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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姐,你来试试。”山子将淘沙盘放在地上。
阿孜将淘沙盘浸在水中晃动起来,她发现原来淘金是件极容易的事。阿孜在水中轻轻摇动淘沙盘,让金与沙石的充分分离,然后前后左右地晃动,借助水的力量把轻的泥沙冲走,盘里就剩下重的黄金。
阿孜忙了半天,终于在淘沙盘底看到极细微的金黄色的东西了,她兴奋地抬起头,对山子大声叫道:“我淘到黄金了,我淘到黄金了!”
也许是被阿孜的叫声所感染,山子笑了,马彪也笑了,他打心眼里喜欢上这个女人。
看着阿孜来了兴趣,马彪带她看到其他两种淘金工具。一种是圆盘型的,还有一种是抓金毡。圆形淘沙盘与长槽型的用法是一样的,而抓金毡是将含金沙放到上面,引来水流,靠水力的冲洗,冲走沙石,剩下黄金,其实三种工具的道理都是一样。
马彪讲得很细致,阿孜因为好奇,每种都试了试。每次淘出金子,山子都在旁边夸赞着,这让阿孜感到很开心,她开始觉得自己过去似乎是属于这儿的。
整个上午马彪和阿孜一直呆在这里,因为阿孜的开心,马彪的眼睛变得明亮而温情。当他们离开的时候,山子站在那儿一直看着阿孜摇曳的身姿渐渐消失在雾尘中,他开始舍不得这个阿姐离开了。因为有阿孜在,他在这个这寂静的山谷里看到了春天。
6 特有的体香
这个晚上,马彪终于如愿以偿抱住了阿孜,他第一次感受到不用强力去征服一个女人是多么开心的事。他趴伏在女人身上,看着她玲珑有致的身体,闻着那特有的馨香,听到那轻微的喘息,感受到身体的温润和悸动,马彪打心眼里舒畅,这是他从未享受过的舒畅,马彪不禁紧紧地抱住了女人。
也许是白天马彪表现出少有的温情,让阿孜对这个男人没有那么反感发,她说服自己接受了男人的施爱,在他的温存中变得驯服而配合。
当屋子里温暖的气息散去,阿孜很快进入了梦乡。马彪侧脸看着身旁的女人,她和以前任何一个女人都不同,她是唯一对他没有欲望、唯一不惧怕他的人。马彪看着看着,情不自禁地凑过去,可是他的嘴还没有贴到阿孜脸上,睡梦中的阿孜突然一把推开了他。
马彪本来正高兴,却因女人的举动变得心情很糟。他想起哨卡上的那个男人,还有女人的失忆,心里突然怕起来。如果有一天阿孜知道他就是杀害她男人的凶手,会怎么对他?想着想着,他的心情烦躁极了,豆大的汗从脸上滴下来,他掀开被子坐了起来。
马彪动作太大,惊醒了阿孜,她坐了起来,看到他的脸色很难看,小声地问:“怎么不睡呢?”
“心烦,睡不着!”马彪没有好声气。
“又怎么了?”阿孜又问。
“唉!如果我们现在有钱,就马上回家乡去,可是现在~~~~”
“别说这些了,日子一天天会好起来的。”阿孜劝慰道。
马彪转过头细细地打量着女人,他看到女人脸上流露出的是关心,不由心里温暖了一下,他把阿孜揽进了怀中。阿孜先是拘谨了一下,然后轻轻地抚了抚他的背。她手上的温暖透过男人赤l的后背一直传进马彪心里,他感觉内心一汪清水在荡漾。他暗想:一个女人怎么就让我寂寞的心变得这样多情?这难道就是宿命?
马彪盯着女人看,看到阿孜疑惑起来,她问:“你怎么了,怪怪的?”
马彪说:“会不会有一天我落魄的时候,你离开我?”
听马彪这么问,阿孜反问道:“我为什么要离开你呢?”
