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头一滞,不知该说什么。
他继续道:“我相信你的为人,就算你怨我背叛了你,也不可能做出红杏出墙的事来。灿灿,绝对是我的孩子。”
我苦笑:“你把我想得太高尚了。”
他皱眉,“你什么意思?难道”他目光惊疑不定地盯着我,“你真的背叛了我?”
我讥笑地瞅着他,“对于一个大玩婚外情偷吃劈腿的男人来讲,似乎没有权利说背叛两个字。”
他神s一黯,“对不起,是我太冲动了”
“你太太,现在还好吧?”我打断他的话,不想继续这个话题。
他沉默了下,回答:“还好只是,出了这种事,短时间内不可能离婚。”他神s黯淡,面上似有愧疚。
我淡淡地说:“g嘛又要离婚呢?”
他看着我,“你知道的,我和她,并不适合。”
“但也是你自己的选择。”我说,“做大事的人,就得替自己的行为负责。柳云云是你亲自选择的,没有人强迫你,迫你。”
“可是”
我抬手,制止他的辩解,“我之所以不恨你对我的背叛,是因为你给了我一个可爱的孩子。让我后半身有个依靠。”
他木木地望着我,最后苦笑一声:“原来如此…”
他重新移了移身子,问:“你把我给灿灿的抚养费如数退还给我,是否已打定主意与我断绝任何关系?”
我反问:“你认为呢?”
他沉默不语,过了会儿,他又抬头,眸光已变得冰冷,“好吧,既然如此,那咱们也没必要再谈下去了。我尊重你的选择。至于灿灿”
我望着他,他唇边浮现一抹讥嘲,“你刚才也说过,要对自己的行为负责任。希望你将来不要后悔。”
我望着他前后极致的转变,有些反应不过来。他是准备放弃么?
“放心。我不会后悔的。”
他唇边浮起凉薄的笑意,“最好如此。”
我喝了口咖啡,渐渐失去温度的味道让我不再有再和的欲望,如同与他的关系。
“既然如此,那我们也没什么好谈的,我先走一步,也谢谢你的成全。”
他望着我,欲言又止,“你和亦海”
我神s一黯,强自镇定,“这是我自己的私事。”
他定定看我一眼,“也好,我就不再过问了。”他停了停,又说,“既然这样,那就休怪我不客气了。”
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总觉他眼里闪过一丝冷意与y鸷。
他眼里的y鸷是那么明显,心里有不好的预感。
我的预感是正确的,又过了两天,亦海回来了。
从报纸上看到他从机场出来的画面,清瘦的脸,被拥护在众人中间,一袭深s西装,估计是偷拍的,隔得较远,面部较模糊。
但是,挂在他臂弯中的女人,却是很清晰的,甚至对我笑得一脸灿烂。
这个女人我也是有印象的,好像是某企业千金吧,规模虽不及成家,但家世不算太差,总算顶着千金名媛的派头。
我把报纸整整齐齐地放在茶几上,一直看,一直看,为了保护眼睛,我安在客厅里的灯光是那么的明亮,可这一刻,这斗大的黑体字却让我怎么也看不清了,那照片下边的铅字根式模糊到极点。
摸着胸口左边心房,我听到了龟裂声响,那是心碎的声音!
