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流人物》第36节|一画千金

  .
  浑浑噩噩间,似乎有个大夫在说什么。听不大清楚,只听到几个词,发烧,清洗什么的。
  又过了一会儿,好像有人把我放进了水里。然后一把刷子在我身上使劲刷,仿佛要刷掉我一层皮似的。我费尽地挣了挣,怎么也挣不开那把刷子,不过,那力度忽然小了,而且触在身上的也不再是刷子。我放下心来。过了一会儿,我忽然感到不对劲。一只手在我身上" >来掐去的,最后居然伸到了我臀部。
  我这一生的耻辱就在这两天经历了。先是被男人上,后又被人鄙视成兔儿爷,再又被人肆无忌惮地" >,清洗。这和前世流言满天飞,遭人侮辱迫害也差不了多少了。
  大概是我的" >神太激动了,居然能够控制" >体了。我推了推身边的人,豁然睁开了眼。
  东方查怎么是他
  他的眼中愕然之色一闪而过,随即仿佛什么也没发生一样,继续往我身上搓。真的就像他只是在给我洗澡,其它的什么都没有。我忽然怀疑是不是自己多心了。也许之前的那些被非礼的感觉只是错觉或是敏感过度。但不管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现在都不想让一个男人给我洗澡了。我立刻阻止了他,说:&l;我自己来。&r;
  他看了我一眼,将一条帕子递给我,他自己转身走了。
  我以为自己思维完全清晰了,身体也一样,却不料,我一站起来,就眩晕得不行,砰的一下就摔进了水里。咕噜噜被灌了几大口洗澡水后,被人提着胳膊拖出了水面。
  我趴在浴桶边深吸了几口气才抬头看向来人。居然是那位伊公子。他挑着眉道:&l;怎么跟个女人似的,这么弱不禁风。&r;
  我狠狠地瞪着他,冷声冷气道:&l;你才是女人。&r;
  &l;哼,有眼睛的都知道本公子究竟是男是女。&r;
  &l;哼,难道有眼睛的人就不知道本公子是男是女了。&r;
  &l;你――&r;他拉长声音,眼睛盯着我道,&l;细皮嫩" >的,哪一点像男人。&r;
  我低头看向自己身上的皮肤,白的,光滑的,不见一个毛孔。这一直是我不满意,于是一直忽略的一个事情。但是现在居然被人拿来说自己不够男人。简直是奇耻大辱。
  &l;怎么,自己也觉得自己像女人了。&r;讥讽的语气。
  我面无表情地盯着他:&l;我诅咒你有一天被人爆菊花。&r;
  那张脸一下子扭曲了,伸出手猛然掐着我的下巴,冷笑:&l;你在说你自己吧。&r;
  我双手扳着他铁似的手,狠狠地盯着他。下巴痛得要掉了,不过事关男人的尊严,我是怎么都不能示弱的。
  时间似乎变得特别慢,每一个刹那都在延长。我忍不住眨了一下酸涩的眼睛。下巴上的手忽然松开了。
  &l;好自为之。&r;
  好自为之哈,真是搞笑,我做怎么事了,需要被人警告好自为之。
  我愣了好一阵。然后冷静了下来。我做了一件事。我从浴桶里站了起来,控制着大概真的有些虚的身体稳稳地步出了浴桶。
  在男人面前裸个身体,遛个鸟真的不算什么。所以,我很淡然淡定。我就要看看这个男人怎么看他所以为的我这个断袖。
  我大摇大摆地在他眼前走过,走到室内的床边坐了下来。然后,抬眼去看他的表情。他忽然移开了视线,侧着头冷哼一声。
  我半卧到床上,撑着沉重的头,淡眼瞥着一脸孤清孤傲的伊公子。皮笑" >不笑道:&l;公子既是男人,怎的看男人也能尴尬脸红。&r;
  &l;哼,无耻。&r;一甩衣袖,转瞬走出了房间。房门碰的一声响。
  我整个身体一下子躺倒在床上,迅速拉过被子盖在身上。打了好一阵冷战才缓过来。
  我思绪不定地思考着生财之道。本来想多蹭蹭伊凤诗,现在看来那简直是自找罪受。我还是快快赚了钱离开的好。
