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05/14【南阴旧事】(5)徐灵芝是急性休克,做了一些检查之后,当天就出院了。
回到家,徐灵芝像是变了个人似的,不眠不吃,照常上班,晚上5点半下班回家,可厂里已经停止生产了,他们这些老员工只不过是念旧回去,呆呆地坐了一天回来,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让他们觉得自己活着。
生活的重担一下压在徐涛身上,母亲似乎患上了抑郁症,徐涛怕母亲想不开。
这晚,徐涛在君帝夜总会门外趴活,最近君帝的生意也不好,乘客稀少,冷冷清清。
终于从里面出来一个客人,那人东张西望了半天,拉开徐涛的车门一屁股坐了进来。
“老板怎么走?”徐涛立刻堆笑。
那人不急不慢地从怀里掏出一个烟盒,倒了倒,烟盒里面却是空空如也。
徐涛一眼看出这人抽的“金南江”。
果然是个不差钱的老板!
“等会儿”那乘客摆摆手,示意徐涛泊车买包烟。
徐涛哪肯放过这个推销假烟的机会,立刻侧身打开副驾驶的手箱。
“老板您喜欢抽哪个,随便拿”哗啦啦十几包香烟顿时被徐涛抖落了出来。
一边滔滔不绝地推销香烟一边开车,徐涛并没发现乘客脸上诡异的笑容。
“咔哒!咔咔咔咔咔——”令人牙酸的声音响起。
右手腕一凉,徐涛猛地扭头,只见一个银光铮亮的东西箍在了上面,齿轮绞动,已被紧紧拷牢。
“糟了!便衣警察!”徐涛卖假烟被捉了个正着徐涛一脚刹车闷停,脑中只有一个想法——跑!
“别动!”电光火石间徐涛做出了决定!可是,警察并没给徐涛机会,另一只空的手铐被迅速拷在了方向盘上。
紧跟着,一辆黑色捷达超车过去,别停在前面,车上下了两人,黑衣黑裤,跟车上的便衣警察衣着如出一辙。
徐涛在劫难逃了,他被押上了捷达车,上了背拷。
浑浑噩噩地被带到警局,徐涛脑中仍嗡嗡一片,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他被带到一个小屋,拷在暖气片上,便衣一句话也没留下,打着哈欠走了。
一整夜徐涛难受极了,坐也坐不了,站也站不直,蹲了一宿,直到窗外天蒙蒙亮那位便衣警察才来。
此时便衣已经换了一身整齐的警察正装,一副睡醒精神饱满的模样,跟徐涛整夜没睡的萎靡模样鲜明对比。
“姓名,出生年月日,籍贯,民族,职业,文化程度,家庭情况”警察把徐涛带到了提审房开始审问。
徐涛哪经历过这阵仗,一整夜坐立不安,精神、身体的双重折磨,直接崩溃了,对自己走私假烟的违法行为供认不讳。
徐灵芝当天被通知徐涛被捕的消息,当她见到徐涛的时候是三天之后,徐涛被判拘留十五天,罚款三千,徐灵芝去交罚款。
这些天她受了太多打击,工作没了,钱没了,儿子被抓,徐灵芝仿佛一瞬间老了十岁,徐涛看到憔悴的母亲十分心疼。
隔着玻璃,徐灵芝满眼血丝头发乱蓬蓬的,也不看徐涛,半低着头自顾自地说话。
