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品农夫[耽美]》第 8 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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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庭霜停了筷子瞪他:“臭小子,吃我做的饭还嫌这嫌那的。”
  “我不是嫌你做得不好,只是今天吃了楚老丈做的同样的菜,才发现大哥的手艺被比下去了。”庭辉嘴里鼓鼓囔囔。
  “哎呀,菜渣子又喷出来了,嘴里嚼东西的时候不说话憋不死你。”
  楚老丈看着这几个兄弟吃得香甜,还不忘绊嘴,笑道:“以后我来给你们做饭,包管你们满意。”
  庭辉很欢喜,说:“可是我家没钱买什么好东西。”
  楚老丈道:“并不是贵的东西就一定好吃,一般贫贱之物做得精细不逊于那些j鸭鱼r。”
  到了晚间就寝时,庭霜要给楚老丈安排铺位,却被坚决拒绝了。楚老丈坚决要求住在后院的柴屋去,只说自己单独睡惯了。
  庭霜纳闷,觉得这老头处处透着古怪,不过现代人尊重他人隐私,所以没有再说什么。好在天气渐暖,只需在麦草上铺个褥子再拿一床薄被就行了。
  作者有话要说:晚上还有一更,努力码字ing
  23
  23、进城卖菜 。。。
  村子小,一点风吹草动瞒不过村里人,很快,第二天村里人就知道孟家收留了一个孤苦老人,就有人来看热闹,大多不空着手,有拿半袋苞谷碴子的,有的拿一小袋红高粱,有的拿一小坛腌咸菜来。
  楚老丈感动得两眼闪泪花,却一直低着头,也不大说话,更对自己的来历绝口不谈。大家以为他怕生,为人拘束,也不责怪。
  里正家的李大婶闲唠了几句,忽然说:“哎,你家的菜长得不错,尤其是靠近池子的那些长得真好。”
  孟家后院有个池塘,水是地下活水,池子里长着莲藕,j头、菱角什么的,池边种着许多蔬菜,不管是水里的还是地上的长得都很旺盛,尤其是水里的。
  庭霜抓抓头嘿嘿一笑:“可能天天看着,也没觉得长得好。”
  庭柯又进城上工,史家人心疼他,怕他来回跑累着,让他住在店里,有事想回家时可以随时回家。就是庭芝天天跑二十里路早出晚归上学堂,比较辛苦。
  庭霜决定再上一次城,把家里种的菜拉到城里卖,再买些r给庭芝补身体。家里只留楚老头一人看家,楚老头见他们留他看家,有些意外。
  一大早,天还没亮,庭霜就把庭辉揪起来,一起到菜地摘菜,刚摘下的菜还带着露水,看上去非常鲜嫩。借了李大柱家一辆架子车,借了秤,兄弟两一个拉一个推的上了城。
  庭辉累得气喘吁吁,说:“咱们买匹马就好了,或是买头牛,可以拉车,也可以拉犁耕地。”
  庭霜也觉得累,抹把汗说:“咱家哪有钱买牛买车呀,努力干吧。”
  庭辉又说:“不知道老三一个月能得多少工钱?”
  “你怎么又问起这个?”
  “可以求他老板预支一年的工钱呀。”
  “老三才上工没几天就预支一年工钱有点过份。”庭霜虽是这么,心里却是一动,看史家夫妇人很不错,说不定能预支工钱,不能预支一年的,提前支三个月的或是下个月的工钱也不错,可以买买要紧的东西。
  等拉着车进城到了集市上,一看傻了眼。现在正是各种新鲜蔬菜上市的时候,卖菜的很多,挎篮卖的大多走街串巷到人家门前叫卖,推车卖的就在城中专门卖菜r的集市上扎堆卖了,许多酒楼或是大户人家买的多的,都在集上买,可以货比三家,从容挑选。
  买主喜欢在认识的摊贩前买菜,象庭霜这样初次卖菜,而且拉来的菜种类没人家的丰富,也没有稀缺的菜品,各样都不占优势。而且好位置已经被人占了。
  庭辉很泄气:“咱家的菜看上去比别人家也好不到哪去,而且品种也不齐全,又是第一次卖,没有老顾客,只好降价才能卖得出去。”
  “没那个必要。”庭霜不赞成,自家的菜虽然不比别家的好,可是也不比人家的差,再说,如果降了价,反而会让人以为货不好。
  想想前世里超市里的菜是怎么卖的?
  庭霜有了主意,吩咐老二:“街口有个井,你去打水,把这萝卜洗洗。”
  “什么?”庭辉睁圆眼睛,“卖菜的还要洗菜?”
