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发生的事情,也没了什么悬念。
编了这么多年小说的夏喻,很轻易就能猜测出来,发生了什么。
苏母带着苏念卿,和苏父离婚了。
她心高气傲,当然不可能这个样子回去见父母,嫁过来这里没多久,她也没什么要好的朋友。
于是一个人一边拼命工作,一边想办法治疗苏念卿。
所以看起来没有什么病的苏念卿,是真的要一直吃药。而他现在所服用的药,也不过是稳定病情。
因为要把苏念卿放在夏喻家的原因,苏母和徐美凤说的事情还不少。
苏母这次要去大城市找找工作,到时候把苏念卿接过去,如果大医院也治不好苏念卿的话,她就带他出国。
为母则刚这个词语,在苏母身上淋漓尽致地体现了出来。
在这个消息闭塞的年代,去另一个城市找工作,着实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什么时候能安定下来,什么时候能接苏念卿过去,都是一个未知数。
听完了八卦后,夏喻久久没有回过神过来。
小时候的她真的是很迟钝,从来就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好了,你想知道的我也告诉你了,别回头美食在苏念卿面前乱说话,他妈妈可是什么都不告诉他的。”徐美凤再三叮咛。
夏喻又不是真的小孩子,自然也明白这个事情的重要性。
徐美凤又敲打了几句,看夏喻是真的不太会像乱说话的样子,才放心下来。
徐美凤走后,夏喻三十岁的记忆里,一些模糊的画面被慢慢拼凑起来。
她隐约记起来,苏念卿有一段时间和班主任住在了一起。
班主任每天看着他写作业,没少说他笨,为此苏念卿趴着偷偷哭过几次。
想来应该就是,苏母去外地找工作,找不到人照顾苏念卿,就把他交给了班主任。
至于后来苏念卿失联,也是因为他搬家,离开了这座城市。
应该就是在小学毕业后离开的。
上了初中的夏喻,满心欢喜地等着和苏念卿继续做三年的同学,却再也没有等到他。
这个时候,她才想起来去翻一翻苏念卿家长的电话号码,然而苏母已经换了一个号码。
至于苏念卿那边没联系自己,就更简单了。
苏母肯定是随便用个理由,哄骗苏念卿离开,比方说带他去治病,病好了就能回来。
一旦离开这个城市,苏母怎么可能再回来呢。
这个承载着她噩梦和耻辱的地方,想来应该是能躲多远躲多远,至于儿子在六年级的时候,有一个很好的朋友,这在成年人的世界中,根本算不上什么。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她看不了小胖子多久了。
想到这里,夏喻心里有点难受。
上辈子苏母既然能把苏念卿带走,想来是找到了工作。
夏喻就算自私一点,希望小胖子不走,这也是不可能的。
苏念卿的病情耽误不起。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病,但脑袋总归是人体比较重要的一个器官,随随便便出点问题,就可能整个人都废了。
比起两个人之间的友谊,夏喻还是更希望小胖子能好好活着。
并且她相信,以现在她和苏念卿的关系,足以让他们在未来都保持联系。
想明白这一点后,夏喻心里还是有点小郁闷。
这样一来,倒是不能经常见到小胖子了。
距离可以打败很多东西,也许有一天,两个人之间的话题会越来越少,到了后来,曾经的记忆也维系不住感情了。
想了很久,夏喻忽然觉得,自己似乎在关于苏念卿的事情上纠结了太多时间。
都多大的人了,还这么多愁善感,有这个时间感伤,还不如爬起来多写点小说。
夏喻匆匆从床上爬起来,在她的坚持不懈,机械变态的码字下,她已经写了二三十篇稿子了。
这些稿子的钱加在一起,怎么着也能有个一两千块钱。
在如今这个年代,一两千块钱不是一笔小数目。
但是和买电脑比起来,却显得苍白无力。
她想要躲在房间里偷偷码字,肯定不能用台式电脑,必须要买笔记本电脑。
这个时候笔记本电脑不仅大,运行速度慢,还死贵死贵的,但是用纸笔创作终究不是个事,日后纸质文学也远远不如网络小说挣钱。
夏喻知道自己文笔一般,所以她必须要抢占优势,做各个类型小说的开创者,早日封神,趁着大量优秀写手的没有出现前,赚它一笔钱。
接着买房做个小地主婆。
写小说写到十点钟,夏喻伸了一个懒腰,门口响起了徐美凤的声音:
“夏夏,学习要紧,也不要累坏了身体。”
“知道了。”夏喻把小说塞进了抽屉里,洗漱睡觉去。
夏喻这段时间一直偷偷写小说,但是仗着学习成绩稳步提升,名列前茅。
她现在无论是在做什么,父母和老师都觉得,她是在做有利于学习的事情。
第一次发现,中国这种,“学习成绩好的学生就是学习认真的学生”观念,竟然给她帮了这么大的忙。
第二天就学校的时候,夏喻忽然发现校门口站着一个人,那人直直地往自己所在的方向走过来。
夏喻这才看清楚,是姜宇。
她斜着眼睛看他:“你干嘛?”
“夏喻你为什么要诬陷老子,说老子喜欢你?”姜宇在夏喻的嫌弃的目光下,一口一句的老子,说的都很没有气势。
果然,这个年纪的小孩子,对于喜欢这种事情,还是很敏感的。
就连老师都不能把他怎么样的姜宇,竟然因为这个事情在校门口堵他。
啧啧啧,不知道为什么,看着这样的小孩子,莫名有点想要欺负呢。
于是夏喻换上一副语重心长的模样,缓缓道:“你知道是我诬陷你,可是班级里的同学不知道啊。”
“我这个人心眼很小,摆明了就是想要报复你。”夏喻用一种看傻子的眼神看他,“我就是诬陷你,你能把我怎么样呢?”
姜宇表示,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你是不是想让班里面的流言平息下去?”夏喻循循善诱,仿佛一只大灰狼。
“那是。”姜宇想也不想就点头,“你快去和班里的同学说清楚。”
昨天一天,他真的要烦死了。
所有人都用一种暧昧不明的眼神看着他,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夏喻,却优哉游哉,怡然自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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