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芳菲2》第 14 部分

  .
  .他们,或多或少,人们都震撼于他们的外貌——或y柔,或阳刚,或朝气。
  可是,罗迦陛下,他不是——就算是再八卦,再爱美的女人,也不敢那么肆无忌惮地直视他,所有人都跪在路边,感受着,这北国之王,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那种尊贵、傲岸的气质。
  而此时,他还是文士装扮,就连佩剑都没带!
  彻底地让人忘记了他的身份!
  他本人,其实是一个顶级的大军阀!
  十四五岁的时候,就能够徒手缚熊杀虎。
  十六七岁,就率人南征北战,开疆拓土。
  但是,他完全收敛了他的武人的一面——面上那么温和,甚至是北国人罕见的那种儒雅的气质,如一个文质彬彬的绅士。
  却更添了无形的威严。
  这才是一种气场!
  强大的气场!
  嵇阮终究是文士,未免失之于y柔;太子和安特烈终究是太年轻,未免显出了几分浮躁。短短数日,北国虽然集中了如此之多的出色男子。但是,当这么多顶尖的人物在身边时,一时,便压不住阵脚。
  人们还可以欢呼,呐喊,如追星一般。
  却从未有过如此安静的力量。
  阳刚也好,俊美也罢,尊贵也罢,成熟也罢!
  他一个人,竟然综合了前面三个美男子的优点。
  这也才是他震撼人心的地方。
  这就叫做气场!
  唯我独尊3
  陛下的出场,方才让场上所有人都安静下来。
  千万人匍匐着。
  充满了虔诚,那是一种无声的敬仰。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千万双眼睛,又在偷偷地窥探。
  充满了一种强烈的好奇,强烈的敬畏。
  这也是他们第一次如此大规模地看到陛下出场。
  尤其,不仅仅是面对朝臣,还面对天下的民众。
  养在深闺的天子、皇后,本来是不会这么轻易出场的,能看到的人,无不视为莫大的荣耀。
  而皇后也毫不逊色。
  皇后是一身红色的袍服。这种红,又并不嚣张,显得那么淡雅。头上并没有凤冠霞帔,戴的都是相对较轻的首饰。也因此,一步一摇曳,珠翠环绕,眉目如画,更是显得肤白如雪。尤其是那双眼睛,那么黑,那么大,那么亮,仿佛一颗黑亮的葡萄,在水银盏里流淌。
  尤其是她头上的那枚翠绿的钗,也许是几十万年才会出产的一块祖母绿打造,整个将她半边雪白的脸都映衬得几乎透明起来。
  她抬起眼睛,盈盈地看一眼,所有人都来不及分辨她美还是不美,先被那双眼睛所震慑。
  就连安特烈也被震撼了!
  有一瞬间,他不敢相信,这是芳菲!
  这是那个大脑门的少女。
  可是,她的目光却是熟悉的——那么黑,那么亮的一双眼睛,后来,他走了很多地方,见了很多的人,却再也没有见过这样的眼睛。
  她站在陛下身边,娇俏的身子,和陛下的伟岸魁伟,形成一种鲜明的对照,仿佛依人的小鸟,又仿佛正是那棵树上开出的花。
  一切,都是恰到好处。
  这时,才注意到她的身子,那雍容的面容下面的身子——是微微凸出的,就算是盛装的礼服,也掩饰不了的身子——身怀六甲!
  唯我独尊4
  这时,才注意到她的身子,那雍容的面容下面的身子——是微微凸出的,就算是盛装的礼服,也掩饰不了的身子——身怀六甲!
  陛下带着身怀六甲的皇后出场了。
  他在这个时候,竟然带着皇后出场。
  安特烈心里一沉,想起朝晖上人。
  神殿之人,正愁拿不到圣处女公主的把柄,心心念念的就是希望她自己出现。罗迦陛下,竟然带了她前来。这岂不是自投罗网?
  怎么办?
  芳菲是不是很危险?
  大祭司呢?
  朝晖上人呢?
  他们在哪里?