  “废话少说,快去。”
  庭辉不情愿地提着萝卜去水井处,打来水冲洗上面的泥巴,萝卜上的泥土很多,有的地方得用手抠才能把泥抠下来。
  等回到自家的摊上一看,却发现所有的菜都被庭霜摆得整整齐齐,黄瓜一根根码成整齐一堆,还带着黄花,透着水灵。大葱也磕掉了根部的泥土,掐掉了尾部的烂叶子,也一根根放得整齐。芹菜菠菜筒篙等绿叶菜一律菜头朝外一根根码成整齐的一堆,用草绳捆好,根部的泥土也磕掉,黄叶烂叶都掐掉,叶片上的浮土也擦掉了,还洒了点水,看上去更青翠。韭菜齐齐的扎成一乍,再把洗好的萝卜放在一边,个个透着精神气儿。
  庭辉高兴起来:“大哥,你真能干,咱家的摊最漂亮了。”
  “不是我能干,只不过事先掐掉烂叶子,磕掉泥,略洗一洗,客人拿着也方便,回家做着吃也方便。只要能替客人着想,人家当然会照顾咱的生意。”庭霜想起那个卖r的r贩,为顾客服务周到无微不至,不用招呼,客人自然上门。
  “我认识一个卖r的大哥,他为顾客服务的更周到呢,待会儿我们去他那买r,你可以见见他。快来把这韭菜擦净。”
  买菜的人过来转悠,一看孟家摊上的菜码放整齐,没有黄烂菜叶,清洗麻烦的萝卜也洗得干干净净,看上去非常舒服,再问价钱,和别家一样甚至有的还略略偏低。既然是同样的价钱,顾客自然倾向于干净整齐的货物。
  庭霜秤菜,庭辉收钱,客少时就整理蔬菜,很快,拉来的一车子菜午后就卖完了。
  中午就买了几个草炉烧饼对付一下,草炉饼是头箩面做的,很粗糙甚至划嗓子,乡下人挎着篮子进城来卖的,虽然难吃,但是便宜又顶饿,所以出力气的人大多喜欢买来吃,再喝几碗茶,就可以顶一顿饭。卖茶的扛着挑子,一头是一个篮子,里面一摞绿豆瓷的粗碗,盖着白粗布。一头挑着一个大茶壶,干活的人喝两碗给一个铜子儿,如果没钱就算了,卖大碗茶的人和他的茶一样淳厚。
  庭辉数着钱笑得合不上嘴,对难吃的草炉饼也顾不上埋怨了,就连苦涩的大碗茶也透着清甜。
  “瞧把你乐的,又不是没见过钱。”庭霜笑话他,这些钱还不够以前他吃一顿饭呢。
  “那不一样。”庭辉兴奋的眉飞色舞,“以前的钱再多是爹给的,现在这钱再少,也是自己挣来的。自己挣来钱摸上去手感都不一样。”
  “钱都是一样,还有什么手感?”庭霜被他逗笑,眼看太阳开始偏西,该回家了。
  两人拉着车去集市最里头找那卖r的。却见他的摊位上站着一个少妇,背上背着一个一岁左右的小孩,正在那里招呼客人,她切r的功夫比起那个r贩就差了一些,但是为人很热情。
  庭霜放下车子上前问:“那位李大哥不在吗?”
  “你说俺当家的?他办点事,一会儿就回来。”少妇打招呼:“您要点什么?”
  “称两斤后腿……”
  还没说完,庭辉打断他:“哎,大哥,称点骨头和下水就行了。”
  “啥?”庭霜莫明其妙。
  庭辉不好意思地摸摸头:“我觉得你上回做的剔骨r,肚丝汤,爆肥肠做的很好吃,所以不如买这些。”
  “真的?”
  “真的真的。”庭辉赶紧说,“我真的不是只为了省钱才这么说的,我真的觉得你弄得好吃。”
  “好吧。你小子越来越懂事的。”庭霜掂量钱袋,如果买r的话,卖菜的钱一半又没了。买成下水倒可以多吃两顿,反正那楚老丈说了再便宜的货色也能做出好东西。
  付过钱装好东西,又见有小贩买糖,招呼过来,称了五文钱的高粱饴。
  庭辉又不以为然:“大哥你还真穷大方,买r都买不起,还记着买糖。”
  庭霜一边掏钱一边说:“散花村总共就二十来个孩子,这点糖能花多少钱,咱受了村里那么多照顾,让孩子们高兴一下有什么不好。”
  那卖r的少妇听他们说话眼睛一亮,问:“两位小哥是城北散花村的?”
  “是啊。”
  “可认识里正?”
  “你是说李大叔,当然认识,他和家父是老相识,对我们很好。”庭霜也问了一句:“你也认识?”
