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脑海中突然一个闪电划过,一个名字出现在我的眼前,没错儿,它就是女鬼小红。小红一直在这个房间,是她在捉弄武紫薇。无论是《石头》里面的一只眼睛的女鬼,还是黑暗遂道后面脸白得如a4纸一般的女鬼,直到刚才我亲眼目睹的浓血睡衣的黑皮女鬼,其实都是女鬼小红在暗中作怪。
我颓然放下手中的拖把,狂跳到嗓子眼儿的心也卟通一声放到肚子里。暗暗责怪小红:“鬼丫头,你这是吓死人不尝命啊。”
武紫薇挣扎着从沙发上站起猛然扑过来,忍不住痛哭流涕。“阿狼,我要被吓死了,我现在到底是活着还是已经死了呢?”我感到她搂我的胳膊还在控制不住地发抖。
我轻轻地拍了拍武紫薇的背部说:“宝贝,没事了,你扭回头瞧一瞧,什么也没有发生啊?这一切可能是——可能是你的幻觉!”
再次说到“幻觉”这个词时,我不由觉得自己有些心亏。因为我知道武紫薇所看到的三次女鬼的影子,肯定不是幻觉,而是事实。但是我又能怎么对武紫薇解说呢?我不可能说:“宝贝,哥哥告诉你实际情况吧,这个房间里除了你和我之外,还有一个精灵古怪的小女鬼。我最近没有别的事情,就养一个女鬼玩儿!”我想即便我也这样对武紫薇说了,她肯定是打死也不相信。
武紫薇抹着眼泪,肩膀仍在一耸一耸地抽泣着:“我今天是做了什么亏心事了,怎么眼前总是出现这种恐怖的女鬼影子呢?阿狼,我怀疑你这屋里闹鬼啊!你还是快搬家吧,再不搬家你的命都难保了。”
我笑了笑说:“宝贝,这怎么可能呢?这世界上有鬼吗?你见过鬼吗?”
武紫薇点一点头说:“我见过的,很小的时候,大概也就五六岁吧,有一次我独自出门,碰到一个浑身穿着素白衣服的漂亮女孩,她看上去大约有十六七岁的样子,大大的眼睛,长长的睫毛,头发长长的一直拖到p股后面。她的手里拿着一个好看的花心结。看到我后她笑着说,小妹妹,你喜欢蝴蝶吗?我这个花心结里面有很好漂亮的蝴蝶,你来看一看吧。我很好奇,就探过头去看,结果真的看到许多美丽的各式各样的蝴蝶。我非常高兴,心想要是自己能捉到一只该多好啊。这时候,我忽然听到爷爷在后面喊我的名字,我一扭头,突然感到自己喘不过气来,双脚也不站在地上了。我吓得四肢乱踢乱动,是爷爷赶过来把我救了下来。我真得感谢爷爷,他发现我不在身边就急忙出来找我,远远地就看到我被吊在一个歪脖子树下面。他大喊一声扑了过来。如果爷爷晚来一会儿,我就被那根绳子活活地勒死了。我再看那个漂亮的女孩,她早没影了。爷爷告诉我,我遇到的是一个吊死鬼,她要找一个替身才能转世投胎。”
这一回轮到我惊诧了,我放下武紫薇定定地看着她:“宝贝,你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真有这般漂亮的素衣女鬼?”