  他心里剧烈的跳动,一时,竟然掩盖了相见的喜悦。
  太子也惊呆了。父皇,他竟然带芳菲来这里。父皇竟然如此公然出其不意地露面。
  可是,他还来不及转念,众人已经跪了下去:“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广场上,无论南北,无论神殿还是北武当,万民跪拜。
  就连大祭司等全部颔首行礼。
  他们在这样的时候,是无法忤逆罗迦陛下的。
  这才明白,礼仪、权杖的威慑力度之大。
  只有一个人不是跪着的,他几乎是跑过去的。是安特烈。
  他是国君,柔然的国君。柔然虽然小,但是也是和北国并列的。
  并不需要跪拜。
  可是,他依旧行礼,是晚辈对长辈的礼:“参见舅父、舅母……”脸上带了深浓的笑意,目光从罗迦面上,很快到了芳菲的面上。看着那张被翡翠映照得翠绿的脸,一时,竟然无法说什么得体的话。只是用微笑带过,彼此之间,心照不宣。
  芳菲乍一见了故人,心中的喜悦之情,简直难以言喻。那是一种奖赏一般的欣喜,在这样四面楚歌的时候,在全是敌人的时候,能够看到安特烈,仿佛是上天的一次恩赐。
  唯我独尊5
  竟然会在这里看见安特烈。
  他竟然会来!
  他总是出现在恰如其分的时候。
  就如自己当初被困在神殿!
  就如当日自己在深宫里,陷入绝望和失落的时候。
  他总是如此出现,就如一个真正的太阳神。
  他才是年轻俊美的太阳神。
  久别重逢,千言万语,一时不知该从何说起。她反而平静了,只是微微一笑,点头。
  安特烈心里暗喝一声彩,这时,感觉到一阵灼热的目光——一看,是罗迦陛下!伟大的罗迦陛下,他面上似笑非笑,眼里,却是一层深深的警告!
  他哈哈大笑起来。
  这个舅父,从来都是这样。
  外人看来,这三人彼此只是礼节性地在行礼。虽然显得热情了一点儿,但那不是两国国君之间,而是至亲的礼仪,所以,也丝毫不奇怪,唯有当事人,才能明白这其中的关键和诀窍。
  “儿臣叩见父皇、皇后……”
  太子的行礼,恰到好处地打断了三人之间微妙的尴尬。
  罗迦面带笑容:“皇儿,起来吧。”
  太子站起来,目光不经意地看一眼芳菲,但见她行动自如,面上因为开心,带了一丝微微的红晕,显然是身子已经无恙了。
  芳菲接触到他的目光,微微一笑,点点头。
  这样的目光,是二人才明白的,然后,很快闪开。太子竟然小小的开心,退在一边。
  然后,是东阳王、京兆王、任城王、乙浑、陆丽等重臣。
  按照官衔和爵位跪下行礼。
  “参见陛下。”
  “参见皇后娘娘。”
  他们口里行礼,目光却早已看到皇后的倩影——那样华贵地站在陛下身边,一起领受群臣的朝拜。
  所有人都意识到,问题是出在皇后身上——尤其是大祭司隐隐透露出的信息:陛下不敢来,便是因为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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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陛下做贼心虚。
  但是,他们并不知道陛下为何要做贼心虚。只是隐隐地猜测,整个辩经会期间,陛下都不会出现。他躲藏着!
  以大家不可告知的秘密在躲藏着。
  现在,陛下不仅来了。
  皇后也来了。
  二人是一起出现在万民的天下。
  一起出现在众人的视线里。
  而且是以这么强悍的仪仗队出场,仿佛检阅天下的君王。
  这个时候,才是真正的君临天下。
  本来,二人的出场有很多的不符合祖制——比如,不该通同坐一辆轿子、不该如此携手,不该……皇后就不该如此出场!
  可是,这一次,违背祖制的事情实在太多了——因为,自古以来,北国历史上就没有那个皇帝是以这样的排场来神殿的!
  现在,明显是凌驾于神殿之上了。
  那是旗帜鲜明地表明:唯我独尊!
  唯我独尊!
  唯君独尊!
  这在北国的历史上,尚且是第一次。
  所以,众人反而不知道该如何劝谏了。
  罗迦的目光扫过众人,每扫过一人,那个人就会低下头去。尤其在京兆王面前多停留了片刻。这是自己的兄弟,胞弟。也因为信任,曾让他出任冀州、青州、豫州的刺史,掌握了一半的兵马大权,直到他回京病退。
  兄弟二人目光相接,京兆王竟然不敢迎着皇兄的目光,忽然明白,自己回宫,找太子,和朝晖上人等联系,一举一动,都已经全部落入了皇兄的眼里。
  他低下头,只是行礼,硬着头皮:“参见皇兄。”
  罗迦这时才开口:“各位,都请平身。”
  这一次,人们注意到他的那个“请”字。
  却何止一字千钧。
  这时,大家还看到一个身影——大将军李峻峰!