  少妇脸色略变,低了头说:“俺不认识,是俺当家的认识,请两位小哥略等等,我去找当家的,看他有什么话说。”
  那少妇放下摊子赶紧跑着找人,过了一会儿,卖r的r贩气喘吁吁地跑过来。
  “你们真是散花村来的,里正一家可好?”
  “好,很好。”庭霜很认真地答,“老两口身体都不错,他家的二小也上学了,妮儿也很能干。”
  “那就好。”r贩低头沉思一会儿,切了几斤上好的肋条r和里脊r给庭霜,说:“麻烦你回去带给里正。”
  庭霜问:“你要我带r给里正大叔总得有个说法,要不他问起来我怎么回?”
  r贩有些为难:“你只带回去好了,不必说谁给的。”
  “哪有这样的事?无缘无故的有人送东西给李大叔,不问清楚他也不会要啊。”庭霜觉着为难,看了他几眼,越发觉得他长得有点眼熟,忽然脑子里灵光一闪,叫道:“哎呀,你不会是李大叔家的大小儿吧?”
  见他没有否认,庭霜更确定了自己的判断:“儿子给爹送东西,干嘛藏着腋着?”
  他买了两次骨头和下水,r贩也认识他了,两人还谈过几句很对路,r贩便说了自己的为难。
  故事很简单,他叫李东升,是散花里正李昌富的长子,一次上城的时候认识一个跑江湖卖艺的女子,也是缘分到了,两人看对了眼,到了非卿不娶非君不嫁的地步。可是家里嫌跑江湖的女子不够正经,不同意他们的婚事,他就和那女子私奔了,家里气得咬牙切齿,他在外面流浪一段时间回来当了屠夫卖r,虽然挂念父母,却不敢回家。
  庭霜看看李大嫂,大大的眼睛,黑亮的头发,唇红齿白,看上去很善良。再看她背上的娃娃,虎头虎脑的非常可爱。对这一家三口挺有好感,愿意帮他们。笑道:“我说李大哥你也忒老实了,娃都有了为什么不敢回家?要我说,你直接抱着孩子回去,把孩子往他们怀里一放,不信他能把孙子扔出去。”
  “大哥你真坏。”庭辉大笑起来,“不过这法子也不错,真想看看李大叔大婶会是什么表情。”
  可是,李东升怕父母怕得厉害,就是不敢直接回去。庭霜答应给他当说客,把娃娃背上,回到村里,先把糖给村里的娃娃们分了,让庭辉把车子还回去,自己去李昌富家。
  李大婶见他背了个小孩,觉得纳闷:“哪来的娃娃呀?”
  庭霜笑嘻嘻把娃娃放下,说:“拣的。”
  李昌富笑道:“前天你拣了个老头,今天又拣了个娃娃,你说你怎么只拣人不拣钱呢?”
  “谁说没拣钱,前几天老三还拣了一百多两银子回家,经过我们几个兄弟商量……”
  “准备买地?还是盖房?”李大婶赶紧问。
  “都不是,我们决定还给失主了。”
  “真的?一百多两的银子就这么还回去了?”李大婶还有李昌富,李家大妮儿听了都不敢相信。
  “真的,就是城里永兴盛布店的老板,不信你们问去,我家老三因为这个,就在那家干活,那一家人可喜欢他了。”
  “啧啧,真是好心有好报啊。”李昌富赞叹,“俗话说的好:万贯家财容易得,一片仁心最难求。不是我夸你们,你们哥儿几个都不错,心地也好,做人踏实,孟老大有你们几个儿子真是运气,哪儿象我家。”
  说着,李家老两口和大妮儿脸色都黯淡下来。
  庭霜见了,知道他们想起了谁,当下故做不知,也黯然地说:“李叔这么说我可当不起,想起父母在世时我也没尽多少孝心,书没读好,进不了学考不上功名,还背着母亲偷偷出去玩,和一些不太好的朋友混。父亲要纳小时我还跟他吵过,很没礼貌,其实我有什么立场违逆家长?现在想想,非常后悔。”
  说着,越来越心酸,抬手擦擦眼睛。
  李大婶赶紧劝慰:“现在你们几个认真过活,兄弟和睦,爹娘在天上看着也高兴。”
  “有时候我特别希望父母还活着,可以给我机会尽尽孝心。可惜……”
  李家老两口很感动,温柔地劝他。
  “您刚才说只要我们认真生活,爹娘就会原谅我以前的不懂事吗?”
  “那是那是。”李家老俩口连连点头,“只要不是道德败坏的子女,当爹娘的都会原谅的。”
  听到这话,庭霜放了心,说:“这孩子是在路上拣的,明天我去城里问问是谁家的孩子,我家都是男人不会养孩子,想暂时在您家放两天,可以吗?”
