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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了!”他说。
一阵风起,顿时树摇枝动。
“蝙蝠?”我望着头顶那片黑压压的东西,皱起眉头。
“小心些,他们会吸血!”严子墨锁着眉头看了一会,突然从兜里拿出几颗黑色小药丸,分给我和小全张。
“这是?”我惊讶的看着他。
他说:“这是解毒药,你们先吃一颗!”
“你要放毒?”我声音一扬。
严子墨偏头看我,突然抿唇一笑:“我很有钱!”
我愣了一下,想起他调侃唐德的话,“哈”的一声,也笑了出来。
我们这么一打岔,顿时笼罩在我们周围的紧张的气氛,一下子松解了下来。
严子墨从怀里拿出一个小瓶子,突然轻功一点,落到树顶,顺着风朝着蝙蝠群一洒,顿时漫天飞舞的蝙蝠“啪啪啪”的往下掉,连挣扎都没有,直接就翻了肚子。
我没想到拇指大的一小瓶毒,竟然有那么大的杀伤力,顿时眼睛都直了,
严子墨从树上下来下来的时候,我还在满眼崇拜的看着他——手上的瓶子。
“就这样完了?”我问。
“不然呢?”严子墨耸肩答。
我讪讪的笑,不敢说,自己其实还想逞一回英雄,大战吸血蝙蝠。
小全张挂在两行清泪过来,小心的握着解毒药丸,对着严子墨不停的鞠躬奉承:“严太医威武,严太医了得!”摸样十分狗腿。
“难怪唐门能独断江湖那么多年!”我如是了然道。
严子墨摇头笑了笑,捡起来一个蝙蝠左右的细看,眉头骤然拧起。
“怎么啦?”我见势不对,走过去问。
“这是尸蝠!”他的声音猛的一变。
“什么尸蝠?”我话都没说完,严子墨已经拉着我手往树上跳。
“怎么啦?”我被他这样忽然一下,弄得有点儿找不到北。
严子墨也没回答我,转头急着吩咐小全张:“张公公,你赶紧回去让大家都往高处躲,期间不管看到什么都要屏住呼吸,绝对不能下地。”
小全张愕然的看着我。
我忙令说:“照办!”
小全张一走,我接着问严子墨:“什么是尸蝠,发生了什么事情?”
严子墨正要开口,原本沉寂下来的怪声,又再响起。
严子墨抱着我的手,紧了一紧,低语说:“尽量把气息压下了来!”
我点头,从严子墨怀里出来,在树丫的下风口寻了个位置躲好。
响声越来越近,就在我还在想这些声音究竟是从哪里发出来的时候,尸蝠下面的泥土疏松,然后从旁边翻涌,竟有手脚从里面伸出来。
我大骇的看着眼前那些从地上爬起来的尸体,毛骨悚然。
“这是什么?”我望着严子墨用唇语问。
“尸鬼!”严子墨黑着脸,用唇语说了两个字。
我不明所以,严子墨的脸色却更难看的。
地上传来嘤嘤嘤嘤的声音越来越大,原本从泥里爬出来的尸体,在地上歪歪斜斜的走了几步后,忽然“嘭”的一声笔直倒在地上,剧烈的抽/搐几下就不动了。
我以为没事了,正要松一口气,严子墨却猛的再次抓紧我的手。
我愕然,立即顺着他的目光再看。
地上的尸体开始扭动起来,悉悉索索的像是被什么啃咬一样,瞬息间便余下一层人皮。片刻后,人皮动了动,几条拇指大小的黑色虫子血淋淋的爬了出来,缓缓的向旁侧的那些昏睡的野兽爬去。
一个可怕的念头在我心里闪过,我转头正要问严子墨要不要趁着这个时候灭了那些虫子,严子墨依先我一步站了起来,留下一句:“你在这里别动!”便疾风般的跳了下去。
接着鬼哭神嚎,那些还没被吃干的尸体,从地上爬起来,舞着爪子向严子墨攻了过去。严子墨也不急,一边天女散花的漫天撒毒,一边挥剑向着扑过来的尸体劈去,尸体一个一个的倒下,又一个一个的站起来。
我在树上看得胆颤心惊,几欲下来,都被严子墨厉声喝止。
那些尸体好似怎么砍都不死一样,断了手脚身子甚至脑袋都能继续站起来继续攻击,撒下来的毒对那些黑色的虫子似乎并没有多大的效果。
敌众我寡,严子墨越战越退,待后面的那些原本昏睡的野兽也爬起来向他攻击的时候,我终于忍不住举剑杀入战场。
劈掉扑来的黑熊,刺死冲来的野豹……我虽解了子墨的燃眉之急,他却不怎么领情,一把扯着我连后退了数米,怒道:“你下来做什么?上去!”
