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寝宫,那些随行的宫女们便自觉的留在外面,而那两位瞌睡的阉人也被这阵动静吓的立即睁眼,惶然跟着跑进内殿。
“娘娘……娘娘……”阉人轻声唤,“太子殿下已经宿了……”
阉人的唤声,实在太过苍白无力,夷缨越往内殿,就越是听到一阵异样的低叫,欢吟,喘息,在这样的深夜,不禁让人打从心底深处的惊跳,来不及收回脚步,转过迂回走廊,绕开道道高垂的罗纱帐……
赫然印入眼帘的——
两个男人,两个男人面对面跪立在异常宽大的软榻,而她的夫君,太子殿下则趴伏在他们中间,后面一侧的魁梧男子,紧紧的抱着他紧致的臀部,迅速的抽动,低吼,她的夫君则扭曲着表情,伸手替前面的修长男子抚摩,这样羞于启齿的姿势,动作……
不堪入目吧!
不堪入目呀……夷缨惊的,忘了发出任何一点声音,那三人,仍旧的陶醉沉y在巨大的欢愉之中……心碎了吧,原来,原来每夜每夜,他是如此的度过漫漫长夜,他的脸色总是苍白,他的身体,很是瘦弱……原来……
慢悠悠的转身,夷缨发觉,自己,竟是流不出一滴的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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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骊山相遇(4)
(四)
骊山!
位于咸阳东面,盛夏,骊山山势逶迤,树木葱茏,夹于渭河与潏水之间,山上松柏氏青,远看宛如一匹苍黛色骏马,每到夕阳西下,骊山辉映在金色的晚霞之中,绚丽的不似人间,令人叹为观止,正所谓——
彩霞争翠,绿树成行,香风旦起,夕阳晚张。
到骊山不久,夷简和父亲便马不停蹄的忙碌起来,白天,俩个人就各自背了工具在山上考擦地势,土质,硬度,要建造大型水利灌溉,那么必须首先要选择一条最为合理,便捷的渠道,这项巨大的工程,恐怕要走遍整个秦国,要耗费数以十年,而父亲的打算,要说服强大的秦国开展如此之庞然工程,那么就先想办法在骊山梯田开凿一条小型灌溉,让秦王得以信任他的匠人技术,让他见识水渠灌溉的优势。
到了晚上,两个人就暂时宿在石觉寺。
山中有清泉!
这是夷简偶然间发现的,离石觉寺有些距离,介于山顶和半山腰之间,有一片高耸葱郁的大树,树下是高高矮矮参差不齐的灰褐色石头,绕过重重叠叠的石峰屏障,穿进参天阔叶树林,里面,就是一池天然神奇的碧波绿湖。
湖水很温,清澈见底,上面半空中似是长年笼罩着层袅袅雾气,散之不去。
这么美的绿浪碧野,这么浑然天成的清湖,每到夜深人静,夷简就忍不住跋涉几里过来享受,独自待到许久,看烟雾浩渺的湖面,看天空繁星苍穹,心静也就跟着豁然,这一夜亦是如此,躺在凉凉的大石上,她不禁感慨人生。
人,与高空的玄月相比,与一望无际的黑幕相比,或者只与眼前这座盎然的山脉相比,都实在太过渺小,渺小的就一如人类眼睛里的沙尘,风一吹,就被吹散,吹到不知道世界的哪一个角落里去。
唉!
叹了口气,夷简从大石上起身,不再做那些无谓的感慨,走到碧绿湖边,夷简脱了鞋子,将双脚舒惬的泡进水里,这几天山爬的多了,脚上不禁也磨出了泡,要是有个下人在身边,也好替她捏捏脚,说到捏脚,夷简又想起燕那人,说实话,要他不是个男人的话,她这次一定也会带他到秦国来。
“嘶——嘶——”
正胡思乱想间,不远处的树丛里忽然传出一阵奇怪的低呜声,一开始以为是风声,待仔细倾听时,又感觉像是马啼,这叫人觉得奇怪,这么夜了,怎么会有马啼声?夷简赶紧从湖边上站起,赤着双脚向树丛里走去。
“嘶——”
又是几声,寻着声音找去,呃,果然,就在树丛深处,银亮色月光之下,山崖边上,一匹黑色的高大棕髭骏马,昂首挺胸的迎风站立,此刻正圆睁着黑眼,一眨不眨的瞪着郑夷简。
夷简惊讶,正要过去,不想,就在这时,她的身后,蓦地出现一道y影,当感觉到背后突如其来的压迫力,夷简还未来得及转身,一只大手赫然已经狠狠的掐住她的脖颈。
脸色,顿时成暗沉的酱紫色,趁着尚且残留的最后一丝喘息,夷简连忙拼命摆动双手,口里艰难的叫道:“别,别……别……别……咳……”
夷简痛苦的叫,死命的挣扎。
片刻,就在她以为自己今夜恐怕就要这么莫名其妙的被人害死的时候,不知何因,掐在她脖颈的那只大手,突然一松,瞬时,恢复了顺畅的呼吸,夷简下意识弯腰,喘气,咳嗽,然后少顷,她慌忙转身,抬头。
神情戒备的——
四目乍然对视,那是一双冰灰色的,却又异样熟悉的……双眸……盯着眼前这位刚才差点要了她性命的高大身影,夷简震住,而那双冰灰色的眼眸,在触及夷简脸颊的一刹那,竟也是微微一动……
记忆,飞速在脑海里搜寻,薄且透明的嘴唇,密而长的剑眉,瘦削而坚挺的下巴,尤其下巴上方,唯一柔和的水涡……只是更加成熟的气质……更加高大挺拔的身材……丝帛质的画卷……三年前,在赵国……
那位雨中的年少男子,与眼前的黑影,紧密的重叠,重叠……他俊美的样貌,太令人记忆深刻……
“啊!”想到这,夷简突然惊叫一声,“是你!”
