值班的门诊儿科老师看起来很年轻,漫不经心地替我孩子作了检查,说:“你还没挂号,先去挂号。”
我有些生气,事情轻重缓急,孩子都烧成这样了,他还坚持着这些无聊陈规,当真是掉钱眼里了。还有,香港的医生都是很有职业道德的,怎么还会被我遇到如此极品的医生?这太不可思议了,难道他不怕被投诉么?
但此时此刻,生再多的气也是没用,我让他先给孩子看诊,我去挂号。他却不同意,死活坚持必须先挂号他才给孩子看病。
我又气又无耐,抱着孩子下楼去j了600元得挂号费,因为夜间挂号费比白天的要贵一倍,但我已没那个心情去计较了。
缴了费回来后,他这才慢条斯理地给孩子开单子,我问是什么原因造成的,他却显得不耐烦的模样,反而还说:“你问那么多g嘛?赶紧缴了费去抓药吧。”
我心头来火了,很想质问他:“我花了那么高的挂号费和诊疗费,你就是这种态度对待病人吗?”
这是私立医院,私立医院费用高,但态度很好,这是业内公认的,可这医生怎么这种态度?
那医生见我来气了,并不惧怕我,反而还冷笑一声:“若你觉得我服务不好,你大可去公立医院呀,那里的费用可便宜多了。”
“你”
他见我气得瞪眼,更乐了,指了指门口:“去啊,我给你马上退款。”
如果我手头有刀,我肯定毫不犹豫地捅他几刀,实在太可气了。但是灿灿已经不能再耽误了,我恨恨瞪他一眼,抱着孩子急匆匆地去缴费。
在等抓药的当,我又气又怨又委屈,抓药的药剂师也一副慢吞吞爱理不理的模样,终于忍无可忍拨通了乘用车的电话。
电话响了许久才被接通,是成亦城的声音,我胸口聚积的怒火全化作愤怒的委屈,我冲电话吼了起来:“成亦城,你当的什么院长,你究竟是怎么管理医院的,居然出现了医生中的败类,我告诉你,我要投诉。”
成亦城在电话里的声音也是惊慌失措的,“冬儿,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灿灿生病了。发高烧,已经超出39度了,可是你这医院里的医生却不当一回事。成亦城,我告诉你,要是灿灿耽误了最佳医治时间,我会恨你一辈子的。”
“灿灿生病了?”成亦城马上说:“冬儿,你别着急,我马上就来。”
估计是那抓药的见到我亲自给成亦城打电话,心慌了,加快了抓药的速度,还帮我抱孩子,亲自领了我去门诊病房,说要我安心等待,护士马上就来。
私立医院确实服务周到快捷,果然过了会,护士来了,态度非常友好地给灿灿打了针,又询问我有什么需要帮助的,药剂师也在一旁忙上忙下的,一会儿端茶一会儿倒水的,一会儿问灿灿多大了,一会儿又问灿灿生了什么病,前后差别真的太大了。不得不感叹有关系就是好。
成亦城来的很快,前后不到半个小时,估计是才从被窝里爬起来,头发凌乱,衣服都没穿整齐,一见到我便大步奔来,“冬儿,灿灿怎么样了?”
打了一针后,灿灿退了些烧,心里稍稍放了下心来,但在医院里受到的待遇依然令我愤怒不已。我冷冷地盯着他,质问:“我记得鸿光医院是私人医院,什么时候变成公立医院了?”
“什么意思?”他皱眉。
我冷笑:“我花了比公立医院贵十倍的挂号费,五倍的诊疗费,却得到了在公立医院还不如的待遇。成亦城,你身为院长,自己的亲生儿子都受到这种待遇,更何况是别人?”
他脸s变得难看极了,一旁的护士则睁大了眼瞧我们。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我想,你应该问你的值班医生应该更清楚些。”本来想把值班医生的恶形恶状说出来,但想了又想,仍是忍了下来。
我倒要看看他这个院长会怎么处置。
成亦城脸s又沉了几分,本来就冷x子的他脸s更加难看,立马对旁边的护士吩咐:“今晚谁值班?立刻让他来见我。”
护士马上出去了,成亦城走到我身边,坐下,“灿灿怎么样了?退烧了吗?”
