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种想法,事也好情也好,越想心中越是五味杂陈!
不知不觉外面r将西斜,天空中晚霞满天,映得天宇一片艳艳的金红。一株巨大的老槐在院中撑着遒劲的枝条,那落r从枝条缝隙中缓缓向西边坠去。
忽然人声隐隐,便听见脚步声响,须臾到了自己门前。
卫青还未及起身,门已经哗的一下被推开。
一声“仲卿!”皇帝刘彻便站在跟前!
无论如何,皇帝也不该在此时此地出现。他身体刚好,他有无数的军国大事要办,还有救灾,赈济……无论如何他也不会出现!
可是,他,就在这眼前!
虽然想了千百次再见的时候的场景,想了千百种再见时如何的说辞,此时全部飞到了九霄云外,脑海中一片空白!
回过神来,连忙起来要拜,忙道:“见过陛下!”
将拜未拜之间,那人抢上一步早已两手拉起:“老天保佑,终于回来了!”
一起身,便对上那熟悉的如莹玉一张俊美庄严的脸庞,如寒潭一般黝黑的眸子,却闪着亮晶晶的光彩。
“陛下!”一时找不到别的话说,只喃喃地叫道。
而那人早拥他入怀,于是耳边便是熟悉的他的呼吸,鼻中便是熟悉的他的气息,身边便是熟悉的他的身体。
若按离开时的心,无论如何也要推开,全了那君臣之礼。只是……
只是那人的神情为何如此憔悴,那人的脸s为何有些苍白,微红的眼眶,颤抖的嘴唇……那手提了起来,竟是推不出去。
“陛下!……”狠狠心终于挣开怀抱,便要重新见礼。
而那人却在自己离开的时候又再次拥进怀里,这一次,更热更紧,脸紧贴着他的脸,在耳边急促着呼吸:“这里没有什么陛下!”
耳边那个熟悉的声音说着他从来没有想到过的话语,“这里没有什么陛下,只有阿彘!”
阿彘!?
卫青楞住了,一股酸酸的热热的东西从心里慢慢卷过来,全身都浸在了里面。他喃喃地重复着:“阿彘?”
那人松了一点手,让他正视着他自己:“仲卿,我错了!”
这就是天崩地裂,五雷轰顶!
面对千军万马都未曾变过s的大将军,在那r洪水漫卷也自镇定自若的卫青,竟然张大了嘴,一脸震惊:“什么?”
皇帝刘彻脸s微微发红,但是眼光却无比坚定:“我说,我错了!”
“……!!”
这些r子反反复复,对着上天说的,对着自己的心说的,此时便纷纷涌了出来。
“我真的是阿彘,虽然有时候只记得我是皇帝,可是,我错了……”
卫青越听越惊,越惊越痛,越痛越痴!
没有谁比他更懂得这个人,堂堂一国之君,如此强横跋扈的人,竟然在对自己认错!?这是忏悔?!
他说他错了!
我呢?
我的隐忍是否让他明白?我的心是否给了他真正的回馈?我一直不愿如韩嫣一样依附他生存,但是,我是否告诉过他所有的风雨我愿意和他一起面对?那些委屈我都明白原因,我是否,象那个老丈一样,不计较自己所爱的人?
爱,便应该无怨无悔!
……
刘彻在努力地表达着自己的心,他要在这时候把自己所认识到的,所明白了的说出来,要这个人的理解,要这个人的原谅,要这个人——回来!回到他身边来!
猛然间,刘彻说不出来了!
因为,那种温热的感觉,那种湿润的感觉,那种熟悉的呼吸和甜蜜的感觉……堵上了他的嘴唇!一双强壮的臂膀,回应了他的拥抱!
于是天和地融合在了一起……
因为爱而离别,因为爱而重聚,爱是最初和最终,爱是唯一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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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y已经西斜,微黄的y光s进来,给榻上两具j缠着的优美而结实的酮体涂上一层粉s的迷幻般的光彩。
炽烈的吻胶粘着,搜寻者,融合着。
然后延伸到脖颈,那优雅的如同天鹅的脖颈,然后,是精致的锁骨和胸膛。扯开那显得多余的衣襟,那种温暖的让人迷醉的清新的体气便溢满鼻端。
“仲卿!仲卿!——”
皇帝刘彻一边轻轻呼唤着,一边在那微微起伏的温暖的胸膛上印下无数的吻痕!
卫青半闭上眼睛,任凭那爱恋的抚摸在自己敏感的胸前游走,每一个动作都让他的身体燃起小小的火焰!
