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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错没错,人们都以为我的偷窃技术天下第一,其实他们完全错了!如果师叔那只老妖怪出马,我还算个p啊!
……师兄,你还真谦虚啊……
小子,你前面那个停顿是什么意思?嗯?
没……什么也没。哈哈哈——话说回来,猫师兄你究竟和师叔达成了什么协定?
呦,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你小子什么时候这么机灵了?
哪里哪里,跟在众位师傅师叔师兄身后,耳濡目染,多少也学会了一些。更何况凭着猫师兄甯死不吃亏的性子,这个,多少也能猜出来一点。
嘿嘿嘿……左边的黑影手指微曲,做了个奇特的手势,就听到旁边那位一个劲儿抽气的声音。
不会吧?师叔他真的肯……吃惊到差点咬到舌头的声音。
嘿嘿嘿,所以说这次的牺牲绝对值得啊!实在是太值了!洋洋得意的声音。
太羡慕了!师兄啊,你怎么就这么好运气!满是羡慕嫉妒的声音。
这就是实力、实力啊!越发得意的声音。
……话说回来,师兄啊,我有一事不解,一日不问如刺在喉,那个啥……
说吧。
吞咽唾y声音过后,就是小心翼翼的询问,你和韩二公子……真的是师叔资助的那本y书上写的关系么?
话音方落,就是一片死寂。
随后就是重物击打的钝响,有人被捂住嘴巴发出的咿呜声响,以及之后传来阵阵诡异不明的声音了。
尽管韩棋认为事情并不那么单纯,发展也不会太过顺利,但似乎在走尽了背运之后,上天终于良心发现,事情出现了良好的转机。或者该说,秘闻录不愧是江湖上最资深、最有口碑的情报贩子,尽管一开始打赢的心不甘情不愿,但效率和速度就摆在那里,八日后,所有符合条件的资料就摆放在韩棋面前。
这是我经过精心筛选过的结果,目前最有可能的就是目前在江东的这人,你们可以去那里打听一下。
听完小蚊子的话,韩棋二话不说就准备动身出发,至于大盗夜猫,依然像块牛皮糖一样粘在他身边。
韩棋虽然很想将这条尾巴丢到天边去,但夜猫粘人的本事和他偷东西的本事看起来相差无几,更何况,也没时间让韩棋和他打持久战。
原因很简单,在他们刚离开江湖秘闻录前往江东去找传说中的孙大福的时候,就惨遭半路劫杀。
这次出现的人数和品质,远比上次不知道要高出多少。
当韩棋看清楚黑压压的人群前站着的四个人时,就算是他,都禁不住倒抽了口凉气。
早先就打过交道的五绝书生自然可以忽略不计,剩下的三个人每一个都是不好惹的主儿。
韩坤手王礼,听说一招双分y阳足以开山裂石。少林寺的善了大师,前些时候好像以菩提掌将魔教的右天王打的吐血吧?虽然老,看起来也慈悲为怀,但那股彪悍劲还不容小瞧,善了善了,不能善了才对……那个岳山派的双仪剑,曾经让三霸水的那些湖盗闻风而逃,嫉恶如仇得让人愤慨,也是我们绿林大敌!
话说完,夜猫就很有义气的一拍身边韩棋的肩膀,语重心长道:所以,双仪剑和善了就拜托你了。
韩棋怒道:我和你又不是一条道上的,干嘛要打?
夜猫惊讶道:你和我不算一条道上的?你问问他们同意不同意。
不用问都知道前方那一片黑压压的人头是怎么看的……
江湖小报散步的虚假谣言是一个原因,暧昧不明又无法解释的事实又是一个原因,心不甘情不愿的结伴同行是第三个原因,而起决定性作用的,恐怕就是在小镇上韩棋出手打了那一堆无聊又八卦的江湖人这个原因了。
这么一出手,怎么可能还有人不相信他们两个是一伙的?
事实胜于雄辩,虽然这个事实有千万个曲里拐弯的理由。
太冤枉了……
韩棋冤枉得都快要吐血了,现在完全就是百口莫辩的情形嘛!
夜猫那张脸笑得都快要变形了,所以啦,夫妻齐心,其力断金,一起努力吧!
这句话一出,韩棋手中长剑唰啦出鞘,剑尖直向夜猫颈项削去。
放p!韩棋怒火喧天,招招发狠。夜猫灵活地跑来跳去,剑尖连他的半片衣角都没扫到。
对方还没打过来,他们两个先窝里反了。
五绝书生冷笑道:哼!狗咬狗一嘴毛,少在这里假惺惺地演戏了!还是快点束手就擒吧!
