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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听着他说话,登时木了……
“还有,纠正你一点,我不知道你脑子是个什么构造,但是我觉得我应该清楚地告诉你,我跟你姥爷没有任何性关系,那是我尊敬的老师,你侮辱我可以,但是别去侮辱他,也别去侮辱你自己。”
“shit face man uncle fucker!”这是我最喜欢骂人的一句,基本上歇斯底里的我使劲用被子蒙住了头,很多时候,我类似一只鸵鸟,总认为我看不到敌人了,敌人也就看不到我了。
“许唯你过了二十岁么?”武晔的冷嘲热讽犀利的钻进了我的耳膜。
“你要看我的身份证么?”
“唉,”他隔着被子推了我一把。
“天杀的,干嘛?”
这人真是崩溃,难道听不出好赖话么?怎么还能堂而皇之的在我身边坐下?
“你知道长期慢性失眠的人有个什么毛病么?”
“什么?”被子裹得我几乎窒息。
“就是不困,可偏偏就得较劲要睡觉。”
“你以为人人都像你么?没个良好的作息规律?”我一把掀开被子,怒视着一脸祥和的光头绅士。
“你知道什么叫假象么?”他笑。“你就是标准的假象,明明躺床上折腾半夜也睡不着,还非要8点起来晨跑,然后一天浑浑噩噩的工作,再然后周而复始。真的,你是不知道,我有多少次想把你那钢片儿闹钟换成一刺儿球。”
我斜眼看他,你还别说,他说得就是我的生活状态==
“简单归纳,一般失眠的人都有某些强迫症,再往白了说,就是较劲。”
“你怎么不去当政治讲师啊?真的,你安个假发,穿的老气横秋点儿,正合适。”我挖苦他。
“许唯,你喜欢看电影么?”他忽然冒出的问题不在我的思考范围之内。
这家深更半夜营业的店子很有意思。首先是地点,一幢商住两用大厦的底层,其次氛围,淡淡的爵士乐很雅致,再来,人。
店子不大,客人却不少,暗红的底色,舒适的沙发,有人戴着耳机,有人喝酒,有人低声交谈。
领位小姐把我们俩领到了一个隔间,就再没来打扰,只是侍应生过来,拿了酒水什么的。
“你常来?”我问。
他点烟,并点了点头。
我真是觉得别扭,哪儿有俩大男人坐一顺边儿的道理?可是……屏幕就一个,我总不能坐到对面看屏幕后面吧?那岂不是更怪异?
踅摸了一下,这边都是一个隔间一个隔间的,没人看得见,也就罢了。
“这么选,”武晔拿了鼠标,调出了目录。
“有英文的么?”我看他。
“……服了你了,以后少说话省得现眼。”
“不是我的问题,是中文翻译离奇,比如说,”我切进了英文目录,“这个片子吧,《the others》,大陆翻译是,看,《小岛惊魂》,这属于看完了之后的混乱剧情翻译,香港翻译是《灵异空间》,这属于不过脑子的噱头翻译,再看台湾翻译,《y阳生死恋》,少女小说看多了的后遗症。”我一边看目录一边随意的说。
“我发现你挺有幽默感。”
“哦,那你发现的晚了。”
“我看了你拍的乌镇。”
“是么?”我看着一连串的目录,基本上都看过。
“挺不错,视角独特。”
“我相信第一感觉,”拿了杯子喝酒,很香,从没喝过,“这是什么酒?”
“苏理玛。”
“嗯?”我抬头看他。
“这种酒云南比较多。”
“哦,那等我溜达到那边儿,背点儿回来。”
“成。”
“nb,居然有这片子。”我特开心的找到了想看的,《24 hours party people》,这片子公映很短,我错过了。
“这个?我去年看过了。”武晔端着酒杯,似笑非笑。
“啊?你还看这种?”我很是惊奇,我不认为一个长期从事高雅音乐的人会去看一部嬉皮电影==
“那我应该看哪种?”
