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神禁猎区》第 7 部分

  领地治理得井井有条。
  桌上堆满领民送来请愿书、或是要求他仲裁的案例、怀念他的好友的来信、必须尽速回覆的信件、盖有国王印玺的重要文件等等,他都用自己的方式,处理得有条不紊。并接受几个新农作物品种的改良报告,拿钱奖赏那些人。
  有好几次他还请休琍尔帮忙写文件,可是,他说休琍尔的文字太过神经质,最後还是自己重誊一遍。
  有时候,他会在桌子上磨指甲,支著脸颊百~万小!说。
  他也曾让休琍尔跪在桌子上,张开r体,顺从他的需索。
  这时的马克西米安,已脱下贵族的假面具,变成一只雄兽。一只拥有黑曜石的双眸以及漆黑头发的黑色野兽、一只黑豹——
  被抱时的记忆,在r体深处渐渐苏醒,令休琍尔几乎透不过气来,彷佛要甩开回忆似的,他匆匆离开那扇沈重的大门,逃入自己的房间。
  本来马克西米安是应该留在都城的,可是他却回到自己的城堡里,所以使者只好频繁的往来於两地之间。
  使者每次来访,休琍尔都得躲起来,反锁在房间内,而且遇到单靠使者联络还是无法传达事情,马克西米安必须亲自外出的时候,还会叫他回到塔屋里去。
  被关在房间里的休琍尔,可以感觉到城里有很多人在走动,有搬动家具的声音,还有东西被弄坏的吵杂声。令人不安的转变,使他无法保持平静,莫名其妙的焦躁起来。
  发生某些事情了。
  正在逐渐改变——他预料到这短暂的和平时刻即将结束,这使他非常不安。
  不过,到底是要结束什麽呢?是马克西米安要结束的吗?休琍尔无法猜测日来。
  他心中所感到的不安,说不定全都是自己在胡思乱想。
  没有人能为他一解疑惑,休琍尔只有单凭想像去猜测。
  特别是像休琍尔这样的人,想像总是会往悲观的方向发展。
  没多久就到了收获月,马克西米安更常以领主的身份外出,也影响到休琍尔的作息,使他失去到城外驰骋的机会。
  休琍尔被要求回到塔屋,就在这样的日子持续了一段时间之後。
  楼下的起居室里,有客人想见你。鲁本斯上来通报,突然要他离开塔屋。
  休琍尔想不出会是什麽样的客人,他本来想问老管家,不过,鲁本斯一向沈默,非必要以外的话绝不多口,就此错失了询问的机会。
  休琍尔从塔上下来,前往马克西米安的起居室,当他推开厚重的橡木门时,休琍尔发现这间与他最後一次看到的时候,情景没有丝毫改变的房间内,坐著拉蒙.高尔战将军。
  拉蒙……
  休琍尔全身的血y顿时冻结,僵立原地,几乎无法动弹。
  拉蒙的来访带给休琍尔不祥的预感,遭到两人凌辱的记忆也同时浮上脑际。
  ——暴风雪肆虐那天的事。
  休琍尔不仅被拉蒙.高尔战将军发现自己r体的秘密——兼具两性的神秘r体,而且,还被他在秘花上滴以热腊,受到惨痛的凌虐。
  任凭休琍尔不断凄厉的哭号喊叫著杀了我吧,两个男人仍然毫不留情的用他们勃起的r刀,像拷打似的凌虐休琍尔的前後。
  还青涩的女花以及隐藏在白色山谷间的花蕾惨遭蹂躏,令休琍尔的神智险些为之崩溃。
  同时遭到两只野兽的肆虐,想起当时的屈辱与痛苦,身心恍如要被撕裂般,休琍尔只觉得一阵量眩。不过,後来拉蒙就再也没有出现在休琍尔面前了。
  马克西米安也没有冉邀请拉蒙吧。因此,休琍尔才能够将这位拥有褐色皮肤、琥珀色双眸的战将军,推出记忆之外,忘却了他对这个男人的恐惧。
  然而这位艾斯德里的战将军却突然出现了。
  如潮水般涌上的恐惧与不安,使休琍尔双脚发软,几乎当场倒下。
  从看到拉蒙那一瞬间,他就冲动的想要後退逃走,他内心已经完全放弃要跟这个男人抗衡的念头了。
  但拉蒙却立刻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抓住他的手,把他拉到房间内,好像对待宫廷贵妇人似的,恭敬的对休琍尔行礼。
  你还是这麽美,休琍尔圣将军。这件白色洋装穿在你身上真是太漂亮了,马克西米安还真是独具品味……
  拉蒙第一次看到休琍尔穿女人的衣裳,嘴角勾起一抹嘲谚的笑。休琍尔从男人手中抽开手,把身体退的远远的。
  眉梢眼角都笼罩著忧郁,不过,更是魅惑力十足。
  拉蒙战将军以夸张的动作,配合一口低沈、清晰的声音,说著似赞美又似揶揄的话语,不过,又立刻大踏步近退到墙壁边的休琍尔,用一双满是肌r的手紧紧抱住他。
  拉蒙把脸凑近拚命抵抗的休琍尔,又闻又嗅的贴著他滑嫩光洁的脖子。
  好香的肌肤……
  这句话令休琍尔全身僵硬。
  强而有力的手臂紧紧地环住他,令他几乎透不过气来,男人的体重、怀中的热度,都让休琍尔感到晕眩。
  放手!拉蒙……拉蒙战将军!你穿越国境,就为了做这种事吗?别忘了你可是艾斯德里的将军!