“唔!”他呻吟一声。
胸前小小的樱蕾被含住,用舌尖轻轻的撩拨,感觉那柔柔的一粒渐渐地战栗着□。而呼吸应和着手指的旋律。
一只手在向下探寻着,一路点燃欲望的火焰。
然后,那抬头的骄傲被温暖的手倏地握住,他全身轻轻一震,双腿不由自主地绷直了,喉咙中带出一声似哭似笑的呻吟!
听见他的声音,刘彻抬起头来,看着那晕红的脸颊和微微湿润的迷蒙的眼睛,还有因为激情而微微痉挛的身体……
“仲卿!我的仲卿!”皇帝刘彻喃喃地说,迷醉在这身体,这声音,这神情里……
被诱惑,被刺激,被探寻,被准备,这一切是那样熟悉又陌生,那种只有他才能点燃的激情和快感,象浪潮一样席卷了全身。
卫青微微喘息着,全身是等待开放的花朵,颤抖着,等待着。
而刘彻的嘴唇,手指,他的身体的一切动作,在唤醒,呼应,加剧……!
刘彻心跳动得如此厉害,他知道他最美妙的东西就在他面前,他将得到,将占有。就像,当年在伏波殿!
只不过,不同的是:当年,他得到的是一具美丽的身体;现在,他还得到一颗美丽的心!
而这是,更美妙的事情!
当刘彻掀起那柔软而又有弹x的腰肢探身进去的那一瞬,外面的夕y如血,整个天空辉煌而又美丽!
弋雁
元狩三年的冬季和以往的冬季一样的冷,不过,在不同的人心里,冷的程度是不同的。
在刚刚被宠幸不久的李家兄妹那里,这个冬天彻骨的寒。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皇帝没有再召宣李延年进入寝宫。虽然宫中对这个协律都尉的音乐天才仍然看重,那些重大的仪式的音乐仍然是他在负责,但是,李延年知道,有些什么东西不一样了!
没有皇帝的支撑,一切都不会长久的!
还好,还好妹妹李妍已经被封为夫人,还好她已经怀孕了,李延年想。为自己先前的伏笔而庆幸。
李妍却如哑子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不错,她是被封为夫人,而且有孕了。但是,仅此而已!
皇帝刘彻虽然还是时时留宿在她的寝殿,但是,不知如何,皇帝碰她的次数少了很多。很多时候,皇帝和她说说话儿,便睡下;还有些时候,皇帝只是笑笑,便罢了。
李妍很困惑,如果厌倦了自己,那么不来便可以了,可是,皇帝每隔几r仍然到她的昭y殿里来。来了,只静静地歇一宿,便离开了。
时间久了,李妍有个奇怪的感觉,皇帝是在做个样子给别人看!
做个宠爱自己的样子,掩住别人的眼睛而耳朵!当然这感觉往往只是一瞬间冒出来,很快就被她强按下去,她连想都不敢想,不该想的。
不过,李妍是如此聪明的女人,她知道这件事的分寸。皇帝刘彻和她之间,尽管已经没有了床第的爱恋,但是,在表面上,皇帝留宿在她这里的时候仍然最多。外面的人们会知道,她仍然是后宫中最受宠的女人!
很多时候,事实的表象比实际的情况还重要!
于是,李妍比以前更加的善解人意,她不问,不说,不责怪。当不成爱人,红颜知己的角s,她演起来也不错!只要能够得到自己想得到的东西,扮演什么,不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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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宦监令吴正却觉得,这个冬天,不是太冷!
虽然皇帝仍然是那个冷酷的强悍的独断独行的皇帝,在吴正和其他宫女内侍的眼中,他几乎就是一条尊贵的神秘的凶暴的不可捉摸的就差会吐火的孽龙。
但是,现在,孽龙依然是孽龙,不过,就算是在它最凶暴的时刻,有一个人可以用一个微笑或者一个手势,就叫他安静下来了!
吴正松了一口气的心中想:“幸好,幸好那个人回来了!”
皇帝刘彻的心腹,没有一个人不这样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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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长的密道里,精心雕琢过的墙壁上,隔不了多远就是一盏犀角灯,明亮的灯焰从磨得透明的角中投s出莹亮金黄的光彩,照得地道里上下通明。地道的甬道地面本是上好的的红木镶成的,因为现在是冬天,所以,地板上又铺了厚厚的云毡和美丽的兽皮拼成的地毯,踩上去,软绵绵的。
尽管这样,密道里依然是冷的,那种冷冷的地下才有的y寒g燥的空气充斥在这里,让匆匆走过的宦监令吴正觉得身上一阵阵的寒意!
