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门少奶奶》第 12 部分

  这个男人本该是她的,本该是她的丈夫,却因为她的一次试探,而对她撒手。她舍不得,也不甘心,更不能眼睁睁看着他跟自己划清界限,将他们多年的感情一一抽离,重新开始。
  她知道错了……
  “宸,给我一次改过的机会。”抬起头,用唇吻了吻他的侧脸,她的手伸到他的衬衫扣子上,一一解开……
  如雪在厨房烤蛋糕,鲜j蛋拌上面粉、鲜奶,打散、搅匀,放入烤箱调好时间……一会后,正戴上手套去烤箱取香喷喷的蛋糕,彻夜未归的敖宸突然出现在厨房门口,弄得她一惊,将整盘蛋糕撞上了桌子上的鲜奶盆。
  粘稠的鲜奶立即淌满她的围裙。
  敖宸朝她走过来,帮她解掉围裙,一声不吭搂她走出厨房。
  他们往后院走,走在那片林荫小道上,氛围凝固得有些不寻常。她望了望他的侧脸,正要问他昨夜去了哪,他突然俯下身,给她细细吻去沾在脸颊上的鲜奶,动作异常的温柔。
  一阵秋风扫过,她的毛料裙翻飞起来,长发也朝他扑打,她突然很害怕,一把推开了他。
  他很失落,没有再朝她走近,说道:“昨晚我喝醉了,醒来的时候,人在酒店,天也已大亮。”
  “那头痛吗?”她安静问道。
  “还好。”他摇摇头,迈步朝前走,声音里有着宿醉的沙哑,“昨晚让你和乃乃空等了,今天再补上吧,你刚才在给我做蛋糕吗?”
  “我在学着做,可惜没成功。”她与他并肩而行,在秋风中闻到他身上淡淡的女人香,双眉下示意蹙了起来,接着说道:“乃乃昨晚很生气,你去看看她老人家。”
  “那你呢?”他扭过头,定定望着她,眸子深邃而含满愧疚。
  她的心猛的揪紧,被那层愧疚的眸色深深刺了一下,将目光躲闪开去,“你不回来,应该事先给我们打个电话,这样我们也有心理准备。”如果他不露出那种愧疚的神色,她不会这么慌张,可他偏偏用这种眼神看她,让她坚守的心在一点点瓦解。
  他望着她,皱紧的眉峰在阳光下始终疏散不开,而后点了下头,“我去看看乃乃。”大步朝前方的r白色房子走去。
  夜晚时分,敖家巨型客厅里举办了一个家庭派对。除了敖家人,裴铠泽带着妍奚也过来了,这是继敖宸结婚后,他第一次过来敖家,问候了老太太几句,便拉着敖宸闪到一边去了。
  如雪没有待在敖宸身边,而是推着老太太四处走动,陪老太太说说话。老太太的心情一直不见好转,坐在轮椅上沉默着,见什么都笑不起来。
  她端了一些食物,一言不发的喂。
  “孙媳妇,待在家里闷吗?”老太太突然道,将她手里的碗和勺接过,放在旁边的桌上,“乃乃本来想让你做慈善拉赞助,去外面露露脸,锻炼锻炼,可那样有些累,不适合怀着孩子的你。所以乃乃想让你进公司,或去你小姑姑的店子,你选一个。”
  “我就留在家。”如雪摇摇头,在旁边坐下,望着远处的敖宸和裴铠泽,“等孩子出世,我再出去工作吧。十个月的时间过的很快的,乃乃您不要为我c心。而且,在家里有乃乃陪着我说话,不会感到孤单。”
  虽然谈不上幸福,但她很感激敖宸带她脱离了以前的生活,让她对今后的人生看到了希望。
  “孙媳妇,你在家乡是不是也有个乃乃?”
  “嗯。”
  “什么时候让乃乃也见见这个韩乃乃,怎么说也算亲家。”
  “乃乃不在家,等以后有机会,如雪再让两个乃乃见见面……”
  祖孙二人继续往前走,心情稍稍好转了些,说些其他话题,聊聊她的家乡……老太太不大一会便犯困了,提前回了房。她亲自送乃乃上楼,将窗户关上隔音,回到了三楼。
  只是没想到裴妍奚会在三楼,而且看她受惊的样子,应该是刚刚从他们的卧房出来。
  “嫂嫂,我来看看你们的新房,顺便把一些东西还给你。”妍奚一阵惊慌过后,迅速换上亲热的笑脸,双手在包包里摸了摸,掏出一个精致小袋,“这是我上次在你那里借来的东西,一直说想还给你,却没有机会。嫂嫂你心宽肚量大,一定不会生妍奚的气对不对?”