  曾经有人问我此生有何志向。我说结婚生子养老,然后死去。这个理想被人大笑特笑。我不知道这有什么好笑的,也不知道这个理想哪里不对了。人生若是不偏,大多数人大体上不就是这么一个过程吗。我又不是神仙,圣人,和普通人一样,自然也得那么过。
  我一直以为那个理想很容易就实现了。却不想,居然会那么那么难。前世难,今生难。也不知道老天爷给我一个新生的机会是什么个意思。
  又不知过了多久。我醒来,感觉好了很多。我揉揉额头,找到了自己那身破烂的衣服穿上。
  我低着头往客栈门口走。走了好一阵,我才抬起头来,看了一眼集市的繁华热闹。我有一种自己和他们相隔很远很远不在同一个世界的感觉。
  靠,不就是被男人上了,被别人鄙视了吗,有什么大不了的。我振了振" >神。观察了一阵后,我向一个字画店走了进去。
  店里的人很热情,没有因为我穿着破烂而怠慢。
  &l;我想看看你们店里最好的字画。&r;
  一个一脸福相的中年男子领着我到东南面看。那一排的画全是名家作品。当然我是不知道那些名人是何许人的,不过那些画都各有特色,算得上名家之作。
  我看了一圈,对那中年男子道:&l;贵店收字画有什么规定吗&r;
  那人犹豫了一下,说:&l;这倒也没有特别的规定,本店收购各种档次的画,只是&r;
  &l;只是什么&r;
  &l;只是最近店里主要收购上等画作。&r;
  &l;可有人坚定&r;
  &l;自然有鉴定师。&r;
  &l;掌柜的,可否借我纸笔一用。&r;
  店家犹豫了片刻,便道:&l;公子请。&r;
  看来这个掌柜的还挺有主见的。我跟着他到了一间屋子,屋里正中央,一张画桌,笔墨纸砚俱全。
  我也不客气,走过去,拿起笔就开画。我以为我会很生疏,没想到居然很流畅地完成了。画完之后,我才仔细看了看自己到底画了一副怎样的画。
  三生花一株,开在若有似无的虚无空间。每变幻一个角度都会若有若无地看到不一样的空间。
  空间的神秘加上奇异的三生花。这幅画该是价值不低了吧。
  等墨迹干了后,我卷好画,走了出去。
  老板看到我一副惊讶的样子,大概是惊讶于我这么快就画好了。
  &l;掌柜的,看一看,估个价吧。&r;
  他接过我手中的画,打开看了一眼之后,神情一下子肃然起敬了,又上下左右看了半天,脸上一直惊喜不断。然后对我道:&l;公子此画甚妙,我这就找人鉴定。&r;
  &l;我在这里等着。&r;
  一盏茶时间过去了。那个老板还没出来。只有一个看店的小童服务了几批客人后好奇地看着我。我抬头对他温和一笑。
  他对我道:&l;公子的画肯定很" >。&r;
  我疑惑:&l;何以见得。&r;
  &l;因为这么久都没鉴定完毕,说明公子的画引起了师傅的兴趣。&r;
  &l;原来如此。&r;
  &l;公子究竟画了什么&r;
  &l;一朵花。&r;
  &l;一朵花什么花。&r;
  &l;稀有的花。&r;我道。
  小童显然很好奇,但是没有继续追问。而是转移了话题道:&l;公子这是遇到打劫的&r;
  我看了自己身上的衣服一眼,笑道:&l;差不多。&r;
  小童一脸同情地看着我。
  终于,掌柜的出来了,后面跟着一位蓄长胡子的中年人。模样清矍,诗书之气很浓。那人一见我就大方不失礼貌地打量了我一番。这时,掌柜地开口道:&l;公子觉得此画当价值几何&r;
  我看向掌柜,随意道:&l;掌柜的随便给个价就是了。&r;
  &l;公子真乃大度之人。&r;那中年胡子道。
  我也微笑:&l;不过信任先生和掌柜人品罢了。&r;
  我就不信,我都这样说了,还不给我一个公道点的价格。
  那位胡子先生" >着胡子,拿着那画又看了一阵子,边看边笑着点头,道:&l;变幻不定,意境深远,公子的画,老夫也说不出个价值来。当属无价之宝也。&r;
  瞧,掌握华夏古画的" >髓就是好。画个花儿,加点让人看起来充满联想的东西,这画就无价了。这下子,饭碗不愁了。