我摸了摸他的额头,“才打了一针,没刚才那么烫了。”
他松口气:“那就好。你一定累了吧,把孩子给我吧。我来抱。”
我犹豫了下,便把孩子递给他,他接过,灿灿挣扎了下,他忙笨拙地轻拍他的背,灿灿很快又睡着了。他盯着孩子的脸,不知在想些什么。
因为孩子的父亲就在身边,我一直紧绷的神筋终于得到放松,只觉周身都好疲倦,尤其是手臂,刚才抱着灿灿又是缴费又是抓药的,现在一放松下来,酸得要命。
我揉手臂的动作被他看到,他问:“为什么不事先给我打电话?”
我说:“当时没想到。”继续揉着手臂,真的好酸。
“你一直抱着灿灿?”
我没好气地道:“是啊,你这医院设计的一点都不合理。医生分工太细了,我一个人抱着灿灿,缴了三次费,一次挂号费,一次诊疗费,一次医疗费,每缴一次费就上下楼跑来跑去,累得我快没气了。”
他皱眉:“我们医院设有单独病房,根本不需自己缴费,自有医生和护士帮忙,你只需在病房里等待医生和护士的服务就成了。”
我挑眉:“可是我根本就没享受到这种待遇,你那值班医生不但让我上下楼跑了四趟,还讽刺我,说我受不了他的服务态度,大可去公立医院,那里的费用便宜多了。”
他脸s陡然一变,“果真有此事?”
我正待说话,那值班医生来了,一见到成亦城,刚才的嚣张和冷漠与眼前的战战兢兢有着天壤之别。
“院,院长,您找我?”他的目光迅速扫了我一眼,又发现成亦城抱着灿灿,脸s猛地变了。
成亦城冷着脸,只是冷冷盯着他,也不责怪他,说:“杨医师,我想,以你对待患者的态度,你已不再适合做医生了。”我偷偷咋舌,据我所知,香港对医生管理得很严格,公立医院直属医管局,而私立医院由卫生署管理,医生属于公务员编制,有可预期的丰厚退休金,受到廉政机构的监控,违者将受到停牌、取消退休金甚至追究刑事责任的处罚。在acac网站上,可以找到最近几年受到调查的医生,那是广大患者给予的评价。医生编入公务员,但受到的却是严格的监督,香港的医生对病人的关心,不仅依靠医者的职业道德,也是一种需要,医生不好,病人便不来看病,说不定还会投诉他,使他不能晋升。
总归一句话,在香港当医生,很风光很体面,但绝对要与医术和职业道德挂钩,这里没有内地那一套收受红包、收药品提成之类恶劣行为。可一旦违背了职业道德,那将是非常严厉的惩罚。我在香港这么多年,遇到的医生态度大多很好,也很和蔼,态度认真,非常有敬业精神,唯独今天遇见了这么一位极品。
姓杨的医师听到成亦城的话后,立马惶恐地抬头,声音带着颤抖:“对不起,院长,我并不知道病人的真正身份”
成亦城冷冷地打断他的话:“幸好今天你冷遇的只是我儿子。若碰上别的病人,我想我们医院就得关门大吉了。”他盯着他,语气冰冷,“收了病人高于公立医院十倍的钱,却只给公立医院那样的服务态度,甚至还更差。若是被病人投诉,我想,就算你兄长出面,我也不可能大事化小,小事化无了。”
姓杨的医生被说得站立难安,忙朝成亦城鞠躬,“对不起,院长,这也不能全怪我,我从来没见过这位小姐我以为,她只是一般普通人而已而我们医院 一向只替富人服务…”
我恍然大悟,原来他故意冷遇我的主要原因来自于我不是富人呀。
不过也难怪,一般进私立医院的病人不是开着车就是前护后拥派头极大,而我却是一个人带着孩子奔走,因为走得急,衣服也只是平常的t恤加休闲裤,头发也没梳过,只是胡乱扎成马尾,与那些富太太千金名媛还真是天差地别。也难怪会被当作平常普通人。
不过,我挂的是门诊,又不是住院,还有,只要缴了钱,管我是不是普通人,他凭什么以这种态度对我?
成亦城厉声道:“依你的意思是,富人你就尽心服务,普通人你就可以随意怠慢?”
“我,我”
“你不用解释了,你现在就下班吧”
他脸s猛然一变,结结巴巴地道:“可是,可是,我还要值班?”