  “可以可以,我和他爹可喜欢小孩儿了。”说着,李大婶把孩子抱在怀里,很是喜欢的样子。
  作者有话要说:为了获得第一手的写文资料,俺去问爸妈关于农事的事,结果被发现写文了。
  55……惨了,要不要开个马甲写个正常的言情文来糊弄过去。
  24
  24、重要一步 。。。
  庭霜听李家老两口这么说更放了心,又唠了几句告辞回家。
  回到家一看,楚老头已经把菜地全都整了一遍,j粪猪粪也清理出来堆在院后沤肥。高粱稀饭也做好了。高粱不好熟,得泡好长时间才可以上锅煮软。楚老丈头天晚上泡好,煮了一天,终于可以吃了。菜是蒸萝卜丝和炒丝瓜,虽然少油,但是炒得火候恰到好处,还有摊的包谷面煎饼,又黄又香。
  庭霜在厨房捣鼓了一会儿,端了一个小碗放在炕桌上。
  庭辉看见,问:“是不是又给小弟开小灶?”
  “是啊。”庭霜使劲搅拌碗里的东西,“有点好东西都先尽着他吃,怎么越养越瘦呢?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
  “肯定是读书太累了,这可是费脑子的活儿。”
  一会儿,庭芝从学堂回来,庭霜拿煎饼把小碗里的东西包上:“来,芝芝,这是专为你做的,最补身子。快张嘴。”
  庭芝依言张开嘴,等那东西进嘴,嚼了几下。庭芝脸色一变,捂着嘴跑到外面吐起来:“这是什么呀,这么恶心?”
  “这是生肝捣碎加菠菜泥,最补血的,我在电视上看的。你怎么吐了?”庭霜端着碗跟在他后面准备喂食。
  “啧,一听这名字就让人有呕吐的欲望。”庭辉蹲在旁边看笑话,又问:“你说的电视是什么?”
  “你听错了,我说的是典书。典来的书上说的。”庭霜面不改色端着碗过去,“你的耳朵有毛病,肯定也是缺血了,来,吃一口。”
  庭辉吓得赶紧跑开。楚老丈在一旁看了笑:“这东西的确挺难吃的,我来给你做。”
  楚老丈把猪肝洗净,切成薄片,用油滑了滑锅,斜切几片大葱,把肝片和大葱下锅爆炒,连锅带菜颠了几下就出锅装盘。
  那铁锅份量可不轻,这么耍两下可不是只有力气就能干的,至少在灶上的手艺有几年功夫才可以。庭霜给他打下手,一边看着他做菜,越发肯定这个楚老丈八成是个厨师,可是为什么要瞒着人呢?凭这手艺在哪个馆子都能混碗饭吃,他怎么混得跟个乞丐似的?
  庭霜越来越好奇,只是出于尊重他人隐私的原则,还是忍住没问。
  爆炒的猪肝火候刚好,软中带脆,不象某人只会生拌或水煮。几个人吃得很香,庭霜心想要不要跟楚老头学些厨艺,以后去城里开个小饭馆什么的。
  第二天,庭霜和庭辉又是天没亮就起来摘菜,装了架子车上城卖菜,价格还是适中,所有菜还是做了初步处理,洗净择好摆在那里,卖得很快。卖完菜又拐到李东升那里,把李昌富那句“只要不是道德败坏,父母都会原谅的。”这句话转达给他。
  李东升又感动又高兴,带着媳妇和庭霜兄弟一起回村了。
  进了村,庭霜先一个人提着r到李昌富家。说:“找到那孩子的父母了,他们要我拿这些r感谢你们呢。”
  “这点子小事还谢什么呢。”李大婶有些不好意思。
  孩子的父母既然来了,自然得把孩子还回去,和孩子处了一天一夜,老俩口都有些舍不得,尤其是娃娃虎头虎脑的还真象儿子小时候。
  “进来吧。”庭霜朝院外喊一嗓子,让躲在院门外的李东升两口进来。
  待他俩一进来,李昌富也愣住了,很快明白了怎么回事,沉着脸不吭声。
  李东升赶紧拉着媳妇跪下:“爹,娘,儿子回来孝敬二老了。”
  李大婶也反应了过来,手里正抱着孙子,心里再气也舍不得把孙子扔掉,再说这两年实在想儿子想得紧。
  庭霜赶紧敲边鼓说:“李大哥你真是好福气,我想孝敬爹娘都不行,你却有机会和爹娘在一起,只要一家团聚,没有什么比这儿更重要的了。”
  李昌富脸色变了几变,想想自己昨天才说过“只要不是道德败坏的子女,父母都会原谅。”想这大小子也没干过一件不厚道的事,唯一一件不得劲的事就是不经父母同意就成了亲,可是现在亲也结了,娃儿也生了,再置气又有什么意思?还有什么比一家人在一起更重要的呢?