吴正小心翼翼地托着一个大大包袱,是一个厚厚的絮了丝绵的锦套套着一个大大的匣子。吴正尽量地走得快而平稳,他知道里面是什么东西。
那是一盏用上林刚刚割杀的雄鹿的新鲜血y和高丽进贡的雪参制成的汤药。
因为卫青此次巡查中旧疾又犯,现在虽然好了,但是不放心的皇帝刘彻便命令太医仔细斟酌作得方子为他调理。又担心卫府里熬药放水什么的不符合要求,硬是天天命宫中太医令亲自熬了命人送去。
每r一趟怕人非议,于是便让吴正每r通过密道送来。
在密道的尽头,是一扇沉重的黑檀雕花木门,吴正曲起手指,在门上清脆地敲出两短一长的节奏。这是暗号。
木门轻轻滑开,一张美丽但是显然不太年轻的脸露了出来,见是吴正,便微笑着让他进去了。这是隐姬!
只隔着一重门,里外便是两重天,暖烘烘的空气里带着不可名状的香气,满屋里的东西都带着沉静雍容的s彩。才出寒冷的密道的吴正,恍然如同进入了另一个世界,这里的温馨和静谧让他几乎产生了一种恍如梦境的感觉!
那边通向内室的门上悬挂着厚厚的夹绸锦帘,看不出里面有什么人,只是隐隐地听见熟悉的声音在后面,融融而谈,说的内容却听不清。
吴正不敢看也不敢听,连忙将锦袱小心递过去,隐姬不敢怠慢,连忙小心送进去了。
里面案边坐着那两个人,一身青衣,白s内襦,高雅清俊的是卫青;而皇帝刘彻却散披着紫金s鹤袖外氅,里面是月白内袍,只系了一根黑s金线丝绦,俊美中透出雍容贵气。
看见隐姬手里的药盏,卫青眉头一皱,道:“怎么又是这个?”
刘彻瞪了他一眼:“恨病还不赶快吃药!”
“臣已经好了!”卫青无奈地说。
可某人充耳不闻,只点头示意隐姬将药盏送上来。
卫青瞪着药碗,一脸的不情不愿。
刘彻忍不住笑了:“堂堂大将军,居然害怕吃药!呵呵!”
卫青棱了他一眼:“不是害怕,是讨厌!”
刘彻笑得不怀好意的样子,卫青在隐姬面前有些下不来台,便端起药盏,皱眉顿了一顿,屏住气喝了。
刚喝完,便连忙索水漱口,隐姬微笑着送上水盏奉上漱盂。
刘彻一直微笑着看卫青吃药漱口,心中却隐隐心痛,这个人啊!这些年来委屈了他了!
卫青洗漱完,隐姬笑着便退下。
这里两人继续他们刚才没有完成的话题。
刘彻道:“……水虽然退了,但接下来数百万人的生计却是个大问题。如若仲卿所说,民间已经如此,那倒要好好想个法子。”
停了一停,几乎有些孩子气地道:“当年陈谷散钱,粟红贯朽,怎么现在是这个样子?”
话音刚完,便感觉到卫青犀利的眼神:“陛下!”
“朕晓得了!朕晓得了!”刘彻连忙说道,有些心虚。
果然,除了连年用兵匈奴,这个皇帝的豪奢也是导致国库空虚的一大原因。从小身在富贵窝中的他,不知减省为何物,办事铺张,花钱无节制,就说匈奴浑邪王来降一次,赏赐就是上百亿,更不用说仪式招待等等用度了。再加上修上林,翻新建章宫,哪一样不用去一大笔?
“反正不管怎么样,仗是要打的,灾是要救的,这个问题非解决不可!”刘彻几乎有些无赖地说。
卫青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个无赖的皇帝,气也不是笑也不是。
“朝臣们怎么说?” 卫青小心地问道。刘彻敏感地看他一眼,眼中的意思是:“你又来了!”
虽然两人心意已然相通,但是卫青的谨慎已经深入骨子里,仍然不时会流露。此时看见刘彻的眼s,他自己也觉得了,便一笑。
刘彻道:“左右不过是那些意见,放粮,减赋……可是朕看来,这些不过是些治标不治本的东西罢了!朕想要真正起作用的,可以一劳永逸的东西!”
卫青默默的想着,这个问题其实他从巡视关东以来就一直在考虑着。良久,他慢慢地说道:“陛下!臣一路看来,民间凋敝不假,可是究其原因,并不完全是因为征收军赋的原因!”