武紫薇想了想,又不由自主抽泣了若干次,才说:“好像是我在恐怖小说作家亦农的一部什么书里看到的。”
“嘿,这不是又让我白费感情吗?”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说:“好了,今天你就别看什么《疯狂的石头》了,说不定还会出现什么更可怕的幻觉。咱玩点别的吧。”我有意识地要转换武紫薇的注意力,希望她尽快从刚才的恐怖事件中跳出来。
我走过去,关掉电视。其实我心中害怕,真不知道那个躲在暗处的女鬼小红再通过电视机会整出什么惊悚画面来。
时间接近中午。我和武紫薇一起到厨房做午饭。凉箱里r食、素食样样都还齐全。“中午想吃什么?我们老夫老妻共同努力做一顿丰盛的午餐。”我好言面对武紫薇。刚才女鬼小红的恶作剧让我对武紫薇有一种愧疚之感。咱就从行动上加以补偿,安抚她那一颗受了惊吓的心。
武紫薇步步不离我,她对刚才看到的一幕还心有余悸。“阿狼,我还是有一点害怕啊。我建议你不要嫌麻烦,还是尽快再找一个房子吧,这个房里真的在闹鬼!回头我在我住的附近给你再找一处房。前两天那边一个大妈还托我想往外租房呢,我问一问她,看她们家的房租出去了没有。如果没有你就去租,只是别嫌她家的房子破旧就成,那房子我看过的,除了破旧点儿外,上下水都有。”
我则故意大大方方大声说话,大手大脚地洗菜,剁r。“不用了,我这里住得时间久了,早习惯了。再者说,哪里会有鬼呢,都是人自己吓自己。好啦,过去的事情就别想了,集中心思跟着我学做饭,把那洗好的蘑菇递给我。”
武紫薇说:“我能不想吗?一个上午我就看到三次鬼现身,说出去别人都不一定相信。你说是幻觉,我从前怎么就没有这种幻觉呢?你们大男人身上的阳气旺,我们小女子身上可能阳气就弱一些,所以既使有鬼也会来找我们而不敢去找你们。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我点一点头,有一句没一句地对付着:“也许是吧。你可以去写恐怖小说了。不过我还是得给你传授些鬼的相关知识,鬼也分为好鬼坏鬼的,有些鬼是吸血厉鬼,专门靠吸食人们的精血来补充自己的能量;有些鬼可能是一些因冤而死的鬼,他们只是在人世间蒙了冤,死后不甘心立即去y界,所以就成了孤魂野鬼。他们一般不会害人的。只要你不是那个使他蒙冤害死它的人……”我信口开河,自己也不晓得自己说的是什么。
中午我们做一盘j翅炒蘑菇,一盘辣椒炒j蛋,一盘凉拌五香千张。然后下了半锅西红柿青汤面条。武紫薇在我的精心调理下,情绪终于回复正常,我们肩并肩坐在沙发上吃饭,我还从冰箱里取出一瓶舍得酒,与武紫薇像征性地喝了一个交杯酒,又说了许多晕素笑话,听得武紫薇“咯咯”直笑,对我更加喜爱有加。
“阿狼,我们再喝几杯,下午我也不想干活了,晚上就睡在你这里,咱们来一个鸳鸯共浴,好梦共渡。”武紫薇脸色陀红,春意迷人。然而,这却不是我所希望的。因为自从武紫薇来了之后,女鬼小红一直隐藏不露。我如此以高规格对待武紫薇,小红肯定心里不是滋味,会不会醋意大发还很难说。
女人吃醋本来是男人的一件好事,但醋吃得多了,就可能给男人带来麻烦。上午小红数度露而不露的y招,已经把武紫薇吓得半死,如果她晚上继续住在我这里,还要与我做嬉水鸳鸯,我真不知道小红会因此使出什么狠招治她!
我说:“宝贝,你不道我有多么多么地爱你,当然比谁都希望你能留下来陪我。添香是天下穷酸文人梦寐以求的好事儿。可是我知道,你是一个白领丽人,你们报社离不开你,需要你为单位多贡献几篇有深度有份量的报道。话又说回来了,现在的工作是多么地不好找啊,今天不努力工作,明天就得努力找工作。所以,我不想打烂你的饭碗,让你因为与我缠绵而丢掉工作会使我于心不安的。你今天上午已经偷懒没去采访了,下午还不努力工作,晚上还要住在我这里。我这里离你的单位距离太远,坐了公交还得坐地铁,没有两个小时也只少得一个半小时,如果明天一早因为路途太远而迟到,不巧又被老板捕个正着,万一你丢了饭碗,我岂不成了罪魁祸首?我本想留你在我这里过夜,可是思前想后又实在是于心不忍啊……”
我这一翻娓娓道来的话说得语重心长,情真意切。不但感动了我自己,更是感到了小报记者武紫薇。
武紫薇醉眼蒙胧地看着我:“阿狼,你真是万里挑一的好情人。遇上你是我这一辈子的荣幸。好吧,我听你的,吃了午饭,我就回单位,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偶们俩来日方长,有的是在一起厮混的时间。给,这个又肥又嫩的j翅给你吃了。你可得好好保重身体,写作也不能太累,尤其要保养好你的肾,等我下次再来我们好好地享受鱼水之欢。”
“那当然。”我认真点头称是:“听老婆的话,跟党走,没错儿。”
武紫薇卟哧笑道:“谁是你老婆?你还没有领合法的‘驾照’呢,现在仍然是非法驾驶。你得小心人民警查抓你个现形儿。”
我说:“好,好,等哪一天你我都不日理万机了,咱们一起去把‘驾照’给领了。到时候再遇到什么查户口和暂住证的,咱可就不怕它丫的了。”
吃过午饭,武紫薇主动热情地把碗筷给洗了。这一行动在我与武紫薇交往的历史上可是空前的一次,激动得我差一点热泪盈眶啊。心中暗想:“如果不是女鬼小红在这里,我可真应该把这位漂亮泼辣能干的小报记者留下来过一宿,来一个长夜绵绵无限期,鸳鸯戏水蝶恋花!”