  如雪接过那袋东西,打开看了看,才发现是她的那套白裙子和音乐盒,她收拢袋口,抬眸对妍奚道,“我的确没有放在心上,妍奚你大可不必亲自跑上来送还!”说着,顺手将那袋东西丢进了垃圾桶。
  妍奚惊得目瞪口呆:“你,你不是说这些东西对你很重要吗?”
  “以前的确很重要。”她冷冷笑了笑,瞥一眼妍奚身后没有关好的卧房门,“但在我嫁给敖宸后,这些就不重要了,敖宸送给我的东西才是最重要的。”
  “也是,这些破东西怎么比得上宸哥哥送给你的那套价值连城的珠宝呢。”妍奚微带酸意的啐了一句,噔噔噔跑下楼去了。
  如雪等她离去,这才推开卧房门而入,坐在梳妆台前。妍奚能上来三楼,肯定是经过婆婆首肯了的,来看看敖宸送给她的那套价值一亿的首饰,来探探他们的新房。
  拉开抽屉看了看那套被动过的首饰,她站起身,走到窗前,恰好看到楼下一个艳光四s的女子正缓缓从车里走出来。
  一袭蕾丝抹胸长裙,深咖啡色大卷发,优雅又性感,一双笔直匀称的长腿把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去。女子丝毫不在意男人们对她的打量,恬淡笑了笑,朝一身深色西装的敖宸走来。
  如雪看到这里,便把目光收了回来,转身走回梳妆镜前。不同于上次的一身神秘黑和憔悴,裴云姿这次性感与甜美综合一身,妆容精致,让人耳目一新。
  她身为女人,不得不承认这位裴大小姐在穿着打扮上下足了本钱,懂得如何抓住男人的目光。不过她可不认为,只有靠露胸露腿才是性感,端庄甜美才是一种由内至外散发的迷人气质。
  “少乃乃,原来您在房里,少爷让您过去。”服侍她的小女佣敲敲门,跑得气喘吁吁,在不断换气,“快切蛋糕了,大家都等着。”
  “我马上下来。”
  等下楼的时候,她依旧是她那身米白色长款毛衣,里面是针织衫和裤,脚穿平底低筒毛毛靴,非常闲淡。她觉得这只是一次家庭聚会,来的人都是家人或朋友,没必要这样庄重。
  人群里,敖宸并没有与艳光四s的裴云姿交谈,而是与她隔了几个人的距离,形同陌路。见她从楼上走下来了,他朝她走过来,拢拢她翻开的长款毛衣,“围脖呢?”
  她笑了笑:“虽然是家庭聚会,但也不能戴那么大的围脖,待会还要吃蛋糕。宸,你猜猜哪一层是我做的?”她指指被仆人推出来的蛋糕塔。
  他拥着她,带她走到高高的蛋糕塔前,将她的整个身子圈在自己怀里,包住她的双手一起切蛋糕,贴在她耳边道,“我猜第二层是你的杰作,因为它最丑。”
  “哈,你敢说它丑!”她立即抓起一把奶油塞到了他脸上,大笑着跑开。他抹抹俊脸,一把捞住想要逃跑的她,同样让她的俏脸吃奶油。
  她毕竟是女人,在力气上吃了亏,被他霸道钳制着吃了好几口。等到最后,她眨巴着长长的白睫毛开始求饶,“敖大侠饶命,小女子不敢了!”
  他低低笑了声,取餐巾给她擦脸,说道:“蛋糕原来是这么个吃法,味道不错。”
  她困难的睁开眼睛,看到他阳刚的俊脸上像被画了油彩,白一块黑一块,是她的杰作。而其他人,玩的更疯,将整个蛋糕塔都给拆了,那是不受外界媒体约束的,独属于自家人的欢乐。
  她拿过仆人递过来的餐巾自己擦,低着头,感觉好久没有这样畅快的笑了,真舒服。
  “走吧,我们上楼换衣服。”他搂了搂她,给众人打了声招呼,暂时离席了。
  回到楼上,他搂住她,说要给她擦奶油,却是用他性感的薄唇由额头吻到唇,再到l露在外的白嫩颈项。那上面也沾了一些奶油,他吃掉了,说味道不错……
  于是等他们换好衣服下楼,大家都端着酒水各自散开,找自己的乐子去了。
  裴云姿披着大哥的外套朝这边走过来,瞥一眼如雪脖颈上遮掩不住的吻痕,笑道:“宸,祝你又老了一岁。”
  敖宸原本舒展的俊颜立即闪过一丝僵硬,眸光一沉,冷道:“云姿,这里有现做的法国料理和刚从酒窖取出来的酒,你随意。”客气又疏离说着,搂着如雪走到另一边。
  而这一切看在如雪眼里,却觉得他这是一种刻意逃避。如果她没有闻错,裴云姿身上的香味,正是他昨晚身上沾上的,那样熟悉、那样香。而他回来后,对昨晚的事只字不提,而且神情恍惚、沉默不语。
  起初她也认为那只是有陪酒小姐在身边不小心沾上的,可是在看了他跟裴云姿的目光交流后,她的心里有种说不上的滋味。
  “怎么了?手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凉?”他握起她的手,担忧看着她,“是不是外面太凉了?我送你回去。”
  “不碍事,我喝点热饮。”她端起一杯热果汁,浅浅吸了一口,坐到长椅上,望着夜空明朗的星子,“敖宸,这个生日party你喜欢吗?”
