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品农夫[耽美]》第 7 部分

  .
  .r贩毫不因为他买的是贱物就有怠慢之意,利落的用斧头把大骨剁开,脊骨也剁成几块,一边给他打包,一边问:“你家养狗?”
  “哦……哦……”庭霜胡乱应着,看来这骨头都是拿来喂狗的。听说吃啥补啥,吃骨头就会补骨头,虽然这说法有些牵强,但是猪骨好歹有r味吧,把巴在骨头上r剃剃,还是有不少的,而且里面的骨髓也是好东西。
  又问:“那个下水怎么卖?”
  “十文钱一副。”
  比猪r便宜许多。不象在现代,肚肠什么的比上好的五花r都贵,在古代正相反,可能吃r不容易,大家都看重的是r,越肥越好,不象现代视肥r为杀手。
  “那我要了。”
  r贩麻利地给他弄好,庭霜把买的骨头下水统统装进筐子里背在背上准备回去,想想爆肚片,炒肥肠,觉得自己口水都快流下来了。
  正想着,一个人凑了过来:“这位小哥要不要麻球?小孩子最喜欢呢。”
  那小贩看他买的东西不少,赶紧来招揽生意。
  庭霜朝他的篮子里看了看,原来麻球就是把大米爆香用糖粘成一个球,拳头大小,哄小孩的玩意儿,正要说不要,忽然想起自己家受了村里人那么多周济,现在也没力量回报,倒是那些小孩子们可以哄哄。
  立马用三文钱买了一堆麻球,统统装在筐子里背走。
  “快让开……”
  对面一个人推着车子大叫,庭霜赶紧让开,可是那人仍然刹不住车,车子翻倒在地。
  庭霜上前帮他扶起来,那人推的是只独轮车,车上装的满满的货,份量不轻,压得可怜的独轮左扭右扭,很难把握平衡。庭霜看他一头大汗,一脸窘迫,便帮他扶着车子。
  有人扶着掌握平衡,推车就容易了许多,两人很快把车推到一家成衣店。那人看上去是店里的伙计,很感谢他,请他进去喝茶。
  忙了一天,庭霜也觉得很渴,就跟着他进去。休息了一会儿,一边喝茶一边打量四周,这家看起来是做成衣来卖的,因为屋角堆着许多零碎布头,想起大英子说布头有许多作用,问道:“那些布头你们要吗?”
  伙计很爽快地说:“你想要就全拿走吧。”
  庭霜道了谢,把布头也背着,连筐子带麻袋,象背了座山,背了东西走路,比来时背几斤干菇累多了。等回到家里,太阳已经下山。
  想到弟弟们见到r高兴的样子,庭霜加快了脚步,回到家,就见庭辉和庭柯凑在一起不知道说什么,一见他回来,神色一慌立即打住了话头。
  “你们两个在说什么呢?一见我就不说了。”庭霜放下筐子问他们。
  庭辉嘻嘻一笑,掩饰说:“我们在说你什么时候回来。”
  作者有话要说:下章:转机要出现了。
  主角不是很聪明很万能。成功不依赖个性和才干;而是靠勤奋和德行。
  20
  20、过生日 。。。
  庭霜看见老二老三在背着自己说悄悄话,问:“你们在说什么?鬼鬼祟祟的。”
  “没说什么。”庭辉无辜地眨巴眼,转移话题去扒筐子,“你买了什么?啊,骨头,还有下水,你没有买r啊。”
  “这也是r,比r更能养人,猪肚补胃,大肠补肠,猪肝补肝补血,都是好东西,吃了最长力气。”
  庭霜说着挽起袖子干起来,先把骨头放在大铁锅里煮,再洗猪肚,用盐、醋、面粉反复搓洗。洗好切成条放入骨头汤里,盖上锅盖猛炖,又放几个蘑菇和所有能找到的东西,萝卜干枣生姜之类。
  一个多时辰后,厨房弥漫着一股浓浓的香味,汤已经熬成了白色的浓汤。几个弟弟眼巴巴看着直咽唾沫。
  庭霜把炖烂的骨头盛出来,用小刀将巴在骨头上的r剃下来和萝卜一起炖,剃骨r吃起来比大肥r吃来更香,大骨腔里的骨髓抠出来给庭柯吃,脊椎骨里的脊髓捅出来给庭芝吃。
  “吃这个,补脑的。”
  庭芝接过来:“大哥,你怎么不吃?”