“巴赫传之类的吧?”我笑。
东拉西扯了半天,我对武晔忽然有种相见恨晚的感觉,这家伙一点儿都不教条,他摇滚乐听的不比我少,我们俩说大门乐队的传记电影说了将近一个小时,害得我电影得倒回去看。然后我知道了大提琴和doublebass的区别,也知道了武晔有个乐队,是那种blues说唱的乐队,也知道了他半夜不着家的理由,他有排练、演出。我听他说了我姥爷,他说他总悾蛭晃裾怠?br /
电影我统共倒回去两次,第三次看得时候,我终于安静了,武晔也在安静的看,偶尔瞟向他,我发现他从45度角看,非常出色。
可以很肯定的说,我很少在除了大屏幕以外的地方见到比我长得出色的男的==这不赖我,不是我要长得特别突出,我总觉得男的长得不寒碜就可以了,要不就是麻烦。都赖我妈,她国色天香,我一点儿不落全遗传了……
为此,我倒霉过,我总被我妈连累的倒霉。我说过,我不排斥同性恋,甚至跟我玩儿的很好的一个女孩就是,可是……仅限于les,她们对我不够成威胁。
我有一段糟糕的回忆,上大学的时候,我的史学教授差点儿jj我==
如果不是长年扛着沉重的摄影设备四处溜达,我估计我那次就废了。不过,明显的,常年教书的不如长年奔波的,并且么,年轻总是比较有体力。
那是我出国以后第一次动手打人,我开了他的瓢儿,用他的烟灰缸……
很长一段时间我被同学们嘲笑,甚至有男孩在路过我身边的时候叫我东方的小婊子。c的,反正那时候我天天打架,拳头能解决一切问题。
其实我不喜欢呆在国外,我本来就不是那么能跟人相处,隔着文化差异只能更难,我没什么朋友。可我也不喜欢回国,没有家的感觉。所以漂着吧,漂着这些问题就全没了……
我掰着手指头都能算出来我为数不多的朋友,我妈,她第二任丈夫,mina,唐若,我的摄影老师ben,没了。一只手就够了。
我没自闭症,我也不是没交谈细胞,可是肯给我机会跟我接触的人,少之又少……
电影真的很精彩,我也期盼了很久能去看它。可是,也许机会来得太突然了,也许我刚刚说了太多话累了,也许太暖了,也许……武晔靠着太舒服了……我又困了。
我挣扎了很久,真的想看完,真的不想再给武晔添麻烦,真的……
可我真的困了,就那么睡着了。
我做了梦,梦见了mina,那个美籍日本女孩儿,我的大学同学。她女朋友有着轻度的抑郁症,在某个夏天沉进了海里,再也没能漂浮上来。我又梦见了那个夏天,我跟mina开着一辆二手车,沿着公路漫无目的地走,看到好的风景,我们俩就不停的拍照,非常美好的旅途,如果……mina的车子没有冲出公路撞在那棵该死的就不该长出来的树上。我眼睁睁的看她加速撞了上去。只是一眨眼的功夫,mina再也不会对我笑了……
我不知道我是不是真的没感情,可是我喜欢mina,真的喜欢。我喜欢跟她一起拍片子,喜欢吃她girlfriend做的pizza。她们俩都跟我玩儿的很好,甚至,她们说,一起玩儿一辈子吧。
可是为什么,那个夏天,一个自杀了,另一个也自杀了?
我不明白。
爱情,难道这就是爱情么?玉石俱焚?
那我,我就没感情好了。
安全。
(五)迷惑
“你能告诉我他唱得是什么吗?”因为音乐的声音太大,武晔几乎用喊的了。
“猜吧……我也不知道。”随着节奏摇摆,我看了武晔一眼。
“你说咱俩才差两岁,我怎么就感觉到代沟了?”
“工作原因吧?”我大笑。
最近跟武晔处的很好,他这人一旦接触了,就会越接触越有意思。我喜欢合拍的感觉。仔细想一想,我是个挺被动的人,你对我笑,我就对你笑,你跟我说话,我就跟你说话,你对我好,我就对你好==
每个玩儿的好的朋友,大多都是这样,我从不会去考虑为什么那人要对你好,为什么那人要跟你接近,我总觉得,可能是磁场使然……我就是我,我的性格,我的状态摆在那里,你觉得能相处,ok那就没问题。
我妈总批评我这性子不好。首先,朋友会特别少,人家会觉得你不热情,你孤芳自赏,你不好接触。其次,如果是坏人,被骗的肯定是我==
但是,话说回来,不合拍当然玩儿不起来,如果玩儿好了,谁还在乎是谁先接近谁的呢?还有,骗子?我有什么可骗的?我这么大一活人,难道能卖的出手?
