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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风澜惊奇地说道:“没想到你还会做这么家常的饭菜。”闻着饭菜的香味不由胃口大开。
沈若水脸色暗淡了一下,低声道:“这都是若水小时候父亲教若水的,这么多年没做,不知还有没有那种味道。”
陆风澜歉意地说:“对不住,让你伤心了。”
沈若水摇摇头:“若水已经不伤心了,如果若水没有被卖,也不会认识郡主了,若水很高兴郡主喜欢若水。”
陆风澜无奈地笑笑,问:“还记得你的家是在哪里吗?”
沈若水道:“郡主先吃饭吧,冷了就不好吃了。”
陆风澜笑道:“啊,我忘了,你有没有吃?”
沈若水笑道:“等郡主吃过了若水再吃。”
陆风澜怪道:“那怎么行,我们一起吃。”说着便要喊人给沈若水也添上碗筷。
沈若水忙拦着她,开心地笑道:“郡主不要喊人,若水自己来就行了。”说着已经起身迈着轻快的脚步出了房门。
陆风澜苦笑,只为了要与自己同桌吃饭便高兴成那样,这沈若水也痴情得可怜,只是这样一来,自己更是难以将他丢弃了。
不一会,沈若水便又端来一副碗筷,坐在陆风澜对面,陆风澜笑道:“开始吧。”
沈若水清脆地答应一声:“郡主也吃吧。”二人相视一笑便一起动手。
陆风澜自从到了这陌生的金凤皇朝后,虽然在王府里不缺吃少喝的,可象这样家常的饭菜却再也没吃过,那种精美的宴席美则美矣,却少了那种亲切与平常,没想到现在她又尝到了那种家的味道。看着沈若水带着满足与欣喜的脸,不由发自内心地说了声:“谢谢!”
沈若水看着陆风澜注视着自己,他看得出郡主是真心实意地向他道谢,心里甜丝丝的:“郡主干吗要谢若水呢?给郡主做些吃的是若水的一点心意,若水还怕郡主吃不惯这些粗茶淡饭呢。”
陆风澜笑道:“怎么会,这些很好吃。”
沈若水高兴道:“郡主喜欢,若水天天做给郡主吃。”
陆风澜道:“那怎么行,你现在还病着,”
沈若水不依道:“做这些又不累,郡主您就答应若水吧!”
陆风澜依旧摇头:“不行,等你好了再说。”
沈若水的脸色暗了下来,不一会又高兴道:“是,若水听郡主的。”
陆风澜点点头:“这才对,安心把病治好才是。”说着夹起一张煎饼放到他的面前。
沈若水笑得眯起了眼,他也夹起一筷j丝小炒送到陆风澜嘴边笑道:“郡主也吃。”
看着沈若水期待的目光,陆风澜笑着张开了嘴。
一股朦胧的情愫淡淡地弥漫在屋内,一顿普通的早餐让两人之间的距离接近了许多。
第十六章淡淡情愫(下)
吃过饭,陆风澜犹豫着要不要上路,怕沈若水受不了加重病情,陈太医建议等两天再走。沈若水却道他不防事,可以撑得住。陆风澜权衡一下还是接受了陈太医的建议,再休息两天。沈若水看着郡主,心口洋溢着满满的幸福。
陆风澜想了想,不能就这样一声不响地将沈若水带走,还是要告诉姬无双一声,毕竟沈若水是他请来的,不告而别说不过去。她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了沈若水,沈若水低着头,一脸的不情愿。
陆风澜奇道:“你怎么了?不愿意向姬公子告别?”
沈若水抬起头:“郡主可不可以不要亲自去?”
陆风澜道:“为什么?”
沈若水扭捏半晌才低声说道:“姬公子貌美无双,家世又好,若水怕郡主……”说到这里声音低得象蚊子哼。
陆风澜哑然失笑,沈若水见她笑更是羞红了脸,背转身去一跺脚:“郡主取笑人家。”
陆风澜忍住笑,说道:“你当我是什么样人,见一个爱一个的?”
半晌沈若水才黯然道:“郡主若不是如此怎能会受伤?怎能会忘了若水?”
陆风澜说不出话来,她倒忘了金夙蓝是什么习性了。见她不说话,沈若水以为她生气了,忙转过身来忍住委屈道:“郡主不要生气,若水错了,不该使小性让郡主为难。”
陆风澜看到他强忍住泪水还不住地道歉,心中很是难过,想到自己前生为了李震亭所受的煎熬那种撕心裂肺般的痛苦,不禁拉着他的手道:“你放心,我不会再让你伤心了。姬无双再美也不是我想要的,你好好在房里休息,我安排一下,这样走了才安心。”
沈若水抬起头,看着郡主认真的脸,那是他梦寐以求的承诺吗?他应该欢喜的,为什么他只想流泪呢?
