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色天下》第 53 部分

  在李信的眼神中,她看到了与往常不一般的崇拜……与尊敬。
  “……我尽力。”
  两人重新坐下,对话。
  幽皇有些不放心,想了想,还是走了过来守在一旁。
  一瞬迟疑了一下,问到“李将军请恕一瞬直言,我想问清楚城内情况。”
  “请讲。”
  “照眼下情形,冀州城能否守住?”
  “不能。”李信很g脆地回答。
  “啊?”一瞬震惊,“这是为何?冀州军此时士气高扬,形势一片大好呀!”
  “此时冀州城青黄不接,若敌军来犯,三万将士对四十万敌军,就算勉强一时半刻也许攻不下,最怕就是敌军围城,若被困长点时间,不用他们动手我们三万将士与数十万百姓就活活饿死了。”
  “不能向附近城池求援吗?”
  “离此最近的两城均是大皇子二皇子的势力,别说向他们借粮草,连出城往西的路也给这些混蛋派兵封死了,说什么防止云林大军而设防。”李信一拳砸在前面的小几上,气得脸也有点白。
  难怪……
  美人月会孤身上路。
  难怪……城里百姓会没有逃离,原来无处可逃。
  孤城!
  里无粮草,外无救兵,还有四十万大军压境。
  万恶的争权夺利……一瞬鄙视了一个。
  “那依将军看——”
  “唯今之计,只有弃城后撤。”
  “啊!”一瞬惊奇,“你刚才不是说,后面的路已经——”
  “是,这条路行不通。更不用说,冀州城一破,云林大军便会势如破竹,一马平川横扫我皓国境内。所以,李信才会在殿下面前立下血誓:信在城在!”
  话说到此,一瞬回过味来。
  闹了半天,他说的就一个意思:冀州城守也得守住,守不住也得守得住!
  李信忍不住c了句:“三比四十的比例,你们怎么守?这不是明摆着的事吗?”
  李信也想叹气。
  想想下城楼时,看到那些倒的倒,斜的斜的兵士们,更想叹气了。
  冀州守军号称三万,其中还有许多老弱残兵,真正能打仗的不足一半。想想三殿下临走时,默下的云林进攻图……
  李信都想哭,这城能守得住,真的除非出现奇迹。
  “我们没有退路,守不住也得守,直等到殿下掌控局势,派来援军的那一天。”
  “你用什么守?”幽皇冷笑。
  “用命,用我们三万大好男儿的x命为赌注也得守住城!”李信淡淡地道,“幽皇公子若害怕,可先行离开。”
  幽皇哪是能叫人揪到短处的主儿?
  差点就被这木头将军气岔气了,跳起来就吆喝:“放p!怕的就是你吧?”
  “李某十二岁上战场,迄今已有十五载,早就将生死置之度外,何怕之有?”
  “可是……”
  “好了好了,你们都不要争了。”一瞬看着那边都火烧眉毛了,这俩人还在争些有的没得,气得俩眉毛一蹦一蹦的——
  先不说自己与冀州城在一条船上,就算为了美人月也不能白白丢了这个城啊!
  “天无绝人之路,我相信谋事在人,至少不能再这里等死吧?你们与其老是在争什么我们只有三万士兵三万士兵的,还不如想想我们还有三万士兵,一座堪称天险的坚固城池,支持我们的冀州数十万百姓!”
  真乐观!
  幽皇笑盈盈,神情似乎带点讥笑又带点责备。
  一瞬嘴角微抽。
  这疯孩子果然“厚黑学”研究到位,转眼又是一脸让人寒碜的笑脸。
  “王妃娘娘想如何做?”李信问。
  头疼。
  明明他李信才是守城将军,g嘛将这炙手山芋丢给一瞬我?难道他的俸禄被我领了?
  一瞬挠了挠头,道:“李将军,你先将这称呼改了吧,叫一瞬什么的都行,总王妃王妃的叫,你不拗口我还别扭呢。”
  “是,瞬姑娘。”李信从善如流。
  “首先,加固城墙和城门啊,挖壕沟什么的,还要给士兵分派任务,召集百姓开动员大会……”
  一瞬努力地想着自己看过的电视小说中类似的情景:“硬碰硬肯定是不行的,兵力相差太悬殊了,军队作战士气很重要,不如先从鼓鼓士气开始吧!”
  其实一路听下来,连一瞬这个不会打仗的人,用脚趾头算也真的算不出胜算在哪里。目前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依现在的这些,要赢是绝无可能。
  要赢,必需是出奇制胜。
  正面出击,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实在不是用兵之道。更不用说,用三万人去拼四十万大军。
  那么,用什么计策,才可以以最小的代价换取最大的胜利呢?
