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便的女人,也有无法断绝的思念和心,我觉得我深深地被伤害了。
“你把我当作随便的女人吗?”
一再追问的结果,所问出来的就是在新宿二丁目的那家店。
信一就是在那里工作。
时常可以在路树和电线杆上看到,贴有“服务生日薪两万元以上”的徵人广告。这些徵人广告可不是一般的徵人广告,而是信一所工作的那家店的广告。只要在金钱方面有困难的男人或是处境非常困难的男人,看到这张“服务生日薪两万元以上”的广告都会想来试试。面试时很重视长相,一旦被采用的话,就会在连要做什么都不知道的状态下,于短短的一两个星期之间,就一直被带著到处去和老板的常客打招呼。然后就好像一般的风月场所一样,还有所谓的研修,那就是从爱抚老板的身体开始。
石川先生就是在那买男人。原来石川先生是同性恋。
而信一就是石川先生所买的男人之一。
我对这些事完全都不知道,原来还以为他是石川先生的朋友,因此才喜欢上这个年轻男子的。然后那个坐在石川先生副驾驶座上完美的信一,原来是在新宿二丁目卖身的男人!!
“什么?”
我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惊讶到连悲伤的时间都没有。
“这是怎么一回事呢?”
我问著信一。
“喂,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说啊!”
“……”
“为什么去做这种事呢?为什么对我隐瞒?”
“……”
他终于开口了。
有将他脱下来的内k放到嘴巴,好像吃著美食般一直咬著内k的变态;也有在旅馆中休息的两个小时内,一直用嘴巴爱抚他下半身的变态;也有强迫信一z慰给他看的老头。
“我不想干了…”
信一在我面前哭泣。
我那时正对信一著迷。当时他因为欠人家钱,所以无法不继续工作,我想替他偿还这笔钱,至少可以让他辞去这份工作。我也曾是公关小姐,所以每个月对男人花个几十 万日元也不会感到痛。自己的黄金珠宝和外国名牌的皮包,如果可以忍耐不奢侈的话,这些都不算什么。就这样,我开始给他钱,他也就把工作辞掉了。
这个借款到底是不是真的有就不得而知了。只是他的要求愈来愈变本加厉,好啦~我要那个、我要这个、我想去国外旅游等等,开始要求奢华的生活。即使我知道被利用了,但是因为希望可以将他留在我的身边,所以还是尽可能的满足他的需求。结果他虽然停止了卖r,但我却开始变成和极为讨厌的老头睡觉以赚取金钱的女人。
不是中年的啤酒肚、缺乏水分的松弛皮肤,就是油油亮亮的脸和一靠近就一定会闻到的刺鼻发油味。还不只如此,过了40岁之后,身体就会自然地分泌出一种味道,这就是中年老头。
但即使在这种生理性厌恶的人种面前,我还是张开了我的双腿。
吹在我耳边的鼻息比年轻男人更强烈,即使我为了避免他们的亲吻而将身体转过去,但他们仍然会像爬虫类一般地将舌头伸到我的耳朵面。“哔喳、哔喳、哔喳。”唾y的声音就在我耳边响著。男人的舌头执拗地在我的耳根及脖子徘徊,让我的j皮疙瘩都起来了,深深的觉得,与其脸上被舔,还不如下半身被舔来得舒服。接著我的衬衫扣子被解开,男人肥厚的湿手掌伸进来,凹凸不平的手掌在内衣上抚弄著茹头。接著解开胸罩,男人便张开手抓住茹房,用手指开始在茹头加速摩擦。衬衫被脱掉后,就把我压倒在床上,男人的手指隔著内k抚摸。“矮”差不多要开始装作有感觉的时候了,和中年人的前戏越快结束越好,希望他们早一点c入,早一点s出。这个想法立刻转换成语言∶“拜托、赶快c进来~”男人立刻就把内k脱掉,将口水涂在我乾燥的y部,然后就硬c了进来。邋遢垂下的r在压在身上,喘息的声音如同受伤的声音。总之,我就是希望早一点可以结束。
而我,不知道忍受了多少次和这样的中年老头做a,每一次都得到大额的收入。
如往常一般,戴著白手套的司机打开礼车的后门,两人坐著车向赤阪开去。只是今天是众所周知的大企业董事长,从精心设计高格调的一个房间,来到了一个极为漂亮的日本式庭园。在客厅高雅的桌子上,老头很自然似地放著三百万日元的钞票,说了一句“拿去
吧!“然后就去淋裕在我的心中,”老头“己经升格为”乾爹“了。
在这之后,两个人的身体理所当然的叠在一起了。跟乾爹睡并不觉得讨厌,只希望有一天他可以答应给我房子。乾爹只要打开我房间的玄关门,就会有一大笔钱滚进来。乾爹在银座喝到12点之后就会来找我,在床上短短2小时之后候就拿起手机将司机叫回 来,真是容易。不只如此,乾爹还让我感觉到至今所没有感受过的成熟男人味道,让我不知道高c了几次。
乾爹会使用舌头纯熟地舔著我,同时将他的右手食指和中指差入我已经变热的yd中,手指头调皮地刺激著,每当这时,我的身体就会有些微的反应。y荡的声音,连我自己都听得到。“呜呜”我两手紧抓著床单,体内所流出的体y将床单都染湿了。
“啊,到、到了~”
我曲著腰将下半身贴到乾爹的脸上。渐渐地失去意识。
“你想要什么?”