  李峻峰在后排的顶马掠阵。
  唯我独尊7
  李峻峰在后排的顶马掠阵。
  本是那么显赫的一人,可是,因为帝后的光芒实在太胜,不自禁地,将他淹没了。众人直到这时才看见他。
  李大将军,其实是不容淹没的。
  任何时候,他都是将星里最闪耀的一颗。
  他就立在陛下旁边,大马金刀,一身威武,竟然是王爵的穿戴。
  有诏书铭文,李将军,已经被封为平城王。
  陛下,在这个时候,召回李大将军?
  李大将军难道仅仅是单纯回来奔赴丧事的?
  大祭司看到李峻峰,比看到皇后更加震惊。
  天下皆知,李峻峰是陛下的左膀右臂,这个时候,陛下为什么还让他出现在这里,而不是马上赶回去前线?
  陛下难道不会判断出现在的形式?
  他到底摆的什么迷魂阵?
  台下的重臣,也各自揣着心事。
  众人想起昨夜才听得太子说的,皇后遇刺一事。再看陛下,立即意识到一些关键的时候——大家的抉择。
  所以,久久地都跪着,竟然一时没有起身。
  人人的背心都是一身冷汗。
  安特烈看着这些不可一世的老家伙,昨夜在太子面前侃侃而谈,是何等的嚣张和大义凛然,要陛下这样,要陛下那样,仿佛陛下不答应,他们就会马上揭竿而起似的。
  今日呢?
  今日为何一见了陛下就如老鼠见了猫?
  方领悟——打下江山的重要性!陛下半生戎马,南征北战,这北国的江山,是他打下来的,更是他一手扩大的。他并不仅仅是守成之君,他还是开疆拓土之君,其功勋,其威望,丝毫也不逊色于他们的太祖。
  难怪,就连三个老王都跪地不起。
  “这次盛会,还需要各位爱卿多多尽力,大家都起来罢。”
  他微微提高了一点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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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微微提高了一点声音。
  众人如获大赦,这才起身。
  太子简单地禀报了几句,罗迦很是满意,点了点头。
  然后,是礼官上前向他汇报事宜。也就是简单地说了接下来的辩经会行程安排。
  罗迦听完,转眼看了看众人。
  乙浑站在侧翼,看陛下的目光扫来,立即躬身,笑容可掬:“陛下刚到,既然一切都已经准备妥当,不妨先请去观礼。老臣陪您一起去。”
  众人暗暗骂他的j诈——简单的一句话,就表明了立场。
  乙浑最是首鼠两端,他此时这么急于表明立场是为什么?而且,整个时段,他都毫不犹豫。众人就算是心存疑忌的,也都转了念头——乙浑的判断是很少错误的。他敢于如此,自己等人,又该如何站队?这天下,没有比他更了解陛下的大臣了,他可是跟着陛下打了几十年的。
  罗迦却点头,微笑,很嘉许的目光。
  乙浑十分得意。躬身走在前面,带路。
  宰相都带头了,其他人还能怎样?
  拉法上人看着自己这个兄长,差点没忍住要冲下去揍他。
  芳菲内心几乎要笑出来,却忍住,稳稳的,和陛下一起,丝毫也没有慌乱。她甚至那么专注地看着群臣的表情,看着他们一个个那么微妙的神色,
  这一次,心底没有丝毫的不安。
  那是因为身边站着的人。
  因为那双有力的大手一直拉着她的手,紧紧的,如一尊巨大的保护神。
  在他身边,对此感受到这样明显的保护。
  侧面,是冷刀一样的目光。
  那是大祭司、阿当祭司、拉法上人等的目光。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芳菲身上。这一次,和皇宫的祭祀上所见的不同——祭祀上见到的皇后,清雅淡漠,素面朝天,一身浅灰色的袍子,气喘吁吁,神情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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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次所见的皇后,却是盛装出席。在她的胭脂唇红,流光溢彩的首饰之下,仿佛一位雍容华贵的贵妇!
  如果说,当初一身灰色袍子的女子,还有几分素雅圣处女公主的影子。
  现在浓妆淡抹的皇后,已经完全消失了白衣少女的风华。
  那是截然不同的两种人。
  大家只能看到她眉宇之间的珠翠萦绕,迈步,举手投足,都是那么的风姿卓绝,仿佛是历经了宫廷礼仪,落落大方的少妇。
  竟然连大祭司都认不出来了。
  竟然连他在这一刻都乱了方寸,完全无法断定。
  皇后——圣处女公主,二人之间的差距,实在是太大了。
  他仔细地回想怀里藏着的那幅画卷,那是皇后没错。
  可是,那是圣处女公主么?