  想到此,也只能叹口气,道:“啥也别说了。一块儿吃晚饭吧。”
  这话一出来,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李昌富知道庭霜为他家的事出了不少心思,留他一起吃饭,庭霜正有事想和他商量,就留下了。
  很快,丰富的晚饭摆上来,一盆大烩菜,这是农家用来待客最常见最实惠的吃食了,大片五花肥r油光红亮,半透明的粉条吸足了油份和r香,又好吃又劲道,还有茄子一起烩,好吃又管饱。又有一盘大葱j蛋,配上杠子馍,唏里呼噜一吃,让人直叫“得劲”。
  吃完饭后,庭霜给李昌富说了自己的事,他打算开荒,就是山坡下的那百亩荒地。
  李昌富不大赞成,说那荒地地势低,一下雨就容易淹,长不了多少庄稼,开了做什么呢?还不够费那力气。
  庭霜却有自己的看法:“那个地可以种水稻。其实村里好多地都可以种稻,我打算麦收后把我家的地也种上稻,一年两熟,收益比种麦好。”
  他的想法是,村里能种稻的土地都种上稻,有了大量的收成卖的时候底气也足,比他一家卖稻米谈价钱时更有利。可是李昌富却不敢做这个动员工作,祖辈传下来的规矩,收了麦之后,赶紧补种玉米豆子萝卜红薯什么的杂粮,也能糊住口,种稻没有过的事,不敢做。
  庭霜有些失望,也不能怪这些农民只顾眼前,不敢迈出重要一步,实在是地里刨食不容易,关系着全家能不能吃上饭,万万马糊不得,祖上传下的耕种方法既然传下来,当然是稳妥的刨食路子,如果搞新花样,万一没有收成岂不是一家都要饿死,这个风险当不起。
  庭霜知道这个风险其实是很小的,在书上电视上也看过这样的先例,种东西要因地制宜,还要因时制宜,不能跟风瞎干,也不能墨守祖上成规,但是这些只凭嘴说不行,得做个样子出来,这个头就由他来带好了。可是最初的启动的资金哪里弄呢?买稻种买农具,样样都要钱。
  李昌富劝他:“好好的踏实干,总会有碗饭吃,别老想着乱七八糟的东西。”
  李东升忍不住开口:“我在城里认识一个粮行的人,他去过咱村,说咱村还是适合种稻的。”
  “胡说。”李东升训斥他,“万一种不成,一家老小都得挨饿,还是安份一点,有风险的事不能做。”
  李东升不敢再说话,向庭霜一挑眉,意思是“哥们,我支持你。”
  庭霜告辞回家,李东升送他到门口,说:“你要是真的打定了主意,我去问我那个在粮行的朋友哪里的稻种好。”
  时间不等人,庭霜打算麦收后马上动手,第二天就跟着李东升到了城里最大粮行,大丰粮行,找着熟人。那人姓张行五,庭霜跟着李东升叫他张五哥,向他求教稻种的事。
  张五哥人很仗义,说原阳的种子最好,出的米也好吃。正好他要去那买粮,可以捎一些来。
  庭霜在电视上常看到农民买了伪劣种子,一年辛苦都白费的新闻,万一买不好,可就砸了。担心地看了李东升一眼。
  李东升知道他的心思,提醒张五:“张五哥,俺这兄弟可是把本都砸进去了,你可得给掌好眼那。”
  张五哥一拍胸脯:“放心,俺过手的粮比你吃过的都多,还能看走了眼。可是粮种钱你们有吗?”
  “我会想法子凑的,明儿一早就给您送来。”庭霜先把话说了,其实钱的事他也在为难。
  离开丰记粮行,李东升问他:“你那哪里凑买粮种的钱?”
  庭霜已经想好的法子,说:“我要老三预支几个月的工钱,再把娘留下的几件首饰当了。”
  “你娘留的东西怎么可以出手?”李东升不太赞成说,“我手里有几两银子,先借给你吧。”
  “这个……”
  “别这个那个,我也没啥使钱的地儿。”
  庭霜很感动,这些平民百姓真是很仗义,以后有钱了一定要好好谢他。
  回家前先到史家布店去看庭柯,看他穿着极挺括的夏布长衫。布店的前台伙计撑门面,所以挑那长得好的当衣服架子。庭柯本来长得帅气,身材又高大,往那一站等于一个会动的广告模特似的,无形中就吸引了顾客的注意。
  有的顾客直接说:“照他身上那料子扯几尺。”
  庭霜看了很放心,把庭柯拉到一边,嘀咕了几句预支工钱的事。
  庭柯觉得这事有些难开口,他在这上工连半个月都不到就预支半年工钱,有些别扭,可是只能硬头皮去。
  史杰听他说了来意,闷了口水烟,说:“去请你大哥来说话吧。”
  庭柯赶紧把庭霜叫进里院。
  史杰问他:“我可不可以问一下,你家有什么困难,需要钱做什么呢?”