“混蛋,你要我在上面眼睁睁的看着你死吗?”周围浓重的血腥味让我的脾气也跟着暴躁了起来,一脚踢飞冲过来的野狗,楸住严子墨的衣领道。
严子墨火了,拍开我手,反手把我往战局外推:“尸鬼最喜生人血r,你下来等于是送死,马上给我上去。”
“那你呢?”我也火了,“你就不是生人吗?”
“我身上有千年冰莲,我比他们还毒,它们近不了我身!”
严子墨这句话让我一怔,再细看旁侧那些尸体确实都只是舞爪向他攻来,并无嘶咬的意思。我顿时放下心头大石,正要听从他的意思往后撤,却又见两只黑熊从他身后急步挥爪袭来,而严子墨对此竟丝毫不觉。
我大惊,几乎想也没想,已挥剑杀去。手起刀落,黑熊应声而倒,严子墨惊讶的看着我,我一身冷汗的回头,怒道:“你这样也敢说他们近不到你身?”
严子墨抿了抿唇,扯着我又退了几步才说:“小心口舌,也小心别被他们咬到,他们一旦爬进你的身体,你就完蛋了!”
“你先顾好你自己吧!”我背靠着他,往扑过来的人尸跩了一脚,人尸在地上滚了几混,又再爬起,晃悠悠的又再攻来。
两刻钟后,我气喘吁吁的挨着严子墨道:“子墨,你的毒好像对这些虫子没效啊,咱两个人以寡敌众,缠打不过他们,应怎么办好?”
“还能怎么办,跑呗!”严子墨喘着大气道,一点儿恋战的意思都没有。
我一听,赶紧跳上树敛去气息,严子墨紧跟其后也在我身旁落了脚。
我们一上树,下面的人尸和野兽就乱了套,今日呼吸残杀了起来。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我继续用唇语问。
严子墨摇摇头,也是一脸纳闷。
“走吧,我们先离开这里!”我说完身体一跃,踩着树枝往回赶。
“你们想去哪里啊?”我们走不过十米,突然一个声音从天而降。
我循声望去,前面的树干上,不知何时坐着一个人。随着他的声音响起,地上原本乱成一团的人尸和野兽都停了下来,笔直的立在那里。
“真是两个不乖的孩子,留在原地好好的,出来冒什么险啊!”
“你是何人?”严子墨侧身挡在我面前问。
“我是何人?”那人突然笑了起来,“你们不问自来,在我家里后院到处乱跑乱跳的,竟然还敢问我是谁,啧啧啧……看来四川唐门是真的破败了,门下弟子竟没一个是有用的!”
“你是仲玥天的人?”我从严子墨身后出来,远远看着前面那个人影道。
“哎呀呀呀……”前面的人影忽然摇头叹气,然后人影一闪,竟然迅雷不及掩耳的扼着我的喉咙往后推,严子墨急着拔刀相助,竟嘭的一声被推下了的地,原本静止不动的人尸和野兽有向他扑来过去。
我整个人被摁到了树杆上,那人挨近我,慢慢的扯开面上的布纱。我一愣,眼前竟是一个长相极美的年轻女人。
“哎呀呀呀……小哥哥你长得好俊啊,当我郎君如何?”妇人低头靠近我,一股浓郁的花香渗着腐臭味从她身上扑面而来。
我扭头想吐,那女人用力扳起我的下巴,强迫与她对视。
“小哥哥,你害羞什么啊?”说罢,她盈盈一笑,低头欲吻。
“放开我!”我大骇,扭头奋力挣扎,竟丝毫挣不开她的钳制。
唇到嘴边,那女人突然笑了起来,抬起头也不吻,反而指着树下的严子墨,道:“小哥哥你真可爱,来……告诉我,你是想他死呢,还是想要当我的郎君?”
31、不过区区一吻。。。
树下乱作一团,严子墨被数十人尸和野兽围困在中央,虽未显败绩,已十分狼狈。
我知道,他撑不了多久了。
“不过就区区一吻,这又有何难,姑娘既然执意让我当你的郎君,自是要先拿出些诚意来,您现在如此为难我的家人又是何故?”说罢,我指了指树下的严子墨,摇头笑道。
“家人?”女人眯着眼睛看我,然后凑近在我颈脖间嗅了嗅,低喃道:“有意思!”