  岁月已经溜走!
  跟着那一把大火。
  一时,竟然有点恍惚。
  陛下越是大胆,他就越是怀疑!
  真要是圣处女公主,陛下岂会带她出来?
  这时,帝后已经在往前走了。只是很短的几步距离,但是,陛下,是亲自挽着皇后的手,寸步不离。
  也因此,他看到的,已经是皇后的侧面。
  摇曳的凤钗,挥动的长袖,流云水袖一般,仿佛一朵大红色的云,沉淀在一片地上,慢慢地移动。
  决不是当初神殿的少女,青涩的面孔,一身白纱,赤脚,踩在青草上,肆无忌惮地奔跑,跳跃。
  仿佛一只梅花鹿。
  那不是容颜的差距,而是气质上的差距。
  何止天上地下。
  是岁月让人改变,还是根本就认错了人?
  是陛下故意摆下迷魂阵,还是真正的有恃无恐?
  尤其是阿当祭司,他当时曾被皇后一声令下抓起来,一见了这个女人,不知为什么,就被那种气场所震慑,不自禁地后退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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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此时此刻,那个女人身上,已经没有了杀气——她面带淡淡的笑容,仿佛整个人都蒙上了一层淡淡的柔光。
  只是挥手之间,行动之前,一步一步,都非常镇定,毫不慌乱。
  纵然是明白大祭司和阿当祭司等人比火还要炙烤的目光,——也丝毫不以为然。
  那是因为她想起陛下的话:芳菲,你怕什么?就当你生的美丽,人家喜欢多看几眼罢!
  当时,她笑得肚子都疼了,也难得罗迦陛下,偶尔也有这样的幽默。
  现在,算什么呢!
  就当多了几个粉丝而已。
  大祭司也会看美女的,稀奇,对吧?
  大祭司却想的是:
  昔日的圣处女公主,能有如此之好的心理素质?
  众人不经意地交换了一下眼色。
  大家伙正在想尽一切办法,从刺杀,到收买j细,要的就是皇后出面,以资对质,可是,她却肆无忌惮地,正大光明地出来了。
  陛下此举是何意?
  半真半假,似真似幻。大家一时反而被震慑了。
  然后,她的目光,落在神殿这些人的身上,一点也没有闪避,一点也没有犹豫,带着些微的好奇,释然,仿佛是彼此的第二次见面。
  只是第二次见面而已。
  镇定得完全不像话。
  大祭司忽然觉得有些不妙,他一生不知见惯了多少大风大浪,这第一次,竟然觉得如此背心凉飕飕的,仿佛怀里藏着的画像是一把尖利的刀。
  通灵道长,王肃、嵇阮等都在向帝后行礼。
  皇帝的声音:“免礼。”
  然后,是她微微地开口,皇后的礼仪:“免礼,都免礼。”
  她说话的声音也是淡淡的,很慢很慢,仿佛带着一种温柔的慵懒,就如黄昏的一缕斜阳,带着淡淡的温度,却不灼热,一切都那么恰到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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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止是大祭司,就算是通灵道长、王肃等人,也觉得微微的意外。总觉得,这一次的皇后,跟以前所见,都不一样。
  以前的皇后,总是带着过客的气质,眼神里,总是不安的,仿佛得过且过的和尚,做一天皇后敷衍一天。就好像她是到皇宫旅行的,走一遭就行了,其他的,事不关己。
  直到这一次,才是真正的皇后!
  和陛下并肩而立,稳稳地站着,真正一如母仪天下的国母,认真地,谦逊地,虔诚地,看着属于自己的国土——
  从此,这北国,也将是属于自己的!
  它的兴旺与否,跟自己也有莫大的关系。
  这也是她第一次真正地如此大规模地亮相。
  然后,是罗迦的声音,对着众人,声音清朗:“平身,大家都平身。”
  广场上所有人都站起来。
  不知是谁带头,忽然爆发出一阵欢呼声:“陛下万岁!”
  “陛下万岁!”
  这和先前的行礼是不一样的。
  先前是敬畏,这一次,却是由衷的拥戴——
  罗迦满面的笑容。
  安特烈看着他的王冠上那棵明亮的红宝石,不得不感叹,容貌的力量,可真是强大。这个舅舅,就是来砸场子的——自己和太子这等年轻人,一下就被他比下去了。
  难怪,芳菲会从北武当回来。
  他的目光,却是带着挑剔的,审核的——是她心甘情愿回来的?是罗迦陛下强迫她的?