在y乱之后,乾爹让立刻想要的我感到著急。
“…乾爹,我要”
将手伸到松弛的背上,将腿张得开开地将他的腰部拉过来。
“想要乾爹的那根吗?”
“拜托…想要…”
我想要的其实只有钱而已。
再怎么说老头就只是老头。
有个身上有著刺青的老头,在我生理期中硬把我压到床上,然后将卫生棉条拔出来,即使有钱可以拿还是会觉得恐怖,完事后我如逃命一般地离开那个地方。
也有梳著西装油头、戴著金边眼镜、身穿深蓝色西装,看起来像是很认真的老头,却很不在乎地在面s出来。我趁他睡觉时偷看他的皮包,居然只有两万日元。
也有满身疮疤的老头、一面大笑一面在我的身上涂上香油,然后很高兴地舔著。当他将他的那根硬塞到我的嘴,再将那根拔出来的时候,老头就会把我的脸抓住,将s出的jy用手指在我脸上抹来抹去,然后再用那支手指头c到我喉咙深处。
……令我心。
……辱、呕吐、呜咽、咆哮。
我的心哭喊得声嘶力竭。
“你这个狗屎老头,我要把你的变态行为告诉所有人。”
“像你这样的家伙最好被杀掉,你给我消失吧!”
“我要告诉你的亲人及好友你好色的本性!”
“我要让你的女儿和我有一样的悲惨遭遇!”
在老头们睡觉之后,我心中满是因屈辱而生的复仇心,可是我并没有下手,因为我从他们那拿到了钱。
这个时候,我每天都会将感情记录下来,将我心中真正的心情,趁一个人在房间时候记录下来,所记录的都是一些恐怖的、让人感到痛心的内容。虚伪的自己及矛盾的自己,每天过著讨厌的日子,已经变得污秽的自己是不是知道呢?
1989。11。13谁?有没有男人肯为我掉眼泪呢?
大家玩完就走了。
就算爱我,也只有在那个时候。
真是非常的寂寞哪!
可以让我觉得,如果是这个人该有多好的男人,到底有没有呢?
1990。2。8爱情是什么样的东西呢?
所谓的爱是什么呢?
因为爱所以才想待在他身边。
因为爱所以才在一起。
那个人到底在想什么呢?
那个人的瞳孔到底是映著谁呢?
为了喜欢的人我什么都可以做。
为了喜欢的人我什么都可以给。
成熟的男人是怎么样的呢?
成熟的男人到底在想什么呢?
所谓的男人谁都可以。
所谓的男人谁都可以在一起。
因为想被爱所以才原谅。
因为不想被讨厌所以才原谅。
只是玩玩的话并不想被爱。
只是玩玩的话并不想被抱。
我不想被你玩弄。
我只想为你而闪亮。
为什么毫不在乎地让我哭泣呢?
为什么毫不在乎地笑呢?
为什么不理睬我呢?
信一有了其他的女人,己经不在乎我了。
也因为如此,所以常在寂寞的时候和石川先生一起到二丁目去买男人。
二丁目的男人也有女人买,用八千日元这样便宜的价钱就有了。因为每个男孩子看起来都很清秀,女人当然也会喜欢。只要第一次付过八千日元之后,即使不再去店里,只要告诉他电话号码就可以私下约会,所以我不算是客人。
就如同讽刺信一一般,我和一个叫京介的男人睡觉。
京介是我原来在二丁目买的男人,之后私底下就变成好朋友而开始约会。京介很认份地在二丁目工作,在他的身上感觉不到黑暗及一丝污染,就是这一点令人觉得很舒服,所以我们常在一起玩。
他的口头禅是∶“没有比这个更好做的工作了!”
