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雁长歌(第五卷)》落雁长歌 第五卷 八方暗涌 01

  落雁长歌·第五卷·八方暗涌·01【黑,白,红】
  2019年9月21日
  大争十一年,九月二十日,安京,夜。
  狂风呼啸,大雨如梭,风雨交织的雨夜里,如同万犬齐吠,打破着夜的安宁。
  司隶校尉左群府邸。
  书房里,一个矍铄老者正跽坐于桉前。
  他的面前铺了一堆文书,望着眼前的文书,他的眼中有怒火,更多的是沉痛。
  这些文书中记录着阉党和官员的来往书信,其间用词,近乎情人。
  更多的,则是那些贪官污吏的犯罪证据。
  更令他震惊的是,其中还有与他共事多年的好友,廷尉卢义。
  没想到平日里与自己痛陈<img src&“toimgdatafu2.png&“ >败同袍竟然也是贪臣中的一员!左群感觉自己的
  力气都被抽干了,这眼前文书的页面上的每一个字,每一句话,可都浸染着黎庶
  的血水,汗水,与泪水。
  「这些都是害国之贼!窃仓硕鼠啊!大魏就要毁在这些人手里啊!」
  他双手紧抓着文书,用力地低吼着。
  这人正是司隶校尉,左群。
  沉默良久,他的愤怒平息了。
  他起身,一脸平静地走到窗边,打开了窗户。
  霎时,那凄风冷雨便一涌而入,拍打在他那苍老而冷峻的脸上。
  他呢喃道:「风雨再大,能洗刷这繁华京城上的尘土,可却无法洗尽这伟岸
  帝国背后的幽暗......」
  他知道,这些贪官里面有很多都是张常侍的人。
  凭借自己一人之力根本无法与之对抗。
  可是圣人言: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况且自己还是报读圣贤书的臣子。
  怎么能做到视若无睹呢?眼睁睁地看着这些人贪污纳垢,<img src&“toimgdatafu2.png&“ >蚀着帝国的肌体
  呢?。
  该做就得做,无论成功与否,自己的责任尽到了。
  就是下黄泉,面对炼狱,他也问心无愧了。
  这时,一个秀气端庄的美妇人推开房门,端着一碗粥走到他的背后。
  柔声喊道:「夫君。」
  左群转身,问:「明惠,怎么还没睡呢?」
  明惠眨了眨杏眼,微笑道:「夫君晚膳没用,我熬了些粥,快趁热喝了吧。」
  左群的脸上布满了柔情,道:「这么晚了,辛苦夫人了。」
  「不碍事,妾身哪有夫君辛苦呢?」
  他接过碗,又问:「母亲和佳儿,横儿,都睡了吗?」
  明惠道:「哄了好久,刚刚才睡下。」
  「夫人,坐。」
  左群拉着明惠在席上坐下。
  二人相望一眼,眼中尽是脉脉温情,融化在这雨夜里。
  第二日,风雨皆停,天上艳阳高照。
  「众卿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魏国朝堂上,那肃穆堂皇的帘幕里传来美后甜腻黏人的声音,那声音妖娆中
  带着丝丝的清冷,虽然性感,却颇具威严。
  她话音刚落,一玄衣文冠的老者拿起桉前奏疏,立时离席趋步走向大殿中央。
  躬身正声道:「启禀太上皇后娘娘,司隶校尉左群有本奏。」
  「讲。」
  帘幕里又传来美后的声音。
  「据微臣近日所查,内史王腾有贪污纳垢,勾结他国之嫌,其证据尽在奏疏
  之中,请娘娘下旨彻查此事!」
  昨夜他彻夜难眠,一直在思考到底要不要弹劾卢义,当看到早晨的太阳时,
  他犹豫了。
  卢义是他二十多年的好友,自己对他也有一饭之恩。
  他不忍,也不舍。
  所以他决定先只弹劾王腾,借此震慑卢义,望其早日迷途知返。
  话既已出口,便无法收回,前面是刀山火海,他左群都得趟了。
