,给他送礼,让他帮忙安排一下。
  那一晚上送给桂公公的礼派了多大用处礼雪竹不知道,反正此后的三、四天都是乔贵人侍寝,而赏赐也是一天比一天多,别说芳菲院了,只要是个宫女太监都知道,这样的情况就证明乔贵人的好日子不远了。
  芳菲院的其他贵人们现在个个都跟个兔子似的,可脸面上又不好发作出来,每回见着乔贵人都是笑眯眯的接着对方的手,姐姐长妹妹短的,说不出来的亲热。
  乔贵人也不拿乔,就是说些皇上寝宫里的一些摆设,说些皇上跟她说的一些私密话,那些赏赐里都有哪些好东西。明着是满足别人的好奇心,可那些贵人们却是越听越恼火,这不明摆着就是寒碜她们嘛。
  “气死我了,真是气死我了,那个贱人,真以为自己飞上枝头了,有能耐让皇上下旨给你个新院子啊。”柳贵人在自己的卧室里坐立不安,“砰砰砰”的拍着桌子,桌上的杯子一跳一跳的。
  雪梅和雪兰站在旁边深低着头大气不敢出,鉴于以往的经验,在这种时候还是不要随便说话的好,否则不知道又有什么东西砸过来。
  “你们站那干什么,倒是说话啊,给我出个主意啊,难不成看着我就这样一直在这宫里呆到30岁最后被扫地出门啊?”见无人吭声,柳贵人非常不高兴的拍着桌子山响。
  雪梅和雪兰当即就跪了下来,她们这做丫头的能有什么办法,如果主子地位高点可能还有点门路,一个小小的贵人而已,皇上心里有没有印象还不知道呢。
  “你们这两个废物,真是气死我了,这点小事都做不好。”
  “咻”的一声,一个不明物体冲着雪兰砸了过来,撞在门框上,“当啷”一下,四分五裂,细小的瓷片四散乱飞,雪兰的脸上随即就出现了几道血痕,可她仍旧一动不动的跪着,与雪梅一起嘴里不断的说着“主子息怒”。
  房间里闹腾着呢,雪竹和雪菊倒躲得远远的,借着洗衣服的空,提着桶去了井边躲避战火。
  在井边一块打水的其他屋的丫头们,大多都是一幅苦相,主子没机会上位,自然要拿下面的人来出气,而那个乔贵人的那个贴身丫环晓梅更是一副趾高气扬的样,鼻孔朝天,眼角睨人,说的话那尾音还一颤一颤的。
  “晓梅姐,大家都知道您主子恩宠正浓,可也别在我们面前显摆呀,寒碜我们有什么用啊,有本事让皇上给乔贵人换个院子啊。”
  天天生活在这样的环境里,拿别人的冷嘲热讽当下饭菜,就算是佛祖吃多了也会闹消化不良的,雪竹不是佛祖,她当然也要反击,主子不受宠关她一个粗使丫头什么p事,凭什么要在这里听别人的丫头说闲话。
  “雪竹,说什么换不换院子的,我家主子是舍不得离开这些同时进宫的好姐妹。”乔贵人那个丫环听到雪竹刚才那话脸色都变了一下,这可是乔贵人现在最在意的事了,天天就巴望着换院子呢。
  “这芳菲院啊是给新入宫的贵人们住的,能换院子的才算是在宫里站稳了脚,否则就得等到三年后新贵人进来的时候统一搬到冷宫去,没侍寝过的还好,到了30岁可以出宫与家人团聚,可要是侍寝过的就只能老死在宫里。以乔贵人现在的风头来看,要是有机会换的话就换了吧,冷宫可不是什么好地方啊。”雪竹一边拧干衣服一边随口说道。
  “这事就不劳雪竹妹妹c心了,皇上跟我家主子提过几次,要不是主子舍不得院里的姐妹,她早就搬了。”晓梅脸色都白了,说话都有点不利索,这叫雪竹的死丫头说的话都是正中死x,叫人都无法反驳。
  “嗨,这芳菲院有什么好啊,去了别的院子见着别的嫔妃才好呢,就算不为自己也要为家人着想啊。”
  “哟,雪竹妹妹想得倒是挺远啊。”晓梅急欲想岔开话题。