农历年倒数r子开始了,喜气浓烈的街头,四处充满了欢声笑语,又是一个令人期待的春节来临。
爱爱离开香港了,去了淘金圣地的深圳已有一个月,至今没有任何消息。
丽华和老公今年不打算回老家,而是把双方父母接来一并过年,今天也才农历二十五,便已大包小包地准备年货。
我在打包行李,准备离开香港了。
前天,朱阿姨抱着灿灿冲进家门,脸上带着惊魂未定的恐惧,说刚才她带着灿灿在小区外边走了一圈,就差点被一辆小车给撞了。
朱阿姨脸s白的可怕,拍着胸口说:“对方的目标分明就是我和灿灿,在撞上我们那一刻又紧急刹了车,但却从车窗里扔出一团垃圾丢在灿灿身上才扬长而去”
朱阿姨话还未说完,又接到成夫人打来的电话,“梁冬儿,限你一个星期内,立刻滚出香港。”她在电话里吼得声嘶力竭,我吓了一跳,平时永远优雅入骨的贵妇人,居然也有如此抓狂的一面。
隔着电话,也听到她剧烈喘气的声音,“今天送你儿子的礼物很不错吧?”他冷笑几声,“给你 一个星期的时间,你要是再留在香港,我会送更大的礼物给你儿子。”末了又狠声狠气地加了句,“别给我玩花样。”
我能玩什么花样?在成家,我可是从来都不敢玩花样的,唯一的花样也是顺着她的意愿来玩,但最终却是落得凄惨下场。
朱阿姨也要回家过年了,包了个厚厚的红包给她,感谢她一年来对灿灿的精心照顾。
她只接受了薪水,红包却推辞了,她说:“平时候做亦海的j细,她得到的够多了。”
说到亦海,她神s一黯,说:“亦海之所以没来找你,也是有他的苦衷的,我听他的管家讲,因为灿灿的事…是亦海从中周旋了许久才使得他们善罢甘休…”
我垂眸,低声道:“谢谢你告诉我。”为了我和灿灿的平安,他肯定付出了很大的代价吧。
朱阿姨欲言又止的,我说,“还有什么我不知道地,你统统说出来吧。”
她犹豫了下,最终下定了很大决心般,“其实,亦海对你完全是真心的,他原来的打算是,就算他的家人不接纳你,他会带你定居美国这阵子他一直瞒着你努力,眼看就要成功了,奈何出了这种事”
我没有吱声,只是咬着唇,默默消化着朱阿姨提供给我的信息。
是我想得太天真了,以为成家人呢会为了面子而“打落牙齿血吞”,但我忘了他们骨子里的狠x,他们面上是不能做什么,却背底下可以做许多小动作的。
朱阿姨把红包递给我,说:“你给我的薪水够多了,再加上亦海也给了我不少的钱,这钱你还是留着吧,你带着孩子,也不容易。”说着,她眼圈也红了,忙伸手拭了眼睛,哽咽着向我道歉,说她本来也知道我和亦海在一起的可能x很小,但却一时钱迷心窍,被亦海给贿赂了,违着良心撮合我们,以至于把我弄成现在这个样子。
我淡淡地说:“这事儿不怪你的。”怎么怪也怪不到她身上的。
她又嘱咐我要多保重,又细细j代了有关照顾孩子的各种细节,末了,又感叹我和亦海有缘无份,说着说着眼眶又红了。
朱阿姨走后,我继续收拾行李,东西太多了,全是我当初精心挑选的物件,丢也舍不得,最后只能全部收拾了装进大箱子里,到时候再拿到物流公司进行托运。
衣服一件一件地折叠好,再把平时常穿的放进行李箱中,其他的,不急着穿的,再放进另一个箱子里。
首饰身份证件之类的贵重物品特意放进小巧的迷你型lv皮箱里,这些首饰全是当初与成亦城结婚时买的,虽然过时了些,但价格不菲,平时也没怎么戴,以后找个时间拿去当了,或是献给慈善机构拍卖了也成。
每放一件首饰便要打开看一下,当打开其中一款时,莫名眼眶发热。
这是亦海当初去美国时,给我带回来的。
极好的项链,就算许久不曾被关注,仍是散发出幽幽华光,绚丽夺目。
轻轻放在心口处,感受着亦海送给我时的眉角眼梢浮现的柔情。
在收拾细小物件及生活用品时,摆放在洗浴间的剃须刀静静地躺在那,我拿了起来,细细摩挲着,亦海平时工作很忙,有时连刮胡子的时间都没有,在商场里闲逛时,便买下了,他也只用过区区数回,便一直搁在这,忆起当初他在得知我给他买了剃须刀时的惊喜,又忍不住眼圈泛酸。
找来外包装,把剃须刀收起,放进lv皮箱里,继续收拾着洗浴用品,又被我搜到了一瓶沐浴露,这是他自个儿买的,说他一直用这个牌子,每次洗了总有一股清香味,问着极舒服,料想以后不可能再闻到他身上熟悉的气味了。
摇了摇瓶身,还有大半瓶,箱子已经装得差不多了,又舍不得扔掉,最终仍是一并装了进去。
开始收拾灿灿的衣物,童车童玩童衣都是高档货,几乎没花过我什么钱,全是孕婴店派送来的。当初怀孕七八个月时,孕婴店送货上门,我着实吃了一惊。他们回答说是有人付了款直接叫他们送来的。说是一个年轻女x买的,长头发,中等身材,长得很漂亮,说话很温柔。
我就只有爱爱和丽华两个好友,丽华是北京人,身材高挑,说话爽朗,她一直留着短头发。排除了她后,就只剩下爱爱了。
灿灿的衣服全都无法再穿了,只得打包好,准备送给丽华或沫沫的孩子。
衣服真的太多了,有好些都还没拆封,但灿灿却不能再穿了,便全部包装在一起,准备全部送人。
在整理新衣服时,从包装里搜出了张发票,随意看了下,不禁笑了起来,原来是孕婴店开的发票清单,孕婴店专卖的东西果真贵,爱爱真的费心了。
正想把发票揉进垃圾桶,却被付款那一栏的签名给愣住了。
这是信用卡付的帐,打印出来的小票,但签名却是陌生的女x姓名,这是怎么回事呢?