韩棋都快吐血了,这小子的眼睛是长来出气的么?简直就是睁眼说瞎话嘛!
夜猫笑嘻嘻地跃上旁边大树上,怎样?快点把这些杂碎打发了,我们还有大事要做。
韩棋更怒了,凭什么把最难缠的两个丢给我?你那个所以的结论到底是从哪里跑出来的?
夜猫悠然道:刚才我不是说了么,前面这三个人里,善了和双仪剑都是嫉恶如仇,我貌似应该算是绿林那边的人,他们对上我那肯定是往死里打……至于你,重门的韩二公子,怎么看都是武林栋梁白道奇才吧?他们对上你多少还会手下留情不是么?能者多劳,你就去伺候他们两个,剩下的那个乾坤手就给我得了~
他们二人站在百人之前还在款款而谈,品头论足的时候甚至连声音都没有压低,完全把面前这一堆英雄豪杰当作白菜馒头,只气的人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别人不说,五绝书生第一个跳起来,夜猫!韩棋!你们不要欺人太甚!只要有我在一天,你们就休想这么倡狂下去!
韩棋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夜猫则摇摇头,十分谦虚地问了一声,这位老兄,你谁啊你?
这句话一出,五绝书生当场气得双眼翻白,浑身发抖如秋风摧残下的落叶。偏偏夜猫还不只满足地问旁边都不知道该作何反应的韩棋,这位老兄怎么了?发羊癫疯么?什么时候江湖道上羊癫疯都混得这么有头有脸……啊呀,我不是歧视羊癫疯,只是他们要想成功一定要比常人要付出更多的努力,啊!他扑过来了!
夜猫!我杀了你!五绝书生气得七窍生烟,导致他做出了十分不理智的行为,直接张牙舞爪地向夜猫扑上来,而夜猫则是干脆俐落地往韩棋身后一缩,顺手将面前的挡箭牌推出去,于是早就对五绝书生恨得牙痒痒的韩棋毫不客气地运用轻功,直冲上前,挥手就是杀招。
若说武功,五绝书生哪里是韩棋的对手?再加上上次被韩棋轻松打败,心中存了y影,只懂得狼狈招架,韩棋冷哼一声,转手一抖,内力到处,钢骨制成的摺扇被反压下去,他左手尽力吞吐,已将五绝书生的x道封住。
韩棋不想闹得太僵,却又气愤五绝这厮不知好歹,三犯四次撩拨他,便绕了他一条性命。
于是韩棋上次一样轻车熟路的伸脚一踩,就顺势将五绝书生牢牢地踩在脚底下。
蓬的一声巨响,烟尘四起,众人眼睁睁地看着他们两个保持着这种诡异姿势摔下来,韩棋顺理成章地踩在五绝书生的脊背上,而后者,不知道是被踩昏了,还是被气昏了。
全场一片静寂。
众人望望韩棋,又望望地上的五绝书生,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又或者是任何语言都无法边达现在心中所感所想。
之后还是善了大师一生佛号,才让众人回过神来。
阿弥陀佛,我佛慈悲,韩施主好俊的功夫。
韩棋对这人倒是不敢造次,更何况他本就是个十分正直的人,对嫉恶如仇的人向来惺惺相惜,当下点头应道:大师谬赞了。
善了大师看看他,又看看他身后的夜猫,后者似笑非笑,娃娃脸上一派纯洁,只是那双猫眼中寒光四s,不由低下头去又是宣了声佛号,只是韩施主这么好的功夫,却在助纣为虐,真是可惜。
韩棋听到这里,心中火大,面上却是不动声色,冷道:没想到少林寺的高僧也听信江湖谣言。
非是老纳听信谣言,而是事实就摆在眼前,不由得老纳不信。
哦?事实?什么事实?
枫临镇韩施主为了夜猫一举伤了那么多同道中人,众人有目共睹。
韩棋强行压抑胸中怒火,拳头握了舒,舒了握,终于成功再度将怒火重新压了回去。
他张口,声音冷淡,我那样做只是为了私怨,和夜猫完全没有任何关系。这确实是大实话,不过听的人却不那么想。
众人一阵喧哗,看向他的眼神非但没有因为这句被的解释而变得友善一些,反而更加……该怎么说呢?更加敌视,或者该说加上了些许了悟。也就是说,心中谜团终于解开的恍然大悟。
韩棋当然感觉到了众人的眼神变化,略微一想,这才明白自己那句放在平时一点问题都没有的解释,放在这里会有怎样的效果,又能引起别人怎样的揣测怀疑……天哪!