  他点点头,拥她入怀,“喜欢。”
  “那你觉得做个宴会场设计师如何?”
  “不错……如雪,这里是你设计的?”他反应过来,扶起她的肩,“原来你喜欢设计。”
  “你感觉如何?”她微微一笑,重新躺进他怀里,汲取他身上的温度,“我喜欢场地设计、室内设计,服装设计也涉及一点,还有高跟鞋设计……虽然不精,但就爱那种创造的感觉。我想给自己设计一套房子,有后花园,捧一本书、泡一杯茶,坐在草地上百~万小!说……想给自己设计一间卧室,贴上粉色的壁纸,铺上粉色的床单,养一只小狗狗,楼上是床,楼下是书桌,虽然小,但温馨……”
  敖宸搂了搂她:“那我怎么办?我是你丈夫。”
  她歪了歪头颅笑道:“不好意思,当初产生这个构想的时候,我只有十四岁。峻熙不肯让我挤他的床,非要让我自己一个人睡,我怕黑,就想着把房间变小,睡在楼上安全……但是他又说睡太高会掉下来,不肯给我加高……”
  说到此,她嗓音里的轻快渐渐隐去,换上一种沉重,却根本不知道敖宸的脸色在变得难看,“我能一直做这个梦,是因为我根本没有少女时代,那时我们一直被s扰、被追赶,在逃命,所以我当时最大的梦想,就是在我的小卧室里饱饱的睡一觉。呵,那个时候跟峻熙分房,我以为峻熙不要我了,拼命的哭。后来我才知道,峻熙其实每次都守在我的房门外。”
  敖宸听着,脸色更黑一层,右臂却又心疼揽紧她。从她的字里行间里,他看到了她对韩峻熙的依恋,以及她小时候的艰辛和无助。他是心疼她的,但同时,又容不下这个与她相依相伴的男人。
  只要一想到他们曾同挤一张床,韩峻熙给她洗澡换衣服,对她又亲又抱,他就吃味。他是她的丈夫,怎么能让自己的妻子在他面前怀恋另一个男人的好?不管那个男人对她有怎样的养育之恩,他都不能放任他们旧情复燃。
  “如雪,你现在是我的妻子,以后有我保护你!”
  他低下头去抱她,却发现她把那两排浓密的睫扇低垂,绣眉轻轻拢起,并没有轻快。听他这样一说,她把脸抬起,望着月光下的他,“敖宸,我不希望我们的孩子走我们的老路,他需要一个完整的家。”
  057 真的发生过吗?
  “好。”敖宸沉沉应她,吻了吻她光滑的玉额,牵起她的小手,放在自己的大掌里,“我会疼你和孩子,做幸福的一家人。”说给她听,也说给自己听,坚定不移。
  她在他怀里动了动,这一刻,感觉好满足。
  “去跳舞吧。”他拉起她,往远处的人群走,进入舞池。为了照顾她,他没有让dj开摇滚乐,轻轻搂着她,在舞池里跳慢拍。
  她偎着他,在最初的满足后,心尖总是弥留一股空虚。
  院子里其他笑闹过后的男男女女也各自携着同伴进入舞池了,颇有默契的将中间位置留给他们这对夫妻,在一旁安静的慢舞。她从他肩窝睁开眼睛,便看到他的身后,一身嫩黄抹胸纱裙的裴云姿正与她大哥裴铠泽跳舞,一双水媚的眼睛时不时瞧向这里。而敖宸明显是没有感觉的,抱着她,差点让她在他的怀中睡着。
  “宸,等我生下孩子,我跳草裙舞你看。”她给他抚平西装上的褶皱。
  “你会跳草裙舞?”敖宸有些惊讶,将头微微低了下来,与她的唇仅隔两公分。
  她水眸水波荡动,仰着小巧的下巴,盯着他故意贴过来的性感薄唇,“当然,我在校时,每次竞舞大赛,我都有参加,而且每次都是冠军。不过毕业之后,我就以跳草裙舞为小旅馆招揽住客了,我、安安、还有黛丽,组成一个三人舞,将那些游客吸引过来……宸,改天我们得请安安和黛丽喝次酒,她们给我帮了不少忙。”
  “好。”他见她故意勾引他,将薄唇贴下来,吻了她一下,手上也搂紧,“那基隆港还有其他女子跳草裙舞吗?”如果没有,那那个女子就一定是如雪了,因为她跟如雪有一双一模一样的眼睛。
  她黑白分明的眸子顽皮一笑,用雪白瑶鼻蹭了蹭他高挺的鼻梁,用鼻音哼哼道,“你想做什么?是不是想当着老婆的面追寻芳踪?你儿子可不许,哼~~”
  他轻轻一笑,将她紧紧一搂,“果然是你!不过以后不许当着那些老男人的面跳草裙舞,只能跳给我一个人看。”
  “为什么?”她将脸搁在肩窝,故意问道。
  他拍了拍她的臀部,又将她搂紧了一些:“你说呢?你是我的女人,从头发丝到脚趾尖都是我的!以前的就另当别论,往后可不许再跳!”