没有理会她,对面的男人沉默不语,却突然向树林中湖边走去,夷简连忙跟上,暂且忘了计较他刚才骇人的行径,想到竟在这么遥远陌生的秦国遇见自己曾经见过的人,她就忍不住激动,在他身后说道:“是我啊,是我啊,在赵国,驿站,下雨的时候,你就坐在墙角里,然后我给你干粮的,还有碎银……想不到你也来秦国了。”
说到这里,他蓦然转身,夷简又赶紧伸手拎着自己的左耳扬了扬,说:“血玉石啊,血玉石,是你给我的呀!”
也因为这颗血玉石吧,夷简对他的记忆才始终没有忘记。
提醒到这,夷简心想,他总该是想起了,谁知互相凝视了许久,他却忽然举起手中的一柄长剑,递到夷简面前,沉沉的开口:“给你个机会,杀了我!”
“啊?”夷简疑惑,不解。
“杀了我!”他重复,声音在寂凉的深夜里,听起来萧瑟。
“你,思觉失调?”夷简皱眉,想起他刚才忽然莫名其妙的掐住她脖子,这会竟又叫她拿剑杀了他,简直……很不正常……
“不杀?”他挑眉。
“好端端的,干嘛要杀你!”夷简郁闷。
“好,不杀,好!”他冷笑起来,夷简正想又要说话,然而下一刻,他突然一把将手里的长剑扔到湖里,狠狠的扔进湖里,随即大喝一声,“那么,你永远都别想杀我,我只要活着一天……”
“天下人都休想杀我……”最后一句,他仰天长啸。
第六章:骊山相遇(5)
(五)
被他的戾势骇到,夷简盯着他,仿佛那双长长的眼睛里,漾点湿润的水意,有些不敢置信,夷简嘀咕的闷哼:“你,是不是哭了……”
没有回答,他站在湖边,眯眼凝视远方,静寂里,只有黑色的薄衣,在梭梭发扬。
沉默半晌——
忽然,“扑嗵”一声,下一刻,他已然飞身跃入湖心中央,宛若一块沉重的大石,落进去了,许久,都再也没有浮出水面……
月光下,湖底央,毫无动静的,唯有水面上,一圈又一圈荡漾开的涟漪,开始,夷简只是惊讶,错愕,纳闷……但是,太久太久之后,她终于觉得担心,害怕,大半夜的,若真出了人命,那会让她觉得恐惧,觉得不安。
不再犹豫,她慌忙跟着跳入湖里,湖面即刻溅起一汩水花,浑身探进水底,好在湖水不冷,经她一动,湖面不再平静,她快速划到中央,银色月光透明,照在湖里,仍清晰的看得见他黑色的,浸透在水里的湿衣。
一把拽过他的身体,夷简绕到他胸前,用尽力气的将他拖出水面,谁知,快要到湖边大石,他始终紧闭的双眼倏地睁开,于是,四目,赫然再次对视,令人诡异的,他薄薄的唇角,突然勾起一道难得的弧线。
下一刻,他翻身为主,连连将夷简向身后,直到,她的身体终于抵上背后一块光滑的方石,低头,俯视她一脸细小的水珠,浮现在他眼前的,却是磅礴的大雨,雨中,她身材还很娇小,一身青色薄袄,手撑竹伞,沿着墙檐小心翼翼的走……
“你多大?”他突然问。
眼神纠缠,距离如此之近,于夷简,也是第一次,湖水淹没了两人一半的身体,夷简凝视着他,有些震撼他太过俊美的长眼,透明的,滴着水滴的薄唇……而自己的双手,却仍旧像之前拽他出水面时一样,毫无意识的,不知不觉的紧紧抱住他胸前……
“不说?”他挑眉,随即大手突然在她胸前一罩……
短暂的恍惚,等意识过来发生了什么,夷简立即惊叫一声,“你干什么!”跟着,飞速松开自己的双臂,用力将他推了开去,不想他却故作一脸讶然,“你是女人?”
