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杏俱乐部》第 7 部分

  “当然,整个单位都传开了,九百九十朵,你老公挺好人的。”
  “所以,你看到了吧,对付他们这种男人,其实是所有的男人,都不能心软,你越老实他就越欺负你,你拿出脸色来,他们就老实得象只狗。”
  “你说得有些道理,可是,我觉得挺难做的。”
  “没事,慢慢练,谁都不是一开始就会。记住,不要放过他。”
  一贯以来,方芩对于晓晓这类不讲感情,只讲现实,甚至采取报复手段的做法并不以为然,她对婚姻这类大事充满着正义感,根本不想为了钱,为了泄愤而将那种不死不活的婚姻持续下去。她认为女人应当有自尊,自强,自己不是那么多年没卢海鹏也活过来了,何必去跟一个下贱的四川妹抢个什么东西。但是,她周围的世界开始发生极大的变化,似乎她这种有骨气的女人已经过时,再也不是大家赞扬的对象,相反,象晓晓那种“不要放过他”的婚姻失败者越来越多,远的不说,就是在本单位,粗略地分分类那些出现婚姻障碍的女性,差不多有一半就采取了晓晓这种方式。没有感情的婚姻,没有凝聚力的家庭到处存在,而且有越演越烈之趋势。婚姻不讲感情,感情不讲婚姻,两者之间已无必然的联系,完全可以独立存在,各行其是。相反,金钱与婚姻的关系却日益增强了,犹如一桩越来越平常的买卖。如果说买家象嫖客,而卖家就十分难以形容了。后面这句话是江南的,对前面的那些看法他也基本同意,讲到现实,目前卢海鹏愿意拿钱回来,自然就不是一件完全应当反对的事情,在他看来,卢给方芩的补偿是理所当然的。既然现在离婚存在着种种阻碍,那么晓晓“不要放过他”的方式也可以拿来考虑。卢海鹏从极力离婚,眼下变成了缄口不提,其中到底目的和图谋何在?江南认为别管他那么多,方芩首先要做的是,理直气壮地收下那些属于自己的钱。既然五十万没有下文,那么每月两三千也得要,收到多少算多少,要到哪天算哪天。而且江南提醒她,不要去表示什么感谢和报答,相反应当让卢明白,他拿回来的钱并不算多。支持和鼓励之余,江南还清醒地预料得到,“不行就离”和“不要放过他”这两种方式对于一场婚姻去向来说,结局各有千秋。特别是选择“不要放过他”的方式,本身就是把双刃剑,虽然会产生教训卢海鹏的作用,使他知道责任的意义,但是,方芩就无法与卢海鹏彻底分手,她仍然在名义和法律上是卢海鹏的妻子,而他江南所希望的方芩只属于“一个男人”――既属于自己――的局面就要受到影响了。方芩虽然不会见钱眼开,但是,卢海鹏新的表现,她总不会一点都无动于衷吧。方芩是那种不忘报恩而又容易心软的人,谁能保证她不会对卢产生恻隐之心,谁能保证她不会对丈夫的改变也作出妻子的回报?
  其实江南的担心并不是多余的,方芩看着那本存折不断增加的数字,看到卢海鹏对她友好和客气的态度,以及他日益消瘦的身体(据说是工作之累),她有些犯难了,她对于丈夫一切厌恶开始动摇了。毕竟是一日夫妻百日恩嘛,人心都是r长的,她方芩是否也需要对人家的态度缓和一些。不要说自己怕吵架,就是女儿也需要安静,一个家庭的安静呀。
  说到女儿,今天真是高兴坏了,因为她父亲给她送来生日大礼――一台价值三万元的钢琴。她叫爸爸特别的甜,方芩也很开心。她眼睛还湿润起来,当那美妙的琴声响起,其间还夹着在这个家已经久违的欢笑声之际。她克制着不要露出丁点笑容,那是因为她已经不习惯在卢海鹏面前表现热情,另外她觉得江南的影子就在自己的身边……
  '红杏俱乐部'第三部(4)
  祝好
  “记住吃药。”
  “请吃药。”
  “药。”
  “药。”
  ……
  薛兰清楚知道上面每天一条的信息是发自何人,也晓得其中的更多含意,但是她冷冰冰地对待这种持久和执着的关爱。一般情况下她不与理睬,偶尔心中感觉到有点过意不去,她也回复得极为简单:“知道了。”或是“没药了。”即使人家说:“我有药,你要吗?”,她也只是如此回复:“你自己吃吧。”其实她并没有生病,身体好得完全可以和那位发短信的家伙大吵一架。这里所说的药指的是螺旋藻,挺时兴的保健品,薛兰每天都要服用,说是比什么补药都强。
  关心的信息继续发来,既然“药”话题极不投机,字面上便有了些变化,每次都是“祝好”两字,继续保持每天一条,一发就发了大约半年。其中她回复过一次:“我一点都不好,现在医院看病。”这回是真病了。对方的信息也曾因此多些内容,问问什么病,医生开了什么药,还希望她能安心养病等等。当得知她并无大碍,信息象绕了个圈重回老路一样,“祝好”两字每天必定出现在她的手机上。又这样过了两个月,她终于不客气了,说道:“如果中国没有别的字了,领导也就别费心了,我的明白!”
