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欲红尘》第 2 部分

  “不好玩,天天都是那么几个动作,我要学武术。”
  我从后视镜看着女儿,柔声道:“维嘉乖,你先学跳舞,你跳舞学好了,爸爸亲自教你武术。你看看武术班的那几个小朋友,有几个学得好的,还不如你们舞蹈班的,你说是不是?”
  “对了,”一听到赞扬女儿立时十分兴奋:“武术班打拳打得最好的是他们老师,可是我们舞蹈班跳舞跳得最好的是我,是老师说的,她说我跳舞跳得比她还好。”
  我讶然:“就是,那你还是好好学跳舞吧,等爷爷乃乃回来,你就跳给他们看,他们一定会表扬你的。”
  “那爷爷乃乃什么时候回来?”
  “快了。”我含糊道。
  我开着车,许久没有听见女儿说话,回头看了一眼,还是女儿本事好,已经抱着玩具熊睡着了。
  女儿喝着香浓的鱼汤,看她那津津有味的样子,我问道:“幼儿园的饭好吃吗?”
  女儿却不理我,顾自喝着,半晌才对我说:“有的时候好吃,有的时候不好吃。”
  我关爱地看着她:“是那几个菜你不喜欢吃吧。”
  女儿狡黠地笑着:“是的,要是天天有鱼汤喝就好了。”
  我摸着她的小脑袋:“鱼汤天天喝也会不好喝的。”
  女儿茫然地摇了摇头:“爸爸煮的真的很好喝,不会不好喝的。”
  我微笑:“等你长大了就会知道了。”
  女儿低头喝着鱼汤,再不理我,她的眼中现在只有鱼汤。女儿爱喝我做的鱼汤是我最大的幸福。
  日子不觉过了一个月,我的心却一天天的空虚起来。父亲电话打来,他们果然在三亚的海边买了一幢别墅,正在装修中,告诉了我别墅的电话号码,叫我把身份证传真过去,说要办房产证,叮嘱我有空过去住一段时间。天下有这样的父母,我也真不知是几辈子修来的福。人说富不过三代,自改革开放以来,父亲是中国最先富起来的人之一,父亲说他爷爷就是富农,既然赶上了共产党的好政策,在他手上更是要继往开来的。可惜他养的儿子却是庸碌之辈,能将他在各地的产业保住就已经很不错了。
  国人的传统观念可不是一般的强的,我是父亲唯一的儿子,我就是傻的,父母亲也会义无反顾地罩着我一辈子的。
  无聊地拿起电话,给妻办公室挂了一个电话,接电话的正是妻,她的第一句话就是:“女儿好吗?”
  我冷笑着:“没妈的孩子会好到哪去,你辞职吧,家里又不缺你那几个钱。”
  老婆软声道:“我是对不起你和女儿,我不在家,你多担待一些,我这个班明年要高考了,辞职的事怎么也要等我把这个班带出来再说,好不好。”
  我无奈叹了口气:“好吧,再见。”挂了电话。
  对老婆,我是又恨又爱。她现在是教坛新秀,很多论文在全国性的教育刊物上发表过,也没少获奖,是市一中重点培养的对象。市报对她的评价是:在家是个好妻子,好母亲,在校是个好老师。当时我看到这张报纸时,以我的好脾性,也忍不住把它撕了个粉碎。报上说的是对极,可是她一年有几天是在家中渡过的,如果不是嫁给我这么好的人,恐怕早就离婚了。
  脑袋晕沉沉的,那天被我带回家的女人又出现在脑中,我有一股想见到她的强烈愿望,但茫茫人海,到哪找去?
  手机响来,是小鲍的,传来小鲍焦急的声音:“老张,我驾照被扣了。”
  “这么不小心,怎么违章了?”
  “超速,在南城路。”
  “这么倒霉,我都从没在那看到警察过,好吧,把处罚书上的民警名字报过来。”
  “杨金木。”
  “知道了,白白。”
  我马上打了我姑父手机,他是交巡警大队的指导员,这种事当然是当仁不让地找他了。
  手机一直不通,真没面子,直接去找他了。
  打电话叫来小鲍,直奔违章处罚中心。现在开车比以前难开了,不再是罚款了事,还要扣分,办学习班,扣证已是寻常之事了。
  看着处罚中心长长的队伍,都是来接受处罚的驾驶员,看来驾驶员的队伍是越来越壮大了。
  直上五楼指导员办公室,没人,问旁边办公室的人,我晕,上济南去了,去向济南的交警学习了,连与我有一面之识的大队长也一起去了。
  我无奈地对小鲍道:“我的两大王牌都不在,下面的小兵我可不认识,这次算了,等他们回来再来吧,最多扣点分,罚点钱,扣证是不会有的。”
  小鲍笑了笑:“话可不是这么说,这分数是到外地扣的,本地嘛,最好是不扣了。我到找公司老吴去,他战友是刑侦队的,有几分面子。”
  出了处罚中心大门,迎面走来一个女人,我眼睛一亮,呼吸几乎停窒,不正是我晚上经常想的美人儿吗。
  她也看见了我,向我走了过来。
  我微笑道:“你好,又见面了。”
  她笑着看着我:“到这办事?”
