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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粮耽搁了这么多天,又冷又硬,干瘪的样子,让人看着便难以下咽。眼见几个只会些粗使功夫的家仆俱是累得双腿打颤,一副再爬不动的样子,李建成便拿了羊皮水袋,准备自己动手找点水来喝,吩咐李元吉和几个家仆好好在原地等他。
穿过层层叠叠的树林,遥遥地能听到前面有水声,他循着声音走过去,才发现那里竟是一处山谷。只见窜急的流水如同一条玉带将山谷两侧割裂开来,咆哮着的水龙夹着隆隆的声响,从上往下看去,景色颇为壮观。
李建成苦涩一笑,景色倒是好景色,只是他却没有那么长的胳膊从山谷底下捞水来喝。无奈之下,只得转身往回走。
方走了没几步,他便听到几声惊呼和惨叫声响起,李建成脸色一变,心里咯噔一下,运起轻功朝李元吉的方向奔去,只见一白衣人正老鹰抓小j似的将李元吉攥在手里,而那几个家仆早已倒在地上,身下一汪血泊。
那是一个长相颇为潇洒英伟的中年男人,眼睛细长,神色y冷,让人不寒而栗。
“阁下何人?杀我家仆掳我弟弟实不是光明磊落之人所为?”李建成眯了眯眼睛,一边说着,眼睛却一直盯着被吓得浑身发颤,眼泪流的到处都是的李元吉,向前迈了一步。
《大唐双龙传》的原著里,李建成在前期并没有出场,自然也不会描述李渊起义时到底发生了什么,李建成原本只当没写明的地方定然和历史上的事情相差不大,却不想这横生的c曲又是怎么回事。
“小子莫动,否则你弟弟就要没命了。”那中年男人看李建成又往前一步,左手放在李元吉的天灵盖上,嘴角挂着一丝y狠的笑意。
李建成见此,投鼠忌器,不敢乱动,只双手却紧紧攥住,转而狠狠盯住这陌生人。
“若想要你弟弟活命,便将东溟派的账簿赶快交出来,否则老夫先杀这小子,再慢慢问你。”
说到东溟派的账簿,李建成心里划过一丝恐惧,面上则装作一丝诧异的表情,“东溟派的账簿应在东溟公主单琬晶手中,我并非东溟派的人,身上又怎么会有东溟派的东西。”
“小子少在此胡说,我早已得了消息,那账簿就在你处,赶快交出来,否则我就将你弟弟打得脑袋开花。”
这段话略微熟悉,李建成仔细盯着那中年男人,终于回过神来,“你是宇文成都?”
宇文成都的脸上难得划过一丝惊讶道:“你竟能认出我来,也罢,快将账簿交出来,说不得老夫一高兴,就饶了你的性命。”
“岂有此理!我不知东溟派的账簿何时丢失,更不知你为何偏要认为那东西在我身上,我敬你也是一代高手,光天化日之下,竟干这种欺负小辈之事,实在欺人太甚!”李建成心里恼火,面上已经显出一丝薄怒,何况东溟派的账簿如今委实不在他手中,而在寇仲和徐子陵手中,李阀虽也留了个副本却是由李世民保存,此时仍在太原。他带元吉从河东赶去太原,又怎会在身上带这般重要的东西。
谁料,宇文成都根本不信,像是笃定了李建成身上绝对藏有账簿,反而狠狠一掌拍上李元吉的肩膀,冷笑道:“李建成,你还当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你到底是交还是不交。”
只听咔嚓一声脆响,李元吉的右肩被宇文成都一掌拍碎,男孩疼得大声尖叫,几乎快要昏过去了。
“大哥,救我……好疼……大哥……”李元吉呜呜地哭着,看得李建成目呲欲裂,却是毫无办法。
李建成心里着急,只得放软了口气道:“舍弟还是个孩子,还请前辈莫要为难他。那账簿当真不在我身上,若前辈不信,大可搜身来寻。”
正是一日阳光最好的时候,树影婆娑间,李建成只觉身上一阵阵冰凉,风声飒飒吹响了树叶,身上笼罩着的杀气还未有丝毫的淡去。宇文成都似乎还在回味李建成方才说话的口气到底是真是假,一时之间,只沉默着不再说话。