  的确这种信息游戏,只有她和他最明白。她现在大大可以肯定了,江南不想见她,但是,出于某种意图,他仍然在关心着她。然而,她喜欢他的关心,却反感这种隐身的方式。她可以冷漠地对待信息,但是,她却没有勇气说类似“断绝关系”的话。她曾经想这么做的,但是,到最后的一瞬间,她又犹豫不决了。
  这是江南第二次采取这种“以退为进”方式了,头一次就是“白裙事件”,他躲起半年的时间,也不说是什么原因,她苦思冥想多日,才找出问题出在自己的身上。
  可这一回呢?我薛兰做什么事情得罪你江南了,你就是拿墨水泼到我脸上,我也不敢出声半句。到底又是为了什么,你说话呀,打什么哑谜,我最讨厌,也最受不了这种鬼样子,有什么就开门见山,生什么闷气。你气,我比你还气呢。不过,自己得承认,他是个处世谨慎的人,一般情况下办错事的多数是自己,可能这次问题又是在自己身上了。他不明说,这是他的一贯作风,总是等待自己哪天可以“悟”出来。你混蛋,我已经被你折磨得够了,你开口说话吧,老娘到底又有什么对不起你的。
  这两天倒是有件让薛兰可以宽慰的事情,月经来了,她等待许久的月经终于来了。她大大地松了一口气,看来自己的担心是杞人忧天。她怕老,她希望衰老在自己身上以最慢的速度出现,她宁可在那“倒霉”的日子里饱受折腾,而也不愿这种“倒霉”不再驾临。她象任何女人一样,对此有颇多的怨言,但是,一旦该出现的时候没有出现,她又会显得心神不安,怀疑这个,担忧那个。她甚至比起其他女人更为认真,人家多为此自然规律惆怅和困惑而已,可她这位军医同志,随着岁月增长,却渐渐地恐惧起来,越来越觉得这种“倒霉”的珍贵,在她眼里,失去这种迟早要失去的东西,就代表着青春的告别,人生进入了黑暗中世纪。一般情况下,她的经期一贯按时和准确,可是这一回足足有两个多月没有来,弄得她吃也不好,睡也不好,最后把原因和责任推到了江南的头上,说是由于他的问题而把自己“搞没了”。现在虽然又来了,她仍然认为是由于他对自己性的方面强烈刺激而“搞乱了”。对了,记起来了,自己曾经就这样对他说的。她内心突然一惊,“倒霉”给了她重要的提醒,他对她的冷淡和逃避可能就是为了这件事情。她至少不下两次对他说“搞没了”、“搞乱了”的话,虽然他只是随和地抱以一笑。自从那以后,他再也没有约她见面,开始还在电话中关心她失去的“珍贵东西”,后来电话也不打不接了,只是发发信息而已。看来,这一回又是自己刺伤了他,哎,自己说话也太不注意,这类胡说八道的东西谁能受得了。也真是难为他这位老夫子,这么长时间就是吭也不吭一声,他真是太有耐心了,就这样一直等着自己悟出个所以然来。他在这方面的确有极好的修养,比自己强多了。
  她后悔极了,很想跟他解释和道歉,但是,她不想在电话中说,更不想用那不痛不痒的信息,她期望和他见面,她这一回一定要耐心地等待。此刻的她是处于问心有愧的状态,等待中过了一个月,她表现为心神不安,又白白过了一个月,她变得老羞成怒了。她给自己下了一条“底线”,你江南再有一个月还是这个德行,我就死了心了。对着那些没完没了的“祝好”信息,她咬了咬牙,发回一条警告带挑衅的回复:“也祝你好!(本信息有效期十天。)”可是,十天过后,事情并没象自己希望那样发生变化,她好不伤心,想大骂他一通,也不时埋怨自己一错再错。可是,自己也是个有尊严的人呀,何况还是女人嘛,难道要我跪下来求情不成?她还感到有些可怕,她已经开始意识到这回他的态度与以往不同,冷静和克制得让人心寒,好像是真的下了决心要改变些什么,至少他对自己的爱有了某种保留,虽然尚未知道他到底要保留或不保留些什么东西,总而言之,那些美妙的约会他是决心不再重演了,那不是明摆着的吗?对一个连照面都不愿意的人,你还能期望什么?