“你对待病人如此态度,简直就是侮辱了医生这个神圣的职业。你回去吧,至于你的医师执照,我得再考虑考虑了。”对方呆立片刻,还想说什么,被成亦城冰冷的神s骇住,肩膀立马垮了下来,垂头丧气地走出病房。
成亦城转过头来,满脸歉意:“对不起,都是我不好,对下属管理不当,让你受委屈了。”
看了那医生由嚣张转为斗败公j还挺解恨的,现在我的气已完全消了,医生被取消医师执照,无异是极大的打击,这一辈子休想再从医了。尽管对他有些愧疚,不过为了其他患者的利益,取消执照也是明智之选。
我摇摇头:“我受些委屈倒没什么,主要是灿灿,这么严重的高烧本来以为私立医院服务态度周到,医治及时所以我才特地让司机把我载到这里来,想不到…”唉,香港的公立医院虽然费用很低,但只优先接待危症急症病人,发烧都只是小儿科,就算去了,也不知要排到什么时候才轮到医治。所以这也是私立医院门诊患者比公立医院多得原因。
一想到刚才急得六神无主可医生却不当一回事反而还语出讽刺就气不打一处来,一想到万一会引发的后果,担心害怕的泪水又不可抑制地溢了出来。
成亦城忙腾出一只手安慰我,“对不起,让你受委屈了,是我不好。没有管理好属下。”
他笨拙地替我拭眼泪,我经过一阵发泄,心头好过多了,拿了纸巾拭了泪水,这才发现不知何时他居然把我拥到怀中,骇了一跳,忙朝旁边移了又移。
刚才做得太出格了,心里有事懊恼又是羞愧,恨不得捶自己几拳,他都已另结新欢了,不能再与他有任何瓜葛了,肢体上的接触都不行的。
他拿出听诊器给灿灿听了下,又摸了摸他的腹部和手指头,说:“是消化不良造成的,灿灿属于比较严重的,积食太多,导致发烧,已属较严重,所幸医治及时,再吃些药便没事了。”然后他抬头,问我:“灿灿是不是拉过大便,呈糊状,夹杂有腐食味?”
我点头。
他吁口气:“那就是了积食过多造成的,吃些药就没事了,你不用担心。”
晚爱by可爱桃子(63…69)
我松了口气,灿灿并未因为发烧就哭闹不休,但他精神萎靡无精打采却让我心疼极了,平常活泼可爱此刻病兮兮的模样让我有事心疼又是自责,灿灿这两天食欲一向好,又讨人喜欢,丽华她们也喜欢得不得了,经常喂他零食,估计是吃多了造成的。所幸发现的早,幸好丽华提醒了灿灿有拉肚子迹象,不然不敢想象了。
灿灿打了一针,吃了药后,便睡着了,偶尔有惊厥症状,我轻拍他的背,估计这次积食真的很凶,成亦城说这是正常的,孩子积食太多,短时间内食欲会下降许多,建议我给他喂些易消化的食物,少喂些带荤和蛋白质的食物。
我抱着灿灿,感觉他全身都是汗水,忙给他松了些衣服,成亦城说:“我让护士进来帮忙,你肯定也累了,你先休息一下吧。我在旁边守着。”
我摇头:“既然灿灿已经没事,我想,我们还是回去好了。”不想与他相处一室,感觉有些尴尬。
他看着我,说:“也好,我有开车,我送你们回去。”
我犹豫了下,便答应了,实在不想再抱着孩子去打车了。
已经凌晨四点多了,街上没什么人影,静悄悄的。车里的气氛有点沉闷,我想到他半夜三更被我吵醒,心里过意不去,歉然地对他说:“抱歉,半夜三更的把你吵起来。”
他转头看我一眼,复又盯着路面,“说什么呢,灿灿也是我的儿子,不是吗?”
我低头。轻拍灿灿的背,心里矛盾不已,“不管如何,仍是很感谢你。半夜三更的把你叫起来,不知道你太太,会不会有意见?”
