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腕》Chapter 19

  宋晓坐在电影院门口的沙发上，一边玩手机，一边等程健。
  迎合节日气氛，电影院的音响循环播放着圣诞歌单。宋晓跟着牛姐的“圣诞要你命”轻轻晃头，不时拨弄一下身边放在沙发上的礼品袋。
  宋晓为了程健的生日礼物，差点想破了脑袋。贵重的她送不起，便宜的更拿不出手。程健好像什么都不缺，送什么都称不上实用。
  关乐予给她提建议:“自己做的，最有心意了啊。”
  宋晓为难:“可是我的手工活……真的不好啊，我连十字绣都不会。我的手除了写字做饭就只会拉小提琴。”
  “对啊！你会小提琴啊！”关乐予继续鼓励她。
  宋晓无奈地笑着说，“这要怎么送啊？我带着琴去他面前来一曲？”
  “所以你要想啊，使劲想！”
  最后宋晓买了一个可以录音的音乐盒，周末在家把几个调的生日快乐歌都录了进去。宋妈妈难得有一整个周末都在家休息，被生日快乐歌洗脑洗得受不了，差点要发火，最后宋晓做了一桌子菜作为赔罪。
  来看电影是程健提议的，前阵子《你的名字》上映爆火，但两人都没有时间去看。程健说趁还没下架，正好这次有机会两人一起看。宋晓抬头看了看不远处的排期表，离他们打算看的那场电影开场还有半个多小时。
  来得太早了。宋晓撇撇嘴，打算继续刷微博打发时间。突然身边坐下一个人，她以为是程健来了，转头却发现是个陌生的年轻男人。
  “小妹妹，一个人来看电影啊？”男人对她露出微笑，宋晓却觉得脊背像是被一条湿黏的舌头舔了一下，让她有些心里发毛。
  她礼貌回应：“不是，我在等人。”
  “等男朋友啊？让女生一个人等那么久的男人有什么好的，不如跟哥哥一起去喝一杯？”男人不顾她的拒绝，兀自凑近宋晓，“圣诞夜，很嗨的。”
  宋晓本能地往后靠，却不想男人凑得更近。她正想推开他，面前的男人就被拎着后领甩到了沙发的另一边。
  男人突然被人扯开，破口骂了一句：“我靠！谁他妈动老子……”
  话还没说完，就看到程健一手拎着两杯奶茶，一手插兜，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程健平时笑起来就是一个阳光大男孩，但肃着脸的样子着实有点吓人。他个子高，此时眼眸低垂，居高临下地睨着沙发上的男人，浑身透着冷意，颇有威压的气势。
  他侧头问宋晓：“你没事吧？”
  见宋晓摇摇头，他扯了扯唇，弯下腰拍了拍男人的肩膀：“酒吧里泡不到妹子，来电影院泡啊？路子还挺新颖？”
  男人还有什么不懂的，连连赔笑：“误会，误会，不好意思，不打扰你们约会了。”
  见男人离开，宋晓扯了扯程健的卫衣袖子：“我们走吧，没事了。”
  程健不接话，伸手捞过她手中的礼品袋，“我的礼物啊？”
  “嗯。”宋晓应着，见男孩就要打开袋子，忙抓住他的手，“你回去再看！”
  两手交叠，指尖温热的触感透过手背，两人都霎时愣住。
  宋晓像是被烫到一般，急忙松开他的手，说道：“我就是想说，你不要现在打开看。”
  程健回手，垂眸看着面前脸颊红透的女孩，轻声道：“以后不会让你等太久了。”
  宋晓还沉浸在自觉丢脸的情绪中，没听清，“嗯？你说什么？”
  “没什么。走吧，电影要开始了。”
  全世界的情侣仿佛都有一种特殊的能力，就是把各种节日都过成情人节。
  宋晓跟着程健走进放映厅，放眼望去都是一对一对的情侣。她和程健两个单身狗一起走进去，总觉得自己和周围格格不入。但走在前面的男生似乎毫无所觉，她也只得面做镇定，自然地在座位坐下。
  她努力不让自己留意周围情侣的举动，以让自己和程健都觉得尴尬，故而把自己的注意力都放在了电影上。