继我的一只手就够数的朋友之后,武晔需要我用另一只手来算了。我很少如此快速的跟什么人接近,武晔是例外。他跟我不是一般的合拍,喜欢的东西、想法、价值观等等等等全部都接近。而且,他愿意贴近我。
我属于那种比较闷的人,就好比一个四方盒子,但是如果你愿意打开,里面还是比较五彩缤纷的。
整个三月我都呆在北京,出稿子出片子计划下一步行程,武晔的学校刚开学,比较忙,不过一般晚上只要俩人都有空就会一起看电影或者听音乐,如果我闲着没事儿,偶尔还会去看他演出或者排练。
他的乐队挺有意思的,名字比较……嗯……不好说——wishing star。
我问他干嘛起这个名字,他说,是小古的主意,后改的。
我说,她小时候一定老等着流星许愿==然后一次都没成,就落下毛病了。我记得说完之后小古踢了我一脚,说我嘴欠……
接触多了,我慢慢知道了一些他们乐队的事情。wishing star的创始人是武晔,他年纪最大。首先找到的是手鼓周童,他是他学弟。周童找的小古,小古的声音独特,爱唱歌人也好相处,年纪是乐队里最小的,23,大学毕业之后没工作,一直忙乐队的事情。混音师kan是从别的乐队挖角过来的,跟大家相处也很好。
我现在有点儿头疼小古==她是个热情的姑娘,人也漂亮,她开口唱歌,声音独特,不是那么甜腻而是有着某种冲击性爆发力。一头染成浅棕色的长发烫得卷卷的,就像商店里的洋娃娃。但是……有点儿太粘人了。
我这人其实特怕跟姑娘接触多了……因为她们的心思你要猜透除非你是天才。我不想惹祸上身,只想保持一个适当的距离。
小古一直缠着我给她拍专辑小样儿的封面,武晔委婉的表达了我只擅长拍风景,可小古似乎看穿了我,死揪着我不放,偏要我拍。嗯,我承认,我妈多数写真集都是我拍,给她拍个没问题,何况,人家也是为了乐队==可是再超出范围,比如让我陪她玩儿或者逛街什么的,我就一概拒绝了。
“我觉得他肺活量特好。”中场休息一下,武晔买了水给我们,我确实渴了。
“真是想不到你死党是这么大牌的明星。”小古叼着爆米花,小脸红扑扑的。“我也想站在这么大的舞台上……”她说话的时候,流露出艳羡的神色。我知道,小古家在南方,一个人北上念书,后来玩儿乐队,毕业就不回去了,想将音乐事业进行到底。这份恒心挺不容易的。可是,这世界是残酷的,唐若的所有也是他自己拼来的,天下没白来的午餐,就好比我拍片子,也是拍废了多少次,跌入了数轮低潮慢慢成长起来的。
相反的,我很欣赏武晔,他这人不怎么把乐队当回事儿,只是想玩儿音乐。我觉得这态度对,不急近功利就总会有意外收获。
不过人人状况不同,比如小古,她连个固定职业都没有,恐慌一些是必然。试想,你搭进了你的全部热情,全部青春却一无所获……
可,娱乐圈就是这样,有才华的人多了,关键是际遇、机会、以及……一点儿小小的手腕。这点,我妈相当成功。
“慢慢来吧。”我想到休息区抽颗烟,也想暂时清静一下,里面太躁了,而且……我特不明白为啥中国看演出要坐着看?我腰都麻了==难道说大家听流行音乐也应该像听古典乐一样安静的听?
“你干嘛去?”坐在旁边的小古拉住了我。
“卫生间。”f
“哦……那我就不陪你了。”
“谢谢您。”我起身往外面蹭,小古却突然说,“武晔,不陪你小情儿?”
我满脸黑线==|||||||||这得属于人身攻击了……这点,唐若也如此,他非说我脑子有问题了。难道跟……一个喜欢男的的人就不能纯粹的做朋友么?邪门。
有时候我觉得唐若也挺三八的。比如说他让我来看他演唱会居然给了两张票,然后……说把人带来给他看看。神经病!小古听武晔说了,然后也要来,终于给我个机会为唐若先生贡献一份收入==
回来的时候,气氛又热闹起来了,小古跟武晔说着什么,看见我,一把拽住了,“会跳舞么?”
“啊?”我有点儿回不过神来。
“坐累了,动动。”小古说着,在有限的空间里扭动起来,她这么标致一姑娘,跟vip席一折腾,无比醒目。
旁边的人都在侧目看她,我本想阻止,后来一想,别,也许是个机会呢,这几排,不知道坐了多少业内人士及其家属==
可下一秒,我就后悔了,小古愣是把我拽了起来,她热烈的跳舞,身子几乎贴到了我身上,武晔抬头看我,极其文雅的挡住了大笑的嘴。
热辣的美女,热辣的音乐,而我……基本上像个傻子一样,立在群众的视线当中……
武晔几乎要笑得背过气儿去了,靠的,你当老子真是雕像啊?以前我混party的时候你小古还乖乖念书呢!