偏偏在这时候,夜猫还跑来火上浇油,他一脸正直,拍胸口保证,没错!韩二公子完全就是为了他的私怨才出手的,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这是真的!你们一定要相信我!
这番话不说还好,一说出来就更加启人疑窦了。
就算这帮人中还有少数没误会的,保有自己的理念,以及相信韩二公子人品的,也因为夜猫的这番话眼神大变。
不是……完全不是你们想的那样!韩棋又气又急,一冲动之下,话就脱口而出。这时一直没说话的双仪剑冷哼一声,嘲讽道:说谎不可怕,可怕的是把别人当傻瓜。韩二公子,你当这里的人都是三岁毛孩,任你欺瞒?
乾坤手王礼则是瞥了一眼现在还倒在地上,就算是已经清醒了,也绝对不肯站起来丢那个脸的五绝书生,冷道:如果不是一伙的,刚才就不该为了袒护夜猫而出手袭击五绝书生。韩二公子,你当我们都是瞎子么?
双仪剑又介面道:哼!若不是看在重斗门主的面子上,我们连问话都免了,直接为武林除害……本来还说依重门门主那种侠肝义胆的豪杰,想必有一个相差无多的弟弟,却没想到,我们还是看走了眼!
王礼跟着续道:虽说我对重门门主闻名已久,但对j邪之辈也不会手下留情!
他们二人每说一句,善了就宣一句佛号,哀痛之情溢于言表。
韩棋眼前一黑,眼前几乎已经晃过重门当家门主,他的亲生大哥万年不变刚正严肃的脸,以及脱口而出、足以让人羞愤自杀的训斥。
可是,这是天大的冤枉啊!他可以对老天,对韩家的列祖列宗发下重誓,他绝对没和那只瘟猫同流合污,但就算现在发誓,面前这些人可能会相信么?用脚趾头想都知道不可能!
善了摇头道:韩施主,你还不肯认么?这几日你们两个委托无所不知的秘闻录查找那椿事,我们大家都知道啦。
韩棋不由一怔,那椿事?随后又道:你们也要找哪个孙大福?这人到底有什么名堂?
这句话一出,善了又叹了口气,双仪剑和乾坤手又齐刷刷地冷哼一声,身后的人也相当配合地露出更加鄙夷的目光。
韩施主,你要找的根本就不是那位孙大福施主。
怎么搞的?他要找谁他自己难道还不清楚?怎么搞得现在连个外人都有资格对他的所作所为指手画脚了?
善了正欲解释,那边的乾坤手从怀中掏出某样东西,甩手就向韩棋丢来。
韩棋长剑一转,将那物挑在剑尖上,原来只是几张薄薄的纸……
……怎么觉得这情形说不出的眼熟?
韩棋心中顿时生出一股异常不好的预感,而偏偏他这种超乎常人,异常灵敏的感觉,每试必准。
就在他迟疑着要不要看的时候,旁边的夜猫一伸手将那张纸揪过来了,一边看一边还体贴地念给他听,……大盗夜猫与那重门二公子狼狈为j,在枫临镇一役伤人无数之后,快马加鞭日夜兼程赶往东南十里铺,入鬼街闯幽冥,为的就是向那江湖秘闻录探听一消息。诸位看官,可知是何讯息让这两名大盗趋之若鹜,更让韩棋不惜暴露身份而和武林众人为敌?且听我详细说来。相传五十年前,传说中的飞天大盗`盗中之盗草上飞(夜猫省略其中恭维之话若干)经历千辛万苦从南疆寻到一张藏宝图,返回中原。说起这藏宝图啊(继续省略形容词若干)……所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沉默了下,夜猫还是省略江湖仇杀描述若干),因此引发江湖上一阵血雨腥风(没用的词,省略句中修饰若干),那张藏宝图也不翼而飞。白云苍狗,时光荏苒,时至今日,如今天下第一大盗夜猫不知从何处寻来这张藏宝图的部分残片,便与那韩二公子一合计,二人便寻到江湖秘闻录那里,以性命相挟,迫使对方应承了他们代为寻那剩下藏宝图的部分……于是二人怀揣藏宝图,意欲探宝。
夜猫读到这里,这才换了口气接着读道: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娘的,这又不是在说书!