  “好,一起吃,老四你多吃点,正长身体呢。”庭霜看他们吃得香打心眼里高兴,忽然体会到一种当妈妈的感觉,看家人吃得香就觉得幸福。
  “嗯。”庭芝边吃边说,“前几天我读书的时候觉得脑袋发晕呢,现在吃到r,身上都有力气了。”
  “什么?你脑袋发晕了?那是血虚,赶紧多吃点。”庭辉把几条猪肚夹在庭芝的碗里,又对庭霜说:“大哥你做饭的手艺真不错,比酒店里的大厨做得都好,简直不敢想象。”
  庭霜得意起来:“我做的菜虽然上不了正经大席,但是填你们几个的肚子还是没问题的。”
  庭辉捧着大骨啃,不放过一丝r星,满脸都是油,也顾不上形象了,忽然生起感叹来:“以前我们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连油盐多少钱一斤都不知道,谁能想得到,我们会落到这一步,一点r居然能让我们这么高兴。原来幸福就这么简单,一家人平平安安聚在一起吃东西就很幸福了。早知道的话,以前真该珍惜,不该挑剔抱怨。”
  “你小子以前最是事多,现在明白什么是幸福,真是变得懂事了啊。”庭霜笑起来,想起来梁实秋曾在一篇文里说,男人是最馋的动物,一顿好吃的下肚,能让他们的人生观都能发生改变,看来也不全是夸张之言。真有趣。
  “我本来就很懂事嘛,是你没发现。”庭辉夹了一筷子肚条塞嘴里,“今天吃到r,我肚子里的小蛔虫都高兴得跳起来了。”
  “前几天你明明说你的小蛔虫饿死了。”庭芝笑话他。
  “因为吃到r,小蛔虫又复活了。”庭辉夸张地感叹,“有大哥真是幸福啊,真不敢相信没有大哥我们该怎么办啊。”
  “就你话多,饭渣子都喷出来了,有好吃的还塞不住你的嘴。”庭霜皱眉教训他,给他夹一筷子菜。
  “连话都不让说了。”庭辉嘟囔两声低头吃饭,没消停一会儿看庭柯埋头苦吃不说话,又说:“老三你别只顾吃,边吃边聊嘛,瞧你那吃相,饿死鬼一样,小心噎着。”又把汤推到庭柯跟前。
  庭柯一直没有说话,狼吞虎咽啃了几个窝头吃了一碗剃骨r炖萝卜,又喝了几碗汤才放下筷子。长出一口气:“真是好吃呀。”
  这才问道:“大哥,你弄来那么多布头干啥?”
  “给大英子,她说布头可以做好多用处。”
  庭柯过去翻拣布头,说:“我拿几块缝东西吧。”
  “我倒忘了你最喜欢做那些娘们干的活。”庭辉笑起来,“什么淘胭脂了,做香粉了,缝荷包什么的。”
  庭柯一边翻拣着布块一边说:“谁规定有的事许女人干不许男人做,我伤了脚干不了活,成天坐着不动闷死了,我把这些布块拼在一起,可以做被面。”
  “咱家有被面,还是百蝶穿花,鱼戏莲什么的绸缎呢。”
  “把布头拼起来也可以做被面,那些绸缎被面咱们去当了换钱或是拿来送礼也行。”
  庭霜有些惊讶:“头一回发现,老三你真会过日子呀。”
  庭柯不好意思地摸头:“我只是想找点事做罢了。”
  庭辉笑道:“他哪里会过,他是除了拼布头其它的什么都不会,做衣服不会,绣花不会,只会这个。”
  庭柯反驳:“你连这个也不会呢。”
  第二天,庭霜把布头送到周婶家,把麻球分给村里的小孩子们,一群大小孩子们蹦得老高又叫又笑,这让庭霜在村里赢得极高的威望,当然只限于小孩子里面。
  地里的庄稼已经到了该追肥的时候,这两天,庭霜拾粪沤肥忙个不停。等收工回家,意外地发现庭辉在厨房忙活,庭柯在旁边说话,看他进来,立马闭了嘴不说。
  庭霜很疑惑,这两小子又背着他说什么,有y谋,一定有y谋。
  正要问究竟,上前一看却发现庭辉在擀面。
  庭霜很惊讶,不忘打趣:“今早出门也忘了看太阳从哪边儿出来了,老三你看到今儿太阳从哪边出来吗?”
  庭柯捂着嘴压抑着笑,庭辉瞪他一眼,又使劲推擀面杖,道:“我是看你天天出去干活,还要给我们做饭,实在太累了,想帮你一点嘛,还老是欺负我。”
  庭霜心里一暖,说:“你真的懂事了,那我今天就吃次现成饭了。”
  “你快去洗洗歇着吧,饭一会儿就好了。”
  一大早,天光还黑沉沉的,庭霜醒来发现庭辉不见了,这家伙爱睡懒觉,怎么天没亮就出去了。
  问庭柯,说:“二哥钓鱼去了。”
  “怎么去这么早?”庭霜疑惑不解。
  “午后塘鱼不太吃饵,所以要一大早去,卫叔说的。”
  庭霜没在意,照常下地干活,回家后远远闻到一股饭菜的香味,不由得加快脚步。
  回到家意外地发现,桌上摆满了饭菜,大葱炒j蛋,一条红烧鱼,一盘炒土豆丝,一盘凉拌山野菜,一盘腊r焖豆角泛着油光,还有一大碗面条,是白面做的,不是搀着黄豆面的杂面,上面还卧了一个荷包蛋。
  “这个……”庭霜惊讶的张口结舌。“这是怎么回事?”