陆风澜看着沈若水泪流满面,刚要说他,不想沈若水紧紧地搂住了她,伏在她肩上痛哭起来。
听着沈若水的哭声,陆风澜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那是喜悦的泪水,那是得尝所愿高兴的哭声,所谓喜极而泣便是如此吧。虽然她现在还不能接受他的爱,可是对他的怜惜却已经让沈若水受宠若惊了。
待沈若水哭了一会,陆风澜才笑着说:“别哭了,再哭我就要喊救命了。”
沈若水这才止住了哭声,不好意思地背过脸去,低声说道:“郡主又在取笑若水了。”
陆风澜笑道:“你看我的衣服都被你哭湿了,可不是要喊救命了?”
沈若水闻言扭过头看时,果然郡主的肩上湿了一大片,更不好意思了,忙道:“若水帮郡主换下来。”
陆风澜止住他道:“还是我自己来吧。”唤来张青云找出干净的衣服,沈若水不好意思呆在屋里便转身出去了。
陆风澜对张青云道:“等会儿去拜访一下姬公子,将沈公子的事向他交待一声,另外将此事传信给王妃,说我决定将沈公子带在身边,请王妃向那个什么楼——”说着询问地看了看张青云,张青云忙道:“回郡主,是天香楼。”
陆风澜点点头:“哦,天香楼!请王妃向天香楼交涉一下,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想着自己离开了王府还要给王妃找麻烦心里很过意不去,摇摇头,无奈地叹口气。
张青云一一应下。
沈若水看着陆风澜欲言又止,陆风澜问他:“你想说什么?”
踌躇再三,沈若水还是说了:“若水无意中曾听义父提到过,天香楼背后的靠山其实是姬姓世家,姬家与锦王好象有来往,传闻锦王与安靖王不和,郡主还要小心才是。”
陆风澜奇道:“哦?这锦王是什么样人?”
沈若水知道她失忆也不奇怪,便说道:“锦王也是先帝的女儿,当今圣上即位后便离开凤都回到封地去了,至于为什么与安靖王不和若水也不知道,郡主可以问一下身边的人。不管怎样,姬家与锦王有来往还是小心的好。”
陆风澜道:“放心吧,我只是将你要与我一起走的事告诉姬公子一声,以后不再与他们来往便是,再说他也不知道我的身份。”
“可是……”沈若水懊悔地顿足道:“可是姬公子已经知道郡主的身份了,都怪若水,不该将郡主的身份告诉他,可是当时若水心乱如麻,一时不慎说出了郡主的身份。”
看他眼圈又发红,陆风澜忙道:“说就说了,也没什么大不了,难道他还能明目张胆地为难我?”
沈若水拉着她担心地说:“若真是光明正大找麻烦也不怕,怕的是暗中捣鬼。”
陆风澜拍拍他,安慰道:“放心吧,我身边的护卫都是皇上与皇太女还有母亲精心选派的,不用怕他。”
想了想又问:“你义父是谁呀?”
沈若水道:“义父便是天香楼名义上的老板,义父待我很好,从不若水做那些羞耻之事,若非有义父担待,若水不知会被遭踏成什么样子了。”
陆风澜问道:“你就这样跟我走,他会不会怪你?”
沈若水摇摇头:“义父不会怪我的,他会替若水高兴有了一个好归宿。”
陆风澜苦笑,看来这沈若水是死心踏地跟着自己了,真不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事。转念又一想,既然天香楼的幕后老板是姬家,那姬无双会不会趁机用沈若水来交换弹簧的制作方法呢?如果他当真不放沈若水,难道还与他翻脸不成?心下踌躇,脸上便带了出来。
沈若水不明所以,问:“郡主在为难么?”
陆风澜顿足:“唉,真不该为了贪图享受去做什么弹簧,如今只怕会有波折。”
沈若水不明白:“弹簧是何物?”
陆风澜解释了一番,又将青衣等人的想法说了,沈若水变了脸色,他紧紧抓住了陆风澜的胳膊,急切道:“哎呀郡主呀,这可是事关重大,万不可让外人知道。”
陆风澜道:“这倒不怕,我只说了弹簧的功用,没说其它。”
沈若水看着陆风澜,陆风澜奇怪道:“为什么这样看着我?”