李建成心下焦急李元吉的伤,却是不敢轻易催促,唯恐他在伤了元吉,只得静静等待着。
“难不成那账簿还在两个小子身上?”几乎是细不可闻地喃喃声让李建成暗暗小松了半口气,这才结合着书中的情节,想通了一点此时的情况。
按着《大唐双龙传》的描述,那日寇仲徐子陵往东溟派的船上偷账簿时,宇文成都也出手潜入东溟派,准备盗取账簿,谁料却被寇仲徐子陵联手的长生诀所败,甚至于在后来还曾趁着雪夜,强抓了寇仲和徐子陵的义姐素素挟持,问二人交出账簿,后被刘黑闼等人联手所伤,只得遁走。
只是这一次,不知出了什么披露,宇文阀竟是真的将事情怀疑到李阀头上来了,让李建成忧心不已。
“什么两个小子?”装着毫无所知的样子,李建成皱着眉轻声问道,神色间尽是弟弟受伤的疼惜和慌乱。
“不对!我分明得了消息,看到寇仲和徐子陵两个小子在李阀的船上出没,那账簿怎会不在你们身上?”宇文成都突然扬声道,又是一掌,立时劈碎了李元吉的左肩。
李元吉疼得周身抽搐,尖叫声已经不成调子,看得李建成心如刀割。
这个弟弟并非什么雄才大略之人,又因貌丑,被母亲嫌弃,只是对李建成却素来是死心塌地的好,全心全意的支持,如今却生生被他连累,让他怎不愧疚。
“我与寇仲徐子陵是有些私交,难得碰到了,便邀他们俩到船上小聚几日,对他们盗取账簿之事毫不知情。舍弟年幼,经不住前辈这样的力道,前辈若不信,大可来问我,莫再伤他。”李建成急促地说着,额上沁出丝丝冷汗。
看对方当真心疼弟弟,宇文成都犹豫间仍是有些半信半疑,一手抓着几乎要疼晕过去的李元吉,一边细细打量着李建成的表情。
这片刻晃神之间,李元吉却突地低头,朝宇文成都的手腕上狠狠咬了一口,面目狰狞的像个恶鬼。宇文成都猝不及防,手上吃痛下意识地松了手,李元吉便趁机跌跌撞撞地朝李建成跑来,边跑还边哭着唤着大哥。
李元吉受了惊吓,行事全凭着本能,哪里还懂得半分审时度势,他双肩骨骼尽碎,衣服上斑驳着血迹,两只手使不上力,摇摇晃晃地跑着,难以维持平衡,踉跄了好几步,差点跌倒。
李建成见此,一跃而起,要去接应李元吉,却终究赶不上离得近得多的宇文成都,眼睁睁地看着宇文成都一掌挥来,按在李元吉的天灵盖上。
血水从李元吉头顶流下来,漫过他的眼睛。男孩的眼睛如此空d,只是直勾勾地盯着李建成,两只手抖了抖,似乎想要伸出手臂,却因为肩部尽碎,使不上力气。
半空之中,李建成猝然拔剑,寒光闪过,杀气纵横之间,树叶簌簌落下。
宇文成都松了手,身形一晃,躲开李建成气势汹汹的一击,李元吉软绵绵地倒下。男孩躺在地上,眼睛却依旧睁着,茫茫然地看着天空,像是个稚童,仍在懵懂的询问为何老天要这般戏弄他。
这不过是电光石火的功夫,下一刻李建成身形一晃,已经落到了李元吉身旁。
扶住李元吉的尸体,李建成难过地说不出话来,身上气得发抖,连眼睛都充了血,狼一般的狠狠盯着宇文成都,咬牙切齿道:“今日我李建成便是豁上这条性命,也定要让你血债血偿!”
作者有话要说:话说肿么觉得留言是越来越少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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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男儿到死心如铁 。。。
前世的记忆纷至沓来,剑气纵横之间,李建成的心思却仿佛瞬间回到了过去,小小的少年跟在他身后,一口一个大哥,脆生生的嗓音。虽然元吉的样貌一直被人嘲笑,可是心地却并不坏,是个贴心的好弟弟。及至日后,他与李世民争得不可开交,元吉亦是全力支持他,彼时他尚在犹豫,不愿与兄弟决裂,又是元吉力主,要他下定决心。
玄武门前,元吉也与他一起,被尉迟敬德砍翻在地,身首异处!