  “那跳给你看呢?”她埋在他的肩窝咯咯的笑,搭在他肩头的双手攀上他的颈项,抬起头看他,身子贴着他,“在我们的卧房,我什么都不穿,跳给你看……”
  他俊美的脸猛的一热,下腹缩紧,脑中快速浮想联翩。没想到这个小女人开始学坏了,明知他在禁欲期,还这样撩拨他……禁欲期……旋即,他沾有欲望的黑眸瞬息褪色,瞳仁恢复正常。
  也许正是这该死的禁欲期,才让他……虽然没什么印象,但依稀记得云姿身上的香味和嘴唇上的温度。
  “怎么了?”如雪察觉到他的不对劲,将勾着他颈项的双腕放下,微微拉开与他的距离。却一不小心,撞到了身后的一个人。
  “不好意思。”她回过头道歉,才发现踩到的人是裴云姿,因两人离得太近,一下子撞上了。
  裴云姿优雅一笑,对她点了下头,表示她没关系。而后抬眸看了敖宸一眼,继续与她新换的男伴跳舞。
  敖宸俊脸冷峻,唇线抿直,看了她的新男伴一眼,低下头看如雪:“怎么样?有没有哪里被撞疼?时间差不多了,我送你上楼吧。”
  “没事,不疼。我自己上楼,你留下来陪他们,以及善后。”她知趣的拨开他的手,知道他有事要找裴云姿。
  “宸,先别急着把老婆送上楼,我还没跟佳人共舞一曲呢。”在旁边喝了半天葡萄酒、悠闲惬意赏了半小时星星的裴铠泽从椅子上起身,闲庭散步走过来,望着正要上楼的如雪,“我们认识这么久,还没共舞过,不知今晚是否有幸?”
  “铠泽,她累了。”敖宸面色铁青,占有性的将如雪拨过来,抱在怀中,“你去找gina。”
  “gina已经跳过了,现在是你的秘书兼助理。宸,我邀请的人是如雪,你别给她做决定。”铠泽风度翩翩展露笑颜,绝美的容颜在灯光下耀眼迷人,朝如雪绅士的伸出手,“白雪公主愿意与小矮人共舞一曲吗?”
  如雪轻轻一笑,推却不得,将手放入他的大掌。
  他们合起拍子、跳入佳境后,敖宸在旁边冷眸以对,两注冷峭的目光快要把这里冰封,怒气勃发,一会后,还是与等在一边的裴云姿跳起了舞,滑到一边去了,似是有话要说。
  裴铠泽斜睨一眼,对如雪道:“别担心,他们之间是有一些话需要说清楚。等说清楚,就好了。”
  如雪不解望着他:“他们之间需要说什么吗?”
  铠泽微微一愣,再掀唇一笑,“对,他们之间是不需要说什么,说了,反倒此地无银三百两了。不过,我逐渐看好你跟敖宸的这段婚姻了,他在试着爱你,努力做一个好丈夫,希望你们能经得起一些风雨。”
  她停住脚步,看了高挑的他一眼,放下搁在他肩头的右手,走出舞池。
  “你好像很讨厌我?”他随她走出来,走在她身边。
  “没有讨厌,只是你的话让我更心慌。”她不吝啬的回以他一个疏离的微笑,再越过他,看一眼舞池里拉得很开的两人,说道:“你在提醒我,要懂得抓住自己的丈夫,理性对待自己的婚姻。可是裴云姿是你妹妹,不是吗?”