马彪无话可说,低下了头。
也许是不忍看到马彪失落的样子,这一次阿孜主动地偎进了他的怀里,她摸着他的脸,轻声说:“如果不想睡,就谈谈过去的事吧。我一点也不记得了,所有的记忆都没有了。”
“努丽,我在路边遇到你了,把你拾回来后我们就在一起了,如今在这儿已生活了三年。你是个很会持家的女人,大家都很喜欢你。如果不信,你可以问山子。你还说过,过一年有咱们有钱了,跟我回老家,我们生几个孩子,好好过日子。这些难道你都不记得了?”马彪貌似很诚恳地说。
阿想摇摇头,抱歉地说:“过去的事情就不去想它了,你放心,我不会离开你。”
马彪终于放下心,夜里他摸着阿孜光滑的身体,打定主意做完今年最后一笔就带着阿孜离开,回乡过自己的太平日子。
7 异样的“男人”
因为阿孜的变化,马彪放松了对她的看管。阿孜终于可以独自在外面行走了。虽然如此,阿孜常常感到来自周围人的冷落和躲避,他们只在她不经意时偷窥一眼,而当她真正想交流时却远远地避开了。
在这个全是男人的世界里,阿孜感到了寂寞。除了马彪和山子,她从不说话,每天将自己关在屋子里,看到阿孜无聊郁闷,马彪不知从哪找来了绣具,于是,家里的绣品越来越多了。阿孜为自己绣了一张手绢,上面绣有草原和羊群,还有一只高高飞翔的小鸟,她觉得那只鸟儿就是她。
这天一大早,马彪不知接到什么消息,匆匆下山去了。阿孜起来后百无聊赖中又走到洗金的地方。极目望去,诺大的洗金场里满是人,如同罗沙盘般星星点点,阿孜在里面转来转去。
走着走着,一个特别的身影吸引了她的目光。
这是一个同样穿着蓝灰衣服的清秀男人,他的皮肤比其他人白皙了许多,更让阿孜奇怪的是他尽然有着女人一样的纤细腰肢和秀气的脚。男人看到阿孜走过来,他抬起头,眼睛死死地盯着她看。
阿孜感觉到他的蔑视和敌意,却不明白为了什么,于是问道:“你叫什么?”
男人欲言又止,周围有人看到阿孜,都直起身子向这边看。山子终于注意到阿孜来了,他赶紧走过来,看到旁边的清秀男人他有点紧张,说:“姐,你怎么跑这里来了?”
阿孜没回山子的话,她还是紧盯着那个清秀男人看,男人低下头转过身去,但阿孜还是看清了她耳朵上曾扎过的耳d和单薄身衫下饱满的胸脯。
当着山子阿孜不便说穿,她转身离开后,坐在不远处的一块岩石上注视着这个“男人”。“男人”一边弯着身子买力地洗着砂石,一边向阿孜这边投过探寻的目光,那目光很复杂。阿孜不明白他想表述什么,但她至少可以确定这个“男人”其实是个女人。
中午吃饭时,乘山子不注意,阿孜装着路过,将手绢悄悄扔在“男人”脚下。等她回过头来,她看到“男人”正紧张地整理着衣服,手绢已不在地上了。
女人一定有不为人知的秘密,阿孜打定主意要接近她。
第二天清晨,阿孜早早地等在食堂门口,她看到男人装扮的女人匆匆走过,假装蹲下身子系鞋带,向阿孜使了个眼色。当阿孜走过去,她站起来向食堂走去,阿孜发现她蹲下的地方正放着她的手绢,急忙捡起来放进口袋。
阿孜左右看了看,没人注意到,急忙返回板房,将门c起来。
阿孜迫不及待地打开手绢,只见右下角写了一个小小的字“走”。
“走”?什么意思?
阿孜攥着手绢想了很久,也没想明白。她想女子一定暗示自己离开,可是为什么要离开呢?难道?阿孜不敢往下想。
阿孜正想着,突然听到外面传来马彪的声音,她慌忙将手绢丢进铜盆,用肥皂使劲搓洗起来。
马彪进来后叫阿孜收拾一下东西,准备晚上离开,他没注意到阿孜鼻尖上因紧张渗出的汗。马彪走后,阿孜将洗好的手绢晾在衣架上,她仔细看了看,上面没有一点痕迹。
8 半张羊皮图
慢慢地,阿孜习惯了马彪这样跑东跑西的生活,她从不问去到哪里,也不问何时回来。只有这一次她却心神不宁。
阿孜将要带的东西整理好后,看到马彪的旅行袋就扔在炕上,里面不知装着什么,看起来鼓鼓囊囊的。阿孜打开包,看到里面放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就倒在炕上重新整理起来。
把东西归类放好后,阿孜发现床上有一个奇怪的东西。这是一个香皂般大小的皮制小包,口上钉着很结实的铜扣。阿孜打开来,发现小包里装着个叠得极小、手感柔软的皮质的东西。她好奇地展开来,原来是一个巴掌大小、仿佛被人随意撕成两半、不规整的羊皮地图,那上面画着些乱七八糟的线条,线条正中刻着个 “镜”字。
这是什么?阿孜翻来覆去地也没看出什么名堂,就原样放好塞进旅行包的侧袋中。
天将黑的时候,马彪终于回来了,他看了看床上的旅行包跟刚才不一样了,顿时变了脸色。马彪拿过包,一边翻,一边大声地对阿孜吼道:“你动我的东西了?”
