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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你不赶我走了?
虽然冻结已经开始营业,但殷暮白的工作暂时还不是很多,能有足够的时间陪苏慧。
分开了十年,又失去了记忆,殷暮白对母亲已经没有印象,对他来说,“母亲”甚至只是一个无意义的代名词。但他还是接回了苏慧,那毕竟是与他有血缘关系的人,他会尝试着弥补缺失的时间。
事实上,殷暮白也不太放心苏慧留在疗养院。第一次知道殷暮白的身份时,苏慧表现得太激动,她的神状态一直很差,只有和殷暮白相处的这段时间,状况才有所好转。
举着伞走到楼下,殷暮白停住了脚步。两个月后,他又见到了白逸。稍显瘦弱的身影正蜷缩在屋檐下,隔着大雨有些模糊,但殷暮白还是一眼就认出了自己的专属奴隶。
白逸也看到了殷暮白,他本能地冲进雨里,原本就沾满水汽的身体迅速被大雨湿透。然而他很快就停住脚步,身体在雨中打着颤。他想要靠近殷暮白,却不知道在害怕着什么,一步都不敢动。
殷暮白的脚步只是微顿,就径直向楼里走去,完全忽视了白逸的存在。白逸抖得更厉害了,在殷暮白几步外的地方亦步亦趋地跟着。
这是一栋普通的单元楼,白逸以前也住在这种房子里,却无法想象殷暮白能在这里定居。以殷暮白的财力,完全可以找到更好的住处。
殷暮白的确有自己的别墅,但为了苏慧,还是决定到这边住一段时间。虽然警方默契地忽略了他的存在,但总还有人不肯放手,监视着他以前的房产。他自己无所谓,但不希望有人打扰到苏慧。
眼看着殷暮白进了房间,房门就要在自己面前关上,白逸再也顾不得害怕,快步冲了上去,直直撞进殷暮白怀里。
殷暮白似乎早料到这种情形,后退一步卸去冲力,不满地皱起了眉。
“找到你了,找到你了。”白逸低声呜咽着,紧紧环住殷暮白的腰。“别离开我,求求你。”
殷暮白没有理会白逸的哀求,而是推开白逸,指尖朝旁边一点。“浴室在那边,去洗干净。”
白逸抽咽着揉了揉眼睛,这才想起自己已经被淋透了,被自己抱过的殷暮白也沾上了不少水迹。
“对、对不起。”白逸想起殷暮白的洁癖,知道自己又搞砸了,只能小步朝浴室走。“你不会再离开了吧。”
殷暮白脱下被沾湿的外套,自然道:“这里是我家。”
白逸这才冲进浴室,用最快的速度冲洗自己的身体,心里仍是忐忑不安。他找到殷暮白了,在近乎绝望的时候。他找了十年,在尝过与殷暮白一起的美妙之后,他已经无法再忍受下一个十年。
然而殷暮白眼中没有任何留恋,白逸知道,殷暮白还在怪他,怪他一次又一次的欺骗。不过既然再次见面,他就绝不会放手。殷暮白是他的,没有任何人可以夺走!
这里没有换洗的衣物,白逸只围了一条浴巾就走了出来。他和殷暮白早就“坦诚相见”了,也不在乎这些。他更担心殷暮白会离开,幸好走出浴室时,殷暮白还坐在客厅。
听到脚步声,殷暮白偏过头,见白逸除了浴巾外一丝不挂,又皱起了眉。“我拿衣服给你,穿好马上离开。”
白逸心中一痛,不过对殷暮白的这种态度,他早有心理准备。没有说话,白逸直接扑了上去,恶狠狠地吻殷暮白唇。
双唇相贴的一刻,原本已经缓和过来的情绪又开始翻涌,眼泪止不住地掉下来。这是他的殷暮白,他爱的殷暮白!
即使被殷暮白推开,白逸也不放弃,一次次地缠上去,树袋熊一样缠在殷暮白身上。毫无章法地在殷暮白唇上噬咬,白逸本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只知道抱紧殷暮白,再也不分开。
殷暮白对白逸的动作不满,按住白逸的腰,一个翻身,就将白逸牢牢压在沙发上。白逸的动作一顿,水汪汪的眼睛可怜兮兮地望着殷暮白。“我好想你……”
殷暮白在心底叹了口气,主动吻上了白逸的唇。依旧是霸道的深吻,像猛兽在宣示自己对猎物的所有权。白逸也热情地回应着,享受殷暮白带给他的压迫感。
迷蒙之中白逸想,殷暮白这是什么意思呢?刚刚还无视自己,现在又是激吻,是原谅自己了吗?无论如何,他都不会再放手。
和两月未见的恋人拥吻,白逸不可抑制地起了反应。何况自己的主人强势地压制,白逸本无法抗拒。隔着柔软的浴巾,白逸扭动起身子,蹭着殷暮白的大腿。
殷暮白这才放开白逸,手指抚着他有些红肿的下唇。“你还来做什么?”
“我当然要来,”白逸的嗓子有些哑,眼睛红得像只兔子。“我知道错了,你怎么罚我都可以,可不能离开我。没有你,我本活不下去。”
殷暮白起身,“那你之前的二十年是怎么过的,我们已经没有关系了,以后不要再过来。”
“你还是在怪我!”白逸拉住他的袖子,仰着头道:“以前我还有找到你的希望,可现在呢!我明明知道你在哪里,却不能见你,这本是折磨!”
殷暮白依旧是冷淡的样子,“这是你的事,与我无关。”
“不是的!”见殷暮白要走,白逸急忙扑上去,脸颊贴在他的后背上,眷恋地蹭了蹭。“主人,我爱你,求你不要丢下我。”
殷暮白眼神一动,反身再次将白逸压在身下。“再说一遍。”
白逸眨眨眼,“主人,我爱你。”
殷暮白脸上的面具有些松动,眼神也变得柔和。他在白逸的大腿内侧狠狠一拧。“大声点!”