这个弟弟啊,样貌不好,亦不如几个哥哥这般学识才能都是顶尖,但偏偏有那么分傻劲,陪着自己一步步走向灭亡。只是李建成并不知这一遭到底出了什么纰漏,为何宇文成都会来截杀自己,为何元吉竟在此地殒命。若说命运弄人,未免太残酷了些。
不过现在,盛怒之下,李建成并没有心情去想那么多,他手中长剑因了主人的杀气而铮鸣,兵戈之气带着渴血的仇恨让剑光似乎更亮了几分。
“宇文成都!我今日便叫你血债血偿!”愤怒的吼声夹着剑气袭来,狠狠地劈向宇文成都。这一击比方才的一剑更快,更狠,更尖锐,让宇文成都不敢招架。
李阀的剑法素来以剑势沉稳,力道沉重而著称,这雷霆一击让宇文成都不禁心中一凛,急忙后退。
李建成眯着通红的眼,招式用老之际,横切过去,又将宇文成都退了半步。随后他脚尖一点,向前一跃,又是一击。宇文成都被李建成得连连后退,心下亦有些后悔自己方才过于冲动,不该将李元吉打死。如今他与李阀结下这般大的仇怨,今日若不将李建成杀了灭口,宇文阀恐怕便要有无穷无尽的麻烦。
宇文成都一边想着,眼见着李建成的剑光如影随行,再次袭来,而他身后则是参天大树,已然是退无可退,只得咬牙迎上去。只见他双掌推出,将李建成的剑尖挡开,双手成拳,朝李建成胸口袭去。
却不想,李建成就不躲不避,硬吃了他两拳,而手中剑再次挥动,砍上他的腰际。这一击若非李建成沿途奔波,身体疲惫,恐怕已经将他拦腰斩成两段。
双方一击得手,各自后撤半步,李建成吐出一口血,剧烈的喘息着,他此刻杀红了眼,哪里顾得上自己的伤势,似乎连胸口的剧痛都觉察不到,脑中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杀!
宇文成都本就理亏,气势上弱了三分,此刻只觉腰间剧痛,鲜血很快染红了半个衣裳,再看李建成野兽般的目光,胆也寒了起来。他来时,可从未想过,今日会这般命悬一线。
深深吸了一口气,宇文成都知道今日和李建成恐怕当真是有一个人可以走出这片树林,心情似乎也比方才平静了几分,他先按了几个止血的x道,将血止住,随后紧紧地盯着李建成。
“你方才受我两拳,真气入体,恐怕五脏六腑都已受损,且受伤不轻,而你方才一剑,不过让我受了些皮外伤,你当真以为自己能杀的了我?”宇文成都的嘴角勾起一丝y狠的微笑,冷冷地看着李建成。
“是生是死,打过了才会知道。”李建成根本不与他多言,再次举剑,冲了过去。
李建成如今满心仇恨,与宇文成都你来我往之间,毫不顾惜自己身上的伤,摆明了一副要与宇文成都同归于尽的架势。
两个人又接连过了百招,宇文成都一身白衣几乎成了血衣,而李建成亦是强弩之末,握剑的手微微发颤。
宇文成都的脸上终于露出惧意,他单手扶着树干,伤口根本止不住血,顺着衣衫滴落在地上。
李建成笑了起来,“怎样?皮r之伤亦可夺人性命。”
此刻,两个人周围的地面上尽是斑斑驳驳的血迹,宇文成都脸色煞白,显然是一副失血过多的样子,静静估算着对方的情况,李建成觉得再过一炷香的功夫,就足以将宇文成都斩于剑下。
“想不到我宇文成都纵横一生,今日竟会死在你的手上!”宇文成都踉跄了几步,咬牙切齿道。
就在此刻,不远处遥遥地响起一阵马蹄声,宇文成都心头一慌,此处毕竟是在太原附近,若是李阀的人就不待李建成和李元吉,派人来接应自己恐怕便再无回天之力,仓皇之中,他循声望过去,只见一身穿盔甲的少年骑在一匹枣红骏马上,风驰电掣而来。
而与此同时,嗒嗒的马蹄声掩护之下,李建成突地掷出手中长剑,待宇文成都回过神来,剑光已至眼前,从他的胸口上穿胸而过。
宇文成都的脸上露出一丝惊讶的表情,随后他颓然倒在地上,再也不动了。
李建成吐出一口血,眉宇间终于略微松了下来,他慢慢走到宇文成都面前,将佩剑从尸体上拔出,漠然地看着地上的尸体。
马蹄儿声渐渐近了,一身盔甲的少年下了马,看着这满地的狼藉,愕然了许久,随后才看到李元吉的尸体,不禁浑身一颤,怆然道:“大哥……”
李建成转身,定定地看着李世民,一声不吭,只是慢慢地抬剑。
李世民怔了片刻,随后神色却慢慢收敛,恢复了平时的样子,“大哥这是做什么?”