  被紧抱在他怀中的休琍尔,冷冷的提醒他的身份。
  我今天来,是有事情要通知你。另外,则是特地来摘下你这朵美丽的白百合。
  休琍尔倏地抬起清亮的绿色美眸,瞬也不瞬地注视著男人。
  拉蒙笑了笑。
  看来你那无情的心,已经把我忘得乾乾净净了。
  满脸无趣的拉蒙,要休琍尔坐在靠窗的沙护上,自己则回到原来的位置上。
  然後突然说:我不知道你跟马克西米安之间发生了什麽,为什麽他要费尽心思的得到你,把你得无路可走?不过事到如今,你们两人间有过什麽瓜葛都无所谓了。
  休琍尔不懂男人说这些话的用意何在?这时拉蒙.高尔又用清晰的口吻继续说:休琍尔将军,回艾斯德里吧!王政被推翻,祖国已经变成共和主义,你必须回去看看。
  休琍尔的心意瞬间产生动摇,这一点并未逃过拉蒙的眼睛。
  自己与马克西米安之间的关系,眼前的男人到底了解多少?他完全无法掌握。
  马克西米安为了替妹妹报仇而猎捕休琍尔,并加以凌辱。可是现在,从都城回来之後,他根本没碰过休琍尔。虽然感受到彼此都渴望著对方,可是,男人似乎对休琍尔己失去兴趣,不想再品尝他那神秘的r体了。或许这是一种新的复仇方式,用禁欲的方式来对待他。
  拒绝平抚休琍尔体内的s动。
  休琍尔无法掩饰自己的困惑,拉蒙对他说:你不懂吗?这也是马克西米安的意思。
  马克西米安的意思?
  敏感到自己的话造成效果,拉蒙继续说:马克西米安认为——你是他的妨碍。
  休琍尔好像被人狠狠的抽了一巴掌似的,睁大双眼,愣愣地注视著男人的脸。
  拉蒙发现自己使用的话,带来出乎意料之外、致命的效果。但同时也感受到休琍尔对马克西米安的心意,心里泛起了一股酸意。
  所以,他更进一步的打击休琍尔:不管真相如何,你该不会想要留在以暴力侵犯你的男人身边吧?
  休琍尔反瞪著这麽说的男人。
  ……你还不是一样……
  拉蒙笑了,盯住他说:那可不,我绝不像马克西米安那麽残忍。
  休琍尔从男人身上移开眼眸。
  从以前,他对这个魁梧的大个子就没有好印象,拉蒙.高尔似乎对休琍尔很感兴趣,却是带著一种戏谴的态度。
  他甚至曾经怀疑过,这个男人是不是已经发现到自己r体的秘密?
  我不会亏待你的,休琍尔将军,离开这座城堡,回艾斯德里去吧!
  ——马克西米安说过,要折磨休琍尔至死,他抓住休琍尔就是为了替克蕾蒂雅报仇。休琍尔不认马克西米安会让自己从他身边逃走,如果必须让休琍尔离开,马克西米安应该会乾脆杀了他。
  可是艾雷欧尔的领民都知道休琍尔在这座城里,更重要的是拉蒙也知道。
  难道他会放过杀自己的机会吗?可是,恨意如此深沈的他,应该不可能会心软的。
  他是个外表冷静,内心热情——燃烧著熊熊复仇之火的男子。马克西米安.罗兰德的内心如果对另一种事投以热情的话,可以想见一定会更加激烈。
  如果是我妨碍到他的话……
  ——他可以杀了我啊!休琍尔在口中喃喃说著,不过,当他感觉到男人突然从坐著的椅子上站起时,他不禁吓得倒退了一步。
  可是拉蒙之所以站起,只是因为他发现门外有人。
  厚重的橡木门打开,马克西米安出现了。
  拉蒙.高尔是艾斯德里的军人,现在是革命政府的首长,也是国民议会的干部,他向入内来的马克西米安执以应有的礼数。
  刚才有先到的客人,让你久等了,抱歉。马克西米安说。
  拉蒙点头,已知道所谓的来客是谁了。
  是国王的使者吧?