“呜啊!”白逸痛得叫了一声,却还是乖乖放大音量。“主人,我爱你。”
殷暮白嘴角露出意义不明的微笑,在白逸唇上咬了一下。
“你不赶我走了?”白逸小心翼翼地问,见殷暮白没有生气,才抽泣着低声道,“我就知道你喜欢这个调调。”
(三)只是你的m
☆、101怀疑的本能
听到白逸的嘀咕,殷暮白的脸色有些黑,不过既然留下了白逸,他也不会再把人赶出去。指了指自己的卧室,殷暮白的表情透着几分无奈:“进去换衣服,先穿我的。”
白逸得寸进尺道:“不穿了,我们一起回卧室好不好?”
“我不想说第二遍。”殷暮白冷冷扫他一眼,完全不受诱惑。
其实白逸也只是说说而已,他只是不想殷暮白离自己太远。刚刚淋了雨,又哭了一场,白逸的头晕乎乎的,本是有心无力。见殷暮白拒绝了,他虽然不甘心,也只好退而求其次:“再亲一下。”
这一次殷暮白没有拒绝,任由白逸亲近。
“你、你们在做什么!”身边忽然传来惊讶的叫声,那嗓音对白逸来说再熟悉不过。
苏慧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两个儿子,几乎以为自己还在做梦。她的神一直不好,所以每天都会午睡一会儿,今天却被什么声音吵醒了。谁知道打开门,却看到自己的儿子正和白逸接吻。
白逸昏了头,本没想到苏慧会在这里,愣了一下才意识到姿势不对,急忙松开殷暮白,后退了一步。他全身上下只围了一条松垮垮的浴巾,简直羞愧得想死。他还记得苏慧知道他喜欢殷暮白时的愤怒,本不敢抬眼看自己的继母。
殷暮白还算镇定,他朝白逸低声道:“进去。”
白逸偷看苏慧一眼,匆匆逃进了殷暮白的卧室。殷暮白则走到苏慧面前,平静道:“要不要再休息一会儿?”
苏慧倒退了一步靠在门边,布满红丝的双眼紧盯着殷暮白。“是白逸对不对,是他缠着你对不对!”
“先冷静一下,”殷暮白扶住苏慧的手臂,“我们进去慢慢说,好吗,妈?”
还要叫嚷的苏慧忽然一顿,颤声道:“你、你刚刚叫我什么?”
“妈。”殷暮白从善如流地重复道。毕竟过了十年没有父母的生活,说出这个词对殷暮白来说有些困难,但表情上却显得很自然。
苏慧捂住嘴,却仍是抑制不住自己的哽咽。与儿子相认两个月,这是殷暮白第一次开口叫她“妈”。即使是相认那一天,殷暮白也只是将dna鉴定书摆在她面前而已。
将苏慧扶进她的卧室,让苏慧靠着自己的肩膀哭了一会儿,殷暮白才道:“我和白逸的事,白逸以前有说过吗?”
苏慧调整了一下情绪,回答道:“他提过一次,不过……这不是真的吧,暮白?”
殷暮白道:“无论我跟他的关系如何,但有件事情我希望你能理解。我是一名调教师,是不被一般人接受的职业。而且我是双恋,并且更倾向于男人。”
“男……不会的,是不是你离开之后发生了什么,你怎么会……”苏慧始终不肯相信。
“与那无关,即使没有白逸,我也很可能会和其他男人在一起。”殷暮白道。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你们是兄弟啊!”苏慧无助地摇着头,始终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女人,普通的母亲,怎么能看着自己的儿子过不正常的生活!
“不要怪白逸,我的事与他无关。至于兄弟,毕竟没有血缘。”殷暮白道,“无论如何,我都是你的儿子。如果你无法接受,我可以搬出去。”
“不要!”苏慧无法忍受再与殷暮白分离,急忙摇头,“让我再考虑一下,再想想,好吗?”
殷暮白知道苏慧需要时间,但白逸是可以立刻解决的。
即使白逸捂住了耳朵,还是能断断续续地听到苏慧的声音。这个世界上,他最关心的就是殷暮白和苏慧,却还是伤害了他们。
“想把自己闷死吗?”殷暮白一进门,就看到白逸的鸵鸟模样。
白逸从被子里探出头道:“小妈……她还好吗?”
“有你在,怎么会好。”殷暮白毫不留情地回答。
白逸抓紧了被子,死咬着嘴唇。他想要哭,却强忍着眼泪,在这里,他没有资格抱怨。
殷暮白拿出一套干净的睡衣,递给白逸。“穿上衣服,待会儿我送你回去。”
“你说过不赶我走的!”白逸立刻道,“告诉我,你究竟怎样才会原谅我。”
“你有哪里值得原谅?”殷暮白凑近白逸,低声问道。
“因为我爱你,不可能放开你!”白逸道,“我会骗你,是因为那是唯一接近你的机会,就算再来一次,我也会做同样的选择。”
将自己蜷缩起来,白逸埋着头,不敢去看殷暮白的表情,声音却带着颤抖。“你本不明白,我找到你时心里的狂喜。我没有别的方法,只能为柏尘办事,换取接近你的机会。明知道你是我的哥哥,却还是爱你,我能怎么办,我爱你啊!”
“你觉得自己很委屈吗,你真的以为,自己做的天衣无缝?”殷暮白却没有一点感动的样子,“我给过你机会,不止一次。也警告过你,不要欺骗我。而你的回答,是一次又一次的谎言。”
“你、你都知道?”白逸心慌道。即使到现在,他也不清楚殷暮白究竟知道了多少。
“从你踏进凌晨的第一天起,你所有的举动,我都一清二楚。”殷暮白在笑,笑意却达不到眼底。“你不知道吗,我的房间里都装了监视器,从你和闻言闯进工作室那一刻,就在我的监视之中。”
“你、你监视我!”白逸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原来自己所做的一切,都在殷暮白的掌握之中。可为什么殷暮白没有揭穿自己,还默认了两人的情人关系?