“小哥哥,我自是有诚意的!”她看着我笑,偏头一喝,那些原本向严子墨攻去的人尸和野兽,即刻又停了下来。
“子墨上树!”我立即喊。
严子墨脱险,挥剑便向着我这边过来。
“不识好歹!”女人脸色一变,手一挥,从袖中s出数根毒针,那些毒针像是有生命一般,竟然缠着用严子墨不放。
“子墨!”我大喝,使劲挣扎,依旧毫无用处。
“姑娘,你这是……”我话未完,女人的手指已按在我唇上,我张口,喉咙里却发不出半点声音,只好瞪着眼睛愤怒的看着她。
“嘘!小哥哥,现在碍眼的人没有了,我们来亲亲吧!”女人笑了起来,血红的嘴唇凑了过来,她的体温冰冷,身上带着再多的花香也掩饰不住的腐臭味。
我扭头想避过,发现不知何时被点了x位,全身动弹不得。
紧闭的嘴唇一点点的被撬开,有东西从她口里爬过来。我调动内力,一次一次的试图冲破x位,都无功而返。最后只能心里发毛,由着那东西一点一点的钻进口中。
严子墨的声音的叫声越来越急,不要命的往这边过来。
那个女人目光一冷,往后又甩出了几根毒针。
严子墨的行动再次受阻。
我闭上眼,第一次觉得自己要完蛋了。
千钧一发之际,身上的女人突然头一仰,整个人被丢了出去。
我一愣,尚未回过神来,刚获得自由的唇,又被盖了下来,我呜呜的挣扎,只觉得胃里的空气都别吸干了,嘴巴被咬得又痛又肿!
很快,那人抬头,往旁侧吐了一口东西。
“杜仲勋?”我捂着唇,怔然的看着他。
杜仲勋眯了眯眼睛,慢慢的把目光从我半捂的唇上移开,对上我的眼睛,不冷不热的嘲讽了一句:“不过就区区一吻,你紧张什么?”说罢往我肩上一点,转身便与飞扑过来的女人缠斗了起来。
身上的x位一点既解,我愕然的看着他,被他用我自己的话堵得无话可说。
我哪里得罪了他吗?
我低头看地上那摊被吐出来的东西,不由打了个寒颤,钻入我口中的,竟然是一条半指宽的虫子。
“你怎么样?”严子墨声音从我后头传来,我回首看他,顿时松了一口气,跃向他。
严子墨的样子不太好看,喂我吃了一颗不知道什么药,就对着我的唇上一顿乱擦。
我被他弄的有些痛,扯开他的手,顺脚把地上那条还在蠕动的虫子踩r酱:“我没事,虫子已经吐出来”。
严子墨刚被我推开一点,猛的又把我用力抱住:“你这家伙,真的吓死我了!”
他的声音有点抖,我反手把他抱住,拍了拍他的背,安慰道:“子墨,我没事,真的!”
这样好一会儿,他才平伏了下来,我也把自己那颗悬在半空的心放了下来。
今晚的夜风有点冷,可是这样和严子墨在一起,却一点寒意都感觉不到,仿佛有了这个人,就无惧了。
前面高手过招,没有我掺和的份,严子墨便拉着我寻了一个高点,坐壁观战。
两人你来我往,过招十数回,未不见输赢,但或是招式所致,女人已处处受阻,落了下风。如此又过半刻,两人从树上战自树下,底下的行尸纷纷上前向着杜仲勋围去。我见情势不对,与严子墨正要下去相助,杜仲勋却转身,不慌不忙的从怀里取出一支哨子,唇上一吹,一阵尖锐哨声起,那些横扑过来的人尸、野兽听到哨声,像是被点的x位一样,僵立不动。杜仲勋哨声一收,“所有的人尸,野兽即刻“嘭”的一声,全部直直倒下。
哨声再起,有虫子慌乱的从人尸和野兽口鼻中爬出,在泥地上翻动几下,便和那些人尸一样,僵直不动了。
“岂有此理!”女人大怒,袖中s出几十根毒针。
“旁门左道!”杜仲勋不避不闪,轻蔑的唾了一句,挥拳直直的向那个女人攻去。
眼见那些会认人的毒针就要刺到杜仲勋身上了,却在一尺外,忽然转了方向,反向女人攻去。
“农木仙家?”女人袖子一挥,把毒针打掉在地。然后眯着眼睛看杜仲勋,片刻后,她脸上的忿恨之意渐消,“咯咯咯”的发出一阵古怪笑声,也不再恋战,身影一偏,极快的隐入林中。
片刻后,女人的声音随风而来:“既然是农木仙家的人,那就让你们过去吧!”