  拉蒙是从城堡後门进来的,当然还不能让亚美利斯国的人看到他。
  他们的来意是什麽?我大概可以想像得到……
  马克西米安看著一脸笑意的男人。
  自都城来访的使者,两人携带著国王的亲笔文件而来。根据这个国家的习俗,他们穿著代表紧急事件的黄色制服。
  使者说:国王知道休琍尔.亚洛.艾雷欧尔停留在这座城里面。
  那又怎样?
  对这麽问的马克西米安,使者说,罗兰德公爵的领民看到休琍尔,误以为他是领主的情人。
  这种谣言很快就传开来,还传到国王陛下那儿。今天艾斯德里的新议会也送来文件,要求公爵回国。希望您不要忘记,您也快与巴瓦伯爵夫人的千金结婚了,这是国王与王后的亲笔书信。而让艾雷欧尔公爵早日回到艾斯德里,也有助于两国间的友好关系……
  ——在使者传达这个讯息的同时,拉蒙出现了。
  休琍尔发现马克西米安对拉蒙,已经没有以前那种亲密的感觉了。
  不只是如此,两人之间还弥漫著某种危险的气氛。
  拉蒙出其不意的问马克西米安:休琍尔比以前更加美丽,才一阵子不见,美得几乎让人移不开眼睛。你用了那个吗?
  这是他们两个人之间才知道的事情。马克西米安摇头否认。
  喔?那到底是怎麽回事呢?拉蒙困惑的喃喃自语。
  休琍尔将视线从两人身上移开,这一刹那间,他发现这个房间多了某种以前没有的东西。这个房间内的每一样摆设,他都非常熟悉,可是现在却添加了新的东西。
  那东西就放在马克西米安的桌子上。
  桌子上相当杂乱,诉说著他最近的工作有多麽繁重。可是,上面还多了一张烙画。
  在那张用金红两色镶边而成的烙画里面,精细的画著一位身穿淡蓝色衣裳,五官娟秀的少女。
  以前休琍尔也有过相同的金红镶边烙画。
  金色与红色。在亚美利斯国,是代表婚姻的颜色。以这两种颜色镶边而成的烙画,通常都是送给作为结婚对象的人。
  顺著休琍尔的视线,拉蒙也看到那张烙画。
  长得有点像克蕾蒂雅公主。
  拉蒙说出令休琍尔的心情更为动摇的话。
  不过,拉蒙并没有别的意思,因为他完全不知道休琍尔的妻子克蕾蒂雅,就是马克西米安的妹妹。
  在意吗?那位美丽的女孩,就要嫁给马克西米安.罗兰德了。
  休琍尔一双幽邃的绿眸,默默地转向故意强调此事的拉蒙,看到自己的话引起他的兴趣,拉蒙更是得意。
  而且她还是亚美利斯国王与宠妾巴瓦伯爵夫人所生的公主。
  休琍尔发现马克西米安的嘴角噙著一丝冷笑。
  为了让休琍尔知道,拉蒙还故意要将一些不需要说的话倾庆倒出。
  马克西米安是王妃与宰楣私通生下的私生子,让这两个人结婚……等于是表明了国王想与王妃和解的意愿。真是一出用心良苦的闹剧。
  别说了,拉蒙。我又还没有答覆。
  马克西米安阻止正鼓著如簧之舌的男人,可是反而引起拉蒙的大惊小怪:你在说什麽?难道你要拒绝?你知不知道这麽做,你的项上人头可能会飞掉?马克西米安,你是国王的家臣,也是王妃的儿子,你不可能拒绝的吧!休琍尔从美少女的烙画上移开眼光。
  原来马克西米安.罗兰德的体内,同时具有王族与军人的最高血统。
  休琍尔这才了解,为什麽自己会觉得,他有时候看起来像是一头优雅的野兽了。
  拉蒙的来访,也是要向休琍尔报告艾斯德里的情势已经大致底定了。
  并且通知休琍尔,回卡尔纳达的王妃的小儿子,七岁的约瑟夫王子已继承王位,继任艾斯德里的国王。
  王妃拥立约瑟夫国王,本打算要实施垂帘摄政,可是,受到新成立的议会阻挠,不准他与国王的弟弟一起回艾斯德里。
  如果要回国的话,就要以死去国王的正后身份衅进入修道院中,王妃拒绝了这个条件。
  大部分亡命在外的贵族,都拒绝回到受新议会政治控制的艾斯德里。随使有想回来的领主,也会遭到领民们的拒绝。
  整个艾斯德里都在急遽改变中。
  这时候休琍尔听到捉拿他的悬赏奖金已经取消了。
  因为国民与议会认为你己经没有任何力量了。
  这麽说的拉蒙.高尔战将军,脸上露出又似嘲笑又似怜悯的笑容。
  这一天,拉蒙也是匆匆吃过晚餐後,就在逐渐西沈的暮色中赶回艾斯德里。
  休琍尔在起居室等马克西米安送走拉蒙。
  要喝一杯吗?回到室内的马克西米安问休琍尔。
  不等休琍尔回答,他就拿出排放在酒柜里面的葡萄酒了。
  然後,好像交换似的,将烙画收进刚才拿出葡萄酒的那个位置上。
  突然间,放著烙画的那个柜子处,好似变成一个特别的圣域。
  马克西米安整理好沙发前的桌子,要休琍尔坐在对面的位置上。
  休琍尔依言坐下,看著挂在柜子里少女那双淡蓝色的眼睛,似乎所有的肖像都会令人产生同样的感觉,彷佛在回瞪著注视它的人。
  恐怕她的眼睛也正注视著马克西米安吧!