徐灵芝念叨着,这个马副主任收了很多钱,宣布下岗当天他就带着全家跑了,房子低价转手给了一个亲戚,而被骗的那些人找不到他,转而去找他的领导姐夫,才知道原来姐夫去年就落了马,还在监狱里蹲着徐灵芝说着说着哭了,哭得撕心裂肺,几乎是被人搀着离开探监室的。
十五天的拘留并不好过,徐涛他们住在一个大通铺,徐涛刚进去便挨了一顿打。
一个肉瘤头黑社会大哥炸炸呼呼地指挥小弟给徐涛上课,一会是开火车,一会是报站点一连三天徐涛被折磨的不成人形,直到第四天来了一个瘸子新人,火力才转移出去——十五天后。
小舅来接徐涛回家,路上,徐涛问母亲为何没来,小舅言辞闪烁,徐涛十分不解。
到了家,母亲依旧不在,在徐涛的不断质问下,小舅终于交代了徐灵芝的去处,原来她去了省会城市,并在省会找了一份工作。
“到底是什么工作?”徐涛问。
“听说叫什么‘阳光工程’还是什么‘1040工程’,我不太懂,你被抓的那几天,你妈疯了一样满世界筹钱,你知道咱家你舅妈管钱,给你交罚款的三千元也是好不容易松口出的,我哪有那么多钱给她”“然后呢,我妈要用多少钱?”徐涛又问。
“好像要六万多”“她怎么要用这么多钱!”“谁知道呢,你妈整天神神叨叨的,我问她,她说赚一千万还我”“赚一千万!”徐涛震惊。
“我也不是很清楚,她的手机打不通,每次都用公用电话打来的,算算今晚也该打电话过来了,你在家等等,她知道你出来的日子,或许晚上就会来电话了,到时候你细问她”赚一千万,徐涛想不到母亲有这样的能力,这半个月来母亲到底经历了什么,徐涛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
果然,刚过六点,电话响了起来,是母亲打来的。
“儿子,我有个发大财的办法!”电话那头,徐灵芝没说几句便兴奋地絮叨起来。
“怎么发财?”徐涛还没开始问,母亲便主动说了起来。
“我们这里交六万九千八,能得一千零四十万,这可是个赚大钱的机会。”“六万九千八,怎么这么多,咱哪来这么多的钱?”徐涛忧心。
“我打算把乡下你姥爷的房子和家里的房子都卖了,凑钱加入,到时候咱们一起发财!”徐涛傻了,激动的心一下凉了半截,母亲要卖房子!虽然这个窝很小但毕竟是他们的家啊,母亲怎么能说卖就卖呢,徐涛立即否定。
“好儿子,妈也舍不得,可不卖房咱哪来的钱,妈能借的朋友都借遍了,实在想不出办法了,等咱们有了一千万,再把房子买回来,到时候买俩,再买一个更大的给你结婚用。”徐灵芝不断劝说道。
这个家徐涛太有感情了,任徐灵芝如何苦苦相劝,徐涛仍不舍得松口。
“明天你来妈这吧,听妈仔细给你说说。”徐灵芝说完后生气地挂了电话。
第二天徐涛买了最早一班车,直奔省城。
到了车站,是一男一女接的站,两人自我介绍说是母亲的朋友,男人不到二十,年龄比徐涛小一点,女人四十多岁,跟母亲徐灵芝一般大,他们是母子关系。
这对母子对徐涛的到来十分热情,一路上围着徐涛嘘寒问暖,还询问他在看守所的日子。
“你们怎么知道我刚从看守所出来?”徐涛不解。
“你妈说的。”那母亲神秘一笑。
三人走走停停,一会乘坐公交车,一会乘坐三轮摩的,整整跑了一上午,终于到了一个破败的老旧小区。
看着这个倒了半边的危楼,徐涛怀疑母亲真的在里面?