  裴铠泽剑眉一皱,脸上涌上苦色。他是不赞成妹妹的做法,可韩如雪似乎更反感他‘云姿哥哥’的身份。他摊摊大掌,“好了,敖宸过来了,小矮人就送你到这。”
  潇洒踱步回去,最后喝了杯酒,准备带两个妹妹打道回府。
  “他跟你说了什么?”敖宸几大步朝这边走过来,拥着如雪上楼,面如寒霜。如雪闻着他身上又沾上的淡淡女人香,说道:“没说什么。宸,我很累了。”
  “那上楼睡吧。”
  昨晚,等病房里的其他病号都睡熟,韩湘雅轻手轻脚走出病房,来到医院走廊打公用电话。熟练拨下一组号码,她将身子侧着,静待对方接响电话。
  电话响了好半会才接通,传来一道性感的女子声音:“慕妈妈,什么事?”
  韩湘雅立即笑了,特意压低声音道:“没什么事,我问候一下你,现在在做什么?”
  女子沉吟片刻,才小心翼翼道:“慕妈妈,您觉得破坏别人婚姻的女人可耻吗?”
  韩湘雅狠狠一惊,握话筒的手抖了一下,说道:“那要看具体情况,如果他们是非自愿结婚,根本不相爱,那就没什么可不可耻之说。你把他们拆开了,其实是在救他们,让他们各自寻找幸福。云姿,你是不是在马场遇到了什么人?你现在在哪?”
  “我在酒店房间,他喝醉了……”
  “是敖家大少爷?”韩湘雅呵呵一笑,眉笑颜开起来,眼眸中闪烁星光点点,“傻孩子,你跟他本来就是青梅竹马,他结婚是为了气你,当初不肯碰你,也是为了保护你。你现在挽回他,还不算太晚,想做什么就做吧。”
  “哦。”对方轻轻应了声,把电话挂断了。
  韩湘雅撂上电话,胸口的那口浊气即刻消散了,走回病房的路上,只觉身轻如燕、脚踩浮云。她就知道她的女儿在马场会与敖宸出事,只要敖宸肯碰云姿,那一切就好办了。
  敖宸看着那件被佣人从垃圾桶里翻出来的脏污白裙子,停住进卧室的脚步,一把夺过,扔在地上。
  白色裙身上的那朵暗红血花,跟前天在酒店房间发现的那朵血花一样刺眼。当他醒过来,洁白的床单上只留这朵血花,触目惊心。他不必去查,也知道是谁的,因为被褥间还残留云姿身上的香味。
  “少乃乃呢?”他将盯着裙子的冷冽目光收回来。
  “去、去胎检了,夫人陪着去的。”
  “将这件裙子处理掉,别让我再看到它!”转身,大步流星步下楼梯。
  今天有个很重要的股东大会,关于股权转让,新股东上任的,而这上任文件的批示,不是他这一个老板说了算,而要开会表决,半数以上的股东通过。
  他知道这个新股东是谁,早在他的私人会所他就与他打过招呼。
  而果不其然,当他坐在会议室首席,让老股东们投票表决时,韩峻熙西装笔挺,脸上挂着笑走进来。他的身后依然带着那个y阳怪气的黑衣女子,介绍说是秘书兼保镖。
  他坐在黑皮椅里,看着表决结果,剑眉早有预料的一皱,冷笑道:“欢迎韩股东出资入股,我们接下来的合作将会很愉快!”有两个老家伙将手中百分之十的股和基金卖掉了,不过没关系,即便这些股东将手中所有的股份都转让出去,他敖家也能稳坐第一。他期待的是过程,而不是结果。
  韩峻熙朝他伸出手,用力握住,唇角同样勾着笑。
  会议结束,他边走边吩咐gina负责青田山区贷出去的款项,以及其他边区的事宜,声音低沉磁性,恢复他的意气风发,“gina,基隆港的临海别墅区竣工后,给我购一套最靠近海的全景别墅,最好离七星级酒店的娱乐区远一点。”
  “是的,敖总。”冷艳女郎一板一眼答道,扶了扶金边眼镜,“还有什么吩咐吗?”
  “下午陪我送菲尼女士上飞机,明天你可以放假陪铠泽了。”他放下老板的架子,将手中的文件放到gina手上。
  gina扯扯唇,耸耸肩,“老板,你不用特意给我放假,我和铠泽少爷根本没有开始过,他只是三分热度,我也吃不下他这道菜。”
  他回过头,惋惜的看着这个得力助手,“那可惜了,铠泽其实是个很不错的人选。”
  “是不错,但不合适……敖总,新来的韩董事约您共进午餐。”
  “订位子吧。”他嘴角勾起不羁,推开总裁办公室大门,“晚上给他准备一场欢迎酒宴,邀请总公司的每个经理和董事。”
  怀孕三个月,婆婆对她的态度开始微微有了好转。这日,她们婆媳俩一块来到了家族医院,婆婆一来陪她胎检,二来拿点安神药,与医院的医生们打声招呼。不过到医院后,婆婆要求做b超时在场,想听听胎儿的状况。
  “敖太太,你以前打过胎吗?”医生突然很严肃的问道。
  “怎么了?”旁边的郑淑贞抢着回答。
  “少夫人的zg壁有些薄,zg扩张后,很可能会有危险。”医生严肃的脸转为担忧,伸出手按了按如雪的肚子,“腹痛频繁吗?”