“哦?说说!”刘彻连忙坐正了身子。
“关东土地肥沃,物产也富足,为何民间凋敝,还有一个重要原因,就是土地兼并!”
“土地兼并?”
“不错!那些良田美土多为豪门大户所占,而其余平民,人多地少,出产有限,再加上j赋j税,小民们能剩下几分?”
“不错!”刘彻点点头。
“如要真正解决问题,那么,便要让民能耕其田,人能有其地!”
“这,谈何容易!”刘彻叹道,确实,这个历朝历代都明白的问题在刘彻以前和以后都没有什么更好的解决方案。唯一的方法,就是叫那些豪门富户拿出土地来,但是那就意味着天翻地覆的变更,甚至帝国也会因此不稳!
卫青微笑了:“陛下忘了,我们有一个优势!”
“优势?”
卫青笑着点了点案上早就铺着的地图:“诺,这里!”
“河南地?”刘彻恍然大悟,“仲卿是说——移民?”
“不错!”卫青点点头,“不仅河南地,还有去病收复的河西地区。那里虽然也小规模的移民过,不过是为了守屯而已。如今,关中已经没有多余的土地,而河南和河西土地肥沃,人口稀少,若移民至此,开荒种地,我大汉便多了不少良田美土了!”
刘彻心中已经赞叹不已,不错,如此一来,不仅可以解决土地的危机,而且,小民最是视土地为根本,一旦安居下来,便千方百计保全,那么,守驻这两个地方,朝廷可以少花不少力气!
“好!好!就依仲卿所言!”刘彻喜道。
卫青微微睨了他一眼:“恐怕这个还待廷议再定吧?陛下!”
刘彻呵呵笑了:“行,就让他们议议!”口气中根本没有把朝臣们的意见当回事的意思。
知道他的跋扈,卫青只得暗暗叹了一口气。
“那么,第二个问题是,打仗的问题!”刘彻道。
卫青不开口了。
“怎么了?”刘彻小心地问道,“仲卿还在生气么?朕其实……那时候原本……”卫青打断他:“陛下,臣知道的!不为这个!”
“哪为什么?”刘彻急了。
“臣是在想,”卫青顿了顿,终于将自己的心里话说出,“这仗,还能打么?还要打么?”
刘彻一下子愣住了:“这是什么话?征伐匈奴不是仲卿一向的志向和理想么?”
“可是,陛下,如今府库空虚,又刚刚大灾后……”卫青的眼前略过那些贫苦的,但是有着信任的眼睛的百姓。
刘彻毅然打断他的话:“你要说的,朕都明白!可是,仲卿,我们经营了十多年,多少次征战,多少条x命,如今匈奴已然被打得挫了气焰,如不再接再厉,放过这时机,让它又苟延残喘过来,那可就悔之晚矣!”
卫青没有再说,他知道,刘彻说的是对的,十几年征战眼看成功在即,可是……
“仲卿!看着我!”刘彻说,“你不是最想实现自己的梦想,灭了匈奴么?”
“陛下!臣现在也是这样想的……”
“那还犹豫什么?该做的,便去做,其他的,朕会给你接着!”
卫青霍然抬眼看着刘彻,这个正当盛年的君主,坚毅的脸庞,睿智的眼睛,宽宽的肩膀,坚实有力的手臂……他说得出的,就是他做得到的!
“去吧!”刘彻微笑着,“这一战,我们准备了很多年了,不是么?”
卫青重重地点了点头:“是的!”
“不过……”他才要再说,刘彻已经不耐烦地道,“省得了,省得了,归根结底不就是钱么,朕会想办法的!”
卫青无奈的笑了!
正事说完,两人都放松下来,开始随意说着其他的话儿。
隐姬连忙送上g果蜜饯。刘彻拿了一粒葡萄g给卫青,卫青侧头躲了,他不爱吃甜食。
刘彻笑了,从里面拈了一粒东西出来,在卫青面前一晃,卫青微微一笑,那是一枚松子儿。
刘彻把松子放在口里轻轻一磕,然后用手将籽粒从里面剥出。笑眯眯地送来,卫青伸手去接,却被他制止了,坚持送到卫青口里。卫青只得张口接了。
“香么?”
其实用不着回答的。
忽然,刘彻想起什么来似的,在身上掏啊掏,掏出一个东西来:“给你!”
他常常赐东西给卫青,卫青早已习惯了,当下笑道:“什么东西?臣要不要谢恩呢?”