阿孜没说话,看他翻了一阵子,伸手在侧袋里摸出那张羊皮图,说:“是找这个吗?”
马彪有点恼怒地抢过来说:“你不要随便动这些。”
“这是什么?”
“一张地图。既然我们是两口子,我也不怕实话告诉你。这一次我们能找到宝贝,就马上带你离开这个鬼地方,去过我们快活日子。”
“什么宝贝?”阿孜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黄金护镜!这里的老人们都知道。据说是在一千年前,一个有叫王哲的汉人在阿尔金山采矿,他探寻了一辈子,终于在一个深沟里发现了一块举世无双的金块,听说那成色纯粹得不用再提炼。他就用这块金子为他的女人打造了一个黄金镜子,也许是金子的魔力,这镜子无比神奇,女人靠它变成当地独一无二的美人。后来她开始嫌弃这个又老又丑的男人,带着黄金镜离开了阿尔金山。可是自离开之日,女人一天之间快速地苍老,无人能救,她幡然悔悟,在临死前回到阿尔金山男人的身旁。王哲在她死后将宝镜埋在深沟里,人就不知去向了。现在这宝镜没人知道它在什么地方,人们都说拥有它的人会有胡大保护,凡事一帆风顺。”
“这不过是传说而已,难道真有这样的宝物?”阿孜不相信。
“老人们传下来的,错不了。人们还说王哲留下两张撕成一半的羊皮图,只要将两张图拼在一起就能找到宝物。现在我手里有了半张羊皮图,有它引路迟早会找到另外半张。我就不信这邪,我不相信挖遍这三十六条沟就翻不出这宝物?”
“你也真是,还能当真?这图还不知道是谁假造的呢。”
“不会的,这是我花大价钱买来的,假不了,现在我们就出发。”
“去哪里?”阿孜问。
“野羊坡。” txt小说上传分享
9 险遭蹂?br /
夜里,马彪折腾了半宿终于从阿孜身上翻下来呼呼地睡了,阿孜却彻夜难眠。
自医院醒来,回到金矿已经有10天了。虽然马彪平时高兴时对她是疼爱有加,但从山子和周围人的眼神中,阿孜隐隐地感觉到大家的防备。仿佛她身上有传染病似的,每个人都躲开她,这让她非常难受。如今,这个“神秘的男人”更让她疑虑重重,她希望能有一天再去会会那个“神秘男人”,弄清楚他手帕上想对她说的一切。
终于这天午休的时候,马彪出去了。阿孜换上自己最不显眼的一身衣服快步向淘金场跑去。
阿尔金夏季中午的淘金场仿佛是一只大火炉,一处处炕地淘出来灰尘夹裹着热浪,就是一个个大的蒸烤炉,炉中有人影在晃动,除了一团灰蓝根本分不清谁是谁。阿孜学这些人也拿块布子将自己的头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两只又大又亮的眸子。她的眼睛在上次看到“神秘男人”的地方扫视着,希望在那里能发现那个纤细的身影。
可是一个个找下来,阿孜彻底地失望了。
难道是一场梦?这女人从来没有出现过?阿孜甚至怀疑起自己的想法来。
她又一次从兜里掏出那张手帕,手帕虽然洗过了,但右下角还是留着浅浅的印迹。这不是梦,这里面一定有她的身世秘密,阿孜下定决定就弄个清楚明了,她断续往前找寻。
绕过一个山头,阿孜来到另一片淘金场,这是一个小型淘金场,刚好在山谷的一个夹角里。如果说刚才那里是一个个小蒸炉,这里便是个硕大无比的大蒸炉,在一大片方圆约10米的场地里,有数十个淘金盘在同时晃动着,发出“哗啦哗啦”的声响,腾起的烟雾聚集在一起,因为风比较小,灰尘出不急,便笼罩在整个场地上,于是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模糊不清了。
阿孜往里凑凑,透过簿簿的包布,她便能感觉到呛人的灰尘。她用手捂住鼻子,皱着眉头眯着眼继续向前探去。也许是灰尘太大,她迷了眼,忍不住大声地咳起来。
阿孜站在那里,用手绢擦着眼泪,却感觉一只手伸过来,她还来不及反应,便被扯了进去。
一下子融进了这个大蒸炉,阿孜站立不稳,跌倒在沙地上,还没看清什么,她的身上便多了好几只手,这些人不老实地在她的胸部胡乱地抓捏、揉摸起来。
阿孜惊恐万分,刚喊了两声“救命”,便被人用破布捂住了嘴。
阿孜睁开眼睛,刺目的阳光穿透烟雾照进来,一团眩白。她不知身边围了几个人,她的衣服被几只大手胡乱地撕扯着,眼看就不能敝体了。喊,叫天无路,跑,入地无门。阿孜极力挣扎,没几秒钟她的衣服就被扒光了。在白日里那光洁的身体刺激着这些久未沾染女人身体的恶狼们欲血着,阿孜的身体被几只手拉成个“大”字,她动弹不得只能徒劳地踢打着,反抗着。 。。
没有女人的活路
眼看着就将被玷污,阿孜听到一个声音:“你们知道她是谁的女人吗?都不想活了吗???”这人似乎故意放粗了声音,但还是让人明显感觉出是个女人。
男人们一下子停止了动作,也许他们都在生死与享乐之间掂量着轻重。阿孜终于有机会挣脱魔爪,她扯下嘴上的破布大声地喊叫起“救命”来。
“别叫!这里全是男人,没人会救你!赶紧走吧。”那个人贴近她悄声说。随即阿孜的衣服被她扔过来。阿孜穿上衣服,来不及来声谢谢,站起来就往回跑。
刚跑出几步远,阿孜听到后面有个男人说:“兄弟们,瞧,这是个女人呢!!!”