脑海里闪过某个瞬间,太快了,一时没有抓住。
带着疑问,打了孕婴店的电话。
营业小姐的声音甜美可人,可听在我耳里,却无异是晴天霹雳,百般滋味,万般感觉都涌了上来。
话筒从手头滑落,我呆呆地望着手头的衣服,以前的种种不明迹象及疑惑在这一刻都得到解惑,万般滋味全化作痛彻心扉的自厌,使劲捶打着沙发,想着与亦海相处的点点滴滴,想着他的孩子气又霸气的一面,再想到我的自私与对他的算计,只觉心头钻心的疼痛。
颤抖着双手,拨打了这个我从未主动打过的号码,颤抖的手指按了无数次键,当终于按下拨号键时,手机里传来一个气急败坏的女高音,“就知道你会打这个手机,我告诉你,亦海不会再见你了,你趁早死心吧。有多远给我滚多远。你应该知道,凭我们成家的势力,想要一对母子消失也是轻而易举的事。”
再一阵“噼叭”声响,手机被愤怒地摔掉,然后,手机里传来嘟嘟的忙音。
愣愣地望着已结束通话的手机,唇角浮起哀伤而自厌的笑。
寒风刮得猛烈,皎洁的月亮仍然挂在天空,从厚厚云层透了出来,以倾斜的姿态,露出粉白朦胧的脸,又过了会,渐渐远去,像是要隐入云层,又像是包别夜晚。
8点的飞机,天不亮便抱着灿灿,一手托着行李箱,踏出电梯。
寒风凛冽,吹打在身上,只觉肌肤生疼,香港的冬天,也有如此霸道的寒冷。
望着身后的建筑,深吸口气,还真有点儿舍不得的。
望着怀中熟睡的孩子,我对自己说,这一切都是值得的。不容许我后悔,也不容许我又后悔的机会。
离开小区,便看到两辆小车停在路边,一是红s丰田皇冠沙龙,一辆是黑s宾士。
黑s宾士带着流畅的线条,我放慢了速度,多注意了几眼,当看到陌生又熟悉的车牌号时,失望浓浓地浮上眉间、心头。
失望过后,又是对自己的厌恶,明明利用了他,算计了他,还妄想着他会来找我。说不定他恨我都来不及呢。
上了红s丰田,照例与司机聊了几句,司机忽然说,“好像那人也是找你的。”
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宾士车主已下了车,朝我这辆车大步走来。
我让司机开车,奈何车子才发动,车窗已被敲了数下,我很想让司机不理会他的,但想了想,又摇下车窗,望着成亦城。
“有事?”我冷淡地问。
他背对着路灯,看不清脸上的神情,他的声音低低的,沙哑的,“准备离开了?”
我点头。
双方都没有再说话。空气中流动着窒息的沉默。
成家动用一切手段把我离香港,一是恨极灿灿不是她的亲孙子,二是为了她的两个儿子。成亦城也算是帮凶吧,因为我数度拒绝了他的复婚建议。
昨天,他又来我的住处找我,他说,只要我答应和他在一起,他会说服他母亲重新接纳我。
当时我想也不想就拒绝了,既然大家都已撕破脸,也就索x破罐子破摔,成家早就与我没任何联系了,要断就断得gg净净,优柔寡断反受掣肘。就算我退后一步吧,但等待我的,又岂会是享受不尽的荣华富贵?