说罢,周围随即恢复寂静,女人的气息也骤然消失。
“她走了!”严子墨说。
我点点头,望着地上的那个突然站着不动的人,心感不妙,忙试喊了一句:“杜仲勋?”
他立定不应。
我眉头一锁,立即的跃到他面前,又喊:“杜仲勋,你怎么啦?”
“杜仲勋?”
我连叫了几声,杜仲勋才缓缓的抬头。
我大骇,这小子满脸乌青,唇上渗着黑血。
“子墨!”我急着大喊。
严子墨一把脉搏,连忙给从怀中倒出两颗药丸送到他嘴前,望着我道:“是中了我方才洒的毒!”
我松了一口气,杜仲勋却毫不领情,拍开严子墨的手,转身要走。
我一把抓住他,怒道:“杜仲勋,你干什么?”
“放手!”他冷冷的道。
严子墨道:“你中了唐门的毒,方才又动了内息,如果你现在不用解药,不过半个时辰,你就会七窍流血而亡。”
“听到没有,别闹孩子气!”我忙接口劝。
杜仲勋上前一步,突然楸起我的衣领,恶恨恨的说:“我是生是死,又与你何干?”
我怔了一怔,还未回答,杜仲勋已经甩开我,转身就走。
我急道:“你还救不救你师姐?”
他步伐一顿,我也不知道哪里来的急智,一下子便点了他的x位。
杜仲勋定在那里,凶巴巴的瞪着眼睛看我,我也没理他,从严子墨哪里拿过解药,便撬开他的嘴,硬是把药塞进了他的喉咙里,着他合着血吞下。
待严子墨把地上的虫子清理掉后,我便扛着杜仲勋回营地。
回去后才发现,营地里的护卫,他们的境况并不比我们好多少,几十人就这样不知道被什么东西吊在半空,连唐门的那些神出鬼没的杀手也没能逃过一劫,全部挂树上了。
小全张这会儿,正忙碌着一个一个的把他们救下来。
我叹了一口气,放下杜仲勋,和严子墨一块儿上前帮忙。
等人都救下来后,我们坐在火堆旁,听着耳边呼呼的风声,感觉非常的糟糕。
若没有杜仲勋的出现,我们差点儿全军覆没。
带路的探子跪在地上,垂着头,一副羞愧至死的样子。
摊开地图和周围的环境再细对比,虽然这两天我们走过的地方看似都不一样,但实则一直都在原地绕圈子,仿佛对方早就挖好了陷阱,在等着我们往下跳。今晚若是没有我和严子墨的冒然外闯,估计我们还要在原地多绕上几天的圈子,等我们弹尽粮绝,他们才慢慢的来收拾我们。
“果然是鬼怪之地!”我后知后觉的道,“难怪这条路没人敢走!”
众人低头不语,片刻后,严子墨打破宁静,抬头问我:“那您看,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只能见步行步,继续走了!”我起身,给一直默不作声坐在一边的杜仲勋,递去一杯刚刚温热了的水。
杜仲勋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过去,就着我放在他手心上的干粮,一口一口的吃。
严子墨的药很有效,半个时辰不到,杜仲勋除了脸色还有些苍白外,已经没什么大碍了,只是那个性依旧不怎么合群,回来那么久了,依然是一声不吭的独坐一角,对过来打招呼示好的人,不理不睬的。
“既然那个女人说让我们过去,我们就过去。小全张,你内力好,明日一早,寻个高点的地方把这地图再对照一下,其他人都提起十二分精神来,这座山林可怕的不止鬼怪。”
众人领令,重新散开,各司各职。
我挨着一棵大树休息,严子墨和小全张分坐两侧,谨慎的守着。
我说没事,让他们不要那么紧张,结果我话都没说完,连杜仲勋都爬上我上面的树干上了,我惊讶的看了他一眼,心里隐隐的有些感动。结果他倒是好,自己在上面寻了个看起来很不错的树丫,就这样挨着睡了。
我尴尬的哑笑,想了想,还是把那个镶满宝石的短刀丢回给他。
他半睁着眼睛看我,想把短刀又丢回来。
我忙说:“这是我借给你用的。”
他“哼”了一声,扭过头去,继续闭眼休息。
“你歇会吧,明日还有得忙的!”严子墨找了张毯子盖住我,自己则挨在我旁侧闭目。
我把毯子打开,一半盖在他身上,笑着说:“两个人比较暖些!”
严子墨回以一笑,没多说什么,只在毯子下,握了握紧我的手:“睡吧!”