沈若水红了脸,低声道说:“郡主受伤后与以前大不一样了。”
陆风澜感兴趣地问:“哦?那你说说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
沈若水腼腆地说:“若水说错了郡主可不要生气。”
陆风澜道:“你说吧,我不会生气。”
想了想,沈若水才说道:“若水觉得郡主不象以前那样有魄力,处事果决,象变了一个人似的,不再让人害怕了。”
陆风澜心中一跳,微笑着问:“难道你以前怕我?”
沈若水点点头又摇摇头:“开始若水很怕郡主,跟了郡主后虽然不那么害怕,可还是有些担心。”
陆风澜问:“那现在呢?”
沈若水脸又红了:“现在若水一点也不怕郡主了,反而觉得郡主变得和谒了许多,令人不由自主地想去亲近。”
陆风澜沉默片刻,才又说道:“把以前的事说一说,让我听听。”从沈若水口中肯定能得出一个比较真实的金夙蓝的。
在沈若水柔柔的话语里,一个不同于其她人描述的金夙蓝渐渐浮现在她的眼前。
第十七章 闲话红楼
陆风澜一行人来到姬家,早有人进去通报了姬无双,姬无双迎了出来,将陆风澜等人让进客厅,宾主落坐后,陆风澜将来意说了一遍,姬无双有些意外,笑道:“既然沈公子愿意跟陆小姐走,无双也无权拦着,只是沈公子是无双请来的,如果沈公子就这样走了,只怕无双不好跟天香楼交待。”
陆风澜知道他是有意为难,也不说破,便道:“这事也不难为姬公子,只因为若水是姬公子请来的,所以风澜才特来知会一声,至于其它的事,自有风澜与天香楼交涉。”
姬无双微笑道:“既然如此,无双也无话可说了。”端起茶杯掩饰着自己内心的慌乱,他想不到这位臭名远扬的郡主竟会对沈若水这一风尘男子如此上心,又是气恼又是不甘。自己比起沈若水不知强了多少倍,为什么就是引不起她的注意呢?
陆风澜站了起来准备告辞:“风澜多谢姬公子对若水的照顾,余情容当后报,风澜要告辞了。”
姬无双挽留道:“陆小姐真是性急,这样吧,昨天陆小姐也没喝好,今天无双再设宴请陆小姐与沈公子,一来为沈公子庆贺,二来也为二位送行,还望陆小姐不要推辞。”
陆风澜道:“这怎么行,昨天已经叨扰,要请也是风澜请,谢谢姬公子对若水的照顾。”
姬无双正中下怀便顺水推舟道:“既然陆小姐说了,无双也不推辞,今晚无双就在醉仙楼静候陆小姐与沈公子的大驾。”
陆风澜想不到他会如此不客气,只是话已出口也没有收回的,便道:“既然如此,我们晚上醉仙楼再见。”
回到客栈,沈若水听后若有所思地看着陆风澜,陆风澜问道:“为什么用那种眼光看我?”
沈若水垂下眼帘,手指在桌上胡乱画着不肯说话。
陆风澜更是奇怪,追问道:“你怎么了?不高兴?”走到他身边坐下。
沈若水抬起头幽怨地看着陆风澜:“郡主是否认为若水是个爱吃醋的小气之人?”
陆风澜摸不着头脑了:“为什么这样问?”
沈若水叹了口气:“郡主当真对姬公子没有半点心动么?”
陆风澜失笑道:“你怎么会这么想?难道我有对他做了让人误会的事了吗?”
沈若水摇摇头:“郡主难道看不出来姬公子对您不同一般吗?”
陆风澜不以为然道:“他只不过是想得到我所提到的弹簧罢了,而我已明确告诉他不行,这有什么可奇怪的?”
沈若水将头靠在陆风澜肩上,好一会才又说道:“可是若水却感觉到姬公子对郡主有着不同寻常的兴趣呢!”
陆风澜好笑道:“那怎么会?想我的名声并不好,他一个名门大家的公子躲还来不及怎么可能会对我有兴趣?你多心了!”
沈若水低声道:“姬公子一向心高气傲,对人不假词色,怎么会对郡主的再三推辞而放低身段多加挽留?再说,若水只不过一个身份低贱的伎子,虽然跟着郡主,却也是无名无份的,他怎么肯为了若水来设宴庆贺?若说他对郡主没有想法若水怎么都不会相信!”