怪就怪在她一身厚重的男衣装扮。
夷简瞪他,又下意识拽过自己的左耳,在他面前使劲抖了抖,说:“都跟你说了,是我,是我,三年前,你送我的血玉石,你忘了吗,你不知道我是个女人呐!”
他摇头:“不记得!”
“不记得拉倒!”
夷简起身,拖着一身湿透的长衫上岸,他也跟着从湖里走上来,手里握着刚才被他扔到湖心的长剑,像是发泄过一般,他的心情竟与先前完全不同,到夷简面前,他又说:“再给你次机会,让你杀我。”
说着,长剑又被递到夷简面前。
夷简气恼,白他一眼,答:“你想死的话,干嘛不自刎?真是,我又不是思觉失调,没事干嘛杀你!”
“好……”这次他终于笑起来,笑容里,透露出前所未有的爽朗,他说,“跟我走吧,让你过天底下最尊贵奢华的生活。”
“谁要跟你过尊贵奢华的生活?”夷简撇嘴,说的得意,“我的生活已经够奢华。”
大姐嫁给赵国的将军李牧,听说战胜后被赵王封伺武安君,三姐嫁给韩国当今的太子殿下,封太子妃,父亲是冬官大司空,谁还能比她的生活更奢华?
说完,也不道别,看看天空的夜色,夷简赶紧拖着湿润的衣裳回石觉寺。
盯着她渐行渐远的背影,他短暂爽朗的笑容,也跟着隐去,换上的,是属于王者的冷峻,还有,他长久以来,时时感觉到的,一丝难以忍受的头痛。
夜,越来越深。
第七章:第一场杀戮 (1)
(一)
咸阳,秦宫。
深夜,梦中,那撑着竹伞的小女人问他,是否思觉失调!
他冷哼,他的思觉,恐怕在许多年前,就已经失调!
梦里,他又看见自己,看见自己七八岁年纪,看见自己的母亲,以泪洗面,看见自己的父亲,他一天比一天荒y,整日骑在宫女们身上,一边晃动着他笨拙的身体,一边指着母亲骂:
你看,你看你这个市井婆娘,你是那吕不韦的破鞋,你看这些女人都好,躺在地上,任我骑,任我打,你说我这王位是你老相好的用计赚来的,呸……你这臭娘们见不的我快乐是不是,别跟我哭丧着一副脸……
母亲不看他,他就火了,一把揪住她的长发,把她从床榻上扯下来,让所有的宫女们掐她,攉她嘴巴……又叫人脱了她的长衫亵衣,让她光着身体站在地上,让人往上丰腴绝美的身上啐痰y……
空旷冰冷的咸阳宫,就听见她在尖叫……
母亲叫,他便也跟着叫,跟着吼,像是发了狂……
他的吼声,吼出了梦境,吓着外面守夜的太监和宫女们,赵高为首,急忙冲进殿内,靠到榻边,轻轻在他耳边唤道:“大王,大王……”
他惊醒,倏地从床榻上坐起,命:“赵高,替寡人更衣。”
赵高也不多问,立即向后退去,而后面的宫女太监们个个鱼贯出入,高高捧过他那身绣有暗黑色纹路的宽袖长服,赵高则小心翼翼的替他换上衣服。
而他,便就是秦国年少的君王,偌大咸阳宫的主人,嬴政。
趁夜,嬴政驾车去母亲赵姬的大盛宫,身边,也仅带了一个赵高,这一次,他倒想跟自己赌一把,她,是不是真能忍的下心来杀他。
大盛宫远离咸阳上百里路,只是一个行宫,地处偏僻,人烟稀少,半夜里出发,到大盛宫,已经是隔日下午,大盛宫的廷尉都站在门外,宫女们排成几排,远远看着,不比咸阳宫里冷清,反而威风凛凛,气派十足。
看到嬴政的突然到来,守在外面的廷尉和宫女们惊的立即全部跪拜,有人赶紧回内面通报,片刻,待他走到内殿走廊,母亲赵姬慌忙从里面出来。
她看起来依旧年轻,貌美,或者说,如今的她,看起来比以往更加明艳光彩,完全没有一个妇人该有的憔悴暗黄,与他在走廊里相见,赵姬问:“政儿,怎么突然想起过来?”