“没有转圜的余地?”他低声问。
我看着他,路灯投s在他身上,使得他的脸庞有忽暗忽明的y鸷,深吸口气,这个男人
对他的感观不再是单纯的前夫了,有对他的失望,却也有着愧疚与同情。
甩甩头,又恢复一贯的冷然。人都是自私的,既然选择了这条路,也就没必要再假惺惺地作同情者的角s。
一边摇上车窗,一边说:“我走了,保重。”
车子启动后,玻璃车窗隔离了一切探索。从此,天涯隔绝,永不相见。
来得早了点,天边也才刚冒出鱼肚白,天地间正处在朦胧复苏阶段。
在去机场的路上,在成家的点点滴滴,像电影镜头般,一一在脑海中放映,回忆最多的,仍是亦海。这个曾经讨厌过我,讥讽过我的男人,却最是让我无法忘怀的,也是最歉疚的。
是的,我对他确实感到歉疚。
我利用了他,仗着他对我的爱,肆无忌惮地利用了他。
纸,总是包不住火的,随着柳云云经常跑妇产医院开始,我就知道,成亦城无法生育的事,尽早会曝光。
我原以为,成家人会因为这个而死死揪着灿灿不放,当时我想好的对策便是当年与成亦城签订的切结书,在法律方面,她是站不住脚的。但我没想到,为了达到目的,她会拿我身边的人威胁。
本来我已作好最坏的打算,但,事情出乎我的意料,却并不影响我的最终目的。没有血缘关系更能让我全方位拥有灿灿。唯一的缺点就是要与成家人全方位对立,凭借成家的势力,想要报复一个无权无势的人,是多么轻而易举。但,我知道只有有亦海在,我仍是可以高枕无忧的。
我的计谋成功了,却没有过多的欢喜,我利用了深爱我的男人。
亦海
在心里默念着,想念着他的好,想念着他的笑,想念着他憨痴的笑,想念着他霸道又可爱的面容,只觉眼眶发酸,止不住的湿意汹涌溢出。
凌晨的街头,马路上没什么车,司机踩足了油门一路奔驰,过着飙车瘾。
窗外融于夜s的景物飞快闪于身后,曾热闹非凡的街头,也熄灭了璀璨的灯火,只余下两旁的路灯,清清冷冷又孤零零地绽放出孤独的冷光,衰弱地向路人展示着冰冷的忧郁。
从这里望出去,看不到绚丽耀眼的霓虹闪烁,望不到璀璨的灯海照耀,这里黑暗如水,黑暗汹涌澎湃地涌来,这片隐藏在黑夜里的天地,仿佛是被繁华遗弃在城市的边沿。
准备回老家看看,算算时间,父亲在去年就应该被释放了,而姐姐想到姐姐,心里又是堵得慌。
这个与梁姐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姐姐,却一手肩负了拯救家人的使命,为了让妈妈有更好的医疗环境,为我让我这个与她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妹妹,她付出得太多太多了。
而我,同是梁姐的养女,我却只想着自己,从未付出过一丝一毫。
也许,我会有今天,也是我的报应吧。
我的行李箱里除了平常用的衣物与用品外,还有一叠资料,那是我拜托乔一鸣帮我查的。
龙门情报网确实厉害,查到了我姐姐在中东的一切遭遇,很好,她总算苦尽甘来,有一个男人肯为她撑起一片天空。
只是,望着那个中东男人英俊却又冷酷无比的眉眼,又有些不安,我那温柔明媚却受了无数罪的姐姐,能否在他臂弯中得到她所期望的幸福?
龙门的情报虽然准,但也并不是万能的,他们能查到梁家所发生的一切,却无法查到我和姐姐的真正身世。这也难怪,毕竟我和姐姐都是在襁褓中就被带进梁家了,当初的一切人事物早已随着城市改革而变得面目全非,时代久远,再加上又不是本土人,能查到这么多信息,也算不错了。
“小姐,到了。”
我抬头,看着窗外,耳边依稀能听到飞机起飞时的轰鸣声响,车外人流攒动,进出旅客并没有被时间所限制,急促的步伐涌动着繁华而孤清的冷意春节,大家都要匆忙赶回家呀。
付钱下了车,才走了两步,忽然一双灼热的视线直直地朝我s来。
下意识的,也许是心有灵犀吧,我直直地把视线向某一处望去。
人流汹涌却又夜深人静的天地间,一个瘦高人影矗立在前方,深s衣物几乎溶于夜s,他静静立在那,与我隔着来往的人流,遥遥相望。
周围的人流似乎都远去,此刻各自眼里都只剩下对方。
我呆呆地望着他,眼里心里脑海里,冒出了无数个问号:“他是在等我吧?”等我给他个说法,或是痛骂我的无情。
他望着我,眼角眉梢,却是一派的温和,没有被我利用后的不甘,怨恨。
他走向我,在我前方驻足。
我呆呆地望着他,嘴唇嚅动,却找不到话可说。
此时,天将破晓,黑灰s的天空,染上一丝炫白丽彩,今天应该是个好天气。
他一直望着我,却没有说话,我低头,眨了眨酸涩的眼,忽又抬头,冲他露齿一笑,“你来了,送我么?”