  可是,如果是强迫,岂能如此慎重地带着她出席这样的场合?
  这样的尊荣,这样牵手并立的姿态,以及先前一同乘坐的轿舆,那都只表明一个态度:
  一个男人所能给予女人的最大的尊贵!
  一个皇帝所能给予皇后的最大的尊重和荣耀。
  她就站在他的身边,并列,享受万民的朝拜,分享他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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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下,再也没有比这更尊贵者了。
  也是历代的皇后,极少能享受到的无上的荣光。
  唯有在北国这样礼仪尚且不太规范的游牧民族诞生的国家上,才会允许这样的尊贵女人,要是放在南朝,那是不可想象的。
  就连嵇阮也如是想。
  可是,一切,放在这里,在这个盛大而威严的广场上,却仿佛是那么理所应当,毫不突兀。
  一点也不突兀。
  仿佛那是天生就应该的。
  然后,她看到广场许多的女眷。
  女人看女人,往往比看男人的兴趣来得更大——比较,评判,衡量,看对方,是不是如自己一般漂亮!如果自己没有那么漂亮,会不会比她有才气?如果没她有才气,会不会比她更有气质?
  女人最羡慕的标准:容貌第一,气质第二,才气第三。
  让所有的人选择,都是这三个标准,绝对有先后的排名。
  也因此,她们对这北国的皇后,比对几位男人的兴趣还大。
  芳菲在万千的目光里,一一走过。
  罗迦一直拉着她的手。
  在他们的旁边,是安特烈。
  后面,是太子。
  然后,是王爷们。
  然后,是各级的官员。
  天家的威严,没有经过刻意的安排,却在这个时候,忽然天成。
  大祭司等,竟然有种被人反客为主的感觉。
  这天下,这神殿,都是他罗迦陛下的!
  可是,原本,是该两分天下的!
  不能是他一人登顶!
  可是,此时能说些什么?只能硬着头皮跟上去。
  但是,陛下和皇后去的却不是神殿展台,更不是中间的太子代替祭祀的展台。而是北武当的展区。
  所有臣民都安静下来,心情紧张!
  陛下,竟然往那边走!
  他甚至不选择太子一样的中立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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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他们很快发现自己的顾虑是多余的。
  因为,罗迦陛下带了笑容:“听说北武当的展区,有新到的宝贝,柔然王,你可有兴趣?”
  众人松一口气。
  原来,陛下仅仅只是去看展览的。
  人人都有好奇之心,这算不得什么。
  “陛下,小王不止是有兴趣,而且是有浓厚的兴趣。这一次,方不枉来一趟,得以一饱眼福。”
  罗迦一边走,一边说:“柔然王,真有这么好?朕一定得去欣赏欣赏!实不相瞒,这次的瑰宝初次运来,朕还是第一次看到。”
  安特烈一本正经地,既然舅舅大人待自己以国君之礼,自己当然不能失了分寸。他满面笑容,声音惊叹:“小王最大的感受是北武当展出的青铜器。真的想不到,北国竟然有如此精美的东西,那是真正的瑰宝啊!”
  他的声音又大又响亮,众人都听得分明。
  “昔日,我父皇总是说柔然珍宝多;可是,较之贵国的这批瑰宝,简直无法相比。实不相瞒,小王一来,就去参观了这批珍宝,那真是人类历史的共同财富,伟大的伏羲大神,伟大的通天神树……太令人着迷了……”
  罗迦听得这句“北国的瑰宝,”很是满意。芳菲也微笑起来。
  “小王正欲去参观。那真是一组精美的青铜器。太妙了,真不敢想象,到底是什么人,才能制造出如此精美的祭品……北国有如此伟大的历史,小王今日目睹,真的是令人心旷神怡……”
  “好,朕就随你去参观参观。”
  “多谢北皇陛下。”
  两位陛下侃侃而谈,一切都是符合礼仪的——陛下,只是带着贵宾去参观一下青铜展品而已,这在礼仪上是完全合格的。
  任何人都不能说三道四。
  后面的重臣,听到他夸赞北武当的展品,本来是不满的,可是,那句“北国的瑰宝”,立即堵住了众人的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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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面的重臣,听到他夸赞北武当的展品,本来是不满的,可是,那句“北国的瑰宝”,立即堵住了众人的嘴巴——
  众人仿佛这才第一次意识到,这些展品,不是南北的差异。
  那是通灵道长带来的,通灵道长本人,也是北国人了!