将那篇完全是照顾诸位没怎么读过书的武林豪杰更好的理解文中意思,将近于大白话的纸张揉成一团,夜猫似笑非笑地望着面前那一海片人,完全就是明知故问,这么说,兴师问罪是假,贪图宝藏是真了?
众人听到他这句话,眼神都冒绿光了。就连原本有些馁意的人们都打起十二分的精神,随时准备夺取他们手中的藏宝图。
乾坤手摆了个架势,冷道:夜猫,若将那东西留下来,兴许还能饶你一命。
夜猫笑着摇摇头,举凡宝藏,必是机关重重,普通人那可能进得去?你留我这条小命,恐怕在破解了机关之后,也就转手将我送给阎罗王了吧?
乾坤手没搭话,不过脸色眼神已经出卖了他的心意。
双仪剑冷道:邪魔歪道,人人得以诛之!
夜猫好像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笑话,哈哈哈地狂笑出声,身躯不停颤抖,腰都弯了下来。他为了保持身体平衡而伸手搭住韩棋的肩膀,断断续续的声音一下子戳破众人的假面,这么说,不管韩二公子是不是站在我这边,你们也是决心将他杀掉罗?
众人没有搭话,这时候不管说什么都不重要了。
杀意仿佛从四面八方涌来,化作根根尖针直刺入肌肤之中,是彻骨的痛。
韩棋忽然也笑了。
他的气势本来就极强,这一笑越发凸显出他人的傲气,手腕一抖,长剑经由内力灌注发出嗡嗡细响。
夜猫忽然一伸手,将一柄熟悉的软剑递了过来,正是在青楼那次被顺手牵羊摸走的薄雾剑。
韩棋瞥了他一眼,冷道:我本来打算时候杀了你再夺回此剑。
夜猫眨眨眼,笑道:哎呀,这么说我从你这里捡回一命?不对啊不对,我主动还你剑,说明我从你这里预支了一条小命。呐,这不就意味着之后若有机会,你必须绕我一命罗?
韩棋狠狠瞪他一眼,还不等他开口驳斥,夜猫就长笑一声,一纵身杀入人群之中。
臭小子,溜得到够快!
韩棋见夜猫已经和乾坤手斗上了,便转身面对一旁的善了。
轻弹手中三尺剑,发出阵阵龙吟之声,韩棋的目光也随之变得温柔。
大师莫非也是为了那张莫须有的藏宝图?
善了宣了声佛号,韩二公子,苦海无边,回头是岸,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啊。
这意思就是,放下手中的武器,乖乖听话,我们兴许还能给你剩下点慈悲?
韩棋感觉到胸口中那压抑了许久的火气冲破了栅栏,将唯一能约束它的理智烧得一干二净,从此自由自在地在他体内纵横来去。韩棋笑了,笑得嘲讽,好一句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长啸一声,薄雾化作十三道剑影,向善了上半身十三处大x笼去。
第七章 明月夜
韩棋做梦也没想到会有和夜猫并肩作战的一天。
韩棋自幼父母双亡,完全就是年长他八岁的大哥将他一手拉拔大的。韩家大公子生性严谨,不苟言笑,故而对韩棋而言,敬畏远多过亲昵,从大哥的身上,充分领略到的是父亲的威严。以那次,有心无心之间,大哥也就成了他模仿的物件,所做的一切努力只是为了能够更像大哥一点,不给大哥找麻烦,有朝一日能分担大哥肩上的重担,能让大哥从繁忙的杂事中多少能腾出点时间来好啊好休息一下,这就是韩棋从小时候一直到现在的想法。
单纯,却渗透着兄弟间浓浓的情谊。
所以,在这个目标下,重门的韩二公子行走江湖之后,理所当然地选择了正道,不能关切对所有的正道人士存了一份尊重,或者该说,有着不同寻常的期许,面对身为大盗的夜猫自然是不假辞色,更不用说这只猫未免太过倡狂,人们拿他无可奈何,那小子就以为老子天下无敌,越发嚣张。
而碧犀角则是一个诱因,将他与那只瘟猫的命运连结到一起,你追我逃,就这样过了三年。
虽说他没有一次从真正意义上抓住过那只猫,但不可否认的是,放眼整个江湖,能做到与天下第一大盗纠缠三年这种事的,也就只有他韩二公子一人。
而能让那只嚣张的猫减少危害性的,也只有他韩二公子一人。
仅此而已。
这三年,他所做的事大家都看在眼里,称颂,感激,他从来都没放在心上过。嫉妒,中伤,他也不放在眼里。
他所做的,就只是为这个江湖出一份力,为这个正道付出一份心力罢了,
一切但求问心无愧。
可是现在,现在是什么情形?