对上拍子,我搂住了小古的腰,反正也丢人了,那就来吧……
我估计唐若在台上都没我们俩跳的热闹,小古跳得不错,不过比mina差远了,在节奏的摇摆中,我有点儿恍惚,觉得时间空间都变了,人物也变了,我跟mina还有她们家那个在party上,然后mina仿佛在我耳边低低耳语,说,唉,我饿了。她总饿,有句话说的是对的,越瘦的人越能吃==mina总是party上的焦点,她中性美人儿的气质次次颠倒众生==
看我们这里的人越来越多,我拍了拍小古的背,决定停止这闹剧,谁知,前排一个男的,看着我,说,“有没有兴趣加入娱乐圈。”
“人家跟你说话呢,小古。”我打岔,跌回了座位上,拿了武晔手里的纸杯。
“不知道您还有这个天赋。”他揶揄我。
“不知道的多了,要是全知道你就不是人了。”我笑。
“不不,我是问你。”那男的还挺坚持,我看看小古,她狠狠的瞪着我==
我吐了吐舌头,刚想不了了之,然后,我发现那男的特仔细的看我,我一下愣了,他的嘴张了张,不等他说话,我拿了墨镜挂在脸上,抓了包儿直接出了会场……
我知道他会说什么:你是许枫的儿子吧?
崩溃。
外面安静多了,十点不到,夜风却很凉,怎么觉得还像冬天?
裹紧了围巾,我点烟,我这人真是怕冷。
本来约了唐若等他结束后台见,然后一起玩儿,现在看来,计划有变。我要是不走,他明天的头版头条就没了,换我==
打了他手机,语音信箱留言,我让他直接到pub找我,刚挂电话,就看见武晔和小古也出来了。
“sorry,扫兴了。”我叼着烟,搓着手掌,冷啊。
“没事儿,也差不多该出来了。”武晔丢了手套给我,很多时候我特被他的细节感动,唉,好人。
上了车,小古坐在我身边,忙不迭的开口了,“唉,你是许枫的儿子?”
我脑子一紧。
“你瞅他像么?”武晔从倒后镜里看我们。
“那你躲什么啊?”
“玩儿神秘。”我配合武晔,他这人实在是……解围高手。
我提前定了桌子,很隐蔽的一个角落,但是视线范围挺好。给唐若准备的,我可不想跟他一起上小报==
拿了v8出来,随意的从镜头里看着舞台,武晔他们正在调音,小古蹦蹦跳跳的玩儿着麦克风。
我发现我这人可能真是人品恶劣……我特喜欢拿武晔练手儿。我知道他最讨厌被拍,可是没辙,拍他好玩儿。
我从没拍过动态的影像,我妈总建议我学学,她说特有意思,并且跟我保证,等我弄得差不多了,她牺牲一下,给我当女主角,我说歇了吧,你都超龄了。然后我就挨了一拧。
老实说,我最近确实对动态拍摄有兴趣,初步计划是,来一记录片,记录一下中国独立音乐的发展。当然,这是冠冕堂皇的说法,其实是我闲得没事儿……
等我举着v8出现在舞台前方的时候,小古先看见了我,媚眼儿猛抛,然后就是武晔能杀人的视线==
“带子给我。”演出结束大家围拢到一张桌子上的时候,武晔叼着烟,死瞪着我。
“能配合一下么?”我嬉皮笑脸,镜头在他眼前晃来晃去。
他伸手过来抢我的v8,力气挺大。
“别毁了我第一部记录片。”我赶紧推开他。
“武晔,你就让他拍吧。”小古端着酒杯,笑笑的。
“许唯你给我,快点儿。”武晔绕过了桌子,抓住了我的手腕,我给小古使了个颜色,武晔还没反应过来,v8就抛到了小古手里。
我被一股挺大的力气顶到了墙上,武晔死压着我,“许唯,你别找我跟你急了!”
该死的,丫怎么这么使劲儿!我的手腕几乎要被他按折了。
“放手。”我也有点儿急了,开始跟他较劲,我可不是吃素的。
我的手肘顶住了他的胸口,“想打架外面,绝对奉陪。”
“我不跟你打,你用手吃饭,我也是,把带子给我,桌上喝酒去。”
“你能告诉我为什么吗?干嘛讨厌被拍?”
“许唯,你的私事我从没问过,我希望你也别饶舌。”
“呦,这是嘛呢?”唐若的声音灌进我的耳朵,接着是那张优质偶像的脸。
武晔放开了我,眼光却还在挑衅。r
“许唯?”唐若摘下了墨镜,他很少看到我跟人动手,因为一般是我们俩一起跟人动手,比如现在,他已经开始挽袖子了==
“这是我……”我想说朋友,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就改口了,“同屋。”
唐若这才放松下来,这傻小子,也不想想自己现在的身份==找丑闻呢。
我摔了带子给武晔,气氛特尴尬。周童跟kan先走的,剩下我跟唐若、小古以及武晔。
小古属于那种自来熟的,马上就跟话痨唐若搅和到一起了。他们俩不停的说着,我跟武晔俩陪衬的灯泡加起来得过一千瓦。
我想回家,可是又不好开口,看了看武晔,他不看我。显然,还生气呢。c的……
“许唯,卫生间怎么走?”唐若推了我一下。
“一起吧。”我站了起来,跟他一起往洗手间走。
“唉,那姑娘你没下手吧?”