  休琍尔想要逃离她的视线。可是,马克西米安似乎没有察觉到这些,他打开新的葡萄酒,倒在玻璃杯里。
  庆祝丰收……
  说著,他做出乾杯的姿势,休琍尔也轻轻的歪了歪杯子以示回应,不过,他发现有人在凝视著自己,这次不是肖像而是马克西米安,一慌之下勿促的咽下口中的酒。
  休琍尔没有任何怀疑的认为那是一杯芳醇的美酒,然而——
  啊……
  碰到舌头的一瞬间,他的嘴唇惊讶的离开玻璃杯,重新确认里面的东西,然後把视线转向马克西米安。
  葡萄酒带著酸味,好像是已经腐坏的东西。
  但是,香气仍很浓郁,证明这不是坏掉的酒。
  看到休琍尔这麽惊讶,坐在对面的马克西米安忍不住笑了。
  他很久不曾这麽放怀大笑了,好似要向休琍尔赔罪似的,自己也喝了口难喝的葡萄酒。
  这是艾雷欧尔的农民为你送来的葡萄酒。你不觉得喝乾这些酒,是你这位领主的义务吗?
  马克西米安笑著说,将自己的杯子放回桌子上。
  以前艾斯德里的贵族们,还认为这葡萄酒很香醇呢!
  被带来马克西米安的城堡,尝过这个国家的葡萄酒之後,休琍尔的舌头己不习惯祖国的酸酒了。
  男人接著说:在我城堡里的储藏库里面,装满了这四个月里,艾雷欧尔农民送来的食物。而且这些酸葡萄酒的气味让人受不了,你乾脆带回去吧!
  他为自己从柜子里拿出白兰地,斟在新的杯子里。
  因为土地贫瘠的关系吧!而且,葡萄必须与不怕病虫害的树木接枝,以改良品种,不过也有适合与否的问题,很花时间的……
  正在谈论有关葡萄方面的事时,马克西米安的神情突然一变,室内不知何时已弥漫著以往那种带有强迫性质的气氛,他大踏步靠近休琍尔,将他压在沙发上,贪婪地吸吮著休琍尔的口唇。
  激烈得几近疯狂、炽热,令人怀念的吻。等马克西米安放开休琍尔时,他被抓的两只手腕已红了起来,清晰地留下男人的指痕。
  马克西米安也发现那痕迹。
  你好容易受伤,就像花一般的娇嫩。
  如狂涛怒浪般在体内的热情,令马克西米安紧紧抱住休琍尔纤细的身子,想要感受他体内深处的温暖、品尝多汁的蜜蕊、听到他甜美的呻吟。难以抑制的冲动,令他的呼吸渐转粗重。
  他想看到清澄的绿色瞳眸在情欲的勾动下,转变成艳丽的紫萝兰色,想要看到休琍尔的眼睛产生妖异的变化。压抑多日的欲望,饥渴地折磨著他的心、男性的本能。
  他又再次亲吻休琍尔。
  那一刹那间,既似永恒又似只有一转眼之间。
  休琍尔体内的情欲,也开始点燃。
  出于本能的,休琍尔感受到马克西米安也受到同一种欲望的控制。
  夜就要开始了。
  甜美的痛楚,晕人的快感、受官能掌控的夜。
  就在这时,马克西米安.罗兰德的眉间突然勾起一抹苦涩,心里正在做著痛苦的抉择。
  好像要以悬崖勒马来惩罚自己似的——也或者是因为他找到新的证据。
  他唐突的开始说话。
  今天从都城来了两组客人。
  对现在的马克西米安而言,语言是必要的。因为这样才能让他想起自己的立场。
  第一个来的是我的部下,来询问有关违反军务规定者的处罚。接踵而来的是国王的使者。
  休琍尔不知道他想说什麽,只是默默的从男人的表情中,读取他的心意。人的表情,是无法靠意志力来控制的。不管多麽面无表情的人,也无法控制肌r微妙的动作,或是皮肤色泽自律性的改变。
  浮现在马克西米安脸上的,是相当苦恼的表情。
  可是,休琍尔无法猜测出他苦恼的原因。
  也许是因为令马克西米安苦恼的原因,不只一个。使者的事情倒是无所谓……
  停止谈论使者,马克西米安好像有点焦躁似的移动著指尖,眸光倏地转黯,突然伸出手扼往休琍尔纤细的脖子。
  休琍尔惊讶的抬起头。
  黑曜石般的深沈瞳孔,和澄澈明净若绿宝石的眼眸在空中交会,彼此似乎都想读出对方内心的秘密。
  马克西米安想告诉休琍尔一些,过去不曾谈到的事。
  ——为了与过去做个了断或是和解……
  休琍尔……
  带著苦涩的表情,放在脖子上的手更加用力,马克西米安.罗兰德粗嘎的低声喝问:你有事情瞒著我。
  大概是为了让休琍尔回答吧?马克西米安手指略微放松力量,休琍尔睁大眼睛。
