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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沿震动,是高大身影缓缓坐下。
我恐惧地睁开眼,喝问:你究竟是谁
长长的沉默过后。
低沉、沙哑,带着诱惑的可怕男音,如丝绸般滑过:我的名字叫宵朗。
这个传说中噩梦般的名字粉碎了所有希望。
我不停颤抖。
赌约
急促的心跳声在黑暗中听起来,如激烈的鼓点,每一下都敲得难受。
我恍惚能感受到宵朗不怀好意的目光,穿过黑夜,透过幽暗,仿佛毫无隔膜,能看清一切,控制一切,亦在嘲讽一切。
无论他有什么目的,总要划下道来,这样天天让人提心吊胆,算什么玩意
我索着从乾坤袋中抓紧自己的剑,挣扎着要爬起来,全身却虚脱无力。狠咬了几次牙,好不容易半坐起身,壮着胆子问:你贵为魔界之主,与我没半点关系,为何三番两次轻薄,来找我一个小小物仙的麻烦
我们没关系宵朗忽而又轻笑起来,半响后才慢慢道,瑾瑜和我有一个赌约,赌的便是你。他输了,你便是我的女人,我轻薄自己的女人,有何不可
他的话简直比东君从西边走更荒谬,师父不是隔壁街王二小子,怎会去赌得把自家徒弟都输给别人抵债。所以我闻言大怒:胡说八道我师父最疼我,不会用我去和魔人下赌注
宵朗气淡神闲道:赌不赌由他,信不信由你,要不要由我。
我决然道:不信,师父是好人
他是好人宵朗笑得更冷,驳道:他早就对你心怀不轨,只是为人谨慎,多虑多思,没好意思下手罢了。
他越说越离谱,我一个字都不想听:你这龌龊的东西,不懂我和师父间的情谊
我自然懂,我若不懂他,怎会识得你又怎会对你心怀不轨宵朗俯下身,凑近我身边,温热的呼吸扑面而来,带的旖旎细语在耳边环绕:阿瑶,看着自己女人为其他男人眉头紧锁,愁眉苦脸,我可是不高兴得很,只恨不得那家伙丢下苍琼的蛇坑去。
我心头一惊,试图冷静下来,不顾满额汗水出卖了我的恐慌,兀自强道:你疯言疯语,一个字都做不得准,让我师父亲口来和我说。
宵朗幸灾乐祸道:他输给我,自然要付出代价,我锁了他魂魄,如今是半句话也不能和你说了。
我不信:师父是不会输的。
宵朗一直笑,不回答。
他笑得我心里直发虚。
乌云露出月亮的脸,模模糊糊穿过窗纱,透来一丝微光,床前恶魔迅速起身回头,放下帘幔,速度快得让我看不见他的容貌,只余一缕丝缎般的墨发,带着淡淡血香,滑过我的面颊。
是时机
我持剑,直刺,透过帘幕,指向心窝。
宵朗反手,打掉长剑,隔着帘幕,用力一把扯住我的手腕,捏得骨头隐隐作痛。
我咬着牙一声不吭,他却渐渐放松力道,在我腕上轻轻吻过,溺爱地叹息道:阿瑶,你真顽皮。就好像满不在乎地责怪一只胡乱抓咬主人的猫。
我使劲地抽手,却被他抓得纹丝不动。最后隔着帘幔,狠狠一口咬在他手背上。
月亮再次躲藏,屋内陷入黑暗。
宵朗重新钻入帘幕,握住我的下巴,用力捏紧,几乎脱臼,我只好缓缓放松口中力度,他趁机在唇边吻了一下,笑嘻嘻却不容置疑地宣布:别抗拒了,只会让你受伤,我看中的东西,是无论如何都要弄到手的,你必定属于我。
我痛得眼泪都快出来了,依旧强硬道:我就算魂飞魄散,也不会你这种见不得人的家伙在一起你是我恨极,顾不上平日对白琯的教诲,综合平日所见所闻,思索良久,终于找到骂人的字眼,结结巴巴道,你是下三滥丑八怪流氓是
贱货,恶魔,混蛋、贼。宵朗见我骂得太不流利,兴致勃勃地帮我补全,并建议道,要不要再加上王八蛋和登徒子
我我我气急败坏,鼻子发酸,眼看他似乎又要压过来在身上乱吃豆腐,终于哇地一声哭起来,一边用脚踹他一边尖叫,我要师父把师父还我师父救命