“母后,”嬴政笑,眼角却迅速的一一扫过走廊宫殿四周的侍卫,不知何时,已经换新了的面孔,一个个凶悍强壮,戒备森严,不作声色,他慢慢说道,“昨夜,我做了梦,梦见小时候,打雷,我很怕,母后就用被子蒙住我的头,把我抱进怀里,说,不怕了,不怕了,以后等我们政儿做了大王,就什么都不怕了……”
第七章:第一场杀戮 (2)
“政儿现在已经是大王,快要亲政,早就不怕了吧。”赵姬跟着笑,不过笑容里,却有一丝复杂的躲闪,甚至失神。
“还是怕!”嬴政拉起母亲细腻的双手,放在自己有力的掌心里,继续道,“总也改不了习惯,只要刮风下雨,就忍不住将头蒙在被子里,蒙的紧紧的,有时候,都不能呼吸。”
“我叫宫人给你做几条新被子,被头上少些棉絮,透气些,盖在头上,就不闷了。”赵姬悄悄从他的掌心里,抽回自己的双手。
这时,从他们的身后,突然c进一道低沉的男声:
“长信侯嫪毐叩见大王,不知道大王突然驾临大盛宫,嫪毐有失远迎,还望大王恕罪,嫪毐这就伺候大王殿下用午膳。”
嬴政转身,眯眼俯视在他面前跪立的男人,他是嫪毐,是全咸阳城人都知道的市井无赖嫪毐,是阳具巨大到足矣顶起车轮转动的嫪毐,未进宫前,他整日整日的流连大街小巷,与各式女人们苟且偷欢。
被吕不韦弄进宫后,他是太后的男人,被太后封长信侯,如今天下,谁不知道太后y乱后宫,这是大秦的耻辱,更是他嬴政的耻辱。
一阵沉默,嬴政始终眯眼,高高在上的俯视着他,并不叫他起身,然而一边的赵姬,盯着地上的嫪毐,浑身却突然一个抖动,片刻之后,她急忙说:“长信侯,你可以退下了,大王的午膳,暂且不用你伺候。”
她的声音,若是细细辩听,还能听出一丝异样的惊慌,脸色,也是一阵极度的不自然,地上的嫪毐听见,下意识抬头,若有所思的盯她一眼,狭细的双眼有片刻的杀气,然而这时赵姬不禁又催促一句,“长信侯,你下去吧,我有些话,要对政儿说。”
嫪毐一愣,终究还是起身,有些恼怒的离去。
嬴政转身看母亲,先前冰冷的脸色,终于有一丝温暖,跟母亲在殿外院庭里坐下,赵姬屏退身边的宫女,说:
“政儿,儒学之术,绝不可做治国之策,你要记住,先秦六朝,没有一个君主对孔夫子的儒学感兴趣,吕不韦弄了个《吕氏春秋》,他是惧怕你,惧怕你日后一旦亲政,掌握权力,便不能随意的再控制你,更怕你记不住他对秦的功德,他是想你以‘仁’家之术,时时的感恩着他这个仲父……”
……
(二)
嬴政离去。
大盛宫里,突然爆发一场声势浩大的混乱,嫪毐羞恼成怒,一口气砸掉寝宫内所有的古董青瓷,赵姬却只淡定站在门口,而她此刻的淡定更加激发他的火气,终于忍无可忍,他一把拽过赵姬的衣袖,叫道:“赵姬,你是怎么了,如此好的机会,你怎么就心软了,你说,你说咸阳宫内,有谁会知道他趁半夜里来了?还有什么样的机会比今天更好,我们布置了这么久,到底是为了什么?”
第七章:第一场杀戮 (3)
赵姬叹了口气,说:“他终究是我的儿子!”
“儿子?”嫪毐更怒,“难道只有他是你的儿子,我们的儿子就不是你的儿子了吗?”
“嫪毐,你听我的,”赵姬无奈恳求,“别去惹政儿,他亲政后,他做他的大王,他也不会来惹我们的,我们一家人,就住在这大盛宫,好不好?”
“不好!”嫪毐突然跳起来,“若是让他发现你与我生了两个孩子,你以为他还会放过我们吗?再说,我的儿子,也是堂堂大秦国太后所生,凭什么他做大王,我的儿子就只能躲在这偏僻的小地方,不行,我不能看我儿子受委屈,我要他死,要嬴政死……”
听到这里,赵姬悲伤,嫪毐一看不对,急忙又紧紧抱住赵姬,说:“赵姬,我嫪毐发誓,我这辈子都不伤害你,我会对你好,等咱们的儿子做了秦国的大王,我们就去享福,去周游列国,你说好不好,好不好……”
……
白白的失掉一个送上门的机会,嫪毐自是不满,于是他问身边的得意门客,说:“太后诞辰在即,若说太后身体欠安,无论如何,嬴政一定会来,那当场杀了他,如何?”