  看著马克西米安直勾勾注视著自己的黑色瞳眸,登时牵动了他的内心,想起夜夜入梦的黑豹。
  我没有隐瞒你什麽,你应该已知道我的一切……
  知道他r体的秘密,曾让他痛苦哀号,也曾让他放弃一切矜持的放荡呻吟,不仅这样,他还知道休琍尔的内心有多麽的脆弱。
  此时按在休琍尔脖子上的手,不知何时,也变成了父亲的手…
  不过,马克西米安并没有再用力,他以更低沈沙哑的声音问:我指的,是克蕾蒂雅的事。
  不让休琍尔转开视线,马克西米安说出自己妹妹的名字。
  休琍尔神情有点狼狈,马克西米安接著又说:在都城的时候,有少年圣歌队到我的部队劳军。
  直到现在,马克西米安才提起几个月前发生的事情。
  他并不打算隐瞒,只是没有找到谈起此事的机会。
  可是,从今天来访的国王使者,还有拉蒙.高尔突然出现的事态看来,马克西米安知道已经没有时间了。
  在跟随圣歌队而来的尼僧院的教师之中,有一个我认识的女人。……是一个曾担任周克蕾蒂雅侍女的女孩。
  他感受到指掌下的休琍尔有点颤抖,于是语气更形严峻:克蕾蒂雅怀孕了吧?
  休琍尔张大眼睛,眼里映照出马克西米安的身影。
  你知道吧?马克西米安冷冷追问。
  怎麽会……
  休琍尔是真的不知道。
  遭到夜盗侵袭後,克蕾蒂雅怀孕了,甚至不知道孩子的父亲是谁。
  闪动著瑰丽光芒的绿色美眸,一瞬间好似想到什麽,漾动著不安的颜色,马克西米安也注意到了。
  用旅行的名目,把克蕾蒂雅赶回亚美利斯国的人,是你吗?
  马克西米安的眼中s出怒火,对嗫嚅不语的休琍尔厉声追问:说出真相!
  那是她自己提出的,要移居到我领地里一座小小的城堡,过了两个月後。她说在那里无法让她的心情恢愎平静,因此希望暂时回亚美利斯国……
  克蕾蒂雅回亚美利斯,是为了要堕胎。可是,这却是离婚的绝佳机会,于是,葛斯特弗四世立刻就要你们离婚。
  这句话令休琍尔发抖。
  于是你顺从命令,抛弃了克蕾蒂雅。
  啊……是的。
  休琍尔自己承认。
  我从没想过要违抗葛斯特弗陛下的命令。
  在国王的命令下结婚,在国王的命令下离婚。你自己的心呢?你的心在哪里?
  马克西米安眼中熊熊的怒火,令休琍尔打了一个寒噤。
  事实上,对艾斯德里的贵族而言,婚姻只是为了获得继承人而已。
  爱情、则经由别的管道地方获得满足。
  休琍尔在艾斯德里宫廷时,总是步步留神,小心配合大家的脚步,绝不做出与众不同的行为。
  只有一件事例外,他所以给予领民自治权,是因为他知道艾雷欧尔公爵家,将在他这一代断绝。除此之外,作为以艾斯德里宫廷为中心的贵族之一员,他蓄意表现得不好不坏,从不做出惹人注目的事。
  毫无节制的奢靡浪费、无视廉耻为何物的滥交…这些在宫廷中蔓延成习的恶俗,他从不参与,但是也不加以批评。
  他以为自己之所以看不惯其他贵族们视为理所当然的行为,是因为自己的r体异於常人的关系。
  而且他对国王尽忠到近乎盲目。
  按著他脖子的男人力气越来越重,休琍尔也许需要一些诡辩才能逃得活命。但是有如要弥补对克蕾蒂雅的罪孽似的,他将自己的身体献给马克西米安。
  而且他也觉得,自己当时一味逃避责任的做法,实在是太卑鄙怯弱了。
  休琍尔闭上眼睛。
  他已觉悟一死,放松了全身的力量。
  但是马克西米安应该知道,即使他有那份心意,却也无能为力吧?就算是他想爱人或是被人所爱,也不可能会有结果的,所以休琍尔才绝望地摒弃一切感情。
  他不是为了挣脱男人的手,毋宁说是给予助力,让男人完成他的行为。
  眼中s出腾腾杀气的马克西米安,开始用力勒紧休琍尔纤细的脖子。
  被勒紧的痛苦,使休琍尔的口中溢出呻吟,可是他丝毫无意扳开男人的手,只是平静的将自己交与逐渐罩下的黑暗…
  休琍尔……
  马克西米安哺喃呼唤著休琍尔的名字,他的声音令休琍尔渐渐远去的意识又回来了。休琍尔感觉到脖子上的手松开了。
  休琍尔.亚洛.艾雷欧尔,明天早上十点会有人来接你,准备回艾斯德里吧!