许多人有这样一个习惯,即一吃饱吃好饭就犯困。尤其是在大中午。武紫薇在兴高彩烈精神奕奕刷完碗筷之后,瞌睡虫突袭了她。“阿狼,我瞌睡了,让我睡一会儿行吗?”武紫薇的这个要求并不算过分,如果不让她睡,只能说明我太残酷。对于一个有一定文化素养,能写若干吹捧或者打击娱乐名人或专家教授的这么一位漂亮女记者,我不能拒绝她渴望上我床的要求。
但是,我是非常了解武紫薇的,许多女孩的优点她具备,许多女孩的缺点她也具备。比如说睡觉,只要她脑袋粘在枕头上,没有三二个小时是休想赶她起来的。当然了,我一直支持女孩多睡觉、睡好觉,因为充足的睡眠不但可以使正在发育中的女孩子增长身高,提高智力,关键是它还可以使女孩子的肌肤更加滋润,容貌更加漂亮。
我说:“好啊,你去睡吧,想睡多久就睡多久。我就不上床陪你睡了,我先去看一看我的巴西龟,这两日奇怪得很,它好像又长大了。”
“是吗?我也去瞧一瞧!”武紫薇跟在我的p股后面来到书房。我心里暗笑,有时候女孩子是很好骗的,只要你指东打西,她们肯定会毫不犹豫钻进你的圈套里。
我们一起来到书房临窗的位置。在这里我专门为我亲爱的巴西龟建了一个安乐舒适的n居室。虽然北京的房价像他妈的火箭那样直往天上窜,相关部门号称出了左钩拳又出组合拳,却根本不管丝毫用处。相当年有人讲“八大部门管不好一头猪”,如今拿来借用一下,“八大部门管不好一间房”,说得再贴切形像不过了。像我这样著名的恐怖小说作家买不起房,只少有能力为偶的小庞物建造一个n居室,给它一个舒适的生存空间,让它真正在一片和谐中享受生活。
“嘿,哥们儿,吃了吗?没吃是吗?紫薇,去拿根王中王火腿肠来。”我说。
“好咧!”武紫薇欢跳着去冰箱里取了一根王中王:“你这巴西龟的生活待遇不低啊?”
我说:“那是当然,巴西龟在我这里过的是富人生活,有别墅,有游泳池,如果它愿意,我还可以给它找个小蜜。”
等武紫薇高举着王中王跑过来,我忽然想起什么说:“错了,我忘记了现在是巴西龟同志冬眠时间,它是不能吃东西的,吃了不消化会坏肚子。如果肠胃出了毛病,还真不好给它找医生,你带它上儿童医院吧,它明显不是祖国的小花朵;你带它到贵族医院吧,它又明显不是贪官或暴发户;你带它去动物医院呢,不知道有没有医生专攻给巴西龟治胃病的一科。”
我呈若有所思状,最后只好把王中王剖开,自己吃了一截儿,余下的递给武紫薇说:“你吃不?”
武紫薇接过去并没有吃,而是拿在手里晃了又晃说:“阿狼,你看它像什么?”
我看了看她手中的王中王,不解地问:“像什么?偶不晓得。”
武紫薇咯咯乐起来,过了半天才止住笑,道:“你看它像不像你下面的小弟弟?”
我被武紫薇逗乐了,女孩子在某些方面比男人的想像力要丰富。我说:“像是像,可惜细了一点,还不如眼前另一个东西像哩!”
武紫薇一愣问:“什么东西?”
我说:“远在天边,近在眼前,你好好找一找。生活中并不缺少美,缺少的是发现美的眼睛。”
武紫薇浅笑着,满脸飞红,眼含春色问:“什么吗?快说啦!”
我说:“你猜,你猜!你猜猜看!”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书包网
鬼龟
武紫薇看了看我,又转了一个圈儿还是没有找到答案。她又忍不住拿粉拳当胸捶我:“快告诉我,你可是要急死我吗?”
我说:“叫声钟老师我告诉你。古人有一字之师,我这里有一答之师。”
“钟老师,快说答案吧!”武紫薇显得有些不耐烦,差一点举手要拧我的胳膊,这丫头拧人胳膊是一绝,让你痛彻骨髓,又不会在你的肌肤上留一点痕迹。
我把手伸进水里,将巴西龟从它的别墅里请了出来。闭着眼睛的巴西龟睁开了绿豆小眼睛,伸长脖子平静地看着外面的世界。所谓任尔东南西北风,我自巍然不动。人如果能活得象巴西龟这样,也需要一种境界啊!