门客想了一想,仔细分析道:“有两件事必做,才可行,第一,是有人夺咸阳,若只有大盛宫里杀了嬴政,那么咸阳城一定会落到相国吕不韦手里,岂不让他做得渔翁之利,也只便宜了那老贼,那时候你就失败了,长信侯你要做的,是说服太后,召集所有武将们,命他们暂时先立嬴政的弟弟,成蛟为王,再立吕不韦继续为相,如此先发制人,吕不韦到时也奈何不了。”
嫪毐点头,急问:“那第二件必做的事?”
门客笑道:“那自然就是太后,一定要太后死心塌地的跟随长信侯你。”
嫪毐点头,当晚与太后赵姬极尽缠绵交欢之后,他忽然悲恸起来,又叫人带来了自己的两个孩子,两个孩子,一儿一女,大的女儿,已经三岁,甜甜的脸蛋,九分酷似赵姬,长长的冰灰色大眼,瘦削的脸颊,又有几分像及嬴政。
儿子很小,尚在襁褓之中。
看两个孩子进来,赵姬惊讶,说:“好端端的,怎么突然伤感起来,还叫来孩子们。”
嫪毐下榻,将两个孩子抱在怀里,说:“赵姬,我真想咱们一家人,一辈子都这么幸福的在一起。”
赵姬笑起来,看着孩子们,满眼的慈爱,回答:“嫪毐,我们会在一起,等儿子和女儿大了,我再在大盛宫的边上,盖两座气势恢宏的宫殿,到时,不会比咸阳宫小。”
第七章:第一场杀戮 (4)
“没那一天了!”嫪毐摇头,“赵姬你一直犹豫,对嬴政下不了手,但是你是他母亲,难道不知道他生性残酷冷漠的心吗,有人在咸阳城里造谣了,说你与我在大盛宫里偷欢,已经生下了几个孩子,嬴政恐怕也已经知道……”
“胡说!”赵姬马上变了脸色,惊道,“他怎么会知道。”
“大盛宫里这么几万张嘴,你以为嬴政没布下耳目吗,上次来,他一定也先是探探口风,而你,眼睛里露出的母爱,聪明如嬴政,他又如何看不出,嬴政虽然是你儿子,但是他不会听你话的,你自己心里明白,嬴政不会善待你与我偷生的孩子们……”
说到这里,赵姬一阵酸楚,嫪毐赶紧又说:“你难道忍心吗,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看着他杀了我们的儿子和女儿……”
“不!”赵姬的眼泪下来,紧紧抱过自己的孩子,大一点的女儿懂事,下意识紧紧偎在母亲身上,嘴里还轻轻的咿呀了声“哥哥”,那是因为赵姬时常在她耳边说过,嬴政,是哥哥,不想她小小的年纪,竟是记住。
而年纪尚幼的孩子自然不懂大人的感情,伸出小手,在空中胡乱不安的晃动着,晃动着,许久,赵姬擦了眼泪,才又问:“你想怎么做?”
“你是太后,嬴政这会还听你的,过两天,你让她来大盛宫里看你,那时我布置人马,把他拿下,咱们先不杀他,把他囚禁在大盛宫里,先立成蛟为王,成蛟无用,过几年,直接废了,再立咱们的亲儿子,到时候封咱们可爱的女儿做公主,你说如何?”
“随便你吧,你想怎么办,就怎么办吧!”
说完,赵姬抱着两个孩子在软榻上躺下,脸上,又流满了眼泪,如今,她真的无心了,无力了,她只想抱着这两个孩子,好好的,一起活。
(三)
两日后,太后诞辰,却又称身体不适,嬴政大早就带了文武百官向大盛宫出发。
马车内,他始终寒着一张脸,那日在大盛宫,他看到了太多生硬的新面孔,他深知嫪毐会谋反,然而身边这一杆浩浩荡荡的队伍,他不清楚谁将最后忠于他,即便是吕不韦,他也不足矣完全的信任,天下人都说他是吕不韦的儿子。
然而那小女人却嗤之以鼻,哼了句:“像个p!”
不像是吧!
嬴政抬头看向外面,这是一处稻田,即将秋天,稻子成熟,黄橙橙的,一眼望不到边际……眯眼,他决定再赌一把,坐在车内,他忽然大喝一声:“止!”
马车,应声而止,漫长的队伍立即作停,走下马车后,众位文武百官疑惑,立即围聚过来,离他最近的相国吕不韦问:“大王,出了什么事?”