  庭辉嘻嘻一笑:“大哥你忘了今天是你的生日。”
  “啥?”庭霜惊的说不出话来,没想到今天是自己的生日,没想到弟弟们居然张罗了一桌子菜,怪不得老二在学擀面条,看来前两天他们偷偷说话就是谋划这件事,想瞒着他给他一个意外惊喜。
  多少年来没人记得他的生日,更没有人为他过过生日,庭霜想说话又觉得心口哽住说不出来。最后只说一句:“赶紧吃吧。”
  四个人高兴地围坐一桌吃起来。
  庭霜问:“哪里来的腊r?”
  庭辉说:“我钓了几条鱼,留两条吃,还有两条和村里人换了一点腊r。”
  “那j蛋哪儿来的?”
  庭芝说:“大哥给我上学堂吃午饭的钱我没买了吃,跟人买了几个j蛋。”
  庭霜板着脸吼他:“以后不许这样。”
  庭芝吓一跳,赶紧说:“我只是两顿午饭没吃,早上吃太饱了,不想吃。”
  “那这菜是谁做的?”庭霜又问,夹了一块鱼,味道还不错,对于很久没吃鱼的人来说,很好。
  庭柯说:“拌山野菜是我拌的,鱼和土豆丝炒j蛋是二哥做的,为了烧鱼二哥和特地到隔壁家跟大英子学呢。”
  说着,庭柯吃吃笑起来:“二哥切土豆时切了手,还蹲在地上哭,我听到声音还以为出了什么事,一看……”
  庭辉举手打他:“臭小子,我哪里是为切了手哭,我是想着我一个大少爷落到这一步,想起爹娘来,有些感慨。”
  庭柯又笑:“你蹲在地上捂着手哭着叫妈妈呢……”
  “臭小子,才没这回事。”庭辉扑过去打他,两人在炕上滚成一团。
  “好了吃饭吧。”庭霜笑着拉架,偷偷抹把眼睛,又说:“只要我们好好生活,就算过不上大富大贵的日子,爹娘一定会高兴的。”
  “就是就是。”庭辉又高兴起来,带着期盼问道:“这菜怎么样?按说寿面用拉面比较好,可是我怕拉不好会拉断,所以只好煮切面了。”
  “嗯。好吃,面和菜都好吃。”庭霜说的是真心话,有这份心意在里面,吃什么都香,况且这菜做得还不错。
  忽然,庭辉收了嘻皮笑脸,很严肃地说:“我们对大哥有一个要求。”
  庭霜不知是什么事,也严肃起来:“说吧,我一定做到。”
  “大哥你一定要身体健康,我们都希望你以后会幸福快乐。”
  庭霜心里一热,眼前又有些模糊,说:“我们都要身体健康,都要快快乐乐的生活。”
  一家人围坐炕桌一起吃了饭,这顿饭吃得香甜又愉快。
  饭后,大英子拿着针线活来串门,还带了几个j蛋。
  “这几个j蛋是俺娘叫俺带来给老四吃,说这两天瞧着芝芝,似乎又瘦了。”
  庭霜赶紧接过来道谢:“真不知道怎么谢你们才好。”
  大英子笑说:“乡亲间帮着点是应该的,再说又是邻里。上回大哥带来的布头我挑了些准备绣荷包做鞋面,剩下的粘鞋垫子。”
  庭辉伸头看她手里的绣活,忍不住说:“你这花色不好看,省城里绣活的花色多是活花活草。”
  庭霜怕他得罪人,瞪了他一眼:“大妮儿的活儿哪里不好看了,你懂什么呀,臭小子。”
  大英子倒不生气,说:“二哥说得也是,城里的绣活花色确是漂亮。可惜我画不出那种花样子。”
  庭辉蹭地站起来一脸得意:“我会画,我给你画。”说着跑到西屋,把庭芝用的笔墨纸砚拿过来,说:“你要什么花,说吧。”
  “我喜欢牡丹,听说洛阳牡丹最好,可惜没机会见。”
  庭辉提笔醮墨,不一会儿,一朵活生生的牡丹呈现在纸上。
  “真是太好了,和村里姑娘平时用的花样子完全不一样。”大英子拍手叫好,又说:“再画一朵荷花,上面有小蜻蜓。”
  庭辉又给她画了出来。
  “简直就象活的一样。”大英子高兴极了,又说,“再画朵菊花。”
  “你想要什么花样子,只管说,我给你画。”庭辉很得意,难得他发挥了一点用处,得好好显示一下。
  “大妮儿在不在?叫你送几个j蛋死这里了不知道回去。”门外传来周婶的声音,待进了屋看到屋里的情景,脸上浮起笑意别有意味。
  庭霜顺着她的眼光看过去,只见炕桌上庭辉拿着笔认真描画,大英子在旁边看得入迷,兴奋地双颊泛红,两颗脑袋靠得很近,一个年轻帅气,一个青春柔美,那情景很有点那个。
  待送走周家母女,庭霜想起一个严重问题,老二老三的年龄在这个时代早到了结亲的时候,只是他来自现代根本把他们当孩子,但是在这里的人眼里,他们该成家生娃儿了。
  “你觉得大英子怎么样?”