  我指着小鲍:“我朋友的驾照被扣了,来找熟人,熟人不在,你也来办事啊。”
  “是啊,你把处罚单给我看一下,说不定能帮上忙呢?”
  小鲍忙不迭地将处罚单递了过去,美人儿看了看:“还好,今天早上的事,还不会输到电脑去,你们等我一下。”
  有门,我和小鲍互相笑着看了一下。
  我看着她远去的背影,不觉有点发呆,看来我们还真有点缘份,她危难时我救她,我有事时她帮我。小鲍膝盖轻轻地顶了我一下,一脸的坏笑:“老张,看不出,什么时候勾搭上了这么漂亮的妹妹?”
  我微笑着没有回答。
  小鲍有点急了:“老张,别这样高深莫测,她叫什么名字。”
  “我也不知道她叫什么,只是以前见过罢了。”
  “不会吧,那她干嘛对你这么好?”
  “她对我很好吗?你有没有搞错,那可是你的驾照,她可是为你去办事的。”
  “那也是因为你的关系啊,这种事,关系如果不是很好,谁会揽到自己身上呢。”
  这时,她走了来,笑着晃了晃手中驾照的副证,小鲍满脸堆笑地摇着尾巴跑了过去,如果他有尾巴。
  她将驾照递给了小鲍:“鲍文起,以后小心点,还好及时,不然已输到电脑扣分了,罚单已收回作废了。”
  小鲍忙不迭地说“谢谢”。
  “我还有点事要办,再见。”她转身又朝处罚中心走去。
  “再见。”望着她的背影我若有所失。
  “走了,老张。”小鲍催促着:“美女已经走远了”。
  “你先打的回去吧,我还有点事。”我决定留下来等她,我不想再放过机会了,最起码也要和她成为朋友。
  “好吧,再见。”小鲍异样地看了我一眼,知趣地去坐车了。
  我无聊地看着马路上的车来车往,时间过得特别慢,等人很折磨人,但等她更是折磨人。
  皇天终究不负我,她出来了,我心情一阵激动,脸上挤出了淡淡的笑容,她一见我,大方道:“你还有事吗?”
  “没有,等你。”
  “有什么事吗?”
  “一起吃午饭。”
  “怎么好意思呢,应该是我请你,那天的事我还没好好谢你呢。”
  “那你请我吧。”我打蛇顺g上。
  她犹豫了一阵:“好吧。”
  我指了指我的车:“我的车在那边。”
  我们朝车子走去,我心中固然激动,脸上却是一脸的平淡。
  目的地,红高粱。
  我要了个包厢,只点了几个素菜,我不知道我为什么点素菜,可能是认为女孩子都喜欢吃清淡的吧。
  包厢中服务的是上次我和小鲍,刘天来时见过的那个新手小杨,不过现在看她熟练的样子已经是老手了。
  “张老板,这几个菜够了吗?”
  我厌恶地看了小杨一眼,我现在才发现“老板”这个词太庸俗了,一定要跟他们朱经理讲一下,以后叫我应该叫“先生”。
  我把菜单递给美人儿:“有什么补充的吗?”
  她接过菜单,柔柔地说道:“你点的菜已经够了,我喜欢吃素一点。”
  “就这样了,快点上来。”我接过她手上的菜单还给了小杨。
  我看着她,不知道说什么好。她也看着我,那腼腆的样子,完全失去了刚才的大方。
  菜上了来,我们还没有说一句话。
  小杨为我倒了啤酒,为她倒了酸奶。
  我拿出一张名片,签上了名字,递给了小杨,她乖巧地接了过去,全然不见了生涩。
  我看着酒,才有了话题:“你那天是不是头痛了一个上午?”
  “是的,你怎么知道?”
  “一般醉酒都这样,何况你喝的是二锅头。”
  她惊疑地看着我:“你怎么知道我喝的是二锅头?”
  我笑道:“那天我就坐在吧台边,我看见你在喝酒,你没看见我吗?”