“只要出卖自己的p眼就可以拿到钱,我之前还和一个肥老头去冲绳二个礼拜,立刻就拿到了二百万日元。你也要加油,把那些胡子老头的钱骗过来。”
虽然京介是说“加油,把那些胡子老头的钱骗过来。”其实那是在煽动我“做得更多”。如果只要用身体就可以赚到钱的话,就没有赚太多的道理。至于得手的钱,就拿来玩乐好了。
那时候,我总觉得随便的男人最好就是和随便的女人在一起就好了。两人边聊边用手指算著和几个男人睡过了、和几个女人睡过了、一个晚上可以做几次、怎样做a、怎样才叫y乱等等,边笑著决定谁比较厉害。
每次和京介见面就会和他睡觉。不过他不算是男朋友,只是非常要好、很聊得来罢了。
在我觉得随便的人比较棒的那段时间里,京介是这样其中之一个的朋友。
被所爱的人拥抱的话,大脑会比身体先有感觉。“爱情”这种东西可以让人神经变得敏感,大脑及身体全都被快乐所支配著。
和京介做a,比较像在做运动。一边嘻闹著,一边互相脱衣服,像是开玩笑似地接吻,一面问∶“是这里吗?还是这里?”
一面互相抚摸著对方的性感带,纯粹只是为了做a的快乐,对彼此都不会有伤害。
和信一做a就不一样了。因为爱他所以心里充满著妒嫉,每次只要他用不同的方式爱抚及亲吻,就会看到其他女人的影子,变得无法和他尽兴地做a。
于是我只好和其他的男人上床。和其他的男人上床的话,就不会想起信一的事,也不会想起他有其他女朋友的事。
其实我不寂寞,我这么想著。
即便感到寂寞,和京介或是其他偶遇的男人上床就好了。去迪斯可钓也可以,在二丁目买也可以,随便找一个男人做a就可以了。
随便一个男人、随便怎样玩都可以。可是最喜欢的男人在做完爱后转身离去,所剩下的那种寂寞会得人发狂。为了弥补这种寂寞,只好随便和一个男人做a,于是我就会叫男人来家。
和愈多男人上床愈多次,我心里的空虚愈不受控制地扩大。而为了将它填满,只好再找更多男人寻求更多的肌肤之亲。之所以变得温柔、变得喜欢人,之所以被背叛、被伤害,最后无法再振作,而变得让人讨厌,都是因为心灵害怕伤痛及苦苦思念所建立的围墙。即使逞强地想要重新开始生活,可是每次再度触碰到温柔的心情时又会变得寂寞。即使心情好不容易平复了,只要再度被背叛就会开始这样的变化。
我一直在这样的情绪里反覆著。
1990年冬天,我在纽约,我已经18岁。
对我来说那是最宝贵的体验。
从甘迪国际机场到纽约州只需经过布鲁克林桥。从这个举世闻名的桥上望向曼哈顿的瞬间,我感动得j皮疙瘩都竖起来了。
“太棒了…”远方耸立的大楼不禁令我雀跃。在这个未知的世界里,我完全没有一点不安的消极想法,心中满是平时绝对不会去想、嘴上也绝对不说的“梦想”及“希望”。
我眼中的曼哈顿正逐渐地扩大。
计程车载著我开入了曼哈顿。我摇下车窗往上看,只能看到在高楼之间的天空,是一道道又狭又远的长方形。将视线再往下移,就可以看到许多美国国旗在风中飘扬著。纽约的喧闹声也同时进入车内,警车鸣笛的声音,无人理睬的汽车喇叭声,连街上行人交谈的声音都不可思议地向我近。
“这个,就是不懂英文的特权吧!”我敞开了心胸,沈迷于纽约街上那所有声音合奏出的音乐之中。
我沉醉在这些声音的洪流之中。
“这就是纽约!”