“看到了没有?”我把巴西龟送到武紫薇面前,笑着问。
武紫薇也算是冰雪聪明的女孩子,又是一位小报记者,经见的世面当然不少。此时忽然明白过来,脸腾地又红了两倍。她含嗔带笑拍了我一巴掌说:“钟阿狼,你可真够坏的啊。”
我一本正经说:“怎么能说我坏呢?我哪里坏了,现在我是在和你认真地探讨一个严肃的课题。男性的生殖器名称是怎么来的?我们聪明伟大的老祖先是受到什么启发给它起了一个生动形象的名字——g头。这一回你亲自看到了吧?像还是不像?”
武紫薇瞪大眼晴,上看下看,左看右看惊叹道:“真是的嗳,我以前怎么没有注意呢?”
“处处留心皆学问,人一定要活到老学到老,跟着你哥哥我还能学很多知识哩。”我洋洋得意地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报记者。武紫薇并不理会我这个渣儿,而是轻轻从我的手中接过巴西龟说:“来,g头宝贝,让我好好瞧一瞧。”
显然,武紫薇写那些狗p炒作名人的文章是行家里手,但是对于动物比如小巴西龟来讲,她却知之甚小,甚至还不知道如何保护自己。我说:“宝贝,哥哥今天再教你一手,记住了,拿乌龟不能拿龟壳它身体两边中间的位置,你以为这样就安全了,乌龟就不可能扭过头咬你了。其实不然,它的脑袋的扭转程度远远超过我们的想像,只要它愿意,它完全可以猛地扭转头,叭一口咬住你放在它龟壳两侧中间位置的手指头。虽然小乌龟是著名的善良动物,但狗急会跳墙,兔子急了会咬人,乌龟生气的时候也会咬人,而且一旦咬住人它就绝不撤手,至到它自己感觉咬得累了,咬腻了才肯松口。”
“啊?是吗?”武紫薇大吃一惊,焦急地问:“阿狼,你说我究竟该怎么拿呢?”
我说:“您瞧好了,我做个示范给你,以后为保险期间,再拿小乌龟要学我这个样子。”说着,我手从乌龟p股后面即两条后腿中间、尾巴部分向前伸,稳稳地抓住小乌龟的背部。“瞧,只有这样拿乌龟,才保证它百分之百不会被它咬着。”
“真没想到,你知道的还真不少。”武紫薇一边按照我的教导握住乌龟,一边敬佩地望了我一眼。
在武紫薇与小乌龟大眼对小眼进行热情地交流之时,我明白她的瞌睡虫已经失去了作用。我又想起了女鬼小红,不行,我得给她一个警告,再不能如此吓唬我的小报记者情人了。于是我拿着手机,抽身从书房出来,一折身进到卧室,并返身轻轻地关上了卧室的门。
我搜出小红的手机号码——13801012x34。先发了一条短信给她:妹妹,听阿狼哥的话,莫再吓唬你这位姐姐了。我想办法让她尽快离开这里。委屈你了。
短信发出,我侧耳细听,屋子里没有任何音响,按照常规手机收到短信息应该有提示音,比如一段彩铃,哪怕是一声“滴滴”,总得整出一点动静提醒手机的主人。然而奇怪的是,我没有听到小红手机的反应。
难道小红的手机也有鬼气,可以随着她一起隐身?一不作,二不休,干脆我悄悄拨打小红的手机和她私下沟通一下。用手机搜索13801012x34,摁回拨键——
稍倾,从手机那边传来一个娇滴滴的声音:“对不起,你拨打的手机不在服务区。”气得我一拍大腿,娘稀p,就是这个“对不起,你拨打的手机不在服务区。”令多少人心急火燎,耽误了人们多少好事儿。
我不甘心,再拨。仍是那句娇滴滴的声音:“对不起,你拨打的手机不在服务区。”
我被气得头上直冒火星儿,但咱不能骂人家中国联通,这并不是手机信号问题,而是持手机的人所处的位置有问题。比如说他在地铁,在地下商场,或者在深山老林,这些地方都可能没有手机信号,当然就是“手机不在服务区”。我愤愤地合上手机,一头栽倒在我的双人床上。
双人床的被褥单子上有一股淡淡的薄荷香味,那是女鬼小红的体香。我忍不住深深地吸了两口,对小红莫名的恼火就这样在我的两次深呼吸之后,在她的薄荷般的体香中消失殆尽。
“啊——啊——”突然,一阵惨绝人寰的声音传入我的耳膜。
我大吃一惊,这声音不是来自楼上,也不是来自楼下,而是来自隔壁,也就是我的书房。它是由小报记者武紫薇发出的。与前三次的惊悚大叫不同,这一次则是恐惧、凄厉、变异了声音的怪叫。
我身体条件反s般一颤,暗想,武紫薇这个可怜的女孩不会又被那个潜伏在这房间里的女鬼小红给捉弄了。我急步冲出卧室,撞开书房的门,眼前的一幕让我不寒而栗。
武紫薇脸朝下,身体几乎呈现90度弯曲,那只一向温良的巴西龟此时正死死咬着武紫薇的鼻翼,像一个怪异的吊挂。痛疼难忍的武紫薇一边惊惧地高声惨叫,一边两手本能地叭叭拍打着巴西龟。
血正从武紫薇美丽的鼻翼处往外渗出。
刹那间我愣在那里,这种可怖的情景是我做梦都想不到的。武紫薇看到了我,跌跌撞撞地跑过来,大声叫喊着:“阿狼,快,快救我!”