我靠着洗手间的墙,抽烟,唐若洗手,从镜子里看我。
“你看上了自己勾搭去,不过小心绯闻。”
“不跟你抢,你丫拉了一晚上脸给我看了。”唐若也点烟。
“我至于么我。”
唐若没接话。
“真看上了?”我捅了他一下。
“都说不跟你抢了。”
“我要她干嘛啊?”
“啊?那么标致可爱的姑娘你没意思?真被你那同屋迷住了?”他揶揄的笑。
“滚蛋吧你。”
“不过你还别说,他长得确实出色。”
“那你追他去吧,小古我收了。”
“c的。”
“逗你玩儿呢,瞅你那德行……不过,唐若,我觉得你再考虑考虑吧。”我们往出走的时候,我还是犹豫着开了口。
“嗯?”
“小古……怎么说呢,不是……反正你现在不是普通老百姓,你知道,想进娱乐圈的女孩儿……”我说得吞吞吐吐。但是真的,我怕唐若吃亏。我总觉得,情人,还是保守点儿的好,这种人见人爱的……你捆不住==而且,我觉得前阵子还跟我献媚的,这就又傍上他……
唐若这家伙喜欢玩儿,可是……我觉得他要是摔在女人身上就比较恶心了。
“……许唯,我觉得你有时候挺冷的。”在椅子上落座的时候,唐若这么对我说。
“你们俩说什么呢?”小古凑了上来,笑嘻嘻的。
“没……我们……”我语塞。
“许唯,回去么?”武晔站了起来。
他又妥协了。很多时候我觉得武晔让着我==明明是我无理取闹了,他也就横一下,然后就过去了。他善于解围,包括我们之间的。
很多事情都可以拿出来例证,比如,我说要吃pizza,他不想吃,不出十分钟他准保妥了,再比如,我要深夜看恐怖片,他说不看,最后也陪我看了,还比如我赖在他床上睡觉,他轰我,我睡了他也没把我怎么着==
我是不是过分了?
我点烟,将车窗开了一道缝,无聊的看着窗外。武晔不说话,我觉得尴尬。
“唉……”半晌,还是我开口了,习惯了多话的武晔,他一沉默,我感到了冰冷的距离感,“今儿我错了,下回绝对不拍你了。”
“带子我放你外衣口袋里了。”武晔叼着烟,淡淡的说。
“啊?”我一摸大衣的兜儿,果然在……他什么时候放进去的?
“你拍吧,不就是拍着玩儿么。我今儿德行了。”
我瞠目结舌==
“你……你不是讨厌么……”
武晔没说话。
“你干嘛这么让着我?我又不是你学生,你不用这么照顾吧。”再迟钝的人也不是没脑子,我觉得武晔对我不一般。确实是不一般,毫无道理的好。朋友之间不必如此迁就。
我不知道我干嘛要这么想,可我就是在胡思乱想。
“你真被你那同屋迷住了?”唐若的揶揄冒了出来,我一下咬到了自己的舌头。
“哎呦!”
武晔侧过头看我,莫名其妙的。“怎么了?”
“咬舌头了……”我这叫一个疼,说话都不利索了。
“回家找r吃吧,就跟谁虐待你似的……”
“胡扯……”我发现过滤嘴染上了血色,这下咬得忒狠了。
武晔轻轻的笑了,他笑起来挺好看,不过次数极少。
“甭乐……别欺负我现在说话……不利索……”
“嗯嗯,我不欺负小朋友。”
“c的!”我吐了一口血腥的唾y在面巾纸上,“你打唇钉儿的时候指定比我惨,可惜我错过了,你丫肯定连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都数不利索。”
“至少比你现在数的强。”
车子在红灯处停了下来,武晔随意的看着我,不知道为什么,我有点儿紧张……
“你瞪着我干嘛?”