一直只将奢侈的欲望当成生存基本需求的我,就这么简单地被曼哈顿高耸的大楼、刺激的街车旋律所征服。
从隔天早上开始,我一面惊讶于自己的体力,一面不可思议地在路上到处走,彷佛完全不需要睡眠。
“早起的鸟儿有虫吃”,我第一次在美国体会到这一句话。
甚至变得有时间和最讨厌的动物说话了。只要我觉得中央公园的松鼠很可爱,就会拿著相机不断地追逐。
躺在公园的草坪上,不知道有多久没有这么心情愉快地看著蔚蓝的天空了,总觉得闭上眼睛也能够看到风。可能是从小就不曾有用过自己的五感吧?不过对现在的我来说,怎样都好。
“我最喜欢纽约了!”
“喜欢”不需要理由。那一瞬间我真的这么觉得。
我在这趟旅途中遇到一个女孩子。
无论从哪那方面看来,我都算是个警戒心强、很会认人的人。认识的人虽然多,但真要成为朋友则要花很多的时间。所以如果对另一方不是相当有兴趣的话,更是无法再更进一步交往的,但我对于这个“住在纽约的日本人”就很没办法。主动想亲近我的麻理子,在我生命中占有极为特别的地位。
留在纽约的第三天,有人来敲我的门。
在治安不好的纽约,拉开链锁毫无防备地打开门也是很危险的。我从门孔中确认访客,看到在纽约留学的dj正树,想和他见面也是这个旅行的目的之一。我再确认一次之后才慢慢地打开门。
在正树的后面,有几个不认识的人,其中有一个气质独特的女子。
“哇,好酷啊!银色的头发!”看起来完全不像日本人的头发和化得很没有生气的。
细细的眉毛、眼睛周围则涂上黑色的眼影,脸色则苍白得像是生了什么重玻和电影及电视中,外国人见面总会互抱的动作不同,她迅速地伸出手和我握手。
“你好。”
这就是我和麻理子的相遇。
她大我1岁。国中毕业之后就到美国留学,现在正在美国纽约州某大学专攻心理学。
问她为什么专攻心理学时,她只说∶“不知道为什么。”。问她为什么留学时,她说∶“为了当翻译。”
冷酷、锐利、冷淡、令人难以接近。
那就是麻理子给人的第一印象。
我因为认识了很多人,所以还会讲一些很客套的话,或者装作很客气的样子。但她即使是在对我笑,我也不会感到轻松,因为她的表情好像完全没有变化。不过她的化真的让人看不出她的表情,总觉得很不喜欢。但是人类好像总是会对和自己完全不同的生物感兴趣。
那天晚上,我就和他们到最流行的俱乐部。
纽约俱乐部的前面都会围著红色的绳索限制客人入场,这让我想起80年代的六本木迪斯可舞厅,有一段时期会检查客人的服装及年龄,以限制客人的入常我们去的那一晚是同性恋之夜的活动,也就是男人们的派对。
只要是带著女性同行、打扮地不够正式或不够炫目的还有年纪太轻的人都不准进去。
在日本只要随便说说就可以进去了,但在这还得要提出身份证明,没有证明的人大都进不去。
我什么都不知道地和她一起排队,从左右传来的话全都是英语,除此之外就只有计程车的喇叭声,而这些声音的巨浪让我昏眩。
“走吧!”麻理子无视著长长的队伍,简单地就钻过红色的围绳。
好像也没有人在意的样子,就像是件很平常的事一样。
“好厉害,她是常客吗!?”