“是你将我与元吉的行踪透露给宇文成都的?”李建成y沉着脸,身上杀气不减,手中佩剑方才已经见了血光,越发透出一股y枭的气息。
“我未曾想过,宇文成都会杀元吉。”李世民淡淡回答,已算是默认了李建成的话。
听李世民这样说,李建成微微闭了闭眼,心知以李世民的作风,自己今日恐怕绝不可能走出这片树林,只是想到以如今这个世界的走向,以寇仲徐子陵与李世民不咸不淡的关系,这天下之主到底是谁,恐怕亦未可知,不禁露出一个讥讽的笑容。
“这般费尽心机,可当真不像个十几岁的少年郎啊。”李建成喃喃道。
“大哥不也是如此吗?”李世民歪了歪头,仍是一脸真诚的少年般的笑容,“十年前,你南下扬州去取长生诀,又为何将其私藏,反而给了父亲大人一份赝品?且彼时大哥初得此物,又如何得知长生诀内功心法兼有疗伤治病之功效?”
“原来从那时起,你就开始怀疑我了?早知如此,当初倒当真不该救你,如今反倒连累了元吉……”说到这里,李建成的声音已在微微颤抖,眼里微微湿润,连带着呼吸都急促起来。
“元吉之死非我所愿,世民原本只是想借宇文成都之手试探大哥的武功……”李世民话未说完,李建成的剑已经刺了过来,被李世民轻巧躲过。
“大哥不必多费心思,若你全胜之时,或许尚可有与我一斗的机会,以你现在身上的伤势,能保住性命便已经是最好的情况了。”李世民淡淡说着,化掌做刀,劈在李建成手腕上,只听咣当一声,长剑落地,李建成身形晃了晃,左手捂住右手的手腕,堪堪站稳。
此时,李建成才恍惚间明白过来,李世民自始至终都在藏拙,那长生诀的武功他从未放下,却偏偏装作一副武艺微末的模样,从始至终都在防备着自己。
罢了,便是过了千年,论耍心机,自己仍是玩不过这个弟弟,李建成在心里苦笑。
“我虽有试探之心,却无加害之意,今日赶来也是为了接应,只是……估计的时间有些错误。我本预计,宇文成都最起码也要在三十里之外才能将你们拦下,是以一直在前面等,久候不至才又沿路寻来,没想到……”说到这里,李世民的声音里透出一丝心虚,神色也有些不自然。
听了这话,李建成瞪大了眼睛,他与李世民分别后,并未径直赶回河东老家,反而绕道先去会了一次跋锋寒,是以耽搁了行程,才与李世民错开。只是这话他又如何说出口,一时之间,李建成只觉心中绞痛,竟忽觉害死元吉的,也有自己的一份,不知该做何回应。
“不过现在说什么也没有用了。”李世民轻轻叹了口气,“害死元吉非我所愿,只是如今事已至此,以大哥的性子恐怕不会再轻易放过我。就算现在不愿生事,日后世民若要身先士卒,领兵出征,恐怕要寝食难安了。”说着,李世民脚尖在地上一点,将李建成的佩剑挑起,握在手中。
“你要杀我?”李建成拳头攥紧,瞪着李世民,几乎不敢相信。
“世民知道自己日后必定会内疚,只是却从来不曾后悔。”这话似乎在指如今,又似乎是在指以后。只见,少年轻轻将头盔取下来,一头青丝松散地用一根没有丝毫纹饰的发带绑着,如今已经有些凌乱。李世民的表情如此平静,像是在做一件毫不重要的事情一般,身上甚至无一丝一毫的杀气。
树林里一片静谧,无一丝风声鸟鸣,一片枯叶轻飘飘地落下,掉在地上,发出细微的沙沙声。林中二人,静默在那里,没带着轻微地冷意。
有时候杀人或许并不需要杀气,于李世民来说,这不过是如喝酒吃饭一般平常的事罢了。
“那年玄武门前,你亦是这般模样。”李建成突然淡淡地说。
李世民微微一怔,嘴角勾出一丝笑容来,“果不出我所料,若非今日出了这样的差错,世民很想再与大哥堂堂正正斗上一场。”
李建成嘲讽地看着眼前的男子,这是他的弟弟,第二次决心要杀他,他忍不住有些觉得可笑,“这一回还请弟弟留个情面,给我和元吉留个全尸。”
这话一出,让李世民的脸色有些难看,心神有些不稳,连剑尖都跟着颤了颤。
也正是这兔起雀落的片刻,李建成脚尖一点,已经施展轻功,转身飘去。
用言语的刺激一点点的让对方放松警惕,然后装作坐以待毙的模样,松懈李世民的防备,然后趁机逃跑。
李建从不知道什么叫做等死,他得逃,便是逃不了,他也得带上李世民一起死。
这个杀兄弑弟的畜生,若是老天不收他,那他李建成便亲手拉着他下地狱!