第七章:第一场杀戮 (5)
嬴政摆手,笑起来,说:“寡人难得看到如此景致的埂间农田,忽然来了兴致,”说着,他将目光转向大将军王翦的身上,“王翦,你护卫寡人,到田埂间走走,其余人等,一律等在原地。”
王翦听命,跟在嬴政身后,一道向远远的农田小道上走。
走到深处,嬴政依旧保持笑容,却蓦地沉下声音,对王翦说道:“大将军听着,我现在有话要说,你无需动声色,不要让百官们看到你有什么举动,长信侯嫪毐要谋反,这一次我去大盛宫,恐怕会遭遇伏杀。”
大将军王翦一震,讶然于嬴政的话语,但很快,又镇定下来。
嬴政点点头,问:“围攻大盛宫,你认为他会什么时候动手?”
王翦皱眉,他是先朝老将军,也是在场所有官员中,嬴政最为信任的大将,想了一想,他回答:“若要谋反,今晚大王赐宴时,他应该会动手,而很有可能,他会同时争夺咸阳,盗用太后印玺,调兵,拥立新王。”
嬴政再次点头,命道:“将军,你此刻立即赶回咸阳,用兵符调兵,守住咸阳,派人看住成蛟,不准他妄动,如有兵马带有任何印玺来攻,绝不开城门,还有,命你的儿子王贲率军护卫百官,命将军张唐到大盛宫两里之外,悄悄潜伏。”
王翦遵命,正要离去,不想又被嬴政叫住,淡淡的,他补充:
“不要……伤害太后……”
晚上,大盛宫内,很祥和,然而这份祥和,却又暗藏了阵阵凶戮的涌动,暴风雨来临之前,所有人都在笑。
这是一场极其盛大的宴会,太后一身暗红色华服,看上去很美,很美,嬴政的容貌多是遗传自她,她高高在上的坐在嬴政身边,未见到嫪毐的身影,凝视母亲,嬴政冷笑,在她的脸上,他看到了一丝痛苦,一丝不安,还有一丝愧疚。
他知道她在怕,在慌,宴会上,百官们说了什么,她一句也是听不见。
当下面一句通报:
“大盛宫剑者进殿为太后贺喜,恭贺太后五数合天,五数合地,五事修,五福备……”言毕,上百名身着厚服的剑客上殿,这一刹,赵姬的心里蓦然颤抖,连端起酒杯的手,也不禁剧烈的晃动起来。
嬴政立即起身,靠到母亲身边,嘴角噙着笑意,用力握住母亲的手,然而心,却像忽然被人撕裂开了,疼的,快要呼吸不过来,而这股迅猛的疼痛,在顷刻间被化成愤涌的怒,怒谁!
那两个孩子……
他又怎么可能不知道……
大盛宫外,一队嫪毐的人马悄悄行动,包围住东西南北每一条通道宫门,门口守护的廷尉们看见,也立即整装待发,手中提剑,暗暗向宫内最喧哗最耀眼的宴会大殿走去,今晚的大盛宫张灯结彩,红的格外绚丽。
第七章:第一场杀戮 (6)
大殿上——
百名剑手们齐舞,跳动着扣人心弦的舞蹈,嬴政扫视一眼离他不远的吕不韦,行了一天的路,又在殿上坐了这许久,此刻他看起来,很是疲累,厚重的眼袋,让他看起来更加年迈几分,盯着他日渐干枯的脸色,嬴政的眼里,竟有抹不明所以的惆怅。
只是,一闪而逝……
下面的剑客开始蠢蠢欲动,剑在游弋,目在游离……
嬴政突然冷冷一笑,将目光倏地转向王贲,后者便迅速向他微一点头,而就在这微妙的点头之间,下面剑客齐飞,全部不约而同的挥剑齐上,甚至有人纵横跃起,数十余人纷纷向嬴政举剑刺了过去……
然而比他们更迅速的,是少将军王贲,他猛跳过来,身体早就拦在嬴政面前,而下一刻,腰上一侧的长剑也跟着落到嬴政手中,场面顿时混乱,嬴政与王贲一道,奋力挥剑向剑客们砍去。
嫪毐的门客都是死士,为杀嬴政,誓死无悔,他们疯狂的向嬴政攻斗,而早已候在外面包围的人马在听到大殿上的动静后,也立即喊杀进来。
顿时——
叫声,哭声,杀声,混成一片,杀红了眼,杀湿了血,人,不再是人,王,不再是王,除了杀戮,还是杀戮,惨绝的,杀戮。
血溅……成河……
此时嬴政的每一滴血,都在,他的长剑,一次又一次的在r身里穿越,拔出,再刺进,不记得究竟挥动了多少次手臂,那是一种淋漓尽致的痛快,直到,埋伏在大盛宫两里之外的张唐军赶到。
……
(四)
半个时辰后——
嬴政看台阶下,千余名尸体堆积在一起,把宫内殿前弄成一片血泊,张唐慌忙来报,说:“咸阳城由王翦将军守着,叛军夺不了城,这会嫪毐调用太后玺符,正领着几万大军攻打到大盛宫墙外。”
嬴政眉头一紧,对身边文武百官命道:“所有人不得出去,王贲,你在此保护。”说着,他径自走出殿外。