  她恍然:“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你能掐会算呢。那你后来是不是一直跟着我。”
  “没有,是你找我的。”
  “我找你,不可能吧。”
  “你在我那车的车头吐,我走到的时候你已经睡过去了。”
  她红着脸,半晌道:“那天真要谢谢你。你姓张对吧?”
  我喝了一口啤酒,润了润喉咙:“你怎么知道的?我还未自我介绍呢。”
  “刚才那小姐叫你张老板,你不姓张姓什么?”她轻笑着。
  我讪笑道:“我怎么没想到呢,这脑子是越来越迟钝了,还是年轻好。”
  她“扑哧”地一笑:“你说话怎么象老人家啊。”
  “我们公司的人都叫我老张,我不老不行啊。对了,你叫什么名字?”我终于切入了我急于想知道的正题。
  “我叫李朝霞,木子李,张老板呢?”
  我从口袋摸出一张名片:“我可不是什么老板,我只是一个小职员。”
  她微笑着看了看我的名片:“还真是个小职员呢,不过看你过得挺潇洒的,这地球上恐怕也没多少人比得过你啊。”
  我实话实说地自我介绍着:“我是二世祖,赚钱的是我爸妈,我是这社会中最典型的寄生虫。”
  “你不能这么说的,其实你是好人,真的,象你这样的人还真不多了。”李朝霞说得很诚恳。
  我汗颜,有人说我是好人。我讪笑着:“你不要这样说,我那天其实并未安好心。”
  “是嘛,”李朝霞说的很平淡:“可是那天你什么也没做,所以你是好人,法律的界定就是这样的,可不管你心里是怎么想的。”
  我无语。
  用完餐,李朝霞急着到收银台想要会账,收银台却说已经买单过了,弄得她一头雾水,疑惑地看了看我,我们始终在一起的,不会是我买单的,我解释道:“可能是我熟人吧,我们走吧。”
  临别时,她给了我一个手机号码。
  六、移情
  晚上翻来覆去的怎么也睡不着,自与李朝霞见面后,我心中竟然产生了一种恋爱的感觉。我不知道她有没有男朋友,也不管自己是有家室的人,我只知道我喜欢上了李朝霞。如果这次我没有遇见她,可能我会慢慢将她淡忘,可是命运却让我再次遇见了她,让我不能自拔。我默默念着她的手机号码,怎么也拨不出去,我找不到有什么理由找她,更何况她知道我是有家室的人,我找她,她会怎么想呢……
  我头痛欲裂,沉沉昏睡过去。
  “老张,你看上去很憔悴,怎么啦?”小鲍关心地看着我。
  我挤出了一丝笑:“没事,这几天睡不好。”
  小鲍坏笑着:“是不是想那天那个妹妹啊,如果是我,也会这样的。”
  我踢了他p股一脚,骂道:“还是管好你的小宋妹妹吧。”
  小鲍笑得更狂:“看来我说对了,要不然你何必恼羞成怒呢?”
  “小鲍啊,小心祸从口出啊。”我yy地威胁。
  “老张,这儿又没外人,咱哥俩有什么话不能说的呢。”小鲍和我套起了近乎。
  “我们是不是好朋友?”我问道。
  “是啊,我们不是好朋友,还谁是好朋友。”小鲍摆出一副和我关系很铁的样子。
  “好朋友是干什么用的?”我继续问他。
  “当然是拿来出卖的。”小鲍终于知道了我的意思,忙不迭道:“我什么也没说,什么也不知道,不过用得着兄弟我的地方,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你记住这话,说不定哪天我真要叫你赴汤蹈火呢。”我邪笑着。
  拨了个电话到红高粱。
  “你好,红高粱大酒店。”电话那边传来温柔的声音。
  “接朱总办公室。”
  “好的,请稍等。”
  “你好,红高粱。”传来的是朱纪才那不标准的本地普通话。
  “我是张漠,我要投诉。”
  “啊,张少啊,你投诉谁啊,我马上叫她滚蛋。”
  “妈的,我投诉你啊,今后我到你那来吃饭,服务员不许叫我张老板,要叫先生,知道吗?”
  “好吧,我还真没注意这个问题,我们这儿做生意的人太多,前几年一直到现在还都流行叫老板,看来是要改了,那太俗气了。”
  “你也知道俗气,下次再不改的话,我可不到你那吃了。”
  “别,你可要给我报恩的机会,这样才对得起你爸爸。你这意见很好,可以提升我酒店的品位,不如你来做这里的老板,哦,不,是经理,怎么样?”