  「张进。」
  美后的声音在帘幕中响起。
  这时,帘幕外一贼眉鼠眼,脸色惨白中年太监立时弯腰低头道:「奴婢在!」
  「将奏疏呈上来吧。」
  美后道。
  「诺。」
  张进趋步来到左群面前,用阴冷的眼神望着他,澹笑道:「大人,交上来吧。」
  左群仰头,平静地俯视着他,就像是在戏弄一只小丑角。
  张进也不气恼,待接过奏疏后,用傲慢轻蔑的眼光扫视着一遍席间的文武群
  臣,群臣无一敢与之对视。
  他再次看了一眼左群,然后才趋步走进了帘幕里。
  而等他出来的时候,文臣席间忽然又有一名文官来到殿中央,与左群并肩。
  他道:「臣廷尉卢义也有本奏!」
  「讲。」
  帘幕里传来美后的疑惑声。
  卢义道:「据微臣所查,司隶校尉左群与其兄长南萍郡太守左千一直有秘密
  书信往来,他们在信中诋毁娘娘,诽谤朝廷。更私下与道宗人士联合,想要密谋
  造反!这些皆是证据。」
  「卢义!你......你诬陷我!?」
  左群怒视着好友,气得满面通红。
  不过,这个好友也只是曾经的了。
  「左群!太上皇后在上,朝堂之中,我可是讲证据的。」
  卢义义正言辞地道。
  左群斥道:「你我好歹二十年交情,竟然如此诬陷我!」
  卢义反讽道:「在陛下和娘娘面前,我卢义没有亲友之分。」
  此时,其他群臣,皆是静默无言,宛若石像。
  「咳咳......」
  帘幕里,传来美后的咳嗽声。
  二人立时止声。
  「张进,去把奏疏拿过来。」
  张进立刻下了陛阶,来到卢义面前。
  卢义将奏疏恭恭敬敬地递到他的手里,道:「娘娘,微臣尽是肺腑之言呐!」
  待张进拿了奏疏,入了帘幕里。
  左群已隐隐约约明白了,卢义怕是早就背叛了自己,投靠了张进。
  这一次的诬告,就是他们联合策划的。
  过了一会,帘幕内响起美后的声音。
  「丞相,你如何看?」
  田丞相起身行礼道:「此等大事,还请娘娘定夺。」
  美后又问:「吴尚书,你呢?」
  吴尚书道:「臣以为,由娘娘下旨,交给鹰扬卫去查。」
  「嗯。」
  过了一会,美后道:「卢义,左群皆罢职回家。二人所告,具体皆交由尚书
  台审查定夺,由鹰扬卫执行。」
  朝臣中,竟然无一人替他说话。
  左群万念俱灰,他悔不听弟弟劝告,还寄希望于美后娘娘,可悲啊可悲。
  他知道,一张黑暗的大网已经罩向了他。
  他一个萤火之光,是无法争破这无边的黑暗。
  他的挣扎,更是会被淹没在无声的黑暗里。
  第三日下午时分,左群正在家中与妻儿老母一起吃晚饭,院外
  忽然传来勐烈的敲门声。
  明惠一惊,她急忙放下碗筷,紧张地问:「夫君,是不是朝廷的人来了?」
  左群沉静地道:「为夫身正,你莫要慌。」
  他起身端正了一下衣冠,对母亲道:「儿子有些事情需要处理,先不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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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又对妻子道:「明惠,好好照顾母亲佳佳和横儿。」
  母亲有些担忧地道:「都要入夜了,还有人找你。记得注意安全,早些回来。」
  左群点点头,道:「你们不要出来。」
  然后往外走去。
  「夫君......」
  明惠眼中闪过一丝不安,她明白,夫君很可能要面对什么。
  可是她却无能为力。
  左群快速来到院门,刚打开门,便见眼前耸立着一个面目凶狠的红甲壮汉。
  而他的身后则整齐站立着两队高大的红甲士兵,这些人皆肩绣翱翔的黑鹰,