王贲盯着他高挺的背影,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忙对身边的一员副将交代,“保护百官大人们!”说完,他立即跟上那道挺拔孤寂的背影,这一刹,对嬴政,对这位年轻的秦王,他忽然充满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敬重。
到宫门城墙上方,多亏张唐人马,与墙外叛军周旋厮杀。
看见嬴政走上了城墙,城外的嫪毐连连吼道:“嬴政,你马上投降,可免百官一死,大盛宫就这么大个地方,你以为你可以躲掩一世?用不着一天,我们就会冲进去,杀了你这个假王。”
嬴政不语,命人拿来座椅,在宫墙上静坐等待。
第七章:第一场杀戮 (7)
两方人马在僵持,在厮杀,在攻打,在退避,嬴政坐在椅上,心很冰凉,偶尔他也想,墙破人亡,他会亡在乱军之中,然而亡,就亡了吧,这太过短暂的一生,他真的太累,从在赵国做人质,到回到当上太子,十三岁登基……是人,似乎都想要他死,赵国人要他死,剑客们要他死,弟弟成蛟要他死,王亲里宗室要他死,现在,连母亲也要他死了……
天渐渐亮了,杀戮尚未停止,拂晓的大盛宫很巍峨,就在这时,王贲突然一指宫外树林的方向,叫道:
“王,是大秦的旗号,是饿虎,王,是我父亲王翦的军队……”
等到了,还是等到了!
嬴政的嘴角,终于露出一丝残酷的冷笑,从椅子上站起,他眯眼说道:“王贲,开宫门——杀——”
杀——
城下的叛军,瞬即溃乱,嫪毐驾车逃跑,却被王贲一把逮到,叛军自此投降。
混乱中,赵姬急忙命宫女打开花园小门,花园里,几个宫女正浑身颤颤巍巍的抱着两个孩子,外面的血流已经顺着走廊,顺着台阶流到花园深处,三月大的女孩早已吓的说不出一句话来。
赵姬进去,立即紧紧抱住两个孩子,脸上,泪水满面,湿了干,干了再湿,她有种预感,今天,逃不去了,她们一家,再也不可能一起了,看着孩子们,她的眼泪又一次落下,她说:“你们哪也不去,你们就躲在这,娘要出去,娘要救你们……”
赵姬松开手臂,想要起身,不想袖口却被女儿死死的拉住。
突然——
几双大手,几道身影,倏地在赵姬的身边出现,下一刻,两个孩子已经与赵姬分离,而嫪毐粗壮的身体,也蓦地被将军王贲掀到地上。
盯着被送到嬴政面前的孩子,赵姬下意识大哭起来,她边哭边要跑到嬴政面前,想要抢过孩子们,不想身后的侍卫却立即将她拉住。
嫪毐大声叫,说:“嬴政,你这个狗杂种,你以为你的血y有多高贵,不过是吕不韦的一个孽种……”
赵姬哭,说:“政儿,看在我们母子一场,你放了我的两个孩子,求求你,放了我们,让我们一家人团聚吧,从此以后,我们宁愿扁作庶人,安分守已,政儿,母后知道对不起你,求你,政儿……”
一声,一声,声声击打在嬴政的心里,冷眼看着那两个孩子,此刻,他的心,没有一点感觉。
或许是意识到危险,襁褓中的男婴突然大哭起来,哭声,在一片血腥凝聚的大盛宫,格外的凄惨,苍茫。
嫪毐爬到赵姬面前,说:“赵姬啊,赵姬,若不是你当初狠不下心来,咱们今天怎会落到这样的地步,不用一兵一卒,几年后,我们的儿子大了,也就做了王,做了秦王……哈哈哈……”
第七章:第一场杀戮 (8)
再也没有一丝怜悯,嬴政的眼里,是寒彻心扉的冷,一个动作,一声命下,哭声噶然而止,鲜血再次在空中飞溅起,襁褓中的男婴,落到地上,已然,没有气息。
瞪着眼前小小的身体,赵姬,撕心裂肺。
嫪毐疯了一样上前,吼道:“嬴政,我跟你拼了,我要你死,我要你死……”
“砰——”
一声,王贲的长剑,即刻刺进他的心脏,拔出,他的身体,轰然倒地,就倒在,那婴儿的尸体之上。
一切,尘埃落定,一切,拉下帷幕,只是这一夜,太漫长。
(五)
面对那双冰灰色长眼,嬴政的心,忽地再一次揪起,她该死,她必须死,她是他的耻辱,是大秦国的耻辱,是母亲对大秦后宫的y乱,是反贼嫪毐的……
大手,蓦然狠狠的掐住她细嫩的脖颈。
那双大眼,也是感觉到了恐惧,豆大的泪珠,落到他的手上,滚到地上,渐渐的,她的脸色涨红,是一个魔鬼吧,此刻的他,怎么不是一个彻彻底底的魔鬼,一个柔弱的生命,即将又在他的手中凋谢……
“大王……大王……”
连连几声苍老的声音,竟是大儒淳于越,大盛宫一片恐惧的沉默中,他毅然上前,急急的在嬴政面前跪下,恳求道:“大王今日遇到大难,但是此刻,浩劫已过,大王应该学会宽恕,小小一个女娃的命,不……”
“滚!”