刘彻一笑:“这个,不是皇帝给的!”卫青一愣,看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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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青接过,却是一块玉佩,雕琢成一只曲颈的大雁的样儿。
“这个……”他迟疑地问。
“什么这个那个的,接着就是了!不过,要好好保存哦!”刘彻道,眼睛里有一种奇特的光芒在闪烁!
卫青接是接了,但是心中却不明所以,一脸莫名其妙的样子,但看刘彻脸s,是无论如何不说的。只有小心收好了。
皇帝刘彻得意洋洋地看着他收下,没有告诉他,自己还有一块一模一样的,两块合起来,就是两只j颈的雁儿!
漠北
皇帝刘彻说到做到,接下来的r子便召集群臣集思广益,反复斟酌,制定了一系列解决问题的方案,并以他一贯的雷厉风行立即开始实行。
首先是移民。
在皇帝和大将军卫青的一力主张下,将关中各地的无地或少地的百姓迁移到河南(今河套平原)和河西。
接着,皇帝刘彻致力于尽力充实府库国力。为了这个目的,他采取改革货币,实行算缗(即向富豪征收财产税),实行均输法和平准官,同时将盐铁酒收归国有,实行国家专卖……一系列改革措施。
果然,府库渐渐充盈,金钱,粮食,帛缣一天一天地增加,逐渐地,元狩三年的天灾和危机的y影,渐渐变淡了!
这一系列改革的重要作用不仅仅体现在当时,对后世也有着深远的影响:
元狩四年开始的移民,前后共迁移百姓总数达到72万,这是中国历史上第一次大规模的移民。它不仅有效地缓解了关中已经一触即发的土地危机,对于后世开发河套和河西也起到了重要的作用。
货币改革,有效地解决了当时的经济危机;
实行算缗不仅充实了国库,还沉重地打击了地方豪强的实力。
当然,还有盐铁酒专卖,呵呵,一直延续到现在!对国家和政府的利益不言而喻。
当然,这些措施的真正的作用,要在几年后才看得出来。
而就在元狩四年,时机不偏不倚地出现在该出现和不该出现的时候。——匈奴单于伊稚斜采取了降将赵信的建议,将王庭再次北移,企图在汉室鞭长莫及的地方休养生息重整实力。
在这紧要的关头,顶住了重重的压力,天子刘彻毅然决策“灭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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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段时间,以大将军卫青和骠骑将军霍去病为首的汉室军事首脑分外的忙碌,他们全面,详细,周密的计划着,因为虽然没有明说,但是每个人都知道,胜败,就在此一举!
但是取胜又谈何容易!
如今匈奴被汉军打得不敢抬头,采纳了降将赵信的建议,采取远避漠北的方法,拉长和汉军势力范围之间的距离。这样,汉军若想攻伐匈奴主力,便必须越过大漠这道天堑,在疲累的情况下攻击!
并且,匈奴两大主力由单于伊稚斜和左贤王带领,分守一方,降低了被合围的可能,遇到袭击又可互相呼应!
这一战,是摆在卫青他们面前的一个巨大的难题!
几经周折,反复斟酌,仔细考虑!
最终决定:汉军兵分两路,一路带五万兵马从定襄出塞,迎击匈奴左贤王的军队;一路率五万兵马从代郡进击伊稚斜主力,两军皆全力以赴势在必得!
然而,谁领兵迎击左贤王,谁去进攻伊稚斜单于?却成为了朝堂最大的争议!
从各自的目的,各自的利益出发,群臣各自坚持着自己的看法。其实,归根结底只是一句话,大将军卫青和骠骑将军霍去病谁去进攻伊稚斜单于?
只要能杀死或者更好的是活捉单于,那不仅是惊天大功一件,还是足以名垂史册的事情!
所有人都在猜测皇帝的天平会倾向哪一边?毕竟这意味着军队和朝堂势力的微妙平衡。
宣室殿里,卫青微微一笑,对皇帝刘彻说:“让去病去吧!我自带兵对付左贤王去!”
刘彻温言定定地看着他,卫青道:“无论谁成功了,对大汉都是一样的,去病或许比我,更适合!”
卫青知道,自己身上牵扯的利益纠葛实在太多,哪怕自己不愿意,但确实已经代表了一些人的利益。自己退一步,刘彻朝堂上的平衡,会更容易一点的。
刘彻看着他,明白他的心意,不由得心中感动:“那你呢?”那可是你的抱负,你的理想啊!
卫青明亮的眼睛看着皇帝,温和地说:“我有的,已经足够了!”