跟着母子俩上楼,走廊满地瓶瓶罐罐,腌酸菜和大酱味扑鼻而来,恶臭的味道让人作呕。
一路到顶层,房门打开,里面的一幕再次让徐涛傻了眼。
只见一个不到二十平的房间里挤满了人,见到徐涛进来,不约而同地坐站直了身子。
“欢迎新朋友!”所有人一躬到底,恭敬地迎接徐涛。
“大家好!”徐涛连忙回礼,他扫视了一圈,终于在人堆中找到自己的母亲,她夹在人堆中高兴地看着徐涛。
“妈!”徐涛大喊一声,眼睛有些湿润。
“小徐你儿子来了,去欢迎他吧。”人堆中,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出声道。
“是,张主任。”徐灵芝对着男子一鞠躬。
人堆分开一条路,徐灵芝走了出来,对着徐涛鞠躬道:“欢迎儿子!”母亲脸上绽放出快乐的笑容。
徐涛张大了嘴,似乎是看到了徐涛的疑惑,张主任连忙过来解释,这是母亲对儿子的尊重。
张主任说了很多,他说在他们这个大家庭中,不论男女老少、父亲母亲都做到了人人平等,互相尊重。
张主任又说,现在社会上太多不公平引发冲突,他们这么做会改变社会。
说话时,张主任一脸神圣虔诚,他表示,在他们这个‘大家庭’中,没有人会因为你做的工作或人生经历而鄙视你。
激情澎湃地讲了十多分钟,张主任亲切邀请徐涛加入他们这个大家庭中。
“徐涛,你母亲就是这个大家庭的一份子,你应该跟随你的母亲加入进来。”张主任道。
徐涛是来接母亲回家的,不是来加入大家庭的,这里的人和事都陌生,他当然拒绝。
母亲听徐涛的解释后皱起了眉头,一边开导,一边苦口婆心地劝徐涛留下,这里的人如此和蔼亲切,留在这陪妈过好日子不好么,妈这辈子就盼着享福呢,外面人听说她下岗被骗了都看不起她,她不想做无业游民受人鄙视。
母亲喋喋不休地诉说着,说到伤心处又流下了眼泪,徐涛连忙安慰,可母亲的哭声越来越大,哭到最后止住,突然一脸严肃地告诉徐涛,她要卖房子加入这个大家庭,这里没人鄙视她,况且当她在这赚够一千零四十万出局后,谁都会高看她一眼。
“这是你妈的财运到了,这么好的机会妈谁都没告诉,单告诉你,小涛,妈要带着你一起赚大钱,你姨你舅他们,都不配!”徐涛听说母亲最近有些神经质,但却没想到如此歇斯底里,任徐涛如何安慰,母亲铁了心卖房不愿跟他回家。
最后还是张主任出面,邀徐涛暂且住下,不着急做决定,等充分了解后在选择留下或离开也不迟。
母亲不走,徐涛当然不会轻易离开。
当晚,徐涛住下后发生的事更令他吃惊,原来屋内这十几号人就在同一间屋子睡觉,挤得满满的,比看守所的大通铺还夸张。
母亲仍不停对他游说,两人挤在一起,彼此呼吸着对方呼出的空气。
“儿子,跟妈一起留下吧,以后妈天天伺候你洗脸洗脚”徐灵芝温柔抚摸徐涛的头,“妈以前总打你骂你,妈知道自己错了,你别生妈的气。”两人胸膛紧紧贴着,徐涛两只手搂着徐灵芝后背,睡觉前的一幕不断在脑海里闪现——母亲在众多鼓励声中端着水盆跪在地上,一脸神圣地捧起徐涛的脚为他仔细清洗,每个指甲缝都洗得无比认真。
这是种奇妙的感觉,虽然小时候母亲常常带他去厂里的职工浴池洗澡,但那是在他三四岁的时候,母亲碰他的身子已经是很多年前的事了。
这晚,徐涛搂着母亲久久不能入睡,带母亲回家任重而道远。
第二天,天没亮,徐涛就被母亲拉着起床了,原来今天有早课。
“早课?”一屋子人早就收拾得整整齐齐的,井然有序地排队出门,最前面带路的是那个曾经去车站接徐涛的母子。
徐灵芝告诉他,那对母子中儿子姓赵,是他们这组的组长,母亲姓李,是副组长。