  可自己从来没打过仗,更也没受过这方面的培训,充其量也就是比这些古人多看了些电视小说什么的,脑袋中装了些中华上下五千年的精华……
  “瞬姑娘想如何鼓舞士气?”
  一瞬还没开口。
  “……”注视了一瞬半天的幽皇忽然问道:“你觉得有可能会赢么?”
  “你——”
  一瞬火气直接上升,忍不住窜了起来,咬牙切齿道:“放p!放p!哪个人打战就能肯定自己一定会赢,难道云林人就敢说么?这是战场,瞬息万变的战场,又不是做加减乘除题,一加一肯定等于二,难道天道助勤这句话你没听过吗?要是打战光用人海战术就行了,那还要兵法g嘛?还要良将做嘛?你当初就肯定你能做明侍吗?不也是拼命努力过,才有今天的……唔,嗯……嗯……”
  她生在人人平等的现代,发起火来谁的面子也不给,又怎么会服古人的气,加上若不是这场大战,她哪用与美人月分开……现在正在气头上,却有人还不识趣地来掐惹,被雪藏了好久的火气便爆了出来。
  后面的话没说下去,被幽皇用手捂住了。
  幽皇气得脸发青。
  这死孩子嘴上都没个把门的,什么都敢说啊!
  “明侍——?”李信疑惑。
  “没……没什么,她满嘴跑马呢!刚才不是说到鼓舞士气吗,很好很好啊!气是一定要鼓的,不然哪有力气打战嘛!”幽皇也开始不知所云。
  一瞬有点心虚。
  恨死自己这张快嘴了。
  那八部诸王答应自己跑出来逛的条件之一,可就是决不能泄漏半点关于琅琊幻境的事出去,否则……哼哼,后果自负!
  “对对!鼓舞士气,军士的士气要鼓舞,百姓的士气也要鼓舞,不如……不如李将军来唱个歌吧!”一瞬脑中灵光一闪,想起白天李信那段极具煽动力的演讲来。
  当时李将军爬上城一吼,皓军那气势,可不就是“呼呼”到涨上来了。
  “唱……唱歌?!”
  李信八风吹不动的脸,终于黑了下来。
  “对,唱歌!小皇,小衣呢?没睡的话叫他来合个曲吧,我要李将军唱歌。”一瞬有些兴奋地手舞足蹈。
  幽皇皱了下眉,“小衣出去了。”
  “哪?”
  “云林大营。”
  “啊啊——!”一瞬象被人捅了一刀,惊得跳了起来,“他想g嘛?行刺主帅?”
  “能杀了主帅固然最好。不过最重要的,是要确认云林的偷袭计划有否改动。那云林皇子不是简单人物,行军图被盗,即使追回,他也多少会起疑。今天一天那皇子又没露面,这期间完完全全都可能改变策略。又或者,行军图本身就是个圈套,想故布疑阵,引你们入伏呢?小衣只是去确认一下,不用担心。”
  李信听力暗自点头。
  这些也是他所担心的事,想不到瞬姑娘手下这俩个弱不禁风的少年倒是行动派,先行一步了。
  “太,太危险了!你们都不与我商量一下吗?万一碰上那只妖孽怎么办?”一瞬气得差点笑出声来。
  “小衣不会有事的。”幽皇毫不担心的样子。
  一瞬气得发抖,却说不出话来。
  好半响——
  “臭小衣——!!!”
  “死小皇!”
  总兵府后院一阵惨嚎,再次惊吓了无数可怜的小猫小鸟。
  第十三章 一歌过江来
  晨光再次来临。
  冀州城风云再起。
  云林大军兵临城下。目光所及,一片旌旗飘扬如海,刀光似雪,长矛如云,决心称为皓国征服者的云林大军气势如虹,军容鼎威。
  冀州。
  只要攻下冀州城!!
  攻下“一夫当关,一夫莫开”的喉咙之城——冀州!我军便势如破竹,一马平川!
  守护冀州城,舍我其谁!?——这却是所有冀州城守护将士们的心声。
  倏地——
  云林军中一个声音划破苍穹,“告天,击鼓——!!”
  豁然间,鼓声乍响,浑厚沉着,似惊雷,如礼炮,在天地间滚涌着。
  鼓声震天,绵密如夏季落雨前滚动不绝的阵阵雷霆,令人感到仿佛一场洗劫天地的狂风暴雨将会来临。
  咚咚咚……
  那压迫感极强的鼓声。
  冀州守军所有人都觉得心脏几乎要自喉咙里跳出来,偏偏又被无形的沉重压力生生压迫着。
  眼前仿佛已看到了千军万马汇集于城上,金戈铁马,一场血与火的鏖战,转眼爆发。
  长空万里,风云翻涌。
  千军呼啸,万马奔腾。
  碧草黄土的疆场,已被血s染红。
  云林的骑兵俯在马脖子上,长矛长长地伸出马身,枪矛如林,犹如乌云压顶般扑面而至,怒吼同样的惊天动地:“杀!杀!!杀!!!”