  “得了吧,你舍得,你不怕你老婆打死你。”
  “死了好,死了一了百了。”
  “不会吧,你不是说还要包二奶吗?”
  “兄弟,饶了我吧,那可全是玩笑话,当不得真。”
  “什么时候气管炎又犯了,是到外面花了被你老婆捉j在床了吧,不然你怕什么。”
  “兄弟是有心无胆啊,倒是你,有这个条件。对了,我想把红高粱卖了,你有没有兴趣。”
  “好好的,干嘛卖掉?”
  “我这可是变着法儿生钱,趁现在红火的时候卖个好价钱,我再开一家。我们这的人都图个新鲜,一定红火,等这边红高粱败了,我再买回来,叫新红高粱,老店新开,这样我就有两家酒店了,怎么样,有没有兴趣投资啊?”
  “你打的算盘挺响的,真是j商啊,就是算盘落空也不会亏,我可不敢赚你的钱,好了,没功夫跟你扯了,今年的年夜饭我们不上你那吃了,不要给我们留包厢了。”
  “这怎么行,你们这不是看不起我吗?”
  “怎么看不起你了,我们上海南岛吃去,给你省点不好啊。”
  “还真上那边去了,我有空也过去看看。”
  “那你去吧,再见。”
  “再见。”
  真无聊,我以前怎么没觉得呢。
  手机响起,竟是我日思夜想的那个号码,我一激动,按错了键,把电话给挂了,忙拨了回去。
  “你怎么把电话挂了,不想接我电话啊?”电话那头温柔的声音有点咄咄人。
  “怎么敢呢,是见到你这号码太激动按错键了。”我解释道。
  “我说呢,第一次给你打电话就这么不给面子。”
  “有什么事吗?”
  “一定要有事才能打你手机吗?”
  “我是有老婆的人,你这不是在勾引我吗?”
  “喂,我要脸红的。你下午有没有空,带你到一个地方去。”
  “能与你这个大美人在一起,没空也有空了,到哪?”
  “你敢不敢去。”
  “有大美人陪,刀山火海也去得,什么地方啊?”
  “保密。”
  “吊我胃口,中午一起吃饭吧。”
  “不行,我还有事,你一点钟在有家超市门口等我。”
  “好啊,到时你拿一枝玫瑰还是一本杂志啊。”
  “你以为是地下党接头啊,就这样说定了,再见。”
  “再见。”我望了一眼小鲍,他忙把脑袋耷拉下去。
  我收拾了一下桌子,对小鲍说道:“我下午有事不来了。”
  “知道了。”小鲍含糊应着:“不过,你的名片我用完了,再给我几张,我什么都不知道。”
  “敲诈我,”我yyd:“哪有用这么快的。”
  “人家也有女朋友了吗,说真的,用你那法子吃饭比我们钱总签字还潇洒,吃完饭把名片一递,让人看得一乍一乍的,多长脸,我估摸着宋菲就是看上了我这点,都沾着你的光了。”小鲍讨好地说着。
  “几张?”我摸出了一叠名片。
  “五张吧。”
  我在五张名片上分别签上了我的大名。
  坐在洗车场边上,一边让人擦皮鞋,一边看着我的爱车洗澡。这时公司钱总的车也来洗澡了,钱总肥胖的身躯从加长红旗车里钻了出来,我微笑着向他打了个招呼:“钱总。”
  他打着哈哈:“小张啊,我好象有个把月没看见你了,最近挺忙吗?”
  “我有什么忙的,你见不到我是你太忙了,我可是经常看见你的,不过都是背影。”
  钱总看着我的车:“公司打算买新车,和你一个牌的,你看这车怎么样?”
  “一分钱一分货,还有什么说的呢。”
  “你今天怎么来洗车啦,我天天来洗车,可都没碰到你。”
  “要是这洗车的钱公司能给我报,我一定天天来。我的车好了,客户还在等我呢,再见,钱总。”
  “再见,你忙去吧。”
  七、好人
  来到有家超市,才十一点钟,停好车,在超市旁的食为先小吃店要了一碗大排面,三两口便解决了,一看时间,不禁有点后悔,吃这么快干什么,才十一点二十分。
  逛了一下超市,给女儿买了两盒水彩笔,三张儿童歌曲的cd,就到超市的休闲吧喝茶了,看时间差不多时,才走出超市。
  车边上有人站着,正是李朝霞,手上拿着一大袋东西。怎么这么早,女人不是有迟到的习惯吗?