  庭霜说了自己的打算,想在麦收后抓紧时间开荒各稻的事。
  史杰又问:“小柯刚上工没几天预支半年的工钱,店里没这个先例。再说,开荒得要好些钱,就算预支半年工钱,才不过十多吊钱,也不够做什么。你为啥不向钱庄借呢?”
  庭霜苦笑一下,钱庄也不是有人需要钱就能借给的。
  史杰知道他的为难,又说:“你是担心铺保吧?我给你做保不就中了。”
  “啥?”庭霜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先听他说没有才上工几天的伙计就预支工钱的先例,以为没想头了,现在又听他说愿意做保,为他向钱庄借钱。
  庭柯也是又惊又喜不敢相信。
  “裕通钱庄和我的铺子常有往来,都是老客户了,他会借给你的,放心。”
  “可是……您放心我吗?”庭霜有些不安,也听说过人欠债的人逃了,做保人的被追债到倾家荡产的事情。所以,有的铺子会直接贴一红低条,上书“概不做保”,史老丈会为他们没有家底的人做保吗?
  作者有话要说:努力做勤奋的日更党
  25
  25、负债经营 。。。
  史杰笑了笑没有答,又吸了口水烟,对庭柯说:“你去到前面招呼着吧。”
  等庭柯离开,史杰又说:“我把小柯叫来上工,直接要他接触账目招呼客人,不是因为他认得字,也不是因为他长得好,而是看他为人实诚,不贪财,靠得住。并不是想招他为女婿才这样,虽然我和我家里的有这个意思。”
  他觉得该把事挑明了,庭柯要守孝三年才能成婚,就算折成二十七个月,这个时间也太长,中间还不知会发生什么事,不如先定下来。
  庭霜也猜到几分,古代女子待字闺中,轻易不见外男,史家夫妇却让女儿见外客,用意可知。如果他们俩经常相处日久生情,知根知底的,倒是比媒人介绍的要强许多。
  史杰又吸了口烟,继续说:“我想栽培他是因为他人好,想招他为婿也是因为他人好。想帮助你家也是看你们人不错,将来会有出息,并不是因为小柯的关系。不管以后他俩的事成不成,我都愿意帮你们。你刚才问我是不是放心你,我说,当然放心,放一百个心。”
  庭霜感动得说不出话来。
  史杰又说:“你兄弟几个在那种窘境,对着这么一大笔钱毫不动心物归原主,可见是心术很正的人,不会象有的人那样欠债跑掉,把烂摊子留给保人,我有什么不放心的。而且我看你们哥儿几个很一心,也很懂事,肯干又读过书,就算以后不能大富贵,日子准定会越过越好。
  只要走正路,就算一时没经验或是运气不好失败了,也不会倒。很快就会爬起来,我对你们有信心。”
  只要走正路,虽败不倒。庭霜把他这话在心里反复咀嚼了几遍。
  “大公子既然认准了路,就放手去做吧。年轻人不怕失败,也不怕犯错误,怕的是什么也不敢做。”
  庭霜又感动又振奋说不出话来,昨日被李昌富泼了一盆冷水,今日在史老丈这里又获得了信心,还有什么好说,只能深深一揖表示感谢,心里暗自发誓,这次一定要成功,绝不辜负他的信任。
  史杰当即带他到经常来往的裕通钱庄办理借款。钱庄方面见是老客户介绍来的,又亲自做保,自然是一切好说。期限一年,利息按一分算,照例先扣一笔利息,开了借款五十两的借据,实付四十五两。庭霜肚里咒骂剥削阶级一番,也只得认了对方预扣利息的作法,画了押。史杰也签了保书,也就是如果借款人到期无法还账的话,钱庄有权向保人追讨欠款。
  一切办妥,史杰又说店里有个伙计以前种过稻,到时候要他过去帮助指导。再帮着问问有没有牛可以买一头。
  庭霜感激万分,没想到当初一念之间,没有昧下属于别人的钱,现在居然获得如此丰富的人力资源。
  李东升回到城里的家中收拾东西,和庭霜在城外会合,得知他办妥一切,也替他高兴,先到大丰粮行找张五哥,付了二十五两粮种钱,再买了一张犁扛回家。
  一回家先被李昌富劈头盖脸骂了一通:“今天收麦了,你们两臭小子到哪晃荡去了?”