作者有话要说:对了,商量个事儿,那啥,因为十一更新不方便,要提前攒稿子,所以这个周没法日更了,从今天开始隔日更》《大家不要抛弃我啊~~~
忍不住过来说几句,刚从小黑屋里出来,看到留言心里有点难过qaq。传闻一虐就有人弃文神马的,我真的以为那是传说。说太多可能就剧透了,不过还是希望想要弃文的等后天能再看一章,这篇文感情的转折就是从下一章开始的,而且有太多我想说的话都在下一章,真的想和大家分享一下。
然后顺手复制扩充一下文案,话痨人士表示很痛苦。
虽然爆创作理念神马的我一直觉得有点傻x,不过这回真的忍不住了。弃坑神马的最讨厌了qaq
说正经的,如果说写康熙和胤礽,矛盾点在于康熙对于男风的厌恶和动心后的内心挣扎。那么李世民和李建成的故事的矛盾点正是兄弟俩关于帝位之争和人生理念的碰撞,另一方面于李世民来说,爱上自己曾经亲手杀死过的人,这种感觉实在是太微妙了。
自古以来,为了争夺皇位,父子反目兄弟相残几乎避无可避。比较出名的大概就是李世民和朱棣了。一个好人绝对做不来好皇帝,一个好皇帝绝做不来一个好人。李世民能够亲手s死自己的哥哥,纵容手下杀死兄弟的儿子,砍下兄弟的头,绝不是什么好人善茬。但是无可否认,他真的是一个好皇帝。所以这一次写的不光是李建成和李世民的感情,更是想讨论一下好人和好皇帝之间的冲突。放在故事里也就是李建成和李世民之间的冲突。
某种程度来说,我可能比一般人对李世民的理解都要狠一些,一个能亲手去杀自己亲哥哥的人,就算是重生后也不可能手软。他和李建成差了十岁,两辈子加起来两个人也没有什么太多的感情,何况李建成重生以后明显比他适应这个世界,他的危机感肯定会很强。何况杀过一次的人,再杀一次也没什么特别难下手的。
另一方面,我觉得如李世民朱棣这种杀人极其干脆利落的皇帝可能也和他们的经历有关,在战场上经历过那么多事的人肯定要比一般人对生命没那么看重一些,杀性大一些。所以这些人不能用一般人的道德标准来衡量。
嘤嘤嘤嘤,其实人家是想说人家所做的每一个设定都很有深意的啊,大家看不出来我很痛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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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成王败寇身后事 。。。
浓密的枝叶遮住了阳光,斑驳的光点从缝隙间零散地落了下来,李建成如同一只伤了翅的鸟,在林中穿梭,而在他身后,如鹰一般尖锐的目光一直如影随行。
不远处,熟悉的窜急水声如同山神的咆哮滚滚而来,李建成大口大口地喘息着,只觉胸口闷疼地像是撕裂了一般。身后,脚步声越来越近,他知道他跑不了多久了,不过没关系,到这里便已经够了。
兵器的破空声夹着雷霆万钧之势从身后袭来,李建成本能地侧身,堪堪躲开了要害,剑尖刺中他的肩膀。他只觉一股内力从剑上径直窜入他的体内,如同火一般滚烫,刺得他经脉剧痛,吐出一口血来。
“长生诀果然名不虚传。”随手将嘴角的血抹掉,李建成淡淡地说。他的身后是滚滚的河水,气势磅礴的景象美不胜收,此处作为自己的埋骨之地,却也不错。他忍不住在心里想着。
“确实厉害。”李世民回答,全身上下却无一丝一毫的放松,“垂死挣扎又有何用,不过我还是答应你,给你和元吉一个全尸。”
“杀兄弑弟,夜里可会做噩梦?”李建成冷笑。
“那是自然,午夜梦回,心中总是心虚。”李世民似乎想起了什么,眼里露出怅惘的神色,“只不过有一日,醒来见大哥便在身旁,心里也有几分欢喜。”