陆风澜这才明白,原来是沈若水的自卑心理在做怪,不禁笑着安慰他:“什么低贱不低贱的?若说低贱只有那些不自重自甘随落的人才是低贱,虽然你身在烟花之地,却不肯随波逐流,仍然保持着一颗纯真的心,这比那些满口仁仪道德却行苟且之事的伪君子高贵得多。不说他姬无双有没有对我有什么想法,我只知道他并不是我所喜欢的,所以你大可放心,无论他怎么样,我也不会动心的。”
这一番话只说得沈若水泪流满面,他从不知道郡主的心里是这样看他的,以前对郡主的迷恋他以为是自己的一厢情愿,他知道郡主心里爱的另有其人,他不敢问也不敢想,他只求郡主能让他留在身边爱她看着她他也就心满意足了,如今听到郡主如此评价自己,他知道自己没有所托非人,郡主是值得他以性命来爱的人。尽管郡主的心中并不是只有他一个人,他也不再害怕不再自卑了!
陆风澜半天没听到沈若水说话,低下头看时,只见他闭着眼已哭成个泪人了。心中大叹:“我的妈呀,他怎么又哭了!”
陆风澜拍了拍他:“怎么又哭了?”
沈若水擦去泪水道:“若水是高兴的,若水从来不知道在郡主的心里是如此高看若水,一高兴便哭了。”
陆风澜道:“你啊,眼泪真多,以后还是不要动不动就哭了,不然人家还以为我欺负了你。”
沈若水不好意思道:“是,若水记下了,以后再也不会动不动就流泪了!”
陆风澜笑着说:“我看到过一个故事,说是天上的一株仙草快要枯死了,被一个神使用神水浇灌后救活下来,仙草化成了一个仙女,她对神使说‘我没有神水报答你,便用我一生的眼泪还给你吧’仙女下到了凡间成了一个孤女,神使也到了人间成了一个大户人家的公子,是孤女的表哥,孤女被接到表哥家来,二个人相爱了,可是孤女最爱哭了,只要两人在一起,不管怎样总会流眼泪,最后表哥与其他人成了亲,孤女在他们成亲的夜晚哭干了眼泪就死去了。”陆风澜想着《红楼梦》中降珠仙草以泪还情的情节便当作笑话说给沈若水听,笑他就象林黛玉一样好哭。
沈若水听得如痴如醉,追问道:“那为什么他们没有成亲呢?”
陆风澜道:“因为那公子的家人不同意。”
沈若水又问:“为什么不同意呢?”
陆风澜笑道:“因为她好哭啊!”
沈若水不说话了,半晌才轻声说道:“真可怜,她好哭大概也是因为担心不能得到心爱之人吧!”
陆风澜想了想点点头:“是啊,就是因为担心,所以才不停地吵闹,一吵便要流眼泪了。”
沈若水叹息一声:“她终归还是失去了心爱之人,原来她心中早已知道结局所以才不停地哭,不能跟心爱的人在一起当真还不如死了的好!”
陆风澜听他又伤感起来,忙道:“这只是一个故事,不是真的,可别往心里去。”
沈若水道:“若水知道,只是替她难过。”
陆风澜笑道:“当真应了那句话‘听书流泪替古人担忧’了!”
沈若水红了脸:“郡主又在取笑若水呢!”
陆风澜笑道说:“谁让你又触景生情!”
沈若水道:“若水比那仙草幸运,因为若水跟了郡主已经达成所愿,所以若水不会哭死的,若水以后要笑,天天笑,若水也让郡主天天高兴。”
陆风澜心下感动,虽然他不知道自己已经不是金夙蓝了,但他的深情依然让自己感动!
第十八章 凤都风云(上)
连夜赶路的姚玉梨回到了凤都,来不及休息便直闯进宫将所知道的一字不落地禀报给了女皇。一向镇定沉稳的女皇听后猛地站了起来,将桌上的奏章都带落了一地。她喊道:“内侍,宣安相、大将军与兵部、工部二位尚书进宫议事!”
摸不着头脑的王大将军与安适之还有兵部、工部二位尚书随着内侍进了宫,进到御书房,只见女皇脸色凝重,看到她们也不等她们行礼便道:“几位卿家可知道有什么法子增强铁器的韧度与弹性?”
工部尚书以为女皇是在责怪她们工部做事不力,登时红了面皮,期期艾艾地说道:“皇上恕罪,臣等日夜研制尚未取得有效方法。”说着便要跪下请罪。
女皇一摆手:“今天不是找你来要你请罪的。”
安适之是个老狐狸,一听女皇话里有话,便道:“难道皇上已经找到了方法?”