  庭霜赶紧跟他说了借款买稻种农具的事。
  李昌富气得柱着拐g骂他:“不懂事的败家子,好好的种地就是了,祖上传下来的法子不会错的,你小子居然去借债,万一还不上了怎么办?就得卖房卖地,地可是命根子,你个龟孙这么不听话……”
  庭霜也知道他是看在亡父面上才教训自己,正是替他担心的意思,连忙解释说:“李叔别生气,听我说。这个借债也不是什么大不了,可以用别人的资金铺自己的摊子,尽快把事业做起来……”
  “你懂个p呀?”李昌富听不进去,继续数落,“老话说的好:无债一身轻,你懂不懂?把挣来的钱先取一部分存起来,剩下的精打细算的过活,到年底能有得剩,这才是会过日子。哪象你,一下子借这么多债,万一有个岔子,你家的地都保不住,没了地连翻身的机会都木了,看你怎么办?……”
  村里其它大叔大婶知道后,也跟着数落庭霜不会过日子,这样做是败家。手里有多少钱,就办多少钱的事,这才是脚踏实地的正路。
  庭霜无语苦笑,知道这种观念很难转变过来,也不再解释什么。
  记得前世曾看经济评论,七十年代时国家政府曾自豪地声称没有内债也没有外债,达到了收支平衡。改革开放后,转变了旧有观念,才意识到没有内外债说明不会利用别人的资金搞活本国的经济,没啥可自豪的。
  观念一变,马上就不一样,就连被恨得咬牙切齿的小日本的贷款也照用不误,其他国家的自不用说。对国内多期国债不停的发行周转,拆东补西反正窟窿不破就行。
  这些放在以前,想都不敢想。连那个时代的国家领导人都不愿接受负债,何况这些一辈子足迹不出县城的农民。
  农民在地里刨食靠老天吃饭,实在不容易,抵抗风险的能力本来就小,谨小慎微也是可以理解的。
  可是收益往往伴随风险,没有一点风险的经营,收益也是极少的。负债经营是把双刃剑,关键看怎么弄,庭霜在事前经过仔细筹划算计,只耕种家里原有的五亩地肯定不行,连吃饭都困难。所以开荒是必需的,种麦的季节已经过了,只能种稻,做最坏的打算,万一收成不好,还可以养j鸭补上,通盘算下来,冒这个风险值得。
  话虽如此说,庭霜承受村里人的质疑和责备,还是感到压力极大。啥话也没说,提着镰刀去收麦。
  麦收时节这个时节是农忙季节,要抢种抢收,否则一场雨下来麦子就烂在地里了,全村的人都像打仗一样紧张,白天连着黑夜干,这个时候的太阳火辣辣的象个火炉烤在人身上,割麦的人累得腰酸背疼,那种叫“麦丹”的真菌由让人痒得难受。
  这个时节学堂放麦假,城里做工的也尽量讨几天假回家帮忙。不但大人拿着镰刀拼命干,就连小孩子也提着篮子跟在大人割过的麦地里拣麦穗。
  天已经黑下来,村里大人们还在摸着黑干活,小孩子已经累得躺在埂子上睡着,大点的孩子把弟弟妹妹抱起来回家做饭。
  劳力充裕的家庭在农忙时节也会相帮着一起干,不要工钱,但是得两顿有r,其他时节各家干各家的。算是最初的合作社形式。
  孟家的地不多,只有五亩,而且地势偏低,春天被淹过,收成没有别人家多,四个兄弟齐上阵,预计两天就可以收完。
  庭霜没想到收麦会这么累,头顶上太阳烤着,脚底下硬麦茬扎得脚疼,手上也刺得疼。以前在学校时校里也组织过学生去乡□验,可是没这么累,跟玩似的,割的还没有撒得多,同学们嘻嘻哈哈玩闹一阵,算割完了。
  现在是实打实的干,只觉得腰都快断了。
  庭辉更是叫苦不迭,直说自己的腰断了腿折了,手上也满是血泡,爹娘都会心疼得哭泣。
  庭霜叫庭芝回家,教训老二:“你看村里象你这么大的小伙哪个不是拼命干,你邪火啥?”
  “从来没这么累过?”
  “太累了,你可以用精神治疗身体的疼。”
  “啥叫精神治疗?”