  使她后悔的事情还有许多,她甚至想到了三十年前与他的头一次见面。她是多么无知和幼稚地错过了人生的大好机会,如果当时她没有男朋友,如果当时他表现得主动一些,人生的纪录可能就要改写了。虽然事情已经过了那么多年,不仅是她自己,就连老态龙钟的母亲一年至少也有一次提到他,提到这位令老人一直留有极好印象的“小江”,而每每女儿叹息之时,老人又少不了几句这样的话:“是吧,现在知道后悔了吧,晚了,一切都晚了。自己做的事自己去受好了。听说人家现在过得挺好。小江的老婆和我是同乡,他带她来看过我。人长得不错,看上去很懂事,是个好脾气的孩子。哪象我们这家子,个个都没大没小,一点事就吵翻了天。我怎么生了这么一群小军阀。”她没有见过江南的妻子,但从母亲的嘴里可以知道,江南的妻子要比自己有许多的优点,最大优点就应当是和气和文静了。是呀,我薛兰长相不应当差过她,听说她身体常有病,这点自己当然又是长项了。要比热情,我薛兰对你江南还不够热情吗,多少难以见人的勾当我全都不要脸皮地去做了,把你当成皇帝来对待。我不就是偶尔,间或,有时说错了一两句话,那全都是误会嘛,你何必那么当真。我看你是变了心,又觉得回到自己老婆的身边更好。她很迷人吗?我记得曾经这么问过你,你当时没有回答,那么就是默认了。是的,我明白了,她很迷人,我让人讨厌。让我好好想想,的确,他从来没有在自己面前说过他妻子的半个不是,可见他不是由于对妻子的不满而来自己这里寻找安慰和刺激的。其实,这回的旧情复发,自己是主动的一方,他一直都表现得比自己被动和保守,前后在两年的时间里,约会其实是屈指可数,并且大部分的约会都是自己先明说或暗示的,有时还看得出来,他来见自己是勉强和应付式的,好像是因盛情难却,又如是来给自己做些施舍。我一直没有强求他心中只有自己一个,自己能接受和另外的女人共同拥有他。我只是希望他能给自己一部分,一小半吧。你是出于什么原因都不要紧,要紧的是给我,爱我,疼我。我好恐惧自己没太多的热情日子了,我担心自己很快要老了,害怕自己的美貌就快消失而去。你江南难道不也想想这些,在还有热情和精力的时候,尽快地用好,而好好享受人生,享受人生中最美妙的时刻,爱情,性欲不是最让人兴奋和迷恋的东西吗?她无法忘却自己曾有一次陷入迷乱状态的情景,在享受美好的高c之后,虽然他那阳具渐渐的疲软,可是,她却象担心一只小鸟挣脱而去,紧紧地抓住不放,混身发抖低吟:“我好喜欢”。而现在她多想在他面前大声地重复一遍。
  有一回,他做了体检回来,医生说他前列腺增大。他并不在乎,倒是薛兰讲了不少体贴和关心的话。她说:“前列腺的病过去人们一直以为其中一个原因是男女之间来那个东西太多,其实这只说对了一半,如果男人长期拒绝性生活也同样会得前列腺的病。我看你的原因是来得太少了。你懂吗?”她知道一个女人对男人说出这种话,需要多大的勇气和多厚的脸皮,而她竟然不顾嫌疑地就这么说了。好在她是搞医的,前列腺的病虽然与她专业不太沾上边,但是,医生与医生的差距,相比医生和普通人的差距毕竟是少得多,所以她多少还有些发言权,有点门面可装。不过,她仍然对自己感觉有些失言和失态,她承认自己对他无疑存在着一种鼓动和引导的意图。因为在她眼中,他是位老夫子,是一个精力好,而性欲低,甚至有意去克制的大傻瓜,应当给他点提醒和启发。她知道自己对他的关心中包含着私欲,她不能不觉得有点脸红,但是,她不在乎这些,想到如果她的这番议论能带来一些改变,能让他对自己更加的热情和迷恋,她认为一切都是值得的,何况自己所讲的并不是一点道理都没有呀,前列腺病因确实是有这么一说。
  现在,回想起这件事来,她对自己的行为不是那么肯定了,她倒反越来越觉得自己好不丢人现眼。不行!不能这样继续下去啦。自己也是个有自尊的人,不是个怕找不到吃的野j。一个将军的女儿,一个堂堂的军医岂能如此低声下气,这还算是个人吗?你江南真是不得了啦?!你回避我,在我面前卖清高,耍深沉,其实我也可以不理你。我不会再给你买衣服,买鞋子,买皮包,你身上穿的差不多全是我送的,可是,你能穿得如此心安理得,可见你是多么没良心。我一辈子没有这么向人献过殷勤,不求你多谢什么,只图对我关心一些。可是,你是个小人,至少是个上海阿拉,你什么时候给我买过东西,就连一条手绢也没有。更不要指望你给我送什么金银手饰了,你不应该吗?我把自己的身子都给你了,这还算少吗?!