殷暮白的指尖拂过白逸的唇,像是以前常做的那样。“很不可思议吗?就算没有以前的记忆,还是留下了怀疑的本能。我不相信任何人,除了我自己。”
空气像是结了冰,白逸觉得很冷,从身体到心里都冷得发抖。他愧疚过,却总是潜意识觉得,那些都过去了,没人会计较一个孩子的恶作剧。然而殷暮白却告诉他,一切都是因为最初那一次欺骗。
白逸颤抖的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厉害,殷暮白虽然眼中还有寒意,却还是伸手探了探白逸的额头。像是刚刚的对话没有发生过一样,殷暮白道:“发烧了,好好躺在这,我去买退烧药。”
☆、102照顾病人
殷暮白才离开家,阮渺的电话就跟了过来。
“现在来解释已经晚了。”殷暮白道。
“看来他已经找到你了。”阮渺笑道,“我只是偶然遇到他的,他居然拿自杀来威胁我,我只好把你的地址交出来了。”
“确实是他会做的事情。”殷暮白应道。
阮渺的神情放松下来,在某些方面,他比白逸更了解殷暮白。他很清楚这十年给殷暮白带来了什么,也很明白殷暮白骨子里的不信任。几年的主奴关系,让他习惯了将一切解释清楚,避免不必要的误会。
“你已经晾了白逸两个月了,还不够吗?”阮渺实在按捺不住自己的好奇心,问道,“我一直很奇怪,你早就知道白逸背着你做的事,却始终什么都不说。现在一切说破了又避而不见,你究竟是怎么想的?”
“留下他是因为有感情在,当然不会放手。”殷暮白自然道,“不过他欠我的,我会全部讨回来。”
“虽然不知道你准备怎么折磨白逸,不过我觉得他会甘之如饴的。他看上去蛮聪明的,可总是被你吓得团团转。”阮渺道。“好了,不多说了,记得三天后来冻结,你可是我们的王牌调教师。”
“我会记得。”殷暮白挂断电话,接过店员递过的退烧药,嘴角微微上扬。可能对白逸来说,这种若即若离的报复方式真的是一种折磨吧。不过做错了事,就要付出代价,不是吗?
回到家的时候,白逸不知道是因为发烧,还是真的太累了,已经蜷在床上睡了过去,被子则是卷成团被他抱在怀里。
殷暮白试着叫他的名字,白逸哼了一声,却没有清醒过来。殷暮白在他腋下夹上温度计,倒好水喂他吃药。白逸似乎感觉到熟悉的气息,顺从地张开嘴,只是吃到药片时却不肯配合。
“唔……不要,苦。”白逸眼睛都不睁,靠在殷暮白身上摇头,不肯吃殷暮白手里的退烧药。
殷暮白也不多说,直接捏开白逸的下颌,将药片塞进去,在白逸没有回过神来时灌了清水。
“唔……咳咳!”白逸被强逼着吞下药片,猛咳了起来,这才睁开眼睛。“殷……大白哥哥?”
殷暮白眼神一动,轻轻了白逸的头。“老实吃药,被子别抱着,要盖好。”
“大白哥哥,殷暮白……”白逸蹭了蹭殷暮白的肩窝,又开始小声哭起来。“难受,热……”
殷暮白看好时间拿出温度计,对着上面的数字皱起了眉,声音也温柔了些。“小逸乖,好好休息。如果一直不退烧,就要去医院。”
“我乖,不去医院。”白逸生病后明显倒退了十岁,嘟着嘴抽泣了几声,很快又睡了过去。
服了药之后,白逸的体温稍稍降了些,却仍是有些低烧。殷暮白没有休息,既要照顾白逸的病情,又要应付白逸时不时的撒泼。白逸即使病着也不安生,或者说,因为病了才总是找别人麻烦。
一会儿要水喝,一会儿要抱抱,就算什么事都没有,白逸也要虚弱地叫上几声。起初殷暮白还会安抚他,后来主人的脾气上来,语气也不满起来。
不知道是不是习惯了命令的口吻,殷暮白强势起来,白逸反而老实了不少。当然,只是收敛了一点,还是会时不时找麻烦。
在殷暮白要控制不住自己的怒气时,苏慧敲响了门。“暮白,还没睡?”
殷暮白走了出去,“吵醒你了?”
苏慧微笑道:“小逸生病了吧,他从小就这样,生了病要让一家人都忙起来。还是让我来吧,这孩子我照顾惯了。”
殷暮白没有拒绝,只是没有离开,静静地看着苏慧照顾白逸。苏慧逆来顺受的格可能不招人喜欢,但作为一个女人,身上母的气质却让人感觉亲近。
也许是真的和苏慧关系很好,白逸听到苏慧的声音,虽然还不清醒,但明显收敛了很多。而且苏慧了解白逸的习惯,所以很快让他舒服地安静下来。
用湿毛巾擦着白逸的额头和颈部,苏慧脸上露出柔和的笑容。“小逸是不是很麻烦?他被人宠惯了,让着他些就好了。而且,这孩子很会关心人。”
“是吗?”殷暮白坐在床边,“他对你好吗?”