你叫吧,把你徒儿全叫来,我当着你的面,让他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宵朗终于怒了,一直挑逗暧昧的口气变得僵硬生冷,你再念着你师父清高,我就把他丢去魔军中,让他尝尝千人骑万人压的滋味,你再念着你师父英俊,我便将他耳朵鼻子全切下来,剥去脸皮。你再念着你师父温柔,我便让他没有舌头来和你说甜言蜜语,没有双手来抚你的头发,你再说说你念着你师父什么我帮你处理掉。
其实我不知千人骑万人压是什么意思,莫非是让我师父去做驴马可是我不敢开口乱问了,弱弱地在床上,闭着眼发抖。
宵朗停下烦躁,他伸手将我的头发撩去耳后,温柔抱着我的肩,情人般耳语:乖阿瑶,不要怕。如果你有天魂飞魄散,我便让所有你认识的人都去陪你,这样你就不会寂寞了。
他深谱人,纵所有的一切。
他是在纯粹的恶中生出的贪魔,肆意妄为,不择手段,无所畏惧。
没有怜悯,没有慈悲、没有良心,只有贪婪和占据。
我纵使不信师父落在他手心,也不敢乱来。
宵朗抱着浑身僵硬的我,分开双腿玩弄。一个滚热的东西正顶在腰间,我虽不明白那是用来做什么的,但随着他的动作侵入,脑中也模模糊糊勾出个影子。
我知道要发生很羞耻很不好的事,但无法抵抗,抖着声音,微弱地问:你在做什么
他说:教你师父想教却不敢教,还不准别人教的事。
我还是不懂。
他解释:是男女之事。
我如雷轰顶,恍然大悟。
这事我懂,就是给对方生孩子,可我宁死也不要给恶魔生孩子于是连撕带咬,拼命地抵抗,直到对方再次威胁要干掉我徒弟,才老实下来。
宵朗玩得甚无趣味,他不高兴地问:你真那么讨厌我
是。我牙齿打颤,诚实回答。
我却很喜欢你,不太希望看见你这个模样,宵朗思索许久,在空中弹了弹指,忽而在我肩上咬了一口,坏笑道,不如我也和你打一个赌吧
他半裸的脯紧紧贴在我前,手指在锁骨处轻轻划着圈,呼吸急促,心跳却平静,仿佛漫不经心便想决定我的命运。
赌博是不好的,我很讨厌,而且宵朗以善谋出名,从不打没把握的战。他提出的任何要求,会极危险。
可是,我如今法力尽散,屈居人下,就如被猫捏在爪子里的老鼠,任凭处置,实在没有反驳的能力。
已经站在悬崖的边缘,不论是拒绝还是答应,环境还会更恶劣吗
宵朗看出我的迟疑,抛来更大的诱惑:如果你赢了,我不再纠缠你,还将你师父还给你,如何
虽知魔不可信,这瞬间,我还是心动了:真的
宵朗按住我肩膀的手忽然紧了一下,似有怒气,却转瞬消失不见。他笑道:如果输了,我也不要你做什么,你只要披上嫁衣,心甘情愿嫁给我做新娘子就好。
我觉得给他做媳妇比给他生孩子更可怕,想也不想,一口否决:师父说,嫁衣要为自己喜欢的人穿。虽然你喜欢我,我却一点也不喜欢你,而且仙魔殊途,我们是万万不能成亲的。
你师父尽会胡说,怪不得把你教成书呆子,宵朗不屑地辩道:若天下男女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盲婚哑嫁,你师父早把你输给我,哪来的自己做主而且你改了天机,回天界要被烈火焚身,倒不如跟我去魔界逍遥快活,而且他说到此处,略微顿了顿,柔声道,女人心易变,日久天长,你怎知不会爱上我
不会的,大家都说我是石头变的,脑子里也是石头。我回答得很肯定。
宵朗闷笑起来,撑不住时在我耳垂上咬了一口,含着模糊说:你还是那么有趣。
买东西可以讨价还价,和恶魔打赌自然也可以,我小心翼翼地问:能不能改赌别的我赢了,你将师父还我,我输了,我便将自己的命给你。
宵朗拒绝,半开玩笑半认真道:我只想要你的身子,要你的命做什么要不你输了,我便要你师父和三个徒弟的命,再把你强抢回去做小妾吧