  他户籍在北国,子弟在北国,从师长开始,已经几代人在北国了!而且他本人是北国的国师。
  就算是最最顽固的老贵族,也不敢说——通灵道长不是北国人。
  所以,北国人带来的展品,当然也该是北国的。
  他们都是北国的!
  这一点,才是最重要的!
  比一切都重要!
  那是一种心里转变的微妙的归属感。
  如果一件东西,不属于你自己,哪怕再昂贵,再精妙,你也不过是羡慕而已。
  可是,一旦得知,这东西忽然变成了你自己的——那种主人的心情,却是难以言喻的。
  通灵道长忽然注意到,众臣的目光在细微地改变。以前的充满敌意,到现在的淡淡的欣喜——啊,这么多好东西,竟然是我们北国的!
  我们北国人的历史岂不是大大地提前了许多年,增加了许多的辉煌?
  语言的力量真是无穷的。
  仅仅是安特烈的一句话,大家的心结,仿佛立刻都在扭转。
  芳菲微笑着,不经意地看安特烈。却见安特烈也带着微笑,几乎以快得看不见的速度,眨了眨眼睛。
  她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样的感觉,那是一种突如其来的轻松——看到他,就会无比的轻松。
  此时,众人都停下。
  因为前面是一座巨大的展台。立的正是伏羲大神。
  伟大的伏羲大神,他高高地站立在台上,赤足,系着玉镯。身上是三层叠的燕尾服,头上戴着五色紫金冠。他身材高大,面容威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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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所有的青铜器里,最高最大的一件。
  相比对面神殿的纵目神——那是一个巨大的头像,双目突出,千里眼顺风耳一般,却是个半身。
  也因此,忽然隐隐地分出了高下。
  “陛下,您看,伏羲大神好奇特。”
  “哦,哪里奇特?”
  “众神之中,他最高大!而且,唯有他是全身!”
  “果然如此!”
  两位君王,一唱一和,大声地谈说。
  众人平息凝神,只能静听。
  解说员变成了皇帝,谁还敢开口呢?
  果然,大家随着二人的解说看去,只见众神之中,唯有伏羲大人是站着的,高高的,如云端雾里下来的仙人。
  其他的神,却是半身,或者比他矮小。
  这意味着什么?
  任何人都知道,古代的青铜器十分珍贵,采集不易,要铸造的人,肯定是非常伟大的先祖或者神灵。
  大的比小的为尊贵!
  全身的又比半身的为尊贵!
  而南北全部加在一起,所有的青铜器里,人物组件中,唯有伏羲大神是完整的。他阔立在天地之间,双手环抱着一道符咒,仿佛是代表上苍,在向万民赐福。
  他才是最高最贵者。
  所有人,第一次参悟出这个道理。
  一时,竟然鸦雀无声。
  大祭司心里愤怒到了极点,却偏偏一点都做声不得。
  罗迦转向各位重臣,笑道:“各位爱卿,你们可都参观了这些展品?”
  “回陛下,都看了。”
  东阳王十分好奇道:“陛下,老臣这些日子一直在疑惑,为什么这些展品,和我们神殿的大神一脉相承?”
  乙浑也赶紧道:“是啊。这是为什么?”
  罗迦看着通灵道长,又看看大祭司,笑道:“二位,这个问题,你们两人才能回答。”
  大祭司冷冷道:“我也在蹊跷。”
  ps:今日到此,明日晚8点之前更新:)
  洗脑大法1
  罗迦看着通灵道长,又看看大祭司,笑道:“二位,这个问题,你们两人才能回答。”
  大祭司冷冷道:“我也在蹊跷。”
  在他身边,神殿请来的高僧们都看着那组青铜器。他们都是识货之人,这些天下来,无数次近距离地观察过那组青铜器,但是,因为北武当的戒备森严,不允许越过那条围栏用手触摸,所以,还没有有效的鉴别手段,始终不死心。
  拉法上人问:“道长,这些青铜器真的以前就是藏在北武当的?我们怎么从没听说过?”
  通灵道长一笑,何尝不知道他们的质疑?