“还好吧。”苏慧似乎回忆起了什么。“你爸爸很早就去世了,我一个人带着你生活。那天看到隔壁搬来的人里,有个很漂亮的孩子,就把家里的糖果送了他几颗,他就甜甜地叫我阿姨。”
殷暮白没有话,对这些,他已经没有任何记忆了。而且对苏慧和白逸的过往,他确实想要了解。
“我很喜欢小逸这孩子,他没有妈妈,也喜欢缠着我。啊,和你熟了之后,就更喜欢和你跑在一起了,毕竟年纪相差不多。”苏慧道,“他说你的名字里也有个白字,又比他大,总喜欢叫你大白哥哥。”
殷暮白想想着小白逸叫自己的样子,“他一定很可爱。”
“是啊,可惜后来……”苏慧叹了口气,“我认识了白……先生后,完全没想到我们的婚姻会让小逸那么反感。因为我们的事,他才会迁怒你。”
对于苏慧和白宣南的婚姻,殷暮白所知不多。但他知道,两人结婚时,白宣南正处于事业的低谷,苏慧大概本不知道白宣南有过多少产业。对她来说,知道后反而压力会更大吧。
果然,苏慧道:“我只知道宣南是在经商,没想到他那么出众,能白手起家挣下一大份家业。宣南对你也很好,甚至还说过让等你大一点,就先到他的公司里学习,是真的拿你当做亲生儿子的。”
殷暮白没有说话,他不是苏慧,不会轻易相信白宣南的话。而且不论以前如何,现在的白宣南肯定不会喜欢自己。
“大概就是因为这个,小逸才会生你的气,总是对你搞恶作剧吧。”苏慧的神色沈下来,“都是我的错,以为你年纪大一点,知道照顾他,没想到会……”
“别自责,我现在不是很好吗。”殷暮白安慰道,“再说一些以前的事吧,我想知道以前我们是怎么生活的。”
“好好,”苏慧忍住要落的眼泪,微笑道,“听妈慢慢跟你说。”
☆、103三人生活
快天亮时殷暮白才睡下,反倒是低烧一夜的白逸醒得早。白逸从小就是小病不断,早就适应了,早上起床时烧完全退了,神也好了很多。
难得看到殷暮白如此平静的睡颜,白逸没有出声,窝在被子里瞧他。其实昨晚闹到后来,白逸已经清醒了不少,苏慧母子两人的对话也断断续续听了不少,让他心里酸酸的。
他从小没有母亲,对苏慧给予的母爱特别在意,可以说,他对殷暮白的恶劣态度,很大一部分就因为嫉妒他是苏慧的亲子。变成现在这种状况,他最对不起的就是苏慧。
苏慧喜欢孩子,一定希望殷暮白有孩子的吧,白逸想着,眼神描摹着殷暮白的容颜。如果是个男孩,大概也会像殷暮白这么英俊吧。可是因为自己,孩子就不可能存在。
“看够了?”原本睡着的殷暮白忽然道。
白逸吓得缩了缩脖子,尴尬道:“你醒啦。”
“大概是因为有人一直盯着我。”殷暮白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烧退了,先去洗澡。”
白逸半血复活,虽然还是有些忐忑,胆子还是大了起来。何况场景这么温馨,让他想起小时候追在殷暮白身后叫哥哥的日子,忍不住往殷暮白身上凑。
殷暮白却直接起身,让白逸扑了个空。他身上还穿着昨晚的衣服,直接起身去了洗手间。白逸不满地爬起来,这才发现自己身上黏腻腻的。殷暮白是因为洁癖才避开的,白逸坚定地认为。
殷暮白的睡衣对他来说有些大,白逸穿上松松垮垮的不成样子,不过在家里,他也没有在意。他忘记了,这屋子里还住着一个人。
乍一见到苏慧,两人都是尴尬得说不出话,白逸更是连头都不敢抬。他太了解自己的小妈了,自己稍微张扬一点,说不定就刺激她发病了。她伤身体,自己还可能挨打。
大概是殷暮白的劝说有了作用,苏慧倒还平静。“小逸,水已经放好了,先去洗个澡吧,小心着凉。”
“唔,谢谢小妈。”白逸颇有点受宠若惊的感觉,快步进了浴室。浴室的设计和凌晨里大同小异,连沐浴露都是一个牌子的,熟悉的香气让白逸很快放松下来,也有力将昨天的事整理清楚。
首先,殷暮白看到自己时没有很生气,好吧,是没有很生气,证明事情还有转寰的余地。只要看牢一点,自己也不会再次把殷暮白弄丢。
其次,尽管不想承认,自己一切行动都在殷暮白掌控中。以殷暮白的能力,很可能没有受到影响,反而因势从中获益。看阮渺现在的样子,几乎可以肯定他们赚到了。
最后,苏慧对自己还是很有母子情分的,多求几次一定会心软。而殷暮白似乎跟苏慧摊了牌,阻力又小了些。
白逸思来想去,殷暮白这次受骗的损失并不大,应该不会真的扔下自己。不过以殷暮白的格,也不会让他好过就是了,不然也不会直接失踪两个月。
白逸正想着,忽然浴室门被拉开了,白色的雾气流散开来,露出殷暮白的身影。看到白逸泡在浴缸里,殷暮白眼神一顿,白逸的身体勾起了他的欲望。
殷暮白虽然是调教师,但在某些方面还算保守。既然从没打算真的放弃白逸,这两个月来也就没有接近过其他人。作为正常的成年男人,他也是有需要的。
不过殷暮白不打算现在做什么,只是将手里的袋子放下。“她早上给你买的衣服,换下来的放进洗衣机里。”
白逸觉得自己的体温又有些高,支吾着应了一声,不敢再看殷暮白。开玩笑,要是在这里做些什么,苏慧一定会疯掉的。
殷暮白一早有事出门了,至少没了三人共处一室的尴尬。苏慧似乎也刻意忘记了殷暮白的事,和白逸一起吃早餐,像是回到了从前。
在苏慧的病还不是很严重的时候,母子两个就常常一起吃早餐。白宣南很忙,有时是因为工作,有时是因为别的女人。苏慧不是不知道,却始终什么都不说,她注定是个软弱的妻子。
“再多喝点粥,你的身体自己都不知道照顾。”苏慧见白逸吃得少,叮嘱道,“暮白这些天忙,我一个人在家也没意思,你没事就……多来陪陪我吧。”
白逸一怔,随即露出大大的笑容,抱住苏慧亲热。“小妈,最爱你了!”尽管苏慧还没接受他们的关系,至少做出了让步。
不过这里毕竟不是自己家,白逸总是要走的。殷暮白最近都很忙,苏慧又保证他们不会偷偷离开,白逸这才放心地回家,心情比来的时候不知好了多少倍。
谁知道走到公寓附近,却看到一群穿着不正经的人围在一起,对另一人拳打脚踢。白逸胆子小,打算远远绕过去叫小区保安,却无意间瞟到被打的人。“简寒!”
跪伏在地上的人勉强抬起头来,虽然脸颊上有些淤青,但确实是简寒。他怀里抱着一个活页夹,已经有不少纸张散落在地上,被踩的满是脚印。
白逸一见简寒受欺负,也顾不上叫保安了,直接冲过去。“你们做什么!”
“呦,这是谁家的小孩,也不看着点!”一个染着金发的男人嘲笑道。
白逸喜欢装嫩,却讨厌别人说他不成熟,听到对方的话,脸色更黑了。他拉了简寒一下,却没有拉动,只好看向其他人。“你们为什么对我朋友动手?”