她凭她的面子就可以不用排队进入俱乐部,这给我很大的冲击。
连自认玩遍各地的我,都对这里感到服气,因为这里超越东京所有最前卫的店面。首先是和东京武道馆一样大的大厅,在高高的天井上和所有的墙上,都装置了用来播放刺激视觉的cg影片投影机。dj播放著节奏强烈的音乐,从音响中放出的低音,连心脏都产生强烈的震动。
我和药品皇后们擦身而过,跳著阿哥哥舞;同性恋们露上半身,将锻链的r体作为钓饵,跳著求爱的舞蹈。
一面互相抚摸著对方的性感带,纯粹只是为了做a的快乐,对彼此都不会有伤害。
和信一做a就不一样了。因为爱他所以心里充满著妒嫉,每次只要他用不同的方式爱抚及亲吻,就会看到其他女人的影子,变得无法和他尽兴地做a。
于是我只好和其他的男人上床。和其他的男人上床的话,就不会想起信一的事,也不会想起他有其他女朋友的事。
其实我不寂寞,我这么想著。
即便感到寂寞,和京介或是其他偶遇的男人上床就好了。去迪斯可钓也可以,在二丁目买也可以,随便找一个男人做a就可以了。
随便一个男人、随便怎样玩都可以。可是最喜欢的男人在做完爱后转身离去,所剩下的那种寂寞会得人发狂。为了弥补这种寂寞,只好随便和一个男人做a,于是我就会叫男人来家。
和愈多男人上床愈多次,我心里的空虚愈不受控制地扩大。而为了将它填满,只好再找更多男人寻求更多的肌肤之亲。之所以变得温柔、变得喜欢人,之所以被背叛、被伤害,最后无法再振作,而变得让人讨厌,都是因为心灵害怕伤痛及苦苦思念所建立的围墙。即使逞强地想要重新开始生活,可是每次再度触碰到温柔的心情时又会变得寂寞。即使心情好不容易平复了,只要再度被背叛就会开始这样的变化。
我一直在这样的情绪里反覆著。
1990年冬天,我在纽约,我已经18岁。
对我来说那是最宝贵的体验。
从甘迪国际机场到纽约州只需经过布鲁克林桥。从这个举世闻名的桥上望向曼哈顿的瞬间,我感动得j皮疙瘩都竖起来了。
“太棒了…”远方耸立的大楼不禁令我雀跃。在这个未知的世界里,我完全没有一点不安的消极想法,心中满是平时绝对不会去想、嘴上也绝对不说的“梦想”及“希望”。
我眼中的曼哈顿正逐渐地扩大。
计程车载著我开入了曼哈顿。我摇下车窗往上看,只能看到在高楼之间的天空,是一道道又狭又远的长方形。将视线再往下移,就可以看到许多美国国旗在风中飘扬著。纽约的喧闹声也同时进入车内,警车鸣笛的声音,无人理睬的汽车喇叭声,连街上行人交谈的声音都不可思议地向我近。
“这个,就是不懂英文的特权吧!”我敞开了心胸,沈迷于纽约街上那所有声音合奏出的音乐之中。
我沉醉在这些声音的洪流之中。
“这就是纽约!”
一直只将奢侈的欲望当成生存基本需求的我,就这么简单地被曼哈顿高耸的大楼、刺激的街车旋律所征服。
从隔天早上开始,我一面惊讶于自己的体力,一面不可思议地在路上到处走,彷佛完全不需要睡眠。
“早起的鸟儿有虫吃”,我第一次在美国体会到这一句话。
甚至变得有时间和最讨厌的动物说话了。只要我觉得中央公园的松鼠很可爱,就会拿著相机不断地追逐。
躺在公园的草坪上,不知道有多久没有这么心情愉快地看著蔚蓝的天空了,总觉得闭上眼睛也能够看到风。可能是从小就不曾有用过自己的五感吧?不过对现在的我来说,怎样都好。
“我最喜欢纽约了!”
“喜欢”不需要理由。那一瞬间我真的这么觉得。
我在这趟旅途中遇到一个女孩子。
无论从哪那方面看来,我都算是个警戒心强、很会认人的人。认识的人虽然多,但真要成为朋友则要花很多的时间。所以如果对另一方不是相当有兴趣的话,更是无法再更进一步交往的,但我对于这个“住在纽约的日本人”就很没办法。主动想亲近我的麻理子,在我生命中占有极为特别的地位。
留在纽约的第三天,有人来敲我的门。
在治安不好的纽约,拉开链锁毫无防备地打开门也是很危险的。我从门孔中确认访客,看到在纽约留学的dj正树,想和他见面也是这个旅行的目的之一。我再确认一次之后才慢慢地打开门。
在正树的后面,有几个不认识的人,其中有一个气质独特的女子。
“哇,好酷啊!银色的头发!”看起来完全不像日本人的头发和化得很没有生气的。
细细的眉毛、眼睛周围则涂上黑色的眼影,脸色则苍白得像是生了什么重玻和电影及电视中,外国人见面总会互抱的动作不同,她迅速地伸出手和我握手。
“你好。”
这就是我和麻理子的相遇。
她大我1岁。国中毕业之后就到美国留学,现在正在美国纽约州某大学专攻心理学。
问她为什么专攻心理学时,她只说∶“不知道为什么。”。问她为什么留学时,她说∶“为了当翻译。”
冷酷、锐利、冷淡、令人难以接近。
那就是麻理子给人的第一印象。
我因为认识了很多人,所以还会讲一些很客套的话,或者装作很客气的样子。但她即使是在对我笑,我也不会感到轻松,因为她的表情好像完全没有变化。不过她的化真的让人看不出她的表情,总觉得很不喜欢。但是人类好像总是会对和自己完全不同的生物感兴趣。
那天晚上,我就和他们到最流行的俱乐部。
纽约俱乐部的前面都会围著红色的绳索限制客人入场,这让我想起80年代的六本木迪斯可舞厅,有一段时期会检查客人的服装及年龄,以限制客人的入常我们去的那一晚是同性恋之夜的活动,也就是男人们的派对。
只要是带著女性同行、打扮地不够正式或不够炫目的还有年纪太轻的人都不准进去。
在日本只要随便说说就可以进去了,但在这还得要提出身份证明,没有证明的人大都进不去。
我什么都不知道地和她一起排队,从左右传来的话全都是英语,除此之外就只有计程车的喇叭声,而这些声音的巨浪让我昏眩。
“走吧!”麻理子无视著长长的队伍,简单地就钻过红色的围绳。
好像也没有人在意的样子,就像是件很平常的事一样。
“好厉害,她是常客吗!?”