“不过以后就不会了。”李建成模糊地喃喃,声音里带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嚣张情绪。
李世民只当他是说以后兄弟俩便不可能再同塌而眠,眼里流露出一丝惋惜,“若非今日之事出了岔子,我本不愿再伤大哥的性命,只是形势所迫……只怪命运弄人……”轻轻一声叹息,李世民的剑刺向李建成的腰腹,径直穿透,李建成身形一晃,染血的剑尖从他背后伸出,剑上血槽里,鲜血喷出。
下一刻,李建成展开双臂,将李世民抱了个满怀,李世民身上穿着盔甲,本就略微有些笨重,此刻更是难以移动。李世民下意识的拔剑,却是怎么也抽不出来。
“你……”少年的脸上有瞬间愕然的表情。
“来吧,世民,大哥带你下地狱……”李建成紧紧拥着李世民,凑在他耳边轻轻呢喃,温柔的宛如一个情人,随后两个人一起跌落进滚滚的河水之中。
被凉水一击,李建成原本有些茫然地神智渐渐清醒过来,河底尽是泥沙,混着他的血让水流越发浑浊,隐约的还能依稀看到李世民挣扎的身影。他又拼命增加了一分力道,让李世民不得出水,对方挣扎的更厉害,将c在他身上的剑又往里进了一分,只露出一小节剑柄。血水从李建成的嘴里冒出来,控制不住的,染红了周围的水流,可是无论是怎样的痛都不会让李建成松开双手,就这样紧紧地,紧紧地拥着自己的弟弟。
慢慢地伸手,将自己仅存的内力狠狠撞入李世民的体内,李世民浑身一颤,嘴里吐出一串气泡,神情痛苦的扭曲起来。
长生诀有水下闭气的妙用,可是若是被外力强行逆转功力又当如何呢?
下定决心要杀死一个人,甚至已经豁上了性命,自然要考虑周全,感受到长生诀剧烈的抵抗和反弹,李建成没有理会,只是努力用自己的内力逆着长生诀运转的方向而行。
他并不知道自己坚持了多久,意识很快模糊起来,周围都是水,带着淡淡的血腥气涌入他的口鼻,然后很快就会进入肺部,让他窒息,直到最后的一丝意识,李建成都紧紧地拥着李世民,只此而已。
再醒来时是夜里,周围一片黑暗,李建成以为自己再次回到了地府,想要坐起来,身上却疼得几乎要裂开,眼前模糊一片,一丝一毫都无法动弹。
视线渐渐恢复,漫天都是星光,李建成这才恍惚发现,自己好像还没有死。
不知歇了多久,他才觉得身体渐渐能动了一点,被河水泡的发冷的手指颤了颤,轻轻抬起来,摸上腹部。剑柄依旧c在那里,想来背后那一截是在挣扎中被河底折断了。他轻轻使力,将剑柄拔出,麻木的身体感到一丝剧烈的抽痛,嘶哑的喉咙里发出勉强称得上呻吟的声响。
他此刻还泡在河水里,只是水流极浅,想来是那条河的下游。
在李世民将长剑c入的那一刻,李建成腹部使力,生生将剑用r体卡在了腹中,随后他们跌下山涧,他本能的一直保持了力道,是以伤口虽然仍是在挣扎中被撕裂了几分,却好歹没有开膛破肚。想到方才的混乱情况,李建成暗暗运功,丹田里却是空荡荡的,没有一丝一毫的内力。
他现在还虚弱的厉害,根本无法再动弹,只好这样躺着,很快又迷迷糊糊晕了过去。
再醒来时,是一个白天。
万籁俱静,只有河水的潺潺声从耳边流淌,李建成觉得自己恢复了几分力气,竟能用力支撑着自己坐起来,不远处一小片铜质的金属在日光下闪着光,似乎是什么盔甲上留下的碎片。
想到李世民,李建成的瞳孔微微一缩,踉跄着站起来。
视线略一开阔,他便发现不远处躺着的男人,于是跌跌撞撞地走了过去。
李世民的情况从外表来看,其实比他要好些,除了一些擦伤,几乎看不到丝毫的伤口,按理说若当真如此,又有长生诀护身,他绝不会仍然昏迷不醒,且面色难看至极,仿佛一层白纸。
想到这里,李建成露出一丝狐疑,慢慢蹲□去,拉起李世民的手腕把脉。李世民的体内,真气逆流,在经脉之间到处乱窜,混乱不堪。
难不成自己胡乱输得真气竟让李世民体内的长生诀内功失衡,以至于走火入魔?而长生诀内功则借此流窜到他的体内反而治疗了他的内伤?