  休琍尔身子一震,瞪大眼睛注视著眼前的马克西米安.罗兰德。
  为什麽?你不是要替克蕾蒂雅复仇吗?你不是想杀我吗?
  马克西米安放开激动得语声颤抖的休琍尔,抽身退开。
  没错,一开始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报仇。为了要让你感受到克蕾蒂雅所承受的屈辱与痛苦。可是——
  话还没说完马克西米安就闭上嘴,又後退了一步。休琍尔从男人的行动,了解了一些事。
  他一双灵动的绿色明眸直勾勾地注视马克西米安.罗兰德。
  这是你的复仇吗?
  休琍尔忍不住脱口说出自己的想法,他发现马克西米安对这句话有了反应,他确定自己料对了。
  因为我说我需要你,所以你才这麽做……
  这是另一种复仇的延续。
  马克西米安.罗兰德领悟到,他想要与过去和解的打算失败了。
  ——别想那麽多,回房间休息吧!明天要早起。
  为了不泄露自己的感情,马克西米安故意放低声音,说完话後,他就转周身大步离开起居室。
  被留在起居室内的休琍尔,抚摸著还留有男人指痕的脖子,无力地闭上双眸。
  ——马克西米安说你是他的妨碍。拉蒙这麽说过。
  休琍尔曾告诉过马克西米安,说自己最怕的,就是被到必须自杀的地步。
  所以男人才不杀他吗?
  让他生不如死的活下去,要比一剑杀了池来得更具报复的效果。所以马克西米安才不肯给他一个痛快吗?
  那麽,为什麽要对我好……休琍尔很想这样问马克西米安。
  他们曾有过的那段共处的时光,又算什麽?
  他想问马克西米安。
  度过一个无眠的夜晚,休琍尔在床上用完早餐,洗过澡之後,穿上准备好的衣裳。
  那是件高领的长袍,从领口到肩膀迤逦著一片精细的刺绣,霓松的袖口及长及足踝的裙福,穿在气质高雅、肌肤有如新雪般晶莹的休琍尔身上,就像是一朵盛开的百合。
  客人分秒不差的在上午十点准时来到,整座古城登时忙乱起来。
  作为谒见用的那个大厅,就是以前休琍尔被囚,锁上链子的大客厅。除了来自艾斯德里的拉蒙战将军、利亚护将军、达里尔镇将军外,还多了一名艾雷欧尔的代表。亚美利斯国方面,则派了两位使者作为见证人。
  休琍尔被鲁本斯带往众人等待的厅堂。
  彷佛封闭著亘古黑暗的厚重大门启开後,聚集在厅内的人群,不禁对出现在门外的丽人,看得目眩神迷。
  但是休琍尔那双盈盈禄眸,只盛得下马克西米安的身影。
  马克西米安穿著亚美利斯国的军服,肩口上还别著一只代表上校身份的阶级章。
  休琍尔明白他穿的是适合这种场合的正式装扮。
  久违了,休琍尔.亚洛.艾雷欧尔公爵。
  向前踏出一步的达里尔镇将军,对他弯腰行了个礼。
  休琍尔的将军之职已被解除,也失去了领地,只剩下性命,与一个空具的头衔。
  即使如此,能从流亡之地毫发无伤的回到艾雷欧尔入已可算是幸运了。
  多数的流亡贵族,都因为被领地领民们的拒绝接纳,而无法回国。一时之间,原本打算卖个顺水人情,收留他们的他国贵族、富豪、商人也开始对这些因为革命成功,被国民议会摒弃于外的贵族们,感到烫手不已。
  对国王最为忠心,却因为甘心放弃封建特权,一开始便将自治权交给领民,毫不执著于私利私欲的休琍尔,却让领民们给迎了回来。
  您一点都没变,看来马克西米安.罗兰德卿对您倒是礼遇有加。我等真不知该如何向马克西米安卿表达谢意才好。
  艾雷欧尔的领民代表,一个看起还很年轻的青年再三向马克西米安道谢,一直做壁上观的拉蒙,忍不住笑了出来。
  周围的人都不明白他为何失笑,一时面面相观。
  看样子,拉蒙战将军似乎很早就知道,艾雷欧尔公爵在这里的事了…
  达里尔交相看著莫明其妙地笑个不停的男人、及面无表情的马克西米安,还有休琍尔,道出了他的结论。
  就在这异常尴尬的气氛下,休琍尔被引渡给达里尔镇将军。
  休琍尔和马克西米安之间,自始至终,都没有交过一言片语。
  就连配合这场面的礼貌性临别寒暄,两人也不曾启口。
  他们彼此都认定,再也没有相逢的一天了。
  这样好吗?