  震天的喊杀声犹如汪洋波涛,一浪高过一浪,春雷一般嗡嗡震撼。
  相对的,冀州军却是冷肃如铁。
  一边是杀声震天,一边却是死一般的沉默。
  蓦地——
  “砰!”
  “砰砰!”
  “砰砰砰砰砰……!!”
  银瓶乍破水浆迸!铁骑突出刀枪鸣!
  十面埋伏,激越雄壮,震天撼地!
  势如万马奔腾烟尘四起,又似滚滚江河翻涌而至!整片大地都在战栗颤抖,整个天际都在呼啸狂欢!
  皓国三大将军之一的飞将军傲立在高高城楼上,背后大红披风在烈风中飞舞于天地之间,飒飒飒英姿,鲜艳夺目……扬声唱起了歌。
  他的歌声深远嘹亮,极具穿透力的远远向四周荡开了去。
  “狼烟起江山北望
  龙起卷马长嘶剑气如霜……”
  这首歌是屠洪纲的精忠报国,昨晚一瞬灵机一动,教给他的。
  如此气壮山河的歌,如此惊才绝艳的曲一出,果然震撼全场。
  “心似黄河水茫茫
  二十年纵横间谁能相抗
  恨欲狂长刀所向
  多少手足忠魂埋骨它乡
  何惜百死报家国
  忍叹惜更无语血泪满眶”
  这歌声似乎蕴含了神奇的力量,如同漩涡般将人紧紧吸住,每个人都在倾听。
  “马蹄南去人北望
  人北望草青黄尘飞扬
  我愿守土复开疆
  堂堂皓国要让四方
  来贺”
  紧接着,所有军士都激动万分!
  那不是歌,那根本就是军魂,战士的军魂!
  成千上万男子胸腔中发出的浑厚呼声,大家居然在齐声合着这首歌的曲调。
  “马蹄南去人北望
  人北望草青黄尘飞扬
  我愿守土复开疆
  堂堂皓国要让四方
  来贺——!”
  曲终收拨当心画,四弦一声如裂帛。
  一曲惊才绝世音。
  旌旗猎猎战马啸,令人仿佛看见无数将士厮杀于阵前,万马铁蹄踏碎锦绣山河!
  何谓英雄?
  跃马扬鞭,驰骋万里才谓真英雄!
  这歌声一浪高过一浪,连绵不断,震撼万里,气势简直无以伦比。云林大军骇然失声。
  城下人人脸上变s:“那帮混蛋在疯什么!他们发狂了吗?”
  一曲方罢。
  飞将军李信“唰”的一声拔出宝剑,朗声道:“我,李信,代表冀州城所以的驻军在此立下血誓——誓死保卫,信在城在!不离不弃!”
  说着,一手握住剑柄,一手则握上剑刃,稍稍用力,鲜血便随着刃口流了下来。
  鲜红的大红披风在风中狂舞,他的脸上,始终带着无以伦比的沉静气势。
  城墙上下热烈的欢呼声轰然响起,仿佛被风吹倒的麦浪,皓国守军整齐的一排接一排的跪下,无数个嗓音汇集成一片洪亮的回音:“愿追随李将军,皓军威武!誓死保卫,不离不弃!”
  “誓死保卫,不离不弃!”
  “誓死保卫,不离不弃!”
  这声浪,一阵盖过一阵,让整个冀州城,都为之撼动三分!
  李信渐渐睁大了双眼,只觉胸腔内澎湃难抑!
  他嘴角泛起一丝微笑。
  带点冷。
  有点酷。
  他知道自己成功了,瞬姑娘的这一招已打动了所有军人的心!
  气势上,云林大军已经输了今天的第一仗。
  城楼上的一瞬也只觉得体内热血,歌声唤起她沉睡的记忆。旌旗猎猎,率领千军万马冲锋陷阵;挥鞭所指,踏步江山睥睨天下!
  这是男儿的世界!
  这是血与火的沙场!
  她面前是以生命为筹码的战场!
  城下站着的是云林四十万训练有素的大军,映着y光,盔甲泛着森森寒光,肃杀压迫感迎面而来。
  最猛烈的攻势马上就要来了……
  一瞬,你能行吗?
  这一仗,是生,是死?
  是身死名裂,还是威震天下?