  庭辉对他突然冒出这么一句感到莫明其妙:“什么意思?”
  “我是说,你对她有没有点儿意思?”
  庭辉很干脆说:“没有,她长得一般,而且不识字。”
  “你不要以貌取人,大英人脾气好又善良。”庭霜不满意他的态度,也意识到了当前处境的严重性,虽然在他眼里老二老三还是孩子,在世人眼里该成家了,可是,他们眼界高,条件一般的看不上,现在这种穷困境况,条件好的又看不上他们。整个是高不成低不就,亲事是个大问题,得赶紧挣钱才是。
  可是挣第一桶金得有本钱,没有最初的启动资金,这第一桶金该怎么挣呢?
  庭霜觉得自己快钻钱眼里了,做梦都想着天上掉铜钱,或是走路能拣到一包银子。
  没想到,这样的事儿真的发生了。
  庭柯养了几天,觉得伤好的差不多,又去城里找活干,傍晚回家,神情紧张又不安。
  “出什么事了?”
  庭柯把院门关紧,又把屋门c上,一副郑重其事的样子。
  “到底出什么事了?”庭霜也沾染了他的不安。
  庭柯从怀里掏出一个包,说:“我在离城门不远的村路上拣到一包银子。”
  说着,打开布包,露出几锭银丝锭子,还有几块零碎银子。庭霜大吃一惊,他学着做了几天生意,也会用眼睛识别银两,这包银子凭目测约重一百二十来两,再用手掂掂,也象真货,真是令人不敢相信,这样一笔钱足够买猪牛买农具盖房子了,也可以进货开个小店铺。
  庭辉早激动的声音发抖:“一定是祖宗有灵,一定是老天爷看我们太辛苦了,所以给我们送银子。”
  庭霜也激动的心潮起伏,当然不相信是祖宗显灵,老天庇佑,心里直说:感谢cctv,感谢伟大的党,感谢毛爷,感谢……
  “这钱我们不能要。”忽然一个坚决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暇想。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好肥。。。。
  明天有活动搞联欢还要会餐啥的很忙。不能更了。
  元旦放假还要和家人一起过;也不能更了。
  555立志要做日更党;看样子做不成。
  老爹催俺睡觉;得赶紧关机。留言明天再看。预祝亲们圆蛋快乐;飞吻
  21
  21、拾金不昧 。。。
  作者有话要说:新年前后事情多,所以三天木更了,俺抱着森森的罪恶感来了,明天更两章,12点和8点。。。努力把欠下补上,争取重新做回光荣的日更党,不辜负读者授于的晋江坑品最好作者的光荣称号,不辜负组织的信任支持blabla
  咳;又话痨了。。。。
  话说庭霜见拣到这么些银子,兴奋地浮想连翩,买树苗买稻种,买牛猪买j鸭,再雇人开荒,再开个作坊酿酒,看山上有许多野果,白烂在沟里,怪可惜的……
  正想着爽歪歪,忽然一个声音打断了他的暇想。
  “这钱我们不能要。”说这话的是庭芝。
  “送上门的钱为什么不要?”庭辉瞪他。
  庭芝很坚决地说:“因为这钱不是我们的,所以不能要。孔子说过:不义而富且贵,富贵于我如浮云……”
  “你读书读傻了是吧?”庭辉打断他,“咱家现在正是急需钱的时候,你还摆出那套酸腐的东西,孔子能把咱家振兴起来么?”