  目送著离去的黑马车,一直站在马克西米安身後的鲁本斯这样问他。
  倚靠在窗边的马克西米安.罗兰德,为了让这位自己唯一的支持者,忠实的老管家闭上嘴巴,一拳重重的打在石壁上。
  我又能做什麽?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认清自己是如此的无力。
  休琍尔坐上了有护卫随行的马车,被带往在革命的暴动之下,遭到破坏的城镇街市,至今仍满目疮痍的成都,过去属于葛斯特弗四世的艾
  半带著护卫的意义、像个人犯般地被簇拥著进入大门的他,明白过去绚烂一时,宫廷人士笑语不绝的城内,已因为战伐的洗礼而成了一片静穆。
  再看不到四处放养的白孔雀,也找不著装扮入时的贵妇人们的情影。
  但是,通过黎明之厅的休琍尔看见了聚集在那里,以强烈的意志想重整这个国家的人们。
  有著高瞻远见之反国王派的高阶贵族们、过去因为阶级低下,无法进入宫中走动的低贾贝族子弟、僧侣、赞同革命的将军们、还有一群衣著朴素,然则从未见过的男人们,都聚齐一堂。
  他想起人家曾说过,刚发展的国民会议是以投票选出传达国民意见的代表,又看了他们一眼。
  而身为国民代表的那群人,也在休琍尔经过时,睁大了眼睛。
  看惯闲花野草的他们,还是首次看到如此高洁的花,不禁为休琍尔的倾城艳姿看得目眩神迷。
  相同的,认识休琍尔的人、或是以前排斥他的贵族们,也因为能够不失去他那份压倒群芳无与伦比的美丽,重新感谢神的恩宠。
  满帘的花也及不上这朵宛如绽放在月下的白百合。
  休琍尔.亚洛.艾雷欧尔,就在这一瞬间征服了在场所有的人士。
  特别是他那神秘的眼眸颜色,给人们留下强烈的印象。
  深邃、灵动,以湖底最冰洁的绿凝聚而成的眼瞳。
  不久,七岁的国王约瑟夫一世,在圣司教的陪伴下,穿过掌握改革後国家大权的这些人们,坐上了国王的宝座。休琍尔在他的面前跪下,被迫就著起好的三个条约护誓。
  第一、终生不踏出艾雷欧尔的领地一步。
  第二、不娶妻。
  第三、不生子。
  这是为了要让公爵家在休琍尔这一代断绝。
  当然,休琍尔并没有异议,一切进行得非常顺遂。
  藉此,他也清楚地感受到这个国家正在排除奢靡烦复的宫廷礼仪,开始制订新的礼法。一个充满浪漫的、虚饰的时代结束了,人们开始醒悟要面对现实。
  当天之内,休琍尔就被移往艾雷欧尔北方,地处偏远的基多离宫。
  在领地内过著严谨的生活,就是新政府给予休琍尔的处置。
  在听到基多的名字时,休琍尔就领悟到这是自己注定无法躲避的命运。
  在拉蒙与达尔里两大将军的随行下,来到基多的休琍尔,首先受到久雷欧尔领民代表的欢迎,在他们的面前再次重读那三条誓约,并署名。
  领民的代表,是位叫瑟利姆的壮年男人,他虽然自称是艾雷欧尔的领事,对休琍尔却十分恭敬地行使属下之礼。
  休琍尔了解到,自己与约瑟夫一世一样,是个名义上君临领地,却毫无统治责权的领主。
  接受这一点,对他而言一点都不困难。
  与外界隔绝的基多,休琍尔度过童年大半时光的离宫,虽然重新翻修整饰过,四周依然围著高耸的墙,背後坐落著一片y气蓊郁的森林。
  原本就高的围墙又加高一些,唯一的出入口更是重门深锁,还新建了一楝让守门人住的小屋。
  窗上镶嵌著铅色的铁栅栏,休琍尔以往就觉得像囚槛的离宫,此刻更是加深了一层色彩。
  不过,离宫的内部,漏雨的屋顶已经修复,墙壁也重新粉刷过,铺上了新的绒毯。
  过去,休琍尔的家庭教师布朗神父所使用的房间,已重新装修,为了他而准备好。
  室内的家俱,除了一张古老的四柱寝台、摆在窗下用餐兼书写用的一张大桌子,及相对而放的两张座椅外,就只剩嵌在墙上的衣橱及空荡荡的装饰棚架了。
  壁上还挂著一幅用花草所榨出的汁y描绘成的风景画。
  後来,休琍尔听拉蒙说起画这幅图的人是赛森,就将画自墙上取下,收进橱子最里面的角落。