  我按了一下遥控器打开车门锁,李朝霞朝我笑了笑,便坐到副驾驶室了。
  我钻进了车,一边发车一边对她说:“真不好意思,让你等这么久,你打个手机来就不要等这么久了。”
  “其实我是看你起身了才早一步下来的,并没有等你。”李朝霞俏皮地笑着。
  看着令我震撼的笑,我用面无表情掩饰着自己:“你监视我?”
  “别说这么难听,我是偶然看见你,你看看,我要买这么多东西,可没时间监视你。”
  “目标?”
  “城西福利院。”
  我开着车,眼睛斜睨着她:“想不到你还是个慈善家,你在那工作啊?”
  “不是,不过我喜欢到那儿去,等下可能有事要求你,你可不能拒绝。”
  “你的事,我哪能拒绝呢,什么事,先透个底,万一我做不到,那脸可丢大了。”
  “不行,不过对刚才的话你有权反悔。”
  “激将法啊,你还真行。”
  “对不起,谁让你是好人呢。”
  “那到时再说吧,我可不想丢脸。”
  福利院的绿化挺好的,四周虽然没有名贵的花草树木,却让我更觉得舒服。我拎着李朝霞的大包小包,边走边道:“我可是第一次到这来,不过感觉挺好的。”
  李朝霞面有喜色:“真的,但愿你能喜欢这地方。”
  李朝霞亲切地与这儿的护工打着招呼,看来这儿的人她都挺熟
  迎面走来一个胖胖的女人,看见我们,忙过了来,亲切地和李朝霞握着手:“小李啊,又来了。这位是?”
  “金院长,他是我拉来的赞助,张漠张老板。”
  “你好,你好。”金院长象捡到宝似的一个劲地与我握手,也太热情了吧。
  我虚假地敷衍着,心想,这福利院的油水倒挺足的,能把这院长养得跟我们钱总一样胖。
  金院长陪着我们不耐其烦地介绍着这几年来社会啦,政府啊,对这儿是怎么怎么的关怀。
  我敷衍着:“是啊,是啊,我们公司每年都要捐款捐物的。”
  李朝霞不满地看了我一眼:“你搞错了,你们那是捐给贫困山区的。”
  我脸红了一下:“是吗,我不知道。”
  不远处隐隐传来幼儿的哭声,我问道:“那边是什么地方,小孩子怎么不上幼儿园呢?”刚说完我马上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
  李朝霞狠狠地看了我一眼:“都象你啊,有幼儿园好上。”
  看着李朝霞恶狠狠的样子,我心中却十分受用,真是犯贱啊。
  金院长嘿嘿笑着,拉着李朝霞的手:“张老板真是幽默,是第一次到这儿来吧。”
  我正想说话,李朝霞已接过话茬:“我们快走,不要理他。”说完挽着金院长的手向那哭声处走去,我忙快步跟上。
  看着眼前的情景,心中一阵抽搐,世上的怪胎怎么都集中在这儿了,有白眼的,豁唇的,呆的,傻的,缺胳膊少腿的……十几个小孩子,就是找不出一个正常的。我脸上虚伪地挤出一丝笑容,看着李朝霞,心中歪笑着,这好比那美女与野兽的组合,对比度真高。
  那些怪胎,不,有李朝霞在应该说是小家伙。他们看见我们,在哭的几个小家伙也不哭了,傻笑着口齿不清地叫着“阿姨”向李朝霞扑去,走去,爬去,真是惨不忍睹。我尽量地忍住心中的不适,傻笑着对正在与那些小家伙们亲热的李朝霞说道:“小李啊,你买的东西是给他们的吧。”
  “是啊,我怎么就忘了呢。”朝霞转过头来对我一笑。
  我忙将手中的大包小包递了过去。
  ……
  出了福利院,我的心脏才开始加快起来,背心有微微的冷汗,大概这就是劫后余生的感觉吧。坐进车里,闭目长吁了口气。
  朝霞看着我笑道:“张老板,感觉怎么样啊?”
  将车发了起来:“今天晚饭我吃不下了。”
  “想不到你还挺老实的,我第一次到这儿也是这个感觉,挺震撼的。这样吧,晚饭我请。”朝霞豪爽地说着。
  “你耍我啊,不过美人儿相请,我是很愿意奉陪的。上哪?”我不禁热血,刚才的不适已然忘却。
  “现在是四点二十分,就上上次那家红高粱吧,要是又有你的熟人,我就不用付钱了。”她的算盘打得挺好的。
  到红高粱时才四点五十分,我公司下班时间都还没到呢,吃饭是早了点。
  领班徐小姐看到我们,马上走了过来:“先生,小姐,晚上好,欢迎光临,请问是坐包厢还是大厅?”