我看着巴西龟嘴角溢出的艳红的血,一时间竟手足无措。这种情况绝对不能硬拽,因为我知道巴西龟一旦咬着什么东西,它绝对不会轻易松口。如果要生拉硬扯,很可能把武紫薇鼻翼上的一块r扯下来,一个漂亮的女孩鼻子上明显缺失一块,这比杀了武紫薇还无法让她接受。
“阿狼,快救我!”武紫薇抬着眼睑充满期望地看着我,仿佛我是她惟一的大救星。而她的两只手仍本能地击打着那只巴西龟。看着武紫薇痛苦无助的模样,我的心都在滴血。我一把抱住武紫薇安慰她:“宝贝,别害怕,让我想一想办法!”
“快一点啊,都要痛死我了。”武紫薇眼泪如拧开的水笼头,哗哗地往下流淌。
“怎么办?怎么办?!”我急得汗珠子直往外冒,脑海中一片空白,我感到自己从来没有这样愚蠢无能。时间在一分一秒地流失,武紫薇的痛疼似乎越来越巨烈。
上网求助!我立即打开电脑,平日里上网非常快速的电脑,现在却显得那么缓慢。“快,快一点啊!”我用双手焦急地拍打着键盘。然而屋漏偏遇连y雨,越着急越出麻烦,无论是百度还是谷歌,均显示无法登陆。
“x他妈的!”我说了一句极不雅观的国骂。这时候,痛疼难忍的武紫薇快步冲到书房前面,拿自己的脑袋砰砰地直往木门上撞。我冲过去一把拉住她,呵问:“喂,你疯了吗?你这是在做什么?”
武紫薇猛烈地晃着脑袋,那只巴西龟如一只沉重的坠物,吊在她那薄弱的鼻翼下荡秋千。我的心仿佛被一把魔鬼之手揪着一般荡来晃去。
武紫薇的一只手紧紧地抓着我的胳膊说:“我,我是想把它震下来啊!可是真的好疼啊!快帮我想想办法!求求你了,我知道你什么都知道,什么也难不住你的。快一点啊!”
“你稍等,我这就给你找一个医生!”我想起了我的护士长加情人刘嘉瑾,这时候也顾不得那么多了,我立即拨打刘嘉瑾的手机,令人恼火的是,声称自己一天24小时开机的刘嘉瑾这时候却关机。
我绝望地咬了咬自己的嘴唇,看着痛苦不堪又在拿脑袋撞门的武紫薇,我恨不得把巴西龟取下来,让它咬着我的鼻子。然而愿望总归不是现实,怎么才能让这只死不松口的巴西龟松开口呢?
我急速用手机搜索着联系人,老臭,这个只知道吃r喝酒的家伙对此一窍不通,找他只会浪费时间。张三,李四,王二麻子,这帮人赚钱玩女人在行,对于科学知识、动物常识都是一群白痴。
孙娟——手机上一显示出这个名字,我的心里就是一亮,我怎么把这个大二女生给忘了,她学生物专业,对于巴西龟的相关知识应该知晓一二吧?如抓住一根救命稻草我立即拨打孙娟的手机,但愿这时她不在上课,更没有关机。
“铃铃,铃铃……”对于我来说,这就是来自天庭的福音,同时也是最慢长的一次等待。一秒、二秒、三秒,快接电话啊!
“喂,是钟老师吗?”那边传来小女生温柔悦耳的声音。
“孙娟,我是钟阿狼,有个生物常识我想问你,我有一个朋友被一只巴西龟咬到手了,怎么才能让它松口啊?你有没有好办法,学没学过相关的知识?”既便在此时,我的潜意识中还想着为武紫薇掩盖隐私,如果说她鼻翼被咬住了,岂不让大二女生笑话。
“啊?怎么能这样?”孙娟大吃一惊,口气立即紧张起来问:“是现在吗?”