  失去了唯一装饰的房间,感觉上比那座塔屋更加寒冷,但是被那位随从背叛的沉痛,一直无法从休琍尔的心中抹去。
  堡里的下人,只有两位四十来岁的女性,另外城墙外也常三五成群地聚集著一些举止沈稳,却流露著某种危险感的男人,每一个都不是艾雷欧尔领地原有的人。
  休琍尔虽然回到了自己的领地,却过著和领民完全隔离的生活。
  生活从早晨七点起床直到夜晚十一点就寝为止,连细节方面都规定得清清楚楚。
  每一餐只有面包、以及r、或鱼类料理一盘。酒类是禁止的,一天只能换两次衣物服,装饰品、宝石之类都不准穿戴。
  入浴一天一次,规定只能在傍晚时分,并不许加入混有香精油之类的奢侈品。
  只供应生活上最基本的必需品,腊烛也是,在马克西米安的城里,使用的是精制的蜜腊,在这里却只能用混杂著动物脂肪的腊烛,而且还无法充份的使用。
  休琍尔就这样过著可能连佣人都不如的拮锯生活。
  有访客时,只能在小客厅会面二十分锺。并且必须在名叫查德的总管监视之下。
  只有一个人可以例外。
  那就是基多真正的主人拉蒙将军。
  这夜,休琍尔正在房里用膳时,应该已与达里尔将军一起回到成都的拉蒙竟然去而复返。
  没有经过通报,突然登堂入室的拉蒙,让休琍尔惊讶得从桌边站了起来。
  桌上只摆著一盘用少量蔬菜和鲷鱼煮成的料理、面包及一杯开水。
  绘有艾雷欧尔纹章的盘子与银制的刀叉,更显得那些菜肴寒伧得可怜。
  拉蒙看著餐桌上的粗肴,嗤之以鼻。
  真落魄啊!过去享尽荣华富贵的人,如今却用银制的食器吃著与农民同样的食物。
  拉蒙继续讽刺,但是看到休琍尔没有任何反应,只是再次坐回餐桌後,男人也跟著改变了话题。
  今天你的表现,真是太完美了。在场的所有人士,就连过去对你抱持著反感的贵族,也都在一瞬间成了你了俘虏。自己的心上人能够令周围的人如此倾倒,我也感到与有荣焉呢!
  听到拉蒙这麽说,休琍尔却露出了警戒的眼神,嘴角还勾起了一抹自嘲的冷笑。
  这个举动,大大地刺伤了个子高大魁梧,全身上下嗅不出一点浪漫气息的男人。
  哼…你还是和以前一样的冷若冰霜。到现在仍然没把我这比你小两岁的人放在眼里。
  拉蒙的语气蕴含著愤怒。
  气氛开始变得险恶,休琍尔有些困惑地垂下绿眸,拉蒙却突然伸长褐色的臂膀,抓住他放在餐桌上的手。
  感觉到休琍尔白皙的手紧张地颤了一下,拉蒙的心情登时转好。
  在力量之前,年龄、身份根本无关紧要。这点以前应该有人教会过你了吧?拉蒙以一手按著休琍尔,猛地扯下桌中,餐盘刀叉、燃著火的烛台,桌上所有的东西登时乒乒乓乓的掉落到地板上。
  四周响著惊天动地的响声,休琍尔吓得全身发抖,却都没有人赶来查看。
  离宫内的佣人都是拉蒙的手下,每个人都对这种事视而不见。
  看来不再被征服一次,你是不会明白的。
  谦恭的语气,却不论何时都充满了恶意。
  一只手被抓著的休琍尔,翻身逃出男人的臂膀。
  他迅速地奔向门口,但门却已从外侧被反锁住了。
  拉蒙从背後近,再次抓住休琍尔的手腕。这次任他怎麽挣扎也挣扎不脱了。
  不要乱来!拉蒙…
  休琍尔叫喊著,仍轻易地被制往,他不死心的抵抗,手腕被扭到背後以披风的绳纽绑著。
  死心吧,被送回艾斯德利亚就是这麽一回事,你已经是我的人了。
  拉蒙心情愉快地俯视著因为惊愕及屈辱感,不禁呻吟出声的休琍尔,弯身将他抱起,把他的身子放在已空无所有的餐桌上。
  压制著想奋力爬起的休琍尔,这次拉蒙用长剑的饰纽将他的足踝分别绑在餐桌的两只脚上。
  休琍尔狼狈地扭动身躯,男人把手从他的衣衫下摆探入,制止了他的挣扎。
  不穿内衣是马克西米安的兴趣吗?或者是你本身的嗜好?
  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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