  庭芝放缓口气,态度仍然很坚决,说:“我们不知道这钱是谁丢的,如果是富人掉的也罢了,万一丢钱的那个人也和我们一样,正需用钱,丢了钱现在不知道急成什么样子,也许他家里有病人急需钱抓药救命,或许家人有难急要钱赎回,也或许这是人家凑的或是借的一笔本钱,准备做个小生意糊口养家,我们拣了去,这不是断了别人的活路吗?”
  庭辉很不高兴,嗓门高起来:“我们到了这一地步,顾住自己就不错了,还管得了别人吗?
  庭芝的嗓门也高了起来,寸步不让:“我们到什么地步了?饿死了吗?没有这笔钱,还不是和以前一样过吗?可是丢钱的那人失了这笔钱却可能过不下日子,说不定卖身卖子,如果是年迈体弱或是执拗性子的人,说不定丢了性命。现在咱家的田地收成也快有了,还养j养猪,日子只会越过越好,何苦昧下人家的活命钱?不觉得亏心吗?”
  庭辉听他说得句句在理,没话反驳,气得直喘粗气:“你……你小子……”转头又对庭柯吼:“你小子怎么缩一边不说话。”
  庭柯为难地抓抓后脑勺:“嗯……我觉得……咱家是需要钱……可是没这钱也能过……”
  “真是个木头脑袋。”庭辉气得瞪他,又转向庭霜:“大哥,你说怎么办?”
  庭霜突发横财的喜悦被庭芝一席话吹得一干二净。
  购买种子树苗农具猪牛准备发家致富的场景迅速被以下场景取代。
  一个贫困的后生裹着破旧露絮的棉袄四处借贷,终于凑了一笔银子准备为老父治病,不料活命的钱丢了,老父得不到治疗也病死了。剩下寡妇哭嚎:“你走了我可怎么活,咿呀哟……”
  剩下几个没长大的小孩子哭成一团或卖身为奴或送到孤儿院。
  或是一个商人抛妻弃子,风餐露宿,在外做生意好不容易挣了笔钱准备回乡,结果钱丢了,无法回家面对妻儿,只得沦落异乡,在街头挨冻挨饿,遭受打击绝望之下只好投河。
  庭霜打了一哆嗦。虽然他挺眼馋这钱,可是为钱害人的事还是做不出来。正如庭芝所说,没这钱他们还是和以前一样过,昧下这钱却可能要了人家的命,这种事很亏心。
  咱一个受过马列主义教育学过三个代表八荣八耻的万能穿越人要是昧着良心贪下这笔钱,岂不是被这毛没长齐的初中生比下去了,太有损现代人的光辉形象。
  经过一番激烈思想斗争,庭霜咬牙说:“不属于我们的东西,我们不能用。老三,你带着钱到捡钱的地方等等看吧,看能不能遇到失主。遇上了可要问准了。”
  老大做了决定,庭辉心有不甘也没办法,只好嘟哝两句:“到手的钱还不要,真是。”
  然后去后院挑水,闷闷不乐蹲在地上看着院子里越长越青翠的蔬菜,忽然眼睛一亮,说:“也许失主是个有钱人,不在乎那钱,丢了钱就继续赶路了。再或许他觉得不可能找回来,回家再去凑钱了……”
  庭霜想起白花花的银子还没焐热就这么离去,正在r疼,觉得连胃肠连菊花都跟着疼了。正努力把银子从自己的cpu里清除出去,听老二叨叨银子的事,心里更烦,既然已经做了高尚的事,就把高尚人士做到底,顺便散发一下太阳般普照大地的光辉。
  “行了,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别再念叨了,说不定那是人家的活命钱,我们昧下来等同谋财害命,我们是高尚的人,不做这样的事……”
  “这哪叫谋财害命呀?”庭辉不服气。
  “行了,你烦不烦,再念叨下去,今晚要睡不着觉了。”
  庭霜不再理他,手里编着筐子,他现在已经学会用柳条编筐,编得还不错,结实耐用。编着编着忽然想起看到一杀手穿越成农夫的文,当主角需要一头牛时,就顺利地拣到一头牛,而且没有失主,于是主角就把牛据为己有了。说不定那包银子也是没有失主的,就可以拿来用了。这样一yy,心里爽了许多,同是穿越人,凭什么人家可以拣到一头牛,自己连只j都没拣过,肯定不会这么背的。
  庭柯回到捡钱的地方,看见一个年纪四五十岁的老丈正着急地低着头找着什么,脸上是又焦灼又发愁的神情,一边焦急地问过路的人:“你看见我的银包了吗?青布包的。”
  集上的人很同情他,说:“丢了银子你还想找回来?不可能的,还是省省吧。”
  庭柯迎上前去问:“这位老丈您是不是丢了东西?”
  “是啊,丢了好些银子。”老丈一脸愁苦之色。
  “丢了多少?”