他淡淡地道:“灿灿生病了,还要分半夜和白天么?”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是可是唉…
又是一阵沉默,成亦城又开口:“对不起,医院里出了这种败类,是我管理不当,我真的很抱歉。”
我摇头:“没事,你那样的处罚,已是非常严厉了。”在香港,医生必须具备良好的服务态度,不然被投诉了可就很难再翻身了,这也是不管公立还是私立,医生的服务态度都很不错的原因。今天遇到的这位医生估计就是极品中的一员吧。
刚才听成亦城的语气,好像那位医生是某位大人物介绍进来的,这些有后台的人就是爱仗着自己身份优越感做些令人病诟的事来。不过成亦城给予的处罚挺严重的就是了,也不知能否向对方j代。
成亦城苦笑:“医院居然有这种医生,是我的失职。”
我笑了笑,心里却无比苦涩,这就是关系,这就是权势,有钱决定一切,也决定了地位,幸好灿灿时成亦城的儿子,若换做是其他人,真的不敢想象了。
车子开到楼下,成亦城坚持要送灿灿上楼,我拒绝不了,只能迎接他进了屋子。把灿灿安顿好后,他应该离开的,可他却杵在这不肯走了。理由却又让我无法拒绝了。
“相信你也很累了,你先去休息吧,我在这里照顾灿灿。”
我说灿灿已经退烧了,应该没事的。
他摇头,“小孩子积食导致的发烧很容易反复的。我在这里照顾他,顺便观察他的病情。”
看他说得头头是道,我也就不再坚持了,去拿了新的杯子和枕头替换了朱阿姨睡的床。我对他说若想睡觉可以躺下休息的。
他点头,要我快去睡觉,不要累着了。
我走到门口,又想到了什么,转头,问他:“我想,你还是打个电话回去向你太太j代一下比较好。”
他沉默了下,说:“你说的对,我这就打。”
他掏出手机,开始拨号,没必要听他们讲话的内容,我回到自己的房间,一沾上床便睡着了。
虽然仍是想睡,但不放心灿灿,便强忍着睡意起身,打开灿灿的房间,成亦城正侧睡在床上,灿灿睡在他的小床上,睡得还挺熟的。轻轻上前替他盖好小被子。我的动作很轻,仍是把成亦城给惊醒了,他睁着有些血丝的眼盯着我,“时间还早,你怎么不多睡一会儿?”
“我不放心灿灿。”
“后来又发了一次烧,不过已经没事了。”成亦城起身,理了理身上皱皱巴巴的衣服,我有些过意不去,说:“不好意思,耽误了你那么多时间。”
“冬儿,你别这样好吗?灿灿也是我的孩子。”他顿了顿,又说:“其实说起来,是我对不住他,一直以来都没尽到过父亲的责任。”
我摇头,“这不关你的事,当初是我执意要生下孩子的。理应由我承担一切责任。”
他皱眉:“为什么你总爱把事情分得这么清楚?当初的事,我也有不对。我不应该g涉你做母亲的权利。”他还想说什么,但他身上的手机响了,他接过,语气冷酷,“好,我知道了。我马上过去。”
他望着我,“医院里还有事,我先过去了。灿灿有什么问题尽管打我的电话。”
我送他到门口中,在出门的那一刹那,又回头望了我一眼,欲言又止的,不过,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低低地说了句:“我走了。”
“嗯开车小心点。”
早餐吃得很简单,一杯鲜榨的豆浆加热后再放些糖,外加两块全麦馒头,中午准备吃红枣薏米粥,便提前把米泡了,把大枣也洗净了。再替灿灿冲泡了易消化的胡萝卜米粉,这时,门铃响了。
当看到来人时,很是惊讶,成亦城的母亲和老婆也来了。
成夫人首先开口:“冬儿,我听云云说,灿灿生病了,特地来看看。”
我望着柳云云,她带着腼腆的笑,说:“不好意思,打扰了。我听说灿灿生病了,特意来看看。并替他炖了清淡的南瓜粥,希望他能喜欢。”然后她把手头的蓝s保温桶递给我。
我接过,笑道:“谢谢。让你费心了。”
她笑道:“没事,不管怎么说,灿灿总是成亦城的亲生骨r,关心一下也是正常的。”
“不过是小毛病而已,已经没事了。谢谢你的关心。”人家是一片好心,自己的老公半夜三更来前妻家里照顾孩子,她没有大吵大闹,反而一大早就来表示关心,并特意炖了粥,不管她出于何种目的,于公于私,我都应该感谢的。
这时成夫人也开口了:“冬儿,灿灿没事吧?”
“好多了,现在已经没事了。”我让她们进屋,并准备泡茶,但被成夫人阻止了,“我听说灿灿生病了,心里放心不下,所以特地来看看,希望没有打扰到你。”然后一双精明的眼四处张望。柳云云也是如此,不大的眸子好像在找什么似的,四处观望着。
我心里好笑,我这屋子明说三室两厅,实则挺狭小的,客厅放了一组沙发后,便没有多余的杂物了,一来房子面积确实很小,二来不大喜堆积太多杂物,想藏一个大活人,也不容易的。
我领她们进入灿灿的房间。
“可怜的孩子,怎么无缘无故发起烧来呢?”成夫人说,满面心疼。我看着她,在心里揣测她的来意,面上却说:“积食引起的,还多亏了亦城,下半夜都是他帮忙照顾灿灿的。”成夫人“哦”了声,似是不经意地问:“怎么没看到亦城?”