  她不知道。
  她只清楚一点——
  此时,她没有退路!冀州没有退路!她家美人月更没有退路!
  不管要面对什么,一定要努力跟上美人月的脚步,才能以傲视天下的身姿站在他身边,不离不弃!不离不弃!
  幽皇定定的望着一瞬。
  他很难以形容此刻的一瞬,在那张天真的小脸上,第一次出现了不同的东西。
  那是什么?
  痛苦?坚强?勇敢?脆弱?好像都是,又好像都不是。
  用意气风发形容可能更好!
  站在自己身边的,也许不再只是个被遗弃的孩子,眼中充满了惊惶和无助。
  y光下,似乎能看到一对金s的巨大羽翼在那小女孩的身后徐徐展开……
  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不飞则已,一飞冲天!
  也许,自己根本没有真正了解过她。
  一瞬……
  事实证明:李信就是天上飞的凤凰鸟,还是彩翼翩翩那种。而一瞬和他一比,简直就是地上的芦花j,灰头土脸,只能对九天的祥瑞望而兴叹的那种。
  因为——
  激战中,一个黑突突的东西没头没脑地砸过来,将小芦花j的半边脸扇成了个猪头。
  要不是闪得快,估计会变个整猪头,而不是半边。
  一只血淋淋的手臂。
  也不知道是从那个倒霉蛋身上飞出来的。
  小芦花j眼泪已经在眼眶里打着转转……还好幽皇及时补了句,“主人不差啊!闪得真快!”
  被他这么一夸,小芦花j顿时摇摇晃晃地飘到了云里雾里。
  突然,三支白羽箭直奔小芦花j的前胸、颈部和面门,疾如闪电,快若流星。
  小芦花j“啊”的一声,一p股坐倒在地上。
  幽皇已从她身后跨出,抬手将三支箭抄到了手里,见她吓得坐在脏污不堪的地上,头发也散了,粉绿s衣裙上遍是泥痕血污,皱了皱眉。
  勉强伸出二根手指拎她起来。
  小芦花j小嘴一撇,呸!死洁癖。
  原来云林大军在离城边不远处,搭建十多座望楼,比城墙还高,从上面看城上,清清楚楚,楼上四周钉满木板,但留有s孔多个。
  这三支强劲羽箭便是从那里s过来的。
  怪不得如此远的高度,又是三箭齐发,还能有如此力道。
  幽皇妖娆一笑:“主人,你还没见过小皇的箭术吧?”
  说着一伸手,将旁边士兵的两张硬弓抢过来,合在一起,将手中三支箭,瞄准云林大军大旗下的主将身影。
  那主将身影,有点眼熟……
  幽皇来不及细想,连续三箭。
  卷四 第十四章 火神丸重现
  “云林狗,看箭!”声音盖过了震天的厮杀声。
  第一支s向那主将的面门,他听到风声凌厉,不敢硬接,弯身避过;第二支随后便到,正中他坐下的马颈,骏马溃然倒地,将他摔落于马下;第三支箭s他的前胸,他勉强一闪,避开要害,一人扑到他身前用身体挡住,羽箭透甲而入。
  云林军中大哗。
  身边的人纷纷抢上,那主将大怒,“是谁?给我滚出来!”
  漫天的厮杀声瞬间停下来,战场之上静肃了片刻。
  城上幽皇哈哈大笑。
  “小爷我在此等着,够胆就来吧!”y光下,那秀美的脸庞说不出的动人。
  那主将挥手喝道:“给我上!擒得此人者,赏金千两。”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此话一出,云林大军又是一阵哗然。
  “他m的,原来是只小兔子,你们皓国没人了吗?这般连男女都看不出的兔儿爷都上来了。”那个用身体挡住主子的大汉十分凶悍,抬手叫兵士过来,在这战场上包扎好伤口,便开始满嘴喷气。
  此话一出,城下霎时一片哄笑,城上将士纷纷怒骂。
  幽皇脸上变了变,幽深秀目之中怒意勃然。
  其实他原本是没想过要掺和进来的,出手也是临时起意。
  ……主要就是要算那将小芦花j扇成猪头的手臂了。
  小衣不在这里,一瞬就受了伤,只能说明他这护卫没有尽责,于是疯孩子的心理与生理都难免扭曲。而他一疯起来的后果,就有点儿可怕了。
  更不用说,居然还有人敢出言不逊的惹他。
  “找死!”
  他缓缓抽出四箭,搭起强弓,谁知那弓弦强不过他的力气,竟“嗡”的一声断了。
  幽皇气得扔了弓,转头正要再上。
  “我来!”