众人一听都目不转睛地看着女皇,女皇的脸上带着一丝y霾:“不错,孤已经知道谁可以制成这样的铁器了。”
四人心中一喜,却又感觉不对,这是天大的喜事,为什么女皇不仅不高兴反而面带不悦?女皇将姚玉梨带回来的消息说了一遍,大家面面相觑,事关皇家秘闻谁也不敢轻易说些什么。
女皇叹口气:“朕的这个妹妹乃是人中之凤,如果没有她的顶力支持朕也不会坐在这个位置之上,朕对她也是宠信有加,只是为什么这么大的事她没有告诉朕,反而是夙蓝这孩子无意中说了出来?你们说安靖王这是什么心态?”
说起当年的夺位之战,几人更是不敢妄加评论,只是听女皇的口气,却似在怀疑安靖王的居心,这事如果是真的只怕皇朝要掀起一场血雨腥风了。
王大将军因女儿之事一直对安靖王心存感激,也不想看到安静平和的皇朝再次掀起涛天巨浪,因此大胆道:“臣以为安靖王不可能有不敬之心,殿下与皇上情份不比常人,况且皇上待安靖王不薄,此次安靖王世女主动离开凤都,也是间接表明了不想参于到朝政之中,既然现在出了问题,皇上何不召安靖王问个明白?”
女皇沉吟片刻,长叹道:“如果她真的有其它想法也怪不得朕了!”
几人听得一阵冷汗!
安靖王进得御书房,见女皇在大大的书桌后坐着,看着自己满脸笑意,问道:“皇妹可有蓝儿的消息?”
安靖王行过君臣之礼后才回答道:“回皇上,也有传回来一点消息,这孩子真是娇生惯养,走了这么些天还只行到梧州,真是让人笑话了。”
女皇呵呵笑道:“也难为她了,从未出过家门,一路上吃了许多苦,这不她打发姚侍卫回来传信,还带给朕一个惊喜!”
安靖王摸不着头脑,听说姚侍卫回来心中便是一怔,如果不是有什么重大事情她断不会轻易回来的,难道是蓝儿出了什么事?这么一想便惊出一身冷汗:“蓝儿出事了?”
女皇见她变了脸色,知道她想歪了便笑道:“皇妹不要担心,蓝儿好好的没事,就是吃了点苦头,想出法子要在车上安装什么弹簧,好减轻车子的颠簸。”说着紧盯着安靖王的脸。
安靖王听说女儿没事放下心来,又皱着眉头问:“弹簧?这是何物?”
女皇问:“难道皇妹不知道?”
安靖王摇摇头:“这孩子又想出什么希奇古怪的点子来?真能减轻车子的颠簸倒也是一件好事!”
女皇看着她好一会没说话,安靖王有些纳闷,平白的女皇召她来只是为了谈论这些?半晌女皇才又接着说道:“前几日工部报上来的兵器皇妹也看到了,唉,还是那样毫无进展,如果仍然这样,朕便要想法子再招些能人巧匠来,这件事便交给皇妹来办吧!”
安靖王躬身应道:“是,臣一定竭力办好此事。”
女皇状似无意地问道:“皇妹可有看到一本叫‘天方奇谈’的书?”
安靖王皱眉道:“‘天方奇谈’?听名字象似一本奇谈怪论的杂书,臣没有看过!”
女皇叹道:“蓝儿让姚侍卫传来话说,那本书里记载着可以提高铁器韧度与弹性的方法,可惜那书被她烧掉了!”
安靖王大吃一惊,这才明白皇上绕了这么个圈子原来是怀疑自己有不臣之心,急忙跪了下来:“皇上,臣确实不知蓝儿有这样一本书,如果知道断不会让她烧掉早就上呈给皇上,况且蓝儿不喜读书,所以臣从未想到她竟然收藏有这等奇书,还望皇上明查。”
女皇看了她一眼,道:“皇妹起来吧,如果怀疑皇妹朕也就不会直接问起了。”
安靖王谢过皇恩站了起来,只觉背后发凉,出了一身的冷汗。
女皇接着道:“蓝儿说她让身边的小侍把书烧掉的,皇妹可知是哪位小侍?”
安靖王想了想:“蓝儿身边只有一个贴身小侍,叫玉奴,大概是他烧的吧!”
女皇道:“把这玉奴传进宫来问一问,这是本什么样的书,知道一个大概也好让人搜寻一下。”
安靖王道:“皇上说的是!”
女皇命人到安靖王府传旨,宣玉奴进宫问话。
皇太女急匆匆地赶进宫来,找到姚玉梨让她将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地重说了一遍,不禁担忧起来:“蓝妹什么时候有这样一本奇书了?为什么烧掉呢?她不知道事关重大吗?既然烧掉又怎么会透露出来给人知道?她不知道这会给自己与王府带来灾祸吗?”听说安靖王正在御书房与母皇密谈心中忐忑,替安靖王妃担心。徘徊了一会儿,实在忧心便不顾白衣的劝告让内侍通报觐见。
进得御书房,行过礼看到安靖王的脸色十分难看,而母皇却气定神闲,问她:“凤鸣也听说此事了!”