  “总共一百二十五两多。”
  庭柯听他说得不错,看起是失主了,又想起这包银子的布巾上面一角绣了花,还绣了一个“史”字。又问:“那你的银子和包袱可有记号?”
  “我姓史,所以包袱上绣了个史字,一角还有一朵牡丹花,是小女绣的。那银子是二十两的锭子四个,十两的锭子两个,还有一些散碎银子。我在这城里做着生意,这些银子是我要去外地进货的钱,现在丢了,今年下半年的生意也没法做了。”
  庭柯看他说的对景,知道他就是失主了,便把银包拿了出来。
  老丈又惊又喜,不敢置信,再揉揉眼一看,的确是自己的银子,一分也没少。
  当时感动的说不出话来,情愿与他分一成银子做谢礼,庭柯说:“我若是想要你的银子,何不全要了,哪儿会返回来找失主?”
  旁边的人说:“这位小哥是赤诚君子,既然没有昧下你的银子,又怎么会要你回报,不如请他到酒楼喝两杯。”
  也有人说:“什么君子,分明是个呆子,送上门的钱都不受用。”
  老丈要拉庭柯去酒楼,庭柯连说自己正在守孝,不得饮酒。史老丈只得拉他在附近的茶铺喝茶,坐下问东问西的。
  “叫什么名字?”
  “小生姓孟,名庭柯,在家行三。”
  “嗯,引壶觞以自酌,眄庭柯以怡颜。好名字。”史老丈赞叹一声。
  庭柯马上对这温和的老丈心生佩服,想不到他看起来貌不起眼,居然一下子就知道自己的名字出自陶渊明的《归去来兮辞》,可见是个很博学很有文采的人。
  史老丈又问了他好多话,从家庭祖籍住址年龄到婚否都问到了,这才告辞分手。
  家里,庭霜和庭辉已经把晚饭做好,等庭柯回来立即摆上来。
  “找到失主了吗?”庭霜眼睛闪闪望他,偷偷盼望这银子是没主的。
  可惜答案很令人失望。
  “找到了,”庭柯讲了事情经过,“那老丈姓史,名杰,在城里开了织房,他很喜欢我,问了我好多事,还问我成了亲没有,家里还有什么人……”
  庭辉打断他:“你别说那些没用的废话,只说他有没有拿点银子出来感谢你?”
  庭柯说:“他本来是有这个意思,可是我觉得把他的东西还给他,再要人家的谢礼不好,所以就推辞了。”
  “臭小子,见过笨的没见过你这么笨的。”庭辉气得拿筷子敲他,“装什么清高呀,你以为你现在跟以前一样,还是公子哥儿吗?有钱怎么不要?”
  庭芝不满意:“二哥你怎么这样?”
  眼看又要争执起来,庭霜拦住他们:“行了,都少说一句,吃完饭该干啥干啥去。”
  庭辉不甘心地拿起筷子。
  庭柯又说:“他问我做什么,我说正在城里找活,他就让我到他的织房去。明天就上工。”
  庭霜听了一喜:“这倒不错,织房应该就是织布的地方,在那里干活不会有危险的。”
  庭辉也很振奋,赶紧问最关切的问题:“工钱给多少?”
  庭柯挠挠头:“这个我没问。”
  庭辉叫起来:“你怎么不问呢?万一去那里是当学徒,只管吃饭不给工钱怎么办?你小子怎么只长个儿不长心眼啊?”
  庭柯又挠头:“我觉得史老丈不是那种人,看上去他人挺好的。”
  “好了快吃饭吧,我明天陪你去瞧瞧。”庭霜决亲自去看看,经过上回盖房子险些出事故的事,他对安全极上心,绝不能让弟弟做危险的活,确定活计没危险,再看老板为人是不是厚道,再看工作环境好不好,会不会太累,有没有幅s污染啥的,调查过了再说。
  那老头史杰丢失的银子失而复得,心里的喜悦自是不用说,更让他高兴地却是另一件事。
  一回到家里,一进大门顾不上歇气儿就喊:“孩儿他娘,我找到我们要找的人了,快出来……”
  门帘一掀,进来一个收拾得很干净的中年妇人。
  “你邪火啥?出啥事了?”
  22
  22、古怪老人 。。。
  史杰兴奋的声音都在发抖:“我找到了我们一直要找的人啦。”
  “真的?”史太太又惊又喜。“年龄十七八,模样端正,父母双亡,不是长子,家境贫困,没未结过亲,也没定过亲的?”