  想必是她对他那些象机械式的“祝好!”信息的无视和沉默,又可能是出于某种目的,他还真是发来了让人百感交集的信息,他希望能和她见见面。前后虽然两条,可是她按捺住激动的心情,用多个理由一一推掉了,其中有一条回复说得十分的白:“下面不干净。”对方只是沉默没有表示什么,给人的感觉好似有点想不通。她心里清楚得很,他一定是在想:过去她不是这个样子的,有一两次就是来了月经,她都放开来和他做a。此时此刻的她既有阵阵的烦闷,然而更感到非常的痛快,尽管他没有在她的面前,但她能想象出他应该是副多么失落和可怜的样子,甚至还可能气恼。我就是让你气一气,也让你这个我一直当成“主子”和“领导”的家伙尝尝受到冷落的滋味。鬼晓得你是什么意思,你一定是昨晚和老婆吵架了,想来我这里得到安慰和快乐,你别想了,我不是候补队员,更不是想摆弄就摆弄的安慰器。找你的那位给你自己解决吧,找别的女人安慰你,看你在天底下能不能找到我这样一个如此犯傻的女人。你如果不给我道歉一万次,保证今后对我不再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你就别想再碰碰我的一个手指头。
  '红杏俱乐部'第三部(5)
  跟踪追击
  “可以坦率地告诉你,除了你之外,我身边的确有很热情的女人,就是那种我只要有所表示就会给我一切的女人。不过我要声明的是,对这样的女人,我知道自己应该怎样做,都已经处理好了,已经成为了过去。二是,这个女人并不是你所注意的人。你对谢薇完全误会了,怎么可能呢?即使她愿意,我也要为人家着想,她这么年轻,怎么可能把她的一生破坏掉了,大好前途在等待着她。”
  方芩终于能耐心和平静地听江南解释着一切,她仍然不能相信他所说的一切,但是,她又觉得他的态度中确有几分的真诚。她一言不发,和五分钟前的自己相比,简直是换了个人似的,更不要提今天下午自己的所作所为。一贯来看,她并不是一个极端感情用事的人,对别的男女勾勾搭搭的玩意,决不会气急败坏,大乱方寸。对丈夫卢海鹏冷漠大于气愤,消极大于积极的态度就是最好的例证。可是对江南她就做不到,居然屡屡一反常态,她甚至觉得连自己都不太认识自己了。今天下午,方芩象中了邪似的,一看到他和谢薇外出,她也悄悄地尾随其后。看到他们上了面包车开出单位大门,她就在路边叫了一部的士紧紧地跟着。面包车象往常去办事那样开往市局,不过,今天在星梅路车子停下了,大约有十来分钟。“到底在搞什么鬼?”急于弄清情况的方芩一边想着,一边叫司机超了过去,在前方一百米左右的地方也停了下来。又过了五分钟,看到面包车仍然原地不动,加之通过后车窗也实在观察不到什么动静,她再也沉不住气了,拨通了江南的手机,劈头盖脸地责问道:“你把车子停下来干什么?”
  对方必定倍感突然,自然要反应一阵子的,然后才听到回答:“……什么,你说什么?你怎么知道我停车,你在什么地方?”
  “不要问我,我要问你,你们在车上干什么好事?”
  “没干什么?”