“女人?是像女人呢!”有人附和着。
是上次传东西给自己的那个人?阿孜不禁回过头来,却见刚才围攻她的几个男人将女人团团围住。
因为刚才一阵停工,淘金场上的烟尘已散尽,取而代之的是天高云清。可此时,原本纯净的空气中却弥漫着一股令人厌恶的气息。这群男人虽然放了阿孜,却发现了这个一直在他们身边默默干活的瘦弱男人原来是个女人装扮的,而这个女人不会威胁到他们的生死。于是他们一个个红了眼,在女人的尖叫声中迫不及待地动起手来。
阿孜跑过去,看到那个救她的女人,头巾被扯掉,宽大的衣衫被拉开。虽然她剃了头,裹了胸,却依然能看出她清秀的模样和窈窕的身姿。
果然是她!阿孜仍记得第一次见她的眼神。
是救她还是不救?阿孜浑身发抖。救她,自身都难保;可是不救,却似乎又天理难容。
“你们放开她!!”阿孜冲上去对着他们大叫着,想拉开这些男人。
这些疯狂的男人根本没空理会阿孜,他们上下其手,女人的衣服被撕开,露出了白皙的肌肤。
“你们放开她,否则我让马彪来收拾你们。”阿孜大叫着,扑倒在女人身上。
“滚远点!”
阿孜被一只手抓起来扔出老远,在女人的惨叫声中,男人们一个个扑了上去~~~~~
这惨痛而丑恶的一切无人能阻止,阿孜心痛极了,她感觉天昏地暗,栽倒在地上。
阿孜再一次醒来的时候,周围的人已离去,女人满身青乌,赤l着身子躺在地上,身上扔着她的衣服,她仿佛死了般一动不动地躺在那儿。阿孜跑过去大声地呼喊着,终于她微微睁开了眼睛。
阿孜将她扶起来,说:“跟姐姐回去,我会让人保护你的。”
女人凄惨一笑:“这世道就没有女人的活路,不如死了痛快。”
“妹妹怎么这么想,跑我回去。”阿孜帮女人穿好,扶起她艰难地向矿区走去。
阿孜将女人扶回房间的时候,马彪已经回来了,看到阿孜带另一个女人回来,他y着脸没说话,坐在一旁狠狠地抽着烟。
阿孜也没说什么,她帮女人简单地擦洗了一下让她躺下自己的床上。
“我去打点水,你照看一下?”阿孜对马彪说完,匆匆出去了。
等阿孜打来开水时,在门边她清楚地听到马彪说:“不许告诉她,否则我杀了你!”
阿孜在门口站了一会,不知道马彪的话到底是何意。
违者断手
傍晚,阿孜让山子为女人安排了一间屋,一切安顿好后,阿孜问起关于手帕的事。一直到午夜0点,女人除了告诉阿孜她的名字叫阿丽之外,拒绝回答所有的问题。带着疑惑和无奈,阿孜只得回到自己的房间。
阿孜悄悄睡在马彪身边,早已入睡了的马彪感觉到女人的体温,转过身从后面抱住阿孜,轻轻地咬着她的耳垂,他的爱抚很热烈,阿孜的反应却很冷漠。
“怎么了?”马彪有些恼怒地问。
阿孜坐起来,质问道:“你有什么事不能告诉我?”
“没什么事啊。”
“为什么说不许她告诉我什么,否则你杀了她?”