“……我……”我无法解释。
“是觉得我会吻你么?”他浅浅的笑着。
“这……这玩笑一点儿都不可乐。”我越来越紧张,手指都开始哆嗦了。
“可乐没有,有雪碧。”一灌冰凉的雪碧塞进了我的手里,“看看过期没,我忘了。”
“……”
“喝点儿止血,含着,慢慢咽。”
我看着武晔,然后车子动了,绿灯了。
他真是……摸不透。
(六)缩影
我趴在自己的床上,无比舒服。随手翻着手边的相册,心情却不怎么好。看到一些旧人、旧事,情绪化就会无缘无故的到来,你挡不住。
其实从严格意义上来讲,我比武晔更反感被镜头捕捉……可,上大学的时候我们是要交作业的,看着这些被退回来的作业,照片上的人是我么?我就长这个样子?
所有的我都是mina拍的,而照片上的mina出自我。
这就是交换。
mina看起来总是酷酷的,我想,她也许真的更适合当个男孩。
大家总说我拍的mina不像mina,可能是角度问题吧?也或许,mina在我眼中是不同的。
越想越觉得空d,我索性点了烟,坐了起来。
很多时候,我讨厌我自己,我比谁都能更透彻的看到自己的缺点,我还喜欢无限的放大这些缺点,以此告诉自己:你是丑恶的。
脑子不自觉的有点儿疼,我开了窗子,热浪灌了进来。看着院子里的一片朝气蓬勃,我苦笑着,越来越看不清生活的模样。
记得钱钟书说,人们总是被几分钟的快乐,骗得一辈子的痛苦。
那么,我的几分钟快乐在哪儿呢?是没到来,还是已经消失殆尽?
回落杉矶三天了,只有这座空d的大房子和我。
妈再婚以后搬走了。
我告诉她我回来了,她热情的邀请我去她的新寓所,并见见她的新任丈夫。我否了,我这人恋旧,什么都是旧的好,包括继父……
这次回来实属意外,七月中的时候我正在云南,《k》杂志联系我让我回本部一趟,然后我就被霹雳无敌的震撼了==
本来还合计呢,他们干嘛这次一年的重头都在中国,原来之前搁浅的计划又被提起来了……
亚洲发行的计划就这么被撂在了上海,而我不幸的得接受安排——回不来了……
对于这安排,我只有一个想法,辞职。可是不行,经济状况不允许==打死我也不在家里吃我妈的。
抗争一番之后,协议达成,我可以不用去负责杂志的统筹,不用天天对着稿子抽疯,不用处理复杂的人际关系,可以继续背着我的相机四处溜达,不过有个额外任务——所有摄影方面的过稿都得通过我==
我的级别上升到了master,是属于极少的几个可以人在中国按美国标准拿工资的,而且,工资还上调了。。。
他们在上海给我安排了公寓,我给否了。我说我就呆在北京,挺好的。说完之后我就纳闷儿了,为啥我开始喜欢呆在北京了???
这三个多月一直在路上,我听从武晔的教导,不困就不睡,基本上能赶超专职熬鹰的了。
不过效果明显,工作总能提前完成……精神状态也很好。
看来所谓倡导的健康理论也不是那么合理,至少对我不合理。
我跟武晔一直邮件联系,有时候碰上了还可以用即时的msn。然后我又摊上另一件倒霉事情——兼职导游==
武晔教课的大学放暑假了,他们乐队接受了瑞士独立流行音乐节的邀请,然后他问我,最近忙不忙,我随口答,不忙。他说,好,那雇佣你当个兼职导游。我真想抽自己一个大嘴巴。
不过,其实,也,还可以,我确实比较想念武晔了……
四月初我就走了,到现在俨然将近四个月没见着那大活人了。
我觉得自己有点儿奇怪,这种奇怪反应在性格的改变上,或者说本性的松动==
我从不认为我会想念什么人,除了我妈,那还是偶尔的,可是我想念他……而且这种想念总让我联想到少女怀春==有点儿恶心。。。。
思来想去,我觉得自己也要变态了,然后我看见了我那一堆旧玩具,终于踏实了。
嗯,我会想念武晔,就好比我会对新玩具感兴趣。新的么,总具有吸引力,虽然我是个恋旧的人,可是呢……老玩具不要我了……唐若被小古迷得七荤八素,我给他打电话总说不到十分钟==
跟武晔接触多了,我发现了自己的另一个毛病——惧怕寂寞。以前从不觉得,可现在……
这就好比第一次吃糖,如果你没吃到,那么糖果再甜美,也不是诱惑。可你吃了,还觉得好吃,就开始一罐子一罐子的吃了,直到你的牙医警告你,stop!