  “还说没有,都停了有十几分钟了。”
  “哦,是顺道教教谢薇学开车。”
  “你最好教教她脱裤子,不要脸的东西。”说完她把电话挂断了。
  现在回想起来,她连连在抱怨着自己,方芩呀,方芩,今天好失态唷。她也弄不明白,平时胆小得与人交谈都脸红的自己,上无指点,下无启发,怎么会漂亮地干出跟踪和盯梢这种通常是美国特工所干的勾当。平生没有如此不顾一切,没有如此的敏捷与机智,更不曾有过这般破口大骂某人,包括最该骂的卢海鹏以及打她两个耳光也不算过分的四川妹。在对待别的男人和女人,无论是友是敌,无论是害已或是利已,她从来都是坦然得很,一切都能以平常心来对待,包括忍耐在内。对江南她就做不到,他身上有种奇怪的功能,轻而易举地就能把自己的大度,坦然,矜持通通地摄走,让她一次次进入走火入魔的境地,饱受不尽的煎熬。这大概就是爱情吧,她平生才有这一回的特殊体验。
  “是的,这就是真正的爱情,有苦有甜的爱才是真正的爱。”他如此地对她说,“所以我原谅你,理解你,只是请你下一次不要再这样了。我不会做出辜负和伤害你的事来,你放心吧。你把你最珍贵的一切给了我,我会珍惜的,我会对你负责的。你和谢薇没什么不同,不能由于她年轻过你,而你就没有了她那样的价值。你的价值不仅不比她少,而且远远在她之上。年龄和外貌是次要的,重要的是出于爱。不要把我当成一只公狗,天下可能有无数可爱的女人,但是,我不可能人人都去追逐。即使有些女人是主动送上门来的,一个真正的男人也要想想是否来一个就收下一个。我内心很清楚,你其实并不是世界上最漂亮,最风情的女人,但是,目前我最爱的女人就是你。你在我心目中是唯一,也是第一的。什么原因,自然首先是我爱你,我需要你,其次当然是你爱我,你需要我。你很可爱,你也很可怜,爱你这样的女人,完全和爱一个可爱,但不可怜的女人是不一样的,前者对一个真正的男人来说爱得更有意义,爱得更为伟大。世界上有一种这样的人,不惧怕强者,可是却十分地同情和爱护弱者,我可能有某些方面类似这样。也可以换句话说,你如果身边有了更关心你的人,比如卢海鹏浪子回头,我对你的爱反而可能会发生变化。因为你可能爱我,却不需要我了,我自然也失去爱你的最重要的动因之一,爱的内涵,份量和热情也会发生转变。不过,现在我看不到这一点,你还是女人中最为可怜的一个。你应当得到女人应当得到的一切,你仍然是我最爱的人,是我最希望能帮助的人。再说,滥交异性,到处拈花惹草,男人其实有许多实际的困难,有心不一定有力,何况我都这样的年纪,同时要和几个女人周旋,谈何容易?我的能量有多大,我们都好了这么多年,你还不清楚,你担心个什么呢?你今天下午所做的,我知道你是由于爱我才做出这样不必要的事情来,看来,我们之间的了解还需要增强。来些实际和具体些的吧,请你说说吧,我能做些什么可以让你放心和高兴的。今后,我不会再教她开车了,我向你保证。”
  “我也请你原谅,我是担心才那么做的嘛。”
  “好的,请你再提提对我的要求。”
  “没什么要求。”
  “请再想想。既然爱是无道理可说的,你说什么我都不会在意。”
  “……”
  “说吧,没关系,请说吧。”
  “……你吃早餐的时间是不是太长了。”
  “时间太长?”
  “你和有些人坐在一块就起不来了。”
  “哦,……我知道你说什么了。”他明白她又指向那位的确喜欢和他说话的谢薇,“好吧,以后我就自己吃,吃完马上回办公室,行了吧。”
  “我可没那么说,是你自己说的。”
  “好的,是我自己说的。领导还有什么指示?”
  “我哪敢指示你。我没有别人年轻,不象别人那么会说话,我老了,不值钱了。”说着说着,她眼圈一红,泪水涌了出来。
  “别这样,我的宝贝,来来,让我疼疼你。都怪我,都怪我。”他把她搂在怀中,轻轻地抚摸着她脸蛋,用嘴从下至上,从脸到眼吸干净了滴滴泪水。
  为了“跟踪”的事情,他们已经别扭好几天了。这时,大家浑身象热火突然燃起一般,三下五除二地脱光衣服,将下t一下子就吻合上。所有的动作比往时更加的猛烈,有种狼吞虎咽之感。这就难免有时会毛手毛脚的,江南就因为抽动得太高,那阳具曾经不小心滑出一边,赶紧再来,不料急得又顶偏了。说时迟那时快,芩一把握住,找准了又重新塞了进去。
  中途她问道:“qg是什么样子的?”