徐涛试图在人群中找昨天的张主任,没找到,只看到小赵组长这一个领导。
小赵组长在这群人里权利极大,所有人无条件服从他,包括他的副组长母亲,小赵组长指挥众人在楼道内穿行,这间破败的老楼不小,楼道四通八达,像个蚂蚁窝。
“李副组长,你给新来的家人讲讲咱们的家规。”小赵组长对副组长母亲说。
“是,赵组长!”小赵组长的母亲点头。
赵母笑眯眯的对徐涛说:“咱们这个大家庭里崇尚人人平等,万不可以拉帮结派,也不可以私下交流,想要沟通的话可以留到课上,家人们畅所欲言,不必忌讳隐私。”“因为咱们是一个大家庭嘛,没有什么隐私说不出口的,不论你在课上说什么,不会有人看不起你,相反,家人们会倾尽全力去帮忙”说着说着,众人就到了‘课堂’,课堂是间比较大的屋子。
屋内,已经坐好了三个人,其中一人正是昨天见过面的张主任。
小赵组长带着众人齐刷刷地鞠躬,“主任好!副主任好!”张主任三人也起身回礼,只有徐涛傻站在一旁。
“徐涛,李副组长刚说的话你这么快就忘了?在大家庭中应该尊重,平等,你为什么不敬礼!”小赵组长有些不满。
“我,我不想加入。”徐涛辩解道。
张主任站了出来:“赵组长你先别生气听我说,徐涛刚来我们这个大家庭,过些天就好了,不要责怪他。”张主任永远一副笑容满面的模样,让人心生亲近,小赵组长听到张主任的话自然不再继续责怪徐涛,只听张主任继续说道:“大家从五湖四海来加入我们这个大家庭,为的是什么?当然是为了更好的活着,现在国家抛弃了我们,逼我们下岗,可是我们不能自己抛弃自己,应该自强不息,自我创造财富”张主任的话鼓舞众人,声音抑扬顿挫像广播的播报员,有的人激动地湿润了眼眶洋洋洒洒演讲了半个多小时,接下来轮到大家做自我介绍,原来这些人中有工地的民工,有饭店的厨师,有刚出大学的学生,有做生意的老板他们每个人讲自己故事的时候都激动得不行,甚至有人一度昏厥,旁边连忙上人抢救,掐人中,灌水。
终于轮到徐灵芝上台,徐灵芝从乡下出生讲起,一直讲到被下岗骗钱,然后幸运地加入大家庭,一应俱全。
讲完后,众人立刻响起雷鸣般的掌声,徐灵芝露出舒心的笑容走下讲台。
“下面,由我们家庭的新成员‘徐涛’上台为大家做自我介绍!”张主任突然高声宣布。
又响起雷鸣般的掌声,这上午,他们的手掌早已拍得通红。
徐涛一直以一位看客的地位自处,没想到突然轮到他上台,令他措手不及,在母亲和众人的鼓励和期盼下,徐涛被推上了讲台。
这是徐涛第一次站在这么多人面前,数十双眼睛盯着他,他紧张地说不出话来,又不知从何说起,张主任鼓励他,众人也连连鼓掌,最终徐涛磕磕巴巴地说出自己的姓名年龄和黑车司机身份后匆匆逃下了讲台。
又是一片雷鸣般的掌声,徐涛本以为众人会看不起他,没想到却纷纷对他称赞。
“奇妙的感觉又出现了”徐涛暗道。
众人自我介绍完毕,徐涛已经饥肠辘辘,他昨天早晨上车前吃的饭,到现在饿得直晕。
张主任适时宣布开饭。
不过张主任紧接着说道。
“开饭前,家人们先跟我做一个小游戏,小游戏的名字叫做‘我的小秘密’。”徐涛一听,险些晕了过去。
我的小秘密,自然就是对张主任单独倾诉,有很多像徐涛这样刚加入大家庭的人还没彻底融入,不情愿在大庭广众之下吐露自己的心声,这个小游戏的目的是为了进一步敞开心扉。
张主任、两名副主任、小赵组长母子俩,五人一同进了旁边的小屋,这次是单独进屋谈话,每个人都去。
徐涛不知道他们在屋里谈了什么,这次没有叫他,等‘我的小秘密’结束后,又过了两个多小时,张主任终于确认开饭了。