想到这一层,李建成恍惚回忆起来,大唐双龙传里曾经提到过的,长生诀内功修炼到一定程度就会因为y阳失调而走火入魔,必须二人双修,相互之间转换内力才能继续更上一层楼。当初寇仲徐子陵就是因为疗伤之时,无意之间使两个人分属水火的内力相互转换,才躲过了这一劫。
“果然是报应吗?”李建成低笑起来,轻轻咳嗽了一声,站了起来,又回到自己方才晕倒的地方,捡起了那一把断剑。
剑是好剑,是突厥人私密的冶铁技术制成,锋利坚硬,且不易生锈,此刻这一截断剑被河水冲刷掉了血污,再次露出清冷的寒光。只要用这把剑靠在李世民的脖子上轻轻一抹……李建成心里想着,提着剑再次回到李世民身边。
李世民依旧躺在地上,脸色苍白,嘴唇发紫,一动不动。他身上的盔甲被河水冲开,露出里面的黑色劲装,薄薄的一层贴在身上。他今年年方十七,身量方方长开,还有些少年的青涩和瘦削,没了盔甲,越发显得单薄。
“你的罪孽,便该你来当……”李建成喃喃着,手中断剑抵住李世民细长的颈子,只要稍一用力,这个毫无抵抗的人就会死去。
却不想李世民却在这时悠悠转醒。
少年黑色的眸子透着茫然,卷翘的睫毛蝴蝶般的翕合。
“这一次是你赢了,要杀我尽可下手。”不过是短短的一刻,李世民便明白了此时的情况,黑色的瞳仁毫无半点波动,近乎漠然地说。他的声音嘶哑的厉害,完全无法听出这个年纪的男子该有的清亮。
李建成静静地看着眼前的少年。
确切的说,那不是一个少年,这具年轻的躯壳里和他一样,同样有着一个蛰伏着一个古老的灵魂,曾经经历过最残酷的战争,马蹄下踩过无数的尸体,佩剑上沾过无数人的头颅。
断剑在李世民的脖颈上划下一道血痕,鲜血流淌下来,李世民的脸上却平静的没有丝毫的表情。
这个人不但不在乎别人的性命,亦不在乎自己的性命。
“不,我不能杀你,若手刃至亲,我与你又有什么不同?”李建成慢慢吸了一口气,慢慢将断剑放下,心思渐渐明朗起来,冷冷地看李世民,“自古成王败寇,于你看来,兄弟相残,于我们当年的境况,也不过是形势所迫而已,你自觉虽有愧,但无悔对吗?”
“是。我自认绝非好人,但却是个好皇帝。我在位二十三年,自始至终,兢兢业业,创贞观之治,让百姓安居乐业。我愧对你和四弟,却无愧于天下黎民,无愧于大唐。”
“是啊,你自觉是千古明君,青史留名,受万世敬仰。我亦可告诉你,大唐自贞观起其后百年乃是整个中原大陆最为强盛之年,我滞留地府,从轮回镜上,看得一清二楚,我自认为当年若是我登上皇位,亦未必能有你的成就。”李建成说着,嘴角莫名勾起一丝讥讽的笑容。
“不过你自然也不会知道自己身后之事。”记忆里的事慢慢清晰起来,李建成嗤笑着回忆:“你的儿子,李承乾、李泰、皆因谋反而被废,这些是你知道的,不过还有些你可能不知道的,一些更有趣的事。你死以后,李治继位,你的女婿女儿房遗爱与高阳公主谋反,拥立你的第六子李元景为帝,事败后,被赐死。此案牵连甚广,包括皇十五女丹阳公主的夫婿,柴绍之子,还有李恪均受此牵连,皆被赐死。长孙无忌因反对立李治立武曌为后,被流放后自缢而亡。李治在位三十四年,倒是有大半的时间里是他的皇后在处理朝政。再后来,李治死了,武曌毒杀太子,称帝。改国号为周,史称武周。她任用酷吏,纵容他们杀死反对自己的官员,朝野上风声鹤唳数十年。武曌死后,继位的是李治的儿子李哲。李哲软弱无能,被皇后韦氏和女儿安乐公主毒杀。韦氏想要效仿武曌登基,又被李治的孙子李隆基和女儿太平公主发动政变,将韦氏和安乐公主一起诛杀。其后李治的儿子李旦登基,立李隆基为太子。李隆基继位以后,又赐死了自己的权势滔天的亲姑姑太平公主,至此,咱们大唐帝国的皇位之争,才算渐渐落下了帷幕。世民,你开了一个不好的头啊。”
浩浩数千年的帝王心术,是满地的鲜血白骨铺成的血路,李建成这一字一句,死去的尽是李世民的子嗣儿女,血脉至亲,是那些帮着他开拓天下的将军们的后裔。杀兄弑弟,礼教崩坏,骨r亲情不过一句空谈。
成王败寇四字说的轻巧,只是轮到自己,恐怕便不会那么轻松了。
“每一次我都会想,世民,你说这是不是报应呢?”