这些所谓的正道中人居然为了一个无中生有的谣言,而跑来说他韩棋韩二公子是这只猫的搭档?!这也就算了,误会也不是没有,但是现在赤ll地剥离那层伪善假面,让这些人齐心协力,围剿他们二人的,却是传说中的宝藏。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多么正确的铁则!
或者该说,那些白道豪杰也未必如他心中所想的那般正直,那般大公无私。
不管拥有多么光辉的头街,人还是人。
人性就是贪婪的。
所以他们跑过来半路劫杀也很正常。
到现在,他却和他一直想要千刀万剐的祸害猫并肩作战。而物件,则是之前还存在着敬意的白道群侠。
哈哈哈,太可笑了。
这实在是天底下最可笑的事!
一挥手,手中薄雾挥洒出一片虚幻光影,立刻将前面挡路的家伙劈成两截。
鲜血喷溅而出,飞溅上了他不知何时被弄得血迹斑斑的紫衣,更增狼狈。
他已经奋战了小半个时辰,这些该死的家伙还是杀之不绝,而且,人数似乎也增多了。
早先的锐气和力气已经耗费了大半,如果持续这样的话,那么过不了多久就只有任人宰割的份儿了。
蚁多咬死象,这句话还真是真理,更不用说这些人中间还混着三个数一数二的高手。
乾坤手出拳如风,双仪剑长剑似网,都不是一时三刻就能拿下来的狠角色。
但这还不是最糟的。
最糟的是那位少林寺的高僧。
善了的招式简单平凡到了只能用朴实来形容的地步,但要命的是他浑厚的内力。
韩棋的武功以迅捷奇诡着称,本就不靠内力取胜。
夜猫的武功就更不用说了,虽然学得多且杂,但同样也不以内力取胜。
尽管夜猫的武功很不错,比韩棋的还要高,但被这么多人围殴,个个又像是面对杀父仇人那样拼命,再加上那三个人重点招呼的对象还是这小子,就算是夜猫,也撑不了多久。
此刻夜猫身上的衣服已经破破烂烂的,飞溅在衣服上的不知道自己的血还是别人的血,就连那头略带卷曲的长发,都因血而纠结起来。
只是,面对这种阵仗,那张娃娃脸上还是一派满不在乎的笑意,似乎就算再来两倍到三倍的人,他也一点都不放在心上。
双仪剑一片剑光冲击而来,乾坤手一招乾坤逆转,将韩棋和夜猫到一起。
两个人背靠背而站,互相用对方来掩饰背后的空门。
韩棋左手扬剑——他的右手已经负伤,用不了薄雾,草草点了止血的x道,甚至连包扎都没来得及——剑光如幻。
夜猫左手微扬,摆了个不知是何门何派的武功起手式,唇角微挑,笑得依然天真,大大的猫眼反而越杀越亮了。
地上满是尸体,围着的人却不见减少。
或者该说,随着时间推移,加入这场战斗的人逐渐变多了。
甚至,可以从里面见到不少熟悉的面孔。
之前称兄道弟、一个劲儿亲近巴结的某某门派掌门啦,一起喝酒赏月、吟诗作对、切磋武艺的某某公子啦,曾经帮过忙、一直对他千恩万谢的某某人啦……
韩棋一边看一边冷笑。
现在这些人的嘴脸全都变了,不管之前是怎样的,现在清一色变得贪婪,狰狞,而且,恶心。
哦,真没想到还能见到这些老家伙。夜猫笑盈盈的声音顺着风传入耳中,不同的是他在点绿林人士的人头罢了。
你怎么不逃?韩棋问出心中一直萦绕不绝的问题。
我为什么要逃?夜猫不冷不热地将问题踢还给他。
你最擅长的不就是逃跑么?现在大难临头,还不逃?
啧,我虽然擅长轻功,对逃跑也很有心得,但还是会看场面和心情的。现在这种情况下,我为什么要逃?
哼!少在这里作戯!趁现在还来得及,你还不抓紧时间?
啊哟哟,这是天塌了还是地陷了,韩二公子居然煽动我逃跑?啧啧啧,让我逃容易,你逃了我就逃!