  先生这两个字果然比老板好听多了,受用多了,高雅多了,我微笑道:“包厢。”
  徐小姐领我们进了一个小包厢,里面的布置很新,看来是新装潢的,还真有点所谓的浪漫气息。我们面对面坐了,徐小姐在我们之间点了两支蜡烛,熄了灯,有礼貌道:“两位用点什么?”
  我不客气地点了一只大龙虾,两客鲍鱼,两客鱼翅等等海鲜,嘴上犹道:“有没有熊掌啊?”
  “先生,对不起,本店违法的事是不做的。”
  我笑了笑,示意她出去。
  李朝霞脸色不大好看:“我知道你有钱,你是不是想在我面前摆阔?”
  “怎么会呢,你说你请客的。”
  “你。”朝霞瞪了我一眼,在我看来却有着一种说不出的赏心悦目。
  “你今天下午说还有事求我的,什么事啊?”
  “你也看到了,那些小家伙才是这个社会最可怜的,那个豁唇的,我想你能不能做点好事,出点钱,让他动个手术。”李朝霞声音有些低沉。
  我盯着李朝霞看了半晌:“你是不是孤儿院出来的,这么有爱心?”
  “不是,你不要瞎猜了。”李朝霞被我看得有些窘。
  “现在社会上不是有很多人愿意收养孤儿吗,他们怎么没人收养?”
  “你要不要收养?”
  “不要。你要不要?”
  “我没这个能力。其实收养孤儿跟买菜是一样的,先买的人把好的都挑走了,挑剩下的就没人要了,我们刚才看到的就是挑剩下的。”
  我凝望着她在烛光里眼中的些许泪花,想不到李朝霞是个这么有爱心的人,我忍不住抓住她的手装激动:“你真是好人,不如我们开一家孤儿院吧。”
  “真的。”她眼中掠过一丝惊喜。
  “真的,我们收养孤儿,让社会上有几个闲钱的人来献爱心,我们则宣传他们怎么怎么的有爱心,实现双赢,一定能赚大钱的,这个主意好不好?”
  “你,”她触电般地缩回了手,幽幽道:“你不要开玩笑好不好。”
  “好吧,不过我的爱心还没这么泛滥,但你的忙我一定帮,我只是想帮你。”
  “那我是不是又欠你人情啦?”
  “没有,只要你能经常陪我吃饭,我就已经很心满意足了。”我一本正经地装深沉。
  “你是不是看上我啦,有钱人没好东西。”李朝霞轻笑道。
  “饱暖思y欲,饥寒起盗心,没钱人一样不是好东西。”
  “好了,不跟你说了。”
  菜上齐了,朝霞不客气地吃了起来。我看着她,心中发着感慨,古人诚不欺我也,美人儿当前,当真秀色可餐也,她如此没吃相的狼吞虎咽的样子在我眼中也这么可爱。
  朝霞拿手巾擦了擦嘴,对我笑道:“其实我喜欢吃r,犹其是海鲜,谢谢你啦,这餐你先请好不好?”
  “只要你开心,有什么不好的呢,吃饱了吗?”
  “没有。”
  “那再点几个。”
  “不用了,我请你蹦迪好不好?”
  “好啊,就让我张某人也年轻一回。”
  走出红高粱,朝霞对我笑道:“这店是不是你家开的,又不要钱?”
  “不是。”其实走时我将名片放在桌上了,自然有人会收拾,严格说来和不要钱也是差不多的,朱纪才从不敢收我的钱。
  “那为什么不用付钱?”
  “保密。”我自然也要吊吊她的胃口。
  八、阳萎
  迪厅的音乐不再嘈杂,甚至有些悦耳,看来一切都取决于心情。
  我笨拙地扭着p股,学着朝霞左右摇摆,怎么也进不了状态,惹得朝霞直笑。
  朝霞拉着我的手到吧台处大声喊着:“请你喝酒好不好?”
  “不好,我不喜欢喝酒。”我大声回答。
  “不行,我上次欠了你一个人情,你今晚一定要喝醉,我送你回去。”
  我咬咬牙:“好吧,不过我不喝二锅头。”
  “好,那你要什么?”
  “五粮y,醉了不会头痛。”我从口袋拿了一叠钱给她:“等下你付钱。”
  “五粮y有吗?”我问酒保。
  “还有两瓶,要吗?”那酒保回答。
  “是不是正宗的?”我怀疑地说。
  “保证正宗,假一赔十。”酒保坚定地说。
  “那就来瓶假的。”我笑着接过酒保递过来的酒,拧开瓶盖,闻了闻,对朝霞说道:“付钱。”
  “谢谢,五百八一瓶。”
  我拿酒润了润嘴唇:“想我怎么喝?”