  “我怎么知道?”
  “我要你qg我。”
  “好的,我qg你。”他不仅下t加大了力度,而且用嘴吸吮着她丰满的茹房。她自然兴奋,但是又怪他总是偏心右边的,对左边的光顾不够,她还朝左r努努嘴以示提醒,后来干脆用手把那只受到冷落的茹房托起送到他的嘴边。他真是要下点功夫来补过了,可是又因急于求成,反倒一不小心,咬痛了她的一只茹头。她叫了一声,也张口咬了一下他那张可恶的嘴。何止此处,一阵狂乱过后,她已经多处受伤,被咬红地方还有双唇,脸庞和大腿。他自己也不能幸免,他的三角地带也有两块红印。
  休息了一会,大约过了二十分钟,他们又开始了第二次攻势,不过这一回大家斯文得多。如果说第一次是补偿和充饥,这一回就象是细细品味了。其实只有在这种情形中,大家才体验到各种不同的动作,不同的力度,不同的角度带给自己的不同感受。只有这种慢慢来,甚至停下来,他才感觉到通常以无为,等待和接受作为本份的yd,象是其中藏有一个小小的生命,虽然一切搏动是轻微的,但引起一圈圈的收缩和缠绕比合拢的双手更善于抚弄,其实那种刺激又是人体其他器官根本做不到的。而她却发觉自己身体最空d和闲置的地方今天的用途惊人和喜人,迎接和款待了一位时而调皮,时而安静的小客人,而这个小东西不负使命,天衣无缝地把她的所有空虚,寂寥通通搬了出去,进而成为自己的新主宰。她多希望它能永远呆在自己的身体之内,说实话,她感悟极深,只因有了心爱的来客造访,自己的一切才有了真正的意义。她和他又再次叹息人生的奇妙,你配我,我配你,天造地设。
  他们是多么的心醉呀,只有一件事让他们尴尬得很,那张铁架大床的四个角锁扣,又有三个松动了,床身随着他们的动作前后左右的摇晃,还发出了酷似负重牛车般的吱吱嘎嘎声,看样子已经无法修复,非得再买一张新床不可。谁也不敢保证新床不会重蹈覆辙,不过还是方芩聪明,她说既然已经坏了两张床了,这回买新的话,要不干脆不买带脚的,或者不如就将床垫铺在地板上。江南很赞成,还说:“我们总不至于把地板都弄垮了吧。”
  方芩红着脸答道:“这就看你了,别怪我。”
  事过境迁,他们又相安无事地过了段日子。从此他们不再提过一次“星梅路”三个字,因为他们毕竟都是敏感得能闻出空气味道的人。其实那是一条很清洁,很安静的小道,左边是网球中心,右边挨着绿树连绵的中心公园。大约是两年后的一天,他们一起乘车出门,路遇堵车,为了c个近道,江南不加思索把车开进了这条小道,这时,他们俩好像遇见了不祥之物一般,本来还是有说有笑的,突然间变成了心慌意乱,一言不发。被“株连”的东西何止小道?为了满足“不讲道理的爱”,江南虽是办公室的领导,可是他不得不时时注意避开自己的女下属,当然谢薇更是主要的人物。一块乘车出门办事完全就免了,实在谢薇急于用车,他会吩咐其他人代劳;吃早餐他不仅比往时提前了许多时间,座位也宁可选个角落头的,实在见到谢薇靠了过来,他会找个借口起身离开;谢薇来汇报工作,他会坐立不安地一再提醒她“讲主要”的就行了,她如果坐着不走,他又会找些借口溜到其他办公室去,免得方芩突然出现在门口,或是进来“请示工作”。可是,毕竟是一个部门的,有时是防不胜防的。有一回,事情真巧,他上电梯,谢薇也随后上来。到了三层,停下后进来了方芩。谢薇大方地叫了声大姐,可是方芩一脸不高兴,生硬地应了一下。事情过后,方芩又在江南面前两天没有好脸色,江南解释那完全是巧合,她如此说道:“你怎么跟她就那么多的巧合!”
  “我先上的,她随后跟了进来。要我怎么办?”