  飞将军傲然而立。
  飒风飞扬,仿佛来自地狱的杀神。血腥构筑了他的权威,生命成为了他脚下的蝼蚁。
  取下背后流淌着鲜血的颜s赤红长弓,一支箭首带着黑s小圆球的长箭搭上了弓弦,沉腰,手上加力,顿时弓如满月,箭尖闪过一点星芒。
  “嗖”的一声,长箭脱手而出,飞速宛如流星,高速旋转的羽箭夹带着炽热炎流,直指目标。
  轰!
  一枚巨大火球自天空压下。
  只听一声雷鸣似的爆炸声响起,震的在场所有人耳膜嗡嗡直响,无数砾石沙土冲天溅起,那股炎流在云林大军中肆意喷s,宛如无数火龙奔腾,熊熊大火将天空映得一片通红。
  如火神重现人间。
  …………
  火……
  火神丸!!!
  城上城下顿时s动起来。
  那威力——
  那气势——
  难道是天下闻名的——火神丸!
  传说中天山火神的神秘力量便藏在其中,拥有了它,也许从某种意义上说,便是拥有了整个世界。
  “得火神者得天下!”这句古老传言瞬间在每个人心中一闪而过。
  一瞬狂喜中也夹杂着不满。
  这个李信真会藏拙,有这等好东西不会早点拿出来吗?让人提心吊胆的好玩是不是?
  战争的转折点就在眼前了。这一仗,我们稳赢了。
  她冲到李信身前。
  “火神丸呢?还有多少,快拿出来炸跑这帮混蛋!”
  “……只此一颗。”
  “什么?”
  李信苦笑,“火神丸何等珍贵,末将得殿下所赐,只次一颗而已,如若不然,哪容云林狗如此嚣张!”
  “……”
  美人月……我恨你!
  城下烈焰中,凄厉的惨呼声还在令人牙齿发酸。
  什么叫做惨烈——
  火神丸落下的地方,方圆百丈的深坑出现在眼前,刺鼻的硝磺味道飘散开来。死尸堆得重重叠叠,更有残肢断骸,随处散落,竟真正用血染红了大地。
  云林大军一阵慌乱,到处是骇然惊呼声和急速后撤的人影。
  军心不稳,兵家大忌!
  那主将怒吼声再起。
  一瞬也听出来了,那主将声音有点像上次在葫芦谷差点烧死他们的那个云林皇子。
  难怪刚才那些人死也要挡在他面前。
  她哪里见过这等阵仗,不知不觉,面s苍白,身子也有些摇摇欲坠了。
  “别看了。”幽皇及时扶住了她,手遮住了她的眼睛。
  这边云林大军整顿好军队,又架起长梯,一架架靠着城墙,先冒死攀登上城。同时,望楼上s击好手拿着硬功和强弩,向城上皓军士兵s出了一支又一支夺命重箭。
  皓军顿时死伤惨重。
  冀州城又一次面临危机。
  兵力悬殊之下,每失去一个生命,就少了一份力量……冀军消耗不起。
  李信临阵不乱,眼中迸发的强悍杀气在火光照耀下淬亮慑人。命令军士举盾防箭,另一手持械防止云林大军登城;另一方面,命一些士兵用火箭s向望楼;又派人搬来了抛石机,把石块掷向望楼,那楼上中了飞来的石块,即时摇晃起来……
  看见望楼上的火焰越来越大,李信紧锁的眉头松开了。
  一座座望楼被火烧着,再加上被石块砸中,望楼陆陆续续的塌下来。这一仗云林大军又被打退了。
  天s一分一分的暗了。
  点点华灯如星辰,如梦泽,一盏一盏的亮起来。
  月光自窗缝中s入。
  如一件朦胧的霓裳羽衣。
  轻轻地覆盖在歪在卧榻上,闷闷不乐的一瞬身上。
  潜入云林大军的幽衣,消息全无。
  不会出什么事吧……
  心惊,
  胆寒。
  迷迷糊糊的睡了好一会儿,忽然觉得心中很是不安,像是被一双眼睛死死盯着,要被生吞活剥了的感觉。
  猛然睁开眼睛,果然看到了一双眸子。
  这双眸子中却有太多复杂的神s,有火一般的热烈,有水一般的温柔,有冰一般的寒冷,还有夜一般的忧郁……
  这究竟是怎么样的一双眼睛?
  为何与往r里所看见的都不一样?
  往r这双明眸中,除了神圣,还是神圣,让人产生不了一丝一毫的亵渎。可是,今夜在一瞬面前……
  不,准确的是,睡着的她面前,却流露出了这般让人心疼的怜惜之s。
  一瞬脑袋一片空白,像受了蛊惑般,什么也想不起来,只是本能抬起手,慢慢的,慢慢的,像触碰一件极其名贵的青瓷般,抚上了他的眼眸。
  似乎想抚平那一抹让人心疼的痕迹。
  “想安慰我吗?”