“哈,是这小子先撞到我身上的,要怪就怪他自己。”另一个男人嘲笑道。
简寒蜷缩着身体跪着,低声辩解。“我想躲开的,可他们一直撞过来……我也有道歉。”
“声音那么小,算什么道歉啊!”金发男人说着,又朝简寒背上踢了一脚。
简寒闷哼一声,却始终没有起来。白逸以为简寒伤得重,火气更大了,直接掏出手机来。
“喂,你不是想报警吧。”黄发男人握着拳威胁道。
白逸冷笑一声,居然让对方有些害怕。“对付你们,警察也没有用。看你们的样子,是在道上混的吧,我有的是办法对付你们,不想死就滚远点!”
对方相互看了看,都拿不准白逸说的是真是假。白逸也不管他们,径自拨出号码。“是我,让柏尘接电话。忙?那你也行。今天有人在我家门口找麻烦,你们姓柏的人脉广,给我解决了……”
话还没说完,对方就跑了个干净。白逸暗自感叹,不愧是老牌势力,连路旁小混混都知道他们的大名。
简寒忽然拉了拉他的衣角,小声道:“别告诉闻言……”
☆、104简寒的痛苦
“放心,我就是吓唬他们一下。要是连这点事都要柏尘帮忙,我卖了身都不够还的。”白逸说着,下了力气要把简寒拉起来。
“不要!”简寒忽然挣脱开了白逸的手,“我……不用管我,你先上去。”
白逸脸色沈下来,“是不是伤得太重动不了,快让我看看!”
“不是的,我……”简寒的声音带上了几分恐惧,却还是被愤怒的白逸一把拉起来。
简寒穿的是偏薄的运动衣,看上去像个单纯的大学生。衣服遮盖着,看不出明显的伤痕,但白逸还是明白了他拒绝的原因。宽松但合体的衣服遮不住的,是简寒已经产生反应的部位。
“你是因为刚刚被……”白逸突然捂住嘴巴,拉起简寒就朝自己的公寓跑。幸好这时间附近没什么人,没人看到简寒的窘态。
让简寒坐到自己对面,白逸认真道:“是那些药的原因?”
简寒脸色苍白,微微点了点头。只要是暴力对待,都会让他产生羞耻的反应。
白逸的眉毛顿时拧了起来。这段时间他忙着找殷暮白,本顾不上简寒,只能提出由闻言带他走。有柏尘的力量,安排好简寒应该不成问题。他也听闻言提起过,简寒现在适应得很好,没想到后遗症还这么严重。
“别告诉闻言和柏先生,我不想麻烦他们。”简寒道。
“我可以不说,可有什么事不可以瞒着我,知道么?”白逸像长辈似的教训道。
简寒点头,脸上也有了些笑意。“闻言说你过得不错,我原本还不放心,现在看来他没骗我。”
白逸自然不会承认他是今天才好起来的,拿过简寒手里的活页夹。“这是什么……真漂亮。”
简寒也缓过神来,被强行激起的欲望淡下去,有些不好意思地回答:“是画,我以前读的美院,后来没钱了才……我也不能一直住在柏先生那里,总要找出路。”
简寒只见过柏尘一面,看得出柏尘并不欢迎他。对于白逸和柏尘的关系,简寒也是一知半解。因此就算还不敢接触太多人,他还是在网络上找了几份零工画画。
“很漂亮啊,原来小寒你这么厉害啊。”白逸赞叹道。
“也没有什么,今天画具店的老板说想看看我的画,刚好经过这附近。我听闻言说了你的地址,所以才想来看看。”简寒解释道。
“好啊,我今天心情好,正想找人聊天呢。”白逸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扬,“告诉你,我找到殷暮白了!”
“殷先生?”简寒惊讶道,“他没离开本市?”
“嗯,狡兔三窟嘛,我家殷暮白早就准备好了。”白逸得意道,“就算没有凌晨,他也不会有问题的。”
“那你们和好了?恭喜你。”简寒也为白逸高兴。
白逸的表情一下垮下来,“还没呢,主人的脾气怎么可能轻易饶过我,我已经做好长期抗战的准备了。”
“没关系,毕竟殷先生对你那么好。而且我觉得以殷先生的能力,如果真的不想见你,应该也不会让你找到。”简寒说出自己的看法。
“小寒你果然最贴心了!”白逸扑上去一个拥抱,“今天别回去了,我请客,咱们去大吃一顿。晚上就住我这里,反正客房也空着。”
简寒的事就这么定了下来,白逸拉着简寒大肆采购了一番,还享受到了简寒的好厨艺。两人又用一下午的时间给简寒找房子,可一直没有合适的。
白逸酒足饭饱后靠在沙发上,“不然你搬过来跟我住的,你负责家务,房租意思意思就好。”
简寒心里虽然很感动,但如果有可能,他不想一直依靠白逸的帮助。白逸的客房虽然很长时间没用过,但还算干净,收拾一下就能住人。白逸坚持认为简寒今天受了伤,早早就让他休息了。
不知道是不是白天太兴奋了,白逸躺在床上换了好几个姿势,都破天荒地睡不着,干脆起床找水喝。走过客卧外时,却听到里面传来隐忍的呻吟声。
白逸眼睛一瞪,简寒果然受伤了,还要自己忍着。他也不敲门,直接闯了进去。然而眼前的一幕完全出乎他的预料,尽管蒙着被子,但被子下的蠕动和潮红的脸色都说明,简寒是在做某些不好启齿的事情。
没想到白逸会突然闯进来,简寒脸色突然变得毫无血色,惊恐地看着白逸。白逸扭头要走,忽然想到了什么,又转了回来。“你这是偶然的还是一直这样!”
简寒缩了一下身体,将身上的被子裹得更紧,却不肯抬头看白逸的脸。
“说话!是不是因为那些药,你每天都在受折磨!”白逸的音量越来越大。
“我没办法,我真的没办法……”简寒眼圈泛红,哑着嗓子道,“我试过了,强忍着,服安眠药,还、还让柏先生给我找过医生,可都没有用!这具身体已经不正常了,我已经回不去了!”
简寒再也忍不住哭出来,白逸呆呆地站着,却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他们是患难之交,他最了解简寒的痛苦,可就像简寒自己说的,已经回不去了。
白逸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卧室的,睡意朦朦胧胧,却总有什么压在他心上,让他无法安眠。直到天光大亮,他才从床上爬起来。
简寒已经走了,还特地为他做好了早饭。白逸用冷水洗了脸,清醒下来思考了很长时间,终于决定给柏尘打电话。反正人情已经欠了,再多几次也没关系了吧。
只是他才要动手,电话就先响了起来,柏尘居然连他公寓的号码都知道!