  “那很好嘛。我可没有说你做错了呀。”
  一连串的磕头碰脑,整体没有影响到他们的相亲相爱,但是,江南渐渐地从方芩身上看到和琢磨出一些并不那么令人欣赏的东西。出于爱――特别是自己提倡的“不讲道理的爱”,又念及她年纪比自己小,加之自己固有的女人等于弱者的观念,他凡事都让着她,宁可得罪了别人,也万万不要惹她生气,否则事后的修补工作实在让人烦透了。即使真理是在你的一边,但是你要认真起来,等来的往往是她的伤心落泪,这时,你必须在真理和泪水、英雄和狗熊之间做出选择,还是罢了罢了,要不然最后道歉的,暗暗叫苦的,后悔不已的也是自己,何必呢,难道你愿意在这种冷战的气氛中约会不成?!他容忍她越来越限制自己的交友范围,甚至连那些她认为不正经,有可能“带坏”他的男同事;对她约会时的一次次迟到,他已经气不起来了,究其原因会更多事,弄不好她比自己还显得委屈和更有理由;他不计较通电话多是自己打给她,她更乐意的是接听;他不在意她花他的钱不心疼,而到自己掏钱时却是那么的斤斤计较。最近过国庆节,他送给她一只上千元的手袋,可换来的是一双可能不值五十元的袜子。她问他喜欢吗,他内心颇为苦涩,可嘴上还得称好好,说谢谢。在这个世界里,在他一生中他真是没有这样对待过一个如此的女人,从来没有一个人敢于如此不平等地对待过自己。他苦苦地对自己一笑,瞧着自己身上所穿着的一切,百分之九十来自一个女人,百分之十来自另一个女人。可是,那百分之九十的女人没能打动他,而他却深陷那百分之十之中。书包 网 。 想百~万小!说来
  '红杏俱乐部'第三部(6)
  五分钟
  坐在床上的芩,轻轻地解开了睡衣,对着梳妆台的镜子端详着自己的身子。过去,她很少这样做,因为她觉得既可笑,又让人害羞。可近来,奇怪了,不知为何对自己的胴体却发生了极大的兴致。双r丰满得略显鼓胀,与她整个身架子的比例已有些不协调,一眼看去两只小山似的茹房占了上身一半的地盘,幸运的是,这双茹房并不耷拉下来,挺拔的角度至少还有四十五度吧。从整体说,虽然是比例过大了些,可是,眼下的世道是求大不求小的呀,大而骄傲,小则自卑,满街的广告都是鼓动女人向巨大的目标前进的,什么时候有人劝告你注意“比例”,“协调”和“适中”?这双茹房无疑是方芩值得自满的地方,好些女友都悄声向她赞美过,还向她请教吃过什么鬼东西或是其他的绝招。开始她并不注意到自己身上这个宝物,后来,人们开的玩笑多了,她渐渐地感觉到那些对她双r的评价是真实的,她方才开始留意自己,而且渐渐地发展到对外有意地和谨慎地表现自己这个优势,就象长腿的女人喜欢穿裙子,皮肤白的特意套上黑衣服的道理那样。她的方法是穿在上身的衣服要小,要紧,要短,经这样象棕子一包,那双一直被埋藏于又土又宽衣服之下的茹房终于露出了性感的头角。刻意“小短紧”是她穿着的主要特色,所有的衣服不仅清一色如此,而且有越演越烈之趋势。对此,江南一般不加评价,倒是引起了老母亲的不满,昨天她问女儿:“你是不是也戴那些加厚的东西呀?”。这差点没把方芩气死,少有地顶撞了老太婆两句:“我不用加厚。加什么厚,我连化妆都不搞,怎么会去搞那些东西?!”“鼓得很难看唷。”算了,跟这种老糊涂说多也没用。你想想,她那种一辈子也没戴过文胸,土得掉渣的只会在内衣加缝一块布的老封建,难道和她大讲文胸?难道要挑明自己完全是真材实料不成?虽然老母亲是世界上唯一给她r身的人,但是,自己没必要凡事每问必答吧。方芩苦笑了一下,继续看了看自己的胸脯。唔,胸脯也不错,大大可以放心,这可能是由于茹房越发饱满的作用,胸脯也水涨船高地被顶了起来,不再是那种悬崖式的,而形成了一块类似斜坡的样子,又宽,又平。她曾经买过一件低胸的圆领衫,穿出来后,的确引来许多注目的眼光,但是,那些男人的贼眼和馋涎却瞪得她心中有些发怵,仅仅穿了一次不再敢了,只会在家一个人时,或是江南来访时穿穿而已。不过,引人注目不见得一定是见坏事,就如喜欢打量女人的男人不一定是坏蛋一样。茹房和胸脯毕竟使她越来越自信,甚至有些得意忘形。