  电影一开始，故事中的泷和三叶在梦中互换身体，不同性别的身体和全然陌生的生活制造出的笑料让影厅里爆发出阵阵笑声。
  当泷和三叶穿越了时间，互相约定着不能忘记对方的名字时，宋晓的眼眶湿了。
  最终两人还是忘记了对方，各自过上属于自己的生活，不再记得曾经梦境中美好的交集。
  宋晓以为这就是结局了。
  “命中注定”“似曾相识”这种极具命运感的词语，连电影都不能使之成真。
  她还在幻想什么呢。
  与身边这个男孩的相处时光，他的温柔，他的关照，都像是她从另一个女孩手上偷来的。
  很久以后，他也会忘记，曾经有一个关系不错的女同学，和他一起玩过密室逃脱，一起吃过几次饭，一起看过电影。他会向另一个女孩张开怀抱。
  她什么都不是。
  而电影的色调却忽然明亮起来，东京的樱花盛开，两人在街头相遇。泷试探着问：“我们是不是认识？”
  宋晓的眼泪追随着三叶的一起滑落。
  程健感觉到身边的女孩正在轻泣，他微微侧身，想给她递纸巾，却对上了宋晓哭得发红的双眼。
  两人的脸相距不过一掌。
  大荧幕上盛开的樱花映得女孩的脸也覆上一层淡粉。他的视线滑过女孩湿漉漉的眼睫，微红的鼻头，脸上的两道浅浅的泪痕，最后落在因为强忍哭泣而抿得嫣红的嘴唇上。
  距离过于暧昧，似是有什么看不见的力量推动着他，让他缓缓靠近她的唇。
  10厘米，8厘米，5厘米，3厘米……
  女孩微微抬头，吻上了他的唇角。
  轻轻一啄，就势要躲开。
  下一秒，程健扣住她的下巴，狠狠吻住她的唇，不给她丝毫退路。
  宋晓的唇带着奶茶的甜，泪水的涩，还有少女的馨香，让他着迷沉沦，甚至小腹燃起一股邪火，下身隐隐有了反应。
  放映厅的大灯亮起，电影终了，而这个吻还未结束。
  宋晓渐渐有些喘不上气，她伸手去推程健，却被他咬了一口。
  这是梦还是现实啊，宋晓逐渐觉得自己有些不清醒了。
  不然她的脑子里怎么会突然想起安奕然说过的419理论呢？
  良久，程健终于放过了她，埋在她的颈窝平复呼吸，而后深吸了一口她的发香：“还是那股味道。”
  和高一时闻到过的一模一样。
  宋晓又推了推他，他终于直起身，与她面对面。
  程健抬手轻轻抹去她的泪痕：“对不……”
  “程健。”宋晓打断他的话，抓住他抚在她脸上的手。
  “我今晚不想回学校了。”
  “……”程健顿住，定定的看着她的眼睛，哑声道，“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我知道。”
  他扯了一个牵强的笑，“奶茶里应该没有酒吧？”
  “没有，我很清醒。”宋晓回视着他，“所以，你还要回学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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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终于写到这里了，说实话我是有点激动的。
  不只是因为接下来的床戏，还因为这部电影总能让我想起他。
  我这几年时常回想，如果那年圣诞节我答应了他一起去看《你的名字》，我们之间会不会有所不同。可惜没有如果。
  当年不是不想去，而是由于某些原因去不了。我常为此后悔，但世上没有后悔药，我和他之间就这样了。
  还是好朋友，有事会互相帮忙，但谁也不会再提那场电影。
  小程是他，也不是他；小宋是我，但不是我。
  希望小程小宋能在我创造的世界好好相爱，不要错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