  “晓梅姐,乔贵人就真的打算只是想享受一段时间的恩宠然后就在冷宫里孤独到老?”雪竹终于抬头看着晓梅,眉眼弯得好似新月。
  “主子心里想什么我们做下人的哪会知道,胡乱猜测小心给自己遭来祸事。”晓梅终于绷不住了,无法再保持沉着,恶声恶气的丢下一句话后就急忙收拾了东西快步的离开。
  “谢谢晓梅姐提醒,雪竹失言了。”雪竹低下头继续搓洗衣服,再不说别的话了。
  别的女孩却早已傻了眼了,竟然敢去得罪乔贵人的丫头,真是好有勇气。
  雪菊担心的看着雪竹,雪竹拍拍她的手,对她笑笑,重新打了一桶水把衣服漂洗干净后收拾回屋。
  把衣服在房间里晾好,正准备出去厅堂看看有什么要收拾的,正好看到柳贵人嘴里一边碎碎念着一边气冲冲的往外走,雪兰脸上有血痕,雪梅左脚一瘸一拐的。
  雪竹和雪菊不敢吱声,赶紧让开,让柳贵人先走,可从内堂到外面的路就那么窄,就算雪竹和雪菊退得再快还是慢了一步,结果柳贵人很不耐烦的一脚踹在雪竹腿弯上,直接就给踹趴下了,然后大喇喇的踩在雪竹的手过去。
  十指连心,雪竹疼得一哆嗦,等到柳贵人已经走出厅堂了,雪菊才赶紧扶着雪竹起来,心疼的察看她的手指。
  还没等雪菊把雪竹拽回房里上药,又听到门口一声惨叫“哎呀~~~!!”
  雪竹和雪菊的小心肝立时就忽悠了一下,蹦得高高的不得下来,两个人赶紧奔了出去。
  “主子,怎么了?”
  大门口,柳贵人坐在台阶下,脸色痛苦,双手捂着左脚,雪梅和雪兰一人架着她一条胳膊要把她扶起来,可是柳贵人不配合,所以怎么弄也没法站起来,反倒是旁观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
  “主子下台阶的时候一脚踩空,好像扭到脚了。”
  “主子,要不要紧啊,还能站起来吗?”雪竹迅速蹲下就去摸柳贵人摔伤的左脚,还没碰到呢,柳贵人“啊呀”一声,拍开雪竹的手,横瞪她一眼,活似她弄疼了她似的。
  “我们一人抬一边,先把主子抬屋里去吧。”
  医生的本能让雪竹越是紧急关头越冷静自制,知道不能让柳贵人坐在这外头给人家制造茶余饭后的笑闻,果断的指挥其他三个人,一人抬着柳贵人的一条胳膊或一条腿,硬是把她从地上搬回了房间放到她的床上,头朝右躺,让伤脚在床外侧。
  “雪菊,立刻去太医院找医师,雪兰帮我打盆冷水,拿块巾子来,雪梅帮我按住主子别让她乱动。”
  慌得团团转的几人听了雪竹沉稳的话语,没人多想,立刻照做,雪兰和雪菊奔出房门,雪梅则几乎用全身的力气压制住柳贵人的双手,把她牢牢的按在床上。
  “放开我,放开我,你们这是以下犯上,你们这些贱人,看我怎么收拾你们。”柳贵人伤处疼得难受,此刻也顾不上形象,破口大骂。
  雪梅紧抿着唇,不敢乱动,任凭柳贵人用长长的指甲抠得她的手臂一道道的痕迹也没放开她。
  雪竹则抓着柳贵人受伤的左脚,动作飞快的除去鞋袜,露出她白玉般的纤足,幸好这个时空的女人不讲究裹足,骨骼天然长成,各关节都在该在的位置,检查起来不很费劲。
  此时这只美丽的脚的脚踝已经红肿了起来,只是轻轻按压都能让柳贵人疼得跟杀猪似的叫唤。
  这让雪竹多少有点忌惮,不敢下死手摸,只能把床边的被子搬来垫在左脚下。
  “水打来了。”
  雪兰正好端着一盆冷水进来,雪竹赶紧让她拧湿手巾敷在柳贵人左脚的患处。
  “这有用吗?”