虽然隐约有些感觉,但韩棋亲耳听到还是心中一动。
这种情形,被这么多人围着,就算是轻功无双的夜猫套起来都有些吃力,轻功略逊一筹的韩棋就更不用说了。
不是不想逃,也不是在这里装骨气,而是根本就逃不了。
不过只是韩棋逃不掉,而不是夜猫逃不掉。
就因为逃不掉,才在这里不停地厮杀,对方想用车轮战磨平他们最后一丝气力,虽然他们很小心了,但还是无法制止体力内力的大量流失。
这样下去,不输也很难。
而且如果输了,虽然不会死,但也许比死还要糟糕。
所以说,夜猫守在这里,难道是……为了他?
韩棋心中的感觉很怪异。
从道理上讲,他是该感谢夜猫,但是这份谢意一摊到夜猫身上,就觉得说不出来的怪异。
这小子,为什么要这样对他?
就算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但如果夜猫愿意,完全可以不用理会他,不败露任何行踪地闹个天翻地覆。
既然如此,为什么不将他一个人扔下,借此机会好顺利的离开这里?
太奇怪了……
为什么?既像是在喃喃自语,又像是在询问对方。
我也不知道。得到的答案却是粗线条到让人全身无力。
留下来需要理由么?夜猫反问过来的问题让韩棋哑口无言,需要理由么?夜猫又问了一遍,韩棋长声笑了出来,大声道:不需要!
对啊,还需要什么理由?
这一刻就像是冲开了什么心结,韩棋只觉得心情舒畅,方才心中那片笼罩的、时不时劈下雷电的y云顿时被这阵狂风刮得干干净净,尽管心中还是一片狼藉,但至少清爽多了。
呵,那个长胡子老头给我!他刚才从背后偷袭了我一掌,这次我要给他连本带利讨回来!夜猫似乎也感染了他喜悦的心情,舔动嘴唇,手一指,便选中了他的目标。
韩棋看也不看他选的究竟是哪个倒霉鬼,反正到这里来杀他们的,不管正道邪道,一律都是敌人。
你不仁我不义,哪还有什么道理、什么情分好讲?
尽管内力已经耗得差不多了,摘天剑法也已经用了不止一遍,只怕已经被对面那三个难缠的家伙瞧出了破绽,但他和夜猫是强弩之末,那几个家伙也好不到哪里去。
乾坤手的衣服同样破烂,双仪剑也不复一登场时光鲜外表,善了左手腕上的念珠早就已经不知道滚落到哪里去了。
就算此刻不敌身死,他们也绝对不会让对方好看。更何况对方为了那张空x来风的藏宝图,想必也会留他们一条性命,只是不知道会用怎样的酷刑招待他们就是了。
如此想着,韩棋手下更是毫不留情,颇有挣个鱼死网破的势头。
可是就在这时,本该力竭而死,或者是战死的情况,却因为一个意外的变数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原本沉睡在体内深处,将近一个月来都没怎么闹腾过的毒,却在此时爆发了。
药效来得突然而凶猛,就在功力催到极致的时候,韩棋只觉得伴随着内力直涌回全身的还有一股难以形容的y邪之力,毫无防备之下顿时着了道。
呜……脚下一个踉跄,韩棋险些被双仪剑那把名锋开膛破肚。
韩棋!一直手臂从后面拦住他的腰,夜猫向来雷打不动的声音一反常态焦急地在耳边响起,热气喷在他的耳后,那片柔嫩肌肤被这样一刺激,本来就在苦苦压抑体内翻涌不停的欲念的韩棋,情不自禁的呻吟了一声。
嗯……那是甜腻的、甘美的、让人能够发挥无限想像力的声音,听得夜猫手臂软,杀到近处、眼看就要一剑直刺过来的双仪剑动作一滞,乾坤手向下拍落的双手一停。
谁也想不到会在这种地方,这种时候,听到这样的声音。
而且那声音还是那个刚才杀了一堆人的韩二公子发出来的。
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在发出那声声音之后,韩棋就紧紧咬住自己的下唇,感觉到脑袋都快要冒出水汽来了。
该不会……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夜猫,声音在此刻听起来居然有些抖。
韩棋这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来上次的情形,以及他在这只猫怀中时的感觉,这个事实进一步刺激着他陡然而生的情欲,也让他越发难以控制。
他想将那只猫的身子推开,但现在药性发作,却使得他双臂反而更加得寸进尺的紧紧箍住夜猫的腰,说什么也不肯松开。
索性在方才的打斗中,他的发冠早就掉了,披散开的长发遮住了他的脸,既让别人看不到他此刻的表情,也隔绝了他看到别人惊讶,或者是还有别的意思的眼神。
啊啊,这简直比让他死掉还要难堪!现在这是怎样?难道说他要完全不顾别人眼光,在这种杀了不少人的鬼地方发情,将眼前的第一个人压倒一逞兽欲么?