32、抢媳妇?。。。
很奇怪,就像是应了那女人的话一样,同样的地图,同样的路,我们走着走着居然真的出了那片山林,不过半日我们便见到了隐在山峰下的零落村庄。
我们终于出来了,或者说我们终于进去了,不管前路如何,起码我们不用再战战兢兢的防着会有死尸再从地上爬起来咬我们。
脚下是一个很平和的小村庄,几个小童正在河沟上玩水,见到我们这一大群外来人,自是害怕,一边远远的躲着我们,一边朝着村里高声的呼叫。
他们喊得十分大声,我们刚下到田地,周围已经围上了十几个举着锄头和扁担庄稼汉。
我张开手,以示无害:“各位乡亲,我们不是歹人,我们是来找人的!”
领头的庄稼汉举着锄头过来,瞪着眼睛上上下下的打量了我一番,才喝问:“你们找谁?”
我说:“我找后舍?”
“后舍姑娘?”那人犹疑的看着我,锄头放了下来,敌意未消:“你们找她何事?”
“我们是她的亲人!”我和气说。
“亲人?”庄稼汉不太信。
我笑着又补了一句:“我是她相公!”
“相公?什么相公?你莫要在这里胡说八道。”我话音刚落,庄稼汉不止怎地,突然暴气如雷的跳了起来,手上的锄头也不客气,重重的朝着我锄了下来。
我将将避过,再抬首,旁边严子墨和小全张已挡在我面前,拔剑欲战。
“不要伤他们!”我急说。
护从得令冲了出去和那些庄稼汉缠斗了起来。我拧着眉,觉得事情有点不对劲。
要赢这些庄稼汉并不难,但要不伤他们生擒则需些功夫。
如此战至一刻,远处忽有人高喊:“快住手!”
庄稼汉回头见到来人,立即停了下来,往后退了几步。
我循声望去,远远两个农妇打扮的姑娘快步走来。
我心中一喜,喊道:“香丽,春云!”
两人亦是大惊,三步外便叩首:“奴婢叩见主子!”
“夫人呢?”我上前问。
“夫人在城里,主子请随着奴婢来!”两人说完,便起身领路。
刚尾随几步,一个小童扑过来拉着我裤脚,拧着哭腔问:“哥哥,你是来和族长抢姐姐的吗?”
我怔了一怔,旁人立即紧张的把小童拉开,全都同仇敌忾看着我。
我被这些杀人的目光看得有些纳闷,我低着声音问皇后的这两位贴身剑婢:“香丽、春云这是怎么一回事?”
“主子,这个……奴婢也不知道该什么说,您……还是自个去问夫人吧!”两人神色闪烁,吞吞吐吐的,似有难言之隐。
我抿了抿唇,只能把这个疑惑先放下:“走吧!”
这片座落在山峰的中央的盘地相当广阔,我们一行人走了两个多时辰,近天色转暗才来到这建筑宏伟城池。我们虽然是外人,但在香丽和春云领路下,一路通行无阻。
香丽和春云把我们领到的一处庭院,我周围看了一遍,样子竟和常州的果园有几分相似。
“主子您在这里等一会儿,我们这就去找夫人!”说罢,她们行了个礼,急着脚步便走。
“我也去!”杜仲勋上前一步,追了上去。
“你们在这里等着,我先同杜仲勋跟去看看!”我怕杜仲勋一个人会出乱子,匆匆的留下一句,也跟了过去。
这个庭院就像是个迷宫,兜里转去,一个不留神就会迷路。
“皇上?”我亦步亦趋的跟在他们后面,正要转弯,忽然听到后面有人叫我。
我回头,发现不远处的凉亭上坐着两个人,其中一女子正惊喜的起身朝我走过来。
“皇后!”我一喜,忙迎了过去。
“你怎么来了?”显然皇后见到我亦是十分高兴。
“我去常州找你……”话到一半,我想起更重要的,忙转头大喊:“杜仲勋,我找到你师姐了!”
接着“咻”的一声,极快的,一个人影落到我旁侧。
“仲勋!”皇后惊叫了一声,越过我直接走到杜仲勋面前,提起脚尖,捏了捏他的脸,又上下打量打量了一番,欢喜拉着他的手,喜滋滋的说:“你这个臭小子,都长这么大了!”