  手持明亮如月的弯刀,面色冷峻,显得杀气逼人。
  这是鹰扬卫!他的心开始往下坠落。
  他将院门紧紧闭合,防止府里的妻母看到外面的情况。
  问:「这是?」
  壮汉冷冷地注视着左群,问:「左群?」
  左群沉声道:「正是。」
  他拿出一张文书念道:「左群诽谤朝廷,诋毁皇后一事,兹事体大,经尚书
  台决断:一切交由鹰扬卫查办!」
  左群的心彻底坠入深渊,他感觉背后升起无尽的凉气。
  「带走!」
  壮汉冷冷地道。
  入夜,左府。
  左母躺在席上,心绪不宁。
  她侧身对身边正在织衣的儿媳道:「明惠啊,娘这左眼皮跳个不停,群儿出
  去会不会出事啊?」
  明惠那拿着针线的手一抖,她强忍着心中的不安。
  安慰道:「娘,没事的,夫君为人良正,天道自会保佑,不会有事的。」
  「娘是累着了,媳妇给您去烧点鱼汤。」
  「不用了,明惠,娘不饿。」
  左母道。
  「没事的,娘亲,很快的,媳妇去去就来。」
  明惠说着便放下针线,重新将左母睡姿调整了一下,便趋步走到房门。
  左母充满慈爱地看着她的背影,道:「群儿能娶到你这样贤惠的妻子,真是
  上辈子修来的福气啊。」
  半柱香的功夫后,明惠端着一碗鱼汤趋步走了进来。
  她将鱼汤放在桉几上,跪坐在左母身侧。
  道:「娘,来。」
  说着便吃力地抱起她的身体,将她倚靠在自己的怀里。
  左母的眼里有些泪花,她颤抖着说:「明惠呀,真是辛苦你了。」
  「不辛苦,能够伺候娘亲和这一家子,其实是明惠的幸福呢。」
  明惠的眼里满是温柔。
  她拿起汤匙舀了一口汤,慢慢地送到左母嘴边。
  待伺候完左母喝完鱼汤,明惠又将她放躺好,然后熄了灯走了出去。
  走廊前方,站着一个七八岁的少年。
  这是她的小儿子,左横。
  明惠快步走过去,一把紧紧抱住他。
  然后走进儿女的房间,坐在席子细声问:「横儿,怎么不睡觉跑在走廊上去
  了?」
  「娘,我刚刚做了一个噩梦,好可怕的噩梦。我被吓醒了,睡不着,就跑到
  走廊找娘亲。」
  左横颤抖着道。
  「没事的,有娘在,不用怕。」
  明惠将他抱在怀里,轻声安慰。
  明惠就这样细声细语地安慰,将儿子哄熟。
  她轻轻在儿子额头上亲了一口,心道:「希望我们一家平安,一家平安」
  然而,她并没有发现,一个黑影出现在了自己背后。
  夜更黑了,天空又开始电闪雷鸣,下起了暴雨。
  整座安京再次陷入风雨的洗礼。
  而鹰扬卫铁牢里,左群也经历着一场血雨的洗礼。
  鹰铁牢无论从天上看,还是从地面看,永远都是氤氲在薄薄的血雾之中的,
  并朝四周散发着澹澹的血腥味。
  对于外面的任何人来说,铁牢是一处冰冷刺骨的存在。
  它像是从黄泉下破土而立的人间地狱,里面演绎着一场场刀山火海。
  从天朝建立至今,这座铁牢就已经存在了。
  起初是法家鼻祖为了惩治威慑罪犯,达到天下大治的目的而建立的。
  但工具终究只是工具,当使用它的人开始被其<img src&“toimgdatafu2.png&“ >蚀的时候,这座工具的意义
  也就异变了。
  还在前朝的时候,不知哪个天子起,这座铁牢变成了一座修罗场,久而久之
  ,它在人们口中变成了一座「血狱」。
  原本有人以为它会随着天朝的灭亡而被埋葬进历史,但讽刺的是,新帝却将
  其修缮加固了。
  一座更加恐怖的牢狱重新屹立在安京里,随之诞生的是令文武万民都胆寒的
  鹰扬卫。
  为何这么说呢?因为这间铁牢不同于其他牢房,它是建立在一处禁法大阵之
  中。
  周围有九层精铁高墙将其团团包裹,每一层的圆巷里,都有鹰扬卫的士兵把
  守。
  常言说:这里不仅飞鸟难过,就是高阶修士也得折戟沉沙。
  雨一直下。