“这话?我不想你知道金矿的一些事,这些事对于你来说很恐怖,你不知道最好。”
“你知道吗?是她救了我,否则我就被人遭践了。”
“什么?你去了哪里?”
“我去淘金场了。“
“去哪里做什么?以后没有我在不许到处跑,听到没有!”马彪的口气变得严厉起来。
“我知道,我是无聊嘛。还好没什么事,不过阿丽她为了救我被人欺侮了。你一定要替她申张正义啊。”
“申张正义?这里本来就不允许女人来。我也难保兄弟们见了女人不动手。你想想,都大半年没闻女人味了,他们哪里能憋得住?还好,没出人命最好。”
“你说什么?难道女人不是人?女人的尊严就不是尊严?”阿孜气急了。
“好了,好了,明天我警告一下我的那些兄弟们。成不?”马彪敷衍道。
听到马彪这么说,阿孜心里总算好受点了。
“这个女人是什么人?她为什么也来淘金?”阿孜又问。
“我,我也不太了解。”马彪变得结巴起来。“好了,好了,睡吧,不早了,明天晚上我们还要出发呢。”
“是野羊坡?我跟你们一起去,还有她,行吗?她一个人在这太不安全了。”阿孜求马彪。
“好吧,好吧,就这样。”马彪对这个女人是越来越喜欢,不由地随着她的性子。
这个夜晚就这样过去了,第二天一早开饭时,马彪果然召集手下所有的淘金人,宣布了一条新的规定,那就是:属于金矿的女人谁也不许乱动,违者断手!
马彪在上面说着,下面的人木木地听着,面无表情。
阿孜看到阿丽从屋里出来,她换了一身女人的衣服,还化了淡妆。她斜靠在门边,头发披散着,一脸木然地吸着烟,仿佛此事与她毫无关系。更让阿孜不能理解的是,她仅仅一分钟,还没听完马彪的宣讲阿丽就径直回了屋。
看到阿丽这样,阿孜心里无比愧疚。那天如果不是她执意要查清真相,阿丽不会受侮。她打定主意,从今天起一定要保护好阿丽,不让她再受欺侮。
这一天下午,马彪终于做好了准备,他的车队排列在矿区门口,准时随时开赴“野羊坡”。而阿孜也终于说服阿丽和他们一同前往。
晚上九点,阿孜、阿丽随同马彪跳上最前面的那辆山子开的车,后面紧跟着另外三辆吉普,四辆车匆匆开出大院,融入到无边的夜色中去。
好好盘算一下
阿孜和马彪的事情暂且说到这里,故事又要回到依吞乡镇医院了。
那个晚上在阿孜他们刚刚离开,恰克就醒过来了。靠在椅背上迷迷糊糊的阿里听到恰克虚弱的叫声,急忙扑到床边。
在恰克断断续续的叙述中,阿里终于明白了事情的原委。看着哥哥悲伤的眼神,他的心里也难过极了。
“这些可恶的匪徒!哥,你放心,我一定将嫂子带回来。”
听阿里这么说,恰克终于放心了。
天亮时分,阿里赶到乡派出所向阿不都所长汇报了这件事。
阿不都所长认真地听着,手里的莫合烟不停地吸着。听到恰克一家的遭遇他气愤不已,痛声骂道:“这帮匪徒,一定得铲除他们!我们跟踪这些人有些日子了,他们心狠手辣,杀人如麻。而我这里仅仅只有四个民警,警力和武器都差得远啊。这事还得从长计议,我马上向上面汇报。”
听阿不都所长这么说,阿里心情很沉重,依吞镇的情况他很了解,单靠二、三个民警对这帮匪徒根本是无济于事。他叹了口气,告别所长离开了。
看来一切都得靠自己!阿里想,刚好有一个机会,那就是明天将前往自然保护区考察藏羚羊,可以随便打听一些消息。
回到医院,阿里看着哥哥,镇重地说:“放心,我一定把嫂子带回来。明天早上我将随同一个旅行车队前往阿尔金山自然保护区,也许会有一点消息。”
听阿里这么说,恰克一下子坐了起来,说:“我和你们一起去,这条路我比较熟。”
“不行!”阿里扶恰克躺下,说:“你刚刚脱离危险,如果不治会有生命危险。有我在,你就放心养伤吧。等打听好消息,你的伤也好了,我们再救阿孜姐不迟。”
说起阿孜,阿里并不熟悉。年初恰克结婚时,他正在外地培训,没能赶上哥哥的婚礼。等他返回时,恰克已带着阿孜去了哨卡。原本阿里想乘这次机看看嫂子,没想到人却不知踪影了 。