武晔就像糖果,崩溃。
从小到大,我从没24小时跟除了自己之外的人呆过……
这些致命的24小时,要命。
抬眼看看墙上的挂表,嗯,该收拾行李了,三小时后的飞机,还要提前托运很多东西回去,早点儿准备吧。
飞机在罗马落地的时候,这城市已经处于夜色之中。据说没有人会为了夜生活而来到罗马,可我居然就这么出现在这座古城的夜里了……
我来过罗马多次,这座背负壮观历史的宏伟古城,只要在阳光下面对那些灿烂与辉煌举起相机,就能将它们带回家,绝对不虚此行。没任务的来,这是第一次。
也许,我告诉自己,我也需要个短暂的假期了。
出了机场,我叫了的士,可进了市区就下车了。突然想走一走。这个细雨绵绵的夏日夜晚,古老的罗马城被街灯昏暗的光和雨丝中透明的点滴笼罩着。我一个人背着包儿漫无目的晃荡在这个城市中繁错老旧的小巷里,路上行人很少,我的思绪在这异域静谧中纷繁芜杂。
行李都托运回去了,背包里只有一些简单的衣服还有我的数码相机。
不负重,就说明,我现在不是一个摄影师,游客,游客而已,还要汇合另一个孤独的游客。
我嘱咐了武晔半天,叫他切记不要来接我,我真怕他丢了==
而且,在意大利,夜晚不安全。e
随意的行走中,我开始规划路线,像个真正的导游一样。武晔从瑞士过来,那么这一站可以省略了。欧洲南部还可以安排的站点包括法国、奥地利,不过我想意大利本身就够我们俩溜达的了==罗马的古迹、米兰的工业、佛罗伦萨的雕刻,绘画、威尼斯水城的贡多拉、热那亚的港口、比萨的斜塔、西西里和撒丁岛的民俗风情,真是千姿百态,充满诗情画意!可是,为啥我要带个男的溜达?崩溃。
罗马不是一天建成的,就连《罗马假日》都不是一天拍成的,但罗马这个城市是可以一天走遍的。好吧,明天带他溜达罗马……
嗯,夜生活,夜生活,罗马什么都有,就差这个==
今儿晚上怎么打发?
路过的的士按了按喇叭,我犹豫了一下,钻了进去,说了酒店的地址,坐稳,往窗外看。哦,对了,也许可以带他去io那儿缺少主要的历史和艺术景观,却从来不乏人气,而且是跟那些“图标地区”截然不同的人气。白天难以得见的人群夜里都在那儿浩浩荡荡的出没,夜游的好去处!
见到武晔的时候,他正百~万小!说,瞧见我只是点了点头。我把包儿扔在椅子上,感觉有点儿疲倦。
“你有纹身?”武晔抬眼看着我的手臂,面露吃惊之色。
“难道这也违法?”我捏着额头,点了烟,“这里也有,”指着胯部,我嬉皮笑脸的看着他,“我觉得总比你那唇钉儿合法。”
“你又十天半个月没见着过人了吧?”
“嗯,最近话痨犯的频繁。”
“雨下得还大么?”
“还成。”我低头看我的t…shirt,潮乎乎的。“等我换个衣服,导游带你出去玩儿。”我说着,就要脱衣服。
“浴室换去。”
“嗯?”我t…shirt已经拉下了一半。
“避嫌。”他似笑非笑。
“你丫……个死变态……”我拿了长裤和t…shirt往浴室走,“我说你怎么不更绅士点儿,干脆订两个房间?”
“那是浪费。”他斜靠在床上,合上了手里的书。“我知道你半夜也得抱着被子哭丧着脸蹭进来。”
我想给他一句顶回去,想想算了,就当我让着他。你nnd,难道我离了你还能睡不着觉了?
io还是老样子,路边兴旺的夜店就好比杂草丛生,我这么形容是有一定道理的,因为,它们的生命及重要性在罗马的悠长历史中恐怕也跟杂草有一拼,不过混在这里追求刺激的年轻人只在乎眼前,对各种音乐、各种饮品、各种外表乃至各种性取向的需要都能于此处得到满足。
“唉,我说,”雨已经停了,我跟武晔并肩走了一段路,随意的看着街边林立的夜店,这条路几乎没有路灯,只有酒吧、舞厅和俱乐部的照明指引方向,我不知道这儿到底能走多远,反正一次能走一夜,这是mina的说法,我没尝试过。
“嗯?”武晔看着我,手里香烟的烟雾被风卷了起来。
“咱俩也许应该分头行动。”
“理由呢?”
“这儿有很多那什么……”
“什么?”
“适合你去的地方。”
“你是特喜欢话说半句么?”