  铁牢正大门两边,各有一队红甲卫兵伫立在雨中。
  他们皆是肩绣飞鹰,手持长刀,目不斜视,像是凋塑一般庄严冷漠。
  「哒哒!哒哒!哒哒!」
  前方传来一阵阵皮靴踏地的声音。
  随着声音越来越近,前方的雨幕中出现了一个身材高挑的红甲女人,随之飘
  来的是阵阵异香。
  她没有打伞,雨水被她外放的无形真气隔绝于肌肤之外。
  而她的手中则握着一把红色弯刀,毫无疑问,这是一个境界极高的修炼强人。
  她也是一个冷艳的女人,身材前凸后翘,曲线曼妙。
  看年纪大约三十上下。
  刀眉,垂眼,鹰鼻,苍白的皮肤映衬着暗红如血薄唇。
  她的发型很特别,如同塞北人一般。
  左侧头发完全铲平,右侧的头发垂下,完全盖住了右脸。
  她颧骨略高,下巴很尖,所以显得
  脸型也略长,那露出的左眼中透射丝丝寒
  意,让整个人散发出一股冷厉刻薄,又妖艳的气息。
  她的脖子修长雪白,可是大煞风景的是,左边纹了一只夜枭的头,显得诡异
  恐怖。
  若说打扮,这女人倒真是如一朵嗜血蔷薇了。
  她上半身穿着贴身的红色软皮甲,呈「y」
  型。
  中间一条拉链,将由胯间至胸的部位包裹的严严实实。
  不过犹豫她的乳球过大,上衣也呈「v」
  领,所以胸口处便不可避免地露出一小半白花花的乳肉来。
  女人的腰肢像蛇一般纤细灵活,但无形却似乎蕴含着巨大的爆发力。
  而胯中间,自然是什么也看不到。
  因为那被软皮甲严实地包裹着。
  只不过那阴丘的高耸,却还是能够有一点显现出来。
  由胯中间往两只大腿两侧看去,更是让男人直滴口水。
  她右腿穿着一条与上衣连体的皮甲裤,上面套着两根皮带,各插着几把匕首。
  而脚上则穿着一只暗红色的长筒皮靴,显得简单而干练。
  再由胯中间往左腿看去,却是另一番景象。
  左腿上本该有的一条皮甲裤却没有出现,上面反而套着一条网状吊带红丝袜。
  而丝袜的上端边沿则系着两根黑皮革带,正牢牢地扣在「y」
  字上衣的左下摆边缘。
  雪白的大腿肉在网状的缝隙中若隐若现,颇为诱人。
  两者的搭配看起来很不对称,却反而显得大腿丰满,小腿紧致,两腿更是修
  长玲珑,衬托出别样的美感。
  「哒哒哒!」
  女人扭着纤细的水蛇腰,迈着曲线毕露的美腿,行走在雨中。
  脚上的两只皮靴在昏暗的夜里,反射出暗红色的光泽,显得妖异无比。
  从背后看去,她的屁股丰肥挺翘,极富弹力。
  尤其是左边屁股,由于没有穿裤子,所以直接裸露在外。
  这半边大屁股圆滚滚的,白嫩如雪,滑腻如脂。
  一看就知道是一片孕育生命的沃土!就算和朱紫相比,也丝毫不落下风。
  但令人惊异的是,就是这么美白的屁股上,竟赫然纹着一只赤鹰!鹰纹得很
  生动,那双锋利鹰爪死死地印在柔软的屁股肉上。
  尤其是那双眼睛,似乎在紧紧地锁定着你,显得威勐而冷厉。
  女人的屁股肉走动间宛若一个大白肉蛋在不停地跳动着,那飞鹰就像是站在
  一片白茫茫的雪地里,正欲展翅高飞。
  一片雪白中的一处红,这样一只飞鹰出现在一个漂亮女人的性感屁股上,着
  实显得刺目而妖冶。
  不过,鹰扬卫是一处诡谲的存在,发生这种事,也不算离奇。
  卫兵们一见到女人,表情立时变得更加严肃了。
  齐齐侧目低首,沉声喊道:「参见大统领!」
  女人只是漠然走过去,没有任何表示。
  当她走近巨大的黑铁门前的时候,眼中不经意闪过一丝兴奋的光芒,这种光
  芒就像是猎鹰发现了猎物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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