金凤鸣应道:“是,母皇!”
女皇问:“你看得书多,可有听说过‘天方奇谈’这本书?”
金凤鸣摇摇头:“回母皇,儿臣没有看过,只不过听这名字象似奇谈怪论的杂书,以蓝妹贪玩好奇的性子来说倒像是她爱看的书。”
女皇看了女儿一眼,金凤鸣垂下眼帘,女皇暗叹口气,挥挥手,金凤鸣站到了一边。
片刻玉奴被带进了御书房,一路上玉奴想破了头也想不到为什么皇上要召见他,一想到要见皇上这个少年便浑身发抖。进得书房来便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第十九章 凤都风云(下)
玉奴浑身发抖跪倒在地不敢抬头,连话也说不出来。
女皇温言道:“你就是玉奴?不要害怕,只是问你一个问题,你可要想好了再回答。”
玉奴不停地叩头:“是是是,奴才……奴才……一定好好……回答。”
女皇问道:“郡主是不是让烧掉过一些书册?”
玉奴想起郡主曾让他烧掉的那些东西,是有一些书册,只不过他没敢看不知道是什么书。便道:“回皇上……郡主是曾……让奴才烧掉过一些东西……有书,还有一些其它的东西……”
女皇问:“什么时候烧的?你可知郡主让你烧的是什么东西?”
玉奴见女皇一付亲和模样,也渐渐大起了胆子不再发抖,言语也流畅起来,道:“回皇上,就是在郡主伤好以后。郡主有一间药房,里面存放着一些不让人知道的东西。那天郡主气闷走到那里让人把门砸开进到里面,出来后便交待奴才把里面的东西都烧掉,还嘱咐奴才不要让人看到。奴才也不敢看就照郡主的吩咐把那些东西都烧了!”
女皇一听大失所望,安靖王暗中松了口气,金凤鸣也放下了心。女皇还不死心,继续追问道:“你可记得都是些什么书?”
玉奴摇摇头:“奴才不知道。”
玉奴退下后御书房中一片沉静,好一会女皇才自语般地说道:“这个蓝儿呀,不知道轻重,怎么能将那样一本奇书给当成无用的东西给毁了呢?”
安靖王躬身道:“都是臣教女无方。”
女皇看看她苦笑着摇了摇头,心中明白皇妹也是有心提防才会放纵女儿不学无术,不想让女儿参搅到朝政里面,自己也默许了她的做法,甚至还加以纵容,不想竟造成了今天这个悔不当初的局面。
女皇叹口气,道:“让蓝儿回来吧,这个消息如果传了出去,只怕蓝儿会凶多吉少!”
安靖王点头道:“皇上说的是,臣这就派人追她回来。”
金凤鸣道:“母皇,还是让儿臣去这一趟吧,蓝妹的性子只怕不听其她人劝,相比之下儿臣的话她还听一些,也免有人闻风而动。”
女皇想了想点头道:“也好,蓝儿自幼与你亲厚,你的话她还是会听的。多带些人马,务必将蓝儿安全带回来。”
金凤鸣点头道:“是,儿臣定不负母皇所托。”
安靖王施礼道:“如此有劳殿下了。”
金凤鸣连忙还礼:“这是凤鸣应该的。”
出了皇宫,金凤鸣连夜带着大队人马出了凤都,一路向梧州疾奔。
安靖王回到王府将玉奴带到书房又细细盘问了一番,玉奴将他所知道的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安靖王妃找不出什么头绪,女儿身边的侍卫也都让自己打死的打死,发配的发配,如今竟谁也不知道女儿是从哪里弄来的那本书了。
挥手让玉奴退下,安靖王倒在椅子上只觉得一阵后怕,也有一些寒心,她想不到自己的亲姐姐竟会如此防备自己,想当初为了助她登上大位与锦王等人的皇位之争,自己的长女也是在那一次争斗中夭折,没想到自己的忠心耿耿竟换来如此对待,当真让蓝儿说着了,自古天家无亲情,果真是一点亲情也没有,有的只是利益与权谋。想不到自己一生精明,竟还不如女儿看得远看得开,看来是该离开朝堂了。
心生退意的安靖王提起笔来就要拟写奏章,想了半天却又长叹一声丢开了手,如此一来倒象与皇上怄气了。心情烦闷便起身离开了书房,本想上王夫那里去,走了两步却又拐了方向往后花园走去。
刚进后花园,便听到一阵欢笑声传来,闻声寻去,只见王夫带着一干家人在观月亭中吃酒赏月。众人为了排解王夫思女之痛一个劲地说着笑话哄他开心,金素雅也将他绣的双面异绣送给王夫,众人看时都被这精美绝伦的绣品惊住了,问金素雅是怎么绣的,金素雅得意地说是三姐姐教他的。
王夫爱不释手地抚摸着绣品,惊奇地问:“蓝儿怎么会绣这种东西?”