我说:“亦城已经离开了,现在可能已经在医院了。”
成夫人“哦”了声,便没再说话。
“呵,这衣服怎么反着穿呀?”成夫人说着,便动手替灿灿整理衣服。
我看了灿灿身上的衣服,并不是昨天的,估计是乘用车给换了,只是衣服穿得皱皱巴巴的,并且还穿反了。心里好笑,果然是没当过父亲的人,连衣服都穿不好。
柳云云忙上前说:“妈,还是让我来吧。”
成夫人头也不抬地说:“你又没生过孩子,恐怕弄不好。”
柳云云的手伸在半空,又讪讪地放下。
成夫人给孩子整理好了衣服后,又细心地替他盖好被子,又无比慈祥地看着灿灿熟睡的小脸,笑呵呵地说:“这孩子遗传了你的好基因,眉清目秀的,长大后一定是个俊俏小子。”
我笑了笑,没有接话。
成夫人又说:“幸好不像亦城,不然的话,咱们成家又多了一个呆板无趣的棺材脸了。”
我皱眉,听她的语气,好像已把灿灿当做成家一份子了,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这时候,柳云云说话了,她四处打量屋子的装饰,一脸惊艳,对我说:“我听说,这房子全是你一个人主张装修设计的。”
我点头,她又说:“真的好漂亮,可以让我参观一下吗?”
其实我不愿意让不相g的人进入我的房间的,但,人家都开口了,我能拒绝吗?
柳云云先是参观了卫生间,又去厨房逛了一圈,最后才来到我的房间,一进门,便看到我来不及收拾的床铺,她用力吸了吸鼻子,笑着说:“好香,你洒的什么香水?”
我说:“没有哇,我怎么没闻到?估计是床头柜上那束花吧。”
她忙走过去,附身闻了闻,说:“还真香。”然后目光又不经意地扫了凌乱的床铺,我心里直皱眉,她这是什么表情?捉j么?
柳云云又对我说:“你这垃圾桶在哪买的?真好看。”
我双手环胸,垃圾桶再漂亮也不至于低头弯腰仔细看吧。
柳云云转了一圈出来后,对已在客厅的成夫人笑道:“妈,梁小姐真的好会生活,房间布置的这么清雅。”
成夫人淡淡地笑了笑,“冬儿一向很有品位,以前在咱家时,就已经显现出来了。”
柳云云“哦”了声,没再说话。
我招呼她们入座,然后去厨房替她们泡茶,柳云云忙说不用,但成夫人却说:“也好,自从你离开咱家后,好久都没喝过你泡的茶了,还真有些怀念。”
我闻言笑了笑,没有接腔,进入厨房泡了两杯茶递给她们,柳云云笑着接过,说了声谢,成夫人也笑着接过,轻抿了一口,在嘴里回味了下,忽然笑颜大开:“久违的梦中味道,冬儿,自从你离开后,我再也没喝过这么好喝地茶了。”
我笑着说,“阿姨,您太抬举我了。茶好,泡出来的效果当然就不一样的。”
成夫人扫了柳云云一眼,轻哼:“那可不一定。泡茶也要讲技术和品味的,可不是把茶丢进茶杯里冲上开水就成了。这茶里面的讲究啊,可多着呢。”
现在,我终于肯定地明白,这成夫人不怎么满意柳云云,所以借着泡茶的功夫来损他的,看了柳云云低下去的脸,我心里却有些同情起她来了。估计昨晚成亦城打电话给她,没有解释清楚还是怎么的,她心里肯定有疙瘩或不安吧,所以才会出现在我的屋子里。如今,又被成夫人这样借着讽刺,却又不能反驳,不能辩解,心里肯定也很委屈的。
若换作其他人,说不定已对我恶言相向了,可她并不,就算怀疑我和成亦城有j情,也只是不动声s地观察和试探,尽管表现得做作的可笑。但没有对我恶言相向,已算是好修养了。如今又被成夫人拿我和她作比较,心里肯定是不痛快的,却也没有把怒气指向我。是说她懦弱胆小,还是脾气确实很好?