白逸虽然和柏尘通过好几次电话,见面却很少,大多数时候,都是有闻言或他的秘书出门。这次也不例外,出现在约定的咖啡馆的,是柏尘的秘书。
对方单刀直入地递出合约,“这是互利的合作,甚至柏先生还让出了一部分利益,希望您不要拒绝。”
☆、105意外冻结
将自己的投资和产业整理好,也到了和谈诘约定的时间,殷暮白再次来到熟悉的场所。凌晨外围是作为掩饰的俱乐部,即使换了主人,这里也依旧没什么太大的改变,只是将“凌晨”两个字换成了“冻结”。
门口的侍应生显然被告知过,一见殷暮白就迎了上来。“殷先生您来了,谈先生正在里面等您。”
见侍应生要带自己进去,殷暮白直接道,“我认识路。”不等对方响应,就自己走了进去。
在警方突袭之后,要拿到这里的所有权并改造,并不是件容易的事。时间有限,谈诘大部分沿用了凌晨以前的格局,要找到谈诘所在的地方并不困难。
只不过殷暮白一路走来,和以往的感觉完全不同。或许是装潢风格不再刻意追求刺激,或许是来往的工作人员脸上,不再是木然的面具,这里给人的感觉少了疯狂与窒闷,看上去像是间普通的俱乐部。
殷暮白到的时候,阮渺正半弓着身体跪在地上。成堆的纸张几乎要挤满整间办公室,阮渺正在皱着眉将资料分类。这种事按理说是不需要他来做的,但谈诘显然不这么想。
谈诘原本在通电话,殷暮白进来时,刚刚谈好挂断。“真准时,今天可以熟悉一下环境,明天正式工作如何?你的房间还在原来的地方,可以过去看看。”
“没问题。”殷暮白说着,看了阮渺一眼。来冻结的事情是早就协商好的,来见谈诘也只是走个过场。只是阮渺的视线和他撞个正着,有些欲言又止,不知道是不是谈诘给他下了禁言令。
“你的房间还在原来的地方,可以过去看看。”谈诘道,“今天会有其他调教师过来,也有你以前的朋友。”
能吸引住殷暮白,谈诘给的当然不止一个调教师的职位。殷暮白已经是冻结的股东之一,而且在很大程度上,掌握着冻结的管理权。也正因为如此,就算没有认识的朋友,他也要见见冻结的调教师。
等殷暮白离开,阮渺才无奈地看向谈诘。“不告诉他真的好吗?”
“我没有告诉他的义务,”谈诘自然道,“而且我想,他应该不会讨厌这个惊喜。”
还留在冻结里的调教师都到集中到了内部酒吧,等着见他们的新主管。离营业还有一段时间,有人自告奋勇地充当了调酒师,悠闲地做着花式。
殷暮白走进酒吧,确实有些意外。这里有不少人都是以前凌晨的调教师,对谈诘来说,这是省时省力的方法,像是曲梧,还是他推荐给谈诘的。真正让他意外的是,谈诘居然说动了“别墅”里的人。
“呦,来得够早的。”充当调酒师的戮举起自己的新成品,朝殷暮白露出一个挑衅的笑容。
“我倒是很好奇,伊晟怎么会同意你过来。”殷暮白说完,径直走到独自喝酒的金发美人身边,“好久不见,索非亚。”
“确实好久不见了,我还以为你已经离开这里了。”索非亚道。
“只是休息一段时间而已。”殷暮白道。“没想到谈诘居然能请动你。”
“别墅”里的调教师大多有足够的财力,也不像他习惯了这种生活,很少会到调教俱乐部做调教师。
“这里能给我想要的。”索非亚回答。冻结和凌晨最大的不同,就是不再将俱乐部当做一个满足原始欲望的场所,取而代之的是真正的调教与释放,这也是殷暮白会回来的理由之一。
和所有的调教师都认识后,殷暮白就要回去准备新的工作。才要起身,酒吧的门就被人用力推开,露出一道熟悉的身影。白逸喘着气道:“抱歉,起、起晚了!”
“是你?”殷暮白还没说话,戮就惊讶道。
白逸想了想,“啊,你是伊晟的……”
“过来!”白逸话还没说完,就听到殷暮白的略带不满的语气。
白逸立刻跑到殷暮白身边,“主人?”
听到白逸的称呼,新来的调教师们大多露出惊讶的表情。虽然也有人露出鄙夷的神色,却没人提出异议。
殷暮白也没想到他会当众承认自己奴隶的身份,态度也好了些。“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来做调教师啊,我的存款要花光了,冻结给的价钱合理,我就过来了。”白逸笑道,“而且主人你在这里,我当然不能离开了。”
白逸这三天有去见苏慧,却没能再见到殷暮白,自然也不会提要进冻结的事。殷暮白知道自己是被谈诘设计了,表现地却很平静。“你的水平还不够。”
“我通过了凌晨的内部表演,即使不能成为正式的调教师,也有资格做助手。”白逸镇定地回答,“而且我是主人亲自教出来的,一定不会给主人丢脸的!”
殷暮白没想到白逸会这么说,不禁挑了挑眉。虽然他喜欢偶尔欺负白逸,却也喜欢看他神采飞扬的样子。
白逸的话一出口,众人的目光就变了。虽然凌晨在圈子里的名声不太好,但能通过凌晨的内部表演,也足以得到其他调教师认可了。何况,白逸还是殷暮白亲自引进圈子的。
一旁索非亚忽然道:“我倒是很期待他的表现。”
白逸一进门就注意到了身着火红长裙的索非亚,听到她支持自己,白逸立刻送上一个微笑。“谢谢您,女王陛下。”
“我也觉得不错。”戮话道。他对能圈住殷暮白的人很有兴趣,也很好奇白逸的调教风格。
其他人也没有异议,殷暮白虽然有些不满白逸的自作主张,却也不反对他成为调教师。而且既然是谈诘亲自让白逸进来,事情就已经成了定局。
殷暮白的专属区域还是原来的样子,被警方破坏的部分阮渺也都按原样复原,让殷暮白感到很舒适。白逸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一个字都不敢说。
殷暮白见白逸一直跟到卧室,才道:“回你自己的地方去。”
“我没住的地方,昨晚就在这里睡的。”白逸眨眨眼睛,可怜道,“你要是赶我走,我就只能在门口睡了。”
☆、106需要一个床伴
对白逸的威胁,殷暮白的回答是直接转身、关门。看来无论吃过几次亏,白逸也学不会做个顺从的奴隶。
“真的要赶我走啊。”出师不利,白逸有些沮丧,但还是扬起声音道:“我先去工作了,等晚上再过来好不好?”