“晴师姐!”杜仲勋两颊被皇后的两只爪子捏得红红的,想扭头避开又不敢,只好僵着脸由着皇后弄,硬添了几分腼腆和尴尬。
“咦,对了,为何你们俩个会在一起?”蹂/躏完了杜仲勋的脸蛋,皇后才发觉不对,扭头问我。
“我们是路上偶遇见的!”我轻描淡写的道,目光不由落到皇后身后那个拄着拐杖,一瘸一瘸走过来的男子身上。
“皇后,你不为我们引见一下吗?”我笑道。
“啊,对啊,你看我,都差点儿忘了,来,这是仲玥天的族长拓拔桀。桀,这是我大宋昭武皇帝,这是我的小师弟杜仲勋!”皇后闻言,立即落落大方的为我们三人引见。
拓拔桀先向杜仲勋点了点头,客气的寒暄了几句,然后回神打量我。
拓拔桀的投过来的目光放肆、张狂甚至带着明显的敌意。
我暗笑,这位拓拔桀和他的族人一样,对待客人着实是不怎么礼貌。
我友好的伸出手,笑道:“贱内受你照顾了!”
拓跋桀脸色忽地一白,拄着拐杖转身既走。
皇后责备的看了我一眼。
我兴味看着拓跋桀离去的背景,朝皇后无辜的耸耸肩,讪讪然的收回晾在半空的手,表示自己也很糊涂。
“桀,我送你!”说着皇后就这样撇下我这个千里迢迢为她远道而来的夫君,兔子一样跑去搀扶那个不时甩开她的手的男人。
“他们……”杜仲勋愕然看着走远的两人,又回头看我,嘴巴大得可以塞进一个鹅蛋。
我手搭在他的肩膀上,裂嘴笑道:“事情很有趣,不是吗?”
作者有话要说:太上皇不是配角也不是炮灰,他在后面会有很重的戏份~
33、昏君难为。。。
皇后的春天来了,那个拨动她芳心的就是仲玥天的族长——拓跋桀。
这个认知让我既高兴又微微有点失落,这种感觉就像当初知道尚琳要大婚,我揪着胸口,想把娶走她的男人剁了,丢地上踩扁、碾碎一样。严子墨说我那是爱妹若狂,笑话了我好一阵子,如今尚琳换成皇后,我可不敢自讨苦吃的再跑去同严子墨发牢s,只能苦闷的一个人望月长叹。
“在想什么?”皇后一p/股坐在我隔壁,把一盅热乎乎还冒着白烟的汤盅递给我。
我战战兢兢的接过,受宠若惊,泪眼汪汪的望着她,动情的喊了声:“皇后……你真贤惠”
皇后厌恶的挪远了一点距离,嫌弃的道:“你别这么叫,怪恶心的,听得我j皮疙瘩的都起来了。”
把别人的痛苦建立在自己的快乐之上,会使这招的可不止仅是皇后一人,我难得有机会恶心到皇后,立马举了举手上的汤盅,更加卖力的宽面泪流外加几分委屈的哀怨道:“你说我能不委屈么?我们成亲三载,这是你第一次给我弄吃的!”
“得!”皇后摆手,毫不留情的一棒子把我难得的快乐打个粉碎,“这是我给拓拔桀炖的,他今天没胃口,白便宜了你!”
“哦……原来如此……”我拉了个长音,也不恼,反而因为听到了猫腻,嘻嘻的看着她笑。
“吃你的,笑什么?”皇后似乎今天的心情不太好,两句不到,就同我一样,望着月亮哀声叹气起来。
察言观色,我也不敢再造次,窸窸窣窣的埋头吃起来。
炖盅见底,我意犹未尽的舔着唇,想不到皇后的厨艺竟如此精湛。
“对了,皇后,你为何会在仲玥天?”良久,见皇后依旧没有开口的意思,我便先问。
“你去了常州?”皇后不答反问。
“是啊,我突然想起皇后的百果宴,嘴馋便跑去看看,结果那么大的果园,人去楼空,我连个问信的人都没有!”
皇后叹气:“除了香丽和春云,我也不知道其他人现在如何!”说着她似有惭愧的低头;“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我不担心他们,我担心的是你!”听到那句对不起,我就有点闹心,收了脸上的戏谑,凝神看着皇后,问:“皇后,你还记得当初你出宫时,曾应诺过我什么吗?”
“记得!”皇后也看着我,字句清晰的道:“前半年需每十日寄一次信回宫,半年以后则需每半个月寄一次信回宫报平安,在外事事小心,万事以自己的安危为第一考虑,要记的就算我脱了凤冠,换上草鞋亦是大宋皇后,若是有个好歹,必然牵一发而动全身!”
“我说过,愿以十万大军换你一人平安,你可还记在心上?”
皇后点点头:“当然记得!”
“皇后,我并不是在哄你,你不知自己有多珍贵!”
“我知道的!”皇后报以一笑,“皇上求才若渴,雨晴一直受宠若惊!”
“皇后,你告诉我,这几个月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我被抓了!”皇后收敛了笑意,几不可闻的叹了一口气,“若不是拓拔桀及时赶到,怕是今日我就无法像这样和你这样赏月聊天了!”