从那双犹如丹凤一样美丽的眼睛中看进去,看进去,那双眼睛永远如同当年在灞河边一样清澈,似乎映照着宽广的蓝天和白云。半晌,皇帝刘彻终于微笑了:“那好!就是去病。”
于是朝堂上,不顾冠军侯霍去病的百般逊谢,皇帝刘彻做了决定:骠骑将军霍去病领兵迎击单于主力;大将军卫青则主要针对左贤王出击。
围绕着这个主轴,战争的车轮拖着这个庞大的帝国在开始缓缓转动。
因为伊稚斜的主力无论是数量和战斗力上都不是左贤王可以比拟的。于是,虽然同样是五万精骑,但又做了仔细的区分:
去病统领的,大多是四十岁以下勇猛善战,既有经验又有本领的青年精锐,这些人血气方刚,正是建功立业的时候;而卫青帐下,聚集了多年来从征的老将,那些牵绊资历背景家世也只有卫青能理得清,驾驭得平衡!
李广父子,便因为这个原因,分属了卫霍两部!
李广已经六十多岁了,他这个年纪早已不应该再上阵。但是,李广一生最大的愿望——军功封侯还没有实现,他怎么能服气!
于是,李广再三请命,要求领兵。
他虽垂垂老矣,但早年的名声赫赫,人人都知他是一员猛将,如今理由又是一心为国,不管是处于鼓舞人心还是处于对老将的安抚,皇帝刘彻也不好拂逆他的决心。
只得将他拨进卫青帐下。这李广认为自己以前未曾立功是因为没有做先锋的机会,又坚持请为前将军。刘彻无奈,只得应了!
但下来背地里,刘彻和卫青两人你望我,我望你,同时叹了一口气。
因为,李广尚x任气,作战勇猛不假,但往往只顾自己一人拼杀而忘了大局!当年景帝时,他领兵对匈奴,自己厮杀得酣畅淋漓,一路追击,竟然把他带领的大军远远甩开。失去主将的大军茫然不知所措。等到第二天李广回来,大军还留在原地不敢动弹,白白贻误了战机!
不仅如此,李广历任各职,总是恃才傲物和同僚之间横生罅隙。而战阵军旅,最讲究的是同仇敌忾,彼此呼应。这样的x子,无怪乎虽有勇名却始终军功不重!
刘彻长长叹息一声:“此君年老气傲,命相乖蹇,千万不要让他独自领兵……最好不要让他正面对敌!只是,……”
他看看卫青,眼光中的意思卫青明白,这勇将不让上前阵的骂名,你可背定了!
卫青苦笑,他不背谁背!
难道把这声名赫赫的老将放到去病帐下,去病那个脾气,和这自持资历声名的李广在一块儿,还不定出什么事呢!自来待去病如亲子的卫青,当然不会让这事成为去病的包袱。
这一仗是如此的重要,不能出半点纰漏,包袱也好,骂名也好,便只有自己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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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李广不同,因为去病帐下没有裨将,(因拔来之人大多是年青善战但资历不著者,也是为了便于年青的去病安排统领),李敢便以校尉的身份随同出征。
元狩四年夏,汉室集十万精兵,以十四万匹战马和五十万民夫步卒组织的庞大的运输队伍为后盾,集倾国之力准备一战!
不能输,只能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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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r象流淌的火一样,充斥着整个的天地。
在炽烈的y光下,那些连绵起伏的沙丘,泛出金子般的光亮,高低起伏。和着同样鲜明的y影一起,在面前漫无边际!
沙海!没有比这个词更确切的比喻了。
高高的金s的沙丘,像是黄金的底座,上面伫立的人马犹如暗黑的青铜的雕塑。大将军卫青骑马伫立在高高的沙丘上,看着面前如同巨大的黑s河流一样的汉军队伍,沿着沙丘下一条g涸的河床,向前面流淌。
这是一场沉重的战争!
不仅仅因为他们在目前的情况下都没有了退路,还因为,当战争和人事参杂的时候,那生和死的重量之外,就增添了让人更为气闷的东西!本来放下一切的浴血厮杀,就成了戴着脚镣的舞蹈,不是滋味了。
这是已经身为大将军的卫青最深刻的感受!
什么时候,自己的梦想没变,但是目的却变了?什么时候,当一直期望的东西终于得到,站立的已经不是原来梦想的那片土地?
卫青看着远远的大漠的边缘,那里除了黄沙,还是黄沙,间或有几棵死去的胡杨,像是森森白骨半掩在沙地里。看着这一切,他的心里头沉甸甸的。
“大将军,探马来报!”一名侍卫禀报。
卫青将思绪拉回来,点点头,简单g脆地:“带过来!”