  这声音极轻,极柔,极忧伤,极美丽,轻柔地碰触人心最柔软的地方,让人感到,想用尽一切方法,来抚平这个人生命中所有的痛楚。
  “……想。”
  眸子的主人微微一笑,撑起身子,缓缓向一瞬靠近,那双眸子中荡漾这温柔和宠溺,让人脑中一片空白,让人忘记了要后退,让人忘记了要远离。
  他轻柔的吻住了一瞬的唇,轻柔的像对待世间最宝贵的瓷器一般,唇舌纠缠在一起。
  旁门“砰”的一声被打飞了出去。
  “你们在g什么?”
  那一声叫,是运内力喝出来的,其威力,竟是比佛门正宗的狮子吼还要厉害。
  是小皇!
  一瞬才醒悟过来,大脑真的一片空白了。
  我……
  刚才做了什么?
  似乎……好像……也许……唔,头好昏,眼皮合上了。
  好困……!
  幽衣回头瞪了幽皇一眼,“为什么?”
  这死小子明知自己已然出手,竟也这般毫无顾忌地加以破坏。
  他们二人能从无数人中脱颖而出,登上明侍之位,那都是经历过无数艰险争斗,表现出足够的才智之后,才能成功的,不但武功出众,也都精于左道异术。
  适才他不惜耗费元气,施展琅琊诸术中,最强大的摄魂之术来寻找人心最柔软的破绽,眼见一瞬被他术法所趁,这千载难逢的好机会,谁知,就这么被幽皇闯进来一声吼,给破坏掉了。
  “什么为什么?”幽皇笑盈盈,仿佛什么事也没有发生。
  “你知道我问什么?不要跟我装蒜,小皇!”
  幽皇嘀咕道:“我哪有……”
  “哼!”
  伴随着这声冷哼,幽衣眼神微微一变,双手j叉,那y狠凌厉的让人心中微有些发毛。
  “小皇,你……真喜欢上她了?”
  “没,怎么可能?这没胸,没p股的黄毛丫头,谁会喜欢她……刚才我真不知道你在里面,才……”
  他哥那y冷的杀伤力,活劈了幽皇,他现在也不会承认的。
  幽衣嘴角抽搐。
  不知道自己在里面,却用上了不亚于佛门狮子吼的清心诀?
  连房门都一掌拍飞了……
  却不拆穿。
  “小衣,我真,真以为是刺客,没……”幽皇还在死撑,后面的话却自动消音了,吞了口唾沫,他哥那双幽幽蓝眸,瞧得人心里发毛。
  幽衣走进幽皇身前,定定的望着他。
  似乎靠得太近,幽皇都能感受到他哥温热的体温和厚重的呼吸。
  有酸涩之感冲上鼻头。
  幽皇突然抽风,如儿时一般,换了幽衣一声:“哥!”
  幽衣身子微微一颤,唇角动了动,还是动了动,终究没有说话。
  好半响。
  幽衣才淡淡地丢下一句话:“别忘了我们接近她的真正目的……为此,我们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更何况,今r火神丸已经面世了。”
  小衣……
  “……我知道了。”
  卷四 第十五章 让人喷鼻血
  “宝贝儿,你皮肤真好,光滑如丝。”
  “当然,哼……可是你手在摸哪啊!”
  “凶什么?给我摸摸n头又不会怎么样,还是说光摸这里,你就有感觉了?”男人不愿意了。
  “你把手拿开。”
  “好吧好吧,不摸就不摸。”男人果然不摸了,两指强行探入她的胸罩下,改用捏的,捏一捏觉得硬了,就用手指尖拨弄几下,感觉软了再捏捏。
  “滚!”
  “好香的樱桃檀口,让哥哥我亲几个小嘴……”
  “你…呜呜……”
  唇舌的纠缠,随后变成两具雪白的身体纠缠在一起,由狂野激烈,在冗长的时间里。渐渐化为甜蜜甘美的呻吟……
  …………
  什么东西流出了鼻腔,“啪嗒”落到前面的被子上。
  低头一看,是一滴血。
  一瞬愣了愣,流鼻血了?
  “可恶,可恶,可恶……”
  她捂着鼻子,老泪都快蹦出来了。
  好象做了个梦,梦中小衣回来了,然后竟然亲她……然后,小皇将房门打飞冲了进来,再然后,小衣忽然就推开了她,一个不稳,自己脑袋正撞到了床栏上,疼得眼冒金星。
  而那两个罪魁祸首,却也不给她揉揉,也不道歉,就这么冷漠地看着,然后丢下她,一前一后消失的无影无踪。
  她,眼泪洒了一地,终于昏了过去。
  再然后,她死都不愿意承认——
  自己做春梦了!!!