17
17、他年饮血王孙事 。。。
鲜血从口中喷涌而出,李世民痛极攻心,几乎是瞬间便晕了过去。李建成闷笑起来,先是小声的笑,随后则是爽朗的大笑。早在他第一回看到那些事发生的时候,他便在期待着这一刻。他想要看看,若是李世民知道了这些,可当真还能用那般寡淡而漠然的眼神看着他,轻轻巧巧地说着漂亮话。
他就知道,成王败寇四字不过是赢家们为了让自己的良心能够安然接受罢了。
一寸山河一寸血,这些血不光是将血r之躯抛洒在战场上的战士们,还有那些朝堂之上,风云变化之际的王公、臣子、皇族血脉。
他年饮血王孙事,今朝不与后人提。
“世民,这世上应是当真有报应这个东西的。”李建成低笑着,眼前的视线却渐渐模糊起来,他挣扎着后退了几步,却仍是无力地倒在了地上。
再醒来时,是个深夜,李建成睁开眼,感到身边隐隐约约似乎有暖洋洋的热浪,歪一歪头,便见李世民坐在一簇篝火旁,火光映着他的脸,依旧是面无表情的模样。
火光摇曳之间,有烤鱼的腥气渐渐传来,李建成试了试,丹田里仍是一片空荡荡的,只是身体却比白日里好了许多,腹部的伤口被简单的包扎过,隐约还有些痛起来。
李建成慢慢坐起来,手指触到一抹冰凉,微微有些清冷,他低头一看,那小半截断剑就静静地躺在自己身边。
“你之前给我下了迷药?”想到自己莫名其妙的晕倒,李建成皱了皱眉。
“习惯罢了,我当时一醒过来,脑子还没清醒,手就先动了,我身上还有毒药,金疮药,都用防水的牛油纸包好,贴身放好。战场上如果被俘,能跑就跑,跑不了就得死。”李世民轻描淡写着。
随手将手里烤好的鱼扔给李建成,李世民又从身边抓了一条,熟练的开膛破肚,然后c在树枝上熏烤。
“所以无论手中剑沾了谁的血也无所谓?即便是至亲?”李建成冷笑,听出话外之音。
“是又如何,成帝王霸业本就不能心慈手软。当年,魏征曾谏你杀我,元吉亦谏你杀我,你的人私底下甚至派人行刺下毒加害于我。可是,我等了很久,你却迟迟不肯下定决心……那时候我就想,我大唐千万将士的鲜血性命换来的基业,怎么可以让你这样一个优柔寡断的人来接手。”
说到这里,李世民微微一顿,似乎想起了什么,薄唇轻抿,许久才接着说:“还有我天策府众多文武官员,我若失败,连累的是那些跟我一齐打天下的人。玄武门前,我不杀你,又有谁敢对当朝太子动手,他们也怕我事后翻脸不认人,把责任推到动手的人身上,只为自己搏个好名声。所以皇位我要,兄弟我就必须杀!至于是非对错,自交给后人评说,我李世民从不做一件让自己后悔之事!”
“说的倒是好听。”李建成不屑地看他,“那这一回又为何不杀我?”
“因为……大哥的优柔寡断实在是让弟弟叹为观止啊。”似乎早已料到李建成会这样说,李世民轻笑起来,若有所思的伸手抚摸着颈间那条又细又浅的伤口,“人道是兔子急了还会咬人,没想到大哥比兔子还不如,即便被到如此境地,也能放下利器,如此一来弟弟倒是没了杀心,日后待我登基,将你幽禁说不定还能多搏一个仁爱的名声。”
李建成一时气结,淡然道,“我不杀你,是因为男儿立于天地当知有所为而有所不为。所谓君子当不为外物所动,失之本心。你可以说我固执迂腐,但却不必嘲笑。当年不肯下令,是因为我不愿背上害死亲弟弟的名声。至于如今……是非成败转成空,我看了太多,便是今朝命丧,也不过是再轮回罢了,何必为这些不相干的,脏了自己的手。”
“大哥可真是超脱世外啊。”李世民似乎没有想到,李建成会说出这样的话来,怔了一怔,才低声喃喃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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