“……比如那家,还有,回头,看,那家,有很多可爱的男孩子。”我觉得我表达已经够委婉了。
“你要去么?我还真不知道你开始好这口儿了。”
“去你妈的。”我真是不明白,他怎么总能借着我的台阶恶心我==
“你不去就一起喽。”
我现在一看见武晔笑,就觉得y森。
最终我们俩选了一家古朴的酒吧,绝对古朴,进到店内还以为回到了二十世纪初==
店子的爵士乐演奏估计吸引了武晔,我相信这是他唯一要选择这家店的原因,也或许,他就是这么一喜欢古朴的人==
大乐队的演出总能得到一阵阵掌声,热情的先生们、女士们偶尔还会打点小费,坐在这店子里的人有个特点,年龄偏大……
武晔安静的听音乐,偶尔喝一点儿酒,我比较无聊,拿了店铺的宣传单画涂鸦。
“小朋友闷了?”
手里的卡片被拿走的时候,我转着笔,人有点儿混沌。
“还成。”我窝在沙发里,让自己靠得更舒服点儿。
“困了?”
“一般。”
“我也觉得么,不应该啊,你没坐我身边儿。”
“……崩溃。”
武晔轻笑,他笑得总匪夷所思。
“不喜欢爵士乐?”
“这种还成,要是换成自由爵士我估计已经疯了。”点烟,我看着窗外。
“也许你可以去对面那家跳舞。”
“我疯了我跳舞。”
“我以为你喜欢跳舞。”
“是一个朋友喜欢,我被着学的。”
“哦,是么?唐若?”
“不是。”我垂下了眼睑,不想再说这个话题。
“我以为你朋友不多。”武晔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确实不多。”
“那是你女朋友?”
“别人的女朋友。”我如实回答。
“我是不是问了不该问的?”
“没。”
我不再开口,武晔也默了。
我知道,我可能又给他脸色看了……
又坐了一会儿,我们俩出来,然后决定打道回府。街上的红男绿女还挺多的,有些喝多了的,晃晃悠悠的走着。
“小心别撞上,撞上就是事儿。”我回头对武晔说,却发现他眼睛瞪得挺大。然后……我鼻子一酸。。。
我撞上了一壮汉==
他推了我一把,乌里乌涂的说着什么,我听不太懂。
想闪开,他却横在了我身前。
让开,我用英文说得很大声,那人却丝毫没有到此为止的意思,他抓了我肩膀,我推了他一下。那人一个趔趄,而后,就像发怒的狗熊一样扑了上来。
混战就是这么开始的,人群开始渐渐围拢,这狗熊似乎跟一些朋友来的,此时跳出三四个,有男有女,有拉架的有喊叫的。
武晔伸手搂住了我的腰,我知道,他要拉开我,可是不行,我这人一旦打架谁也拦不住。
局势越来越混乱,我看见武晔被一个男的拉开了,他抓着他的手腕,似乎要折断。
我撂倒了壮汉,去拉扯那男的,手肘直接顶在了他的鼻子上。想跟爷爷我干架,你丫还不是个儿!
“你手没事儿吧?”
“许唯,后面!”
我一闪身,回头,可鼻子牺牲了==
酸疼酸疼的。
两个女的去拉扯那两个男的,武晔拉了我,往人群外走。
“你放开我,c的,我非得cei死他们不可。”我捂着鼻子,血腥的味道越来越浓重。
“擦擦吧。”手帕递到了我手里。
“你有事儿没有?手有没有受伤?”我擦着鼻子,疼死我了。
“你不用手吃饭么?”
“我跟你不一样,你一拉琴的,我天天扛着相机走,吃不了亏。”
“……服了你了。”
“安啦,我打架最好成绩是一个人撂倒十三个。”
“你果然没过二十岁。”
“闭嘴。”我捂着鼻子,难受死了,c的,还真下黑手==
“洗洗吧。”武晔把我拉到了前面的一个水池旁。
水很凉,灌进鼻腔有种刺痛感。
“仰头,别呼吸,坚持一分钟。”武晔抬起了我的下巴,我刚发现,他比我高一点儿。
“没事儿……”我乌里乌涂的说。
“别说话。”
“c的,感觉灌到嗓子里了。”
“吐出来。”e
折腾了半天,鼻血终于止住了,感觉也好多了,我深呼吸一口,空气很潮湿。
“洗脸都洗不干净。”武晔突然捏住了我的下巴,他贴得我那么近,以至于下意识我就躲了。
更尴尬了……
“抱歉。”武晔看着我,丢了面巾纸给我,“这儿,这儿还有血痕。”
往回走的时候,我跟武晔一路沉默,谁也没去叫的士,就那么沉默的、尴尬的走着。
途中,路过了nona广场,深夜的此时,安静的吓人。我跟mina来过这里,拍过很多照片。我喜欢这儿的钟楼,有种疏离感,它曾经那么吸引过我的视线,以及灵魂。
“要拍么?”
武晔开口之后,我才发现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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