  如雪看着医生,想起最近时不时的腹痛,说道:“腹痛不太频繁,持续时间也不长。可能是跟我的体质有关,在要孩子前,我和我先生并没有准备好。”
  “那……”医生正要说话。
  “医生,你是说这个孩子很有可能保不住?”郑淑贞突然直截了当的问,眸光一闪,明显松了一口气。
  医生摇摇头,又转过来回答她:“敖老夫人,您别急,孩子不是保不住,而是需要多加小心一些。一旦有什么腹绞痛、胸闷的异样,一定要及时看医生,而且情绪很重要。”
  “那……你给她多开些安胎补药,补补身子。”
  而后等拿到胎检报告,坐电梯下楼,郑淑贞不悦道:“现在的女孩子,在嫁人前,没有几个能为丈夫守身如玉的。妈呢,也不是反对你跟前男友的交往,毕竟那个时候你还没认识我们家敖宸,妈也干涉不了。但是你可一定要告诉妈,你以前是不是为那个男人打过胎?”
  “没有。”如雪咬紧下唇,冷冷盯着跳跃的数字。
  郑淑贞见她回答得这么坚定,冷嗤了一声,又道:“那前段时间网络上流传的那段视频是怎么回事?听说那个人是你们基隆港的土霸王,s扰了你十几年,被敖宸告入监狱后,想拿你们亲热的视频给我们敖家抹黑。要不是那个人在监狱里自杀了,我还真以为你们是串通一气来敲诈我们敖家。”
  “那到现在,我多拿了你们敖家一分钱吗?”如雪反问她,眉头蹙得紧紧的,对婆婆厌恶不起来,只有同情。
  “现在没有,以后可说不准。”郑淑贞着重强调了‘以后’两字,高高仰起下巴,率先出了电梯。
  如雪跟在她后面,无言上车,默默看着窗外。
  车行到一半,婆婆突然叫了停车,在她平日常去的美容院门口下了车,与等在门口的妍奚有说有笑进了门。公公走后,婆婆在努力在让自己焕然一新,不惜重金在外貌上改变,让自己年轻有女人味,可里子却丝毫没变。
  也许等她遇到一个懂她的男人,她才会由内而外的变化。
  058 夫妻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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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叔,将车开去百丈路。”
  “少乃乃,去百丈路做什么?”
  “见一个朋友,林叔你就将我放在路口吧,少爷若问起,你就说我去见黛丽了。”
  “是的,少乃乃。”
  车在百丈路交叉口停下,她望了望这片居民生活区,寻找黛丽上次告诉她的门牌号。听安安说,黛丽生了,是个儿子,白白胖胖的,乐坏了她老公和公公婆婆。
  她这才知道,黛丽上次跟她们在海滩跳舞的时候,已经三、四个月了,所以看起来比较丰满。她抚抚自己的肚子,有些羡慕黛丽的能蹦能跳。
  上次为敖宸办完生日宴,她想为他跳段舞,却扭不起来。因为长期的不活动,腰肢已经有些僵硬了,再加上腹中的微痛,她力不从心。敖宸怕她伤了胎儿,不允她跳,连抱着她睡觉时,都怕用了力。
  而她,有怀孕初期的焦躁症,经常睡着睡着,半夜就醒来了,有时起身喝茶、坐在电脑前写微博,有时窝在沙发上看电视,将漫漫长夜熬过去。怀孕后的心情,就像炎夏酷暑时的闷热天气,烦闷而焦躁不安。
  她羡慕黛丽不用每隔一周就去医院胎检,不用像一只金丝雀被关在笼里,不用每走一步都轻手轻脚、小心翼翼,不用让营养师来调配她的饮食,吃那些食之无味的食物,不用把生孩子当成一项任务……虽然,她开始渐渐期许和敖宸的这个孩子,但,总感觉被束缚住了。
  她想着,在一弄堂前停下。
  面前的弄堂很安静,两旁是一排排半旧半新的两层楼小洋房,老上海的复古路灯,路面铺着青石板,既现代又有上世纪的味道。她拿出手机,喀嚓一声拍了张照。
  留住美的瞬间,也是一种享受。
  唇角挂着笑,她看看手机上的时间,决定给黛丽来个突袭了。只是等她拨黛丽的号码时,身后突然有一辆摩托疾驰过来,也不避开她,车主突然伸出手拽她手上的包,轮胎摩擦地面的尖锐声立即响彻云霄,一个回转,掉头而去。
  她大吃一惊,因下意识不肯放开手提袋,被那车主拖了几步。而后等反应过来,她又追了几步,发现那车主竟在一没人的地方停下了,回头看她。
  她便不再跑了,慢慢走过去,看着那头盔,“你一直跟踪我?”