  我心中喜悦不露,只淡然道:&l;大师谬赞。小生专为卖画而来,不管是否无价都是要卖出去的。&r;
  掌柜笑容满面地看着我道:&l;黄金一千两如何。&r;
  黄金要是能拿金子就好了。可惜不方便,只能揣银票。我暗叹一声,面上淡然道:&l;可以。&r;
  &l;公子是要金票,银票还是金条&r;
  &l;金票九百两,其余换成银票即可。&r;
  &l;好呢,公子稍等。&r;
  &l;这位公子贵姓,可方便告知一二&r;长胡子先生忽然道。
  &l;小生姓木。&r;
  &l;公子是读书人&r;
  &l;算是吧。&r;
  &l;那可有意向考取功名&r;
  &l;小生" >好游山玩水,不善政事。&r;
  &l;可惜了。&r;
  &l;先生为何言可惜&r;
  &l;读书人当考取功名,报效国家才是。老夫观公子才气不凡。&r;
  &l;先生谬赞,小生不通四书五经,专好旁门左道,并无博取功名的能耐。
  &l;是吗&r;
  &l;不敢欺瞒先生。&r;
  等那掌柜的拿了票子出来,我收了钱,迅速地走出了此店。出门后回望了一眼店名――翰墨斋。有些熟悉。貌似京城也有这么个地方。看来这韩墨斋开得比较多,后面的老板要么是有后台的,要么本身就很有权势。这种地方,以后还是少来比较好。
  我转回头准备走人,忽然一对男女从我身边走过。我使劲眨了眨眼睛。没看错。那一男一女再熟悉不过了。男的是当今圣上,女的是甘愿。她们走进了翰墨斋,那成双的背影怎么看怎么像情侣。
  看来那小团团果然是皇帝的儿子。
  看不出来这齐政居然是这么风流倜傥的人。那个关于他独宠赵皇后的传言还当真是传言。不过,话说回来,就那日所见的赵婵,除了模样好看点,还真让人喜欢不起来。
  要是我也会更喜欢甘愿姑娘。只是这个皇帝嘛唉,居然祸害了这么好的一个姑娘。我感叹一番后转身欲走,却发现拥挤的人群自发地隔出一条道来。
  难道是有什么大人物来了还有人比皇帝还牛逼吗我伸长脖子看去。
  如果时间可以倒流,我一定不会去看皇帝和甘愿这对情人儿,更不会站在这里感叹半天,更加不会伸长脖子去看是何人如此气场强大,居然让人群自动让道。
  青铜面具上,飞鱼纹似真欲跃出。深邃暗沉的眼隔着面具直直盯着我。一种落入无限深渊的感觉顿生。理智告诉我快点走,但是我的身体迟钝地定格在那里。眨眼间,他已经走到我的面前。
  他不言不语,只是看着我,眼神有些复杂。路过的人的头来好奇的视线,但是却不敢明目张胆地停下来围观,只作路过随意瞥来的样子。
  我的思维终于在被人围观的压力下转动了,身体也终于能按照大脑的指示反应了。我转身就跑。还差点撞到了已经从翰墨书斋出来了的皇帝齐政。我忽略他皱眉的不满情绪,转个身继续跑。
  只听见后面甘愿出声道:&l;那位公子有些眼熟。&r;
  皇帝声音冷淡道:&l;看错了吧,像这样莽莽撞撞,落魄糟糕的人,怎么可能是你所熟悉的人。&r;
  &l;大概是看错了吧。不过,你怎么能这么说。那公子大约是有急事。&r;
  &l;恐怕是做了坏事被人追杀吧。&r;
  &l;你何以如此说&r;
  &l;你没看见他是见了一个戴面具的人才惊慌而逃的吗&r;
  皇帝这种人就是格外遭人厌恶。
  我卯足了劲往前冲。身体灵敏地避开了周围的人。
  我有一种我可以一直一直跑下去,直到穿越人海到到一个未知的安全安乐的地方。但是理" >的意识告诉我,他就在我身后,随时可以抓住我,我完全不能脱出他的手掌心。这感觉十分的糟糕。也许我不应该做无用功,但是除了跑,我想不出第二个方法。所以,我只能闷头奔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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