  “随便,在二十分钟内喝完就行了。车钥匙给我吧,我送你回去。”
  “你会开车?”
  “就你会啊,快点,我还要报恩呢,你可要给我机会的。”
  我将车钥匙给了她,一昂头,将两瓶酒灌了下去,对正看着我发愣的朝霞说道:“快走吧,等下要发作了。”
  “你真喝下去了,也太快了吧。”朝霞拉起我的手朝门外跑去。
  “人有时候很情绪化的,我这就是疯狂,跟你学了。”我吐着酒气跟着朝霞跑去。
  我躺在床上,脑子异常地清醒,记得在大学时的第一个女朋友就是在我第一次醉酒的时候骗来的,那时我第一次喝酒,年少气盛下一口气灌了半瓶四十几度的武洋大曲。纸上得来终是浅,绝知此事须躬行,从那以后我才知道酒后吐真言这话绝不适合我,酒后骗人才是最真。
  李朝霞细心地照料着我,我觉得十分幸福,如果天天能这样就好了。
  她摸了摸我的头,在酒精的作用下,我的头有点发烫,细心地感觉着她滑腻的手上传来的冰凉,十分的舒服,真舍不得她的手拿开。
  “你还醒着吗?”传来朝霞关切的声音。
  “唔。”我睁开了朦胧的双眼。
  “你喜欢我吗?”
  “喜欢。”我警惕地回答着。
  “我喝醉酒那天你有没有占我便宜?”
  原来她还是不放心那天,那天她人事不知,我虽没对她做什么,但要是在她身上摸几下她是无法知道的。
  “没有。”我实话道,我心中却后悔为什么不在她身上沾点便宜,我那天确实是太君子了。
  “为什么,你是柳下惠,还是鲁男子?”她提到了历史上最有名的两个性无能,她竟然把我和他们相提并论。
  我痴痴笑道:“不是,我是张漠。”
  “你对我了解吗?”不知李朝霞还想套我什么话?
  “不了解。”
  “我有点喜欢你了。”李朝霞面无表情地说着。
  我心一颤,这是真的吗?我无语,我很怀疑这句话。
  “为了我,你能跟你老婆离婚吗?”
  我茫然地看着床对面与妻的婚纱艺术照,思索着该怎么回答,我目光离散地看着李朝霞:“我喜欢她,也喜欢你。”
  朝霞叹了口气:“果然是个好人。”
  我再不敢理她,心中矛盾已极,闭上眼帘,想睡过去。
  许久,也不曾睡去,突地陡然一惊,朝霞的手在我身上游走,我装睡静静地享受着,她的手最后竟在我胯下停住了,生涩抚摸着。
  我的心扑扑地跳着,产生着强烈的欲念,可惜下身就是没有反应,满腔的欲火只能憋在了心里,痛苦已极。
  李朝霞吁了口气,对装睡的我说道:“我还真以为你是柳下惠,鲁男子呢,原来是这样啊。”
  我心中的欲火已变成怒火,李朝霞,我一定要上了你,我心中歇斯底地喊着。人说酒能乱性,可我却是酒后性无能,乱不了性。人有一得必有一失,我具有酒后清醒的能力,却失去了酒后性的能力,以致于朝霞认为我是性无能,我一定要证明我自己。
  早晨醒来,李朝霞端来了一碗浓浓的姜汤,我喝了一口,诧异道:“生姜哪来的?”在我印象中,家中的冰箱虽然常年开着,却是没什么菜的。
  李朝霞拿过了一张纸条:“你老婆留的,冰箱里还有很多菜。”
  我看着纸条:“老公:我回来过了,这星期女儿我去接,想我的话到学校来,星期六星期日开运动会,我有空。”
  “你老婆在哪个学校教书啊,她的字挺好的。”朝霞笑道。
  “市一中。”
  “重点中学啊,这么厉害。”
  “一个没有家的女人。”我伤感地说着。
  “你这样说是不是想博取我的同情啊。”
  我看着她的假面,想起她的手在我身上的大胆,半晌才道:“说,你有没有趁我醉酒占我便宜?”
  李朝霞脸一红:“你怎么这样说话,哪有女人占男人便宜的。”
  我笑道:“那你脸红干什么?”
  “哪有你这么问的,好象你是万人迷似的。”
  我嘿嘿笑道:“幸好我老婆不是昨晚回来的,不然你跳到黄河也洗不清啦。”
  李朝霞看了看我,忽地站了起来:“不跟你说了,我先走了。”
  “等等,那个修补嘴唇的手术要多少钱?”