她凭她的面子就可以不用排队进入俱乐部,这给我很大的冲击。
连自认玩遍各地的我,都对这里感到服气,因为这里超越东京所有最前卫的店面。首先是和东京武道馆一样大的大厅,在高高的天井上和所有的墙上,都装置了用来播放刺激视觉的cg影片投影机。dj播放著节奏强烈的音乐,从音响中放出的低音,连心脏都产生强烈的震动。
我和药品皇后们擦身而过,跳著阿哥哥舞;同性恋们露上半身,将锻链的r体作为钓饵,跳著求爱的舞蹈。
“嗨!”
她轻松地打了招呼之后,就往更里面走去。
我为了不想迷路,便加快脚步跟著她。
她好像已经很熟悉这个地方了。这就好像她家一样,和认识的人们谈笑著,而她的每个动作,看起来都很帅,和擦身而过的人拥抱、轻吻彼此的脸、谈笑。本来我还有点不高兴,想说她不是个不会笑的人吗?但这时候的她看起来很快乐。我羡慕她这个和现实脱离的样子。
“这个人真好。”
我第一次造访纽约,眼里所看到的各种事物都让我感动,就好像希腊神话里的欧诺波里。因为和她在一起,我开始讨厌自己,我无法原谅怎么样看起来都像观光客的我。
“我,真是个老土…”
我也想在这个街上玩,想和外国人玩,想用英语玩。
“我想成为像麻理子这样的人!”我在心里这样想著。
我对她的兴趣愈来愈浓。总而言之,我想和她交朋友。
明明已经早上6点了,但这个同性恋世界,好像现在才开始变得更加热闹了。
我对著要去下个店的麻理子说∶“喂,今天晚上再一起玩吧!”和她约定后,我便说要回去了。
“ok,起床后打电话给我。”麻理子伸出双手,两个人自然地拥抱之后就告别了。
那天晚上,我到位于苏活区的麻理子家中去找她。
她的住家有三房两厅那么大,还包含卫浴设备。
我坐在沙发上,房子布置的风格和她本人一样清爽。
和麻理子完全不能谈到恋爱的事情。普通的女人聚在一起,百分之九十都是在讲男人的事。如果是男人在一起的话,虽然也会聊到异性的事,不过应该都是谈工作的事比较多。
但只要是女性,就会常常沈醉在有关恋爱的事。
我不知道除了男人之外,该聊什么好,该说什么好呢?两人之间有什么共通的话题呢?
在不知道要说什么的情况下,气氛渐渐变得尴尬,她也跟我一样,气氛变得很差。
这时我不经意地看了看她家长型的窗户,发现外面种了郁金香。
我因为觉得很意外所以记得很清楚,在两人都不发一语的房间中,放著轻柔的背景音乐。远离狂舞的俱乐部音乐,这是一首清新而美丽的曲子。“你喜欢这种音乐啊?”
coctteautwins听起来优雅又舒服的曲调,之后也总会让我想起,这一段我最喜欢的时间。在充满刺激的纽约行中,这是唯一安静的瞬间。
“嗨,对不起我来迟了。”正树终于来了。
“要去哪里呢?”一来马上就要出去。
“交给我吧!”我一边说著一边把烟还有打火机塞到口袋。
“啊!我们去免费z慰的店吧!”