阿里重重地叹了口气,将恰克托付给当班的女护士就离开了。他要好好盘算一下,如何能找到阿孜救出她。
1 “沙图什”的传说
下了车,菲儿远远地望去,在天之涯矗立着一座山,山峰c入云屋,山顶覆盖着长年不化的积雪,在阳光下闪着钻石般的光。领队老胡望着,深邃的眼睛浮起了异样的光彩。
老胡是在菲儿报旅游团时认识的,这个年近60岁的老人,走遍了祖国的山山水水,新疆是他这一生最向往的地方,老人花费了三年的时间踏遍了大疆南北,阿尔金是他这次最后的行程。遇到老胡是菲儿最开心的事,这让她单调的旅途多了个说话的人。这个开朗的老人一路上给她说了很多关于阿尔金的故事,让菲儿更是充满想象。
“那就是我的梦,阿尔金山!它像个山里汉子,一直坚强地挺立在那里,而我却没有机会去接近它。”
老胡这样感叹道,听他说得这般诗意,菲儿不禁偷偷地笑了。她眼中的阿尔金,却更像个冷艳、高傲的冰美人,只在阳光明媚时,会展露眩目的笑颜,让人心醉神迷。
离开生命中第一个男人,离开生她养她的家乡……苏州,菲儿义无反顾地选择了新疆,那是她自年少时就有的梦!虽然启翔的笑脸依旧会安静地出现在梦里,那隐隐的伤痛依然会触动她心里最柔软的部分,但已不那么强烈了。
说得没错,时间是疗伤最好的药,菲儿的良药是让她魂牵梦萦的神秘西部。
一路走来,感受新疆的旷远和博大、美丽和粗犷,那摄人魂魄、让人迷醉的景致占据了菲儿的全部。来之前,她查过一些资料,关于西部,关于新疆,关于阿尔金。
今天,菲儿已到达这“干旱中心”和“死亡之地”边缘,这个昔日的西域天镜,经历漫长的岁月磨砺,是否还保持着混沌初开的原始状态?菲儿对这里充满难以名状的向往。
同行的老胡说,阿尔金的意思是“黄金”,阿尔金自然保护区位于青藏高原北部边沿,南接莽莽昆仑山,昂然傲世的青藏高原在这里开始缓缓下降,被古老的阿尔金山阻挡,形成一个大型的山间盆地。这里被高山阻隔,常年气候干旱,寒冷缺氧,人迹罕至。在延绵数十公里沙漠几乎没有生物的迹象,戈壁滩上铺着厚厚的硝碱、仅有极为稀疏的高寒草滩顽强地生长着。
老胡又讲了一个流传在这里的美丽传说:在海拔超过 5000 来的藏北高原,生活着一种名叫藏羚羊的野生动物,每年的换毛季节,一缕缕轻柔细软的羚羊绒从藏羚羊身上脱落下来,当地人历尽艰辛把它们收集起来,编织成华贵而美丽的披肩“沙图什”。一条披肩的重量仅有百克,把它攥在一起可以穿过戒指,所以又叫“指环披肩”。
“哦,真是神奇了!”菲儿睁大了美丽的眼睛感叹着,“还有什么稀奇的东西?”
“这就要你自己用眼睛去发掘了。”老胡故弄玄虚地眨了眨眼。
菲儿没再多问,老胡说得对,要想解开心中的谜,只有自己的双眼。 电子书 分享网站
2 虫子的兴趣
走到一处院落,老胡说:“到了,我去找地导,你先进去,旅游车就在院子里。”
“我还是在这等你吧。”
“好吧!”老胡拿下身上的背包扔在菲儿跟前,大踏步地向旁边的一处民房走去。菲儿向院子里探了探头,看见开阔的大院里停在两辆越野,车边站着个光头男人。
虫子是这次旅行团的司机,此时他正懒洋洋地依在车门上,拿着旅行帽使劲地扇着,风是热的,扇在脸上还是热的。
新疆七月的天热得让人透不上气来,火辣辣的太阳照在头顶,像个大火炉烤着,虫子剃了个光头,穿着黑色背心和宽松中裤,可汗还是顺着脸颊往下淌。身上像着了火,着了火的他真想钻到冰箱里将自己冰冻一下。
人还没有来,虫子等着有些冒火,他从裤兜里掏出一瓶冰红茶,拧开盖一咕脑地往嘴里倒,只见他突起的喉结急迫地一动一动,那水转眼就见了底。
虫子将空瓶向后扔得老远,骂骂咧咧道,他妈的,这样的天去探险,真他妈不是疯了就是傻了。
空瓶落在水泥地上发出“哐当”的声音,那声音尽附和着女人的一声尖叫。
