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条裙子是我挑好料子后拿给裁缝做的,样子是我设计的。我让裁缝加大裙摆,另外在前面加两个可爱的兜兜。和我一起去做裙子的还有对面宿舍的徐叶。那天我俩一起去取,当场就穿上了。我的是深紫色,她的是绿格子的,样子更简洁。
徐叶是我们系里的交际花,她来自上海,中等身高,走起路来婀娜多姿。那次在系里的扫盲舞会上她因为各种舞都跳得很专业,给教跳舞的老师当舞伴。他认识的男生不计其数,有学生会的,登山队的,甚至还认识参加动乱的领袖人物。我和徐叶常在一起是因为共同爱好。我们俩都爱臭美,爱讨论男女之间的事,都不爱学习。
徐叶曾说起她们宿舍的女生晚上聊天时议论我长得漂亮,可我总觉得如果徐叶是一朵娇艳的牡丹,我便是那开在角落里不起眼的二月兰。
二月兰是一种小小的野花,在春天盛开。春天的燕园是最美的!先不提未名湖边嫩绿的柳树,浅粉红色的桃花, 及静园的满园果树争芬斗艳,连二月兰也出来凑热闹,他们亦粉亦紫,成群结队地占据了未名湖边的小山坡,以及任何一块空地。由于气势非凡,把燕园笼罩上了一层如梦如幻的粉红色。
我和唐明的初恋也在春天盛开了。我们晚上会偎依着坐在湖心小岛上赏月,聊着童年趣事。然后他说,
“我们上石船吧!”
“石床?”他的广东口音会把船说成床。
“哦,是,是石床! 让我们上床吧!我是唐明皇,你是杨贵妃。”此时此刻,我知道他是开玩笑的,唐明是不会真正要我的。
徐叶交过男朋友,她这样描述他们之间的关系,“我们像夫妻,但我还是处女。不能突破最后一道防线!”
徐叶的话常常提醒我。我对爱情婚姻的理想是从一而终,要把第一次留在新婚之夜。
我和唐明的足迹几乎走遍了校园的每个角落。我很怕将来有一天,重北大,会触景生情。
除了未名湖,另一个约会的地方是古院,在图书馆和我的宿舍之间的路旁,有矮矮的石墙隔开。墙上开着一个小门。我们俩经常会从这个小门溜进去,穿过参天古树,然后又从另一个大门溜出去,便看到图书馆了。这个小院很安静,没有人打扰。我从来没有一个人晚上来过,我想一个人来应该很恐怖!
然而白天却很少在一起。当时谈恋爱的流行词叫上班,意思是两个人时时刻刻在一起。我没上过班。另外一件事是男朋友要给女生宿舍天天打水,唐明也没有过这样的服务。我常常会怀疑他对我的爱。每每问他时,他都会点头。我甚至怀疑我是不是他女朋友,女朋友应该如何定义。他的确有一次给家人打长途时介绍过我,还让我和他家人聊了天。
因为白天很少在一起,我的同学和室友都不知道我交了男朋友。。。
徐叶有了新情况,她最近老往一个男生宿舍跑。她不像我,扭扭捏捏,喜欢的她会动去追。好像是一个会弹吉他的男生,徐叶喜欢唱歌,他们天天在一起,像排练似的。她给我汇报进展情况时,我惊呆了。。。
“兰儿,你知道吗?我爱上了一个人。”
“那个弹吉他的?”
“不是!是他同寝室的。我和弹吉他的只是哥们,我去唱歌是为了吸引那个人的注意。”
“那个人是谁?”
“你肯定不认识!”
“是唐明!”我脱口而出。我之所以这么猜是因为唐明曾经和我提过徐叶常来他宿舍唱歌。除了他,还能有谁?他们宿舍的人我都见过,包括那个少体校打乒乓球的。
“你怎么知道的?”徐叶睁大了眼睛。没想到我一下猜中了。
“是因为唐明我也喜欢,他人见人爱!”我敷衍了一句。徐叶没有继续问,我猜她大概认为我和她一样在暗恋唐明, 就没当事。我想如果她继续问,我会告诉她更多。她没问,我就没说。怕伤到她。
大二快要结束的那个夏天,我在勺园认识了一个小日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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