他没有回答,只是上前,伸手。
我强迫自己不许眨眼,不许躲避但,他的手却掠过我的头发,轻轻拨弄了下,把颊边的发丝掠到肩后。
“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触摸这么漂亮的头发了。”他感叹,“几点的飞机?”
我呆呆地望着他,咬着唇,回答:“八点。”
他笑了笑,“还有点儿早呢。”
“不早了,提前做好准备,免得匆忙出错。”我说,望着他温和的神s,只觉凌迟般的疼痛袭向四肢。
“亦海”
“嗯?”
“为什么不骂我?”
“骂你做什么?”
“我利用了你”若没有他在成家从中周旋,成家不会轻易放过我的。而我,也是仗着他绝对会替我出头所以才肆无忌惮地杠上成夫人。
“你有吗?”他偏头,唇角仍是温柔的笑意,“能为你做事,我感到很高兴。”他说,“这也是我唯一能替你做的。可惜的是,在你眼里,孩子才是最重要的。”
我想辩解,可滚到喉间的解释自觉又是那么的苍白无力,我低头,低低地道:“对不起”
“你不用向我道歉。我也有错。”他声音忽远忽近,似陈述,似感叹,“我错在太过高估自己。”
“亦海,对不起”我哽咽,心痛歉疚的泪水落下。
他递了纸巾给我,拭了眼泪,“为了我,你肯定签订了不少不平等条约吧?”
他咧嘴笑了起来,“你知道就好,算你还有点良心。”
我呆呆地望着他,他还笑得出来?
这时,整个天地早已被灰白取代,天亮开了,黑夜已完全结束。可是,我即将下来的人生,是灰白,还是黑暗呢?抑或是朝霞满天?
“你怎么会在这?”
“等你。”
“等我又有何用?我不会因为你对我的痴情就留下来地。”
“我知道。我只想再见你最后一眼。”
“有什么好看的?我不会跟你回去的。”
“我知道你是这么的狠心。”他感叹,“最后问你一个问题,你老实回答,你是否爱过我?”
凝视他的双眼,也不过一会儿功夫,灰白的天空已变得明朗,看不出今天天气如何,但肯定不会是y雨天。也在这时,我才清晰地看到他的双眼,仍是一如以往的温柔。
我望进他的眸子,狠狠地点头。
他忽然笑了起来,“那就好。”然后狠狠揉我的头发,“时间不早了,进去吧。以后千万别再来香港了,也千万别被我碰到。”
“为什么?”
“若下次再碰到你,我绝不会再心软放过你了。”顿了顿,他又加了句,“我会不顾一切把你绑到身边!”
我轻轻一笑:“我想,那时候,你估计都已经结婚生子了吧。”
他皱眉,“说得也是。所以,只能便宜你了。”
我扯了扯唇角,想笑,却怎么也笑不出来。
他要结婚了,新娘子就是那天出现在报纸上的千金,婚期也已定下来了。以后,就算见到他,也会形同陌路。不应该怨他的,他是为了我才会由着成夫人的安排。成氏夫妇看似随和,一旦涉及面子问题,绝对会露出尖利的牙齿,狠狠咬上敌人一口才会罢休。
我能全身而退,已属万幸,只是,为什么目的达到了,心却有着凌迟般的痛?