“是啊,已经有十几分钟了!你有没有办法?快告诉我!”我几乎是在冲着手机在喊。
“我,我不知道!”因为我的焦灼与吼叫,孙娟似乎有些害怕和慌乱,她突然说:“钟老师,你别挂电话,我去问我的指导教授,他就在旁边。王教授,王教授——”手机里传来孙娟快步跑动和呼喊的声音。
“什么事?孙娟同学!”一个粗重的男中音不急不燥地传过来。
“王教授,我朋友的朋友,被一只巴西龟咬到手指了,怎么办啊?”孙娟气喘吁吁。
“噢?拿过来我跟他说。”好像是孙娟把手机交到了那位王教授手中:“你好,我是王立群王教授,你是哪位?”王教授彬彬有礼地问。
我这边都快急疯了,哪儿有时间跟他客套,但我不能没有礼貌说:“少他妈的来这些礼数了,我这边人都快被疯了!”我努力平神静气说:“王教授你好,我的一位朋友手指让巴西龟咬住了,现在该怎么办?”
王教授有条有理地说:“噢,原来是这样,你听好了,请不要慌张,要沉着冷静,让你的朋友现在尽可能保持平静,然后你要瞧准了,用你的食指和拇指紧紧捏住巴西龟的鼻子。没有了呼吸,相信它会很快松开嘴巴的!”
“谢了!”我来不及多说,转过身一把抱住还在拿头撞木门的武紫薇说:“宝贝别动,让我来!”武紫薇紧紧偎在我的怀里,仰着脸,脸色如a4纸一般苍白,眼睛紧闭。那只巴西龟还吊在她的鼻翼上,四肢缓缓地蠕动,丝毫没有松口的意思。
“别动,宝贝,千万别动啊!”我屏住呼吸,瞧准巴西龟嘴巴上面那两个如针孔大小的鼻孔,用食指和拇指轻轻捏住。一秒,两秒,三秒,五秒、八秒……叭巴西龟突然松开了口,重重地掉在地板上。
“啊——”一直压抑着自己的武紫薇放开喉咙伏在我的怀中大哭起来。
“好啦,麻烦过去了。”我安慰着武紫薇:“来,抬起脸让我瞧一瞧伤口,千万别毁了容啊!”
武紫薇从来没有如此听话过,她仰起脸问:“有没有毁容啊?如果毁了容我还不如死算了。”
“还好,无碍大事儿!你千万别想不开去学民工兄弟跳高楼。”我哄劝许久,武紫薇才勉强制住哭声。武紫薇的小鼻子是她身上我最喜欢的部位之一,像一个晶莹剔透的小蒜头,如玉一般润泽光洁。我们在一起拥嬉偷欢时,我常常会忍不住用嘴去轻轻含着她的鼻头玩弄,有时候还要用舌尖去轻轻地舔,令武紫薇痒痒得直喊投降。
现在,原本漂亮的鼻翼上有几粒细密的牙痕和一些血渍,那巴西龟还算口下留情,如果狠命咬下来,武紫薇的小鼻子就变成破漏斗了,到哪时恐怕一向视美丽如命根的武紫薇,可能真的要向农民工兄弟学习,为讨得工钱去跳23层高楼的心都有了。
“宝贝,你得谢谢这只巴西龟,它没有吃你的r。现在我带你去医院治疗,应该不会留下疤痕的。”我说着松开武紫薇,匆匆收拾东西。
“我今天是做了什么孽了,怎么这么倒霉呀!”武紫薇开始在我面前撒娇。爱撒就让她撒吧,她没有红了眼要拿斧头砍我的巴西龟就谢天谢地了。
开车从社区出来驶上四环高速路,我带着武紫薇直奔在北区最有名的医院。一位满头华发的老医生给武紫薇诊治,他很奇怪地问:“据我所知,这巴西龟是非常温顺的动物,它为什么会咬你呢?你是不是强烈地刺激它了?”
武紫薇这时候情绪已经平静下来,只是偶尔双肩还制不住地耸动一下。她一边用粉红手绢抹眼角一边说:“我拿着它看着很喜欢,一高兴就用嘴在它的脑袋上轻轻吻了吻。它似乎很懂事儿,闭着嘴巴用脑袋在我的面前晃来晃去。我心想,这巴西龟也和人一样有灵性了,它是不是在回应我对它的亲吻呢。于是就将鼻尖凑过去,本想碰一碰它的小鼻子。没想到它突然张开口咬住了我的鼻翼!”