金素雅道:“三姐姐说是她在一本书上看到的,她虽然不会绣,可是她将这种绣法告诉了孩儿,孩儿琢磨了许久才绣了出来。”
众人啧啧称奇,只顾围着王夫看那绣品,谁也没注意到安靖王已经走了过来。安靖王听到儿子说到是蓝儿从书上看的,便想到能是“天方奇谈”吗?于是出声说道:“拿来我瞧瞧!”
众人一听到是安靖王的声音急忙转身行礼,安靖王摆摆手,接过王夫手中的绣品仔细看去,一面是一只雪白的猫儿在捉蝴蝶,另一面却是几条鱼儿在水草间悠哉游哉,果真是奇妙无比,两面竟是不同的图案,而且还看不出一丝破碇,就象原本就是一块两面都有图案的绣帕。
安靖王问儿子:“你有没有听蓝儿说是在什么书上看到的?”
金素雅摇摇头:“回母亲的话,三姐姐没说是什么书。”
见问不出什么,安靖王也就不再问了,只是将那绣品收了起来,叮嘱众人不要声张,自家人知道就行了。王夫看她脸色不好,担心地问:“殿下,是不是有什么事情?”
安靖王不欲他们担心,便道:“没什么,只是不想让人知道我们蓝儿竟会这等男儿家的技艺罢了。”
众人这才松了口气,又重新夸起金素雅手巧。金素雅兴奋得小脸通红,羞怯怯地看了母亲一眼。安靖王点点头:“不错,只是听你姐姐说个大概便能绣出如此美妙的绣品,我们家素雅果然灵巧!”
金素雅与陈夫侍大喜,慌忙谢过殿下的夸奖,又向王夫道谢。
众人一直欢饮到二更天这才收拾回房。
第二天,安靖王退朝后求见女皇,女皇在御书房接见她。安靖王将儿子绣的绣品呈献给女皇看,女皇看后大为惊奇:“这是何人所绣?竟能将两种不同的图案绣在同一幅绢帕之上,正反两面皆自成一体,还看不出来破碇,如此精湛的技艺为何竟没有听说过?”
安靖王道:“此乃小儿素雅所绣,他言说是蓝儿从一本书中看到的绣法并将此绣法告诉了他,小儿便按此法绣得此帕。臣想难道就是在那本‘天方奇谈’中看到的方法?因此便将此物带了来呈给皇上,请皇上鉴别一下。”
女皇越看越是惊叹:“果真是好绣品、好技法!”却又连连摇头叹息,“这‘天方奇谈’究竟是什么样的奇书?它里面还有多少这样的奇思妙法?唉!蓝儿啊蓝儿,你可知你做了一件很大的错事,竟将这人间奇书一把火化为了灰烬!”
第二十章 意乱情迷(上)
醉仙楼上的一个雅间,虽然美酒佳肴摆了一桌子,却气氛不佳,姬无双一心想要引起陆风澜的注意因此美目流盼、谈笑风声,陆风澜虽然不喜他的性情,却也有礼貌地附和着他。相比姬无双的神彩飞扬,沈若水因有病在身加上心情不悦,看上去有些萎靡不振,脸上不免淡淡的。其她等人虽然心如明镜却一言不发,只闷声喝酒吃菜。
姬无双笑道:“陆小姐既然是出去游历,不如先去栖州去看看,栖州是皇朝有名的风景胜地,那里人文荟萃,每年的三月三还举行一年一度的赛诗会,得到赛诗头名的小姐会被冠以诗仙的名号,还可以与其她二三名的小姐被保举进翰林院。”
陆风澜对赛诗可没什么兴趣,不过听到是风景名胜却有些心动:“风澜乃俗人一个,不会吟诗作对,也没那个雅兴,不过既然是有名的胜地倒是可以去看看。”
姬无双开始听她自承俗人不会吟诗倒是一怔,有些失望,不过听她有意去看风景便又是一阵欣喜:“陆小姐自谦了,既然不图那虚名看风景倒也是不错的选择,陆小姐去了担保不会失望的!”
“哦?”陆风澜问道:“姬公子既然这么说,看样子是去过的!”