完!又打中谁了?虫子转过脸来,脸上堆满了笑,笑没笑出来,却凝结在了脸上。
虫子忍不住眼睛发直,口中分泌出了唾y。虫子喜欢女人,虫子经历的女人很多,大多不太正经。他们家附近的理发店里的二妞,音像店里的小丽,甚至他还上过一个在餐厅端盘子叫芬儿的女孩。女孩子是外地农村的,想留在这里扎根。虫子上了她却没娶她,她就嫁人了,嫁给了一个老得能做她父亲的男人,至今虫子还为此内疚着。
虫子知道自己不适合结婚。虫子就像个浪子,没玩够之前给不了别人幸福。
戒女人很久的虫子又饿了,他感觉有水滴在手中,是口水。看着虫子痴痴呆呆,女人格格地笑,笑声惊动了树上的知了,知了停止了叫声,虫子才愣怔过来。
女人有着黑黑的弯弯的细眉,微微挑起的细长的眼睛,长长的头发电成了小卷扎成一把。看到虫子的失态,女人黑漆漆的眼睛似笑非笑地,抿着的嘴角形成一条美丽的弧线。虫子便感觉被电结巴了,结巴了的虫子半天也没有结出一个巴,他动了动嘴,说不出一句连贯的话来。
女人双手拎着包笑个不停,直笑得身子抖起来,于是她丰满的胸也随着跳动起来,跳动的胸使女人有了特别的味道,女人在虫子眼里就更好看了。
虫子觉得自己的色细胞又在蠢蠢欲动了,他涎着脸说,美女,坐我的车啊?
女人的眼睛看着虫子没有说话,这时从后面走出一个男人,男人30来岁,衣着光鲜,戴着硕大的白金戒指。男人的手搭在女人纤细的腰上,便不老实地划动起来。
虫子溢出的口水又咽了回去。
男人的手指从女人短短的t恤边探进去,看着虫子挑衅般在女人脸边一亲,女人笑着躲开来。
虫子有点无趣地坐回到车里,打开了音响,粗犷凄凉的音乐便响彻在整个院子。
3 笑起来很好看
虫子坐在车里,眼睛也没有离开女人。从后视镜中,他看到女人走到树荫下,弯下身子在包里翻着。她一蹲下,那紧窄的衣服就跑上去,那一戴细白的腰肢就落入虫子眼里。
女人有个好听的名字叫小曼,她开了家美发店,生意平平。这个男人是她几天前在大客上认识的。第一次见到这个男人时,小曼的心就被打动了,她太清楚自己爱这个男人什么,但她知道,她最终的目的是钱。那天小曼正坐在大客的“双人床”上,旁边站着个衣着不整、混身臭汗的维吾尔男人。小曼怕极了,难道要跟这样的一个男人“同床共枕”一宿?恰好此时,有个男人上了车,从他身上价值不菲的装束,小曼知道他有钱。身在异乡、无依无靠的小曼就想找个有钱男人,管他真心假意,管他有家无家,她只想趁着年轻好好享受一把。而这男人似乎读懂了她的心事,心领神会般坐在那张“双人床”上。
男人叫大卫,是个生意人,补了票以后,他就理所当然地睡在了小曼的身边。开出市区,夜逐渐暗下来,在夜色掩映下,那个晚上,这张“双人床”上热热烈烈地演绎着艳情故事,到了天亮,两个人已成了亲密携手的“情侣”。
大卫这次的生意做得很成功,就想到处玩玩,这正合小曼的心思,于是就有了这次的旅行。
“呸,婊子。”
虫子从倒车镜里看女人和男人打情骂俏着,忽然感到了无趣,他收回视线,将身子斜靠在车门上,却看到了一个高大的男人向他这边走过来。
越野车重重地晃了一下,虫子跳下车,在走到车前的男人身上就是狠狠地一拳。
“嘿,阿里,怎么是你?”虫子脸上荡漾着开心的笑。
对虫子的一拳,男人没有反应,他将行装扔在车上,才转过身来看着虫子笑了笑。男人笑起来很好看,深陷的棕灰色眼睛闪着迷人的光茫,唇角上浅浅的笑窝,看起来有点腼腆。
男人很英俊,有着细腻的皮肤,那是他汉族的父亲赐予他的,棕灰色的眼睛传承了维吾尔最富有魅力的色彩,那来自他的母亲。他身材高大魁梧,站在虫子面前,还高出一头。
“我随旅行团一道,做一次关于藏羚羊生活习性和保护措施的调研。你做什么?”阿里问道。
“我开车,干这个行当,还能做什么。这个旅行团一共多少人?