想到这里,我笑了笑,对成夫人说:“阿姨,我只是会泡茶而已,根本不值得夸奖。也不过是附风作雅。生活嘛,还是要充满了烟火味才好。”
成夫人说:“生活肯定是离不开烟火味的,可是,既然有那个条件,就应该烟火和风雅并存,这才是人生一大美事。”
我掩唇,轻笑,“阿姨说得是,也难怪会把成家打理得井井有条。”
她忽然叹一口气,“唉,成家表面是很风光,可也是离不开大家的共同努力。我们成家一向主张男主外,女主内,女人不必过问外边的事,可家里那些里里外外的事都要女人打点才是。这个成家女主人的位置呀,我是坐腻了,也想放手享享清福,可惜呀,亦城和亦海这两兄弟都不让我省心。”至于为什么让她不省心,她却打住不说了,而我也不会笨到问其原因,闻言只是笑了笑,说:“阿姨说哪里话呢,亦城她们兄弟俩那么优秀,您可是功不可没。”
她脸上依然带着笑容,但却有些失望,我又忙转移话题,说:“啊,我去厨房一趟,稍等我一下。”进入厨房,我装模作样地把泡在盆中的米倒了水,再放进小电饭煲里加入水,接通电源开始炖粥,然后又东弄弄,西弄弄
过了会,成夫人起身告辞,我客气了一番,送她们到门口,成夫人对我说,若有什么需要,尽管来找她。
我把保温桶递给柳云云,感谢她一片苦心,她腼腆地笑了下:“没什么的,举手之劳而已。”
目送她们离去,我关上门,终于吁了口气。
成亦海又打了越洋电话给我,也没说什么事,就是与我在电话里聊聊天,说了他在美国的一些琐事,说因为临时出了意外事故,估计不能在原定计划内回国希望我不要生他的气。我有些好笑,我又不是无理取闹之人,哪会生他的气。不过看看时间,估计他那边正是休息时间,多次提醒他应该挂电话好生休息的,可他却不愿,东说西说的,直到挂了电话后,居然煲了大半个钟头的电话粥,不禁汗颜,以前我可是特别瞧不起那些总爱有事没事煲电话粥的人,如今,我却自打嘴巴了。
晚上成亦城又来了,他的到来令我很意外,他说不放心灿灿,所以又来了。
我说:“灿灿已经没事了,除了食欲不振外,其他都还好。”
“发过烧没?”一边问,他一边摸摸灿灿的额头,然后给他检查。
“今天拉过大便没?”
“拉了两次,仍是有些稀,带腐臭味。”
“这是正常的,积食太多,总要拉两三天肚子。”
他给孩子作了一系列的检查,又是看舌头又是看手指的,说:“还不错,我再给他开些开胃健脾的药,过两天就没事了。”然后他抱起灿灿,逗他,灿灿没怎么见到过他,对他爱理不理的,他逗了一会儿,便觉无趣,又把孩子递给我。
我伸手抱过孩子,说灿灿没什么大碍了,不必再担心了。
“你这是在赶我走?”他目光炯炯地盯着我。
我脸上一热,不肯承认他的指控,我说:“时间很晚了,我和灿灿都要休息了。”这小子也争气,我的话才说完,他就打了个哈欠,我忙顺势哄他睡觉。
小孩子瞌睡一向好,不一会儿果真睡着了。我把他放到小床上,替他盖了被子,感觉腰真酸,朱阿姨不在,我第一次全天候地带孩子,还真有些吃不消,还真是被说中了,真是娇小姐一个。
揉了揉有些发酸的腰,我示意他出去再说,关上门后,成亦城开口:“你一个人带孩子,很辛苦吧?”
我说:“还好,灿灿平时都很乖的,并不难带。”见他还没有离开的打算,不得不说:“呃,这么晚了,你应该回去了。”
他望着我,“我忽然有些口渴,可否给我一杯水?”
我去厨房倒了杯白开水给他,他接过,喝了大半后,放下杯子,这才起身离开了。
当打开门准备离开时,他又转过身来,对我说:“明天再带灿灿来医院一下,我替他作个全身检查。”顿了下,他又说,“昨晚我发现他偶尔四肢有抽搐症状,估计是缺钙引起的。还是做个全方位的检查妥当些。”
我半开玩笑地道:“好啊,有个医生父亲,就是方便。”
他却没有笑,只是忽然呆呆地盯着我。
我被他盯得怪不自在的,下意识地摸自己的脸,“我脸上有脏物吗?”
他回过神来,说:“没有。”
“那你为何一直盯着我?”
“我忽然发现,你笑起来真好看。”他忽然低声说。
“”这下子轮到我呆滞了,过了会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沉了脸s:“亦城,你是个成熟的男人,应该知道哪些话该说,哪些话不该说。”
他沉默了下,反问:“你倒是说说,哪些话我不该说?”