  雪兰半信半疑的将湿巾敷上,现在才四月份,气温并未完全回暖,被那冷水一激,柳贵人本能的就要缩脚,可是因为雪竹按着她的小腿,她那一动,反而牵动伤处,又嗥了一嗓子,雪梅的胳膊上又多几道深深的抓痕。
  “冷敷可以止痛。”这话似乎是对雪兰说又好像是对柳贵人说,总之柳贵人没再挣扎也不叫唤了,雪兰得以把那块盖在柳贵人脚上的巾子整理一下位置,好让巾子将伤处整个包裹起来。
  “你们先下去上药吧,伤成这样回头医师来了不好见人。”
  雪梅和雪兰没敢走,小心的看着床上的柳贵人,柳贵人半眯着眼,鼻子里哼了一声,雪梅和雪兰立刻谢恩的走了。
  雪竹从柜子里又拿了床被子,扶起柳贵人然后把被子塞在她身后,让她坐着能舒服点,又给她倒了杯茶,刚才叫了那么久,想必也口渴了。
  “主子,脚还疼得厉害吗?”雪竹小心的把柳贵人的伤脚调整了一下角度,就听到柳贵人一声低吟。
  “稍微要好些了。”柳贵人把杯子递给雪竹微微挪了下身子让自己靠得更舒服一点,“你怎么会知道扭伤后冷敷可以止痛?”
  “这是乡下用的土方法,乡下人有点小病小痛的都不怎么上医馆找大夫,都是自己想办法解决,奴婢也是因为家中有顽劣幼弟才跟人学到的。”
  “虽是土方法,倒也……蛮有效的,挺好。”柳贵人当然不能说雪竹用乡下人的土方法来给她疗伤损了她的面子,毕竟这冷敷的效果是减轻了她的痛苦,所以也只能不甜不咸的表示几句。
  “谢主子夸赞。”雪竹耳尖听到门外有脚步声,于是搬了一张凳子放在柳贵人的床尾。
  “主子,医师来了。”雪菊领了一个身背药箱的男人进来。
  太医院的太医分为四个等级,御医、太医、医师和医生,御医当然是只给皇上、太后和皇后看病的;太医就是给嫔以上的宫妃和皇室宗亲看病的;医师是给嫔以下的宫妃看病的:至于医生,生是生员的意思,也就是实习大夫,故等级最低,所以就只负责给宫女、太监、侍卫们看病。
  柳贵人是嫔以下级别,医师来给她看病是理所应当的。
  那男人放下肩上的药箱,坐到了那张凳子上,拿开湿巾,开始仔细检查柳贵人的伤势,一番检查过后,医师走回桌旁打开药箱从里面拿出一个小盒子又走回到床边,打开盒子挖出一坨r白色的油膏抹在柳贵人的伤处。
  “大夫,这才刚伤着,就能上药?”雪竹看着那一大盒油膏心中怀疑。
  “啊,没什么的,抹了这个药后再继续冷敷效果会更好。”医师抬起头冲雪竹笑笑,“这是宫里,可不是民间哦。”
  雪竹低头,退到一边不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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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章 给柳贵人搽药是件很困难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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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跌打药膏的味道没什么好说的,抹上去还没几秒钟,也不知道是伤处的疼痛还是医师的手劲太大,反正柳贵人又开始叫唤,好在雪梅和雪兰已经回来,四个人又一人按着她一条胳臂或一条腿,让医师安心工作。
  医师想必是看多了这样的场面,所以尽管柳贵人的惨叫声好比魔音穿脑,但医师大人仍然面不改色的继续上药,完全无视柳贵人的挣扎。
  “主子,忍着点吧,要是让外面的人听到了,脸就丢大了。”
  “啊~~!”