嬴政大吼,双眼却始终没从她小小的脸上移开过,这一双眼,是多么的相似,瞪着她许久,许久,手中的力道忽然一收,在四周鸦雀无声的震惊骇然的目光中,他猛的将她抱起,缓缓的,慢慢的,一步一步的向花园外面走去,表情,却是淡了。
看不出情绪,他就那么一步一步,在众人琢磨不透的视线中,走出了大盛宫。
宫内,盯着他渐渐消失的背影,母亲赵姬坐在地上,没了眼泪,也没有意识,只喃喃的低语:“我的孩子,孩子们呢,孩子……”
一夜之间,而已!
嬴政!
出了宫门,无人敢于阻拦,手里提着惊惧的像木偶一般的她,他翻身上马,一路,向骊山方向发泄奔驰……
清晨,夏天的风,微微吹在脸上,竟也觉得刺骨。
时间飞逝,又是夜幕降临,在马背上颠簸一天,终于到骊山半山腰,那池氤氲着雾气的清泉,如今,也唯有这一池静寂的清水,才足矣让他狂躁的心情平静。
跳下马背,他一手将她扔在了湖边地上,而自己,猛地跳入湖心,将他,彻彻底底的浸透在清澈见底的水里,沉寂,沉寂……
时间,在指缝间飞快的流逝。
第七章:第一场杀戮 (9)
等他重新浮上水面,拖着一身湿湿的水衣上岸,他到她的面前,残忍的说道:“你记住,这辈子,都别再让我看见你!”
……
一个三岁大的女娃,一个说话还不能连贯的孩子,一个走路尚且蹒跚的丫头,此刻睁着长长的大眼,一动不动的盯着他转身离开的背影,周围是黑漆漆一团y影,是高耸参天的树木,是静寂蛰伏的湖水。
她惊惧的大眼,是任何一个人看见,都会心碎。
第八章:名字叫政 (1)
(一)
清晨,东方的太阳直直的照s在半山腰,夷简和父亲背着包袱从山顶石觉寺下来,准备回咸阳,一路草丛里的露珠,打湿在衣摆鞋子上,有几分清凉,八月,漫山的叫不出名的野花盛开,映衬着庞大山脉的葱郁。
唯一的下山宽道,就在快要走到下山峰的时候,一块青灰色大石,一抹娇小的粉红色身影,突然出现在夷简和父亲的眼里,乍一看见这么个小小的身影,大清早的,单自一个人蜷缩在石头角落,夷简和父亲简直大大吓了一跳。
匆忙跑过去,是一个三四岁大的小女娃,此刻睡熟了,原本绑在头顶两侧的童髻看起来乱七八糟的散乱的头上。
夷简惊讶的探探她额头,疑惑的说:“怎么会有个小姑娘,额头很凉,好像在这里待了很久,不会是跟家人走散了吧。”
父亲郑国皱起眉头,仔细擦看她的面色,嘴唇,说:“若是走散,这唯一的官道上,也该有人寻找,看她气色,也不是天花瘟疫患童,不像是遗弃。”
不可能是遗弃,夷简摸她的小脸,很光滑,而且她这样的衣饰打扮,也不似一般的普通百姓家的孩子,或许是因为夷简的抚摩,原本睡熟的小人忽然抖了抖浓密的睫毛,下一刻,竟张开眼来。
好一双……冰灰色的长眼……
凝视她突然张开的双眼,夷简惊叹,这样的双眼,似曾相识,夷简忍不住问父亲:“这样颜色近乎透明的眼,在韩国之外,很多见吗?”在夷简的印象里,人的眼睛,不是纯粹的漆黑色,那就该是棕褐色。
“非也!”父亲摇头,“我听说在北方,匈奴人的眼睛,多有灰色,琥珀色,不过我们中原,这样的颜色,则很罕见。”
听他们交谈,小女娃的眼珠始终在夷简的脸上流转,或许是昨夜她一个人害怕的走了很多路,摔了很多跤,这会她的脸颊上,有几簇黑色泥土,夷简下意识伸手替她抚去,谁知就在这时,小女娃突然从地上爬起,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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