姬无双笑道:“无双曾随家姐去过一次,只可惜来去匆匆没能好好游玩过。”
陆风澜“哦”了一声便没往下接。
沈若水低着头,听着郡主与姬无双言来语往的,心中有些吃味,却又不敢有所表示,只两手玩弄着自己的衣襟不说话。
姬无双看了沈若水一眼笑道:“沈公子如今跟随陆小姐远行,倒是可喜可贺呢!无双敬两位一杯,祝两位一路顺风,美满幸福!”
陆风澜看了沈若水一眼,见他小脸黄黄的,精神不振,便道:“姬公子的好意心领了,若水身子有病,风澜又不善饮酒,还是随意吧。”
姬无双心中有些不悦却也不便露出来,只笑道:“陆小姐倒是个怜香惜玉之人呢!沈公子好有福气。”
沈若水听此话心中高兴,含情脉脉地看了郡主一眼,抿嘴一笑,倒让病容退去了许多。
陆风澜象征性地喝了一点,饶是如此,一点点加起来也觉得有些过了,四肢有些发软,耳根子发烫,面上泛起了桃红,只是自己是做东的,不可能客人还没走自己便要退席的,因此强撑着与姬无双闲话。只是她那妩媚神态早让有心人看得心乱如麻了。
姬无双只觉得心怦怦乱跳,呼吸有些急促,眼神似被吸住了一般盯在陆风澜身上,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只觉得她一颦一笑都有着无与伦比的魅力,就连秀眉微促也是那样的美。陈太医等人也是如此,她们还从未见过郡主醉酒的模样,如今一看竟比那姬无双还胜上一筹。
沈若水却看了出来,心中担忧,拉住了她的手低声问道:“小姐,您不舒服?”
陆风澜握住沈若水有点冰凉的手感觉很舒服便握紧了他,道:“好象喝得有点多了。”
姬无双这才惊觉自己的失态,忙掩饰地笑道:“啊呀,真对不住了,我这个客人有些讨嫌了,让陆小姐喝醉了酒,要不就在这里休息一晚吧!”
陆风澜还未说话,沈若水先说话了:“多谢姬公子美意,还是不麻烦了。”
姬无双脸色微变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沈若水却毫不畏惧地迎着他的目光。
陆风澜也道:“是啊,还是不打扰姬公子了,况且我们住得离这也不远,就不麻烦了。”
姬无双也不好再多说,将她们一行人送出醉仙楼,眼看着陆风澜被众人护着坐上车渐行渐远,只觉得自己的一颗心也象随着她而去了。
陆风澜只觉浑身燥热,很不舒服,呆在车里很是气闷,便喊了一声:“停车!”
顾霞停住了车,青衣来到车边问:“郡主有何吩咐?”
陆风澜打开车门从里面跳了出来,道:“我想下来走走,里面太闷了。”
沈若水也要跟着下来,陆风澜道:“你不舒服还是别下来了,免得又着了凉。”
沈若水道:“不防事,难得有这么好的月亮,不看可惜了!”说着也下了车。
陆风澜道:“那就将这披风披上吧!”将自己身上的披风解了下来要给他披上。
沈若水笑颜如花,却还是推辞道:“还是郡主披上吧,若水不冷!”
陆风澜道:“我喝得有些多,身上正冒火,还是你披上吧!”不由分说便给他披在了身上。
青衣等人扭过了头去装作没看到。沈若水心中很是感动,拉住了郡主的手不再言语。
陆风澜笑笑任他拉着自己的手慢慢地行走。
今晚的月亮又大又圆,沈若水看着月光下的郡主美得是那么令人心醉,虽然没有以前那样对自己亲热却也是温柔怜惜,这样的郡主更让人心醉神迷。
陆风澜抬着望着月亮,想起嫦娥奔月的故事,便笑道:“我给你说个故事听吧!”
沈若水笑道:“郡主还会讲故事吗?”
陆风澜道:“当然喽,你听着!话说在天上有一个天神叫后羿,是个有名的神s手,他有一个美丽的妻子叫嫦娥,他们在天上过着幸福快乐的生活。可是有一天,天帝的十个儿子驾着十辆金乌车出来游玩,他们玩得高兴了,可是地上的人们遭了秧,一辆金乌车便是一个太阳,十个太阳出现在天空中,大地都快被烤焦了。人们便供起了祭品,请求天帝召回他的儿子们。可是天帝的儿子们很任性,不听话,天帝便让后羿带着神箭去吓唬他们。于是后羿便与嫦娥下到凡间,他好言劝着天帝的儿子们,让他们回去,可是他们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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