看了看时间,确实不早了。我定定地凝视他,轻声道:“我走了。希望你忘掉我。”
他点头,“对,我会忘掉你的。”停了下,又说,“但前提是你从此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
泪水再一次落下,不知是为即将人别而哭,还是感动于他的痴心。
清晨寒风凛冽,迎着来往的人流与噪杂,我们彼此凝视着对方的眼,在错身而过的那一刹那,分道扬镳。
再次回头,相互凝视,皆默然无语。
狠了狠心,我强迫自己转身,大步而去。
机场里的寒风依旧,行s匆匆的人影更衬托我的孤单与冷情。
灿灿在怀中睡得老香,望着他粉嘟嘟的脸,爱怜地亲了下,我想,我作出的决定应该是正确的。只是,心里仍是不可避免地抽痛着,其实,我还有许多话要对亦海说,感谢他在我怀孕时不动声s地照顾我,感谢他为我付出的一切。
我还有更重要地话也没对他说,我爱他,不知何时,我就爱上了他,并深深地绝望地爱了。
晚爱 第二卷by可爱桃子 1…3
一切的一切,都过得缓慢,但也来得很快。
昔r的老家早已随着城市化的建设而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父亲在姐姐辛苦努力下,终被提前释放,如今,已回到山东老家足有两年时间了。
而姐姐,出乎我的意料,再次远赴中东,从此杳无音讯。
有关儿时的回忆,时而清晰,时而模糊地闪现在脑海里,那是快乐并痛苦的。
在一个晚春黄昏,踏着灿烂的夕y,我捧着鲜花,来到母亲坟墓前,向她送上了迟了多年的鲜花及探望。
照片上笑得温婉的美丽女子,正亲切地凝视我。眼前又回忆到见到她的最后一眼,她用枯瘦的手抓着我,嘱咐我和成老太爷去香港,要我好好地生活,希望有一天,能找回姐姐。
母亲枯黄的脸成了我对她最后的回忆,直至照片上温婉动人的笑,才陡然惊觉到,母亲的美,是任何人都无法取代超越的。
那时,饱一顿饿一顿的我,想到跟着成老太爷有好吃的,好穿的,想也不想就答应了。等我随成老太爷回到香港时,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我丢下母亲,而自己却享福。又哭着求着老太爷送我回去。
老太爷冷冷地道:“现在才想起,是不是太晚了?”他把一份报纸递到我面前,我颤着双手接过,上边写了什么我没有看到,只看到一张模糊的照片,一个妇人趴卧在地上,身下全是血。
成老太爷说,我随他离开后,母亲就跳楼自杀了。八楼高的楼层,冰冷坚硬的水泥地面,当场身亡。
原来,那时我才知道,母亲早就有了轻生之意,只是放不下我。
原来,母亲之所以要把我支走,是因为展靖姐姐的昔r恩爱男友,他把父亲送进监狱,把姐姐去中东做男人的情妇,仍是嫌不过瘾,最后又准备把毒手伸向我,母亲为了救我,这才出此下策。
而母亲的解救我的法子就是以她的生命终结,这个优雅了一生,幸福了一生,最终却被自己友好了多年的表妹背叛。
母亲的表妹金雅莉,我也见到她了,这个风光无限的市长夫人,却只剩下枯瘦的脸,及灰暗的眸子。
她第一眼并没能认出我,直到我自我介绍后,才猛然抓着我的手,问夏儿走了,我有没有见到她,她现在过得好吗?
我轻轻推开她,冷然地望着她,这个在梁家败落时数度以恶毒的言语来刺激母亲的女人,如今也是天理昭昭,报应不爽。
又有谁曾想到,梁家两个千金,却都不是梁家亲生。我和姐姐都是被人遗弃在医院里,被身为医生的母亲捡到。
金雅莉也从来不会想到,她花费力气拼死恶整的梁夏儿,却是她的亲生骨r。这个一手把姐姐推进黑暗深渊的女人,在得知真相的那一刹那,是多么的崩溃绝望?
而展靖
望着母亲温柔的笑靥,若不是金雅莉的恶毒挑衅,若不是展靖的穷追不舍,她是不会轻生的。
张开双手,把贴有母亲照片的墓碑拥抱在怀中,一如当年被她怜爱地拥在怀里的姿态。
虽然我找不到回家的路了,但我仍会坚强摆渡到幸福彼岸。
这里没有我的家,但我会努力找到自己的家,努力地生活着。
又一个人拖着行李去了机场,和上次一样,孤孤单单地,没有祝福,没有欢声笑语。
跟在我身边的,仍是只有灿灿。
展靖送了我一程,这个终于报得大仇的男人,如今已是整座a城最有权势的男人,男人一旦被权势傍身,香车,美女,金钱,用之不尽。
但,他至今仍孑然一身。
他是弄得我家破人亡的罪魁祸首,是害姐姐背井离乡受尽磨难的最终凶手,更是间接死母亲的凶手之一。我理应恨他的。
但,他瘦削落寞的脸庞却又让我唇边凝聚一抹冷然的笑。
这就是仇恨的力量,仇恨可以让人变得强大,也可以让人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仇恨是把双刃剑,壮大了自己,折腾了别人。但,报复了别人,也折磨了自己。