老医生微笑着摇摇头说:“嗳呀,我说你们这些小女孩子呀,做事情太想当然太天真了。那巴西龟怎么说也只是一个低等动物,它如何能理解你的情感表达呢。你用鼻子碰它,它晃动脑袋可不是向你表示友好,而是它觉得遇到了好吃的东西,晃动脑袋先闻一闻,如果位置合适且正适合它的口味,它会毫不犹豫突然张口去咬。”
我的心中猛一哆嗦,此前我也曾和那只巴西龟有过亲密接触,如果不是闻听老医生如此交待,说不定哪一天我的鼻子也成了巴西龟的口中美味。
“你们是如何让它松开口的?”老中医问。
我把孙娟的指导老师王教授的话说了一边,老中医呵呵一笑说:“你算是找对行家了,你们应该好好谢谢人家。如果不这样做,就只有一个办法了。”
我问:“什么办法?”
老医生说:“那就只能等什么时候巴西龟愿意松口了才行。时间嘛,我可说不准,一个小时,两小时,三小时都有可能。”
“啊哟妈呀!”武紫薇吓得小叫了一声,她望着老中医迫切地问:“请问大夫,我这鼻翼上会不会留下永久的伤痕啊?我会不会因此毁容啊?”
老中医摇了摇头说:“姑娘,你放心好了,我保证它好了之后,不会留下一点儿痕迹。你长着一只非常漂亮的小鼻子,连我看着都喜欢哩。除非——”老中医有意地停顿一下。
“除非什么?”我焦急不安地追问。
老中医望了我一眼说:“除非那个巴西龟是由小女鬼变的,它的牙齿表面充满了咒怨的毒y!”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暂住证
“啊?!”闻听老中医的话我大吃一惊,脸刹那间变得仓白无血。我靠,没想到这位老中医也是个有鬼论者也!
“怎么了小伙子?我只是开一句玩笑话看把你吓得头发稍都立起来了,这世界上哪里会有小女鬼呢?”老中医不满地看了我一眼:“我有一个孙女,比你小一些,今年十七了,也不知道动了哪根神经,特别喜欢看恐怖电影,最近疯狂地在网上跟读一个叫亦农的恐怖小说作家的书,好像叫什么来着——《石佛镇》。石佛镇那地方我去过,山青水秀,哪来的y魂野鬼。嗳,小说家之言是最不可信的。昨天晚上,俺那孙女还硬拉着我陪她看一个日本拍的恐怖电影,贮藏室的门一推开,屋里黑呼呼的,找半天也没有找到什么东西,可是最后人马上要离开了,一抬头看到贮藏室上面的货柜里有一张惨白如纸的鬼脸,嗳哟哟,纯粹就是胡说八道嘛!”
我窜到咽喉的心卟通落在肚子里,连忙迎合他说:“大夫你说得对,现在世界上根本就没有鬼魂啊,科学都发展到21世纪了。我只相信科学!我是一个坚定的惟物主义者!”
“对了,小伙子你是做什么工作的?我看你文质彬彬,像一位大学里年轻的讲师,评没评上副教授或教授什么的?现在大学里据说也市场经济了,想评一个高职称,没有银子不会送礼拉关系是不行的。我说得对不对?!”老中医笑眯眯地看着我。
“是啦,大夫你真有眼力!”我冲老医生一挑大拇指,经过千锤百炼,我撒谎已经和当前某些著名专家学者一样达到一点不带脸红的超级水平。
从医院出来,我开车送武紫薇回她的单位宿舍。和她同屋的那个木乃伊(因为其相当的瘦骨,我特意给她这个封号)女记者出去了。武紫薇鼻子上、脖子上被包了厚厚一层白绷带,仿佛从伊拉克战场上刚刚光荣归来。我小心地搀抚着她慢慢躺倒在床上,我担心如碰到玻璃瓶一般,稍不小心她就七零八碎了。
“宝贝,好好休息一两天就会好的。老医生已经说了没啥大问题,人家不会骗咱们。”我一路都在安慰武紫薇。不知为何,平日里风风火火一幅强势女人姿态的武紫薇,此时竟然变成了异常温柔而脆弱的小女人。
我喜欢小女人。但并不会因此希望武紫薇再去接受一次巴西龟的热吻!。
没有更好的办法,我只能一直陪着她。和女孩子聊天是我的强项之一,天文地理,古今中外,皇帝三宫六院七十二嫔妃,美前总统克林顿与白宫实习生莱温斯基,关公大战秦始皇……总之一句话,用四川话讲偶是摆龙门阵的高手。
在我的龙门阵里,武紫薇尽情享受着我给她的各色知识。当然为了味道齐全,爽口开胃,我偶尔还不忘加一些晕笑话。逗得武紫薇忍不住要笑,但刚要笑那伤处却大痛,武紫薇气得直拿小手拧我:“别讲那种笑话行吗?你不知道我现在不敢笑吗?”
……
时间在不知不觉中飞快度过。忽然间,我的脑海里又莫名地冒出老医生那一句玩笑话:“除非那个巴西龟是由小女鬼变的,它的牙齿上粘满了咒怨的毒y!”我的神经细胞被猛地针刺了一下。
小女鬼?她不会是女鬼小红吧?!