这该死的药效,早不发作晚不发作,偏偏赶在这种时候发作?!
开什么玩笑?!
韩棋在心中咒骂唐们上下几百年的祖宗,以及远在百年之前唐门出现之前的相关人等,身体却因为药性而抖得更厉害了。
夜猫反应很快,立刻伸手点了他的x道,韩棋顿时全身都动弹不得。
你……韩棋吃惊地抬起头,但是下一刻就见到夜猫的脸迅速放大,随后嘴唇就被堵住了。
带着浓烈血味的接触,一点都称不上旖旎,但在此刻欲火焚身的韩棋身上,效果却比任何时候都要好。夜猫熟练地撬开他的嘴唇,舌尖深深探入,灵活的撩拨着他因过度激动而颤抖的舌,一碰到就激烈交缠在一起。
与此同时,一颗小小的药丸也从对方的舌上滚落,骨碌碌的闯进咽喉,吞了下去。
呜……感觉到原本内力有些不济的丹田好像被注入了一股清泉,那药丸明显就是大补之药。
因为想要得到更多快感,夜猫一直手拉着他的腰身,和自己的身体紧紧贴和在一起,韩棋的身体炙热如火,下身被药效催发而起,硬硬的硌在夜猫同样的位置上。为了吻得更深,夜猫变换着接吻的角度,嘴唇狠狠碾压着他的嘴唇,舌更是不停的动着,口唇之间发出啧啧的细小声响。
全场顿时鸦雀无声。
谁也不知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明明刚才还杀得热火朝天,现在就变成这种情形?
那两个抱在一起亲吻的难分难舍的人,究竟是谁啊?有没有搞错?现在这是什么时候,什么场合?怎么现在上演这场闹剧?
所有人呆呆地望着两个人吻得死去活来。
随后等到喘息不上来,夜猫将手松开的时候,韩棋的脸这才展露在众人面前。
那张不管何时都洋溢着高傲锐利的容颜,此刻却展现出截然不同的感觉。
原本白皙无瑕的双颊因激情而泛出淡淡桃红,狭长眼角含着水光,盈盈波光淹没了之前的傲慢,茫然且凝聚不起来的眼神让人胸口闷得一紧,险些呼吸不上来。薄薄双唇更是因为刚才的肆虐而润了一层水色,一回想起刚才那个地方受到了怎样的对待,就让在场的人无法转移开目光。
就算杀得满身是血,也从来不曾折损过丝毫锐气的韩二公子,却没想到沉浸在欲望里时,居然是这样一幅模样,实在是……
孔兄,你流口水了。乾坤手很冷静地提醒身边举着剑却僵在半空的同伴。
娘的,你流鼻血了!双仪剑擦干嘴边的口水,恶狠狠地呵斥同样在最近距离目击的搭档。
呸!一群禽兽!夜猫中肯地下了个结论,随后趁着这个机会,快手快脚地将趁机捏在手中的一样东西丢到了地上。与此同时,他的身形猛地窜高五六丈。
啊?
掉在地上的东西发出小小的一声,落在众位豪杰的脚边。
与此同时,夜猫的身形开始下坠,他抱着韩棋在空中发了一掌,借着这一掌之力,身体向西南方又飘了数尺。
众人磨刀霍霍在下面等着他落下来就把他抓住,不少人眼冒绿光地盯着被药力摧残的韩棋,幻想着将他压在身下做那种事。
这种天生尤物,就算是个男人……不,应该说真因为是个男人,才格外珍贵!完全就是可遇不可求啊!
尤其是韩二公子好大的威名,好厉害的武功,不趁这时候上,还要等到什么时候?