所以,有了展靖的前车之鉴,我决不会把仇恨装进胸膛。
我是这么想的,父亲,也是这么对我说的。
已回山东老家准备度过余生的父亲,记忆中风度翩翩高大俊朗的父亲,如今已被苍白的头发,微驼的背,布满皱纹的脸,粗糙的双手所取代。
十年的时间,多么漫长的数字,在这里,我看到了隔阂,拘谨。唯一不变的是,父亲对我的关心,及对姐姐的挂念。
“终于回来了,我还以为这一辈子再也见不到你了。”父亲摸着灿灿柔软的头发,感叹着。
我愧疚着,若不是因为灿灿,恐怕还不知何年何月才会回来一趟。
对于我的不孝,父亲没有多说什么,只是与我闲说了我们姐妹俩儿时的天真与淘气,然后,爽朗笑着,眼里有着一抹痛入心扉的回忆,我知道,那是对母亲的思念。
我也跟着笑,说了些安慰话,可也只有我自己知道,我说的多么牵强。
晚上在父亲家里歇了一宿,却怎么也睡不着,新修的民房,宽敞,明亮,睡着也舒服,可,每每闭上眼,总会闪现一双温柔似水的眸子深深凝视着我。
只在父亲家里呆了一夜,第二天,我又提着行李,再一次出发。
这一次,我是去另一座城市。从今往后,我要游遍祖国各处大好山河。
把这些美s,一一收进脑子里,再弄成铅字,美丽图片,让所有人都能感受到。
怕成夫人为了报复我那我身边的人下手,我主动离开台前,做了幕后旅游编辑兼写手。
我的工作任务便是游遍各个美丽山河,拍下各s美景,再以优美的文字告诉给所有需要的人,从中赚取稿费。偶尔写些内地杂志社俗称的豆腐块,挣点额外稿酬。负担我们母子一路上不算太差的衣食住行,有点儿困难,又不愿动用账户里的钱,最终,把目光放在行李箱里的首饰里。
拜我那有钱的前夫所赐,嫁给他两年,也捞了不少首饰,虽然款式过时,但名家出品的,质量不差,我平常选的款式也不算花哨,简单又经典,典当的钱还算满意。
我计划着,等灿灿满三岁时,就找个地方安顿下来,再送他去好的幼儿园接受系统的教育。
如今,还有一年半的时间供我消遣。
我以为,接下来的时间仍是在游行的途中,一直到灿灿满三岁为止,或是等我把典当首饰的钱花光就安顿下来。
但,计划赶不上变化。
流浪了大半年后,内地大多地方都处在炙猛烈y下,聪明点的都会找个避暑的旅游景点,四川的峨眉山,四姑娘山更不错,但,杂志社却临时下达一个任务,要我去三亚跑一趟。因为杂志社准备推出免费游三亚的福利计划,及为了回馈老客户,符合条件的写手也有可能一并参加。要我先过去了解一下行情,说不定我写得好,还会引发更多的旅游狂潮。
好吧,上头都下达了任务,只有整装行李,出发去矣。
我原定的计划是一个星期,但我没想到,这次的三亚之旅,让我之后的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三爷地处热带,y光周年四季都散发着毒辣光芒,那边人也多,这次是带着刚x任务出发,不再是以玩耍的形式,害怕我一个人顾不到灿灿,便把他送到山东父亲老家,要他帮忙照看几天。
到了三亚,到底爱惜肌肤,可不敢到海里去游泳然后把自己晒成小黑炭。我最爱的还是自己这身白白嫩嫩的肌肤。
于是,我在三亚选择了离市区较远的亚龙湾酒店。主要是看中这里的环境,听说这里的沙滩很g净很好,人也不算多。早餐也不错,听说泳池也很g净,这才是最主要的,听说这里的房间都设有单独的泳池,可以一个人自由地游泳,太舒服了。
进入亚龙湾酒店,亚龙湾最美的是一个海湾,海水颜s有层次感,沙滩要比其他地方洁白些。
渐渐走近海边,迎面扑来盐咸的海水味,轻涌的浪涛像在轻轻细语,耳边倾听海浪轻拍沙滩的声音,咀嚼着海水咸涩的味道,这种美的壮观,让我驻足海边,在这里欣赏着海天一s的浩瀚,感受着海潮厚重的呼吸和狂热的心跳,让细细的海浪亲吻着我脚下的沙滩。
远方有游人在观光留影,小孩也在水里嬉戏,各种游泳圈颜s在夕y的照s下更加缤纷多彩,成群结队的海鸥在海面上飞舞着,卖弄着它们矫健的身姿。
光着脚走在沙滩上,感受着细细软软的沙子温暖地包围着我。一个人去沙滩上拾贝壳,捡沙蟹,玩得不亦乐乎。
最后玩累了,躺在吊床上,海风轻轻地吹,阵阵凉爽从脚底蔓延,看着远方的一綫无垠的蓝天,平静温柔的蔚蓝海面,只觉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涌上心头。
大海映着灿烂的夕y,像无边无际的锦缎,悠悠地颤动着波光。湛蓝澄碧的海水从遥远的天际涌来,一排一排浪花浅棉棉地拍打着沙滩。
大海,真的很神奇。
它让人眼界辽阔,又让人思绪翻涌。
望着远方海天一线,在夕y下的海面,是如此的壮观,如此的美丽,忽然感叹万千。
人活于世,短短几十年,努力奋斗把自己当成赚钱机器,图的究竟是什么?