我瞪他,明知故问的家伙。
“我们毕竟已经离婚了,你也重组了家庭。有些话是不能再随便乱说的。不然会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他没有说话,只是紧抿了唇。
过了会,他才道:“对不起,以后我会注意的。”
我正待松口气,他又道:“可是,我只是情不自禁而已。”
“你”我不知该说什么号了,难道果真如沫沫所说的,这男人又想吃我这颗回头草?
“冬儿,”他忽然抓着我的手,“我忽然发现,我爱上你了,你说我该怎么办?”
我后退一步,挣脱他的手,却没能成功,“你快放手。”
可惜他握得紧紧的,我气极:“亦城,你别这样好不好?你明知我们已经不再有可能了。”
“为什么?”
他还敢问为什么,这个不要脸地男人。
“我们已经离婚了,而你也结婚了,你认为我们之间还有可能共续前缘吗?”
“我会和她离婚的。对不起,刚开始一直误会你,总是认为你是你是那样的女人。所以一直对你没有好脸s而云云她与你是截然不同的女子。我承认,刚开始我确实受她吸引,觉得她朴实可爱,可是后来相处久了,才知道,我和她并不适合…”他望着我,脸上是浓浓的苦涩,“和云云相处久了,我才知道,我和她,根本就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而你,才是最适合我的我承认,我确实混账,深深伤害了你,还伤害了云云。她并没有错,只是她不适合我”
我别开头,只觉好笑,反问他:“请问,什么才叫适合你?成亦城,别给自己找借口了。当初我还得感谢你在媒体前给我留了颜面,没有直接对她们说因为我的虚荣拜金才和我离婚的。你选择了柳云云,你说她才是最适合你的。所以你娶了她。现在,你又跑来对我说,我才是最适合你的。成亦城,我从来没见过你这种出尔反尔的人。”
他脸上出现惊慌,“冬儿,你听我说”
“我不要听。”我打断他的话,并甩开他的手冷下脸,“你走吧,我不想再看到你。”
“冬儿,你先听我把话说完。”他握着我的肩膀,用力摇了摇,然后说:“我承认,我的出尔反尔伤害了你,也伤害了云云,可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可以骂我说谎,也可以骂我混账。但我仍是要对你说实话。因为刚开始对你有先入为主的观念,所以,所以没有真正发现你的优点,只是片面的认为你是那种女人。而云云的出现,因为她和你有着截然不同的个x,我承认,刚开始确实受她清新可爱的特质吸引,可是,相处久了,我才知道,她的清新她的一切优点都不适合我。知道现在,我才骤然明白,我并没有爱上过他。我一直爱的,是你。”
与他相处甚久,我当然非常肯定他此刻说的话全是真心话,可是,那又怎样?我该感动么?
不,我一点都不感动。他对我的一番表白,却勾起了我在成家所受的苦,离婚后受到旁人白眼的委屈回忆。
“冬儿,对不起,原谅我好吗?”
我挤出哀凉的笑,一脸嘲讽地看着他:“你现在才来说对不起,又有什么意思呢?”一句对不起,我就得重新投入他怀抱么?
他哪来的那么多自信?
他脸s一变,小心翼翼地说:“其实,我已经后悔了。冬儿,再给我一次机会,好吗?”
我苦笑着摇头:“亦城,你都是当院长的人了,怎么思想还那么天真?你认为,我们之间还有可能么?”
“我知道你肯定不会轻易原谅我。不过我会努力的,我会一直努力,直到取得你的原谅为止。”
“我已经原谅你了。”我说,静静地望着他,静静地说:“可是,原谅归原谅,我们是不可能再在一起了。”
他脸s猛然一变:“为什么?”