  “没错,更重要的是为人善良诚实。”
  史杰祖辈几代就在长平县城居住,开了间织房,现在已经有了上百台织机,家里相当富裕,娶妻朱氏,夫妻恩爱,美中不足的是没有儿子,膝下只有一女,史杰是爱妻模范,不想纳妾,也不想让自家财产落在远房亲戚手里。于是,夫妻两个打算招个上门女婿养老。
  条件很多。
  一是年龄十七八到二十七八,因为他闺女已经十九了,女婿太大太小都不好。
  二是容貌要端正,歪瓜裂枣的放家里看着也不舒服,女儿也不喜欢。
  三是父母双亡,有父母在堂的哪舍得让儿子倒c门。
  四是不能是长子也不能是幼子,长子要承继宗祀,幼子要守家业。
  五是家境贫困,因为稍微有点钱的家庭都不会让儿子当赘婿。
  六是要未婚,要宝贝独生女做填房或是给别人的孩子当后妈还是舍不得,当妾更是休想。
  第七……
  最重要的是心思单纯、善良诚实,不能心眼歪,不能在外拈花惹草,不能贪财,否则昧下他家的财产,独生女儿可是欲哭无泪,他们还得指望女婿养老呢。
  来说亲的媒婆看着史家两口掰着指头数条件,全都吓退。直说这么苛刻的条件,怕是闺女一辈子都嫁不出去。
  眼看一年年过去,闺女的年龄渐大,婚事没有一点儿着落,两口子也急了眼,考虑着要不要降低条件,这时,居然遇上了庭柯。
  庭柯完全符合史家的招婿条件。长得高大帅气,还知书达礼。父母双亡,不是长子也不是幼子,家境不好,未结过亲。更重要的是这小伙子善良诚实,拾金不昧,不是爱财的人,心思单纯,身处贫困仍然抵住银钱的诱惑,可见是个意志坚定的本份人,将来不会亏待老婆的。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庭柯的年龄比他家闺女小两岁,可是比宝贝女儿大的男子大多结过亲了,这一条可以忽略。
  史家老两口笑得眼睛都眯成缝。
  第二天,庭霜就带着庭柯上门拜访,先拜见了史氏夫妇,朱氏把庭柯打量一番,越看越喜欢。想着他没了父母,以后的亲事得由长兄做主,便拐着弯问庭霜,他们愿意为庭柯瞅一门好亲事,不知道他能不能接受弟弟住丈人家。
  庭霜完全没有古人轻视赘婿的观念,在现代房价越来越贵,买房困难,小两口结婚后住哪家不都一样,最重要的是两情相悦。
  史氏夫妇得知庭霜的看法,更是高兴,带他两人去参观织房。
  史家有织机上百辆,雇了上百人,从纺线、打浆到上织机有一套程序,庭霜看了心里直咋舌,这家的机房搁现代不算什么,但是在这个时代相当于一个规模中等的工厂了,史家差不多就是这个时代的资本家了。再看他家并不染布,在这里做活不用接触化学物品。
  庭霜放了心,嘱咐了庭柯几句,就买了些东西独自回家。
  回家路上,看见路边一群人围着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赶紧过去一看。
  只见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卧在路边,那老人满面风尘,衣衫破烂,苦苦哀求周围的人:“求求你们,哪位行行好,帮我把枕头捞起来吧。”
  周围的人摇摇头:“你这老头脑筋糊涂了吧,你那枕头又油又破,送人都没人要,你还要人给你捞。”
  庭霜伸脖子看过去,果然路边那条河里,漂着一个破枕头,的确是一文钱不值,不知道这老人为什么急成这样。
  天气晴朗,不冷不热,但是河水还是冷的。围观的人不少,有笑话老人的,也有好言安慰的,就是没有人下河替他去捞那个破枕头。
  那老人见枕头快要漂走,越发着急得哭起来。
  围观中的有人说:“替你捞出来,你给多少钱?”
  老人哭道:“我没有钱。”
  庭霜看了一会儿热闹,也很不理解这老人为什么如此看重这个一文不值的破烂枕头,难道这枕头是有关他亲人的纪念品?若是这样,这老头儿也怪可怜的。
  那老人见周围的人都不愿下河为他捞枕头,再看枕头越漂越远,愈发急了,急得准备跳下河去,旁边的人赶紧拉住他:“你不要命了?就你这年纪跳河,这条老命就要交待了。”
  庭霜看那老头急得要跳河,心里更加不忍,想着自己不可能孝敬父母了,倒不如把这份情移在这老人身上,也算积份德。
  便把衣裳一脱,跳下河里,游了几步将枕头捞了起来。
  那老人接过枕头,紧紧地抱在怀里,好象抱着自己失去的婴儿。
  见此情景,庭霜迅速脑补起来,这老头儿一定是失去了自己的孩子,悲伤过度得了失心疯,把孩子曾用过的枕头当成了孩子,真是太可怜了。
  围观的人见没有热闹看,也渐渐散去。庭霜也穿起衣服背了筐子准备回家。
  不料,那老人抱着包裹一路跟着他。
  庭霜很疑惑,回头看他:“你跟着我做什么?”