成天忙着挣钱,还不如安心享受生活,享受大自然的给予。
晚上,换上泳衣,跳入房间附设的游泳池里游泳。自从生完孩子,还一直没有游过泳,先是天气有些冷,不敢下水,再来便是工作繁忙,又要带灿灿,好久没享受过了,这次趁度假一定要狠狠地玩个够才行。
游着游着,忽然撞到一堵墙,刚开始以为是撞到泳池的边缘,但后来不是
因为,墙不会伸出手来!更不会移动,更不会说话。
“你是谁?”
我第一映入脑海的便是大惊失s,这才偶然想起服务员曾对我说过,这里的泳池都是连着的,尽量不要游到别人的地盘去。显然,我游到别的房客的地盘去了。
我连忙说了声对不起,准备再游回去。
但显然,那人却不这么想,居然扯着我的手臂,质问我:“既然来了,g嘛急着离开?”
声音暧昧!
糟了,这家伙居然把我想象成旅途中随时都有可能与陌生男人发生一夜情的随便女人了。
半年的旅游生涯中,见识了太多太多在旅途中陌生男女g柴烈火般得床秀了。估计这个男人也准备找个旅游的单身女子来一场免费床秀,是以,捉着我的手就是不放。
以前因为带着灿灿,倒不会有登徒子来s扰,这次却让我碰到这种又气又怒的事来,生怕他会纠缠不放,慌忙手脚并用挣扎开来,飞快地游到岸边。
游回岸边,又慌不择路地火速冲进屋子里,并把房门关上。
拍拍胸口,感觉好险,差一点就出糗了。
背后传来敲门声,我吓得一个激灵,可能是那男人还不死心,以为我是随便之人或是想与他发展个一夜情,我忙把门反锁,然后进屋找衣服穿上。
才刚踏出两步,便觉不对劲了这这,这根本不是我的房间。
尽管两个房间布置的都差不多,但格局不同,惨了,我游到别人的地盘去,还误把别人的房间错当自己的房间,这下子,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敲门声渐渐加剧,门外传来一个略为无奈的声音,“小姐,这是我的房间。”
我欲哭无泪,硬着头皮打开房门,“对不起,走错房间了”当看到此人的面孔后,忍不住又惊呼一声,“是你?”
对方的镇定功夫很好,闻言只是略微挑了眉毛,唇角微微向上勾起,“是我。”
我脑袋一片空白,怎么也反应不过来,这男人是聂辰,他,他他怎么会出现在这?
“你,你也来度假?”
他唇角习惯x地噙着浅笑,“是啊,来度假,今天才入住的,你呢?”他上下打量我一眼,唇角弯弯的,“别告诉我,你也是来度假的。”
“抱歉,我不是故意游到你这边来的。一时慌不择路,又走错了房间。”不愿被他认作是故意接近他的女人,我作徒劳无功的解释,但并未收到任何效果。
我侧身,准备回自己的房间。
他却一把捉住我的双手,在我的惊呼声中,把我拉进他怀里,邪笑一声,“既然来都来了,再回去岂不怪我不解风情?”
我杏目圆瞪,挣扎,斥道:“你放手!”
“对于自动送上门来的女人,放手了岂不可惜?”他更加用力地搂我,并低身吻住我的双唇。
我又惊又怒,这男人,总爱自以为是。也是个被女人宠坏的男人,以为全天下得女人都喜欢他,为了得到他的青睐都要设计他似的。
我挣扎,怒道:“聂辰,你放开我,我并不是你想象中的随便女人。”
“是与不是已经不重要了。”他鼻息粗重地喷在我脖子上,双手急切地剥弄我身上的比基尼泳衣。
我几时受过这样的侮辱,可他的力气却老大,任我怎样挣扎都没用,反而还激起了他的兽欲,他把我拉进卧房,然后把我压在柔软的大床上,一边制止我的挣扎一边脱我的泳衣。
我羞怒到几欲昏厥,他已是千人斩万人骑,脱女人衣服如脱自己的衣服一样,无论我怎样挣扎,都逃脱不了被他脱得赤条条的窘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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