为什么一向温顺的巴西龟会一反常态攻击武紫薇?难道真的只是因为武紫薇挑逗刺激了它吗?会不会是女鬼小红从中做了手脚?小红为什么要这样做?难道是因为武紫薇进到我的房间后说或做了什么得罪了这个精灵鬼怪的女鬼。
女人心,毒似蝎,保不齐小红什么事情都能做得出来……我不敢再想下去。现在,我所要做的就是尽快赶回去,和女鬼小红同志当面锣对当面鼓地质疑她。
尽管武紫薇再三表示要我陪她,我还是好言说服了她,我开车往家返。推开门,小红正悠然自得地坐在沙发上看动画片。我走过去叭地关了电视,直视着她:“瞧着我的眼睛,别骗我,告诉我实话,是不是你干的?”
“什么就是我干的了?”小红仰着脸对着我。
我面沉似水,一副“黎叔很生气”的模样:“我的女朋友武紫薇,她的鼻翼被巴西龟咬伤,是不是你附在了巴西龟的身上,借巴西龟之口咬伤的她?”
小红似乎很委屈:“怎么可能呢?巴西龟那么小,我怎么可能附着在它的身上?再说我和武紫薇远日无怨,近日无仇,我为什么要那么狠毒地咬住她美丽的小鼻子不放呢?人家那么漂亮的脸蛋万一因此破了相,我岂不是要承担重大责任吗?”
我仍不相信:“那你又怎么能证明不是你呢?”
“哼,你太不讲道理了。”小红生气地噘起了嘴:“现在我说什么你都不会相信,是吗?那你有本事去问你的宝贝宠物龟吧?!”
我向前跨了一步说:“你告诉我,武紫薇在看《疯狂的石头》时,两次看到电影里面藏着女鬼,是不是使的障眼法?”
小红气势立即矮了一截儿,低下头说:“是啊,谁让她一会儿骂我是妓女,一会儿骂我是s货,她还骂我是狐狸精。我为什么不能吓唬她一下?”
我问:“还有第三次,一个穿着睡衣的女鬼从电视里钻出来,是不是你变的?”
小红说:“是我又怎么了?允许她骂我,难道就不允许我收拾她?她鼻翼被巴西龟咬了那是她活该,是她罪有应得,谁让她逗弄那只老实巴交的巴西龟呢?再老实的人受欺负,急了也会反抗的。兔子急了还咬人呢!活该她!”
望着眼前漂亮的女鬼小红,听着她的看似有理的解释,我心中的怒火平息了许多。说实话,我也不希望小红会做出借巴西龟伤害武紫薇那般恶毒的事情。如果小红当面承认是她做的,我在心里真的难以接受。在开车回来的路上,我甚至决心已定,如果小红承认是她所为,那么对不起了,我只好请她立即离开我的家。
但,我真的舍得她走吗?
冥冥中我是不是已经开始喜欢这个小女鬼了?!现在,小红一口咬定,巴西龟咬伤武紫薇和她没有一点关系,我的心里倒好受了许多。但在表情上我仍摆出一副极不信任的架式。“小红,记住我的话,不要再以恐怖的鬼影吓人。这是我的房间,我不想让别人说我这屋里有鬼、闹鬼。你可以住在这里,睡我的床吃我的饭,用我的浴缸,但是一定不允许再有类似的恐怖事件发生,明白吗?ok?”我一字一句警告诉她。
“好吧!”小红翻了我一眼,说:“狼哥哥,我能不能也提一个要求?”
我说:“当然,只要合理合法符合合谐社会的要求,你尽管大胆提,我一定会满足你的。”
“你得答应我,以后不允许漂亮的女孩子进入到这个房间,尤其像武紫薇那样又漂亮又风s的女人!这个房间好像她就是女主人一样,说话那样放荡粗俗,真让人受不了!”小红说。
我忍不住微微一笑道:“她是我的老情人,属于可以亲密零接触的那种女人。你年纪还太小,还不太了解这个世界,尤其是这个世界里的女人。有这样一个比喻,自己的老婆是平装书,单位里的女同事或者其他外面的女人是精装书。要了解一个女人,只有她在家里脱去精装的给外人看的外壳,你才能读到她的实质。武紫薇对我来讲,已经剥落了她的精装封面,成了一本可以窥探到她本质的平装书。所以她才会任由自己性情而说而做,如果她高兴,她还可能脱去所有衣服,光着身子在这个屋里跳芭蕾舞。”
“你是她老公吗?”小红抬起眼看着我。
我一愣,诚实地摇摇头说:“当然,只少现在还不是。”
小红:“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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