她对那些扁胸的,小茹房的女性滋生出一种优越感,喜欢在江南面前议论谁谁今天又夸她了,谁谁昨天又为脱胎换骨而又到美容院去受苦受难了。不过,凡事都是有得有失,有利有弊,她一是担心自己的双r再这样长大下去,不说外衣难求,而文胸也成件麻烦事,两年前那些文胸已经基本不能再用,就是两个月前买的也紧得让人喘不上气来,后面两个弯扣撇去一个才能勉强扣得上,这已经是接近最大尺码的啦,难怪商场里经常断货。还有一件更让她心烦的事情,那就是上身的上半截增长的同时,下半截也不甘示弱。丰r,酥胸自然美好,但是下面的肚皮实在不敢恭维。肚皮生长的速度甚至大过双r的速度,而且专捡正面来长,肚子直直朝前鼓起,让人联想起《枯木逢春》电影中那些患血吸虫病的苦妹子。平时站直了还好些,现在坐在床上,象压缩机压的,肚皮被挤成一圈,象是绕了一条白嫩的腰带。对此,她觉得十分的碍眼,经常来气地抓着,捏着和拧着,狠不得把它们拔去,拉掉,甚至用她自己的话说“割下更好”。她心虚而又故作轻松地经常试探江南:“我是不是很肥呀?”他却违心地说:“不肥,只是丰满而已。再说,我不是很占便宜吗?”方芩知道他说假话,但是,后面的意思不是太明白。他仍然笑笑说:“要是按斤两的话,到了我手很划算不是?”他十分注意避开那个“肥”字,就犹如避开那些“胖”和“矮”等等。他知道她对此很敏感,就象敏感别人称赞她上面的胸脯和茹房。看到江南这样的态度,她打消了去减肥的念头,他不在意,自己也不应当太在意。何况,她是从来不太相信美容那类把戏的,认为其中多有蒙人和夸大其词。她对皮肤保养,经验就是证明,她到了现在这个年龄,皮肤仍然雪白,嫩滑,她除了有时天气干燥时,擦擦润肤露之类的东西外,其他什么玩意都没有碰过,更别提上美容院了。江南总结说这是无为而治――无为而治,她相当中意听这样的话。不过,总体来说,她老了,苗条和轻盈的年代已经过去,自己已经不是一只小鸟了,难怪连春兰都开玩笑说她是“金元宝”。江南过去不仅轻轻地就能把她抱起,而且还能托住她的p股做a,即使她张开两条大腿悬空跨在他的腰腿上十分钟,他不但撑得住,还能自如地连带上下抽动。现在这样的情景也很少很少了,她那将近一百二十斤的体重压得江南两腿发抖,别说他在受累,她自己虽在上面,但做些配合动作也是相当费劲的。网上见过有专家说,身体太重影响性a,不知是不是指的这个?
  不看了,越看越觉得自己难看死了。她刚刚把睡衣扣好,电话铃声响了,她拿起了话筒,那头传来了江南的声音:“睡了吗?”
  “准备。”
  “你还好吗?”
  “没什么。”
  “你可要注意呀,我有点担心。”
  “放心吧。”
  “他回来都说了些什么。”
  “没说什么,只是问了些女儿的事情。”
  “你不觉得奇怪吗。多少年春节都不见回来了。”
  “是呀,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还是注意些好,有些人反复无常的。有什么事,不要顶撞,免得又要拿菜刀。”
  “不会的了,他现在根本不会在意我。”
  “你能肯定?我看不见得。”
  “我老了,象只肥猪一样,谁还会看上我。”
  “别这么说,你在我心中永远不会老,你是我的小乖乖。”
  “……你好呀,新年好!”她话锋突转,装成是在接普通同事的拜年电话,因为她见到卢海鹏推门走了进来。
  “有别人吗?”江南感觉到了。
  “唔。你过大节不去什么地方玩玩呀。”
  “好了,不方便就不说了,多多注意。早点睡吧。”
  电话放下了,卢海鹏也知趣地退了出去。芩打了个呵欠,拉好被子睡下了。这是2003年春节的大年初一晚,本来是个平安和祥和的时刻,但是,方芩却心事重重,刚才自己观察自己的身体,接着江南的电话,而后是卢海鹏的推门而进,全都让她感到思绪多多。严格来说,她不是个多愁善感的人,但是,新旧年交替之际,总会让人想想过去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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