  车主在她包包里胡乱翻了翻,抽出她的皮夹,将里面的现钞全部塞进自己的口袋,将她打算送给黛丽儿子的金脚镯也收入囊中,才将包包扔过来,“这些,算是给我的辛苦费。”
  说着,从自己怀里摸出一个纸袋,又扔过来,“这些是我找征信社的人跟踪拍下的,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敖太太你那一点钱,还不够他们塞牙缝。不过为了你们夫妻的和睦,他们就不计较了……敖太太,以后还有什么需要,就来这个地方找我,我保证让你第一时间获得你老公所有的行踪!”
  张狂一声笑,猛踩油门,扬长而去。
  “神经病!”她大骂一声,只觉这声音有些熟,却又一时记不起来。而且如果他真的是抢劫而来,又岂会只拿这几千块钱?手拿那纸袋,她惴惴不安的打开袋口。
  第一张照片滑出来了,是敖宸穿一身骑装与裴云姿在马场的场景。裴云姿正在踩马鞍,侧过来看他,一身娇俏的白色骑装,娇美性感,含情脉脉……
  原来那天他是去陪这个客户……不过这有什么,他们在生意场上的接触很正常,而且说不定是这个人故意ps合成的。她这样安慰自己,却没有勇气去看第二张、第三张……
  她将照片塞进提袋,朝前猛走几步,却还是停下步子,将那几张照片翻出来……第二张,他抱着摔下马的她冲出马场……第三张,他抱她回酒店,身后的门牌号清清楚楚写着8624……第四张,两人搂着走在走廊上……第五张,两人在上车,裴云姿还用手抚了抚他的脸……第六张,是从由上而下的角度拍的,透过落地窗,可看到他躺在大床上,任裴云姿给他脱衣服……第七张,两人在接吻……
  她的心一冷,突然将头抬了起来。第七张过后就没有了,可谁都知道孤男寡女在酒店会发生什么事,特别还是有旧情人关系的情况下,他们毕竟是因为误会错过……不过只要不是他亲口承认,一切照片都可能是造假,是有心人故意而为之。
  她掩下眸子,在行人好奇的目光中,将照片撕碎,揉成一团,扔进垃圾桶。而后重新走回弄堂前,打电话让黛丽下楼来。
  一会,跑下楼来的人是安安,汲着毛茸茸的拖鞋,嘴里还啃着苹果,“如雪,你怎么来了?还以为你没办法出来呢。”
  如雪白了她一眼,笑道:“说起这个,我还要骂你一顿呢。你来的时候,怎么不约我一块来,害我找了半天。”
  安安咬一口苹果,嚼得脆响,揽起她的肩往前走,“谁说我不想约你,但那也得经过你婆婆和老公同意呀。上次为我的事,你老公将你禁足,生怕我会带你去见峻熙,恶狠狠断绝我们的来往……你说我还能约你吗?约你的后果就是饭碗不保,在h市找不到工作。还有你那婆婆,她压根就瞧不起我们这些平民百姓,我打了几次电话过去找你,都被她撂断了……”
  如雪无奈笑了一下,随安安进黛丽家的门。黛丽的婆婆正在烧汤,见她进来了,忙将手在围裙上擦了擦,要给她沏茶。她有些不好意思,说了句‘您忙,我去看看黛丽’,便上了二楼。
  “她家婆忙死了,先要给黛丽炖汤,又要烧饭。我们来这,算是给他们添麻烦了。”安安又大口咬了口苹果,借以解饥,压低声音再道,“如雪,我们看看就走吧,不要在这吃饭了,我们出去吃。”
  “好。”如雪点点头,环顾二楼一眼,发现二楼比一楼更挤。黛丽头上包着布巾,躺在床上坐月子,见她们上来了,对她扯开一个明朗的笑容,“如雪,我们好久没见面了,听说你也有了。”
  如雪轻轻一笑,点点头,抱起摇篮里的小毛毛,亲了亲。小毛毛将小脑袋在她胸前蹭了蹭,小嘴儿探过来寻找,以为妈妈要喂奶了。蹭了半天,见没有自己想要的,嘴儿一瘪,就要哭出来。
  “安安,如雪,你们不要嫌这挤,随便找个地方坐,不要拘谨。”黛丽又笑呵呵道,将床边的窗帘拉开一些,让屋子里更亮敞,“小毛毛要吃奶了,别哭别哭,妈妈在这。”
  她将孩子抱进怀里,先细心检查有没有n湿,再撩起衣服给孩子喂奶,“说实话,我现在开始有些羡慕在基隆港的日子了,有大院子住,不必一出门就闻汽车尾气,也不必为房贷累死累活。毛毛他爸,现在三天两头应酬,天天一身酒味,又辞职不得。”
  “你这地段不错,这套房子一百万拿得下吗?”安安边用纸巾擦手,边问道。
  “一百万当然不够。”黛丽苦下脸,轻拍孩子的背,“都怪我当初太执迷不悟了,非要选在这里,想过过中产阶级的生活。住进来后,才发现住着舒服就成,管它是不是黄金地段。不过好在跟如雪家离得比较近,见朋友也方便些。”
  “其实你们也可以换偏一点的大房子,你这套房子应该可以卖不少钱。”安安抱臂,轻摩下巴,斜倚在窗边,“黛丽,你别哭丧着脸,有我做垫底呢,你想想我,就知道你多么幸福了。当然如雪除外,她现在是我们仨中最幸福的一个。”
  黛丽一个枕头朝她扔过来,“明明潇洒得要死,还在这说风凉话!你可比我们俩都幸福,没有负担、没有蜗牛壳,想去哪去哪,想泡哪个男人就泡哪个男人!”