  刚刚还叫得震天动地的柳贵人一听雪竹这话,在新发出了一个短促的声音后立马消音,皱着眉死咬着牙,只在忍无可忍的时候才发出点呻吟声。
  雪竹只顾着看医师的动作,没看到那三个丫头对她都是一脸的崇拜,柳贵人痛得一头汗,扭着头只顾着呼呼喘气,自然也没看到她的丫头们脸上的表情。
  “呼,好了,这样就行了,这盒药放在这里,晚上临睡前再搽一次,记着冷敷不能断。我明天上午再过来看看,这几天要注意伤脚不要下地,尽量多休息。”医师终于收了手,站起身开始收拾东西。
  “哎,谢谢医师,擦把手吧。”雪竹递来一块半湿的手巾,医师把手擦拭干净后向柳贵人告辞离开,雪竹送他出去。
  雪兰重新打了盆水来给柳贵人冷敷,那拧得半干的巾子一贴上去,柳贵人就倒吸凉气,觉得左脚踝冷得异常,跟冬天脚冷似的。
  “太冷了,我不要敷。”柳贵人费力的曲起膝盖,拒绝那块湿巾靠着她的皮肤。
  “可是……,主子,不敷不会好啊。”
  “我说了我不要敷,太冷了。”柳贵人皱着眉拒绝。
  “可能是刚上了药的缘故,主子,要不过一会儿再敷吧。”雪竹送了医师回来,刚到门口就听到柳贵人那话。
  “我说了我不要敷,你们都是聋子听不到啊,还是说看我受伤了你们都想骑到我头上来了?”柳贵人又开始发脾气了。
  “主子,奴婢们怎么会呢,可是如果不按照医师说的去做的话,伤势会变严重的,恢复会很慢,您也不希望当其他贵人们都穿着轻薄的夏装在花园赏花的时候您还躺在床上吧。”
  柳贵人浑身一个激灵,脑子里浮现出一群女人围着一个男人在御花园里游园饮酒的画面,眉毛渐渐的又竖了起来。
  “雪兰,给我冷敷,我一定要快点好起来,不能让那些贱人有机会看我的笑话。”
  雪兰二话不说立刻将手里的湿巾包裹住柳贵人的伤脚,柳贵人咬着牙默默承受。
  “你们都下去吧,让我一人歇会儿。”
  “小姐,要给您准备些点心吗?”雪梅放下手里一杯新泡的茶。
  “不用,我什么也不想吃,把茶放我手边就行。”刚刚叫了那么久,柳贵人又渴又累,这会儿一说要休息,连声音里都透着疲惫。
  “是。”雪梅搬了张凳子放在柳贵人床边,放下茶杯后,丫头们一起退了出去,留柳贵人一人在屋里休息。
  “哎呀,我汗都下来了,要是小姐有个三长两短的,我们都得跟着倒霉。雪竹,幸好有你在,没看出来你懂的倒是挺多的。”
  四个丫头都在雪梅和雪兰的房间里,刚才雪梅和雪兰只是草草的处理了一下身上的伤,趁着这会儿功夫她们可以坐下来重新处理一下,所以雪竹和雪菊都在她们房里帮忙。
  “雪梅姐,这都是乡下的土办法,您和雪兰姐自小就伺候主子,对这些乡下的东西不了解也没什么。”
  “看你说的,好像我和雪兰都是高高在上似的,哎哟……轻点儿……轻点儿……”雪梅的袖子挽在肘部,雪菊正在给她的胳膊上搽药,那药粉刺激得雪梅直皱眉头。
  “小姐在家里时不这样的,老爷身为翰林修撰,虽然官职不高,但家教甚严,小姐从小就是一个人人称赞的大家闺秀,你说这人一入宫,怎么就变这样了呢。”雪兰一边仰着脸让雪竹给她处理脸上的伤口一边幽幽的说道,似是问话又像是自言自语。
  “因为人在现实前,不得不低头。”雪竹给雪兰的脸上抹好药,又开始处理起她身上其他的伤处,把药油抹在她四肢的青淤上。
  “现实?”那三人异口同声。
  “是啊,能入宫的贵人哪个不是大家闺秀,比咱贵人的出身高得多的人大有人在,主子看到自己原来的优势在这些人面前都荡然无存所以才会心中焦虑。”
  “说的也是,那现在要怎么办?难道就真的让咱主子在这芳菲院呆够三年然后转到冷宫呆到30岁再回家?”
  “雪兰姐,我知道主子心急,看她那样咱们做下人的也不好过,可是这事是急不来的,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说是这么说,可看着别的贵人被点恩车接走送回的,就是再想得开的人这心里也堵得慌。”
  “那也没办法,如今就只能沉住气,等待机会的降临。”
  “还有机会吗?”