  “啪嗒”一声,又一滴血落到面前。
  丢死人了。
  “可恶,可恶,可恶……”一瞬气愤地把枕头在床上死命的摔,“你们两个大混蛋,白眼狼,竟敢这么对我,竟敢让我这么疼,我绝不会原谅你们的。”
  都是那个死小衣,g嘛要亲他她,害她做那种梦,害得她流鼻血……
  “真的不原谅么?没有商量余地?”
  “绝不原谅,死也不原谅。”一瞬尖叫,跳上床,g脆用脚死命地踩枕头,反正已经撕破脸,也不必顾忌了,“死小衣,死小皇,我踩死你们,踩死你们……”
  “这还真是一件麻烦的事啊!”轻轻的叹息声。
  “事你nn个熊!”一瞬吼道。
  “过来,我看看额头还疼不疼?”
  “疼你nn个熊!”
  “主人!”
  “主你nn个熊。”
  两个声音这般吼来吼去,一瞬骂了一阵,又觉得心里呕得慌,抹着眼泪,头疼得更厉害,只得继续揉额头。
  一只手伸过来,按在了她的额头上。
  另一只手也伸过来,擦去她鼻子上的血迹。
  手……
  不是自己的手!
  一瞬猛然抬头,焦距凝聚的刹那,就对上两张表情丰富的脸,顿时脑子里只剩下一坨屎啊一坨屎!
  “主人……”两张脸上的嘴异口同声地叫道。
  一个哆嗦,一瞬有点茫然地看了看室内,还是自己在总兵府的那间房,再瞧了瞧站在面前的幽衣和幽皇,接着瞧了瞧抱在手里的枕头,恍然大悟,喃喃道:“哦,搞了半天,我还在做梦了,睡觉,睡觉,接着睡觉。”
  身子一歪,倒在床上,把被子盖到头顶。
  难道之前的一切,小衣亲她……也是在做梦?
  是梦吗?
  后脑勺上为什么真有个大包,疼得不行,还在流鼻血。
  不是梦——?
  房门还好好的,哪里也没有坏。
  肯定是梦!
  然而,被子被刷的一下扯掉,两个人表情有些狰狞,“你还没睡醒吗?快起来!”
  “你们俩怎么回事?连睡觉也不让人好好睡么?”一瞬恶狠狠地抢过被子,怒气冲冲地吼道:“就你们会冷酷无情,我就不会啊,我决定了,等我睡醒,也把你们俩个都丢掉,都滚开,不要再到我梦里来,再来劳资铁定灭了你们!”
  躺下,再睡。
  只是今夜入梦的两个人似乎特别顽强,再次扯下了一瞬的被子。
  其中一人——
  幽皇狠狠地摇着一瞬的肩膀,“这不是梦,你到底怎么了?”
  另一人——
  幽衣把一瞬的手握得生疼,“不会是撞一下撞傻了吧?”
  “你他m的才撞傻了呢!”
  温温的……
  暖暖的触感传来……
  一瞬瞪着眼前的两个人,呆愣了数分钟,然后,尖叫一声,从床上蹦了起来,一把抱住手中的枕头,慌慌张张地道:“天啊,天啊,发生了什么事?发生了什么事?怎么做梦也越来越真实了……”
  随即“咚”的一声倒在床上,“昏”了过去。
  一瞬闭着眼睛,感觉两道探巡的眼光在自己脸上不停扫视。
  继续装死。
  一阵沉默过后。
  听到其中一个道:“小衣,你觉得如何?”
  幽衣道:“这件事的确有些诡异,好端端的还流鼻血,说不准主人是中了南方邪术了,不如你先弄点黑狗血来,淋上去先破破邪气。”
  继续“昏”着的人听不下去了,猛地窜起来一把拉住正要起身的幽皇,道:“好了,好了!别去了,真好了!”
  “真好了?”
  “真的真的,十足真金。”
  见两人目光其涮涮s向自己,吓得一瞬赶紧正襟危坐。
  一声轻笑声。
  看她一副洗耳恭听的狗腿模样,幽皇似乎颇为满意,勾起嘴角,说道:“主人,你知道小衣出去探得什么消息吗?”
  p话。
  你当我是你们肚中的蛔虫?我要知道我就是那神仙下凡了。
  只可惜这话借一瞬个胆子我也不敢说啊,很给面子地问道:“听到什么?”
