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荆酒酒在过去的书里,从来没有看见过的知识,他忍不住小小地惊叹了一声:“白先生懂得真多。”
不学无术的丁瀚冰感觉自己有被内涵到,立刻就掏出了手机,想要靠万能百科为自己挽回一点面子。
“它无形无状,无生无死。据传鸿蒙初开之时,就有了它。盘古开天地后,就散落在人间了。也不知道被分成几等份了……”
男人打了个哆嗦,好像真有种被白遇淮分尸成几块儿的威慑感。
丁瀚冰插声:“这么牛逼的东西?”说完,他看了一眼男人的模样:“就这?”
“没有开蒙的混沌,没有自我的意识。如同一张白纸,任由他人捏造……所以它可以随意捏成不同的模样。传说它诞生之际,携带了创造之力。”白遇淮说到这里,就停住了。
混沌不生不死,但它可以被吃掉。
传说中,有仙人捉了它来给自己重塑仙骨。
白遇淮不知道传闻真假,但可以试试,给荆酒酒捏一个真的身体出来。
荆酒酒低低地“唔”了一声:“这样说的话……那,林芝。”荆酒酒暂时用了这个名字称呼男人。
“每天陪着你说话的,都是谁?”荆酒酒问。
周围人都是一怔,连林芝也愣住了。
不过白遇淮很快就反应了过来。
既然混沌是一张白纸,那是谁将它涂抹成了现在的样子?
荆酒酒发现了这其中最关键的地方。
丁瀚冰:“……”
草他妈。
听不懂。
丁瀚冰砸了砸手里的手机。
屏幕刚才摔的时候着了地,这会儿有点裂,万能百科半天也没搜出个东西来。
【混沌,四凶兽之一,形如大狗……】
这跟白遇淮说的就不是一回事。
还是说白遇淮全瞎编的?
林芝:“我不能说。”
白遇淮掀了掀眼皮。
林芝:“倒也不是不能说。但他说,聪明人才能看见他。”
荆酒酒喃喃道:“这个才是鬼。”
一想到背后还蹲着一个鬼,这鬼还随口就编《皇帝的新衣》版故事,整这么一个东西在前面,自己不知道躲在暗处想干嘛。
丁瀚冰有点怪恶心的。
“那咱们怎么办?”丁瀚冰问。
荆酒酒拽着白遇淮的胳膊就往外走:“叫剧院悄悄请个道士,然后咱们赶紧走吧。免得把我一块儿也抓走了。”
白遇淮:“……不会。”
丁瀚冰忙跟上去:“我来请。不管道士还是和尚,反正都是按钱办事的,给够钱就没事儿了……”
林芝一看人和鬼全走了,只留下他自己,又忍不住悄悄跟了上去。
刚才那个漂亮的鬼,还说他能去教人演戏呢。
那现在呢?
等他们走出后台,工作人员也围上来了:“刚才好像听见什么声音了,您几位没事吧?”
“没事,就是你们这里,得请个人来看看……”丁瀚冰应了一声。
“请人?哦,您说警察是吧?我们已经报警了,正等着呢。检查一下舞台是不是被人动了手脚,咱们大家也都放心。”
“不是警察,是道士。”白遇淮淡淡道。
工作人员愣住了。
白遇淮说完就带着荆酒酒走了。
林芝站在幕布后,望着荆酒酒的身影,忍着内心本能的恐惧、战栗,吸溜了一下口水:“这鬼长得可真好看啊。”
工作人员一回头,就隐隐约约听见了个声音在那里说话。
“谁在哪儿?小王?……哎哟卧槽!”
工作人员惊鸿一瞥,就瞧见一张没五官的脸。但下一刻,那人影就不见了。工作人员赶紧就转身溜去找导演了。
不就是请道士吗?
请!得请!
荆酒酒一行人走出来,丁瀚冰的经纪人也才刚将孔湘琪送走。
经纪人还忍不住感叹了一声:“不红的女明星挺惨的,就一小助理来接。看上去还特别不靠谱!”
感叹完,他一扭头:“我的大少爷,你们可算出来了……”
再不出来,他都快怀疑,他们要么在里面打起来了,要么在里面搞多人运动了。
白遇淮的经纪人也松了口气。
许三宇:“白哥,里面出什么事故了?咱们现在回去?”