  “当然有,24个人呢,皇上的兴趣消失得再快也得有个时间,说不定咱们主子的转机就在不远的地方呢。”
  雪梅、雪兰和雪菊互相对视了一番,觉得雪竹这话说得有一定道理,皇上没那么快对今年新入宫的24个贵人丧失兴趣,自家主子还有翻身的机会。
  “可是……咱主子刚刚受伤了。”雪菊弱弱的补上一句,把雪梅和雪兰的美梦泡泡给击了个粉碎。
  “伤会好的。”雪竹对着看着她的三双眼睛不是很有底气。
  “那得什么时候?”雪梅和雪兰开始泄气。
  “只要主子别再耍脾气,别乱来别逞强,别加重伤势,否则不光是在机会降临时她无法把握住,说不定还会落下后遗症,那就等于是直接被宣判了死刑了。”
  雪梅和雪兰惊得掩住了嘴,过于担心自己小姐的结果就是忘了宫中的规矩,有病在身的嫔妃是不允许侍寝的,哪怕只是一个小小的足部残疾,对这些后宫的女人来说也是不能接受的。
  “那咱们现在最紧要的任务就是……?”
  “哄着小姐开心,让她安心养伤,以后的事以后再说。”雪梅一拍巴掌,就要穿鞋下床。
  “咱们现在分一下班,一人三个时辰,保证主子一天12个时辰都有人伺候。”
  “一个人可能伺候不了,还是两个人一起的好,互相有个照应。”
  “那不会很辛苦?”
  “现在是特殊时刻,我们辛苦一点是应该的,主子幸福我们才能幸福。”这话说完,雪竹就觉得自己的脸一阵发烧,尽管这话说得很狗腿,但却是符合眼前所面临的现实的。
  “好,那我们先去,你们好好休息,晚上就交给你和雪菊了。”
  雪梅拉着雪兰就往外面走,雪竹和雪菊则在房间里收拾东西。
  医师走之前交待了冷敷不能停,所以每隔一刻钟就要换一块湿巾,在湿巾与药膏的共同作用下,一天一夜之后,柳贵人觉得自己的左脚已经不属于自己了。
  昨天来过的那个医师如约又来了,检查了一下柳贵人的伤势之后,拿出了另一种药膏,一边搽一边按摩,刚开始还好好的,可是等到药物成分随着按摩进入伤处的皮下组织开始发挥作用的时候,柳贵人又开始叫唤了。
  “不行不行,好痛,快住手!”
  雪梅和雪兰立刻抱住柳贵人不让她挣扎。
  “小姐,忍着点吧,长痛不如短痛,痛这几天总好过痛一个月。”
  “几天?!我连现在都忍受不了!”柳贵人声音顿时高了八度,尖锐刺耳,挣扎得更加激烈,幸好医师是男的,要是个女大夫,说不定就能让她给挣脱了。
  “小姐,上了药才好得快啊。”
  “我不要,这个药太难受了,火烧似的,我知道宫里有更好的跌打药,我不要这种的。”
  “柳贵人,不论何种的跌打药,搽上去的效果都是大同小异的,您这是新伤,等过个几天这种感觉就没那么强烈了。”
  “不行,我忍受不了,我不要这种药。”
  “可是,柳贵人,不上药不会好啊。”
  “那我不管,我不要搽这种药,除非你给我弄个更好的。”
  “柳贵人,容臣说句不好听的,您就是想用好药,您的级别……也不够啊。”医师放开柳贵人的脚,为难的掸手。
  “放肆!我一个贵人,想用点好药都要级别?谁定的规矩?”柳贵人从床上坐直身子,瞪着眼睛看着医师,一副要吃人的表情。
  “柳贵人,这规矩可不是臣定的,而是太祖定的,不同级别的嫔妃吃穿用度皆不一样,做臣子的不能坏了祖宗定的规矩啊。”
  柳贵人顿时泄了气,又倒回到床上。
  “真的不行吗?我们用钱买也不行吗?”雪兰看自家小姐实在是被那药弄得很惨,心疼不已。
  “这不是钱不钱的问题,你什么时候见过贵人用点宫里的东西还要付钱的?说句老实话,再好的跌打药也是要活血化淤,搽上去的感觉都差不多,非要分什么好与不好,也就是原料上的细微差别,药性稍微温和那么一点点罢了。”
  “主子,要不您咬咬牙忍一下吧,不上药不行啊。”
  “我不要,我宁可永远也好不了也不搽这个药。”柳贵人脸朝床里,眼睛半闭,睫毛微翘,上面挂着晶晶亮的水珠。
  柳贵人现在是觉得委屈得不行,虽说父亲品级不高,可好歹也是个千金小姐,在家里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进了宫后处处吃鳖,如今受了伤也因为级别在这卡着不能用好药,怎叫她不伤心。
  “柳贵人,臣先退下了,这药臣留在这里,如果想好得快一定要搽药才行。”
  看柳贵人那拒绝合作的态度,医师也不好多说什么,反正他已经尽到他的职责了。
  雪兰将医师送出门,雪梅给柳贵人整理仪表,将因挣扎而弄乱的头发重新梳好,衣服也整理平整。
  “小姐,还是搽药吧。”
  “不搽,死也不搽。”
  “可是,小姐,不搽药伤就好得慢,倘若以后要是有什么机会降临,那您不是连争取的权利都没有了?”