他们已经深入漠北1000多里了。按原来得到的消息,左贤王部应该在离此几百里的地方驻扎。
在那个消息闭塞的时代,一切的消息打探只能靠人力亲力亲为,探马就像是军队中的触角,为大军的行动提供消息。消息的准确度往往因为前后的时间不同相差很多。
“回禀大将军,”被y光晒得黑黑的,嘴唇焦g的探子禀报道,“小人探得。离此三百多里的地方,有大量的匈奴军队向我们这边行来……”
“哦!”听得此话,卫青和身边众人精神一振,“大约多少人马?是不是左贤王部?”
“大约七八万,不是左贤王部,是单于主力!”
“什么?”卫青身边的将领全部楞住了,卫青紧紧皱起了眉头!
是的,命运在这里开了个大大的玩笑,卫霍两部在深入大漠之后,发现他们捕捉的目标正好倒了个儿!去病遇到的是匈奴左贤王,而卫青直接面对了匈奴单于的主力!
面对这样的情况,卫青当机立断,立即改变作战计划,迎击单于主力!
他决定,兵分两路进行合击:一路由前将军李广和右将军赵食其合兵东行,限期会合,进攻伊稚斜侧翼;左将军公孙贺和后将军曹襄则合兵从北方挺进,进攻伊稚斜正面!
情况骤变,对于卫青的安排,众将面s凝重,都谨遵命令!
只有前将军李广异议:
“我为前将军,大将军为何命我绕道东行?”
卫青道:“匈奴力量大我,此乃用合击之计!将军乃老将应该明白!”
李广傲然道:“我自结发时便与匈奴作战,匈奴知我名声必然丧胆!如今我愿自领一军,独战匈奴,拼死也要砍下单于头颅!”
卫青按捺住x子,劝解道:“将军骁勇天下知名,不过,此战非同小可,匈奴势大,不是一己之力可挡得了的。望将军以大局为重,担此责任!”
但无论他如何分解,那李广狂傲之人,就是不允,坚持不攻侧翼,只要自己正面挡匈奴!
那卫青于平素虽然好x子,军旅之中却是杀伐决断十分严明,从未见过有人如此不顾大局,心中十分恼怒!因李广是老将不曾当面呵斥,但无论李广如何坚持,只冷脸不允。
李广怒极,摔衣而去。
卫青恐他不听调令贻误了战机害了大局,便立即命军中长史写文书一道,责令李广按令出兵!
李广见了文书,不敢不遵,心中却又恼又恨,直觉的是卫青使诈,要夺自己功勋,因此虽然出兵,却一路怒火冲天,将火发泄到和他合兵的右将军赵食其身上去!
赵食其不和他计较,两人领兵按计而行。那李广本来就刚愎自用的,又气恼在心,未免于行军中有种种不听人言之事。于是不知不觉间,便将道路走错了!
他这一走错不要紧,卫青大军便不能按时合围,故而到了临战之际,只得孤军对敌!
他五万人马,李广和赵食其领去两万,只得三万兵马,而匈奴主力却有七万余!
大漠狂飙
这是一场必须赢的战争,却在一开始就没有了胜利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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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黄s的乌云,里面伴随着隆隆的雷声,从天边漫卷过来。整个北方的地平线,都被这压抑的带着恐惧的怪异的乌云笼罩了。
这是匈奴单于伊稚斜的兵马,正在迅速地向汉军席卷过来。
太y刚刚经过正中的天空,那犹如火焰的y光,将天空、大漠,从上而下一切都镀上了一层火热的亮白s。在这个巨大的亮白s的空间里,远远的大漠中央,有一点奇怪的黑s!
那是一座孤零零的黑s的营垒,在大漠的中央显得异常的显眼!
“吁”虬髯环发身材异常魁梧的伊稚斜蓦然勒住马,将手往后一摆,“停住!”命令一传,旁人纷纷驻足,大军也停了下来。身边的将领急忙围过来:“单于,怎么了?”
“此地为何出现这样的营垒?汉人狡猾,恐怕有诈!”伊稚斜狐疑地说,“去探探!”
单于开口,如何敢不尊,但见几骑便如飞地去了。
不多时,便来回禀:“单于,这营垒全是由汉军粮草辎重垒成!外面只有数千兵马,似乎是汉军的辎重部队。”
“哦!”伊稚斜大喜,“汉军辎重部队!真是老天助我!”