“好大的狗胆!”这个答案虽然在我意料之中,但亲口听到皇后说出,还是让我忿然大怒。
皇后拍了拍我紧握的双拳,安抚道:“你不要生气,他们似乎并不知道我是皇后,他们要抓的是人是后舍!”
“后舍?”我压着火气,又问:“皇后,你可有什么线索!”
皇后摇头,道:“我也是一头雾水,他们禁锢我的时候,相当客气,并没有怎么为难我,香丽和春云他们也让她们继续留在我身旁侍候。那时,我不敢轻举妄动,只给小师弟提了提个醒儿,后来不知怎么的,拓拔桀收到了消息,便把我救了出来,直接带到了这里。”
“对了!”皇后思忖片刻后,又道,“他们的口音怪异,不似大宋人士!”
我眯了眯眼。
皇后又说:“他们的口音同与你一块入城的那个魏国六皇子倒是有几分相似!”
“你的意思是?”
“我没有别的意思,皇上,你知道我方才送炖汤的时候,见到了什么吗?”
“你见到了什么?”
“那个魏国六皇子在向拓拔桀借兵!”
“借兵?”我斟酌了一下,觉得问题来了,“拓拔桀储养军队?”老实说,于泽借兵不奇怪,奇怪的是拓拔桀这区区一隅之长,竟然有能力储养兵力。
“你既然走的是山路,途中就没见到什么吗?”皇后也不直接回答,反而把问题又丢了回来。
我猛的想起林中的那些尸鬼和那片几可乱真的迷魂阵。
“你是说,于泽要借用那些y邪之物回魏国夺权?”这个可不是闹着玩的,一想到山林里的那些人尸出现在外面的世界,寒意就从脚底下冒起来。
皇后垂眉,略显疲惫的道:“你不用担心,如果他答应了,那么我们农木仙家也不会袖手旁观,到那时,我们只能刀剑相见了。”
我不语,沉默拍了拍她的肩膀,她低头苦笑。
“尚卿!”半晌后,她突然抬头看着我道。
“嗯?”我有些愕然的回看着她,这么多年了,皇后这是第一次叫我的名。
“你知道吗,我终于找到了!”说着皇后凄然一叹,给我一个比哭更心酸的笑。
“你找到了什么?”我被她这个样子,弄得有些糊涂了。
“他!”皇后莫名其妙的丢出一个字,茫然的看着前方。
片刻的沉静后,我猛的一激灵,转头惊讶的看着皇后,有点不敢相信。
皇后六岁那年,因为想家,曾瞒着师长偷偷下山,结果在林中遇到野兽,生死频临之际,是一个腿脚不便的少年救了她,那位少年把她偷偷送山上以后,也不留只字片语,就这样不见了人影。皇后连他叫什么都不知道,只记得那人腿脚不利索,说话很温和。
“有恩必报”是农木仙家的门训,更何况是救命的大恩。此后皇后便一直把这人放在心上,总念着要把这恩情报了才算是不愧师门祖训。这几年皇后总是出门在外,其中就有很大的一部分原因是去寻找那个少年。
“是拓拔桀?”我明知故问,但心里隐隐的还存一丝期盼,希望那个人不是他。若真的是拓拔桀,皇后和他之间的问题可就麻烦了。仲玥天和农木仙家这两家可是当了几百年的对头人,有话说,冤家易结不易解啊!
“嗯!”皇后点点头,又不说话了,脸上一点儿找到恩人的喜悦都没有。
“想那么多做什么?你若喜欢他,回头我带兵把他抢来回去,绑在你床上!”我见不得她这个样子,半真半假的揶揄。
“真的?”皇后难得配合。
“真的,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何况我还是皇帝,你放心,君无戏言,回头我就把他给绑了,看你是喜欢在宫里养着j夫,还是喜欢在别院养情人,我都依你!”
“还j夫和情人呢,我又不是你!”皇后终于“噗嗤”的一声笑了出来,抬头,眼里泛着泪光。
“你真好!”皇后看着我,眼泪不知怎地就掉了下来。
“傻丫头,好端端的,你哭什么?”我心口一软,正慌乱的想伸手拭去她眼角的泪珠,手才一抬起,却眼尖的看到远处林中似有人影浮动。
我冷冷一笑,伸手便把泪眼婆娑的皇后拥入怀里。
“皇上?”皇后被我吓了一跳,身体一僵,忙挣扎着要把我推开!