“这里管吃管住,你跟妈一同留下吧。”徐涛不知道母亲单独在屋里跟他们说了些什么,不过出来的时候明显心情畅快起来,去吃饭的路上仍不断劝说。
“再说吧。”徐涛敷衍道。
不一会,小赵组长带着队来到了食堂,也同样是一间大点的废弃屋子。
食堂中间,摆着一口热气腾腾的大锅,里面飘满了白菜叶子。
“大家排队打饭,每人一碗,不要乱了秩序!”小赵组长高声道。
徐涛跟着队伍领到了饭盆,打了一碗米饭,上面淋了一勺白菜汤。
“快吃吧,吃完还要上课呢。”徐灵芝轻声道。
饿得发慌的徐涛立刻狼吞虎咽起来,徐灵芝看着饿极的儿子心疼地拨了半碗米饭给他。
吃完饭,众人继续列队返回教室,这次张主任却不在了,只留下了他的两位副手,两名副主任。
这两名副主任一男一女,年龄同样在三四十岁,满脸笑容地给大家讲解如何发家致富,投资六万九千八,赚取一千零四十万。
徐涛听得头昏脑涨,又是分级制度,又是金字塔形。
“他们在说什么呢,气氛怎么突然火热起来”徐涛暗道。
一下午不求甚解,徐涛迷迷糊糊地随大流返回宿舍,回到宿舍后,众人变得沉寂。
徐涛可以理解,如此激烈讨论营造出的火热气氛,消耗了太多的力量和情绪,况且,他们本就吃的不多。
宿舍太拥挤了,徐涛却觉得空虚。
母亲又贴了上来,搂着徐涛的头说起了悄悄话。
“小涛,妈在这找到了人生的价值,这是妈唯一翻身的机会,你留下陪着妈吧,妈不能没有你啊。”这话徐涛已经听了一天,不只母亲,所有人都在劝徐涛留下来。
徐涛不是铁石心肠的人,他一直没下定决心,这里看似很美好,只是隐隐地有些不对劲,俗话说‘钱难挣,屎难吃’,投资六万九千八真的就可以得到一千零四十万吗?
徐涛当然是见钱眼开的人,但他没被钱冲昏头脑。
母亲的絮叨令徐涛烦躁,他连忙转移话题道:“妈,上次打你是我不对,你原谅我好吗。”“傻孩子,只要你留下来陪妈,妈就原谅你。”“又绕回来了”徐涛闭口不言。
徐灵芝仍搂着徐涛絮叨,徐涛选择性忽略,他的胸膛顶着母亲胸前两个鼓包,手臂攀着母亲脊背,思绪飘飞。
“别摸妈那里!”徐灵芝突然道。
原来徐涛搭在母亲后背的手已经渐渐滑到了母亲的屁股上。
外面天已经半黑了,屋里响起了此起彼伏的鼾声,累了一天他们有些已经熟睡。
徐灵芝轻声呵斥,徐涛思绪被打断,手掌不由一重。
“放手。”母亲轻推徐涛。
可两人被挤得紧,饶是徐灵芝推了半天,仍紧紧贴在一起。
“妈,上次打得还疼吗,我给你揉揉吧。”徐涛假装认错,手掌力气不变。
“早不疼了,小涛乖,把手拿开。”徐灵芝急得直喘粗气。
徐涛哪肯,鼻孔吸着母亲的气息,上身顶着母亲胸罩,下身抚摸母亲屁股,这种感觉令他痴了。
也硬了。
母亲的屁股在儿子手里不断变形,徐灵芝窘迫极了,徐涛紧搂着她,阻止她乱动。
“小涛,妈不疼,别揉了,别揉了”徐灵芝低声哀求着。
徐涛不为所动,他试图找到母亲的嘴吻过去,徐灵芝发现徐涛的意图连忙撇过头,徐涛只得吻在她脸颊上面。
徐灵芝开始语无伦次,双手对徐涛又掐又挠,徐涛突然掀开母亲的裤腰,一只手贴着脊背滑了进去,满手的柔腻软肉,顺着屁股肉,徐涛一根手指扣进了臀缝,恰巧点在一个孔洞上,孔洞立刻收缩,紧紧箍住了徐涛的手指,徐涛向外一抽,想到了一种植物——菊花。
徐灵芝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吵醒了熟睡的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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