  庭霜常用精神疗法缓解现实压力,也就是脑补,在脑里想象快乐的场景,比如秋天到了,稻谷满仓,家里j鸭猪羊成群,成为富甲一方的大地主。或是遇到一个恶霸欺负人,自己虎躯一振上去三拳打得他嗷嗷叫着求饶,王霸之气尽显,收得小弟无数和美女芳心无数。
  一边yy着,好象精神能放松很多。
  “这倒是个好办法,我试试。”庭辉嘻嘻一笑说,“我最盼望的是遇到一个神仙送我金手指,我想要多少钱就有多少钱。我打遍天下无敌手,穿上最漂亮的衣服骑着高头大马往街上一走,所有闺女小媳妇都追着我,任我那啥。”
  庭霜听了他的脑补,脑门冒黑线,这家伙该不是遍览种马文后穿越过来的吧。
  “大哥,你的愿望是啥?还是跟着长行骡子游遍天下吗?”
  “那是一般愿望,我喜欢快意恩仇。”庭霜说出自己的愿望,“等我发了财之后,对我有恩的,我一把银票递过去,大手一挥说:够不够?不够尽管说。欺负过我的,我要他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好好让他吃吃苦头,能亲手揍一顿就更好啦。”
  旁边的庭芝听见,笑得坐在地上。
  “老四甭笑,你说你的愿望是啥?”
  庭芝揉揉被麦茬子扎得生疼的p股说:“我的愿望是考上功名,院试,乡试,殿试都得第一名,皇上亲自接见赐宴,午门,太和门中门大开,在正中皇帝专用的御道走一遭。戴花游街享尽风光,然后外放为八府巡按,代天子体察民情,受欺压的百姓对我如久旱望云霓,我一日理清所有积压冤狱,连皇亲国戚我都铡了,其他恶人吓得p滚n流,百姓视我为青天,皇上视我为国家柱石,一有事情没有我就不中,六部都乱成一团啦。”
  听他前面的话,庭霜还微笑地听他说,待听他最后一句,不由得一头黑线,果然yy无极限啊。
  最后,庭霜做总结:“这些都是精神疗法,不当饭吃,眼前最实际的是我们得赶快把麦子割完。”
  经过这么一yy,身体上的疲惫还真的减轻许多,好象腰不疼了腿不酸了手上也有劲了。
  旁边地里的李大柱的听见,笑说:“你们这些读过书的公子哥儿,盼头就是和别人不一样。象俺这庄稼人,就是希望每年收成都好,多买几亩地,天天吃红薯蘸白糖,还吃油饼加炒j蛋。”
  李大柱的二小儿留根c嘴说:“俺的愿望是把红烧r大肥r吃个够,不用等到过年。”
  庭霜收了笑,很严肃地说:“你放心,我保证你不用非得等到过年才能实现你的伟大理想,真的,相信我。”
  看他很认真,象是发下神圣的誓言,留根似懂非懂点头:“俺相信你。”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编辑说不要更太快,嗯,要不,隔日更好么?好么???
  26
  26、分期付款 。。。
  孟家收完麦子晒在场院,这个时候,史杰派了店里一个姓叶的伙计帮他的忙兼做技术指导,还替他找了一家愿意卖牛的人家。
  庭霜亲自去那家看了,那一家子是邻村的一家富农,牛看上去还行,就是丑了些,断了一只角,可能是以前跟其他牛同胞打架后光荣负伤留下的,尾巴也秃了,毛也烂了,瘦得皮包骨头,很难看。
  庭霜有些犹豫,这牛不会是有病吧?
  陪他一起来的姓叶的伙计以前在乡下是经常耕地的,看牛马还有些经验,没有角,是打架打的,可见这牛很勇猛好斗。毛烂,看上去是鞭子抽的,不象是因病掉的,应该没问题。主人要卖,似是因为这牛太过桀骜不驯,不好使唤。如果耐心调/教一下,还是可以用的。多加草料,夜里勤喂着些,就可以强壮起来。
  小叶向庭霜使个眼色,示意可以买下来。
  买主要价二十五两,庭霜跟他还价,卖主不高兴:“你知道在乡里牛是多主贵,要不是这牛太难驯服,俺还舍不得卖呢。就算把它宰了卖到r铺,也能落好些钱。”
  最后让到最低二十两卖主再也不让。庭霜算计了一下,如果当场买下,钱会花得光光,虽然收了麦,吃饭还不愁,但是接下来还要大量养j鸭,手里不能没有钱。
  于是,庭霜跟他商量:“这样吧?我给你分期付款怎么样?”
  “啥?”卖主和小叶都好奇地看着他,这个名目还真稀奇。
  庭霜跟他解释:“我先付你一半的钱,剩下的一半,我每个月付给你一两,十个月后付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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