  那老人形容枯槁,神情有些呆滞,花白的头发被冷风吹得零乱不堪,双唇干裂,脸色青黄,好象是饿了许久的样子。
  庭霜更同情,说:“你要是没地方去,就跟我回家吧。”
  那老人似乎听懂了,点点头,抱着包裹跟在他后面。
  回到家里,庭辉一见庭霜领回一个老乞丐,大为不满:“哎呀大哥,现在我们穷成这样了,你还往家里领乞丐,咱家哪里还能多一个人吃饭。”
  “哪里多一个人吃饭了?老三不在家吃,咱家吃饭的人不是还跟以前一样?”庭霜说着把老人领进厨房,怕他饿久了肠胃弱,先用仅有的白面给他搅了点疙瘩汤。老人哆嗦着手捧着面汤唏溜唏溜喝起来,象是几天没吃饭了。
  庭辉本来有些不乐意,待看他饿得手打颤的样子,叹了口气,也不再说什么,又给他盛了一碗在一边晾着。
  等他吃完,庭霜又舀了一盆水让他洗脸,等他洗净一脸灰土,发现这老人看上去竟是颇有气度的样子,神情雍容,再看他虽然饿了好久,可是吃饭时的样子还是很文雅,根本不象一般乞丐。
  庭霜好奇心又起,问:“敢问老丈家住哪里?可有亲人?”
  老人面有难色,迟疑了一下,说:“我姓楚,其他的无可奉告,你们若是不愿收留,我这就离开。”
  庭霜和庭辉面面相觑,这老头说话声音很怪,象个老妇人也罢了,更没想到他落到这地步,还这么傲气。见老头抱着包裹要离开,庭霜拦住他:“你既然有难言之隐,我们也不是非要问个明白不可,你现在身体很虚弱,还是在这里住段时间,我家虽然穷,也能让你吃上饭。”
  楚老头并没有表现出感激涕零的样子,只略点头:“那就多谢了。”
  庭辉挑挑眉毛,给庭霜使个眼色,背着老头悄悄说:“这人是什么人呀,说得一口京片子,看他那气度和谈吐,根本不象乞丐,倒象是见过世面似的。”
  庭霜眨眨眼,表示寻思不透。
  晚上,庭芝从学堂回来,庭柯也从城里回来,一家人准备吃晚饭。
  庭辉赶紧问他:“你今天干的怎么样?活累不累?”
  “不累。”庭柯很高兴地说,“老板一家对我很好,还让他女儿出来见我,还安排我在前堂接待客人,收发货物,记记账目什么的。”
  “你做的不是小工啊?”庭霜很意外,这相当于现代企业的白领了,这工作不赖。
  庭辉兴奋得蹦到凳上,说:“这么说你做的不是力气活,直接就当账房了,你小子就是运气好。”
  “这不是运气好不好的问题,是德行好,是因为老三拾金不昧,得到史老丈的信任,所以人家才让接触账目。”庭霜笑得开心,又说:“你不知道那老板娘多喜欢老三,看他的眼神就象丈母娘看女婿似的,又温柔又慈祥。”
  “哈……”庭辉笑起来,“大哥怎么知道丈母娘看女婿是什么眼神?”
  “我当然知道。”
  几个兄弟正说着,楚老头把饭菜端了进来放在炕桌上。
  “他是谁呀?”庭柯看家里多了一个人,很奇怪地问。
  庭霜略略说了事情经过,打算收留他。庭辉听了直撇嘴,一副很不乐意的样子,看其他人没什么异议,也不好说什么,夹起一筷子菜塞嘴里。
  “哎呀,这土豆丝是谁炒的呀?”庭辉惊喜地叫了一声,又夹了一筷子塞嘴里,连连称赞。
  其他人也夹了一筷吃了。庭霜疑惑问:“楚老丈,这个菜是你炒的吗?”
  “是。”楚老丈答应着。
  庭霜不敢置信,又问:“是把土豆切丝再泡水捞出来,下油锅后爆香花椒、干红辣椒和葱花再炒的?”
  “没错。”
  “还淋了点醋?”
  “是的。”
  呜……太伤自尊了,同样的土豆,同样的工序,为什么楚老头做的要比自己的好吃呢?没道理。
  庭霜一边往嘴里塞菜,一边纳闷。
  偏庭辉那个话篓子说个不停:“大哥,这个比你炒得好吃,每次你炒土豆炝锅都没掌握住火候,花椒都爆糊了,葱花也黑了,有时候还夹生。凉拌菠菜不是焯过头煮得太烂,就是半生不熟。”
  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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