“什么?”
“那个地方啊,很有趣喔!走吧!”麻理子浅浅地笑了一下。
那…那是什么?所谓的免费z慰是什么?
什么?什么?什么?那什么会有趣?
………………………虽然不知道,但总觉得好像很有趣的样子。
在看似危险、街灯稀少的巷子里,一边说著∶“好可怕~好冷喔~”一边将手和脸缩到夹克里面,像乌龟一样地一边发抖一边走著。风强到我无法将头抬起来,这时发觉脚踩到了用过的保险套。
仔细看了一下,这也有,那也有。“啊!果然在这里还有!”不自觉地叫了出来。
“啊!什么?什么?”他们马上告诉兴高采烈的我。
“在这一带会有卖春妇卖一个十元的保险套,而且还附送口交。”
“喔!”这是我常做的买卖。
我好奇地张著嘴巴,看了一下周围,果然附近站了几个穿著超迷你裙以及网状丝袜的华丽金发女郎。
“小心不要踏到了。”
“嗯。”
到目前为止,我从没有需要小心踩到除了狗屎以外的东西。
我们的目的地就在这个到处都是保险套的街道里。
我们通过布满烟蒂以及空啤酒瓶的楼梯后便往地下室走去。入口处有一个胡子老头在检查,因为皮包中的照相机被没收,所以我就发了一下“为什么不行!”的牢s,不过我用的是日语。“没关系,回去的时候就会还给你了。”麻理子这样告诉我。通过暗暗的通路之后,正树打开了一扇大门。
我在那所看到的是………“♀▲♂$&♂。☆★。♀。●◎¤♀。”
……………开玩笑!
小弟弟小弟弟小弟弟小弟弟小弟弟小弟弟小弟弟小弟弟小弟弟小弟弟这是什么?梦?
幻觉?妄想?嗯?………如果这是妄想不就太可悲了嘛!
“等、等一下!这…这是那里?”
他们笑著对十分惊讶的我这样说。
“免费z慰的店。”
真的耶,不管是哪大家都在z慰!而且还在店里自在地逛来逛去,到处都是光著身体却穿著袜子和皮鞋,上半身则只有穿著领带加夹克的人。
“oh~yes!yes!”这可以听到洋人做a的声音。
沙发的一角,黑人老太婆光著身体在那里z慰。
另一边的另一群人则光著身体,慢慢地一前一后地z慰著。
“我们到旁边去看吧!”正树邀我们过去。
正树将手伸到口袋,留下“那有d打开了。”这句话后,就一个人跑去逛了。
到柜台去买饮料的时候,在上面有男人和女人正在做a,周围的人就看著他们z慰。
这里有许多想被人看的女人。
刚开始不管到哪里都觉得不知道要看哪里好,不过久了之后就习惯了。如果麻理子不在我身边的话,如果我是一个人的话…当我这样想时就有一点兴奋。
“喂…”麻理子的声音吓了我一跳。
“那里在sm,要不要过去看?”
顺著手指的方向看去,那有一个胖女人被锁著,正在被一个穿著t字内k的蹒跚老人拿著像按摩棒的东西c著。
麻理子向一个打著领带的老人说了几句话后就把鞭子拿在手上。
“干嘛?”就在我还没解的瞬间只听到“啪!”的一声。
啪啪地,听起来就觉得很痛的声音一直响著。
“啊,好爽!”她这样说著。
这是个我不能理解的世界。
这是我第一次接触的非日常世界,让我对“性”作了一次不同社会的见习。眼前令我讨厌的光景,是我完全不能理解的。但不知道为什么却可以感到和在教会时一样的神秘气氛。
……真令人搞不懂。
“打一个完全不认识的男人,为什么会那么爽呢?”
“……”
“……不知道。好像、好像是对什么复仇的感觉…你不这么觉得吗?”