  “两万吧,具体还要看情形而定。”
  我走到房间保险柜中拿了两刀钱,对朝霞道:“这两万你先送去,不够跟我说一声。”
  “谢谢你。”朝霞眼眶有点红。
  “我送你。”
  “不用了,我打车。对了,这是昨天多下来的钱。”朝霞将昨晚多的钱放入了我手中。
  看着她的背影,我又爱又恨,她到底是干什么的?以前看到过一个故事,有个女人用出卖r体得来的钱资助孤儿。朝霞不是,我可以肯定。我想过跟踪她,可没有捉住机会,对我来说,她是个谜。
  两个星期没有跟她联系过了,我想通过时间我会将她忘记的,虽然她对我的伤害有点大。
  我在电脑上打着无聊的年终总结,新年又快到了,又一年,我又少活了一岁,乐观点的说法是又向天公挣了一年的光音。
  手机响起,是久违了的李朝霞。
  “你好,我是张漠。”
  “张老板,我今天很高兴,我请你吃饭。”
  “好啊,上哪?”
  “你家,菜我买,我来烧,好不好?”
  “你会烧菜?”
  “你怀疑我。”
  “那你要证明给我看。”
  “没问题。”李朝霞十分自信。
  “晚上见,白白。”
  “白白。”
  九、醉梦
  李朝霞做菜确实不错,手艺和我妈做的差不多。
  我津津有味地品尝着。
  “什么事这么高兴?还做菜给我吃。”
  “小强的嘴唇补好了,有人表示要收养呢,谢谢你。”我发现这话她说得很诚挚,她的快乐大概是在这方面吧。
  “那要恭喜你了。”
  “喝点酒庆祝一下好不好?”
  “算了,酒又没有什么好喝的,喝点饮料吧。”
  “我想喝五粮y,我想知道五粮y喝醉后是不是你说的那样。”朝霞眼睛瞟着酒柜。
  “你自己去拿吧,不过别喝醉了,好奇心会害死人的。”我心中却巴不得她喝醉,好报那天我酒醉后的仇,却又不得不装好人提醒她。
  朝霞提了一瓶五粮y过来,我拧开瓶盖,给她倒满,嘴上关心道:“少喝一点。”
  朝霞尝了一小口,皱眉道:“怎么这么难喝?”
  “酒本来是这样的,你一点一点喝,这叫品酒,那是酒仙级的人做的事。你那天喝二锅头那喝法叫灌酒,那酒灌下去喉咙里是不是有点甜?”
  “是啊,你以前也是这样喝的吧。”
  “岂止,我现在也这样喝,一般尽量不让酒碰到舌头,直接灌到喉咙里,所以我不喜欢喝酒。”
  “你那天两瓶一下就喝光了,我还以为你是酒鬼呢。”
  “对了,你那天什么事这么开心,跑到那儿去喝酒。”我笑道。
  朝霞却黯然:“那天福利院的一个小孩死了,我想不到他会死的,他很乖的。”
  不就死个人,又不是自己亲人,要这样对自己吗?是太有爱心了吧。
  我劝解:“死就死了吧,佛家说早死早超生,轮回后说不定你在哪儿又能见到他。”
  “不说了,”朝霞给我挟了一口菜:“佛家有这样说吗?”
  “说是没有这么说,不过佛经的大概意思就是如此,我只是做个总结罢了。”
  “想不到你还是一代宗师,能见到你真是万幸。”
  “得了,你还不如说我脸皮厚呢。你的菜做得很好,跟你妈学的?”我漫不经心边吃边说。
  朝霞脸色明显地一黯,我怔了一下,我又说到她的痛处了?她搞不好就是个没妈的孩子,不然怎会有如此的反应呢。
  “不是,”朝霞刚说完又道:“是的。”
  “喂,今天是你开心的日子,别这样,说说你的事,我对你真的一点都不了解。”我殷切地看着她。
  她勉强笑了笑:“你面对一个你不了解的人,是不是觉得有点神秘。”
  “是的,和你相处,甚至有点刺激。”
  “那你还问什么?”
  “人都是有好奇心的,越不想让人知道的事越有人想知道,我心里难受啊,我们认识也有几个月了吧。”
  “有点神秘感不好吗?刚才你也说过,好奇心会害死人的。”
  “有这么严重吗?”我打着哈哈。
  “威胁一下你不行啊,这还是你的原话呢。”
  “吃,吃,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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