“有人受伤,不是大事。”白遇淮说着,为荆酒酒拉开了车门。
丁瀚冰想也不想,按住了车门:“这就……走了?”
荆酒酒:“嗯啊。”
再不走,一会儿道士来捉鬼了。
“我跟你一块儿吧,我有很多话想问你。”丁瀚冰发疯地想知道,这些年荆酒酒是怎么度过的,为什么会变成鬼,原来人死后真的会变成鬼……
荆酒酒却不想说太多。他自己还有好多东西没弄明白。
荆酒酒委婉拒绝:“我和白哥一会儿还有别的事要做。”
丁瀚冰急了,一手扶住腰,眉间戾气和焦躁还没消:“哎呀呀呀我突然一下很疼,特别疼……”
他的经纪人无力吐槽:“……”
丁少爷我就说让您好好多上两节演技课吧,这哪儿像腰疼?倒挺像要一怒之下去倒拔垂杨柳的!您这脾气不好的人设倒是没崩,可演技都他妈崩南天门了啊!您心里没点儿逼数吗?
荆酒酒倒是没觉得太奇怪。
毕竟丁大宝小时候就已经够奇怪了。
荆酒酒转头问:“那你去医院?要帮你叫救护车吗?”
丁瀚冰张张嘴:“……”这当然不是他想要的答案,可荆酒酒在关心他。
久未开口的白遇淮,这时候缓声道:“丁先生摔的是腿,捂着腰干什么?”
荆酒酒:?
荆酒酒微微皱了下眉,倒是分给了丁瀚冰一分忧虑的关怀。刚刚是不是真的磕到头了?
丁瀚冰:“……”
经纪人:“……”
这尼玛就更离谱了,连腰疼都不是,是腿疼!
第18章
丁瀚冰最后捂腰也不是, 捂腿也不是,只能眼睁睁看着车走远。
“我至今都没弄明白,您这发小儿是活着还是死了。”经纪人在他背后摇头。
丁瀚冰撒了个小谎:“荆先生不是跟媒体说了吗?活着。”
经纪人:“那以前你怎么老说他死了?”
丁瀚冰又撒了个谎:“……他家里人, 不希望我们喜欢他吧。”
经纪人想想也是:“家里有这样的小孩儿, 肯定得捂着点,不能让那些心思不正的盯上了。”就是您这个“我们”。
经纪人茫然了一瞬,实在想象不出来,当初喜欢这位荆小公子的, 得有多少人, 才能让人家父母想出这样的损招。
丁瀚冰转过身去,却是沉下了脸。
是啊。
荆廷华为什么要和他们说, 荆酒酒死了呢?还把荆酒酒的遗物都拿走了。
……
荆酒酒在白遇淮的帮助下,重新拿回财产的动静, 当然没瞒过荆家的眼睛。
荆廷华坐在办公室里, 敲了敲桌面:“是有人想要拿到酒酒和郁然的财产, 才故意炮制了这么一出……先是破坏古堡的大阵,放出鬼魂,再故意让那个节目组拍到镜头?”
“不无可能。”他的秘书躬着腰应声道:“那些干风水的,说到底不也都是为了赚钱吗?如果只是这样一手,就能换来这辈子几乎都花不完的财富, 谁不愿意干呢?”
荆廷华:“嗯, 这是最有说服力的可能。他能设局弄死仇大师,说明他比仇大师更有能力。”荆廷华摩挲了一下掌心的古玩核桃,淡淡道:“不过既然是为财,那就有了突破口。荆家大可以用利益, 请他为荆家做事。”
秘书愣了下, 问:“那咱们现在就去找这个破局的风水师?”
荆廷华张张嘴:“不急, 还是先找到神像为主。再设法多请两位大师来坐镇,不然这个风水师就算找到了,说不定也会以为荆家是好拿捏的,干脆卡着咱们的脖子下手。”
干这一行的,实在罕见有几个讲道德仁义的,更多是为财抛却一切廉耻底线的。
秘书点点头记下了。
荆廷华也不再多说,他看了一眼时间,已经是下午四点了。他必须要在日落前,安全回到荆家。否则……否则荆廷华自己也不知道可能会出什么事。
相传黄昏时太阳下沉,月亮上升,正值阴阳交汇之际,最容易撞见不干净的东西。于是被称作逢魔时刻。
是有道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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