我冷冷地道:“你别忘了,你已经娶了柳云云。”
他咬牙,“我会和她离婚的。”
我双手环抱:“万一她不肯呢?”其实我能够看出来,柳云云很爱他的。我不信她会轻易答应离婚。
他沉默了半晌,说:“你放心,我一定会与她达成协议。”
我叹口气,“你这么做,会伤害到她的。”
“”他滞住。
“你回去吧。谢谢你重新爱上我,终于让我有抬头挺胸的感觉了。”我说的是大实话,当初把我贬得一无是处的前夫忽然说爱我,并正面承认了我的优点,我已经很满足了,觉得心底深处的创伤已得到抚平,今生已无憾事了。
“那”他灰暗的目光又带着期冀。
我别开头,淡淡地道:“你应该知道,失去了就不能再回头了。”
“冬儿…”他抓着我的手,一向清冷的脸上,出现了惶恐。
我轻轻挣开他的手,轻轻吐出几个字:“覆水难收,你应该明白的。”
他惶恐的神s再度被灰败取代,他后退一步,满脸忧伤地望着我,嘴巴张了张,“冬儿,你就不能再给我”
我后退了一步,当着他的面甩上门,并落了锁。
门被敲了几下,我没有理会,靠在墙上,双手环抱着自己,只觉心底深处流过汨汨的鲜血,痛得难受。
我终于平反了不是么?我应该高兴的,可为什么,我却没有任何喜悦,只有沉甸甸的难受呢?
这究竟是为什么呢?
成亦城那晚对我表白过后,就一直没见到过他了,后来偶尔看了报纸,才知道他应邀去加拿大做研究去了。
朱阿姨是在一个星期后回来的,一见到灿灿瘦了一圈的小脸,心疼得大呼小叫,我又是欣慰又是自责,和朱阿姨的细心相比,我真不是个好母亲。
最近心情不怎么好,一来是天气原因,台风刮得猛烈,好多商铺都停止营业了,成天呆在屋子里都快生霉了。丽华和她老公正准备造人计划,而爱爱,却一直避不见面,想去找她开导下她也因为天气原因而打消。
成亦海的电话仍是三五不时地打来,习惯了他在电话里哆嗦又幼稚的话语,也就见怪不怪了,不过,我却从刚开始的漫不经心到后来的期待,每次煲完电话粥,都会看到朱阿姨笑得都快烂掉的脸,不禁摇头,无比肯定地想,成亦海肯定给了朱阿姨不少好处,不然怎会处处替他说好话呢?
十月月底,会计沫沫忽然宣布说,她也要结束单身生涯,走进围城,婚礼就在下个星期举办,她掷地有声、毫不犹豫的话一说完,大家都惊讶极了,然后纷纷问她的另一半是何方神圣。
沫沫抓抓头,不好意思道:“其实,就是,丽华姐的老公也认识啦。”
我们全都竖起耳朵。
“就是,丽华姐老公医院里的同事啦”然后在大家的问下,才支支吾吾地说出了与她发生j情的就是丽华老公tin的同事bison。至于是怎么认识的,她则嘿嘿地不好意思地说就在丽华结婚的那天,她和bison相看对眼,那天恰巧她又喝醉了酒,是bison送她回去的,然后,她觉得他没有趁她喝醉酒就占她的便宜,认为他是正直之人,于是便半推半就地答应了做他女朋友的请求。
再然后,他们本来就相看对眼,就顺利成章地滚床单。滚了床单后,还不过瘾,bison又提出结婚的建议,沫沫觉得结婚也不错,于是便答应了。然后,他们从非法同居升级为合法同居。前后也还不到两个月,够快的了。
沫沫宣布婚讯后,大家又是取消又是挖苦的,不过仍是非常高兴她有了归属,婚礼就订在下个星期,也就是十一月初,沫沫和bison的经济条件不若丽华他们那般雄厚,只是办了简单的婚礼,双方也只请了很要好的朋友,租了套婚纱披在身上,去拍了美美的婚纱照后,找了间较有档次的酒店吃了一顿后,大功告成。
虽然双方亲朋好友少得可怜,总共坐下来也才不到四桌,但大家却玩得开心。
丽华和路媛及佳玲是吼得最凶的一个,总是找了各个名头灌新郎官的酒,她们的目标很明确,就是要把新郎官灌醉,然后让沫沫今晚独守空闺。以报复她j男友的偷偷摸摸、暗度陈仓。
这新郎官的酒量还挺好的,结合丽华路媛佳玲三人之力都无法灌醉,反而自己却醉得东倒西歪,然后丽华把我也拖下水,要我也去灌bison的酒,我刚开始还借口哺n不肯冲锋,被丽华厉眼一瞪,“得了,少拿这个作借口。你那点n水,塞灿灿的牙缝都不够,还好意思拿出来作挡箭牌。去啦,去啦,你要是不答应,以后我铁定给你小鞋穿。”
我苦笑不得,最终怕了她的威胁,端了酒杯向bison敬酒去了。
bison果真是好酒量,在他的好酒量面前,则衬托我们几个女人的没用,才三杯酒下肚,我就醉得东倒西歪了。这可不是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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