  他转向罗迦,手里的拂尘一执礼,罗迦哈哈笑道:“道长,这组伟大的祭器以前藏在哪里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要向大家展示它的久远而珍贵的历史,这样吧,今天彻底开放,所有人都可以进入,仔细欣赏一下的古老的历史……”
  他这话说得委婉而又明白:对所有人开放!今日,就是让大家来鉴别真伪的。
  拉法上人眼里露出一丝喜色。
  在他身边,站着两位貌不惊人的人。这二人,可是他从南朝请来的古物鉴定僧侣。这二人都出自山东,齐鲁大地,便是几千年前夏商周祭祀神庙的源发地。据说,他们的祖上,历代都是负责看守神庙祭祀的,至今,其中的一支,还肩负着守候孔子庙的重任。
  孔圣人,至圣先师,在北国甚至都有祭祀太学庙宇,就是当年太祖引进崔浩的时候,开设的。北国的老贵族们,再武夫,也是知道孔子的。
  由这两个人鉴定,自然是信得过的。这时,众人也意识到,神殿交游的广阔,眼光的独到,若说大祭司没有野心,谁会相信?
  通灵道长微笑着,一挥手,看守的士兵,将栅栏打开。
  皇帝皇后、安特烈、太子以及众人,鱼贯而入。
  洗脑大法2
  皇帝皇后、安特烈、太子以及众人,鱼贯而入。
  这些神器,大家不知道看了多少次了,可是,如此面对面,手触摸到,感觉却是完全不同的。
  那是一种来自于渺远地方的真正的震撼——缅怀,感念祖先的丰功伟绩,在人类的洪荒时代,如何的开天辟地,孕育人类,以强大的法力,开创人类的历史。
  芳菲也是第一次目睹,书本上的记载,和实物之间的区别,是不可同日而语的。
  昔日,总是觉得神殿的那些纵目神,面目之可憎。如今,见了伏羲大神,方感到一种真正的敬畏!
  是大祭司他们曲解了教义!
  而非是大神邪恶。
  她想起自己刺向那些大神胸口的针刺,不由得暗自汗颜,悄悄地汗流浃背。
  忽然觉得身后冷嗖嗖的,不经意地侧眼,那是大祭司的目光!
  就如一柄利箭,狠狠地s在她的微微耸立的肚子上!
  无限的怨恨!
  这个亵渎,这个玷污!
  她竟还敢来亲自抚摸伏羲大神——抚摸和纵目神一系的大神!
  这是赤ll的侮辱!
  可是,他却不敢说话!
  此时,她是皇后,是一国的国母。
  罗迦不经意地搀扶住她,身子轻轻一倾,不经意地遮住了他的身影,大祭司的冷箭,便全落在了陛下大人华丽的龙袍上。
  很轻微的举动,芳菲却心里一暖。
  罗迦微微一笑,仿佛是在用眼神跟她交流:这是伟大的瑰宝。
  她会心一笑。
  但是,身后还是无法避开大祭司毒蛇一般的目光。
  她甚至丝毫也不犹豫,只要大祭司证据确凿,会马上出手将自己在众目睽睽之下杀掉!
  可是,目光接触到伏羲大神那冷峻的目光,又觉得一阵安详——并不让人觉得畏惧,而是一种平静的力量。
  真正的大神,这才是真正的大神!
  洗脑大法3
  两名齐鲁之地来的鉴定专家,手里各自拿着两枚貌似镜子一般的东西,但绝非是镜子,而是一种凹凸的,谁也不知道的材料制成。
  那好像一种玉石,又不是,呈现出一种暗红的古老的颜色。
  二人拿着“镜子”,对着伏羲大神的青铜,上下地照s,对比,脸上的神色,越来越奇怪。
  大祭司等人的神色都十分紧张,就连罗迦等,看着他们的神色也微微紧张。不知道,他们到底会鉴定出什么样子。
  二人就这样来来回回地,从大神脚踝上的镯子到他的五金落日王冠,一丝一毫也没有放过,其间,侍卫们还必须抬来小梯子,让他们站上去,对大神的头部加以鉴定。
  终于,梯子忽然一歪斜。
  二人脸上竟然满头的大汗。
  这是深秋,尽管阳光不错,但是,绝不会热。
  二人对视一眼,神情十分紧张,然后,同时点了点头,仿佛确定了一件重大的事情。
  这一目光交汇后,二人忽然激动起来,强忍住某种兴奋,几乎是顺着梯子跳下来的,一跳下来,就跪在地上,匍匐着,不停地叩头。
  众人都愣住了。
  好不容易那两名鉴定者抬起头来,却泪流满面,声音发抖:“天啦,终于找到了,找到了,这是我们的老祖宗啊……是老祖宗啊……是我们伏羲大神的真迹……以前,我们都以为只是传说,不料,经历了几千年的风雨,竟然又看到了……”
  在场的所有南人僧俗,嵇阮、玄空大师,包括通灵道长、王肃等,全都跪了下去。
  就连大祭司方面请来的嘉宾也跪了下去。
  所有南人都虔诚地行礼,叩拜伏羲大神。
  大祭司面色铁青。
  在列的所有北国人,也都面色铁青。
  再怎样,也不可能再昧着良心说那是赝品!