原来匈奴人游猎为主,存粮本来不多,又加连年荒歉,族中粮食早已不够,更何况大军启动,这几万人马的吃喝便是天大的难处。但汉军却不同,为了保证大军的供给,那刘彻早先便疏通漕运,大军一动,粮草便紧紧跟随,往往一战之中,运送粮草辎重的车辆骡马比战马战车还多。
若是能劫夺汉军粮草,不仅可以重创汉军,还解决了自己面临的粮草困境。故而伊稚斜不由得喜上眉梢。
“这里有多少驻军?附近可有汉朝大军的踪迹?”虽然兴奋,但仍是小心问道。
“驻军似乎不过四、五千人。这一带似乎没有什么汉军,看来是和汉军主力失散的辎重部队!”
“五千人!”伊稚斜不由得狂笑,“老天助我!老天助我!”
“来人,点齐一万兵马!”他得意地道,“这么远的路给我送这么大的礼,不隆重迎接一下有点说不过去!”
后面众将尽皆大笑,纷纷请命出击。
很快犹如黑压压的鹰隼忽然成群飞上天空袭来,那匈奴一万铁骑潮水般向汉军阵营冲杀过来了。喊杀声,马蹄声惊天动地,便连脚下的土地也被隐隐的震动。
汉军陈列在营外的五千将士神情凝重地看着眼前这一幕,也看着站在高台上那个伟岸修长的身影。
营垒的门前,垒砌了一个高高的土台,大将军卫青全副盔甲面容冷峻,勒马伫立于上面。
天地间是这样的沉寂,一丝风都没有,如果不是他□的大青马偶尔不安地刨动一下前蹄,喷一下鼻息。任前面杀声越来越近,这黑s的一动不动的人影几乎要让人以为是青铜铸就的!
后将军曹襄也和其他人一样,焦躁不安地看了看这个高大的身影。
若是平时,曹襄早已按捺不住自己胸中涌动的杀意,直要放马策军迎战。只是,大将军卫青刚才部署安排时严令在先:不得贸然出击,必须谨遵号令。于是曹襄和手下众人只得强自按捺着,但个个胸胆开张,须发皆竖了。
匈奴骑兵渐渐接近,由原来的一个模糊的小黑点渐渐变得清晰……;将士们看看冷静的卫青,但是,卫青巍然不动!
那匈奴骑兵已经有一个铜钱那么大了……;将士们的躁动几乎写在了脸上。但是,卫青却依然不动!
曹襄觉得自己和那五千将士犹如被困的潮水,在无形而钢严的军令下按捺不住地汹涌着。
正憋气焦灼间,忽然卫青响亮一声令下:“上马!”
众将士精神一振,纷纷腾身上马。那卫青冷冷环视一眼,牢牢盯住前面袭来的匈奴兵马,大声喝道:“击鼓!出击!”
那面巨大的战鼓“隆隆”地响了!鼓声立即震动了所有人的耳朵和心!
那五千汉军儿郎心中杀意和勇气困得已久,一听鼓声,便如猛虎出笼一般,个个争先。一时间如决堤的潮水,汹涌向匈奴兵马迎去!
两边人马须臾厮杀在一处!
这是冷兵器时代惨烈的白刃厮杀!刀枪迸击火花四溅,喊杀声惨叫声声声震耳。双方将士皆杀得血流被面。
战至酣时,刀从剑树中人自为战,只拣着对方服饰的砍杀过去。惨叫呼号中血雨纷飞,有的砍掉了胳膊有的扎伤了腿,劈断了脖子削飞了天灵盖的。人头在沙地上被马踢得滚来滚去。不时有人惨呼着倒下,不及爬起,便被敌人或者自己的人马踏成一滩血r!
在人喊马嘶中,汉军营内,战鼓声声,如雷如霆,那汉军听得鼓声,个个悍勇非常,不要命地只管冲杀。
伊稚斜一万兵马,竟然只堪堪敌得住!一时间战场上变成了胶着状态。五千汉军竟然死死缠住了匈奴一万兵马撕斗不已!
似乎没有人注意到,太y在渐渐西斜,但天空仍然怪异地酷热着。
恶战在继续着,没有人退缩,因为在战场上,退缩就意味着死亡!
曹襄的左臂已经挂彩,身上也有几个地方开了血口。但是大将军卫青刚劲果断的话仍然在他耳边回响:“拖住!一定要拖住!只要让伊稚斜相信我们只有这五千兵马,那么,我们就赢了第一步!”
曹襄在浴血拼杀着!
单于伊稚斜开始慢慢地焦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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