我把她抱牢,“冒犯”二字尚未出口,林中那人影已挥掌杀来。
“放开她!”话音刚落,第二掌又呼啸而至。
我身影一侧,有惊无险的将将避过,虽然我早有准备,但也着实是被他这杀招,吓出一身冷汗。而我怀里的皇后不知何时已被拉开,远远的被推到了一边。
“拓拔桀,你敢弑君?”我详作大怒,指着拓拔桀喝道。
“弑君又如何?”拓拔桀杀气腾腾的道,那脸色黑得跟刷锅水一样。
我眯着眼睛看了他片刻,然后无所谓的耸耸肩,轻佻的看了皇后一眼,然后对着他笑:“你弑君,皇后就要变成寡妇了!”
拓拔桀脸上顿时青筋暴起,握拳又要杀来。
“桀,你别乱来。皇上,你也别说了!”剑拔弩张之际,皇后惊慌的挡在我们中央,一边一个的劝。
我躲在皇后身后,仰着头朝着拓拔桀得意洋洋的讥讽道:“拓拔桀,你听着,不管我后宫有多少妖孽美人,也不管皇后再怎么不得宠,她顶着我妻子的名号,就是我女人,脱/了衣服,张/开腿,压着上面的也只能是我,你这个瘸脚的残废,又能如何?”说着我就伸手去揽皇后的腰。
结果衣角都还没碰倒,皇后已经一把落到了拓拔桀的怀里。
拓拔桀似乎被我彻底激怒了,把皇后往他身后一掩,挥着拳脚又向我打来,使的是拼命的架势。拓跋桀武艺本就在我之上,我也不充这个英雄,假意气势磅礴的挡上两招,就扯着喉咙喊:“小全张!”
小全张应声而来,我也不客气,以众敌寡,合小全张一块向拓拔桀欺去。
拓拔桀的武艺不错,几招下来竟然能压着我们打,但是毕竟他是瘸了一条腿的,动作总有迟缓的时候,我逮了个空荡,一掌便是朝着他胸前挥去。
我这原只是虚招,一掌打去半成力度都未必有,拓拔桀却像只断线的风筝,整个人飞了出去。
我大骇,低头看自己的手,还在惊讶自己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强了,皇后的那一巴掌就直直扇在了我脸上。
“啪!”的一声,清脆又响亮,一下子就把我给打懵了。
“皇后!”我委屈的抬头,皇后满脸怒火,理都不理我,吃力的扶起地上的拓拔桀,就这样气呼呼的走了。
待他们人走远,我摸着火/辣辣的脸,朝着另一头的树林喊:“你们都看够了吧,看够了就出来!”
两个人影从树林暗处两头走出。
一个杜仲勋,一个严子墨。
杜仲勋神色凝重,严子墨一脸戏谑。
我无奈摇头。小全张巴巴的过来问:“皇上,要不要奴才跟去皇后那儿看看?”
我一掌拍到他脑门上:“看个p啊,回去给我煮个j蛋来,哎呀喂……疼死我了,皇后这手劲还真大啊!”
严子墨快步过来,抬起我的脸,左右看了一下,笑得不怀好意:“看来昏君难为啊!”
我“啪”的甩开他的手,发现杜仲勋不知何时不见了。我摸摸鼻子,寻思着:这小子该不会那么不通人气,跑去打扰皇后和拓拔桀吧!
“你在看什么?”严子墨拉回我的视线问。
我说:“糟了,杜仲勋那小子该不会去坏皇后好事了吧!”
“你管他!”严子墨说着勾起我的下巴,继续眯着眼看我红肿的脸。
只是他这看着看着,样子就突然变得专注起来,我被他看得怪不好意思的,就笑着岔开话题,自嘲的道:“怎么样,我这样算不算打肿脸充胖子,把妻子都拱手送人了!”
严子墨笑了笑,低头就吻了下来。
他吻得很深,没几下就把我弄得有点儿昏头了。
“别,别闹了,被别人看到不好,而且等等要是杜仲勋回来就麻烦了!”幸亏皇后那巴掌打得重,脸上的辣痛很快就把我从那阵昏头转向中拉了回来。我挣扎着把他推开,觉得这种刺激的事儿还是留在屋里干比较好,上次办事被人围观的事儿,我现在想起来都心有余悸。
“怕什么!”也不知道我那句话惹火了严子墨,他把我扯回来,压着我的脑袋,吻得更起劲了。
“……等等……这里是……呜……外头……”反抗无用,我只要含含糊糊的说,用眼角的余光找小全张,结果偌大的庭院除了我们两个,哪里还有其他人的身影?
就像是早就知道周围已经空无一人一样,严子墨吻着吻着动作也大了,一只手不安分的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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