  洗脑大法4
  再怎样,也不可能再昧着良心说那是赝品!
  那决不是赝品。
  就因为那是真迹,所以,众人的惶恐更是不安。
  仿佛暴风雨的前夕,一场巨大的变故。
  而且,这些日子的辩经,通灵道长等人也尽力地回避着这个问题,仿佛要等到陛下来才解开疑窦。大祭司心想,难怪他们以前都是不痛不痒的谈些逍遥游,养生之类的,仿佛不堪一击!
  不料,杀手锏竟然留在最后面!
  这个伏羲大神,就是其中的关键。
  情势,比自己料想的更加恶化。
  那是一个无形的转折——仿佛双方的力量瞬息发生了逆转!
  拉法上人见此,忽然冷笑一声:“就算是真迹又如何?也只能说明他是你们南人的大神!”
  此言一出,他立即察觉不妥。
  不仅南人,北国人也都瞪着他!
  既然伏羲大神和神殿的纵目神一脉相承,那岂不是纵目神也是南人的大神?
  而且,人人都有贪婪的心理——这么好的东西,岂能属于那些弱不禁风,见了马都以为是老虎的南朝懦夫?
  他立即噤声。
  通灵道长看了大祭司一眼,这才清清嗓子:“各位,大家都看到了,这位大神,是伏羲大神。伏羲大神,是盘古开天辟地的第一位大神。正是他和女娲娘娘一起,创造了人类。古代的青铜器十分昂贵,尤其在夏商之前,由于采集炼制非常不易,比黄金还贵重。所以,大家看到的这么多青铜器,从酒樽、方尊再到人物像,唯有伏羲大神才是高大的全身像!其他人,都只是半身,或者只有一个头部。为什么古人会不惜耗费这么巨大的代价,旷日持久的时间来制作?就因为他是我们的始祖,是华夏大地共同的先祖,他最是尊贵,其他的后来者,无论是谁,都必须在他之下……”
  洗脑大法5
  人群里,响起轻微的嘘声。
  但是,很快安静下来。
  大家都沉浸在这个突然的震撼里,还来不及反驳。
  “伏羲大神是太阳神,这旁边的通天大树,就是他登天的神树。他通过这棵扶桑树,上达天听,让太阳照耀日月,大家请看,这株神树,看到上面的树叶没有?”
  所有人的目光都其中到了伏羲大神旁边的那棵青铜神树上。其造型的精妙,上下两排神兽的栩栩如生,无一不是杰出的艺术珍品。
  别说远古,就算是现代的北国,也根本无法造就这样的珍品。
  甚至已经腐朽堕落的南朝也不行。
  “当大神休憩,上天攀爬时,树叶就会遮挡金乌的翅膀,所以,偶尔,就会出现太阳变黑,但是,时间都很短暂,等伏羲大神上去了,太阳便又出来了……”
  他这是在解释日全食的原因。
  第一次当着全体北国上层贵族的面,将日全食换了个更加容易接受的心理方式解释出来。众人一看,果然,那古铜钱的青铜神树,枝繁叶茂,底盘的神兽,座下的枝桠,仿佛一颗遮天蔽日的大树,太阳照过去时,的确容易被它的树荫所遮挡,也或许是休憩。小小的休憩片刻。
  拉法上人忽然打断了他:“道长,我承认这具神器的伟大和真实性,但是,请问,这么昂贵的组器到底来自哪里?为什么以前从没听说过?”
  通灵道长停下来。
  众人都盯着他。
  女娲造人,那是南朝的神话。
  既然是伏羲,这些展品,就来自于南朝。外来的洋神,怎能冲击本土的土神?
  就如刚刚那些泪流满面叩拜的南朝人。
  那是他们的大神!
  本来以为是自己的东西,忽然又回到了南朝,那是南北之间的差异。
  “还有!就算是伏羲大神,你怎么知道,他就比我们的纵目神更在前面?说不定是纵目神在先呢?”
  洗脑大法6
  在座诸人,也大多数不知道纵目神是何方神圣,到底在伏羲之前还是之后!
  如果是在伏羲大神之前,那当然得由纵目神做第一主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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