  “机会?我还能有什么机会?你难道没看到那个姓乔的那副得意的嘴脸吗?她会允许别人骑到她头上吗?”
  “小姐,事情肯定还会有转机的,今年一共进来了24个贵人呢,皇上没那么快失去兴趣的,您一定要快点好起来才行啊。”
  “那又怎样,皇上就算有了别的兴趣也肯定是找侍寝过的,对于剩下的没有侍寝过的他哪还会有那个印象。”
  “不会的,不会的,一定还有机会的,小姐,咱们不能放弃,否则就真的得在冷宫呆到30岁了。”
  “冷宫?”柳贵人揪紧领口,大睁着漂亮的双眼,呼吸渐渐急促。“不要,我不要去冷宫,我这么年轻,我不要在冷宫度过我最美好的年华……”
  “对呀,小姐,咱们不能去冷宫,所以您一定要尽快好起来。”雪梅拿起医师放在凳子上的药膏,“小姐,搽药吧。”
  那药打开了盖子,冲鼻的药味让柳贵人大皱眉头,如果刚才说是这药性太烈搽得不舒服的话,现在柳贵人又多了一个理由拒绝这药膏。
  雪梅无奈的放下药,冲站在房门口的雪兰轻轻的摇摇头,雪兰也低头叹息一声,轻步走进来收拾房间。
  这一整天,雪梅和雪兰想尽办法哄柳贵人搽药,柳贵人都不配合,让雪梅和雪兰大伤脑筋。
  第7章 皇上是个怎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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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傍晚,雪竹和雪菊来换班,见着柳贵人的左脚还是高高架在被子上,也没有搽药,大感奇怪,要不是看到房间的桌子上摆着一盒药膏,她俩还以为医师没来呢。
  “雪竹,赶紧想个办法,主子不搽药可怎么办呐。”雪梅把雪竹拉到外面悄声的说道。
  “主子为什么不搽药?”
  “说那药膏太刺激,味道太难闻,说什么也不肯,不搽药她的脚伤怎么好得了。”雪梅愁得眉头紧皱。
  “主子疼得很难受?”
  “可不嘛,眼泪都下来了,真不知道那医师拿了什么药来给主子搽。”
  “不至于吧,宫里的药难道还比不上民间的?我去看看。”
  雪竹返回房间,悄悄的拿走了那盒药膏,雪梅用期盼的眼神看着雪竹通过嗅觉和触觉仔细的研究药膏的成分。
  “雪竹,你懂药?”
  “家母在世时长年生病,为了更好的照顾她,曾向大夫求教过。”
  “哇,你好厉害,那是不是只要有合适的原料你就能配出你想要的药?”
  “呵呵,那可不行,我只对几种常用药比较了解。”雪竹淡淡的笑笑,她可不能让自己表现得太过能干,在宫里太引人注目是不明智的。
  “那这药怎样,你发现什么了?”
  “这药没问题,比民间用的好多了,普通百姓用的跌打药比这还刺激。”雪竹挑了一点药膏在手指上捻开,有点微辣的感觉,可能配方中含有辣椒之类的原料。
  “那要怎样让主子搽药呢?”