但就在这时,所有人认为的已经煮熟了的鸭子忽然扑棱棱地飞了。
原因,就在于夜猫丢下去的那颗东西。
那颗让秘闻录中的小蚊子吓得半死的黑色圆球。
卡嚓一声,小圆球裂了开来。
随后,所有人都觉得身体乏力,全身的功力都像是被抽干了似的,开始向地上栽。
劈哩啪啦、铿铿匡匡的声音不绝于耳,各式各样的兵器都落了地,人自然也横倒一片。
些许的沉静过去后,就是各种各样的声音炸锅似的响了起来。
啊啊!痒!痒!万蚁钻心就是这么个感觉。
痛!啊,痛死我了!千刀万剐也不过如此。
麻……该死的……麻啊……
还有些完全发不了声音的,只能难以忍耐得流泪。
偏偏这些人嘴巴上嚷嚷得厉害,但身子却一动也不能动,就算是痒死麻死痛死也不能想法子减轻身体的痛苦,只能干在这里耗着。
而在此时,夜猫已经倒扛着韩棋向外冲去。
一路狂奔,找了处树木茂密的林子就钻了进去。
逢林莫入,这可是行走江湖的铁则,更不用说这种被深沉夜色笼罩的树林。
幸好,那些人以为他们逃不出去,这才没在各处设下埋伏,而是将全部力量都用在堵截他们身上了,因此这时候才能有一丝喘息之机。
夜猫一边向前狂奔,一边想着这些杂七杂八的事,听声辨位寻到湖的时候,二话不说就抱着韩棋跳了下去,希望藉由湖水的沁凉,多少能浇熄一些被药性催发的欲念。当然,还可以顺便洗去一身的血污,也能让血腥气淡上不少。
哗啦一声,在水底呆了一会儿之后,夜猫又抱着韩棋破水而出,原本平静的湖面被他们这么一折腾,顿时荡起阵阵水波,倒映在湖水中的圆月夜被搅得支离破碎。
咳咳……咳咳……本来昏沉沉的脑袋稍微清醒了一点,但也只是一瞬间而已。不知道是被点了x道的缘故,还是那缺德的c药在造孽,韩棋全身无力,只能趴在夜猫的身上直喘气。
他的身体滚烫入火,湖水不算很冷,但也不算多热,那种将人包裹在其中的温柔波荡,让他的身体稍微好受了一点,但也仅此而已。
体内不断肆虐焚烧的那把火在叫嚣着想要解放,被水波冲击的肌肤带来阵阵奇妙感觉,以及紧紧抱住自己的那人身上传来的热意,都让韩棋难以压抑。
反正做一次是做,做两次还是做……都已经做了还有什么好矜持的?他又不是女人,反正这只猫命中注定要死在他手上,那么此刻还是先利用一番再说吧。
昂起头,他寻找着那人的嘴唇,却被抓住肩膀扯离。
让这种难受感消逝的解药就这么被强行夺走,韩棋焦躁不满的张开眼,在月色下,映照在雾气双眸中的,是这段日子来一直跟在身边的娃娃脸。
原本一直在嬉笑、永远都正经不起来的脸庞此刻却是神情凝重,少年般稚嫩的脸此刻却有着成人的成熟,两种截然不同的魅力糅合在一起,让人看得目不转睛。当然也不可能漏勘焚烧在琥珀猫眼中的熊熊欲火,与他一样,这人也在忍耐着蒸腾而起的火焰焚身。
韩棋,你知道我是谁么?
瘟猫……想要恶狠狠地这么回答,但是发出来的声音却带着难以置信的诱惑,甚至可以说是甜腻。就连一向骂个不停的口头禅,都有种那是个昵称的错觉。
夜猫不再说话,而是凑过来吻住他的嘴唇,当他的解药。
不再排斥,不再拒绝,两个人都相互拉扯着对方身上残破不堪的衣物,越露越多的肌肤相互摩擦,肢体纠缠,彼此炽热的温度将脑子都煮沸了。
他们的身体都浸泡在湖中,脚尖不触地,难以使力,唯一能撑住身体的就是对方的身体。韩棋紧紧抱住夜猫,感觉到那人的手掌在身上各处游移,带起和湖水抚触截然不同的感觉。而他的手指也急躁的在近在咫尺的这具矫健身躯上滑动,恣意感觉着柔滑肌肤,以及隐藏在那下面的柔韧肌理。
和女人截然不同的肤触,和自己一样的身体却不知为何让情欲勃发得如此凶猛,或者该将原因都推到药力身上,但韩棋自己也很清楚,若是换了别人,自己未必肯让对方如此恣意妄为。
虽然彼此身上都伤口,但这种程度还不至于难以忍受,其实在欲望焚烧的时候,什么痛苦也感觉不到了。
说到底,现在脑袋还是昏沉沉的,也因此,身体的感觉越发直接和敏锐。被水浸泡后些微的刺痛作祟的同时,通过抚摸而迅速升腾的火焰,反而变得更加炽热。
在经历利好几次险些被湖水没顶的危机之后,夜猫半抱半拖着比较没力气反抗的韩棋总算来到岸边,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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