  幽衣笑了笑,坐到她身边,转过一瞬的头,轻轻的为她揉着后脑勺的包,道:“云林与天曜朝联手了。”
  一瞬翻了个白眼。
  这还用探吗?全天下都知道了。
  “玄离国龙影天现在正在跟天曜的越不凡两军对峙在赤潼关,听说打得很惨,天曜朝用上了一种类似‘火神丸’的攻城武器。”
  一瞬回头,瞪他:“你去了一天一夜,就知道了这些?”
  幽皇挑眉,忽然伸手狠命的按了下一瞬头上那包,疼得一瞬惨叫了一声,捂头冲他龇牙咧嘴。
  “越来越笨了,你原来都比现在聪明了一点……”
  这话什么意思?
  难道他说我现在是很笨的?还是说我原来也是很笨的,只是比现在稍微好些。
  一瞬怒!
  说劳资不漂亮可以,但是不能说劳资是笨蛋,这对一瞬我是极大的侮辱。
  这一怒让一瞬忘记了他的手还在自己后脑勺的包上按着,大声反驳道:“谁说我笨了,笨的人是你们好不好?”
  幽皇看着一瞬挑了挑眉。
  一瞬决定不跟他计较,跟他摆明事实讲道理。
  “琅琊幻境内的那三大难题是谁解的?”
  看着她那得意洋洋的脸,某疯子笑得妖娆,没有出声。
  手下卑鄙地使了点劲。
  一瞬忙呼疼,左手按住他的手嚷道:“疼,疼,疼!”
  幽衣叹气:“还记得云林那个大国师吗?就是跟你们一起掉进冰窟的那个,我们被困在葫芦谷时,那云林皇子命他前来,他不但没有赶过来,反而匆匆叫了云林皇子回去,然后便离开,二小时前,他回来了。”
  “所以呢……”
  心中隐隐有种不妙的感觉。
  “笨!”幽衣受不了,又骂了句,“你总不会认为那姓箫的国师打战打得无聊,跑去游山玩水一圈又回来了吧?咱们被困在葫芦谷那r,正巧天曜使者来了云林大营,要跟那个皇子商谈借用他们那类似‘火神丸’的攻城武器一事,所以那皇子才在葫芦谷放了把火,急急地赶了回去。若不是咱们拖延住了他些时间,冀州城只怕早就易主姓他云林轩辕氏了。”
  “你的意思是说,那类似‘火神丸’的东西,眼下就在云林大营中?”这个消息太过惊人,顿时令一瞬震惊地一蹦三尺高。
  “对!笨蛋。”
  啊啊啊,这下,一瞬终于全部搞懂了。
  原来这一切都是箫妖孽早就设计好的,一方面让云林皇子疯狂攻城,布军,另一方面,在皓国毫无察觉到情况下,偷偷从天曜军手中弄来了攻城利器。
  难怪,这两天没看到那只妖孽的身影。
  兵者,诡道也。
  “那眼下怎么办?李将军知道了吗?”类似“火神丸”的东西自己虽然没见过,但听得美人月说起过,确实也威力不凡,那东西一砸下来,己方不但会毫无还手之力了。
  冀州城……
  也会成为一座人间炼狱!
  “李将军已召集将领正在前厅议事,要我们来请主人,哪知你叫都叫不醒。”
  “所以,刚才我一直在做梦,小衣亲我也是——”一不小心,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出来了。
  “你梦到小衣亲你?”幽皇登时脸上铁青。
  “没,没……你听错了。”说道这里,一瞬突然想起来,“那个……为什么我脑袋上会有个包啊……”
  难道梦中小衣亲自己的场景是真的吗?
  幽皇“哼”了一声,一脸看白痴的表情,“还不是你自己睡相不好掉下来砸的,真是笨死了!”
  “哦……”
  这样啊?
  一瞬挠了挠头,有点糊里糊涂,一时间哪里分得清。
  进入议事厅的时候,各位将领都瞪大着眼睛,盯着一瞬。
  一瞬有些脸红。
  本能地伸手摸了摸后脑勺上的大包,难道他们也知道自己从床上掉下来的事了?
  “瞬姑娘安康!”轰然一声齐吼,将一瞬吓了一跳。
  一应将领个个眼露尊敬之s,向一瞬请安。
  然后坐了下来,重新开始纷纷讨论战事。
  众人议论纷纷,各抒己见,指手画脚讨论派兵方案,有的说偷袭,有的说强攻,有人赞成,有人反对,各持己见,一时间无从定夺。
  毕竟在这冷兵器时代,火器的威力太过惊人。
  众将均束手无策。
  半响听不见众人的声音,一瞬抬头看看众人,不知何时他们已经停止了争论,全都眼巴巴在看着自己。
  看那一双双信任的目光,一瞬哑然。
  “云林军中之事,瞬姑娘已然知晓,估计他们天一明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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