书里写,妻子是对家庭有责任和义务的角色,权力越多,责任越大,她要侍候公婆,抚养孩子,还要打理内务,爱护丈夫。小妾却是玩物,可以随意交易买卖,我结合自己身份想了半天,继续讨价:我不做你妻子,也不能赌师父徒弟的命,如果输了,就给你做小妾好了。
宵朗噎住了,很久才问:为什么宁可做玩物也不做我的妻子
我正色道:我是玉,玉本为案上玩物,也不在乎回归原本位置。妻子需对丈夫有情有义,妾则不用与夫有私情。既然你要的是我身子,那感情要不要也无所谓。我不想勉强自己对你负责。然后我又很期待地补充,等你哪天不要了,还能丢掉我。
宵朗咬牙切齿骂道:你果然是个呆子谁要你对我负责
我顿悟:莫非做妻子可以不负责对了还有休妻一说
我觉得自己真是读书读傻了,连七出之条都忘光了。世间礼法本是男人所书,保障的亦是男人权利,就算是贤惠美德才华兼备的妻子,只要不喜欢了,找到借口,想休一样能休。可是站在什么位置就应该做什么样的事,我不愿和他举案齐眉,尽那份心思和责任。而小妾买卖身不由己,虚情假意是理所当然,更符合我现在立场。
宵朗不知为何被气狠了,他说:你这蠢货放着好的不做偏要挑差的,待我将来找个厉害主母,对你朝打暮骂可好
我略一沉思,回答:若我撒谎,对你曲意奉承,不尽妻子责任,便是我的过错,良心不安。若你找个厉害主母来无缘无故打骂我,便是她的孽障,我却是问心无愧,顶得住天,立得住地。喜欢便是喜欢,不喜欢便是不喜欢,我决不会为自己不挨打而胡乱撒谎。你若不喜欢,自可以找个喜欢你的女子,和她琴瑟和鸣,白头偕老。
宵朗默然,长叹道:你这尽钻牛角尖的笨石头,就不能说几句好听话来哄我开心吗
我殷勤劝道:史书有言,苦口良药,忠言逆耳。
宵朗森森说:再废话,我便剪了你舌头。
我闭嘴了
宵朗气得连豆腐都不吃了,躺旁边发呆。
我蹑手蹑脚地往床边逃,被发现,狠狠拖回来,锁骨差点被按断。
宵朗声音是从齿缝里挤出来,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妻也好,妾也好,总之你输了,便是我的。
我很后悔平日没收集奇珍异宝,要用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真没什么可以拿出来赌的,脑子转了半响,才想起最关键的问题:你要赌什么
我要赌什么,你能拒绝吗宵朗混淆的脑子也冷静下来,口气回复原本的淡漠。
我摇摇头:不能。
宵朗问:比背书
我宁死不干。
宵朗问:比打架
我宁死不屈。
我:比绣花
宵朗差点咬死我。
左商量右商量,我很悲哀地发现自己找不出一种胜算大的赌局,很踌躇。
最后宵朗折中道:我们来玩躲猫猫吧
我不明白。
宵朗像孩子似地抱住我,轻轻说:天界没有人知道我的真面目,我给你三个月时间,若你能从洛水镇上找出我,我便认输,履行承诺。若是你找不着他说到这里,停了一下,恨恨地说,我便要了你身子
捉迷藏我还算擅长,但唯恐期间有诈,谨慎问:天下之大,你若躲去天涯海角,我从何找起,总要定一个范围吧
他说:就在这洛水镇上,昨日你用全力挡下天雷,逆转天命,我真是承你恩情了。
我愣住了,脑中渐渐浮现出一个不好的预感。
宵朗让我的预感实现:没错,我就藏在你身边。
是狐妖带来的人还是我身边认识的
宵朗依依不舍,起身离去,走至门前,回头道:你好好猜,猜猜我是谁
门轻掩。
一阵冷风吹过,毛骨悚然。
真假
宵朗走后,我一直在严肃思考一个问题。
我是个本分的仙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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