里面没有回应,白逸苦着脸往回走。话都说出去了,晚上只能在门口睡,希望到时候殷暮白已经气消,可以让他进门。以殷暮白的格,应该不会放任自己在门口吧。
作为调教师,不是光有气势就可以了,既要动脑子,又要耗体力。一天准备下来,白逸累得路都走不稳了。幸好今天是第一天工作,不需要他真的上台。
再次来到殷暮白门前,白逸试着敲了敲,依旧没有回应。白逸看了看时间,冻结已经开始营业了,殷暮白作为新上任的主管,大概去巡视了吧。
白逸已经没有力气再到处找人了,而且也真的没有地方可去,干脆坐在门口等殷暮白。托殷暮白洁癖的福,即使是门外也都一尘不染,而且到这里来的人很少,也不会有人看到他的可怜样。
殷暮白回来时,白逸已经靠在门上睡着了,大概是有些冷,双臂环抱着蜷成一团。殷暮白上前,“白逸,醒醒,别在这里睡。”
白逸眉梢动了动,没有醒。
有一点白逸猜对了,殷暮白还是会对他心软。白逸身体不好,殷暮白也不能真让他睡在外面,只能将人抱进房间。
白逸被吵醒了,半睁着眼看了看,继续睡。殷暮白将他放到沙发上,自己去洗澡,等出来的时候,才发现白逸已经醒了,正直直地盯着自己看。
“醒了就回你自己的地方去。”殷暮白系好浴袍的带子,朝卧室走去。
白逸一个字都不说,牢牢跟在殷暮白身后。殷暮白不满地回头,却见白逸直接缠了上来,开始扯他的浴袍。
白逸笨拙地亲吻着殷暮白的唇,大概还不是很清醒,只是本能地接触,完全没有技巧可言。殷暮白将人拉开,沈下脸道:“你要做什么!”
白逸揉了揉眼睛,目光清明了些,却又蕴满了渴望。“想要,都两个月了。”
殷暮白眼神一动,忍耐两个月的可不止白逸一个。虽然已经心动,但殷暮白面上还是一片冷漠。“我们已经没有关系了,不,应该说我们是兄弟了,要解决欲望去找别人。”
白逸脑子不清楚,胆子也越来越大,一听殷暮白的话就大声叫嚷。“你又让我去找别人!你明知道我喜欢你,我只爱你的,你有这么讨厌我吗……你欺负我,你们都欺负我,我要离家出走!”
殷暮白没想到白逸直接耍起赖来,揉了揉眉心。“要吵就出去!”
白逸叫着叫着,眼泪就掉下来了,“你又赶我,你非要这么惩罚我吗?”见殷暮白没有反应,白逸忽然又换了副口吻,“求求你主人,别让我离开你,好不好?”
“你想以什么身份留下?”殷暮白忽然问道。
白逸有些不明白,直觉回答:“当然是情人。”
“可我现在不想要情人,只需要一个奴隶。”殷暮白道。“愿意的话,我就还是你的主人。如果你无法忍受,现在就离开。”
“我愿意!”白逸立刻道,“我早就说过,我永远都是你的奴隶!”
“那好,从明天开始,你就是我的奴隶。”殷暮白承诺道。
白逸眼神一亮,随即又疑惑道:“那今晚呢?”
殷暮白凑近他敏感的耳垂,“今晚,我需要一个床伴。”
白逸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和殷暮白纠缠在一起的。身体被熟悉的气息包围,一种失而复得的喜悦让他忍不住想要拥抱对方。
殷暮白在他身上烙下一个又一个吻痕,哪怕从不承认,也想要在白逸身上留下自己的印记,宣示自己的所有权。从一开始,他就没打算对白逸放手。
两个月没有亲近过,白逸的身体还不能完全适应。然而殷暮白没有多少耐心,只是草草安抚了一番,就挺了进去。
下身被强硬地撑开,疼痛让白逸呼吸一滞。他的双腿大张,左腿被殷暮白的手臂撑起,右腿缠在殷暮白腰间,自己早已硬挺至极的部分完全暴露在殷暮白的视线中。
尽管更喜欢后背位,但这样看着白逸沈醉的表情,也是一种情趣。殷暮白耸动着腰部,体的撞击声中,他的声音温柔地不像真的。“小逸,想不想我?”