  如雪点点头:“安安,其实你才是最幸福的。”她的脸色微微黯淡下来,望着窗外,“一个女人在生下孩子后,就不能再像以前那般洒脱了。不管她的内心是多么渴望自由,渴望事业,可毕竟有了牵绊。”
  “我是独身主义者,才不会像你们那样把自己套牢。”安安哼了一声,帮黛丽捡起枕头,放回床上,再拉起如雪,“看过毛毛了,我们走吧,出去喝一杯,我肚子饿死了。”
  “不在这吃饭吗?我婆婆正在准备饭。”
  “不吃了。”安安坏坏一笑,摸摸小毛毛的脸蛋,“你婆婆在给你炖汤呢,给你下奶的,你记得把小不点养好点,小帅哥我订下了。”
  “季安安,明天我就给你介绍男人!”
  从黛丽家走出来,如雪和安安同时抒了口气。
  “原来生了孩子的家会这么乱,真可怕。我明明记得黛丽以前是不容忍地板上有一根头发的,现在居然可以把n不湿都堆在床上。”
  “这没什么,孩子需要的东西多嘛。”
  “如雪,你知道吗?自从上次打胎事件,百丈路那边的小诊所就被吊销营业执照了,你老公可真霸道呀,不让人混口饭吃。”
  如雪将食指放在唇上嘘了一声,“黛丽打来电话了。”接起电话。
  “如雪,刚才忘记告诉你们了,毛毛的满月酒订在下周六,金盛酒店,上午9点。你们一定要记得来,至于你老公,他有时间就来吧,我和老公怕耽误他的行程。”
  “我来,他当然来,别给他戴高帽子。”她收了电话,心里突然涌起一阵失落。虽然她们仨现在依旧说说笑笑,可是她们都明白,她们在越走越远,因为她们选择的道路不同。
  和安安吃完饭分手,天色已经晚了。她坐在江边的长椅上看夕阳,等余晖一点一点落下去。
  她看到情侣或夫妻手牵手在江边散步,带着他们的孩子在喷泉旁嬉戏,孩子迈着小短腿跑到花坛里要摘花,“爸爸,玫瑰,送给妈妈。”
  妈妈拍拍孩子的小手,“妞妞,那不能摘,有毒。”
  爸爸抱起妞妞,放到脖子上坐着,“妈妈吓我们,玫瑰花怎么会有毒……”
  “那不是玫瑰,只是长得像玫瑰,这种花开不在时节、又长得极像月季玫瑰的花最有毒,不信你试试。”
  爸爸缩了缩脖子:“是哦,好像是没长刺,又比月季鲜艳一些。老婆,既然不叫玫瑰,那叫什么?”
  “它叫……”
  一家三口慢慢离去,夜幕降临。
  她走到那朵娇花面前,看着路灯下的它。它的确长的像玫瑰,火红娇艳,吐露芬芳。可是它没有刺,细嫩的花枝,似乎一折就断。它又没有开在玫瑰争相开放的时节,在万木枯荣的时候,它一枝独秀。它不是玫瑰,却在努力做玫瑰……
  原来这种看似无害的美丽东西,才是最毒的。
  她仰起脸,看了看星空,转身朝家的方向走。
  她不是玫瑰,只是一朵不起眼的雏菊,可那毕竟是自己的家。她的孩子需要家,需要在她给他喂奶的时候,有家挡风遮雨。
  打车回了敖宅,她洗了个热水澡,穿着睡袍待在电脑前。
  敖宸一如既往的没下班,听说公司来了新同事,需要开欢迎会,喝酒娱乐又是少不了。他这个老板亲自上阵,足以可见这个新成员的重要性,以及他对他的合作团队的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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