“8个。”
“有漂亮女人吗?”虫子涎着脸说。
“你一天到晚就只想女人了。”阿里笑道。
“那是。男人不想女人活着没劲。”
“只想女人活着更没劲。”阿里反驳道。
“那是,那是呀。不过寂寞旅途,有女人作伴多了些快乐。”
虫子的调侃还没完,眼睛便直了,阿里不回头,也知道他看到了什么。
4 三辆旅行车
“请问,那位是阿里?”身后传来女人娇柔甜美的声音,阿里如沐春风般凉爽起来。他好奇这女孩怎么像风一样,走起路来无声无响?
阿里转过脸看见女孩站在面前,他的眼中像似看见沙漠中的一汪清泉。
女孩的眼睛很大很亮,眼神却有些冷;头发随意挽在脑后,露出光洁的额和修长的颈;抿着的嘴角略微上翘,显得有些倔强和不屑;她穿着件黑色的背心外搭件灰色挂脖衫,发白的牛仔裤显得身材高挑。
女孩有着北方女孩没有的细致肌肤和秋水雾眸,在她的注视下,两个男人似哑了一般。
“我是菲儿,加入你们的旅游,请多关照。”女孩的手伸向阿里。
菲儿手指修长,晶莹如玉,在耀目的金光下,闪着珍珠般莹润的光泽。
阿里握住那只手,柔绵无比,他的心无端地触动了一下。
虫子站在一边,他想,这女孩笑起来一定很美。
虫子正想着,女孩背面钻出来两个人。
这两个人正是此次旅行的领队老胡和地导樵夫,阿里和虫子笑着走上前去,向他们伸出手。
还没等开口,院子外面传来了汽车的鸣笛。一辆车刚停下,一个个头不高,长相敦厚的男人打开车门跳下来。
“是g子!”虫子兴奋地叫着,和大步走进来的男人紧紧地抱在一起。
“老同学,好久没见,怎么样了?还在开车吗?”虫子一连串地问。
看到人到齐了,老胡大声招呼,“大家都过来一下吧!”。
大家都围上前来。虫子一回头,看到一会的工夫,小曼已换上了黑色低领t恤和宽松迷彩裤,戴着个迷彩帽,更是性感无比。
老胡安排道,“我和樵夫打头坐第一辆车,g子、大卫和曼露第二辆车,第三辆车虫子、阿里和菲儿。大家说怎么样?”
“没问题。”
“另外,大家再看一下自己的行装,个人装备都收拾好了吗?”
“收拾好了。”大家异口同声地说,就像一群士兵。
菲儿的旅行包里早已装好了各种遮阳、挡风、防水的衣物,还有足够的水、食物和药物,以及各种随身用品、相机等等。
做为经验丰富的老胡,这些他都考虑到了。他给旅行团每个成员准备了备忘录,并提醒大家逐样检查。这会,大家都信心百倍地说:“装备完备。”
“现在,我们将集体装备分别放在每辆车上。小伙子们,动起来吧!”
男人们将帐篷、瓦斯罐炉、钢缆、加仑桶、内置发电机、氧气筒、食品和水及急救药箱等分别装在每辆车上,老胡给每辆车配备了对讲机和地图,大家跳上车,越野车开出了大院。
此时,正是正午时分,越野车急驶在路上,虫子打开音响,一首悲伤的歌充斥在小小的空间。
“谁在窗外流泪,流的我心碎。雨打窗听来这样的伤悲,刹那间拥抱你给我的美,尽管准备了千万种面对,谁曾想会这样心碎。谁在窗外流泪,流得我心碎。情路上一朵雨打的玫瑰,凋零在爱与恨的负累,就让痛与悲哀与伤化做雨水,随风飘飞。”
不知是歌感伤了人,还是人使歌更伤悲,菲儿想起来启翔,不禁落了泪。
5 路遇沙尘暴
“怎么了?”
虫子从后视镜里看到菲儿抹泪,不禁奇怪地问道。
阿里也转过头来,看得菲儿脸红起来。
“没怎么,有东西进到眼睛里面去了。”菲儿有点不好意思。
“要不坐到前面来,你可以看看外面的风景。”阿里体贴地说。
“没关系,你坐吧,我在这里也能看到。”
“吱”的一声,虫子停下了车,在两个人热情的劝说之下,菲儿坐到了前排位置,她的心里暖暖的。
这个位置很开阔,不会错过任何风景。菲儿暂且忘记了一切,趴在前面一直好奇地望着外面,而阿里用宽沿帽遮住脸,躺在车后呼呼地睡了。
这条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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