“想,好想你……”白逸哭泣着回答。两个月前分别的那一天,他真的以为殷暮白不要他了。他甚至以为,这是殷暮白的报复,是他为曾经犯下的错误付出的代价。
两个月的彷徨、悔恨与思念,几乎都在此刻迸发出来,在彼此的碰撞中化作一声又一声的呢喃。
殷暮白也有些失控,身下的身体让他控制不住地想要侵占。沈浸在欲望中的白逸双颊被染红,眼中含着不知是激情还是痛苦的泪水,让人想要宠爱,又想要让他的眼泪流得更多。
白逸的声音很含糊,但殷暮白听得出,白逸一直在重复着,“对不起,对不起……”如果侵犯到最深处,白逸会无法忍耐般摇头,低声呻吟。
殷暮白含住他的唇,用舌尖勾起他的回应,彼此交缠。深吻之后,白逸会大口地喘气,朦胧中叫着殷暮白的名字。那是给予他痛苦的人,也是他的救世主。
毕竟分开太久,加上汹涌的感情爆发出来,白逸很快就达到了顶点。只不过殷暮白不肯放过他,明知道这时的身体最为敏感,还一次次撞击他最脆弱的一点,逼迫着他再次陷入欲望的漩涡。
等到殷暮白终于餍足时,白逸也得到了至高的享受。
殷暮白是一定洗澡的,他原打算将白逸也叫过去,不过看白逸困倦的样子,还是没有动他。只是才要离开,忽然听到白逸的梦呓。
“哥……”
☆、107也会害怕
“白逸,起床了!”曲梧敲了敲床头,无奈道。就因为他和白逸有过交集,就被副主管推来做白逸的天然闹钟。天知道他本不想跟白逸有任何瓜葛。
白逸迷蒙地睁开双眼,慵懒地伸了个懒腰,像只没睡醒的猫。对大多数人来说,这样的白逸十分诱人,却总是有人对此避如蛇蝎。
“快到你表演的时间了,就算殷暮白不在,你也要工作。”曲梧冷漠道。“你应该知道,他随时可以查你的出勤记录。”
“还轮不到你来教训我。”白逸完全清醒过来,神情也变得烦躁起来。只要殷暮白不在,不得不黑白颠倒的他就处在暴躁期。何况上午殷暮白出门前,还狠狠折腾了他一顿。
身体的不适让他的姿势有些别扭,脸上还带着浓浓的起床气。其他人似乎都习惯了他这副模样,还有不少人礼貌地跟他打招呼。在冻结,他已经是小有名气的调教师了,再加上与殷暮白不清不楚的关系,一般人都不会招惹他。
不过白逸一点也不觉得高兴,他在冻结已经一年了,可与殷暮白的关系却始终停滞不前。就像殷暮白说的,他们始终是主奴和床伴的关系。
尽管殷暮白也会不经意地流露出温柔的一面,却始终没再承认过他们的感情。在某些方面,殷暮白固执地让白逸头痛。
一天、两天,一月、两月,到现在已经整整一年了,曾经笃定的事实也变得模糊不清。白逸不禁怀疑,自己究竟还能不能得到殷暮白毫无保留的感情。
殷暮白是宠爱他的,可即使是一个乖巧的奴隶,也能得到主人温柔的对待,白逸要的远远不止这些。
这一年里,白逸收起了自己的任与骄纵,顺从殷暮白的一切命令,将他的每一句话都记在心里。然而殷暮白毫无察觉,甚至在越来越少的相处之中,也越来越喜欢将白逸逼到哭着求饶。
白逸就算再心甘情愿,也会觉得害怕。难道真的要用一生的时间,来换取一句原谅?
推开准备室的门,最先传来的是含糊的呜咽声。戮仰靠在椅子上,双腿间正跪着什么人,即使戮的腿上盖着外套,白逸也能猜得出是谁。
听到白逸进门的声音,那人的动作一顿。戮用手掌了他的头。“怕什么,是白逸,继续。”
白逸径直走到衣柜前,挑选起自己今晚的衣服。“放心吧伊晟,我马上就走。还有戮,你明知道他不喜欢这里,要做就回你们家里做。”
戮不再控制自己,在伊晟口中冲刺几下就释放出来。等白逸从更衣间里出来,两人已经衣冠楚楚地坐好了。
伊晟脸上还带着红晕,有些别扭地问,“今天是你的表演?”
“唔,要去应付一下。”白逸道,“最近殷暮白总在外面转,我的工作就多了点。”
“是吗?”伊晟觉得有些奇怪,却没有多想。
白逸走到门口,忽然想到什么,转头对伊晟道,“既然来了,找时间去看看简寒吧,他最近玩得有些疯。”
当初进冻结的条件之一,就是要保护简寒。也许是药物的作用太顽固了,简寒始终摆脱不了之前的梦魇,甚至是对受虐上了瘾。白逸没办法,只好让他成为冻结的奴隶,至于被谁调教,完全由简寒自己做主。
今天只是个普通的表演,青涩的奴隶很配合,让白逸好好放松了一下。白逸一直认为调教与是分不开的,不过因为有殷暮白在,所以调教中,他从没想过与奴隶有什么亲密接触。
从台上下来,白逸没有回去补眠,而是找个偏僻的角落坐了下来。视线落在另一侧的少年身上,白逸叹了口气,拨通了电话。“恋童癖……”
“我不是恋童癖!”谈讳下意识地反驳。他是宗方公司的副总,也算得上是实业家了。只不过另一重不为人知的身份,就是冻结老板谈诘的哥哥。
自从那个雨天遇到谈讳后,白逸就一直与他保持着联系,彼此互惠互利。“你最近不是已经在本市定居了吗,怎么你家小孩又来了。听说最近道上不太平,他再过来没问题吗?”
谈讳犹豫了一下,“我会和他谈的。”
“随你,不过我每天给你通风报信,你也该有些表示吧。”白逸每天给谈讳做眼线,也不是免费的。“殷暮白这几天不在本市,听说他这次去见什么老相好了,帮我查清楚。”
“你这是吃醋了?”谈讳道,“我会帮你查,不过连自己男人都看不住,你这调教师做的也太没水平了。”
“养了四年都没吃到嘴里的没资格说我!”白逸怒斥一句,直接挂断了电话。
冻结已经没什么可担心的了,殷暮白留在冻结的时间也越来越少,更多时候是在外面处理其他生意。白逸虽然认为殷暮白不会出轨,但心底总是有那么一点不安,防患于未然总是好的。
何况他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总要让殷暮白亲口承认相爱才好,因此任何一个机会都不能放过。谈诘和柏尘都是一丘之貉,也只能指望关系较远的谈讳了。
谈讳也很为难,现在正是黑道最紧张的时候,他能动用的资源也很有限。得到消息时,谈讳意外地挑了挑眉,“没有离开本市?有意思,看来我还是不要多嘴了吧。”
与白逸知道的不同,殷暮白此时就在几公里外的机场。不过他不是想要离开,而是在等人。飞机晚点了两个小时,殷暮白已经有些不耐烦了。
“不舒服的话,去咖啡厅不就好了。”年轻的男人递上一杯罐装咖啡。
“不在这里盯着,又会被他避开的。”殷暮白肯定道,“这一次我必须见到他,有不得不谈的事情。”
“又是为了你的奴隶?”男人问道。
殷暮白没有回答,而是站起身,他等的人终于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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