  “主子不肯搽药那就不搽,我们把药涂在棉布上包住主子的伤处,刺激可能会小一点,但是伤势会好得慢。”
  “现在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咱们再去劝劝吧,或许主子会同意用这个方法呢。”
  雪梅和雪竹又返回柳贵人的房间,一番好说歹说,柳贵人总算是勉强同意试一下。
  雪兰和雪菊立刻拿来干净的棉布,裁成薄薄的长条,雪竹用一块小竹片挖了一大坨膏药抹在棉布条上,然后仔细的覆盖在柳贵人的伤处,接着将棉布条紧紧的缠绕在柳贵人的脚上。
  “哎哟,不行不行,雪梅,赶紧给我解开。”这边刚刚把东西收拾好,那边柳贵人又在床上喊开了。
  “小姐,忍着点吧,一会儿就过去了。”雪梅拢着手站在离柳贵人一臂远的地方,为了她家小姐的健康,此刻也只能做回恶人了。
  “放肆,这不是痛在你的身上所以你就尽做风凉话是吧,我说了给我解开就解开,不许再说废话。”也许是药膏真的过于刺激,柳贵人表情狰狞,右手按着左小腿,左手频频捶床,床板给她敲得咚咚作响。
  “小姐别这样,坚持一下吧。”雪梅一个箭步冲上来,紧紧的抱着柳贵人,不让她伤害自己。
  “主子,刚才桂公公给乔贵人下了旨,她明天搬院子。”雪竹站在柳贵人的卧室门口禀报刚得到的消息。
  柳贵人一愣,停止了挣扎,“她搬院子了?搬去哪了?”
  “怡薇宫,与季充容季昀同住。”
  “季昀?”柳贵人眉头一皱,对这个名字非常的陌生,“那个季昀是什么来头?”
  “季充容刚入宫不久就从贵人升为充容,一直到现在都没有再晋升,想必皇上对她已经没什么印象,但她的父亲是陆右丞相门生的弟子,算是右丞相的徒孙,所以季充容虽然不再承恩,但她父亲在朝中的地位依然稳固。”
  “右丞相?”柳贵人和雪梅都吃了一惊。
  “怎么了?”雪竹不懂。
  “你确定她家和右丞相有关系?”
  “是的,主子,这是奴婢刚才打听来的消息。”
  “完了完了,这可怎么办,乔御史好像是右丞相的师侄,乔贵人搬到怡薇宫与季充容做伴,那两个女人一定会联手阻止打压其他贵人的,我就真的一点希望也没有了。”柳贵人手足无措,眼泪扑簌簌的往下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将她从头淹没。
  雪竹昏倒,有右丞相这层关系,季充容与乔贵人就算是盟友了,别说是柳贵人了,别的贵人要想上位也不是那么容易了。
  柳贵人要是不能上位,她肯定不甘心,那她们做下人的也就依然没好日子过,啧,真麻烦。
  “小姐,咱们现在前景一片黑暗,乔贵人恩宠正浓,她与季充容住在一起,为了感谢这位盟友,肯定会帮助季充容复宠,到那时,恐怕除了皇后,别的嫔妃是一点接近皇上的机会也没有了。”
  “那怎么办?怎么办?”柳贵人这下更慌,要不是雪梅一直抱着她,她可能都会从床上跳下来。
  “小姐,别慌,一定有办法的,咱们一定会出头的。”雪梅一迭声的安慰着柳贵人,可是柳贵人根本没听进去。
  “没办法了,没办法了,她已经爬上去了,别的人都没有机会了。”柳贵人拼命摇头,又开始歇斯底里起来。
  “雪兰!雪菊!你们在哪?”