“或许吧!到底是什么呢?老实说我也不知道。”
“可是很快乐。”她微笑著这样说。
在纽约的最后一天晚上,她来到我住的旅馆。
两人快乐地交谈了很久,麻理子突然说了一句话∶“我,是个女同性恋。”
我一时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
恋爱的对象是男人、是女人或是同性恋,对我来说都不是什么新鲜的话题。在我周围除了有很多gay之外,连自己最喜欢的男人也是个把自己的身体卖给了男人的男人。我对很多事情己经不会感到惊讶了。
不过,我还是吓了一跳。并不是因为她是个女同性恋者。
而是因为她唐突的告白。
“喔,原来如此。”我慌慌张张地回话。
我不想让她认为我被吓到了。我装作平静而且不懂的样子,麻理子并没有注意到我的反应。
“嗯、我不知道…喂!为什么我不能喜欢男人呢?”
“………”
“虽然我是女同性恋,但……”
“但……什么?”
“………”麻理子不说话。
不知道为什么,那一瞬间总觉得她好像还有什么事要对我说。
我想问她“虽然我是女同性恋,但……”这句话之后是什么。
于是我就装好人地问“喂,这样的话,对我说没关系吗?”
麻理子不理会她担心的我,开始从头述说自己的体验。
也不是谈话,比较像是自我介绍。
“我也曾和男性有过关系,可是并不舒服。”
“可是,那是…”
“当然,是和自己喜欢的男性。”
她马上就知道我要说什么。
“应该是很舒服的地方…却变得很不舒服。”
虽然是被自己喜欢的男人抱,但身体却发生抗拒的反应。
“和喜欢的女孩子做a时就会有高c。”
“……”我只有一边听著一边点头的份。
“是男人的话就是不行。很讨厌很讨厌…”
麻理子的视线一直没有离开我。
“为什么呢?你觉得怎么样,小爱?”啊,是和我商量吗?
对著才见过面2、3次的人作这样的商谈,还被问著“为什么呢?”或者“该怎么办?”
就在高兴她这么信任我的时候,相对的也开始怀疑这个人是不是有一点随便呢?
“我只要看到女孩子就会觉得可爱,就会喜欢上她。”
麻理子淡淡地说著。
“可是我讨厌只对男人有兴趣的女孩子!”
我生气了,因为我知道她在说我。她并没有怨恨的样子,而且我因为她的这一句话,知道麻理子为什么会变成女同性恋了。
麻理子一定被喜欢的人以屈辱的方式抛弃了。
因为被自己非常喜欢的男性,以极为露骨而且没有转圜余地的抛弃,因此对于不被男人重视的她,对自己也变得不能认同。
我试著有点坏心地拐个弯问了一下。
“…是啊,因为曾经发生过这种事。”令人意外的,她竟老老实实地回答。
身为女性的自信被夺走,而自此对男性抱持著恐怖的心理,因而无法接受异性。这或许也可以说是保护自己的一种表现也说不定。
“即使心里了解,我还是无法割舍。”
“你真是诚实。太帅了,麻理子。”
听了麻理子的话之后,我自然而然地说出“太帅了”。
只是,那是寝室。
我翘著脚坐在床上,和她说话时我从她背后的镜子看到了自己。镜中的自己果然有一点胆怯的样子,像是和擦肩而过的男性,虽然没有这个意思却突然在一起的那种恐怖感,有一种陷入被说服的错觉。
“放心啦!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
麻理子笑笑说著。
“我啊,已经有两年那个没来了。”
“咦!?”
“这大概表示我已经不需要当女人了吧!这样也乐得轻松。”
我的周围都是喜欢男人的女孩子,月经没来这样的谈话,都是因为怀孕才有。只有一个过去好像有过什么严重的恋爱或是失恋,从此不对男人感兴趣,好像男人一般的专心于工作。当时这个人也说∶“这2、3年没有月经。”
“不想要有小孩,也不想和男人做a,所以怎么样都可以,我已经不是女人了。”
麻理子开玩笑似地笑了笑。
麻理子对自己感到自卑。同样的情形如果是我的话,我一定会逃离这个自卑,将自己隐藏起来。
可是她却从正面真正地正视自己本身。所以在坦率的麻理子面前,我也坦率了起来。
我们互相拥抱后便道别。麻理子的眼睛红了,而我看到她动容的样子,内心不禁觉得高兴。
因为麻理子的关系,纽约便成了我拥有珍贵回忆的地方。
“我想住在纽约!”
我心这样强烈地想著。
回去的那一天早上,我想起留在纽约这七天所渡过的时光,不管回想几次都觉得不够,不管用什么样的形容词都无法形容我的感动。我一边想著,一边又经过了布鲁克林桥。
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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