  “小姐,奴婢们在外面候着呢,主子有什么吩咐?”在门外的雪兰和雪菊听到召唤赶紧进来。
  “你们去外面看看,看看那乔贵人现在在干什么。”
  “主子,奴婢已经去看过了,乔贵人的丫头正在收拾东西,其他的贵人都在那边与她庆祝。”雪菊越说声音越小。
  “看到了没,看到了没,她已经在庆祝胜利了,她多得意啊,终于达成所愿了。”
  “小姐,还有机会的,只要您能快点好起来,就还有机会的。”
  “不会的,不会再有机会了,她们是右丞相的人,我们没有机会了,都没有机会了。”
  “小姐,不要再怨天尤人了,您赶紧养好伤才是正事。”
  “养伤?那还有什么用?我为什么这么不走运!为什么是我!!”柳贵人完全失态,大哭大闹,雪梅终于无法再抱着她,只能放任她在床上打滚。
  “既然主子已经决定未来的日子要在冷宫里度过,那奴婢们也不打扰了,请主子早些休息。”
  “喂,雪竹,怎么能说这个话呢。”雪梅、雪兰和雪菊同时对雪竹发难。
  “不然怎么办,主子已经没有了斗志,她已经认为自己是彻头彻尾的输家,既然已经认输那就不要再想着翻盘。”
  “胡说!谁说我已经认输,你这个贱人竟然这样说我,雪兰,给我掌她的嘴,狠狠的打。”柳贵人突然从床上蹦起来,头发散乱,涂着鲜红丹蔻的手指直直的指着雪竹。
  “是。”
  雪竹默默的跪下,雪兰上前噼哩啪啦就给了雪竹十个大嘴巴,听着皮r交帛的声音挺响,但其实除了脸上通红,并没有见血,雪兰还是手下留情了的。
  见雪竹那狼狈样,柳贵人觉得心情大好,脸上露出笑容,唤过雪梅给她梳理起头发来。
  “小姐,乔贵人搬迁,这是喜事,大家现在都在那里,咱们是不是也要表示一下?”雪梅拿着一把木梳一边梳理柳贵人的头发一边小心翼翼的问道。
  “表示?嗯,是要表示一下,可是我现在不良于行,就由雪兰做代表吧,祝她步步高升。”
  “是,小姐,奴婢现在就过去。”雪兰先回屋整理了一下,然后去了乔贵人的屋子。
  乔贵人那里是灯火通明,各屋的贵人都在那里,丫头们进进出出的照应着,雪兰去到乔贵人屋里,真的跟雪菊与她说的一样,乔贵人正在大摆筵席,坐在主位的乔贵人满面红霞,眼神迷离,比平日更添了几分妩媚动人。
  “乔主子,我家柳贵人得知乔主子明日搬迁,特派奴婢来向乔主子道喜。”
  “你是柳逸雪那屋里的?长得倒是可人,不过我听说柳丫头最近脾气不太好,想必你这几日过得也不太舒心吧,要不要到我这里来呢?”乔贵人端着酒杯吃吃的笑,也不知道她这话是笑话还是醉话。
  “谢乔主子的关心,我家小姐只是因为近日受伤心情有些不遂愿罢了。”
  “这丫头倒是会说话,可惜跟了那么一个磨人的主子,要是我啊,早就想办法另挑枝头了。”
  一屋子的贵人们哄堂大笑,雪兰站在原地不羞不恼,显示出她大户人家丫头的良好素质。
  “乔主子,我家小姐说了,祝您步步高升,天色已晚,奴婢就先告辞了,还望乔主子保重身体,不要贪杯。”
  “行了行了,回去吧,我知道柳丫头身边半刻也不能没人伺候,有机会我会在皇上面前替你家主子美言几句的。”
  “谢乔主子,奴婢告辞了。”言毕,雪兰匆匆退出,那一屋子的酒味让她直犯头晕。
  当雪兰回到柳贵人屋里禀报的时候,柳贵人愣了一下神,眼神茫然了片刻,然后将手中的珠钗奋力的掷出了房外,精致的钗头珠花当场就摔变了形。
  第二日,桂公公一早过来宣旨,本来应该是搬迁新居的乔贵人以“枉顾宫规、不守妇道、败坏后宫风气、骄纵奢欲”的理由被贬为了最低一级的秀女,打发到针工局去了。秀女依然是主子,只是要用劳力来换饭吃而已。
  同时整个芳菲院的贵人们都被罚禁足一个月,在禁足期间不得离开芳菲院半步。
  正憧憬着未来美好生活的乔贵人不能接受这样的事实,呼天抢地的喊冤,抓着桂公公的袍角要求见皇上。
  桂公公被她拉扯得烦了,一挥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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